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江夏郡(武漢);是武昌、漢口、漢陽三鎮組成。
武昌古稱“鄂箔”,武昌名始於三國,領內有“東湖”、“沙湖”、“南湖”分佈。漁獲豐富。
“東湖”風景面積廣達八十七平方公里,其中湖面三十三平方公里,當時爲黃巾軍“大祭酒”於毒,設水師營盤據。
“鄂渚”是長江中游水陸交通重視,船隻來往頻繁南北物資流通處,所以商業十分發達。
漢陽古琴臺位於“月湖”畔,相傳爲戰國伯牙彈琴通知音處,爲朝廷江夏郡“郡守”蓋益被黃巾軍打敗後,苟延殘喘退守的根據地;有長江一望無際爲屏障,因天險之隔,與“大祭酒“於毒水師東西對峙。
漢陽隔漢水支流北向遙遙相望即是漢口。
漢口地界充斥遊俠兒,三教九流、龍蛇混雜混跡此地,由綠林海盜起家的“萬義堡”堡主萬重海統轄,雄霸一方。
明地,與黃巾軍及朝廷兩面討好;暗地,深具分區抗衡野心,妄想自立爲王。
萬重海領內吃喝原賭百業皆旺,荊州地界不論宮賊百姓,趨之若騖,反而促使商業繁榮,更盛於其他兩地,東北河川稱霸之“漕幫”勢力也只能相安而己,可見梟雄大略,以黑道治國。
柳月如眉,懸空高掛。
“鄂褚城”一片寧靜。
“梆!梆梆!”更夫敲響三更天。
一名身穿黑色夜行衣、臉色灰白中年人,手持三叉頭釣繩躥房越脊,手腳俐落;一間接着一間攀沿跳躍,十分熟悉城鎮地形。
他竄進了一家豪宅,頓飯時間出來,揹負一個好似十分沉重的包袱,手中鉤爪繩索一擲宅中三樓屋格,如蜘蛛攀爬而上,腳端屋樑一蕩,落身二樓屋脊,身形如貓飛躍另一座一樓屋脊,快速奔離。
當他竄行一條大街屋頂時,正逢一隊黃巾軍提燈籠夜巡而至,驟然伏身不敢動彈分毫,以免被發現。
豈料,一隻憨肥貓竄至他身上背後,驚嚇一跳“咽!”的一聲滾落地被巡邏的賊兵發現了!急吹竹哨喊着抓賊o
“碎,真他媽的倒黴透頂!”中年獨行盜喃喃自語道。
迅速起身拋出鉤爪流竄越屋而去;地面的巡邏賊兵斥喝着,拼命追趕不捨。
這名獨行盜最後落在”大祭酒”於毒府衙消失,追捕而至的巡邏兵只能望宅興嘆,莫可奈何。
賊兵道:“他媽的灰臉中年賊胚!不知是何身份,可能藏匿在‘大祭酒’於將軍府宅吧?聽說每次追緝到此都消逝無蹤!”
另一賊兵摳摳臉頰道:“唉!奇怪的是衙裡頭並沒有這名中年人。
這個月來數十家巨宅豪門皆傳失竊,總合起來大約有五千兩黃金吧?
假如老子有這種飛桅走壁的功夫,甘脆做竊賊比當兵發財得快!”
“碎!你沒有這個命,別嚕嚷了,繼續巡邏吧!”
“喂!老大要不要往上報?””報你的大頭鬼!難道你連吃案都不但?我還想升官發財呢!如果你敢擋老子的前程,非宰了你喂王八不可!”
話畢,這隊巡邏賊兵繼續往南而行,好像沒有這一回事。
翻落府衙的獨行盜,穿房過室到了廚房下人住宿處,輕推扉門而掩,進入自己的房間扯下灰白中年的人皮面具,舒緩了一口氣,原是位五官端正的年輕人。
年輕人褪下夜行衣,穿上便服,掀起了牀鋪板,眼簾下盡是小額銀票,解下包袱將所有銀票及夜行衣塞滿提在手中,推門而出。
他把包袱塞在十輛板車上菜籮筐裡,推車從府衙後門而出,轉了幾個彎,碰上了剛纔巡邏那隊賊兵,氣定神閒錯身而過。
“咳!羅旺真認真,天沒亮就買菜?”領隊的打招呼道。
“是的!廚房下人就是比別人辛苦,一大早就得準備三餐嘍!”
羅旺笑嘻嘻回話,板車不停往南市集而去。
“嘿!小羅的廚房手藝一流,人又慷慨好客,難怪‘大祭酒’於將軍看上了眼,留置身邊掌廚。”領隊望着他離去的背影道。
一名衛兵奉承道:“是嘍!他本是‘郡守’蓋益的掌廚,聽說已有數代之久,於將軍沒有殺他,就是看上燒菜的手藝嘛!”
