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湖”古琴臺附近是江夏郡“郡守”盍益臨時府衙。
往南一天路程即到“墨水湖”,此湖佔地二十多畝,湖畔彎彎曲曲有如齒狀十分不規則,暗濤漩渦波瀾詭譎,但漁獲量甚豐,是重要財政來源。
盍益好食白豚肉,每月必定巡視一次,大享湖鮮盛宴,並且安撫當地漁民,鼓勵生產漁獲。
凌晨,一羣漁民相偕至“墨水湖”捕魚。
張讓戴上蒼白中年人皮面具、偕張心寶穿着一身粗布做漁夫打扮,加入漁民學着操櫓劃舟撒網捕魚,雖然十分生手,卻也樂在其中。
旁邊一艘小舟也是父子一對,頓飯時間已經捕獲魚三分之一船,望着他們頻頻撤網卻一無所獲,十分熱心的劃舟而來。
壯碩漢子一身曬得古銅發亮,展露雪白牙齒微笑道:
“老張!魚網要撒開,不能老是在一個地方守侯,往順流的方向捕,漁獲量纔會多,不能靠岸太近,我過去你的小舟,讓我教你幾手!”
兩舟緩緩並排,大人與小孩對調,熱心的漢子在張讓舟上開始教其撒網技巧。
張心寶坐在舟內與一名同齡孩童拿着草蓆蓋着魚兒,免活潑亂跳的魚羣逃回湖中,否則豈不白撈。
二尺長的草魚很多,生命力待強,隨時有蹦跳舟外之可能性,這名孩童拿着木槌忙着把它們敲昏。
張心寶覺得好玩,心想何必如此麻煩,雙掌運勁盈滿“彌旋真氣”凝勢一沉,拍在草蓆上,“呼”勁一出,一下子就把魚兒震昏不動了。
這名孩童頓時嚇了一大跳,忙掀草蓆觀看,魚兒沒有死翹翹、就安心的舒了一口氣道:
“小寶!這是什麼功夫?隨便一拍就叫它們不動了。如果魚兒死了就不新鮮,賣不到好價錢。”
這麼一問,張心寶才覺醒自己泄了功夫底子,忙將話題扯旁道:
“遊昆,是我力氣大嘍!如果你教會我撒網技術,我就教你這招打魚的功夫;可是不能告訴大人,要不然就不靈了!”
遊昆憨厚老實信以爲真,拿起了漁網旋迭撒出,當場就教張心寶運用技巧,等他能掌控漁網爲止。
“遊昆!聽說‘郡守’大人喜歡吃魚鮮,會到我們的漁場巡視,不知道是那一天才來?”
“喔!每月的月圓漲潮之日一定會來。因爲這天的漁獲量特豐;我常老遠地望着‘郡守’,他好大的官架子,光是隨從就有近千人之多,拿走的不說,一頓飯就吃掉我們村裡一整天的漁獲量,所以大家皆自認倒黴嘍!”
“什麼?吃飯不給錢?不就是壞人嘍!”
張心寶嘴裡是這麼嚷嚷,心念電轉暗忖:
“有千名護衛隨從?怎麼暗殺他?”
遊昆扯一下張心寶衣袖道:
“小寶想些什麼事?我看你這個人有點神秘兮兮不愛講話,但是一說其事情來,卻很有見地,好似見過大場面,你何不多說一些洛陽京城的趣事?”
張心寶咧嘴傻笑一下道:
“嘻嘻!現在只想游泳,你來不來?”
“來,當然來!不來的是烏龜!”
前後追逐戲水繞着舟邊轉,玩得不亦樂乎。
相隔二丈處張讓學着撒網巧勁,直至遊成滿意叫停道:
“老張!幹我們這行雖然十分辛苦,所得足夠養家活口,如果努力掙個幾年,再添房媳婦是沒有問題。”
張讓瞧見船頭放置一根八尺長漁叉,若有所思問道:
“遊成老弟!這根漁叉是做啥用?”
