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語,你怎麼樣?”她模模糊糊的打量着面前重疊着的諸多身影,只覺得心神一片恍惚。耳邊彷彿迴響起他的聲音,“懶貓,快點起來,我帶你回家。”
眼簾中的身影不再重疊,不再幻滅。她定睛瞧着面前諸人,時暮恩和幕寶定定地緊張詢問着自己的身體是否安好,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可她卻又清晰的看到,那個自己既熟悉,而又陌生,彷彿那個人與自己無比親近卻已遠去不會再與她有什麼糾葛一般的蕭毓軒,他就那樣靜靜站在時暮恩和幕寶的身後瞧着自己。
他的眸中有滿滿的擔憂與掛懷。還有着深深的愧疚與無言。
而白筱語呢?
她的眸中也似是萬般情緒糾葛其中。
那晚,她在蕭毓軒、時暮恩和蕭水寒的對話中洞悉了一切。
鳳甲仙便是蕭水寒、蕭水寒即是蕭風甲仙。而她的哥哥、還有爸爸,翩翩,他們的意外都是蕭水寒一人所造成的,與蕭毓軒無關。
這麼久以來的誤會與憎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可是接踵而至的卻又都是難言。蕭水寒是蕭毓軒的父親,可他卻殺害了自己的父親和哥哥。
她要怎麼面對蕭毓軒?蕭毓軒又該怎麼面對她?
“筱語?筱語?”耳邊不住的迴響起幕寶和時暮恩緊張的聲音,打斷了白筱語的思緒。她這纔回過神來,旋即對他們輕輕微笑着,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
時暮恩他們見到白筱語如此,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長長呼出一口氣。連忙上前攙扶,蕭毓軒在一旁看着,也並無任何言語動作,一雙眼睛卻仍舊癡癡地將她望着,好像要看到她心底裡似的。
“咔咔咔!”幾聲沉悶而嘶啞至極的碎裂聲頓時響了起來,打斷了衆人的思緒。白筱語他們下意識地朝着那聲響的聲源望去,只見蕭水寒正直直立在一扇屋內一扇石門前。那門上有一個圓形的石盤附在上邊,邊緣紋路看上去倒像極了龍紋。
一時間,那碎裂聲不住地從石門上傳來。只見那石門上的石盤隨着蕭水寒雙手法訣齊握施法而緩緩地呈順時針旋轉。時暮恩他們只覺得腳下的地面竟是搖動不已,緩緩地顫動起來。忽然之間,又聽到了幾聲巨響,他們幾人立腳處的一些木板竟開始破裂了起來,蕭毓軒忙將一旁的白筱語拉至身後,緊緊地把她護在身後。
蕭毓軒他們對蕭水寒的舉動不明所以,只能詫異地看着他。旋即,只見那石門竟開始緩緩地洞開了起來,蕭水寒眸中閃現着異樣悸動而興奮的光芒,定定地邁入了那扇門中。
“轟隆”聲中,蕭毓軒他們腳下的地面竟開始慢慢地蔓延着碎裂到了他們周遭,有無數巨大而尖銳的岩石竄地而出,他們幾人不住地閃躲着,見狀,也忙隨着那蕭水寒進入了那扇石門中。
“這是什麼地方?!”白筱語下意識地看向四周,驚奇地對他們說道。
石門後面,隱着的居然是一個巨大的山洞,不過這山洞明顯是有人精心修建過的。高約十五六米,一些即便是五人環抱,也未必能抱住的石柱支撐着這個山洞。石柱上精心的雕琢着一些花紋,看上去倒像是一些兇殘的鳥獸,雖然經過了數千年,但這石柱上的紋路卻並沒有半分被時間所陰噬的痕跡。
而這個洞穴的正前方,卻有一棵幾乎與山洞一樣高,比時暮恩他們方纔見到的石柱還要粗上許多的大樹。
蕭毓軒他們緊隨着蕭水寒定定地朝着那大樹走去,愈加走近,這纔看清楚這棵大樹的全貌。只見這棵大樹上纏繞着無數條電線杆一樣粗的藤蔓,這些藤蔓縱橫交錯,緊緊地纏繞在着樹上,倒像是相伴相生那般密切,好似渾然天成。
這些藤蔓的分支有如細長的柳條那般從大樹上垂下來,有些藤蔓懸掛在半空中,而有些已經垂到了地上,在地面上又緊緊地向四周蔓延着生長。
忽地,那棵大樹似是感受到了有人闖入了這山洞中,朝他們逼近那般。一些點點銀白的、靈動的光,在繁密的樹葉中不住地飄浮着。三三兩兩,忽前忽後,時高時低,漸漸地,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是螢火蟲!”幕寶定定地說道。
旋即,白筱語他們詫異的望去,只見那些螢火蟲輕悄的在樹葉中漂浮着,像極了一些小精靈提着綠幽幽的燈籠飛來飛去,看上去顯得波光流動,甚是迷人。
漸漸地,只見有三三兩兩的螢火蟲飛到了白筱語他們的身邊。看到那猶如從天空中灑落下來的點點繁星一般,不住煽動着翅膀飛舞着的藍瑩瑩的螢火蟲,白筱語覺得甚是美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來,想要去觸碰。
“啪~”的一聲,白筱語的手卻被幕寶緊張地打掉。
“別碰!這些螢火蟲都是有劇毒的!”
