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蕭毓軒、時暮恩和幕寶他們三人加起來也絕對不會是蕭水寒的對手。現在,他們不過是負隅頑抗,勉力應對罷了。這一點,他們心裡都很清楚。
蕭水寒面上的神情依舊是淡淡的,看起來應對的毫不費力,想必他必定沒有使出全身的功力。可蕭毓軒的面色卻已經是微微蒼白,他身後的時暮恩和幕寶兩人也是咬牙應對着。他們三人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
“你以爲你們還能撐多久?”蕭水寒譏諷的笑聲不住地在山洞中迴響着,旋即緊緊注視着蕭毓軒的眼睛,定定道:“你畢竟是我的兒子。如果你現在肯站在爲父這一邊,殺了他們,你就還是爸的好兒子,冥殿未來的宗主!將來,也勢必會成爲這天下之主!”
“你休想!爸!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啊!你已經犯下了這麼多的殺戮,難道還不肯回頭嗎?”
“回頭?!簡直是癡人說夢!我一定會將子衿復活!”旋即,只見蕭水寒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白色與灰褐色的光芒在山洞中央撞到一起,只聽“砰”的一聲,蕭毓軒和時暮恩、幕寶他們不敵蕭水寒,身子都是一抖,受到了蕭水寒術法的襲擊,沉沉倒在了地上,無一不是自口中噴涌出鮮紅的血液來。
“不要!”懸在半空中動彈不得的白筱語見到他們如此,忙緊張的揚聲喊道。
“看來,你是不肯了?”看到蕭毓軒瞥了瞥半空中的白筱語,旋即低下頭來時,那眸中堅定而決然的神色,蕭水寒已然明白蕭毓軒此時的決定,冷哼一聲,狠狠地緊盯着他的眼睛說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旋即,只見蕭水寒喉間一聲大吼,身子一飄躍到一旁的巨大岩石之上。蕭毓軒他們企圖站起身來,但胸口一陣疼痛,卻怎麼也難以支撐起身子,復又沉沉倒在地上。
轉瞬之間,只見蕭水寒已經定定的朝着蕭毓軒他們施法,化了道巨大的屏障來,將蕭毓軒、時暮恩和幕寶三人與自己和白筱語分隔開來。
“我要讓你親眼看到白筱語灰飛煙滅!”他緊緊盯着蕭毓軒的眼睛惡狠狠的說道。
“不要!不要!”蕭毓軒緊張而害怕地注視着蕭水寒,只見蕭水寒已經慢慢走向了白筱語,而此時,那元牝珠和青暘佩在他之前的施法下已然緊緊地纏繞在了一起,從中折射出一道明亮的青白色光芒來,直直逼近白筱語。
白筱語受到那股巨大而耀眼的光芒的襲擊,只覺得渾身如同身在火焰中萬般灼燒,又似身在冰窖無比嚴寒,身子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種種嚴寒交替,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聽到白筱語難以忍受的痛苦的聲音,蕭毓軒竭盡全力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向她走去。可不管他怎樣做,他面前置着的蕭水寒所設的屏障卻怎麼也打不開。他見到白筱語越發痛苦,而自己竟然束手無策,只覺得有刀子不住地在他心上劃過那般。
漸漸地,白筱語感受到自己體內似是有一股力量在往外噴涌着,好像要衝開來那般。她低下頭來望去,只見有一道紅色的光芒自心口的位置慢慢地向外噴涌着。蕭水寒看到這股紅色的光芒,雙眸中泛着光亮的神采,雙手微微用力,那道光芒便慢慢地自心上蔓延開來。
是珠子!當那道紅色的光芒徹底從自己身上離開之時,白筱語這才發現,那道光芒是一個渾身泛着鮮紅色的珠子,看起來與元牝珠的一般大小。但這珠子邊緣卻散發出了一些黑色的氣息,看起來極其詭異。而當這顆珠子從自己身上出來的那一刻,白筱語只覺得渾身輕鬆,方纔冰火兩重天的痛楚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便是冥界通往人間大門的鑰匙!幕寶勉力揚聲喊道。
聽到幕寶的話,衆人這才明白蕭水寒方纔的舉動,眼看蕭水寒已經緊緊地將那顆紅色珠子攥在掌心。他功力一散,束縛着白筱語身上的術法便已經消失。
“噌”的一聲,白筱語已經沉沉落在了地面上。她忙奔向蕭毓軒和時暮恩他們,朝他們定定使了個眼色。
一時間,白筱語由外部將靈力注入到屏障之上,而蕭毓軒和時暮恩他們則勉力在屏障中施法衝破開來。一瞬後,那道屏障受到裡外巨大的襲擊,已然破碎開來。
“你怎麼樣?啊?!”白筱語看着受傷的三人,忙緊張的大步向前,將他們一一攙扶起來。
“陽界爲生,陰界爲死。你可知,若是你打開了這道門,會有多少強大的亡靈從冥界中涌向人間?!”幕寶揚聲對蕭水寒喊道。
打開冥界通往人間的大門,屆時蕭水寒再使一些法子,或許子衿會有復活的可能。可如此一來,死去多年,身在冥界的亡靈皆會趁此機會逃向人間,到那個時候,天下豈不是大亂?!
