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其實也奇怪,我們三個明明是一路追着莫非過來的,爲什麼忽然看到了白蛇,而白蛇的臉上還帶着這麼驚訝的表情呢?
沒等白蛇開口,我低頭看到白蛇的手上鮮紅一片:他居然拿着一把帶血的匕首!
"白蛇,你這是怎麼了?"我震驚不已,指着他手中的匕首驚訝問道。
白蛇臉上的冷汗越流越多,不過這傢伙好歹也是閱歷豐富的人士,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是說起話來條理清晰:"你們先別驚訝,這匕首是我撿來的。我的背後有一具屍體,但是我什麼都沒做,你們要是不信,看看我袖口上有沒有噴射過來的血跡就知道了。"
熊貓也不含糊,立即走過去看了一眼,搖頭說道:"沒有,白蛇的手和袖口很乾淨,看起來這匕首真的是他撿起來的,他並沒有使用匕首的跡象。"
而這時候白蛇讓開了一步,我們看到了他口中所說的背後那具屍體。
雖然白蛇提前告訴了我們,但是當我們看到的時候,心中還是震撼驚愕。
因爲那是莫非的屍體。
剛纔還被撒尿的老譚看到的莫非現在躺在地上,胸口心臟的位置中了一刀,死法和阿虎一模一樣。從地上的血量就能看出來莫非已經沒有救活的可能了,這傢伙用一種近乎詭吊的方式死在了甬道上。
"白蛇,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你過來的時候他就死透了麼?"老譚沉聲問道,雖然白蛇的袖口上沒有血跡,但是他大有可能用別的方式掩飾,甚至在我們到來之前先處理掉了犯罪證據,白蛇到目前爲止還是最有嫌疑的人。
白蛇看了我們一眼,扔下手中匕首,說道:"我也就剛剛過來一分鐘吧,看見有人倒在血泊裡就追過來看看了,沒想到死的人居然是他,"
白蛇說話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也許因爲之前他和莫非發生過口角,這下莫非死了,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嫌疑最大,所以難免心虛。
我蹲下來檢查了一下莫非的屍體,最後目光還是停留在兇器:那把匕首之上。
"白蛇,你看到匕首的時候,它是插在莫非的胸口還是扔在地上?"
"扔在地上,當時就已經被拔下來了。"
"那你爲什麼要撿起來看呢?"我有點疑惑不解。
白蛇聽了這個問題,臉色微微一變,支支吾吾半天沒有給出一個合適的答案,我隱約覺得這纔是問題所在,於是再度態度強硬地追問:"白蛇,你也是老江湖了,該不會這麼不配合吧?要知道,只有你痛快回答才能洗脫你自己的嫌疑。"
白蛇這才嘆了口氣,低聲說道:"我之所以撿起來看,是因爲這把匕首是我的,就是我最開始別在腰帶上的那把,"
我這才恍然,難怪我總覺得這把匕首有些眼熟,原來這就是下墓之前白蛇拔出來差點威脅殺死莫非的那把匕首!
兇器既然是白蛇的匕首,而白蛇又是第一個發現莫非屍體的人,那白蛇現在的嫌疑實在是太大了。
老譚警惕得很,輕輕將我和熊貓拽的離開白蛇一步,然後站到我們面前,冷靜問白蛇:"白蛇,我問你,莫非是不是你殺的?"
白蛇苦笑:"我白蛇雖然在江湖上雖然沒什麼好名聲,但是向來一人做事一人當,如果莫非真的是我宰的,我肯定不會不承認。"
老譚輕輕點頭,繼續追問:"那你最後一次見到你的匕首,是什麼時候?"
"下墓的時候,剛進入墓穴的時候我還看到匕首別在我腰間,分開行動後我就沒注意了,也許匕首就是那個時候丟的。"白蛇低聲說道。
老譚似乎對他的答案很滿意,他一雙蒼老的眸子閃爍一下,忽然冷不丁問道:"阿虎死了,你知道麼?"
