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君自刎而死,給大家帶來不只是驚喜還有震撼。原本以東君性命要挾甲丙乙的做法就行不通了。因此不得不緊急召集重臣,開一個緊急的御前會議。
分別是丞相鄭成,太師於延昭,太尉夏目,大將軍李喜樂,還有千之戒。千之戒的頭銜卻是侍中侍郎,品階不高,但是權力甚大。是皇帝用來牽制丞相的一大手段。
蕭敬生與衆人見禮,剛剛坐定,皇帝就到了。衆人起身恭敬的回:“陛下。”因爲時間緊迫,一切禮節從簡。
皇帝沉穩道:“衆卿請坐。”面色波瀾不驚,彷佛一切事情不足以讓皇帝心慌。有這樣一位沉穩的領導,衆人心下大定。
“東君自刎而死,倒是令我大吃一驚啊。沒想到懦弱一輩子的東君,臨死前反倒硬氣了一把。只是可惜,我們先前的部署卻都用不上了。”
蕭敬生,心中十分不痛快,本想表現一番,誰知道差事辦砸了。蕭敬生道:“兒臣辦事不利,請父皇責罰。”
皇帝擺了擺手說道:“我兒無憂。朕並無責罰你的意思。今日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眼下如何辦,纔是關鍵。如何才能擴大戰果,摧毀甲丙乙的鬥志?諸位愛卿可有良策?”
皇帝依次掃視過衆人,御前會議氣氛有些尷尬,衆人皆沉默不語。
丞相環視四周,緩緩說道:“陛下不下擔心。眼下甲丙乙還不知道能夠自由出入國境,一時半會不敢貿然進攻。雖然逆帝身亡,但是聽聞太子殿下俘虜了何敬亭,這可是一手好棋啊。”
“哦,丞相有何良策。難道是用何敬亭要挾甲丙乙和談?”
丞相搖了搖頭,“陛下有所不知。何敬亭雖是太子之位,但是在甲丙乙中根基尚淺,我想不會有人願意割讓土地來換取何敬亭的。微臣之意是讓陛下放出風去,就說東君身亡,太子何敬亭不知所蹤。既然太子丟失,那自然有人願意相信他已經死了。甲丙乙必然大亂。藩王肯定不會坐以待斃,一定會抓住機會登基稱帝,而中樞的東君幼子一定也會稱帝,這樣不用我們廢一兵一卒,甲丙乙就死於內耗之中。”
皇帝頻頻點頭,“丞相所言甚是。”
蕭敬生卻有不同意見,放何敬亭回去?什麼?那我還怎麼報仇。
“陛下,兒臣以爲應該當機立斷,大軍壓境,勢如破竹。我甲乙丙猛將,舉世無雙,英勇無比。消滅一些土雞瓦狗還是輕輕鬆鬆。只要陛下給我兩萬人馬,兒臣一定給你打下甲丙乙來。”
太尉是個粗魯之人,不喜歡陰謀詭計,“殿下所言有理,簡直是說到老夫心眼裡去了。哎呀,我看啊,何須兩萬人馬,一萬就足夠了。”
雙方爭執不下,你來我讓,皇帝不由皺了皺眉頭。
皇帝瞥了瞥千之戒,見他一言不發,詢問道:“千愛卿有何良策,不妨說說。”
千之戒道:“微臣資歷尚淺,害怕混淆帝聽,因此不敢張口。既然陛下詢問,那微臣就斗膽進言了。微臣掌握情報,曾在甲丙乙收買大量密探,因此對甲丙乙的朝政比較熟悉。誠如丞相所言,甲丙乙的朝堂確是暗潮洶涌。東君的弟弟秦王何肖曾經也是爭奪過帝位的梟雄,只差一步就能坐上僞帝的位置。所以僞帝一死何肖肯定坐不住。”皇帝頻頻點頭,看來千之戒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是朝廷的忠臣。
