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一怔,感情這纔是正主兒?
不由看了一眼蕭臨淵。
正在陪小包子搭積木的蕭臨淵反射般起身,帶倒了一堆積木,小包子的心血都泡了湯,眼看就快哭了。
一個兩個都這樣……
小包子的心事,又有誰懂?
蕭臨淵一閃便到了林寧身邊,忙着替自己澄清,“我可是與她沒有絲毫關係。”
林寧見他着急,不由翻了個白眼,“你倒是想同人家有關係!人家現在是淑嘉郡主,又馬上要成爲太上皇的皇妃,你是享不到這個豔福了!”
咳,咳……
正要再說話的蕭臨淵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道,這什麼選妃他也知道了,這皇帝還真是不嫌事兒多,竟弄出這勞什子來,眼下寧寧身體要緊,他卻是抽不出手來理他這茬,便由着他們折騰,到時候選出來那些什麼美人,誰愛要誰要,他是不要。
只是寧寧這兒……可得想想怎麼說才能過關……
蕭臨淵走了走神兒,卻被林寧想歪了,“怎麼?你是在惋惜?還是在羨慕嫉妒恨?”
“我,我惋惜?還羨慕嫉妒恨?”
蕭臨淵指着自己重複着一點也聽不懂的天書。
林寧笑,“對呀,羨慕嫉妒恨自然是因爲你這風流瀟灑的少年郎竟比不得那七老八十快要入土的老色鬼,惋惜自然是要替那雙十年花的美女子卻沒個好眼神鳴不平了!”
七老八十……老色鬼……
蕭臨淵只覺自己快吐血了。
“寧寧,你這般說我可真是跳進錦江也洗不清了。”蕭臨淵苦笑。
看來還是那個姓孔的凡人說的對,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算了吧,你就別去污染錦江了,趕緊的,拾掇拾掇,咱們一起去見客!”她倒要瞧瞧,這位郡主娘娘是要玩兒什麼花樣!
那副腔調,就跟花樓的老鴇要帶姑娘去接客似的。
好吧,媳婦兒說的永遠是對的,見客就見客,他又不是見不起!
林寧和蕭臨淵在一樓的起居室見了郭瑩。
她身後還跟着鍾嬤嬤。
林寧現在雖精神力全無,但也可以感覺到,鍾嬤嬤在暗自觀察這樓船的擺設,和蕭臨淵。
心裡突然有些明悟,也許今日來,不是郭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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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鍾嬤嬤,目的是蕭臨淵。
蕭臨淵只是半垂着眼簾,面上沒有半分表情。
郭瑩示意鍾嬤嬤將手中的木箱拿過來,放到一旁的茶几上,“這是一年來咱們田地的產出,和仙客來的營利,按着之前的約定,俱都分好了的。”
“還有之前投入的本錢,俱都分了,也放在這裡。”
“倒是蕭夫人之前投入的幾道菜方子,現在也成了仙客來的招牌,以後怕也是要用着的,我來也是想問問,看你有個什麼打算。”
郭瑩做出一副坦然姿態,似無事一般與林寧說着之前合作的種種。
林寧一笑,“不知郡主有什麼主意?我無所謂啊。”
潤膚露的方子說送不也送出去了?哪裡還在乎這幾個方子。
郭瑩似是並不意外她這麼說,“若依着我,卻是不能讓蕭夫人吃虧的。那幾道方子,便折了銀錢,算是仙客來買下如何?”
林寧無可無不可的點頭,她本意是兩人撕擼清楚就行了,那方子,就當送他們的,可他們不要,非要買,買就買吧,賺了錢正好拿出去做些善事,好給自己添些功德。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郭瑩自荷包中掏出一張銀票,展開了遞給林寧。
一旁侍立的宋靈兒上前,接過轉交給林寧。
林寧不過一瞥,便放在旁邊的几案上,看起來極是雲淡風清。
五萬兩,出手倒是大方,那幾道菜再好也值不這些錢。
現在看來倒更像是一種姿態了——我給你的,遠比你給我的要多。
鍾嬤嬤一直在暗中打量,看這屋子的陳設,看屋子裡的人。
還好,這林寧的夫君不是她想的那人,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只是看那氣度,這大顯還真找不出幾個來,莫非不是大顯人?是別國的皇室中人?
再看這屋中擺設,看似簡單,但卻無一不是精品,就連這座位上的墊子,都是織金妝花緞子的,配着紫檀木的傢俱,顯出一種內斂的奢華。
只是卻是不懂什麼規矩,她們來了這半晌,話也說了好些,竟連茶都沒上。
倒不是她們缺這茶,只是無論是宮裡,還是京中的大戶人家,凡是迎進家的客人,便是再不滿意,這茶肯定是要有的,否則便被視爲沒有規矩,失了氣度,誰管你是不是要在茶裡下砒霜呢!
總之,有什麼暗着來,這叫禮儀,若是直來直去的讓人覺出你不待見了,這就是粗俗。
真是見鬼的三觀。
郭瑩不說話,林寧也不說,只靜靜坐着,雙眸低垂,看那樣子,倒像是在沉思。
其實她只是在想這兩人來也來了,看也看了,也該走了吧?
本來身子就不好,這一會兒又見了不想見的人,更累了。
蕭臨淵看出林寧顏色不好,正要起身直接將她帶出去,卻聽鍾嬤嬤輕聲咳了咳,郭瑩便笑道:“蕭夫人這裡什麼都好,只是卻沒有冰,想來是不方便採買,我那裡還有些,不若給夫人送過來,夏日炎熱,若中了暑便不好了。”
林寧真心懶得說話,只是現在人家在她家坐着,總是不好太失了主人風度,正要應付兩句,卻聽宋靈兒道:“奴婢多謝郡主了。船上倒不是沒冰,只是我家夫人冰肌玉骨,自然是清涼無汗,也用不着這個,便都賞了奴婢們,這天兒熱消耗也大,若郡主肯賜冰,那是再好不過了,奴婢替大家夥兒謝郡主了!”
一席話說的郭瑩面上的笑都僵了。
夏日裡的冰是多麼珍貴!
加之水上行船,更是不便儲放,她那裡也不過每日能得上一點,不致太熱罷了,林寧這裡居然都賞了奴婢,這丫頭還大剌剌的說了出來,這豈不是說她一個郡主和林寧這裡的奴婢一般?
再說這丫頭也實在是張狂,她一個下人,也好意思請郡主賜冰!
郭瑩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眼宋靈兒,又看了看蕭臨淵,纔對林寧道:“一年不見靈兒這丫頭長得可真是越來越水靈了,蕭夫人也真是捨得,將她打扮得這般金尊玉貴的,不知道的還以爲誰是主子呢!”
這話說得可就不地道了。
一是諷刺宋靈兒一個下人也敢拿主子的款兒,不知尊卑。二者,說宋靈兒長得越來越好,又說林寧捨得,也是在刺林寧的心。一般的當家夫人跟前長得漂亮的大丫頭都是給男主人留着做通房的,暗諷林寧也靠着這個籠絡男人的心。三來,便是挑撥離間了。說不知誰是主子,便是說宋靈兒的風頭壓過了林寧,這是存心是林寧心裡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