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男沒有想到慕如一會突然變了方向,眸子裡的從開始的愕然到憤怒,他的時間緊迫,好不容易抽出空來看她,這個該死的女人還給他在這時候鬧脾氣!
雖然火氣還大,但終歸放不下前面的小女人,大步向前追去,慕如一走的很急,直接到了步行街的出口,往停車場走去,她不知道男人有沒有追上來,即便追上來又有什麼用呢?
神思飄離的慕如一併沒有發現前面突然停了一輛黑色的麪包車,就在她快靠近的時候,那車子突然門打開,慕如一被那聲音驚醒,擡頭望去,兩個男人從車上衝了下來,在慕如一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捂住慕如一的嘴巴。
“唔……唔……放開我……救命……唔……”慕如一拼命掙扎,可是那小小的身體那是兩個大男人的對手,對方直接用一塊溼布捂住慕如一的嘴巴,一股刺鼻的氣味瞬間充滿慕如一的鼻腔,耳朵嗡嗡亂響,頭悶的荒,下一秒人就癱軟的倒了下去。
醜男追了過來,就看到對面的情景,那黑色的眸子染上一股濃烈的殺氣,就往慕如一那邊衝,偏在這時一輛公交車衝了過來,擋住了醜男的視線,等再出現對面,那麪包車已經開走了,
短短几秒種,那黑色的眸子就因爲憤怒變成了血紅色,正準備拼命去攔截那車子,褲兜裡卻響起了振動聲,那僵硬的臉再次變了色。
“FUCK!”粗啞的聲音爆出一句憤怒至極的粗口,沒有接電話,而是換了一個方向離開,眼睛則狠狠地瞪着慕如一消失得地方。
女人,等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
慕如一做了一個很冗長的夢,夢見自己回到了五年前,她剛認識皇甫烈的時候,她任性胡鬧,一心愛着渣男林敬澤,想要的只不過是一段簡單純粹的愛情,從享受被追,然後喜歡彼此,再到拉手、親吻,直至把自己全部交與彼此。
她嚮往純美的愛情故事,像每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想穿着潔白的婚紗和最深愛的人步入教堂,進入那她期盼的聖潔婚姻,可這一切都被皇甫烈這個邪惡霸道殘忍的男人破壞,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身於他。
深愛的男人不過是個僞君子,慕如一以爲人生最慘無外乎如此,可事實上,老天告訴她,這世界上沒有很慘,只有更慘,從她卑賤的愛上皇甫烈的那一刻,就註定了這樣一個無法挽回的局面。
從懷孕被羞辱到摔下樓梯差點兒流產,在輾轉她鄉,可是那個邪惡的男人卻如影隨行,出現在她生活的每一個角落,他像一個無所不知的惡魔,他是撒旦,她懼怕他卻又深陷於他的溫柔當中,他是帶着毒藥的蜜糖,她喝的甘之如飴,甚至沉溺其中,卻因爲一個雲楚楚徹底被打入地獄。
五年的獨自生活,她看似活的無比堅強,也活的無比鮮亮,可是那內心的空白和孤寂的思念只有在夜深人靜時纔會發現那麼疼。
她以爲這一生都不會再相見亦不會再糾纏,誰卻是更深的牽絆,夢裡慕如一再次的闖進了那扇公寓的門,他依舊鮮活的停在那個房間裡,對她粗暴又溫柔,纏綿又剋制的擁吻,她心裡的抵抗,永遠抵不上身體的真誠。
襄王有心,神女有夢。
以爲這苦苦焦灼了五年的情,終於可以以皇甫烈和慕如一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爲終結,可是老天無情,從不厚待任何人。
慕如一可悲的發現,即便是在夢裡她都那麼依戀她,只是那夢裡的情景陡然突轉,她好似出現在了他出事的地點,慕如一看到很多人在追殺皇甫烈,她站在一旁焦急的呼喊,可是男人完全聽不見的樣子。
“烈……烈……烈,不要啊……”看着那劇烈的爆炸,慕如一嘶聲力竭的大吼,可是她什麼都阻止不了,她什麼都阻止不了,眼淚簌簌的往下流,打溼了一張精緻蒼白的小臉,慕如一猛然睜開眼睛。
很冷,這是慕如一醒來的第一個感受,整個小臉還是溼的,她竟然在夢裡哭的一塌糊塗,頭像是被人用悶棍打了一棍,抽着疼,好一會眼睛才適應了自己所在的地方,一個極大的廢棄體育場,周圍都是幾乎沒有什麼遮擋物,她被固定在一個欄杆上,無怪乎這麼冷。
只是慕如一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得罪了什麼人?要這樣對自己,不過這些都並不是讓慕如一最覺得疼痛難忍的,而是那個男人真的沒有來追自己。
呵呵……他應該不是因爲毀容纔不理會自己和兒子的吧?那樣自戀又驕傲的男人怎麼可能因爲區區一個毀容就失去自信?