“什麼?!”聽到幕寶的話,他們看到面前這些一閃一滅的光亮,猶如一盞盞神秘莫測的明燈,看起來極其美麗而又普通的螢火蟲居然飽含劇毒,只覺得十分詫異。
“千萬不要碰這些蟲子!他們在這山洞中存活了上千年,倒是巴不得趕緊將我們這些活物的靈力吸食掉。”幕寶謹慎地打量着四周,“大家都小心點。”
聽到幕寶的話,衆人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謹慎地環顧四周,也不敢觸碰到那些螢火蟲。
越是美麗的東西,就越是會害人。看來張無忌他孃親說的話果真沒有任何錯。
蕭毓軒他們緊緊注視着蕭水寒的身影,見他定定地向那大樹走去,他們遂也緊緊跟了上去。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我終於做到了!”只見蕭水寒緊緊地注視着面前的大樹,倒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寶貝那般,一雙眸子中滿滿的都是興奮和激動的光芒。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時暮恩他們對蕭水寒的話不明所以,倒是幕寶最先反應了過來,“那或許就是通往冥界的大門!”
“門?那明明是一棵樹啊?!”
“不錯,可這棵樹卻也是冥界通往人間的大門。現在,只需要一件東西,便可以將這門打開了。”幕寶淡淡道。
“什麼東西?!”
時暮恩好奇地追問道,旋即只見蕭毓軒和幕寶慢慢看向一旁的白筱語,將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是我體內的鑰匙,對嗎?”時暮恩看到臉色蒼白的白筱語,這才醒悟過來。
現今,蕭水寒已經拿到了元牝珠和青暘佩,現在只需要拿到白筱語體內的鑰匙,便可以達成他的目的,將冥界通往人間的大門打開了。
衆人還未反應過來,只見蕭水寒倏忽之間已經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緊緊盯着白筱語。旋即,只見蕭水寒一掌定定地朝着白筱語施法,她的身子竟已慢慢升騰至半空中,掙扎不得。
見狀,蕭毓軒臨空折起,右手一指,術法如如同附骨之錐,忙試圖將她解救下來,可不論他怎樣做,白筱語卻依舊緊緊地漂浮在空中,半分掙扎不得。
而蕭水寒卻已經從懷中定定掏出了元牝珠和青暘佩,將這兩件寶物置在掌心,忽地拋到半空中,兩物緊緊旋轉纏繞着,青白色光芒交相輝映,一時間將整個山洞映襯得無比明亮耀眼。
時暮恩和幕寶兩人見狀,忙用手向前一指,剎那間霞光閃動,疾若閃電,兩人的施出地術法如同朱綾那般衝向蕭水寒。可他們二人又哪裡是蕭水寒的對手?只見蕭水寒一掌大力一旋,那朱綾便如同螺旋狀那般不住地翻涌滾動着,隨着蕭水寒的手掌補助的翻騰,旋即便盡數化作蕭水寒的術法,竟被他定定化解,旋即反向打在了時暮恩和幕寶的身上。
他們二人本就使出了大半的功法,可未曾料想,竟然被蕭水寒輕易的化解,併爲他所用。一時間,自己發出的功力反彈到自己身上,他們二人輕輕捏訣,忙劃出一道屏障來,以做遮擋之用。
可這屏障雖能暫時擋得住襲來的術法,但眼看蕭水寒一手又化出了一道光芒來朝他們襲去,又只得定定將眼前的術法化解,使出全身解數抵擋蕭水寒。可蕭水寒的行動速度實在過快,時暮恩和幕寶二人還未來得及施功,蕭水寒已經衝到了他們的面前。他們二人張大嘴巴,一時間竟無法應對,覺得自己已然了無生機之時,只見蕭毓軒一聲怒喝,卻已經衝到了他們面前,以自己的身子做抵擋,同時又使出了自己全部的功力來抵擋蕭水寒。
時暮恩和幕寶緊緊站在蕭毓軒的身後,見狀忙也將自己全部的功力注入到蕭毓軒的身上。一時間,一褐一白的功法光芒閃現在整個山洞之中,格外耀眼。擊起來地面上沉積已久的灰塵。
以三敵一,按理來說自是毫不費力。可是,儘管那三人是蕭毓軒。時暮恩和幕寶,可當他們面前站着的是蕭水寒,這個極爲強勁的對手,他們三人明顯顯得有心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