“呃!是刺殺那些轉吃魚兒的白豚,它們是成羣結隊而來,相對地魚獲量就減少了,是長江流域之特產,漁民非常討厭的水中動物,人人慾殺之而後快;但是白豚十分機靈,捕之不易,‘郡守’最喜歡享用,其肉十分細膩,比豬肉好吃,微甜又不油膩。”
“呃!白豚能有多大?居然用得到八尺長的魚叉?”
“白豚這種動物十分奇妙!通常是夫妻檔,十分恩愛並且護着小豚出來覓食,如果逮着了子豚,一公一母的白豚還會撞擊小舟悍不畏死,欲討回子豚至死方休;大的莫約有六尺長左右,性格十分彪悍,一嘴的寒森利牙,一口就可以咬死人,每年都有漁夫喪命,你及小寶若遇上了可得小心爲要!”
“咦?它們會主動攻擊人嗎?”
“不會的!只要你不惹它們就行,有時候白豚吃飽了卻十分靈性頑皮,會發出嬰兒般叫聲,追逐小舟玩耍,肚子餓了就會咬破漁網吃魚。所以我們不得不將之殘殺!”
話剛說完。
聽見嬉水游泳的孩童遊昆驚駭大叫救命!
卻聞張心寶樂得哈哈大笑,兩名孩童互映成趣,真叫附近劃舟捕魚的漁夫們一頭霧水。
遊成見湖面上有一雙三尺大的小白脈追逐着兩名游水的孩童,欲參加嬉玩,一時神色數變,嚇得魂不附體。
“昆兒!小寶!趕快上船。子豚出玩,等一會兒它的父母大豚會咬死你們,快逃命!”
附近的漁夫也看見了狀況,紛紛默契的劃舟趕了過去,欲搶救孩童,甚至有漁夫緊張的舉起漁叉,做射擊狀。
豈料,張心寶根本不曉得危險!摟着滑不溜丟的小豚玩耍;遊昆嚇得心驚膽顫快游上舟,癱在舟內四腳朝天喘着大氣。
咦?小寶怎恁地沒有跟着上舟?着怎麼得了,連忙翻身而起,探着小蘿蔔頭靠舟沿窺視一瞧!
我的媽呀!小寶真是膽大包天?還是白癡?居然貼在小豚背後,極力想跨騎而上?
乖的隆咚!真的騎上了小白豚,他哪來的一身本事?輕靈似羽毛般,竟然有若將軍指揮小兵似地,沿湖面暢遊而去,令人心中忐忑不安!
原來張心寶頑心又起,施展“彌旋真氣”之“吸”字訣,沾黏上小白豚不放,那股溫暖真氣導入小豚體內,如遇母體般親切,將小寶當成了同類母愛,任其指揮暢玩。
四面八方的小舟繞圈起來,欲搶救張心寶。
小豚雙眼碌碌輪轉,顯出了急躁不安,嬰兒般的回顧驚啼,朝張心寶發出了求救的訊號。
張心寶懵懂不解,直拍其背鰭安慰道:
“別怕!有我罩你,遊慢一點!”
遊成的小舟靠近,速取漁叉高舉過頭欲刺狀,大聲叫道:
“小寶快離開小豚!等一會兒,他父母到了,會咬死你,讓我殺了它!”
張心寶見狀嚇了一跳,急忙爬在小豚身上護着,忙揮手製止道:
“遊叔叔!別殺它,我們玩得很好,已經成了朋友,哪有眼睜睜瞧着朋友被殺的道理,我不離開,要殺就先殺了我!”
小孩子脾氣擰性起來!真叫大人們苦笑連連不知所措。
張讓拍一拍遊成肩膀,再朝圍繞的小舟漁夫們拱手抱拳道:
“各位鄉親請看我的面子!就饒了這頭畜牲,免傷我兒子的心,晚上請大家喝酒,不醉不歸!”