“走吧!留神獨行盜再犯案,改天再找小羅,燒幾道好菜打打牙祭。”
這一隊巡邏賊兵向北而行,前方几聲的狗吠,使他們慌然快步趕去查探狀況,邊跑邊咒罵着。
羅旺到了南市集把當天應用的豬鴨魚肉蔬菜等裝滿五大籮筐後,交代菜販將板車推去府衙,藉口另有公事待辦,綁緊包袱先行離開。
守城門的賊兵都認識將軍府掌廚好客的羅旺,聽說他有公事欲辦,雖然天未亮沒到開城門時間,皆巴結的開門放行。
城南五里一座破舊祠堂,高掛一幅“修羅鬼使”圖畫,附近山坡地種滿遮天綠竹。
羅旺手持柴刀挖了幾斤的綠竹嫩筍後,開始劈了五根堅挺丈長綠竹竿去枝葉,削尖竹頭直至滿意爲止。
他雙手執着尖銳竹竿,凝氣一沉,胡面前聳直臂粗的枯黃竹突刺貫穿,用力往上一撩“劈咧!”一響裂開兩半,顯出了不凡臂力。
再將五根尖頭竹竿于山坡上相隔一丈放置一根,然後伏身望着坡下小徑,好似靜待什麼人物出現,做爲突襲武器。
太陽出來了,烏羣吱喳飛出來尋食。
車輪聲轆輾沿小徑傳來,交織一片鄉村樂章。
羅旺神色緊張捉舉身夯的尖頭文長竹竿,虎伏蛇行穿出竹林,擇一隱蔽藏身處,屏息以待,做員有利的攻擊位置。
張讓頭戴鬥籤懸掛黑巾,推着嶄新板車路過小徑,張心寶坐在車內拿着一片竹葉,吹着尖聲迭旋的無名小調,悠然自在;因爲一個月來親阿爹的傷勢已經復原,再度踏上刺客之道。
簌———
一根尖銳綠油油文長竹竿,從左測山坡上破空飆射而至,勁道兇狠。
張心寶在“長板坡”閃躲箭矢的經驗告知;空中這隻綠竹竿是朝親阿爹前胸前來,會從自己三尺高頭頂掠過,根本毫不在意的繼續吹葉“噗!”
張讓眉頭都不顫一下,揮出一劍,輕而易舉削斷猛勁綠竹,繼續推板車前進。
板車推行小徑不出一丈。
琳———
丈長綠竹竿飄射更疾更猛。
張心寶在車內聽風辨位,知道這根綠竹竿是朝親阿爹的背部偷襲:
吹着竹葉聲二長一短,打個暗號給他知曉,只見其斗笠黑巾飄動一下,表示知道了!
“噗!”
回身一劍揮斷綠竹竿,看都不青山坡上偷襲者一眼,繼續推板車注前方那座破詞堂而去。
連續飄射兩根尖頭綠竹竿,皆是針對成人張讓可見對方尚有道義之心、不對孩童張心寶下手。
羅旺臉色沉凝,以文長削尖綠竹竿當矛,出現於祠堂前,一聲不作,衝向扳車欲刺殺大人。
張讓掠至板車前,雙手執四尺二寸長窄薄鐵劍當刀,迎來勢泅泅微顫的尖銳竿頭,當頭劈下!
劈咧——
窄薄鐵劍順勢將殖竹往上一拱!腳步加速。竹開兩半往外翻掀,霍時間,劍尖牴觸羅旺咽喉,再進一寸督必貫穿身亡。
驚駭之餘,羅旺慌忙丟棄手中綠竹竿,往後弓退一步。
“不……不愧是新惕起武林,名震荊州之刺客‘子鬼啼’!”
“拜領了!接受委託五千兩。”張讓冷然道。
“你身上的傷養好了嗎?”羅旺正視關心道。
“謝謝你近月來安排住宿及聘請醫生調養我的身體,但是與委任刺客一事,橋歸橋,路歸路;你必須將委託事情緣由,全部說個清楚,這是刺客信條!”
“當然!請跟我進祠堂再說。”
羅旺興奮走前,推開破舊祠堂大門,做個請進手勢,率先進內而隱。
張讓推板車到門口,張心寶下來牽着他的手欲踏進門扉之際。
張心寶聳動鼻頭嗅聞一下,扯其手道:
“親阿爹呀!屋內還有其他人’”
張讓脫下鬥經甩進板車內,嘉許的眼神示意道:
“小寶!你怎會知道?”
“嘻嘻!舊祠堂內傳來一股女人的脂粉味,所以肯定藏有人唆!”
張讓微笑摸撫其頭道:
“沒有殺氣,進去吧!”
父子倆進入了舊詞堂裡,從破洞屋脊透下的陽光,瞧見了羅旺偕一名大腹便便的清秀玉面少女就地而坐,地面攤開了五千兩小額銀票及二十來斤的金條。
坐定後的張讓醜臉神色木然道:
“請說明緣由及刺殺的對象!”
羅旺輕撫害怕偎依過來的少女背部,雙眼展露將爲人父之興奮後,轉爲悲哀空洞眼神道:
“我的真實身份是‘金劍盟’最下層密探“落草”!專屬刺探江夏郡一切情報,先得知你們真正身份,隱瞞上級,希望能替我報仇!”
