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定是來自我們自己人的謀殺!
這是我對眼前情況的最直接的判斷。
我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熊貓,熊貓也深表同意。
如果是厲鬼殺人,那麼幾乎都是不需要兇器的,所以根據阿虎的死法可以推斷殺人的一定是活人。而今天來到這間墓葬的只有我們幾個,這麼看來兇手自然就在我們這些人之中。
我粗略想了一下,最有嫌疑的是兩個人:一個就是白蛇的另一個小弟,本來應該和阿虎一組的阿力,他忽然消失,丟下了自己的同伴,一定有着某種原因。而第二個嫌疑人則是耀武揚威的莫非,他和白蛇他們發生過口角,所以他有殺害阿虎的動機。
但不管是誰殺的人,正如熊貓所說,這間墓室裡一定存在着一些證據和線索。
繞開阿虎的屍體,我和熊貓走到了墓室中間。一進門我們就看到地上有格鬥過的痕跡,看樣子最開始進入這間墓室的人費了不少功夫。
沒等我尋找線索,素素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我的背後,她低聲告訴我:"小楊,這裡應該剛剛有一個厲鬼被幹掉,他身體內的菁華還沒有散去,我就不客氣,先吞噬了。"
說着,我看到素素從墓室黑暗的角落裡拽出來了一個亮光閃閃的球體,這球體小的像是隻螢火蟲,但是卻特別亮,像是黑暗之中的一個縮小版的月亮。
素素沒有含糊,三下五除二就將這個厲鬼身上的"菁華"給吞噬到了體內。
顯而易見的是阿虎肯定參與了除掉這隻現在只剩下菁華的厲鬼,擊殺了這隻厲鬼之後,阿虎才慘遭自己的同伴殺害。
熊貓一邊查看地下的腳印一邊低聲說道:"楊燁,你仔細看,這件墓室裡的腳印很雜,看起來似乎很多人來過這裡。"
低頭看過去,除了我和熊貓的腳印,我至少看到了三種以上不同的鞋印,而且看起來都是新踩上去的,這更是令我一頭霧水,這裡究竟是什麼重要場所,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過來?
便在這時,熊貓忽然低聲說道:"等等,你看這個!"
順着熊貓的指引,我看到前面墓室的地板上躺着一件很不起眼的小東西,看上去像是一支很粗的鋼筆。
我和熊貓走到近前,彎下腰去,低頭一看,只見這"鋼筆"其實是一個製造精良的木質捲筒,捲筒的蓋子被掀開了,但是捲筒裡面卻是空空如也。
一看就知道,這捲筒本身裡面一定是藏着某些東西的,而且捲筒的外圍有一層厚厚的灰塵,捲筒的裡面卻乾乾淨淨,這說明捲筒剛剛被打開不久。
莫非之前對我們說的話重新浮現在我的耳邊:南京的常爺想要在這墓穴裡頭找一張地圖,應該是裝在一隻梨花木的捲筒裡。
捲筒的材質恰好是木中貴族梨花木,看起來常霸先想要的那張地圖之前就存放在這支捲筒裡,然而現在捲筒剛剛被打開,裡面空空如也,來過這間墓室的阿虎又被殘忍殺害,發生了什麼其實已經顯而易見了。
殺人奪寶,很簡單的一個思路。
最先得到地圖的應該就是阿虎,但是當時和阿虎在一起的人一定想要獨吞這張地圖,於是就發生了這樁命案,阿虎是受害人,而地圖現在就在兇手的身上。
所以一旦找到了地圖,就找到了兇手。
我和熊貓想明白思路之後剛準備行動,素素出言提醒道:"這裡鬧出了人命,又有新鮮的血液,是很容易在墓葬之中招鬼的。所以你們如果看清楚了現場的線索,最好儘快離開這裡!"
