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語…”幕寶擔心她,一路尾隨追了過來!
“筱語,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蕭毓軒的聲音聽在白筱語的耳朵裡,就像是一把利刃一般不住劃過心尖。
白筱語走的很快,彷彿身後有無數人在追趕着自已一般。她擡頭,發現天邊是一團火燒雲,它看起來是那樣的高調、妖冶、嫵媚,就像是這場夢一般,撲通一聲在空中碎裂。
白筱語原以爲是一場美夢,很甜很甜的夢。可現在她才知道,這個美夢是用謊言、鮮血和欺騙種種複雜糾結的情感盡數編織而成的。
她就在這樣的一個夢裡呆的那樣的久。
“筱語你要去哪兒啊?!”
方纔在屋內,幕寶向白一宇使了個眼色,遂一直在身後悄悄跟蹤着白筱語。但是白筱語竟然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仍舊自顧自的往前走,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好像只要這樣走下去,便可以忘卻一切煩憂,拋下心裡的那麼多恨意一般。
屋外的風此時突然變得很大,白筱語方纔面上的震驚、不解還有憂傷、肅穆,此刻盡數化爲淚水從臉頰滑落,白筱語再也忍不住了。她蹲在地上埋頭痛哭,良久後伸手一抹,才發現衣襟早已經溼透。這都是自己的淚水嗎?
蕭毓軒啊蕭毓軒,你們爲何要這樣欺騙自己的感情?!那麼周密的計劃,原來從他們二人相見的第一眼開始,便已經是欺騙的伊始。
她以爲上天給予自己的是一段天賜良緣,是她窮極一生也想要擁有的感情。她以爲自己找到了畢生所愛,可到頭來,不過是一場巨大的騙局罷了。
白筱語啊白筱語,你就這麼傻嗎?事情過去了這樣久,爲什麼自己一點也沒有懷疑呢?戀愛中的人智商會變低是嗎?
好,很好,白筱語第一次笑的如此猙獰恐怖,冷得駭人。幕寶看着他這樣,自是不解爲,但旋即也顧不上詢問太多。還是先看看白筱語此時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比較好。
“筱語!你別這樣嚇我好不好?你快點起來啊你!”幕寶的聲音不住在耳畔迴響,可她卻再也無暇顧及了。
白筱語從未感到過這般的絕望。就算是當初自己身受重傷,被蕭毓軒抱在懷裡,以爲自己就要那樣結束自己的一生的時候也不曾如此。
爲什麼當初自己離家出走時會莫名其妙的遇到那些殺手?
爲什麼蕭毓軒偏偏就那樣巧的趕到?
爲何冥殿也會翻出一則一模一樣的遺訓?
爲何這一路走來,蕭毓軒從不曾對自己溫聲細語,爲什麼他常常用那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爲何他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但卻不能和她在一起?
而爲何他會把自己狠狠地推向一邊?
這下,她明白了。有如醍醐灌頂。
只因爲蕭水寒爲了報復白家,隱姓埋名,苦心經營冥殿多年。表面雖是與他們這些名門正派井水不犯河水,但他卻在暗中故意引起屍門和以雲門天道師白家、茅山世家爲首的正派之間的爭鬥。這麼多年來,雙方消長了彼此不少的勢力。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蕭水寒坐山觀虎鬥,冥殿現今的實力已是不容人小覷。
或許事情就將這麼下去,若屍門和以白、時兩家爲首的正派爭鬥不休,冥殿積攢了一定的實力之後自是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但是事情的發展並非如蕭水寒預料中一般順利。這個籌謀了二十多年的計劃出現了一個意外。一個本不該有的意外——鳳甲仙。
鳳甲仙的出現打亂了蕭水寒一切的部署。他原以爲黑翟身邊的鳳甲仙不過是區區一個能力較高的手下而已,但他萬萬沒想到鳳甲仙竟有如此大的實力和野心,比起冥殿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借蕭毓軒與黑翟昔日之事,故意將黑翟的仇恨引到蕭毓軒身上,並藉此在蕭毓軒體內種下了蠱毒。
蕭毓軒再怎麼說也是他的兒子,而更重要的是,自己不能出馬,很多事情必須要靠蕭毓軒以“冥殿少主”的由頭出面。
所以說,他必須要救自己的兒子,必須要解開蕭毓軒身上的蠱毒!但他們找了多年,也未能尋求到有用的辦法。
然而,偏偏這個關鍵的時候,據傳,雲門白家翻出了一則遺訓。藏在雲門白家的細作將遺訓上的文字告知蕭水寒後,蕭水寒遂將計就計,也拿出了一封莫須有的遺書出來。
如此,便可以在冥殿和雲門白家中間搭出一條堅固的橋樑來。
