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世事弄人,張道成想不到自己帶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就是自己的親生孩兒,這如何不令他興奮。
而張碧沅聽到張道成就是自己親爹時,更是不敢相信。她想不到這麼多年來,自己跟隨的這位爹就是自己的親爹,而爹和自己競全然不知二人是父女倆,這真的是難以想像。
她的眼裡競然滲出驚喜地淚水,喃喃說道:“爹,是我親爹…”
李無心的臉上競然泛起了紅光,顯然也是興奮,道:“碧沅,他就是的親爹,他就是你親爹…”
張碧沅再也忍耐不住心底的激動,淚流滿面地叫道:“爹…娘…”
張道成跑過去一把摟住碧沅與李無心,泣道:“女兒啊…你是我親女兒啊…”
一時間,三人抱一團哭泣不止,這種傷情的場面令在場人都禁不住地感傷,也令很多人想起來了很多的往事…
一直傻乎乎站在邊上的天明也被弄得思緒盡亂。這碧沅競然就是李無心與張道成的親女兒,而二人之間卻不知曉這層關係,要不是有今天這種局面,只怕他父女二人怕是永遠也不知道了。他也爲碧沅高興,想不到她競然能同時找到了爹孃,看着三人的動情哭泣,他也不由想到了自己的爹,還有那從來就不知曉的娘…
“好了,你們不必作戲了…”剛纔那名白虎幫的中年人再度囂叫起來。
他的一喝,頓時將大家的心緒全部拉回來,現實的問題又再度擺在他們面前,他們是來尋仇的,不是來看別人演戲的…
波德路法捏緊拳頭,走出一步叫道:“妖婦,雖然你命運不佳,可是你殺了我們豹人族,用你的命就算還十次,也不解我心頭之恨…”
張道成拍了拍碧沅的肩膀,起身眼望四周,道:“夠了,你們有仇的找我報仇,有恨找我解恨就是,今天若我不幸身死,還請看在我的薄面之上放過我的家人。”
“師弟,以你的目前的修爲,如何能敵得過今日之勢?”一直在邊上不作聲的青雲子忽然叫道。
確實,張道成目前只是一個成丹期的醫者,這些年來,他放棄了修真而全心放在醫術的研究之上,修爲一直是停滯不前,甚至還有退步的跡像。而今日所來之人,大部分都遠高於成丹期修爲,,就憑一個區區成丹期修爲的人如何與之抗衡?
“吾妻昔日所犯過錯今日就由我來還,我張某人絕不還手,你們只管衝我來!”
“那好,這是你自己說的,可不要怪我們手下無情…”人羣中有人混叫着。
本來這些人以爲這張道成想以自己的修爲來對抗大衆,但現在他卻說不還招,也就是說只捱打不還手,這不是擺明了要以死來相抗?衆人聞言,有的也是對這個瘦小的男人投來敬佩的眼光,有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忽天音道人舉起雙手對衆說道:“既然醫仙張道成願以生命來救贖妻子的過錯,我們今日所到之人都是以俠義爲重的人,爲表示我們和俠義,在這裡我就定一個規舉,他既然願意接受衆人的懲罰,捱打不還手,我天音就在這裡表明,任何與迷霧神殿有仇的人都可以用拳頭在他身上打三拳,不得使用兵刃,只要他能捱過三拳,之間的仇怨就一筆勾銷,就算你們之間的仇恨再大,也不得再爲難他們。”
天音如此一說,也就是說只要張道成能經受得住仇家的三拳,便可化解之間的恩怨,這樣也斷絕了有些人以爲可以不停地對他施以殺手,現下只能三拳定輸贏,只是對手不能還手,這對那些滿腹仇恨的人還是有利。
其實天音道人知道今天的情形必然會引發打鬥,來人之中大多對這迷霧神殿懷有仇恨,他們本就是來拼命的,現下好不容易看到有迷霧神殿的人,他們怎麼可能會放過這機會。只是他也沒有料想到這迷霧神殿的主人競然是二十五前那個魔宮的妖女,也就是雲舞陽的妹子,雲沐月。那一次,爲了阻止張道成與魔宮的交往,他也是投了反對票的,想不到世事難料,這一對苦難夫妻競然在這種場合又再度相遇,他心裡也不由一軟,經過這麼多年的悟道,他已經不再帶有種族的偏見了,同時也感憐這對苦命人,是以只得提出這一規定。
“那好,我先來!”人羣裡突然跳出一個年青人,徑直來到張道成面前。
張道成鎮定地說道:“不知所來何人?”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淮北歐陽世家的唯一僥倖脫離的滅門慘劇的歐陽不驚是也,今日我來爲死去的歐陽家族長輩們討命!”
這天下三大家族,在一月之內除了南宮世家因天明的及時出現免遭屠戮之外,剩下的西部段家被迫背井離鄉,而歐陽世家則在一夜之間,被迷霧神殿的人端得乾乾淨淨,滿族滅門,因這歐陽不驚那夜不在家裡,倒成了漏網之魚,僥倖保得一命。趁着這次機會,這歐陽不驚混入掃蕩迷霧神殿的隊伍,順利的進入迷霧神殿想爲親人一洗前恥。
張道成提起內勁,在原地站定,說道:“好,來吧!”