"什麼?!"白蛇一臉震驚,這樣的表情絕對不像是裝出來的,他連聲問道:"阿虎死了?那阿力呢?!"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基本上斷定白蛇應該不是殺人兇手。殺害莫非的人手法和殺害阿虎幾乎一樣,這說明兩次的殺手是同一個人。白蛇明顯沒有殺害阿虎的動機,而從他的表情也能看出來他完全不知道阿虎出事,所以殺手肯定另有其人。
老譚沉吟片刻,低聲說道:"阿力現在究竟在哪已經不重要了,"
白蛇立即打斷道:"怎麼不重要,阿力是我的人,阿虎出事了我沒辦法,但是我不能讓阿力也出事!"
老譚苦笑一聲,低聲說道:"白蛇,你難道還不明白麼,殺害阿虎和莫非兩個人的,應該就是阿力。"
白蛇聞言一怔,之後猛地搖頭說道:"別開玩笑了,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老譚雙眸目光沉穩,信心十足,他侃侃而談解釋道:"阿虎本身就是和阿力一組行動的,阿虎出事,阿力絕不可能不受牽連。要麼他就同樣被殺手所害,與阿虎一樣死掉,要麼他就應該奮力掙脫,拼死求救,可是現在我們既沒有發現他的屍體,又沒有聽到他求救,你難道不覺得可疑麼?"
白蛇一言不發,靜靜聽着。
老譚繼續說道:"說完了阿虎,再說莫非。莫非是被你的匕首殺死的,而殺死莫非的又不是你,那麼請問,誰最有可能在你下墓之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你身上偷走你的匕首?"
白蛇沒有說話,因爲這個答案顯然還是阿力。
目前來看,一切的證據都指向阿力就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而阿力的殺人動機很有可能就是對那張神秘的地圖產生了覬覦之心。
殺掉阿虎滅口,再殺掉同樣想要獲得地圖的莫非,阿力的思路異常清晰,做事也不拖泥帶水,乾淨利索。
白蛇冷汗再度流下,他似乎還是不願意相信阿力會做出這種事情。
"白蛇,我現在問你,這個阿力究竟是什麼來路?他有沒有可能背叛你?"老譚問道。
白蛇沉吟半天,最後終於還是開口:"阿力跟着我幹了快五年了,算是我手底下最聽話的兄弟,我原本是很信任他的,"
說到這,他臉上露出一抹狐疑,之後才繼續說:"但是前一段阿虎告訴我說他私下看見阿力和雲南翡翠趙手底下的人有來往,我當時還不樂意相信,現在看起來,阿力倒是有幾分像是被翡翠趙收買了,"
"翡翠趙?"老譚見多識廣,明顯聽說過這傢伙的名頭:"是那個在雲南鼎鼎大名的:菩薩心腸,蛇蠍手段的翡翠趙?"
白蛇輕輕點頭,但卻不敢多說任何關於"翡翠趙"的事例。
不過這句話說出來倒是嚇人:菩薩心腸,蛇蠍手段。
那這位翡翠趙到底是個好人還是壞人?一個菩薩心腸的人物,又怎麼可能會有蛇蠍手段呢?
然而這都是後話,現在最重要的問題還是追查出來"叛徒"阿力和那張神秘地圖的下落纔是正經。
白蛇剛纔之所以流下冷汗,一方面是因爲眼前的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另一方面也是因爲這樣一來我們就算是變相得罪了南京的常霸先。
莫非是常霸先派來的"欽差大臣",神秘地圖又是常霸先挖空心思想要得到的東西,現在人財兩空,常霸先不追究我們的責任纔有鬼。
"各位,既然咱們已經推斷出了事實,那麼現在最好先想好補救的措施,莫非是常霸先的人,這傢伙在南方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咱們往後回到南京,只怕是要被常霸先死纏爛打的,"白蛇語調悲觀地說道,現場的氣氛再度低沉到了一個極點,
老譚長嘆一聲,向前一步,一副領導人的風範悠然說道:"都別慌,爲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常霸先的確難纏,但是他也未必就會對咱們這些小角色趕盡殺絕。這樣,我來出個主意,咱們處理一下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