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前來求救的村民,小肖眉頭緊鎖陷入沉思中。
鄭凡和吳大哥輕聲交流着,他們算是老搭檔了,彼此知根知底,曉得此時不能打擾小肖。
半晌,小肖一拍桌子,恨恨地吐出一句髒話:
“他孃的真可惡,不怕生兒子少個把嗎?”
正低聲交流的二人被這聲大喝嚇了一跳,在他們印象中,小肖是個儒將,文皺皺的,很少口吐芬芳。
鄭凡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亊,但仍故意笑嘻嘻地問:
“大人何出此言?哪個不長眼的把您老人家氣成這樣?”
小肖鋼牙咬得崩崩響,雙目怒火在燃燒,氣咧咧地說:
“馬匪以搶掠爲生 ,一般 秋季過後會適當收手,並不是他們大發慈悲,而是邊陲冬天非常寒冷,你把村民冰死餓死了明年搶誰去,但這次馬匪做得太絕了。”
吳大哥略有所思地說:
“村民等於也是馬匪的衣食父母,可以摘果子,但得保證樹能活着啊。”
歐陽急匆匆進來了,神色比較嚴峻,喝了口水,開始彙報:
“我仔細跟村民瞭解了一下情況,這次搶劫的不是本地馬匪,是一幫來自海上的倭寇,極其殘忍,無惡不作,尤其對女人那是……不堪開口。”
小肖站了起來,吸了口冷氣:
“浪人營的東洋鬼?這些畜生不是隻搶商船嗎,怎麼囂張到上岸了?”
吳大哥神色也變了,他在縣府當差時對這些人有所耳聞,嘆息道:
“倭寇不但心狠手辣還十分狡猾,水軍多次追剿,但他們船速快,望風即逃,所以這個禍害始終難除。”
小肖緩緩坐下,輕輕敲擊着桌面自言自語:
“我聽商會人說過,這些浪者來自一個叫扶桑的不毛之地,自稱大和民族,身材短小但很精幹,使用的兵器比他們的腿都長,性格典型的欺軟怕硬,是一個品性低劣的人種。”
歐陽不無擔心地說:
“我也看過卷宗,倭寇因地薄物稀,便四處搶掠資源,所到之處燒光搶光殺光,幾乎所有人都恨之入骨,稱他們爲鬼子。”
小肖哼了一聲,嘴角泛起譏諷的冷笑:
“它既然是鬼,那咱 便是鍾馗,通知雙門頭面人物,我在飯店請他們喝酒。”
鄭凡不無擔心地說:
“聽說那些倭寇十分彪悍不好對付,水師也拿他們無可奈何,將軍得慎之又慎啊。”
小肖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
“放心吧,硬碰硬當然不花算,我準備來個甕中捉鱉。”
現在雙門有頭有面的人聽到小肖的名字就瑟瑟發抖,狠主啊,惹不得的人物啊,躲? 將軍請客你敢躲,誰知他又給你安個莫名其妙的罪名辦了你。
切入正題,大家明白了,剿匪需要軍費啊,這是要錢。
現場一下沉寂無聲,小肖也不急,自顧自喝酒吃菜,羊入了虎口,哪裡逃。
孫老闆率先打破了僵局,站起來說:
“外寇欺我漢人,這個絕不能容忍,我支持將軍派兵抗倭,決定出紋銀一百兩。”
小肖讚許的看了看孫老闆,鼓了鼓掌誇道:
“多些孫老闆這樣的有識之士,那我可以保證,來犯之敵,雖遠必誅。”
儘管恨得牙癢癢,但有人開了頭誰也不願落個漢奸的名聲,募集軍費順利完成。
楊岔子村,一羣身着武士服頭扎白毛巾的浪人耀武揚威地闖了進來,別看這些傢伙長得五短三粗像個球,但搏擊術是非常厲害的,長短兩把刀,東洋長刀用來殺人,短刃用來殺自己。
切腹是所謂武士道精神,不過連自己都敢殺的人真他媽的不應算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只有珍惜它才能算孝道。
熟悉倭族的人是絕不會和他們交朋友,這些剛纔還向你點頭哈腰的東西說不定下一秒就背後給你一傢伙。
扶桑浪人們搶了幾個村子了,覺得中原人似乎都很怕死,幾千人的村子敢反抗的只極少數,這也養成他們驕橫跋扈目空一切的習慣。
不過今天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剛進入到村中心,“嗖……”撲天蓋地的箭矢如
暴雨般襲來,刀還來不及出鞘,半數倭寇已被釘成蜂窩,剩下的也已基本喪失戰鬥力。
小肖和他的士兵從隱匿處走了出來,他冷冷地看着面前倖存的浪人,一揮手。
“把他們全給我剁了。”
一個倭寇舉起手,用生硬的漢語說:
“等等,請讓我們有尊嚴地死去。”
說完,將短刃放在身前,盤腿坐下,開始寬衣,準備切腹自盡。
小肖悲憤地仰天長嘯一聲,舉起手中鐵槍,雙眼噴射着怒火,叱罵道:
“尊嚴?在這片天地你一外來物種何來尊嚴而言,士兵們,動手,將這些強盜釘死在他們根本不應該出現的土地上。”
塵埃落定,小肖叫上幾個村民仔細地吩咐 :
“麻煩你們帶路,將倭寇搶奪的東西拿回來,那船交給水師,先進的玩意兒還是值得學習的。”
宜將餘勇追窮寇,小肖全殲一股倭匪繳獲一艘洋船引出水師的一個大膽計劃,喬裝偷襲 利用這些道具裡應外合進行剿除,徹底消滅遊弋在邊海上的這個浪人營,永絕後患。
小肖是個旱鴨子,到了水上那肯定英雄無用武之地,所以決定不湊這個熱鬧,打算立即返回雙門鎮,省得吳大哥他們擔心。
四里八鄉的村民們當然不會放行,大恩人啦,怎麼也得好好報答報答,所以派出小媳婦大姑娘拉着小肖衣裳不放。
這可讓小肖手足無措,唉,盛情難覺,而且這段時間發生太多的事,人畢竟不是鐵打的,是該休養休養生息生息了。
小肖決定留下呆些日子,便要士兵們先行回去,自己把精銳都帶出來了,鎮上比較空虛,現在又是於蠻界交易的高峰期,四面八方的商人齊集雙門,林子大了自然什麼鳥都有,所以震懾的力量必須加強。
鄉親們真是十分客氣 ,這裡的食材又太新鮮了,連肉都是甜的,小肖顯得有些樂不思蜀啦,很久以前他經常三天餓六頓 ,現在卻在經歷一日吃九餐,沒辦法,都得給面子啊,只好剛下東家的坑又上西家的桌。
今夜星光燦爛,微風習習,是個散步的好天氣,小肖吃得有些飽,例行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的活動,所以他正沿着村邊的果林悠閒地散步。
這是一片梨樹林,正值開花的時節,空氣中瀰漫着陣陣清香,令人心曠神怡,而在雙門即使深更半夜仍有人穿街走巷高聲叫賣,這麼清靜雅緻的光景那是從沒有過。
小肖揹着雙手感到十分愜意,已經完全沉醉在美妙的花前月下之中。
突然,一道寒光從旁邊一顆果樹幹裡閃電般向他襲來,小肖是個警覺性極高的人,但這次居然沒提前察覺到絲毫危險的預兆,直到胳膊有些刺痛方反應過來,立馬迅速往後一閃。
寒光如影相隨而至,速度快得驚人,小肖連換了九種身法,瞬間已退出十多丈,但刀尖就像被沾在身上,怎麼甩也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