這麼一說,大家鬨然而笑,有的一輩子打漁,也不曾遇上這種爲魚請命之事,晚上又有酒喝,豈不大樂?衆人紛紛一笑置之。
張心寶拍拍小豚額頭,捨不得的神情道:
“小豚!別害怕,晚上到岸邊接我玩,我拿魚餵你吃,誰叫我們是好朋友!”
小豚似聽懂張心寶的貼心話般,啼叫了兩聲遁水而去;尾鰭拍打在他身上,好像擊掌約定承諾,真叫漁夫們嘖嘖稱奇!
夜黑風高,弦月如勾。
漁村廣庭燭火通明,人聲喧譁飲酒作樂。
張心寶興致勃勃提一木桶,桶內裝滿了五寸來長草魚,依約來到湖畔,欲要餵食小白豚,卻不見其蹤影,心中不免愴然若失。
盞茶時間過後。
“呱!呱!”一聲,小白豚神出鬼沒般機靈冒出頭來,朝張心寶打招呼,樂得他雀躍歡呼。
忙取桶中一尾草魚往它頭上一丟,“嗽!”地一響,小白豚翻浪而出一口吞食,迴應叫聲狀似快樂。
張心寶更是眉開眼笑,樂得合不攏嘴,餵食三分之一桶後,脫下衣褲下湖與它玩在一起,把其當成了寵物。
不瞬間,一丈處冒出了二頭大白豚,皆身長七尺左右,龐然壯碩,使張心寶嚇了一大跳,慌然不知所措。
小白豚快速遊至它們身邊耳鬢廝磨,撒嬌呱叫一番;兩頭大白豚掀起尖嘴頭來,對着張心寶啼叫示好。
乖的隆咚!裂嘴寒森牙齒雪白如尖鋸,實在叫人害怕,真可以一口吞了自己。
張心寶趕忙游上岸來,神色緊張地怔怔然目視一會兒,隨即取那桶草魚,一尾一尾的拋去餵食他們。
小白脈遊至湖畔猛拍尾鰭,倒挺身軀肚白竄遊,好似叫他下湖玩水:張心寶難割捨這份友情,只有下水捨命陪君子了。
追逐不到片刻,張心寶只覺胯下一股激流涌至;原來是頭大白豚拱他上身跨騎示好!
張心寶玩心大熾,運勁“彌旋真氣”吸貼在其背部;大白豚爲之一震,精神奕奕擺甩尾鰭,飆疾衝出,就似乘風破浪,足足七尺長軀航行,拖曳一道長長波浪,坐得真是威風又舒服。
確是月亮底下看影子——自看自大,其樂無比。
一連數天,張心寶夜晚陪着白豚家族玩樂,玩至深夜精疲力盡而回;張讓起了疑心,追問之下說出了實情,告誡他不可嬉戲忘了此行目的。
告誡歸告誡!張心寶依然我故,與這白豚家族培養了十分濃厚感情,張讓也無可奈何,況且小孩子就是喜歡動物玩伴。
再差一天即是月圓之夜。
張心寶依舊提桶裝魚來到湖畔,先行餵食二大一小白豚,十分自得其樂。
倏然間,一條黑影在蘆葦草叢內竄出,手持八尺長魚叉,標槍搠疾貫穿了頭大白豚;它有氣無力的啼鳴兩聲,冒出了血紅泡沫污染一片湖面,悚目驚心,不瞬間翻了肚白而亡。
驚駭得另一頭大白豚護着子豚潛隱而去;更嚇得張心寶哭叫出聲,衝入湖中抱着那頭浮在湖面死亡的大白豚屍體哭泣不止。
張心寶渾身沾滿鮮血游上岸來,拖着沉重腳印一步一步踱行,衣裳兀自滴着鮮血,其神色凜然不發一語,就似心中淌血痛苦一樣。
忽爾之間。
張心寶雙眼遍滿血絲,月光下閃熾妖異豔芒,一股殺機大盛,好似迷失了本性!
