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語呢?筱語在哪兒?!”幕寶仰起頭來,緊緊盯着蕭水寒的眼睛質問道。
“我說過了。把元牝珠交給我,我自然會讓你們見到白筱語。”
“我怎麼知道筱語她現在是否還活着?又怎麼知道,若是我現在將元牝珠交給你,之後你會不會殺了我們?!”時暮恩面色肅然,不禁反駁道。
蕭水寒看了他們一眼,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好。既然你們這樣不放心,我就讓你們看看!”
話音剛落,蕭水寒閉目,一手微微一旋,自蕭水寒身側便慢慢顯現出了白筱語佇立着的身影。只見白筱語微微闔目,面色看起來有些蒼白,頭烏黑的秀髮就那樣隨意地鋪在肩頭,眉頭微微蹙起,更顯嬌柔憐意。
“她怎麼了?!”蕭毓軒瞧她面色十分蒼白,竟半分血色也無,不禁緊張地開口追問道。
“她一切安好。只是這一路上,這丫頭着實不安分,我只好封了她的穴道,讓她好好睡上一覺,僅此而已。”蕭水寒打量着白筱語,旋即又看向臺下的佇立着的蕭毓軒和時暮恩等人,幽幽道:“好了,你們兩個我已經放了。人,你們也已經見過了。我要的東西呢?!”
時暮恩神情冷峻,眸中閃過一絲猶豫,旋即慢慢伸出右手,自掌上緩緩顯現出了元牝珠的影子。淡淡的光芒不住地在珠子上閃現着,波光流動,渾身散發着靈氣。
一時間,蕭水寒看到時暮恩手上的元牝珠,眼中竟似看到了什麼天下至寶那般,眸中閃現着異樣的光芒,貪婪、狠意、慾望…一時間,種種情緒不住地從他眸中浮現開來。
見狀,時暮恩一手忙合起來,將元牝珠又緊緊地捂在手中。
蕭水寒看到時暮恩此舉,眸中忽地黯淡無比,狠狠地注視着時暮恩時,只聽蕭毓軒又接着說道:
“爸,你究竟爲什麼要暗害白一宇,殺了白耀師,現今又挾持筱語,奪取元牝珠?!”蕭毓軒不解地望着蕭水寒,眸中一片冰冷,而又絕望。即便現今,事情已經沒有什麼挽回的餘地,可他還是要將事情弄清楚!
“你們難道真的猜不出來嗎?”
一時間,蕭水寒看到他們如此,竟覺得十分好笑,不僅緩緩坐下身來,譏諷道:“以你們幾人的才智機敏,竟會猜不出來?”
“可子衿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二十多年!連白耀師都束手無策,你以爲你能將她復活嗎?況且,如果她知道,是你一手將她最愛的丈夫和一對兒女害到這個地步,即便有朝一日你成功將她復活,她也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住口!”
聽到幕寶的話,蕭水寒只覺得心中滿滿的悲愴和憤懣,忽地站起身來,緊緊地注視着他們的眼睛,“如果不是白耀師當年橫刀奪愛,子衿我們兩個一定會生活的很幸福!”
說到這話的時候,蕭水寒的眸中竟慢慢的流露出來了些許溫存和關愛,那目光中的愛意,是蕭毓軒從來不曾看見的。
從他有記憶的時候,他便知道,蕭水寒便很少去見母親,即便見面,也說不上幾分話。可他一直以爲,那是因爲蕭水寒素來寡言沉默,不善言辭,而冥殿平時的公務又甚是繁忙,所以纔會如此。
而當自己追問起母親,爲什麼父親很少來看她,也很少來看自己的時候,母親也從來都是這樣對他說的。可直到現在,蕭毓軒才明白,那不過都是假話而已。只因爲蕭水寒的心從來都未曾咋母親身上。
子衿走了,他的心也跟着走了。他開始變得不會哭,不會笑,行將麻木。
可看到此刻蕭水寒提起來子衿之時,他眸中所流露出來的滿滿的愛意和癡戀,蕭毓軒竟覺得一切都是那樣的恍惚。
思量之際,只聽蕭水寒又接着說道:“子衿本來就是我的未婚妻!她本該是我的女人!可白耀師卻橫刀奪愛!”
