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幕寶只覺得無比慶幸。幸好他們當初早有準備,否則根據白筱語現在的身體狀況,那可就真是不妙了。
開燈、殺菌、麻藥……隨着醫生一連串的動作,白筱語只覺得身心疲憊,眼皮不住的打架,旋即眼皮慢慢和攏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白筱語緩緩睜開眼睛,只見幕寶和時幕恩正定定站在自己的面前。
“筱語你醒啦!”幕寶驚喜的喊道。
看到他們如此,白筱語忙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腹部,只見此時腹部平坦,哪裡還有之前隆起的模樣?旋即慌張畏懼的一旁的幕寶。
“你放心,孩子很好,是個男孩兒,七斤六兩,還是個大胖小子呢!”看到白筱語的神情,幕寶忙開口說道。
聽到幕寶的話,白筱語長長呼出一口氣,只要孩子安好,她也就放心了。
“筱語,你看看~”時幕恩緩緩抱着孩子滿滿走到白筱語面前,彎下身子讓白筱語察看。
只見那個孩子此時已經睡着了。他睡的多甜啊,皮膚看起來是那麼的白皙,,紅嘟嘟的臉龐閃着光亮,就像九月裡熟的剛好的蘋果那般,看起來甚是可愛。
初見孩子的喜悅不住的朝白筱語的腦海和心間涌來,在幕寶的攙扶下,白筱語勉力坐起,從時幕恩的手中緩緩接過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
她目不轉睛的盯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就像是在凝視着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品一樣。不同的是,這件藝術品是獨一無二的天下至寶!看着孩子睡得正甜的模樣,那一刻,白筱語總算切身體會到了老子《道德經》中所講的“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的涵義。
“他醒了!”時幕恩驚喜地喊道。
聞聲,白筱語忙看向懷中的孩子,只見他瞪着滾圓滾圓的眼睛看着自己,一雙眸子是那樣的清晰明亮,好似其中蘊含着天地間的精華那般。他癡癡地看着白筱語,面龐是那樣的恬靜毅然,這神情像極了他的父親。
白筱語原本以爲孩子會哭,就像自己所看到的電視劇中大多數的孩子那樣。可他沒有,甚至朝白筱語擠弄着眼睛笑了笑,竟像是早已相識,如今只作久別重逢那般。
若是爸爸和哥哥可以看到,他們該是多麼的開心啊……爸,你看到了嗎,這是你的外孫,他長得多可愛啊,如果你還在,一定很高興吧……想到此處,淚水不自覺的從她的臉頰滑落。
“謝謝,謝謝你們。”白筱語看向身旁佇立着的幕寶和時幕恩說道。這些日子以來,多虧了他們兩個人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若非他們,自己此時只怕已經是身陷囹圄了。長大賣出,淚水不自覺的從眼眶中滑落至臉頰。她白筱語何德何能,有這樣的摯友相顧。
“好啦,我們之間不必說‘謝’這個字。”見狀,幕寶忙拿出一方手帕來,輕輕爲她拭去面上的淚水,接着補充道:“你現在的身體實在太虛弱了,以後還是要好好調理纔是。”
聽到幕寶的叮囑,白筱語感念地點了點頭,旋即忽然想到蕭毓軒,忙向他們二人詢問起他此時的境遇來。
“寒毒實乃天下至毒,相較於他之前所中的蠱毒來說,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鳳甲仙料定沒有人可以救他,所以便沒有立即對蕭毓軒下手,而是要他慢慢死。”幕寶緊盯着白筱語的眼睛低聲說道。
“你不是說可以救他的嗎?那這寒毒應該是有解救之法的啊?爲什麼鳳甲仙會料定沒有人可以救他呢?”白筱語只覺得不明所以,遂好奇的問道。
“因爲解這寒毒需要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而那件東西,鳳甲仙料定蕭毓軒沒有,所以他纔沒有當即殺了他。”
“是什麼東西?”
只見幕寶笑了笑,目光如炬地看向了白筱語懷中的嬰孩,並未言語。
“你是說我和蕭毓軒的孩子?難道他就是那個解毒的關鍵?”
