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語賞花風日好(四)
親愛的飛羽哥哥真是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爹爹今天就解了我的禁足令。
當流蘇告訴我這個消息,我像重獲新生的勞改犯一樣,披頭散髮,衣服凌亂,衝出了房間,在花園裡狂奔,被壓抑太久的力氣了,一次性爆發。全身的筋骨都迫不及待舒展舒展。
你就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面,一位身材苗條的少女,身姿綽約,柳絮飄飛,粘在她凌亂如茅草般的頭上,像一頭的狗尾巴草。她手一舉一舉,像在水裡掙扎,哭喊救命;腳一踢一踢,像是上吊垂死時痛苦的掙扎。凌亂的衣袂翩飛,羣襴飛揚。以這風和日麗的融融春光做背景,豈不糟蹋了這美麗。
韻凌亭位於湖畔,凌凌波光折射到亭裡,亭中坐着幾位美婦,濃妝豔裹,衣裳飄香。
其中一位嫵媚纖弱,鳳眉斜睨的女子問道:“丞相夫人那個是誰,堂堂相府怎麼會有瘋子。”語言中飽含着譏誚。
“吏部尚書九夫人,那正是小女。小女向來不拘,讓大家見笑了。”夏侯蘭心可不是吃素,侮辱她女兒不就是侮辱她。故意強調了九字。丞相家的女兒還輪不到你這個小小的九夫人來品頭論足呢!
只見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霓虹燈一般。
“雪兒過來——”美女娘親向我招手。
美女娘親的魅力就是屬於老中少通殺型,我飛奔過去,“美女娘親,親一個——”我在她臉上印上一吻。
“呵呵,雪兒越來越調皮了。”她颳了一下我的鼻子。
“雪兒小姐果然天生麗質,與衆不同啊。”
“未來的王妃果真不同凡響。”
千篇一律的誇誇其談,知道那是口是心非的奉承話,但我還是聽得心花怒放,飄飄欲仙。
孃親牢牢牽着我的手坐下,怕一放開我又掉河了,詢問道:“雪兒你剛剛在幹什麼啊?”
“我啊,在跳健美操。”我一時口快,說漏了。
“健美操?”美婦們都疑惑地看着我。
看在她們那麼求知心切的份上我就解釋一下:“那是一種健身運動,就是把各種舞蹈動作融合在一起,簡單易學,可以健身,也可以表演。”多虧我大學公體課選過健美操,對它還是有一些瞭解的。
“還以爲多高尚呢!那不是和瓦子勾欄裡的差不多。”剛纔那位九夫人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道。
“九夫人以前不是萬花樓花魁嘛!難怪九夫人知道瓦子勾欄裡的。”孃親厲聲反擊。
“那就要九夫人好好表演一下嘍!讓我們也開開眼界。”我唯恐天下不亂,把她的火越吹越旺。
“對啊,九夫人就表演一下嘛!”衆夫人紛紛勸道,也想借此機會滅一下她的氣焰,好好屈辱她一番。
“我乏了,小紅我們回去吧!”她佯裝軟弱無力,身旁粉衣丫環扶起她。
我跳到她面前,清眸流盼間黠然一笑:“九夫人要走了,我想到一段話,與九夫人共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還一針;人再犯我。斬草除根;人還犯我,死無全身。”
“雪兒真有文采!”孃親自豪地誇讚。
看到九夫人慘白着臉,蹣跚着步履離開,我就知道她被氣得不輕。希望她能躺個十天半個,嚐嚐散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