“東君的庶長子泰王何敬宣,我想他也坐不住。眼下何敬亭被囚,逆帝成年的兒子就只有何敬宣了,他也是奪帝的熱門。更不必說坐擁中樞,得盡天時地利的東君幼子樑王何敬宇了。何敬宇的母親是現任皇后,自然極爲方便,她肯定會爲兒子爭取帝位了。”
“千愛卿這一番分析有理有據,只是不知我甲乙丙該如何打算。”
“陛下此時宜靜不宜動。三王相爭我們只需從中取利。甲丙乙土地乃是環狀,東西地長,南北地短,倘若我們出兵,從中隔開甲丙乙。雖然能夠把甲丙乙分割成獨立的小塊,但是如果一時間吃不下他們,就怕腹背受敵。而且變相的分割開了三王的勢力範圍,讓他們不接壤,更容易讓他們困獸猶鬥。泰王封地在西北,秦王封地在東北,加上樑王的南方,這些熱鬧了。我們只需靜待好戲。”
“不錯不錯,千愛卿這一番話,深得朕心啊。上前聽封。”
“陛下。”千之戒聞言,慌忙跪下。
“千愛卿年少有爲,進爵一級,封忠勇伯。丞相。”
“微臣在。”
“丞相勞苦功高,賜金百兩。太尉,賞酒百斤。”
“臣等謝主隆恩。”
“散了吧。”
皇帝這一手封賞卻是冷落了蕭敬生。只是蕭敬生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不能殺何敬亭了!他睡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自己卻無可奈何。這太子不當也罷。
蕭敬生只想醉一場,他回去之後喝的伶仃大醉,渾渾噩噩的就走到了海葵的房門前。猶豫片刻,藉着酒勁蕭敬生走了進去。海葵在燭臺下坐着,鶯兒侍奉在身旁。
聞着蕭敬生身上的酒味,海葵皺了皺眉頭。“鶯兒,你先下去吧。”
“你喝醉了。”
“是的,我喝了不少酒。”
之後便是兩個人的沉默。
海葵嘆了口氣說道:“唉。蕭敬生你何苦折磨自己。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何必苦苦纏着我?你不願意放棄權力,何必糾纏於我?”
蕭敬生自嘲道:“我曾以爲我是那麼喜歡你,爲了你我可以放棄生命。想在想想,是我錯了。倒不是因爲我說了假話,我從不食言。爲了你我放棄生命,我可以做到。”
蕭敬生取過桌上的茶杯,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涼茶,喝一口,清醒許多。“但是我意識到死亡不是一件恐懼的事,死了也就什麼都沒有了。我也不再恐懼。但是權力……實話實話,我放不下。我生來便是皇家的人,我被教導該怎麼做一個貴族,該怎麼處理政務,甚至怎麼跟女人**都有一系列的規矩。你可以不遵守,但是規矩就在那裡。”
“有些規矩甚至是皇帝都無法衝破。我生來衣食富足,享受貴族的待遇與榮耀。雖然這不是我的選擇,但是我依然要承擔貴族的義務。眼下我的義務就是與丞相聯姻。婚姻是貴族之間盟誓的常規方式,我沒有選擇。太子的婚事……對不起海葵。我無法娶你。”
“我知,你無法娶我,還來做什麼?你想得到我?”
“是的,我想得到你。”蕭敬生癲狂了。他瘋狂的撲向海葵,一邊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他抱着海葵扔到牀上,露出大腿上的粉白。
海葵並沒有反抗。
“蕭敬生,你,混蛋,你跟何敬亭還有什麼兩樣!不,你比何敬亭更加無恥,他是小人,你是僞君子!”