慕如一突然想到曾經看過的一個電影,男人在和女人結婚的前些日子突然出了車禍,可是他醒來的後,第一時間並不是去尋找愛自己的未婚妻,而是選擇悄然的離開,他其實無比的害怕,害怕婚姻將自己束縛,害怕自此失去自由,而這一逃離就是好多年,他那個未婚妻便傻傻地以爲對方死了,痛苦了很多年。
而皇甫烈,你又是爲了什麼?要如此狠心的[拋妻棄子?
背靠在冰涼的柱子上,慕如一仰着小腦袋瓜,那身上的疼怎麼都無法緩解她內心的痛,整個身子縮到最小,秋風陣陣,刺骨的寒冷,而這裡竟連綁架自己的人都不見了,是打算讓她自生自滅嗎?
慕如一一張被凍紅的小臉上,滿是嘲諷。
只是越待下去,慕如一的心越涼,她相信這並不是一起敲詐勒索案,而是有人在懲罰她,可是爲什麼懲罰她?而且用這種手段的大抵可以判斷是個女人,在警告自己?慕如一不認爲自己最近得罪了什麼人啊?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慕如一整個人在冷風中瑟瑟發抖,手腳已經麻木了,她原本這些日子就身體極差,先是流產,再是胃病和連續的消瘦,抵抗力急劇下降,慕如一幾乎可以想象在這裡一夜之後,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俗話說,屋漏偏逢下雨天。
在一陣大風後,天上開始飄起了零丁的雨星,慕如一先是被打溼了鼻尖,然後雨漸漸變大,慕如一的整個大衣很快在這雨中溼透了,那溼冷將她整個人包裹,能將靈魂都凍掉的節奏。
“哈哈哈……”慕如一瘋癲了一般的哈哈大笑,眼淚卻伴着雨水一起洶涌而出,只有在這樣的夜雨和空蕩的廢棄球場,她的纔可以放肆的發泄自己所有的壞情緒,而不擔心被人發現。
“我恨你,皇甫烈,我恨你!”即便你以後活着重新出現在我的生命裡,我都發誓再不會愛你,再不會對你有絲毫的東西,此後慕如一和兒子是好是壞都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不要你了。
轟……
在慕如一近乎癲狂的喊完以後,一聲巨大的雷聲差點讓慕如一魂都嚇飛了,整個人恨不得縮成一團。
之前慕如一臉上的決然全部消失殆盡,被凍紅的小臉也慘白一片,隨時會暈過去一般,而那雨也越下越大,一陣秋雨一陣涼,此時慕如一的身體和心徹底涼透。
一身白色長衫,頭上包着迪斯特有的頭巾,俊美的臉上帶着怒意,就連那金色的眸子此刻也讓人看到就會有種戰慄感,好似那眸子不是從天堂來,而是在地獄經過浴血後,被冠上的金色,有種無法無言說的殺氣,別說在旁邊,就是稍稍靠近,也會震懾住,恨不得匍匐在男人的腳下,將其奉爲神明。
而這樣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向那冰冷柱子上捆綁着的小人兒,臉色並沒有因爲靠近自己所渴望的人而有所收斂,反倒更加的迫人,帶着帝王降臨的壓迫感,但更多的是怒氣,好似只要今日這個小女人有什麼差錯,他便可以讓這世界來給她陪葬。
慕如一勉強的睜開眼睛,就看到那站立在雨水中,低低望着自己的男人,看不清那金色的眸子裡帶着什麼樣的神色,慕如一有些無力的想,爲什麼是他?他不是應該回迪斯了嗎?爲什麼會是這個可惡的男人來?