一頭怒髮衝冠蒸乾了水氣嫋嫋,隨風飄逸,身形有若虎踞姿態,暴出“彌旋真氣”,泛出陰森紅芒籠罩全身,將“顛道人”給予的二十年內力,在悲恨莫名之下給激發出來,有若一尊——小魔神。
最令人悚目諒心的是:在他的怒火通紅臉面中,額頭霍然浮現一顆豆大的白痣,十分搶眼:
這就是”魔外聖內”之魔相邪力迸出之兆!
這名襲殺大白豚的蒙面人,見他一身妖豔紅芒迭旋,魔鬼般的猙獰面靨及烏髮三尺賁突飄蕩,迸出真氣“嗤!嗤!”竄疾,驚駭之餘,不由得倒退三步,心膽俱寒!
當蒙面人退到了第三步!
張心寶暴然而起!在空中旋轉一個“狸翻”,雙掌化爪有若十指利刃,朝其頭顱搠下,氣勢勇猛如虎,有呼風捲雲之態,實令對手大感意外!
一個小小年紀孩童,竟然具備一流高手氣概?好似與生俱來就是如此!
蒙面人心念電掣一閃,容不得再轉雜念思潮,不敢攫其凌然厲勢,旋身掠開,摜直一拳也轟其頭顱!
勁風微弱!好似有一拳打昏張心寶的意思,卻無殺機。
蒙面人卻是做了—個欲致自己身亡的要命判斷!
張心寶自創於湖北綠林山之山林野獸拳法,豈可視同兒戲!
他的凌厲雙爪瞬間展開白鶴展翅架出!
令人打死都不相信的奇蹟發生了!
張心寶大展的雙臂,竟然橫摜暴長三尺,架住蒙面人右拳!
展翅的右鶴嘴突然幻變蛇形刁手!並且角度萬分玄妙,順沿對方手臂柔若無骨纏繞滑至其頸邊大動脈,真氣一出,有若大蟒蛇般纏死獵物。
這就是“顛道人”傳授的“疊骨功”之“爆”字訣!
手掌再變招,有如蟒頭張開血盆大口!扣死了對方頸部鎖骨上大動脈;一瞬間,左鶴嘴化拳速捷無比,摜至它的心口!
“噗!噗!噗!噗!噗!”
一拳約有百斤力道!連中五拳,除非對方有不死之身,否則不死也去掉半條命!
蒙面人慘叫哀嚎!鮮血染紅浸溼了蒙面巾。
張心寶有如失去理智班,殘暴無比,繼續擂捶不放!假若右掌的真氣一發,對方頸邊大動脈即刻暴裂,噴血而亡!
蒙面人血汗浸溼了一身,有氣無力的面臨死亡邊緣幽幽呻吟道:
“小寶……是……親阿爹!”
張心寶聞言,腦海一震!回神癡傻的凝望他,左手扯下蒙面巾,就是親阿爹—張讓。
當蒙面巾拉下之際!
“噗!”
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正中張心寶臉靨,確實喚醒他回魂了!
張讓整個人如泰山崩塌似的往後垂直倒地:昏厥不省人事。
“親阿爹別死啊!”
張心寶淒厲狂叫!轉而悲鳴哀嚎,真是搶天呼地,茫然失措!
