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這句話時,胡詩迪幾乎要崩潰了,她的嗓子當時就喊破了。沙啞的聲音裡,帶着她的憤怒和恐懼。我也被嚇了一跳,一個人被嚇到這種地步,其情緒就會向邊上擴散,整個屋子裡的人,都被她嚇到了。
一時間,我只覺得手上冷若冰霜。我連忙將戒指用力扔在地上。戒指摔得彈了起來,裂了,斷在了三段。片刻之後,上面的黑氣消失了。我的心也安靜下來。不久後,李大巴來接我,反被跟我一起扣住了。
我們在警察食堂裡吃着份飯,看着對面的方芳芳的死臉色。胡詩迪已經徹底冷靜了,但這時,她也沒有了精神,沉沉地昏睡過去。陪她來的女孩在休息室裡守着她,我們一起等着最關鍵的一個人物,另一個沒死的女孩,王洛丹。
七個女孩,五個已經死了。死因一樣,都是遇到了歹徒,被先奸後殺。而即使是還活着的胡詩迪,也有過被兩人架在黑處侮辱的經歷。只是上次我有過經驗,知道她不願意提起,所以沒再說明。
可紙是包不住火的。吃完飯不久,就有個男警察帶着一個長髮及腰的漂亮女孩走進了辦公室。我站了起來,也不問她是誰直接就問:“就是你吧?那玉呢?”
女孩盯着我眨了眨眼,隨後,從包裡翻出了一個玉鐲子。我接過鐲子一看,就立即哼了一聲,逐道:“你耍我?你覺得有意思麼?”
女孩一愣,但馬上板起臉來,“誰耍你?就是這個。我要見小迪。”
“見她可以,把玉給我。”我也來氣了。
“怎麼着?你們這是警察局還是土匪窩?還帶明搶的?我就不給!”女孩叫着,往後退着。
此時已經無疑,她就是王洛丹,七個人裡僅剩的兩人之一。看她又受說謊又臉酸,我對她的印象一下就不好了。心裡恨道:“不給拉倒,讓你死了纔好。”
“得了吧你。別嚇人了啊。什麼玉不玉的,你那是封建迷信!”方芳芳穿着警服,有些架不住了,出來主持正義道。
我笑道:“哈哈,迷信?那玉上有黑氣,這塊沒有。所以我才一眼就認出不是這塊。你要說迷信,怎麼解釋我的話?”
“哪有黑氣?我怎麼沒看到?”方芳芳來了個死不講理。
我也跟她較上勁兒了,原來,我不是個愛較針兒的人,但現在,我已經變了。
“行,就算玉沒有黑氣。那這麼說吧,你是做刑偵的吧?七個一起旅遊的姑娘,五個被奸後殺了。這個是什麼?你能給我分析講解一下麼?”我揹着手,歪着頭,像一個成熟的老師在問溜號的學生。
方芳芳臉蛋子跳了兩下,她很尷尬。但女人永遠是我無法估量的生物,尤其是當她們面對男人時。這女警官竟然漠然地向窗外看去,嘴裡像唸經一樣小聲道:“這叫什麼都不知道,這是巧合唄。”
“哈哈哈,巧合?那我就把話放這,這兩個人,如果我不管,還是被人殺死,而且也跟之前一樣的死法。”我生氣了,真的生氣了,胡說起來。
這些話我知道我是不能說的,因爲我會被高度懷疑。但這個不盡人情的女警,讓我的小脾氣爆炸
開來。她因爲穿得少,被我救時看光了她,就懷恨在心,不但不感激我,還處處跟我做對。現在,我幫她破案,她竟然連人命都不顧還要跟我做對,這種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不值得一慣。你有脾氣,我沒有麼?
“你再瞎說?我不是好好的。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不是也早應該死了?”王洛丹又來了勁,她跟方芳芳站在了一條戰線上。
“你啊。也是廁所邊的石頭。”我笑說了一句。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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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死(屎)不遠了。”
“你!”
對話中,我不再給好態度,兩個女人的眼神也更不友善了。隨意,反正她們從來沒友善過,我也從來不是帥哥,我不知道女人向着我說話是什麼感覺。但被女孩子看不起,我倒是很有經驗的,怎麼看不起我,我也不會少塊肉的。
氣氛相當不和諧,這時,又有人進來了。進門的正是胡詩迪和她的夥伴。她一進來,就跟王洛丹抱在了一起。兩人這通哭啊。哭罷多時,這才說起了這次的事。當她提到玉的時候,王洛丹這才一皺眉頭。
“你真信他的鬼話?放心吧,我們不會有事的。我就不信我南山市現在治安這麼好,還有那麼多的壞人。”王洛丹仍然不相信我。
可胡詩迪相信我。她終於低頭了,終於猶豫了,猶豫過後,也終於開口道:“其實,他早救過我一命了。我上次自己下班晚了,被兩個人架到了無人處,我,被施暴了。差點兒就死,是他出現,救下了我。”
“啊?”王洛丹張大嘴驚呆了。
聽到這麼悲慘的消息,我笑了。是的,我的苦笑來得不算太遲。我救也救了,被打也被打了,但最後她卻終於承認了我做的是對的,是有用的。可惜我不知道,原來我救她時,她已經被人施暴結束了。我救下了她的命,卻沒讓她的心不受傷。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一會兒,你跟我錄個口供吧。你還記得他們的樣子麼?”方芳芳一聽有案子,又上前來。
胡詩迪搖了搖頭。是的,像很多受過傷害的女孩一樣。誰會在被人施暴的時候還去看看對方帥不帥?很多人都會本能地逃開,捂住臉,甚至根本不敢看那人一眼。她被人給弄了,被我給救了。我估計如果沒有第二次我們見面,她連我的臉都記不住吧?