從早上的時候之後,慕如一對這個凱撒王子有極大的抗拒,此刻自己這般難堪的樣子被這個男人看到,讓慕如一覺得更加討厭凱撒。
“女人,你怎麼可以這麼笨?”俊美到輕起脣角都能讓人爲之瘋狂,那話裡半是怒氣半是心疼,可是慕如一這會聽不出來,只覺得這個男人根本就是來嘲笑自己。
“關你什麼事。”慕如一嘴硬的說道,來中國也就一個月,這個男人漢語的進步速度真是讓人乍舌,而且連那撇腳的迪斯音也幾乎聽不出來了。
“真倔。”凱撒傾吐出兩個字,然後蹲下來爲慕如一解繩子。
“滾,我不需要你的施捨。”慕如一討厭極了男人那輕浮的語氣,好似自己真的是一個寂寞讓他撫慰了的女人。
“乖,別鬧,會生病的。”凱撒並不生氣,而是快速的將慕如一身上的繩子解開,將那已經溼透的大衣幫慕如一脫掉。
慕如一一愣,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對自己會突然這麼溫柔。
“你幹嘛?”慕如一下意識的往後退,不知道這個恐怖的傢伙想幹什麼。
“你這衣服太溼太重,穿着會病的更厲害。”凱撒王子極爲耐心的對慕如一說道,順勢將其拉近懷裡。
“我不用你假好心。”慕如一併不接受男人這一套,往後再次的退了一步,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爲什麼突然變臉,但今天早上凱撒留給慕如一的印象太差,讓她根本沒有辦法相信她。
男人本來就強制壓下的怒氣,因爲慕如一的極力抗拒,一下子臉色陰沉下來,難道這個該死的女人不知道現在在下雨嗎?不知道她自己身子弱根本經不起這冷水和冷風的衝擊嗎?
他討厭眼前這個不珍惜自己的女人。
“過來!”那聲音裡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溫情,而是帶着濃濃的警告意味和命令。
慕如一心痛又委屈之至,根本不聽凱撒王子的話,面色悲絕,整個臉已經白透了,看着隨時都會暈過去。
“過來。”男人再次出聲命令,擡腿向前跨了一步。
慕如一看到這種情況,急忙再往後退了一步,卻沒有發現後面是個極高的臺階,這樣一退,整個就向後栽去。
“小如……”凱撒王子驚恐的出聲,這時又是一聲雷聲響起,而男人大步向前一把就將慕如一撈進了懷裡。
驚嚇過度的慕如一呆呆的在任凱撒王子抱着,並沒有聽到剛纔男人叫自己的名字,小身體又冰又冷,凱撒幾乎可以預料,再不及時處理的話,這個女人必然會重病一場,以她現在這種虛弱的樣子,再大病的話,還不知道會造成什麼後果呢!
打橫將小女人抱進懷裡,慕如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剛纔那個臺階,有三米之高,她幾乎可以想象自己摔下去會是什麼後果。
心微微的顫抖,被男人緊緊的抱着,也沒有什麼感覺,身體冰到幾乎沒有了什麼知覺。
抱着懷裡的小人兒,凱撒王子幾乎是半跑着到自己的車前,匆忙打開車門,將慕如一塞了進去,車裡的暖氣開的很大,可是那小人兒還在瑟瑟發抖。
“換上。”此時的凱撒已經恢復之前高高在上的樣子,對慕如一扔了一件自己的衣服,說道。
“開車。”然後轉頭對着前面的皇家司機說道。
慕如一不動。
“換上。”又是那種命令,然後車上徐徐的升起一層黑色的玻璃,將司機與後車廂完全隔離了開。
慕如一愣愣的,整個人都被凍僵了,手微微顫抖着,而旁邊的男人已經將自己身上的溼衣服,脫了去,慕如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男人赤裸的上身,眼睛落到一處疤痕上,心顫抖了。
猛地擡起眼睛,直直的看向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