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那是我的生死兄弟,那些事,我至死都不可能忘記”。
“但是,你不是他!”雲笑天眼睛有些發紅,卻依舊冷漠的說。
沒有人比自己更加了解自己的兄弟。
那是一個對一切的未知事物充滿渴望,遊走在墓穴、廢墟、古村、遺蹟之間的,沉浸在冒險世界之中的瘋子。
那是一個從來都無畏生死、看淡錢財、甚至不懂任何情調的老頑固,卻也是心甘情願爲了朋友捨己、捨命、捨棄一切的拼命三郎。
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口口聲聲惦念着那個所謂的寶貝,即使它可以絕世稱尊,哪怕它可以後無來者。
“嘿嘿嘿,哈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小小年紀竟然能夠識破此景,看來這個傢伙在你的心中分量,不輕啊”看到雲笑天如此的堅定,眼前的“老黑”稍稍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間囂張乖戾的大笑起來。
原本清晰的身形和熟悉的面容,竟然漸漸扭曲、模糊起來,化作一團濃濃的黑霧,呈現在雲笑天面前。
眼前的“老黑”漸漸化成一團黑霧,卻依舊保持着人形的狀態,像鬼魅一般扭動着,說不出的邪惡。
“雲笑天,因果有報,業火不息,每個人心中都住着惡魔,你以爲自己離開了,就可以逃得掉因果嗎?”黑霧中,一個陰沉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雲笑天有些緊張,這種東西自己似乎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一邊小心的防備着,一邊努力的在腦海中思索,忽然間,彷彿想到了什麼,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是當初曼都廢墟里,在那個號稱埋了葬數十萬入侵者殘骸的天坑中,讓那些考古之人染上屍疫,最後被道門高手鎮壓的那個暗黑之靈?”
“暗黑之靈?鎮壓?桀桀桀,那隻不過是你們一廂情願的叫法罷了。”
“吾名幽屠,乃是天生地造的養屍人,是我倭族數十萬將士不滅之靈魂所化,豈是那幫裝神弄鬼的牛鼻子可以鎮壓的了的?”那團黑霧聽到雲笑天的話,似乎變得愈加狂暴起來,在雲笑天面前胡亂的穿梭着。
分分合合,聚了又散。
“想我幽屠在那陰陽不生之地孤寂百年,佈下欺天大陣,豢養屍兵無數,只待天狗噬月之時,便可踏破陰陽界壁,再回到陽世享受屬於我們的血肉盛宴,拿回屬於我族的尊嚴與輝煌”。
“是你,就是你們幾個貪婪又無知的小輩,盜走了我們的陣眼冥寶,這才導致屍氣外泄,更引來了那幫多管閒事的牛鼻子。”
“百年心血,付之一炬。雲笑天,我好恨吶”自稱幽屠的黑霧,繞着雲笑天瘋狂的飛舞起來,似乎要把他吞掉一般。
“什麼養屍人?狗屁的屍兵!就憑你們還想重回陽世興風作浪,簡直是癡心妄想”聽到幽屠好像個怨婦似的胡亂叫嚷着,雲笑天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
就說嘛,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怎麼可能對自己有殺意?
即使它幻化的多麼相似,可那份感情,卻是斷然模仿不了的。
“幽屠是吧,別說小太爺無意中搞掉了你的陣眼,要是早點知道那是你們這幫畜生的老巢,小太爺定然想盡一切辦法,讓你們連個藏屍之地都留不下”。
“你們這幫倭賊,百年前犯我山河,辱我百姓,燒殺淫掠,無所不爲。南京一役,你們這些混蛋竟然在一日之間屠戮我數十萬百姓,就連襁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
“你可知道有多少枉死的冤魂?他們恨不得吃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血,把你們的骨頭從土裡挖出來,敲爛了、踩碎了去喂狗”。
“你們不是人,是畜生,不,你們他孃的連畜生都不如!今天小太爺就站在這裡,你能奈我何?”雲笑天越說越激動,指着幽屠的鼻子罵了起來。
雖然他根本不知道這傢伙的鼻子在什麼地方。
作爲一個不折不扣的熱血憤青,雲笑天每次讀到那些文字、想到那段歷史,尤其是紀念館中那些歷歷在目的鮮活的畫面,都有種恨不生其時的感覺。
即便到後來,戰敗投降,真想公諸於世,這個骨子裡充斥着血腥的種族,這些厚顏無恥的當權者,依舊不願承認這段歷史。
血債,只有血來償還。
再者說,按照道門的說法,這種暗黑之靈本身是不具備什麼攻擊能力的,只能通過影響人的心智去害人,或者是豢養屍兵作惡。
這也是雲笑天人慫膽大的原因之一。
“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你欠下的債,就讓他們來揹負吧哈哈哈”聽到雲笑天電話,自稱幽屠的黑霧不斷的變化着形狀,慢慢的結成了一幅暗黑色的巨幕。
巨幕之上,一些模糊的畫面漸漸顯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