可是她記不住,我能啊。我很自信地上前一步,點頭道:“我記得。”
我跟方芳芳一起去了高科技偵查科,一個白胖的小警察按我的描述用電腦拼着,不一會兒就拼出了兩張臉。雖然當天晚上有些黑,但離那麼近,我還是有自信能記住他們的長相的。當然,人的腦子回憶人臉時,是有限的。我也只能記得個大概,不能做到十分精確。
一切處理結束。我再回到了休息室。這時,正看到王洛丹和胡詩迪手拉着手,商量着什麼。看到我們回來了,她們立即站了起來。
“警官,我的玉不摘了。如果這玉上有跟蹤器,我就要把犯人引出來。”王洛丹站起來,腰板兒挺得筆直說着。
我不由得高看了她一眼。現在的女孩,什麼女漢
子,遍地都是。但那是平時的作風漢子而已。真正到了有危險的時候,女的就是女的,這可不是性別歧視,這是天性。社會大環境之中,女子全是陰柔的,身體條件也決定了女性就是沒有男性剛猛,遇險害怕,再自然不過了。能有膽站出來冒險的女孩,就很讓人佩服。
“不行。我們不能讓警員之外的人冒險。你港片看多了吧?在內地不可以的。”方芳芳想也不想就給否了。
“我是配合辦案,你們可以保護我啊。”王洛丹揚眉毛道。
她的性格真不好,根本不願意跟人商量,一直是命令的口氣。雖然我佩服她的舉動,但我還是討厭她的爲人。可此事上,我贊成她的想法。
“我們的姐妹,不能白死。不能讓殺人犯就這麼在外面逃着。”王洛丹道。
胡詩迪弱弱地站起來,走到了她身邊,拉着她的手也道:“我也願意一起去。”
“唉,這可不是人多就是好事兒。一個人時,壞蛋纔好下手。”李大巴坐在一邊抽着煙,突然在這時插了一句。
這一句話像他多有辦壞事的經驗似的,引來一陣怨毒的目光。
“不管你們怎麼說,我是決定了的。”王洛丹霸氣地說着。
她決定了,還真就做了。天快亮了,大家才休息。在值班室裡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大家起來了。胡詩迪堅持要謝我,請我吃飯,我也不能不給面兒啊。吃吧。吃飽喝足後,我們一起商量起來。
王洛丹自己一個人走在人煙稀少的小路上。胡詩迪幫不上忙,只能回家了。我和李大巴兩個男人,在超市裡買了兩個金屬球棍,遠遠地跟在了她的身後。我們越走越偏,越走越遠離市區。
我開始有些動搖了。再傻的人也不會剛殺了一個,就又盯上另一個吧?今天,我們可能要空手而歸了。帶着這種想法,我的精神開始有些懈怠。又走了一個小時,李大巴已經開始抱怨走不動了。
天上的第一顆星閃亮全場,一陣涼風吹了起來。我們已經走到了七公里之外,城鄉交接處,兩邊根本沒有路燈。這個點兒,連來往的車輛也很少。我已經可以想像王洛丹的性格,待會兒要對我大發脾氣了。說我算的不準,是個假巫師之類的。
“啊!”一聲尖叫劃破夜空,將我的懶散的情緒一下提得高漲起來。
我和李大巴走的比較隱蔽,淨挑人不走的路走。而我們離王洛丹又有一百米的距離,所以沒被發現,沒想到,竟然真有人做案了。我把球棍一斜指向地面,快速衝向前去。這一次,我肯定不會再慢一拍了。我就不信我十秒鐘就跑到位,還有人能在十秒內就拿下一個姑娘?
衝到小破房邊,我看到了裡面正在掙扎的人。三個影子亂成一團,其中兩個正賣力的按着,拉着。衣服扯破的聲音和被捂住的嘴發出的唔唔聲帶得我血氣上涌。
“住手!”我大喝了一聲,放慢腳步向前走去。
遠遠的人家裡透出昏黃的燈光,燈光照亮我們的臉。當兩人走近我身邊時,我立即認出了他們。原來,又是他們倆,在坑邊殺我的兩人!這絕對不是巧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