既然冥殿沒有辦法救他,或許雲門白家會有什麼線索也無不可。
可白筱語卻突然向青玄師父請教一二之後,並真的找齊了這五件聖物,來爲蕭水寒解毒。
這件事情的結果也總算是沒有出乎白筱語他們的意料。
原先定下的計劃很完美,安排得也很周詳。但只有一點是意外,一個最大的也本不該出現的意外。
那就是白筱語和蕭水寒竟然彼此間生了情意。
蕭水寒借用蕭翎兒之手,暗中在蕭毓軒身上種下了**。
可當他們每每看到蕭毓軒**發作的時候,心中不由滿是震驚。他們萬萬沒想到,這蕭毓軒對白筱語的感情居然已經這麼深了…
“我今日算是明白了,你究竟爲何會輕易地答應這樁婚事。原來不過是因爲她而已。”
“是,這是你們虧欠我的!”蕭水寒憤恨之下突然大手一揮,客廳一旁置放着的書架頃刻間倒落在地。一時間,書轟然倒塌和陶瓷碎落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廳堂。守在廳外的衆人聽到聲響急忙衝進廳內,看到廳內一片狼藉的景象不由得大吃一驚,旋即怒視着紛紛圍住蕭水寒,但還未做出任何舉動便被白耀師大聲喝住。
“都下去!沒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準進來!”
“是。”聽到白耀師的吩咐,衆人只得悄然退下。
“怎麼?覺得對我有虧欠,不敢殺我?”若非白耀師,現在她一定好好的和自己相守,永遠的在一起。若不是因爲白耀師,她怎麼可能會死?自己又怎麼會淪落到這般境地?!
“是,是我欠了你的。”白耀師看着他幽幽嘆道。
見蕭水寒仍舊一臉憤恨的樣子,白耀師心中略有動容,接着說道:“我們一直以爲你死了。我現在明白了,這些事情原來都是你謀劃的。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師兄,你還一直不肯放手嗎?”
“住口!別叫我師兄!我們兩人之間的兄弟情分早在子衿死的那一刻就已經煙消雲散了!你說讓我放手,我怎麼能那麼輕易放手?你可還曾記得當初你答應過我些什麼嗎?”
白耀師垂下眸子沉默不語,腦海中回想起二十多年前他自己對蕭水寒說過的話。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絕對不會辜負她…若我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必定不得善終…”
看到白耀師深思的模樣,蕭水寒強忍着胸中的恨意又接着喊道:“你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她!可結果呢?你又是怎麼對她的?”
蕭水寒的聲音沙啞低晦,白耀師看着他,只覺得面前的這人與往日大有不同,全然不是記憶中那個清峻傲然的師兄了。
昔日,他以蕭風之名拜易云爲師,潛心修習武功,幾年後,白耀師和蕭風自幼便已經指腹爲婚的未婚妻,一個名叫子衿的女孩兒陸續前來拜師。自此之後,他多了一個疼愛的師弟,也多了一個師妹兼未婚妻,三人在一起修習秘術武功,好不熱鬧。他們的到來,就像是一抹亮色的風景線那般。看着他們兩個笑的那般開心,蕭水寒也覺得甚好。
可俗世間的事情總是那樣巧合,兩個熱血男兒和一個貌美動人的女孩兒日日待在一起,朝夕相處,難免會生出些許情愫。這世間上的事情,有多少又都是那樣的相似啊…
蕭水寒他們三個人的故事是再簡單不過的了。兩個交情深厚的男人同時喜歡上一個美麗可愛的女人。這種三角戀的梗似乎已經爛大街了。可藝術來源於生活這句話確是如此,我們不得不承認,生活中總是充滿着那麼多的戲劇性。
若你很好奇蕭水寒的性格特徵,那麼只用一句話來形容即可。那就是蕭毓軒的放大版。不得不說,蕭水寒和蕭毓軒,這對父子兩人的性格竟是出奇的相似。
作爲大師兄,他比白耀師多了許多堅毅和果決。但子衿之前從未見過蕭水寒,而她自己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居然和在白耀師的相處過程中愛上了他。而當蕭水寒得知這一事實的時候,心裡雖然深愛着子衿,但眼看着白耀師和子衿他們二人彼此相愛,蕭水寒還是決定忍痛放手,成全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白耀師曾經答應過他,這輩子一定會好好愛她,發誓絕不讓她爲自己傷心難過,也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是,白耀師做得很好,他做到了。在他們二人剛剛成婚後的三年裡。
但是,在他們成婚的三年後,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