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世歡猴急的很,他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從徐天星手中奪回師父的《玄天秘錄》了。胭脂夜叉看着鄭世歡着急忙慌的樣子,輕輕翻了個白眼,她早已看清楚鄭世歡的爲人,如果不是因爲她在南京急需一個跳板,那麼她就連正眼都不會給鄭世歡。
不過胭脂夜叉絕不會在這樣一個重要場合掃了鄭世歡的興致。她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副嫵媚姿態,點頭說道:"好了,可以去奪回本該屬於你們的東西了。"
看胭脂夜叉如此善於掌控鄭世歡的心理,我心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當年在蘇城的帆船酒店裡,我沒有抵禦住胭脂夜叉的誘惑的話,那麼現在的我,是不是早已經變成她裙下的一具枯骨了?
有了胭脂夜叉的許可,我們大踏步朝着師父的宅院走去,只見宅院裡的大門微微敞着,徐天星似乎頗有些自負,他居然敢如此大搖大擺的佔領師父的領地。
我推門進去,只見院裡空曠的很,師父的房間卻亮着燈。
雖然沒有上樓,但是我也能夠依稀從窗戶看到師父的房間裡被翻了個亂七八糟,看到此情此景,我勃然大怒道:"徐天星!你這師門敗類,給我滾出來!"
我怒氣勃發,吼聲在整個院落裡帶出了陣陣回聲。
不一會,樓上便傳來腳步聲,之後師父的房門"吱呀呀"打開,徐天星揹着"吞噬者"緩緩從房門裡走了出來。
"誰呀?誰呀?"徐天星臉上帶着一抹令人厭惡的笑容。這傢伙一定覺得他自己已經在南京天下無敵了,他沒什麼自知之明,而一把"吞噬者"便足以讓他自信滿滿了。
看到我們四個忽然到來,徐天星的臉上笑容玩味。
"哎喲?這不是我的小師弟麼?怎麼?上一次被我打得像一條喪家之犬,這次帶着幫手來了?只不過這兩個幫手好像質量不是太高,一個是白白淨淨的小白臉、還有一個居然是個細皮嫩肉的小娘子,哈哈哈,這小娘子不錯,我喜歡!"
徐天星似乎完全不認識胭脂夜叉,如果他知道胭脂夜叉的實力,那麼他一定會後悔他說了剛纔那句話。
胭脂夜叉被當面侮辱,倒是也不怎麼生氣。對於她這種城府極深的女人來講,這一兩句惡語中傷已經不算什麼了。
"你就是徐天星?"胭脂夜叉微微一笑,媚眼橫波。
徐天星輕輕點頭:"沒錯,哥哥我就是。"
胭脂夜叉冷笑一聲:"原來是個只敢躲在樓上的膽小鬼。"
徐天星的城府與胭脂夜叉相差太遠,胭脂夜叉可以承受得住挑釁,但是徐天星不行。一聽見胭脂夜叉這麼說,徐天星眉頭一皺,沉聲道:"你說什麼?等我下樓,我會讓你後悔說了這句話!"
說到這裡,徐天星邁步便往樓下走來,然而走到一半,忽然一個低沉聲音說道:"等等,先別急着下去。"
院子裡果然不止徐天星一個人!
只見師父隔壁的房間忽然走出了一個身穿道袍的身影,就是前幾天晚上和徐天星一同出現的上清派道士陳越。
陳越算是南京城裡玄門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之前還幫過我們的忙,沒想到現在卻忽然站到了我們的對立面,開始幫助徐天星了。
他應該看出了胭脂夜叉的身份,知道胭脂夜叉不是徐天星這種級別的貨色能夠惹得起的,因此及時攔住了徐天星。
我低聲問鄭世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越他們之前不是師父的好朋友嗎?現在爲什麼都反戈了?你總不能告訴我,這些人全都被下了降頭吧?"