蕭敬生愣住了,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他瘋狂的吼叫,在房間一邊砸東西,一邊罵。終於胸中的惡氣抒發了不少。
“我是一個混蛋。當我意識到不能擁有你的時候,我終於認清了自己。你是我的夢,我期待征服你。與其說是你的漂亮吸引了我,不如說是你身上的野性。我見慣了溫順的女人,見到你我眼前一亮。當我意識到不能得到你的時候,我的夢破碎了。之前我一直在別人面前扮演謙謙公子的模樣,現在方知自己是個混蛋。你自由了海葵,如果不想待的話,你可以走了。”
“何敬亭必須死。”
蕭敬生看了一眼海葵,陰冷的說道:“我也想讓他死,但是他活着還有大用。我們……我們準備把他放了。”
海葵咬牙切齒道:“蕭敬生,這就是你的報復手段嗎?陰險。”
“隨你怎麼說吧。”蕭敬生離開了海葵的房間。
三月三雙龍相會的結果,震驚了整個甲丙乙,甲乙丙也凌亂了。東君身死的消息,片刻間就傳遍了整個海島。所有人都聞到了腥風血雨的味道。
東君被以藩王的禮儀下葬,但是整個甲丙乙都沒有再關心東君了,他已經是歷史上衆多先帝中的一個,只是死的結局不太好罷了。
三月初四,樑王登基,太后垂簾聽政,史稱僞帝樑。
半月月後,泰王何敬宣首先謀反,聲稱太后勾結甲乙丙毒殺皇帝。泰王割據西北,宣佈脫離甲丙乙,自立爲帝,史稱僞帝泰。
樑王宣佈泰王是犯上作亂,起兵剿滅反賊。中央兵力不夠,太后號召天下英雄起兵勤王。
秦王何肖率先響應,樑王加封秦王爲徵西大元帥,不久加封一等親王,之後再次加封爲天策上將,只差一步就是皇帝了。
秦王帶兵攻打泰王,雙方互有勝負,你來我往,戰事焦灼。
這時又謠言四起,說是秦王出兵不出力,表面上是剿滅反賊,實際上是聯合泰王,準備合兵一處,兵發帝京。
帝京人心惶惶,太后自作聰明,讓秦王進京述職,準備當朝拿下,梟首示衆,以儆效尤,不想事情泄露。
泰王索性謀反,帶着兵力迴歸封地,自立爲帝,史稱僞帝泰。
三帝爭霸,逐鹿中原,民不聊生,浮屍遍野。
樑帝佔據大義名分,本該天下響應。但是樑帝年幼,母親熊氏把持朝政。熊氏剛三十出頭,正是要死要活的年紀,卻守了寡,自然是天天456,忍不住偷嚐禁果。
太后是甲丙乙最大的老大的老大,唯一能夠管的了自己的兒子還年幼,熊氏漸漸意識到這一點,因此越來越肆無忌憚。不僅在宮中豢養男寵,而且公然提拔年輕貌美的男子做內室。一年懷孕兩次,淫亂後宮。朝臣越來越覺得推舉樑帝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泰王,秦王皆稱樑帝是孽種,不是何家血脈。戰爭越打越激烈。
這邊甲丙乙打的熱鬧,那邊甲乙丙也好不到哪裡去。
轉眼間已經是農曆六月初九,已經是炎炎夏日。
剛開始計劃確實是按照甲乙丙佈置的那樣發展,但是甲乙丙皇帝西君突然病倒,這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
這還是在一次上朝的時候,西君說完一句話,突然臉上黑氣上涌,口吐白沫不醒人事,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雖然最後被救了過來,身體也是大不如從前了。往常西君還能騎馬狩獵,拉弓射箭,一切都不在話下。夜御十妃是吹牛,但是御兩個妃子還是輕輕鬆鬆。現在被人攙扶着走兩步都困難。
蕭敬生極爲焦急,眼下正是關鍵的時候,大帝突然病倒,這對誰都不是好的結果。外部甲丙乙雖然打的火熱,但是難保他們不會聯合抗衡甲乙丙。內部丞相勢大,已經有不可控制的勢頭。蕭敬生根基淺薄,即便成功登基,不能除掉丞相,就有被架空的可能。如此緊要關頭,大帝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蕭敬生正在家中着急,門子卻在外道:“殿下,侍中侍郎千之戒求見。”
“快快有請。”
千之戒風塵僕僕的走進來,對着蕭敬生,當頭就拜。
蕭敬生緊忙快步走上前去,緊緊攥着千之戒的手。
“千郎,你這月餘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