“那又如何?天下大亂與我何干?!我只要她活過來!在我眼裡,這天下人的性命都抵不過她一個!”
“可即便我媽媽活過來了,她知道你殺害了我爸爸和哥哥,又犯下了這麼多的殺戮,她也一定不會原諒你的!”
聽到幕寶的話,一時間,蕭水寒只覺得自己的這顆心好像被拴了塊石頭似地,不住地向河底直直沉下去。默了一瞬後,只聽他發出令人不寒而慄的笑聲,看向白筱語,道:“我倒是該謝謝你提醒我這一點。”旋即,只見他定定望向手中緊緊攥着的紅色珠子,道:
“只要子衿活過來,我抹掉她的記憶,從今以後,她眼裡心裡便只會有我蕭水寒一個!不!是蕭風!再也不會有什麼白耀師!怎麼?難道你不想看看你的母親嗎?你不想她嗎?”
“你!”白筱語只覺得心中一片悲憤。她作爲冥界的公主,白家的女兒,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蕭水寒打開冥界通往人間的大門,生靈塗炭。更不能看到自己死去多年的母親有朝一日復活,受到如此大的侮辱。
“我當然想她!可若是你如此做,我倒寧可她永遠的活在我的記憶裡!”
白筱語咬咬牙說道,旋即趁蕭水寒不備,看向身旁立着的時暮恩,朝他使了個眼色。時暮恩看到白筱語的眼神,心中已然明瞭,旋即輕拈口訣,不過幾秒鐘的功夫,那方纔還懸在半空中的元牝珠和青暘佩便已經分別落到了他們二人的手中。
待蕭水寒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青暘佩和元牝珠已經又落在了他們手中,眼中蘊含着的怒色不過一瞬的功夫便已經消失不見,“你以爲你們有元牝珠和青暘佩在手,便能奈我何了?簡直是笑話!連白耀師都不是我的對手,你們這幾個毛頭小子還想來對付我?!哼,便是你們四人聯起手來,也絕不是我的對手!”
話音剛落,只見蕭水寒手上已經現出了一把鋒利的寶劍來。只見他雙手齊握劍柄,灰褐色的寶劍大放光芒,呈勢如破竹之勢,定定朝白筱語他們襲來。
見狀,白筱語他們幾人忙向後退了兩步,雙手一震,幾人看向彼此,點了點頭,旋即使出術法顯現身前,一時間光芒燦爛,朝蕭水寒定定迎了上去。
元牝珠和青暘佩兩物與蕭水寒的寶劍定定僵持在半空中。一時間,山洞彷彿感受到了巨大的靈力在不住地涌動對抗,他們幾人腳下的地面竟然開始慢慢的顫動了起來。
此時那些寶物又僵持了片刻,不分上下,竟同時收了回去,蕭水寒神情嚴肅,旋即口中唸唸有詞,大喝一聲,只見他手中方纔握着的那柄灰褐色的寶劍在半空中斗然沖天而起,片刻之後呈迅若閃電之勢,定定朝白筱語他們幾人的頭頂疾打下來。待白筱語他們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劍已經距他們不過一掌之距。
尚未觸及頭頂,只見白筱語他們幾人伸掌定定地抵抗着那柄寶劍的襲擊。蕭水寒用術法控制着那柄寶劍,竭力讓劍由上而下,壓制着他們。
而白筱語他們距離此劍不過一掌的距離,如此之近。倏忽間,山洞中受到這兩股力量掀起了巨大的風來。一時間周圍勁風大作,激得他們幾人的衣衫隨風飄動。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時暮恩咬咬牙,緊皺着眉頭對他們幾人說道。畢竟他們幾人都有傷在身,所以白筱語他們面上也紛紛都是勉力支撐的神色。再看蕭水寒,他雖然功力高深,但以一敵四,加上白筱語他們有天下至寶元牝珠和青暘佩在手,一時間也不似方纔那般應對的得心應手,面上也隱隱現出了幾分肅穆的神色。
說時遲那時快,在他們滿臉肅然中,那柄寶劍“錚”地一聲又再度擊在白筱語他們幾人合力所織出的白色光芒來,兩股強大的力量彼此相對,一時間一陣劇抖。
“我看你們究竟能撐到幾時?!”話音剛落,蕭水寒手上使出的力道又加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