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刀法聞所未聞,如蛆附骨怎麼甩都甩不脫,根本無暇撥出彎月。
躲避中小肖猛然汗毛倒立,他感應到了更大的危險,忙腳尖一點地面沖天而起,沾在胳膊上寒光順勢從他腿上劃過,拉出一道深深的傷痕,而剛踏過的地方沙士四濺,從下面竄出一柄長刀同樣沖天而起,由下自上向他殺來。
小肖冷汗都出來了,伏殺自己的居然是兩個一等一的高手,招式也似乎很另類,於中原武功大相徑庭,肅殺氣更重,東贏武士?
上升到極致,人開始下沉,瞬間他甚至已感到刀鋒帶給足底的壓迫,不得再掉了,伸出手使勁一拍腿傷,劇烈的疼痛刺激出潛能,提一口氣,縱身一挺,立與再升三尺。
刺客此刻已經氣竭無力再往上衝,只好身形一沉落了下去。
小肖一個空翻在離刺客一丈外落地,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嗖”一柄飛刀直襲後背,剛剛着地 立足未穩,躲是肯定躲不開了,捨車保帥,一咬牙扭轉身軀,用已經受了傷的胳膊硬接了這一刀。
又一閃到了二丈外,往傷口撒上金創藥,又迅速撕下衣裳包紮好 ,再不止血會虛弱,那就凶多吉少了。
這精心設計的必殺之局竟然只是傷了對手,刺客們似乎也一下沒緩過神來,站在原地忘了趁熱打鐵發動又一波的攻擊。
好機會,因爲能讓小肖 緩過口氣來,看看手中撥出的飛刀,幽綠,有毒,手臂已經開始麻木,皺了皺眉,這種刀他見過,所以有些氣憤地叱責 :
“奪命夫人?,你好歹也是江湖成名人物,爲什麼要上了東洋鬼佬的牀?”
最後伏擊的刺客正是金牌捕手奪命夫人,她並沒在 乎對方的冷嘲熱諷,咯咯地嬌笑道。
“本小姐吃的就是這碗要命的飯,眼裡只有銀子,大人的腦袋太值錢了,待會留你一口氣告訴到底什麼價。”
小肖忍住沒罵出更過分的話,他得想辦法拖延時間讓身體進一步恢復,於是看了看另外兩個刺客,語氣緩慢地問道:
“你們倆位先生貴姓?好像不是中土人士?沒冤沒仇的爲什麼伏擊在下?”
奪命夫人知道兩個番子聽不懂漢語,便替他們作了介紹。
“這倆位是東贏伊賀家族最頂尖的忍者, 霧裡三藏大師,猿飛日月大師,伏擊已籌劃了些日子,還好你沒回去,他兩位加上我,將軍,你在劫難逃了。”
小肖看了看奪命夫人,半晌搖搖頭譏諷地說:
“你?太往臉上擦粉了,單挑,我只需一隻手都能隨便捏死夫人。”
奪命夫人並不在竟嘲譏,活動了一下手指冷笑着說:
“別逞口舌之能啦,我待會一定三刀讓你六洞還死不了,準備享受吧。”
小肖非常清楚目前的處境,剛纔的交鋒已讓他了解了二個忍者的深淺,說實話,這種級別的高手,雖然一對一他有絕對把握能戰勝其中任何一個,但現在對方有二人,而且自己遭到了重創,最要命的還有奪命夫人在一旁虎視眈眈。
時間,喘息的時間非常重要,這也是他跟對方鬥口舌的原因,趁此機會將聚靈散往傷口上一撒,血瞬間止住,傷口迅速癒合,現在只需再贏得幾個呼吸的時間便會全愈。
奪命夫人突然 察覺到了這一點,心裡一沉,沒趁熱打鐵進行追殺是個大失誤,連忙用番語招呼身邊的兩個東洋人:
“上當了,快,聯手殺上去,等他恢復我們就沒機會啦。”
東洋忍者此刻才意識到他們犯了個錯誤,揚起刀,隨着奪命夫人殺過來。
沒時間恢復了,小肖搖搖頭,苦笑了笑,緩緩撥出彎刀,擺出一個十分奇怪的姿勢,整個人彎曲成球狀,他決定要進行搏命一擊,從沒出手過的自己也沒太大把握的絕招彎月賦。
不過在外人眼中這姿勢好像是因爲痛楚難忍的原因造成的,現在他們沒心情欣賞獵物垂死前的形態,而是打算儘快徹底結束了對手,趁你病才容易要你命。
畢竟猛虎只要一息尚存沒誰敢小覷,三個人依然顯得小心翼翼,一步步慢慢逼過去。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
小肖緩緩地吐出這幾個字,身體猛然旋轉,手一揚,彎刀出。
不論刀或劍一旦發出招式必定是寒光閃閃,殺氣騰騰,但小肖的彎刀發出的光芒卻沒有絲毫戾氣,就像月色一般的溫柔 。
這一小片天地亮了起來,方園幾十米出現一個白玉盤,它緩緩推移, 正輕柔地撫向面前的一切生物,待光幕消失,地上躺着三具屍體,不,準確地說只二具,因爲奪命夫人並沒有死,她的上半身完好無損,只是手臂沒了。
收好飛回的彎刀,小肖整個人都彷彿被抽乾了一樣,休息了很久才拖着疲憊的身軀走到奪命追魂面前,低着頭靜靜地看着那張因疼痛扭曲得不再漂亮的臉。
緩緩地將手中那柄飛刀輕輕放在她腦前,淡淡地說。
“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在飛刀上喂毒,惡人當然得用惡來磨,出來混有些賬必須得還 ,你也是老江湖了,應該不會介意吧。”
奪命夫人強忍着痛乞求道:
“是好漢就給我個痛快。”
小肖搖了搖頭,臉上又浮現標誌性的微笑。
“那怎麼行,我特意留了手讓你能再在這美好的人世間多呆一會,畢竟有個一面之交,人啊得講點情面,哪裡能忍心一下殺死你,不必謝我。”
求不行那就激,奪命夫人破口大罵起來。
“你這殺千萬的烏龜王八蛋,你這……”
小肖又怎會上她的當,撕一塊布堵住她的嘴,又往傷口上撒了些藥粉 , 然後嘆了口氣說。
“你如果不口吐芬芳,待會兒受不了還可咬舌自盡,但我最不喜歡聽潑婦罵街,所以只好讓你閉嘴,剛在傷口上撒了些止血散,這樣你至少能撐到明天日出,唉,誰讓區區在下的心太軟。”
不但一下死不了還得苟延殘喘一整夜,太令人絕望了,奪命夫人眼睛瞪得通圓,臉色漲得紫紅,“唔……”拼命地掙扎着想說話卻說不出。
小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擡頭看了看天空。
“我寄愁心與明月,隨君直到夜郎西,好好地欣賞人生最後的這滿天繁星,再靜靜地等待明日的晨曦吧,在下告辭了,免送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