“他們是兩情相悅!”幕寶揚聲反駁道。
“兩情相悅?!”聽到這四個字,蕭水寒嘴角不禁揚起來一絲譏諷的微笑,“是啊,就是因爲這四個字,我才成全了他們。他們是那樣的恩愛,那樣的彼此喜歡…”
這些話,蕭毓軒從來不曾聽父親提起過,而且這等言辭也並不像是從蕭水寒口中說出的。在他認識白筱語之前,他一直以爲他們父子在感情這等事情上極爲相似,也必定都是將情愛二字看的極輕極輕的。
可現在,看到父親悵然若失,深受情傷的模樣,蕭毓軒覺得自己對父親是那樣的缺乏瞭解。
話音剛落,只見蕭水寒面上的傷情遂已轉瞬不見,轉而化爲滿滿的恨意,“可他呢?白耀師答應我會好好照顧她,可後來發生的是什麼?!子衿不被雲門白家的人所承認,白耀師對她又那樣的疏離,她受了那樣多的苦,甚至那樣輕的年紀就死了!這一切都是因爲白耀師!若不是他,子衿必定和我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我們兩個過得一定會很幸福!”
蕭水寒說這話的時候,眸中不住地閃現着恨意,似是恨不得要將白耀師千刀萬剮,除之而後快,以泄他心頭之恨那般。
“可這些,都是子衿心甘情願的!”幕寶緊緊盯着蕭水寒的眼睛說道。
不管後果如何,不管是生是死,這些選擇都是子衿親手下的決定。她愛白耀師,所以甘願爲他付出所有。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
“那又如何?!可子衿受的苦,還有她的死都是白耀師一手造成的!我絕不能讓白耀師好好的存活在這世間!我要讓他親眼看到他的親生兒子喪失生意,走在他前面,我要讓他親眼看到自己的女兒是如何的愛上仇人的兒子!我要讓他不得善終!”
“所以你籌謀多年,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親兒子?!你裝作鳳甲仙,給我下這蠱毒,又找了個遺訓的由頭,讓筱語他們爲我尋找聖物解毒,現今又要如此?!”蕭毓軒眼中噙淚,他始終不能理解。子衿已經死了多年,爲什麼自己的父親始終不肯放下心中的執念。子衿死了,白耀師活在這個世間便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了。
自從她死後,白耀師的餘生便已經在愧疚和悔意,還有滿滿的思念中度過,這不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了嗎?爲什麼?爲什麼他爲了自己心中的恨意,甘願詐死,隱去蕭風的姓氏,隱姓埋名爲蕭水寒二十多年。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親兒子,把自己當做一枚復仇的棋子?
“軒兒,爹也不想。可你不覺得,愛上自己仇人的兒子,這種痛苦纔會更加的綿長痛楚嗎?!”
看到蕭水寒的眸中並無半分愧疚憐惜的神色,反而不住閃現着興奮的光芒,蕭毓軒只覺得渾身冰冷,自己的心好像被拴了塊石頭似地從湖底直直的沉下去。
“要怪,就怪你此生是我的兒子,怪你愛上了白筱語!若不是你也愛上了那個丫頭,你也不至於會如此,不是嗎?”
蕭水寒緊緊注視着蕭毓軒的眼睛說道,整個人就好似發狂了那般,“只要你把元牝珠乖乖交給我,待我將子衿復活,你就還是爸的好兒子。”
話畢,只見蕭水寒眸中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旋即定定的從白筱語的手中取下了青暘佩,忽地嘴角劃過一絲狡黠的微笑,定定站在白筱語的身後,趁蕭毓軒他們幾人不備,一手已經悄悄扼住了白筱語的喉間:
“把元牝珠交給我!否則~”
話畢,只見蕭水寒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白筱語雖然昏迷不醒,可此時此刻,原本蒼白的面上卻忽地漲紅了起來,見狀,時暮恩忙伸出手來,將元牝珠放置在掌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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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元牝珠嗎?我給你!你快把她放了!”
聽到時暮恩的話,蕭水寒手上的力道才慢慢鬆了幾分,白筱語的面上也不復方纔那般漲紅的神色,轉而慢慢恢復蒼白。
只見蕭水寒眼神中劃過一絲凌厲的寒光,一手輕輕一指,時暮恩手上的元牝珠便已經忽地飛到了蕭水寒的掌心上。
左手青暘佩,右手元牝珠。
一時間,這兩件聖物盡在蕭水寒手中。他緊緊地注視着手上的兩件寶物,眸中閃現着異樣興奮的光芒。好似要直直看進去似的。
見狀,蕭毓軒便已經躍至臺上,趁蕭水寒不備定定挾着白筱語的身子,轉而躍至臺下。
蕭水寒見到這兩件心心念唸的寶貝都在他手中,這屋子又早被他設了結界,看了他們一眼後,也不在乎的將眼神瞥向一方,定定地朝他前右方約六十度方向走去。
“筱語,筱語?!”蕭毓軒將白筱語緊緊擁在懷中,不住地叫喊着她的名字。可不管他怎麼喊,白筱語都好似睡着了那般。
“我看看!”見狀,幕寶忙上前一步,仔細的觀察着白筱語的狀況。默了一瞬後,只見幕寶一掌輕運起修爲,在她面上拂過。
一時間,白筱語竟然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打量着眼簾中出現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