在徐天星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我已經完成了對"吞噬者"的吸收。在這個時候,"吞噬者"已經只是一柄再普通不過的寶劍了,它不過是被我師父鄭家三代開了光,斬鬼驅邪的力量強大一些罷了。
而這個時候,徐天星依然在大言不慚的問我:究竟還有什麼遺言?
我冷笑着起身,迅猛而又準確的扼住了他的脖子。他似乎震驚了,他想不明白爲什麼我在他"吞噬者"的影響之下,居然還能夠繼續反抗。
可是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他的脖子被我狠狠攥住,他毫無反抗的機會。
我的手漸漸扭緊,因爲剛剛吸收了"吞噬者"劍中鬼骨的能力,所以我現在的力量極大。徐天星掙扎着想要用手中的長劍捅我,卻被我另一隻手輕鬆格擋掉。
如果沒有"吞噬者"那種詭異的作用力,他完全不是我的對手,正面交鋒,他幾乎不能在我的手下走三個回合。
我猛地一拳擊在他的小腹上,他身子一軟,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我鬆開他的脖子,狠狠一腳踩在他的小腿上,只聽見"咔吧"一聲脆響,徐天星的小腿骨瞬間斷裂。
"啊!"徐天星縱聲慘叫,整個人痛苦不已。
我回頭對樓下胭脂夜叉說道:"許姐,這聲音如何?"
胭脂夜叉輕輕一笑:"還算不錯。"
既然胭脂夜叉已經滿意,我也不再折磨眼前這位叛徒。他和樓下的鄭世歡一樣,辜負了師父太多。雖然師父已經不在我身邊了,但是我卻知道,師父一定沒有那麼輕易死去,他一定還躲在某一個地方,靜靜地、安詳地看着我,看着我一步步走下去的軌跡。
我掏出懷中匕首,靜悄悄抹了徐天星的脖子。我不會讓他繼續活在世界上,我沒有不必要的仁慈。
手刃了叛徒。我輕輕收起被他扔在地上的"吞噬者",手上發力,將一圈"鬼骨"震落,露出了這把劍本來的樣子。
看着手中被鄭家視作傳家寶的寶劍,我低聲自言自語:"現在你還叫‘驚天’,而不是‘吞噬者’,日後師父回來,我會親手將你還給師父,"
終於奪回了師父的院落,但我也沒有退掉獅子山下的公寓。狡兔三窟總是好的,這樣會讓我覺得更加安全。
胭脂夜叉和鄭世歡沒有更多逗留。他們兩個一個另懷心事,一個心中有愧,誰也不會多和我浪費時間。
我知道那記耳光打下去,鄭世歡心中一定記仇。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是個心眼小報復心重的人。
但是我並不害怕和他撕破臉,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已經和他撕破臉了。
翌日清晨,沒等我去山下迎接,夜將軍這隻大烏鴉就自己飛了回來,落在我的窗口。
看到老朋友回來,我心中當然是開心的。
然而夜將軍這傢伙卻一臉委屈的說,剛纔飛過一個早餐鋪子,看到剛出鍋的包子挺好吃,叼了一個,卻被老闆追殺了二里地。
我聞言大笑,沒想到夜將軍變成了鳥,性格上反而愈加灑脫了。
白天的時候我和熊貓跑了一趟洪先生那裡,一來是和洪先生見見面,二來也好問問洪先生那邊究竟有沒有師父的下落。
洪先生雖然在百忙之中,但是卻也抽空見了我們。對於師父的事情,洪先生真是下了苦功夫,花了血本,卻始終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我當然很感激洪先生對我們的付出,我們本是萍水相逢,卻能夠做到如此坦誠以待,這很不容易。
從洪先生處回去,我便抓緊一切時間好好研讀腦海中那本《玄天秘錄》,總不能讓這本寶書在我手中失傳纔好。
徐天星被解決之後,獅子嶺上的日子漸漸變得安靜。除了晚上有時候玉蓮會悄悄偷摸出來纏着我做羞羞的事情,其餘倒還波瀾不驚。