話一說出,使得父子倆爲之一震:
張心寶體會被”金劍盟”追殺事實,發誓長大後欲剷除這個組織,懷有戒心霍然而起;張讓早已聽聞數十遍之多,知曉這個組織數百年來遍佈全國,十分可怕,可惜失憶,得從頭摸索。
“孩子!坐下來聽他把話說完。”
羅旺瞅了大腹便便的愛妻後,神色一路娓娓道:
“我們‘落草’如同雜草般,住在領內娶妻生子,以後孩子甚至於孫子都將繼續落草的任務,至死方休。”
“況且我是上一代落草的養子,所以不希望自己及將出生的孩子永遠處在陰暗面,沒有出頭的一天,初遇到你們父子連心,不畏生死的感動,決定脫離這種暗無天日生活。”
張讓默然片刻問道:
“你的心情我能體會!但是買刺客刺殺淮呢?”
“是江夏郡‘郡守’蓋益!”
“請把原由說明一遍。”張讓大感意外道。
羅旺瞄了張心寶一眼娓娓道:
“我在‘子鬼啼’這種年紀時,本是農村小孩,那年夏天前任‘郡守’乘轎路過這裡,突然地一羣瘋牛從山坡上衝了出來,促使巡視官兵大戰。隨後衝出了二名蒙面人趁機把‘郡守’刺殺身亡,匆忙離去。”
“剛好我們一京六口在山坡上看見了這一幕,忽然間,現在‘郡守,蓋益出現,喝喊衛兵衝上山坡來,指認我們是縱牛行兇的共犯,將我們一家人殺絕!”
羅旺掀開衣裳露出一道盈尺長刀疤又道:
“是我命大不該絕!爲回頭欲探查真相的義父救活,收爲養子後,告訴我如果想了解事實真象,就跟他成爲‘落草’密探,自己去查。““這段到骨鏤心、夜夜夢迴父母幽魂哭訴的日子,怎能忘懷;總算在一個機緣巧合之下,探知是現在‘郡守’蓋益楷‘萬義堡’堡主萬重海連袂做的案,就是爲了名利而草菅人命。”
張讓難奈疑雲叢生問道:
“你既然身爲‘金劍盟’密探,又是府衙掌廚,爲何不親身動手報仇雪恨?憑你身後的勢力豈不輕而易舉””
羅旺看了大腹便便的妻於一眼,傖然與嘆道:
“人有了後代膽子就變小了,組織不準公報私仇,到時反成他們把柄,不知何時會把你給賣了。我的武學只是專政鉤索之技,用來探聽情報,哪是他們的敵手?如果下毒是過不了試毒官檢查;況且,發現真相不到三個月。江夏郡就淪守了,我爲了妻小隻有持在衙裡,沒有跟着南撒過江。”
“這麼說你要叛離‘金創盟’密探組織?不怕他們將你滅口!”
羅旺堅定語氣道:”你們‘子鬼啼’本是大人物,不也亡命天涯?至今依然沒有泄露真實身份而也活得好好的。我偕妻子隱匿山林自立更生,等‘金劍盟’瓦解的時間一到,不就重見天日了!”
張讓雙眼異采道:
“五千兩殺一個蓋益?‘萬義堡’堡主萬重海不算在內!可是……”
語調有了轉機,羅旺臉色一喜忙問道:
“可是什麼?如果要我再湊五千兩得等風聲過一陣子,是否可以欠帳,下次再給”
張讓臉色一沉,斬釘截鐵脫口道:
“不行!刺客與買主交易從不賒帳,再則一拍兩散,不相往來;如果你把“落草’連絡上頭的秘密告知,我可以再殺萬重海相抵!”
羅旺眉頭一皺,從懷中遞出了一隻拇指大小類似水晶透明寶石,及一隻臉色灰白中年人皮面具,百中雕琢一報稻草,光線折射呈立體形態,羽羽如生十分可愛。
“這是兩片水晶黏合,裡頭雕枝稻草分有階級!是從結穗果實顆粒多寡表明身份地位;上級有事連絡,會在家門口放置一枝打結的稻草,帶着人皮面具,沿途樹幹下有稻草指示方向,到了目的地,自然人人說着暗語井要求憑水晶爲記,交付一個包袱,內有銀兩及交辦事宜。”
張讓拿着水晶瞧着裡面稻穗三顆果實,表示他欲脫離組織決心,不會說假,隨即被張心寶拿去把玩,並取了灰白中年人皮面具,好奇的戴在臉上卻覺太大了,隨即納入懷中。
羅旺附在張讓耳邊說了一句暗語後,扶着懷孕的妻子將離開時,張心寶在地上抓了一把銀票塞在他的手裡,使其十分感激,連連作揖快速離去。
張心寶好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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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阿爹呀!那句暗語是什麼?”
張讓牽着他的手走出門外上了板車道:
問:今年收成好不好?
答:一株稻穗三顆米!
“就這麼簡單?”張心寶吃驚道。
“是的!孩子,我們渡江辦事去。”張讓道。
張心寶笑吟吟吹着竹葉尖銳無名小曲,張讓推動板車。車聲轆轆消失在小徑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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