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歌!就連你也要造反嗎?”秦子歌一直都是北堂葉弘最信任之人,他從來都不知道秦子歌竟然還會這般忤逆自己,他同自己的幾個皇子關係一直都很一般,他是什麼時候站在了北堂玉宸的這一邊的呢?
“造反?”秦子歌淡淡地看着北堂葉弘說道,“末將不敢,末將只是想要問一問,皇上若是修建皇陵,我娘是否也能入得了皇陵?”
“你……”秦子歌的話讓北堂葉弘一下子愣住了,那麼多年來,秦子歌從來都沒有在自己的面前提起過秦氏,他一直以爲這是他們父子之間的默契,秦氏用性命換取了秦子歌的前途無量,而秦子歌也早就接受了秦氏的犧牲,可是如今,他突然提起秦氏,這算是什麼意思?
“我娘若是入不了皇陵,那這皇陵末將便覺得沒有必要建造。”秦子歌依然面無表情地說道,“若是我娘地下有知,她一定會覺得難過的。”
“秦子歌!你的一切都是朕給的,你現在是要同朕清算舊賬嗎?就要在這天和殿中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清算嗎?”北堂葉弘愈發覺得今日之事有些不太對勁,可是他依然抱有着最後的一絲幻想,幻想着秦子歌不會背叛自己。
“那麼多年了,這件事情都從來沒有說清楚過,如今說清楚也沒有什麼不好。”可是秦子歌的表現卻讓他徹底絕望了,只見秦子歌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說道,“皇上,我娘畢竟爲您生過孩子,她爲什麼不能入皇陵?就因爲一句明貴妃不喜歡我娘,你就可以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認嗎?”
秦子歌的話無疑讓整個天和殿都炸了窩,聽秦子歌話中的意思,他竟是北堂葉弘的親生兒子?可是北堂葉弘從來都沒有承認過啊!
雖然當初他們都對皇上如此信任和重用秦子歌感到驚訝,只不過後來秦子歌的表現也確實令他們信服,他們也不是沒有懷疑過秦子歌的身份,只是再怎樣猜測,他們都沒有想過,秦子歌竟然也是北堂葉弘的孩子。
不過這樣說起來,之前的一切不解倒是也迎刃而解了。
“你當初就已經接受了你娘爲了你的前途犧牲的事實,如今又來假惺惺地做什麼孝子?”北堂葉弘見自己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如今被秦子歌當衆拆穿,他頓時有些惱羞成怒,“更何況,這些年朕難道對你還不夠好嗎?”
“對我好?”秦子歌嗤之以鼻道,“你只是爲了寵妃的一句話就能將爲你生兒育女的女人關在比冷宮還要陰冷的地方長達數年之久,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可以不認,只是因爲夢見了寵妃就要勞命傷財地去修建什麼皇陵,完全不顧在場大臣們的反對,甚至想要廢了對你提出忠言的太子,你如此肆意妄爲,又憑什麼做讓天下人信服的皇帝?北堂葉弘,你退位吧!”
秦子歌的話說得蕩氣迴腸,他本就是軍人,說話的聲音自然比一般人要更響亮,
再加上他一貫一身正氣的樣子,如今說起這逼宮的話來,竟然還給人一種他說的纔是對的的錯覺。
一時之間,整個天和殿一片鴉雀無聲,竟無一人反駁。
“好,好,好!這分明就是你們串通好的,今日你們就是要來逼宮造反的!”北堂葉弘此刻心中再也沒有半點僥倖,只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一直都信賴的秦子歌,竟然從頭到尾都是恨他的,“影衛,護駕!”
北堂葉弘的話音剛落,就見二十來個影衛從天而降,他們將北堂葉弘圍在身後,這是歷代君王都掌握的最後的防線,這二十多個影衛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平時從來都不出現在人前,只有在最危機的時刻,北堂葉弘纔會將他們叫出來,至少可以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
只是北堂葉弘也實在是太低估了他自己的兩個兒子的能力,這天和殿下如今已然是亂成了一鍋粥,這時從殿外闖入了一羣身着鎧甲的,手握兵器的禁軍,他們將整個天和殿都圍了個水泄不通,爲首的恭敬地對秦子歌報告道;“秦將軍,整個皇城已經被禁軍控制住,就連一隻蒼蠅都休想飛出皇城,皇城外的都城,軍巡院也已經實行禁嚴,一切都已經在掌握之中。”
“混蛋!這禁軍和軍巡院都是保護朕的!朕現在就撤了秦子歌的職,現在就收回軍巡院和禁軍!”北堂葉弘聽到這些話後簡直要發狂,這些東西都是他給秦子歌的,他能給秦子歌,便也能收回!