鄭世歡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但是我看到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掉了下來,他一定有什麼事情在隱瞞着我。
這時候樓上的陳越忽然開口:"這位美女應該便是杭州的胭脂夜叉吧?大家都是玄門中人,對您的大名,我也有所耳聞。"
上清派的陳越果然是個識貨之人,他似乎意識到胭脂夜叉的戰鬥力不是徐天星能夠抗衡的,剛纔徐天星出言不遜,他連忙幫徐天星賠個不是。
然而徐天星剛纔那句話說的如此下作,胭脂夜叉又不是什麼大度之人,她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不過胭脂夜叉是個善於撒謊的女人,她微微一笑,擡頭說道:"沒關係,不知者不罪,我不怪罪他,"
簡簡單單一個謊言,便將上清派陳越忽悠了。
不過陳越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又是陶潛身邊的一位得力干將,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胭脂夜叉言而無信是江湖上人盡皆知的事情,現在就算胭脂夜叉說她不怪罪徐天星,陳越也未必相信。
隔着一層樓的高度,陳越低聲問道:"幾位深夜來訪,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事情?"
我冷冷一笑,上前說道:"陳越,你可別揣着明白裝糊塗。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會不知道?我是什麼人,你會不知道?想當初師父還在的時候,他也沒少給你們上清派恩惠,現如今師父剛走,你便帶着他的孽徒爲非作歹、鳩佔鵲巢,你們上清派難道就是這麼個德性麼?"
我本是義憤填膺的數說陳越的罪行。沒想到陳越聞言之後忽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楊燁,你纔是揣着明白裝糊塗的那個吧?你自己做過的那些醜事,難道你不知道麼?你爲什麼而被茅山通緝令通緝,你難道不知道麼?"陳越厲聲質問我,卻讓我覺得心中尤爲鬱結。
這茅山通緝令本來就是個誤會,卻被上清派門人當成一個罪狀的證據,讓我如何能夠辯駁?
然而沒等我反駁,陳越忽然又說了一句話,反倒是這句話讓我呆在當場。
他厲聲說道:"至於鄭先生,你倒可以問問你旁邊的這位鄭家少爺,他們爺孫兩個,在這南京城裡做出了什麼好事?!"
陳越這話一出口,我則明顯亂了陣腳。聽陳越的意思,師父和鄭世歡居然聯手做了一件事,一件我根本不知道的事。
聯想到師父之前忽然衰頹下來,整個人似乎受到了天大的打擊,我更是疑惑不已,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陳越口中所說的"好事",一定纔是鄭世歡始終隱瞞的秘密、也是師父之所以頹廢的緣由。
我回頭看着鄭世歡,鄭世歡的臉色已經徹底白了,豆大的汗珠從鄭世歡的額頭上流下來,甚至將他的上衣打溼了。
"鄭世歡,這件事情是應該你告訴我,還是陳越告訴我?"我厲聲問道,臉色陰沉。
這件事情纔是我回到南京之後,一切變得與衆不同的原因。師父之所以離家出走、上清派之所以咄咄相逼,這一切肯定與這件事情有關。
鄭世歡低頭不語。樓上上清派陳越朗聲冷笑:"哈哈哈,鄭少爺,怎麼了?怎麼不敢說了?既然你不敢說,我替你說了如何?"
陳越的聲音在夜空中尤爲刺耳。我沒有想到,今天晚上大戰還未開始,居然先要弄清楚隱藏已久的真相,
陳越的訴說開始了,單從他的語氣,便能聽得出來這故事裡充滿了悲情意味。故事的開始是不久前的金陵,而故事雙方的主要人物,則是鄭世歡和常霸先,
夜將軍被傳"死亡"之後,鄭世歡和常霸先雙方陣營廝殺激烈。鄭世歡由於世家原因,麾下不乏名門正派之輩。其中上清派有幾位道行尚淺的熱血弟子浴血奮戰,衝在了前線,卻被常霸先害死。而這,恰好是悲劇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