可惜的是玉蓮每一次都沒有成功,因爲不管是她什麼時候出來,只要我們倆稍微進入戰鬥狀態,我總是能夠看到窗外一雙猩紅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牀上,等着大飽眼福。
不用說我也知道這雙眼睛是夜將軍那隻沒溜的老鳥。這老畜生自己無法解決生理需求,便一天到晚等着看我們的現場版小電影。
它這幾天吃得愈發多了,自己體型迅速膨脹,導致就算沿着陽臺走兩步都能鬧出大動靜,而今還想神不知鬼不覺偷看我和玉蓮做運動?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平靜的日子也就過了四天。四天之後,我便受到了一個令我措手不及的消息。
這消息來得太過突然,簡直可謂平地驚雷。
鄭世歡死了。
南京城玄門大戶鄭家的嫡長子,鄭世歡死了。
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我徹底震驚了。雖然我不喜歡鄭世歡,尤其是在我得知鄭世歡欺騙了師父之後,我更加不喜歡他。可是我還是震驚、還是痛惜,我替我的師父痛惜。
我曾經甚至想過自己親手殺了他,可是我卻沒有。因爲鄭世歡是師父的孫子,是鄭家的嫡長子。
而現在鄭世歡還是死了,很突然的死了。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我沉默了整整半天。
我、熊貓、夜將軍,我們三個圍坐在客廳裡,擺着一壺從冒着熱氣到徹底涼透的茶,沉默不語。
我心中不停的推算,到底會是誰殺了鄭世歡?
可是結果卻讓我迷惘,因爲可能性實在是太多了。
常霸先作爲鄭世歡的老對手,當然是首當其衝。鄭世歡手底下有幾個經營相當不錯的鬥鬼場,基本上瓜分了常霸先的利益。再加上夜將軍"死"後,鄭世歡和常霸先正面交火,兩個人誰弄死誰都不是什麼新鮮事。
然而除了常霸先之外,卻還有別的人。
上清派的人自然不用說了,鄭世歡欺騙師父殺了上清派的道長,這個仇任何一個門派都不會置之不理的。他們爲了給自己的同門報仇,仇殺鄭世歡,這個可能完全成立。
而除了這兩方的人,鄭世歡囂張跋扈的性格也讓他在南京城裡惹下了別的仇家,這小子現如今說死就死,根本連個仇人都找不出來。
沉默半天,我們終於採取行動。
我打電話給之前"婆娑"鬥鬼場的熟人,詢問一下鄭世歡到底是怎麼死的。
那些熟人們的說法各不相同,有人說是被抹了脖子,有人說是被敲了腦袋,反正現如今屍體已經被發現,有關部門已經接手處理了。
掛斷電話,我心中反覆不定。我問夜將軍和熊貓有什麼看法,這兩個人卻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究竟是何人所爲。
鄭世歡的死似乎註定是個無頭公案了。在這時候,我忽然有了一個稍顯衝動的想法,那就是給胭脂夜叉打電話問問。
但是胭脂夜叉是個我惹不起的角色,稍有不慎,便有引火燒身的危險。
想想還是算了。
然而就在此時,我忽然聽見門外一個洪鐘般的聲音傳來:"楊燁在不在?"
我聞言出門,夜將軍飛上高空看了一眼,之後俯衝下來站在我肩膀上沉聲說道:"這可棘手了,鄭世歡剛死,上清派的陶潛就來了,"
沒等我做出反應,陶潛居然自己推門進來。
這一次上清派的陣勢不同以往,陶潛走在最前面,背後跟着兩人,一個是陳越,另一個看級別應該和陳越相當,我卻並不認識。
陶潛上前一步,冷冷問道:"楊燁,你膽子倒是真大,既然犯了茅山通緝令,還敢公然在南京拋頭露面?"
我苦笑一聲,因爲鄭世歡的原因,我總覺得我有些虧欠陶先生,因此態度也還算良好。我無奈解釋道:"陶先生,這其中有誤會,能不能讓我先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