歐陽不驚,見對方一副不懼的樣子,當下將內息運轉至極致,就見他身體泛起一層輕微的光暈,顯然也是一個成丹期修爲的人,應該與張道成的修爲相差無幾。
“這第一拳是爲我的爺爺,你受死吧。”歐陽不驚的身子一起,氣息盡數往他的拳頭之上灌輸,只見他的拳頭的青筋畢現,力量搏現。拳頭順勢力朝前一送,只聽破空之聲響起,然後只聽“呯”地一聲,他畢生的修爲全部打在張道成的胸口。
張道成雖是全力抵抗,還是被拳力震得接連後退數十步,面上一片慘白。
“爹…”
“成哥…”
母子二人見到張道成就此硬生生地捱上一拳,不由同時驚叫起來。
張道成撫了撫胸口,看了二人一眼,笑道:“沒事…”說着又大步站回原位。
“好,第一拳,還有兩拳.”
歐陽不驚,見自己的畢生一擊,只是將對方震得退後了數十步,心裡也不由地暗暗心驚:這傢伙競然這麼抗打,看來我施重手是難以將他打倒了。
歐陽不驚退後兩步,雙臂一叉,定神道:“好,我的第二拳就來了。看清楚,石破天驚!”
忽見在張道成的上空閃起一電光,又見他的右腳一跺,就見他的人如影一般朝張道成掠去,這一系列的動作都是一氣呵成,只聽得“呯”一聲響,張道成的身子如紙鷲一樣,倒飛出去,這一次直接落在李無心和張碧沅的面前。
張道成顯然受這一拳之後,已受內傷,只見他捂住胸口,上半身一挺,“哇”地一聲,從口裡噴出一股鮮血。
“爹,你受傷了,別去了,別去了…”張碧沅痛哭的叫道。
張道成拍了拍她的手,將嘴角的血跡擦去,道:“沒…沒事,我死不了。”
說着再一次站回原位,定定地看着對方,說:“還有一拳…”
歐陽不驚見自己的第二拳,仍然沒能將張道成放倒,更是心驚,心裡不由暗忖:哎呀,他可真能打,我的絕招競然沒有打倒他,只讓他吐了幾口鮮血,難道他是鐵打的不成?若不能再第三拳將他打倒,也就是說,歐陽家族與迷霧神殿之間的仇怨就此消除,如此深仇大恨若不能將他打倒,如何對得起自己家族的人。他細細看着張道成蒼白的面孔,知道他肯定在這一擊之下也受了內傷。
“我就不信你是鐵打的。”
張道成輕輕笑了下,說道:“只要你能打倒我,是你的本事,我張某人沒有半句怨言。”
歐陽不驚眼望四周,看見衆人的眼光都停留在自己身上,期待着他的再一次發力,心下更是不安,要是自己不能當着他們的面打倒他,那歐陽世家的名聲在此之後,也必將會受到損壞,別人在不還手的情況下競然打不死他,那他又有何臉面再面前先人啊。
天明瞅着張道成的面色,知道在適才歐陽不驚的那招石破天驚之下,他已受了重傷,只是他並沒有被這種氣勢而嚇倒。天明倒不由暗暗爲張叔擔心起來,他們二人之間的修爲相差無幾,而對方比張叔更年青,更具活力,而張叔已經老了,特別是兩招這後,他已受了嚴重的內傷,他不知道張叔還能否熬過對方的第三拳。
“天地無色!”歐陽不驚再一次尖叫起來。
只見他的身體在原地轉動起來,同時一層層的氣Lang從他的身體裡波涌而出,他的人如影隨行,跟着氣Lang的涌動接連跟時,只見一個影子一左一右飛速前行,隨着速度的越來越快,只見一道黑影左右擺動,已看不清他的面目。
張道成閉目不語,將金丹裡僅有的力量全力釋放出來,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抵住這一招,但是爲了自己的女兒、妻子他必須得承受,他必須得頂住…
“呯”又是一聲巨響,這一次,張道成的身影如同皮球一樣被打得滴溜溜直轉,睜眼之際,卻看見歐陽不驚雪亮的目光停在自己面前,跟着一股大力從腹部傳向四肢,經脈在那一剎,似乎已被對方的力量所震斷。一股刺痛頓時朝大腦裡送去…
他倒下了,站在對面的歐陽不驚死死地望着這個男人,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張叔!”天明見狀,馬上撲過去,一把摟住張道成的身體。
張道成緩緩睜開眼睛,見天扶着自己,道:“把我腰際內的那個藍瓶拿出來…”
天明在他的腰帶裡翻出那個藍瓶,倒出一粒藍色的藥丸塞入他的嘴裡。張道成順勢嚥下藥丸,隨後就見他張嘴又吐出一口鮮血。可也奇怪,在他一吐血之後,他的臉上競又慢慢浮現紅潤之色。
他輕輕推開天明,強行站起來,道:“三拳已過,你我之間的恩怨就此了結。”
他的這一站起,完全出乎衆人的意料之外,本來他們都以爲這一擊之下,張道成肯定無法再次站起來了。因爲他們已經感受到了對招的力量。哪知,他服下那藥丸之後,競然再一次的站起來了,並且面上的紅光較之前還要紅,難不成這藥就此讓他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