只是如今他再說這些,卻也實在是太晚了一些,爲首的禁軍將領絲毫沒有將北堂葉弘的話放在眼中,秦子歌只是淡淡地對北堂葉弘說道:“皇上,您不用白費力氣了,如今軍巡院和禁軍都只聽末將一人的話,不管末將做什麼,他們都會按照末將的吩咐去做,皇上您還是老老實實地退位吧。”
這天和殿上的文武百官面對這突入起來的變故都被震驚了,他們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看來今天這變天已是在所難免的了,只是不知道北堂玉宸奪取了皇位之後,自己該何去何從?
在場唯一鎮定的就只有右丞千崢了,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很久了,他早就知道,憑藉着北堂玉宸的能力,這皇位早晚都會是他的。
不過這天和殿中的另一個人,一開始也是慌亂不已,可是見如今的情勢,他反而倒是鎮定下來了,那個人就是左丞陶正青。一開始他見北堂玉宸如此頂撞皇上,心中真是又氣又急,氣的是北堂玉宸竟然如此託大,仗着自己是太子就什麼都敢亂說,他深得北堂葉弘的信任,對北堂葉弘的性子當然是十分了解的,北堂葉弘怎麼可能忍受得了這樣的羞辱?
所以他很着急,當聽到北堂葉弘要廢了他的太子之位時,他幾乎都要跪下求情了,如今他陶家的命運可全都依仗着北堂玉宸,他要是倒下了,自己就再也沒有希望了。
不過到後來
,他看到所有的情勢都朝着北堂玉宸一邊倒的時候,他反倒是坦然了,北堂玉宸真的是比自己想的還要厲害,若是他就此逼宮成功,那麼自己心裡的那塊石頭就能提前落下了,這樣看來,這反倒是成了一件好事。
因此在慌亂的人羣中,他倒是反而顯得十分鎮定了。
北堂玉宸一直在觀察着天和殿中的動靜,當看到鎮定的陶正青時,他的嘴角倒是微微上揚了一些,陶正青這個老狐狸,雖然他的爲人是令人作嘔了一些,但是不得不說,他也真的算得上是個人才,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就分析出這場上的形勢來,然後永遠都站在勝利者的那一隊上,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眼見着北堂葉弘在影衛的保護下就要離開,北堂玉宸當然不會讓自己的父皇就這樣逃脫了,畢竟這件事情他們已經等了近一個月了,若是再拖下去,把上官初夏的生命給耗盡了,秦子歌和十三王爺發起瘋來,自己也不好對付。
於是北堂玉宸便一躍來到了這些影衛的面前,影衛們見太子殿下殺來,他們趕緊拔長劍對準了北堂玉宸,可是北堂玉宸又怎麼會將這些影衛放在眼中呢,他們就這樣纏鬥在了一起,不過這羣影衛的武功確實比北堂玉宸想象中的要高上許多,北堂玉宸一時之間竟也討不到什麼好。
在激烈的纏鬥中,北堂玉宸的肩膀和大腿上都中了幾道劍傷,眼見着北堂葉弘就要逃走,北堂玉宸一劍刺死了一個影衛,轉過頭來對着秦子歌吼道:“秦子歌,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若是我父皇逃走了,上官初夏死了可不要怨我!”
秦子歌皺了皺眉,他原本並不想秦子動手,但是如今眼見着北堂玉宸一人應付不下來,爲了上官初夏,他便也不得不拔劍加入了混戰之中。
秦子歌的武功猶在北堂玉宸之上,因此有了他的加入,影衛們便漸漸不敵,直到最後一個影衛被殺,他將長劍架在了北堂葉弘的脖子上,北堂葉弘才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對秦子歌說道:“子歌,你這是在做什麼,朕可是你的父親,你用長劍架在自己父親的脖子上,難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父親?”秦子歌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鄙夷,“那麼多年,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認我這個兒子,如今卻又突然說自己是我的父親,會不會太晚了一些?我姓秦,不姓北堂,皇上,您還是退位吧!”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同玉宸勾結在一起算計朕?”北堂葉弘還是覺得自己有些不明白秦子歌的做法,“玉宸這樣做他能得到皇位,你這樣做你能得到什麼?你已經是一品驃騎大將軍,就算玉宸做了皇帝,你還能怎麼樣呢?”
“因爲上官初夏。”秦子歌淡淡地對北堂葉弘說,“說起來這婚也是皇上您賜的,我要救上官初夏,所以便不得不這樣做。所以,不管您說什麼,還是退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