我低頭看了一眼捲筒,乾脆先將它撿起來揣在懷裡,之後便讓素素重新回到紅繩葫蘆,帶着熊貓離開墓室。
一出門,我忽然感覺背後一雙眼睛正涼颼颼地打量着我,雖然我沒有看到那雙眼睛,但是這種直覺是非常真實的。
那雙目光像是秋天的溪水一樣冰涼,看得我背後汗毛倒豎,我猛地回頭,除了幽暗深邃的甬道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楊燁,有什麼事情?"熊貓低聲問道。
"我老感覺背後有人盯着我,目光陰冷陰冷的。"
"會不會是墓穴裡的老鬼?"
我一般往前走,一邊掏出黃金羅盤來盤查,黃金羅盤的作用範圍雖然有限,但是如果背後真的被厲鬼跟上了,黃金羅盤是能夠顯示出來的。然而目前的情況卻並非如此。羅盤顯示我的背後根本就沒有厲鬼追隨。
既然不是厲鬼,難道那雙冰冷的眼睛是,人?
會不會就是殺害阿虎的兇手呢?
正想着,我和熊貓已經退到了之前老譚消失的那個墓穴之中,除了阿虎死了,老譚也不見了,這次的下墓行動雖然沒有遇到什麼恐怖厲鬼,但是卻處處透着一股詭異。
再加上老譚之前警告過我們,墓葬裡的重重難關裡,最恐怖的就是人心難測,我現在還真有點毛骨悚然的意思了。
忽然,一個熟悉而又蒼老的聲音在我們背後響起,我回頭一看,只見老譚一臉茫然地站在我們背後看着我們倆,他一邊摳着鼻子一邊問道:"你們倆去哪兒了?剛纔墓室裡的厲鬼呢?被你們倆處理了?"
我和熊貓大惑不解,老譚消失了足足半個小時,怎麼忽然又冒出來了,他到底去哪了。
"老譚,你去哪兒了?"我和熊貓異口同聲問道。
老譚嘿嘿一笑,有點不好意思說道:"我歲數大了,地底下陰風一吹就有點虛,老夥計憋不住,跑去旁邊撒尿了。"
他這個解釋倒是合情合理,不過他走得也太突然了點吧。保不齊是剛纔看到我們幾個未必製得住那隻厲鬼,嚇得尿了褲子,或者藉口去廁所,直接逃走了。
我和熊貓也沒有精力和老譚掰扯這些,畢竟阿虎剛死,找出兇手纔是重中之重,更何況這兇手手中還拿着南京常霸先看上的東西:神秘地圖。
偏偏這時候,老譚忽然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說道:"不過我剛纔去撒尿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人忽然打從前邊過去,你們猜是誰?"
我和熊貓一聽,瞬間緊張起來。推算一下作案時間,剛纔被老譚不小心看到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殺死阿虎的真正元兇!
"老譚,你看到的是誰?"我趕緊追問。
老譚嘿嘿一笑,說出了一個和我們預想差不太多的名字:"是那個一直板着臉端着架子,常霸先的狗腿子:莫非!"
這兩個字說出來,我和熊貓心中都有了計較。
看老譚還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樣,我趕緊將我們倆在墓室裡面看到阿虎的屍體的事情告訴了他。老譚聽罷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再想起剛纔撒尿的時候自己差點還和莫非打了個招呼,更是心有餘悸!
如果莫非真的殺了阿虎,那麼他很有可能順手宰掉目擊證人老譚。
我們仨一合計,現在誰也說不清莫非究竟還準備幹什麼。下地的人都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同生共死,我們絕對不能讓莫非一個人將我們所有人都給禍害了。
現在我們也不管莫非背後的靠山多麼惹不起,我催促老譚帶路,一定得趕緊去看看莫非這傢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老譚也不含糊,畢竟活了這麼大歲數,早就是個人精。他走在前面,我和熊貓走在後面,一路朝着莫非離開的路上追過去。路過某一件墓室的時候裡面果然傳來了一股尿騷味,老譚這傢伙倒是沒有騙人。
我們仨一直追出了幾乎三分之一條甬道的距離,忽然前面人影晃動,似乎有一個人站在甬道正中,堵住了去路。
我剛準備先停下來調整一下戰略部署,甬道上那個人已經朝着我們扭過頭來了,這一扭頭我倒是嚇了一跳,因爲這傢伙居然是滿面冷汗的白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