突然間下起了傾盆大雨,好似欲洗滌父子相殘之悲哀;逃至十丈之遙的父子白豚親眼目睹這一幕慘劇,也悲啼不休,好似哀鳴死亡的母豚伴侶。
張讓打死都不相信朝夕相處的兒子,會有脫凡胎化魔骨之莫測玄功;這是他潛伏深層意識之陰鑽狠毒個性害了自己,若不是“彌旋真氣”護着心脈,早已氣絕了。
翌日清晨。
張讓重傷氣若游絲,生命有如風中之燭;張心寶守候身旁垂淚不止,真不曉得自己爲何如此重創親阿爹。
擡上板車地張讓招來張心寶,耳語幾句後神色黯然緊握他的手,被遊成父子安慰一番,偕兩名村民推車前往“月湖”就醫。
張心寶雙眼炯炯發亮,這幾句話好似促其心智瞬間成長,不再依賴張讓,因爲這條刺客不歸路依舊得繼續下去。
他從遊昆玩伴口中得知親阿爹送醫處,是一位人稱“月湖怪醫”郭振潮,由苦哈哈下九流階層的良醫朋友循名聲找去的。
十五日皎月臨空,若圓盤懸掛。
張讓捕獲的七尺母白脈被開膛剖腹取出內臟,置於湖畔展示。
村長遊德恭身一旁,翻動白豚新鮮內臟,解釋如何煎煮炒炸或是調製成藥膳補身;聽得“郡守”盍益含笑滿意,直誇這頭白豚是生平所見最大的一條。
“捕捉這頭白豚的漁夫必然是一名老手!見頭部傷口是一槍斃命,該宣此人過來,本郡守有賞!”
村長遊德哈腰作揖道:
“稟郡守大人!老張就是捕捉這頭白豚要孝敬您,以致身受重傷,已送往市內就醫了。”
郡守蓋益神色木然,卻轉身遙望三丈有衛兵人牆阻隔外的漁夫,故意大聲道:
“呃!這太不幸了,就賞賜銀兩供他看病吧,叫其家屬前來領賞,以示本郡守獎勵因捕捉白豚受傷之撫卹決心!”
這番安撫的話引起了漁民鼓掌叫好,使得郡守盍益面子十足意氣風發。
村長遊德忙叫人去傳喚張心寶前來領賞,磕頭謝恩,豈料等了半響,居然不見孩童前來,心中詫異不解。
拱手又道:
“稟郡守大人!可憐的老張只有一個兒子,可能貪玩不見蹤影,不如小的代領如何?”
“可以!往後如有因捕捉白豚而受傷的漁夫,就由你稟公呈報上來,本郡守就依此例撫卹十貫錢,希望你們好好的幹!”
“多謝郡守大人賞賜!”村長遊德作輯感恩道。
郡守盍益早已食指大動等得不耐煩,趨前俯身輕拍這頭白豚的七尺大軀,以肚白部分最爲滑膩彈性,最爲好吃。
當他撫摸至肚白部分之際!
突生變異!
從肚白剖開間隙裡,驟然在肚內該出一名三尺高度赤身小矮人。類似崑崙奴四肢健全,又像傳聞中的三尺水鬼渾身赤紅,令人大吃一驚!
這又是什麼鬼東西9
郡守盍益本是蹲身觀看白豚肥腴肚白,卻嚇得屁股跌地,驚叫出聲!
乍見!三尺赤紅水鬼雙手執着一把匕首,一腳跺地挪騰竄起,摜臂而出,雙臂竟然暴長三尺,有若加上彈簧般疾捷貫至。
刺客子鬼啼!
嗤——
匕首寒森!刺中郡守盍益眉心齊根而入,於彈指問即抽了回來,帶出一道如絲鮮血噴灑一尺。
郡守盍益當場猝死!坐姿僵在那裡,連喊救命都來不及,可見事情發生得太突兀,令人呆若木雞1
赤紅小水鬼刺殺得手後就往湖裡跑,驚見他身體一寸一寸的增長,直至五尺之軀,膚紅漸退,已然“噗通”躍入湖中了。
村長遊德早已嚇倒在地,雙目失神,有如瘋癲般直叫道:
“紅水鬼索命……真的是紅水鬼索命……”
護駕的衛乒慌亂騷動起來,驅策漁夫駛舟欲擒拿這名殺人的紅水鬼,紛紛舉火把上舟,湖面躁動喧譁斥喝聲不斷。
火炬照澈湖畔之際!
驚見那名紅水鬼騎上一隻大白豚,乘風破浪速捷無比,好似專爲母豚索命,得手就往湖中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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