“不錯。要解寒毒,就必須要中毒之人直系血脈的血來做藥引。鳳甲仙只知道蕭毓軒沒有兄弟,但他卻並不知道,你們之間已經有了孩子。但是你的產期還有一個月,我原本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可卻沒想到這孩子竟會出生的這般巧合……只是,委屈了這孩子。剛出生,便要受到這樣的苦楚。”幕寶頓了一頓之後,語調陰鬱地說。
“蕭毓軒剛中毒不久,孩子便出生了。這孩子的出生太及時了,是天意,雖然早產,但卻好像是老天爺的旨意似的,他是爲了救他父親的性命而出生的。”時幕恩輕輕托起孩子的手指,細細打量着他清澈如水的眼眸說道。
白筱語若有所思,復看向懷中的孩,只見他又朝着她們笑了笑,竟像是對時幕恩方纔所說的話表示極大的贊同那般。
“是啊,這個孩子的出生是天意。”白筱語輕聲說道。
這世間的緣分,竟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早晨,如斯潔白。
蕭毓軒慢慢地睜開眼睛,打量着周圍,只見自己正身處白家。
“你醒了?”時幕恩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蕭毓軒扭頭望去,只見時幕恩定定的倚靠在窗前看着自己。
“我是死了嗎?”蕭毓軒不敢相信的看着四周,只覺得精神恍惚。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昏倒之前鳳甲仙曾經對自己說的話。
“蕭毓軒,你中了我的寒毒,此毒無解,你就認命吧!過幾日我就把冥殿和白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都送給你……”
那一刻,蕭毓軒真的覺得自己死定了。他心裡很清楚這寒毒的威力,幕寶和青玄或許可以相救,但若是解毒還必須要直系血脈的血做藥引纔可以。想必鳳甲仙也定是料定了這一點,所以纔在蕭毓軒中了寒毒之後沒有立即殺他。他要蕭毓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他受盡寒毒的折磨,一點一滴的感受着生命逝去之時的痛苦。
心神恍惚之間,只聽得時幕恩哈哈大笑了幾聲,旋即將手中的扇子和攏開來,緩緩走到蕭毓軒面前問道:“蕭毓軒啊蕭毓軒,我倒是真真佩服你!別人都是要江山不要美人,可你卻爲了紅顏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來做賭注,值得嗎?”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蕭毓軒勉力起身坐起,倚在靠墊上說道。
“不明白?”時幕恩嗔笑了一聲,接着補充道:“你不用瞞我。我已經向北冥打聽過了,在得知鳳甲仙的下落之時,你便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你知道自那日你向她提起鳳甲仙一事之後,她對你的懷疑便已經大大減少了幾分,甚至說,她相信白一宇,白耀師和翩翩的事情都是鳳甲仙一人所爲。但你知道,白筱語不會因爲對你的情意便因此而徹底相信你,況且你手中一點證據都沒有,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測。也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她纔會離開你的身邊。爲的就是你拿出證據,堂堂正正的站在筱語的面前,告訴她你是被鳳甲仙栽贓嫁禍的那一刻。”
“說的不錯。”蕭毓軒沒有反駁時幕恩的話,默了一瞬後,蕭毓軒垂着眸子應道。
時幕恩認真打量着蕭毓軒,眼裡流露出讚許的神色,接着道:“如果我猜的沒錯,那日你是故意讓鳳甲仙對你下手的是嗎?看樣子,你似乎已經拿到了證據了。”
“你很聰明,但是你只猜對了一半。”蕭毓軒用略帶憂鬱的目光緊緊逼視着時幕恩說道。
“怎麼?難道我猜錯了?”時幕恩好奇地反問道。
“不,你沒有錯。”蕭毓軒搖了搖頭,接着補充道:“我的目的的確如此,可我確實沒有料想到,那鳳甲仙的修爲竟然會如此之高,以我的力量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我明白了,原來是苦肉計。”時幕恩深深嘆了口氣,復又轉身凝望着窗外說道。
此時正值清晨,太陽剛剛從東方升起,他眺望着白家庭院中的河畔,心中若有所思,不住的思索着之前發生的一切。
忽地,時幕恩轉過身來,定定凝視着蕭毓軒的眼睛,不免笑出聲來。
“原來如此!看來你很清楚自己不是那鳳甲仙的對手的事實,大概腦筋一轉,索性趁此機會用了苦肉計,好讓筱語回到你身邊?!”
蕭毓軒嘴臉揚起一絲微笑,點了點頭道:“不錯,只是我卻沒有想到,那鳳甲仙下手竟會這樣重,居然想到用寒毒來對付我!說真的,那個時候我還真的以爲自己要死了呢。”
“你啊你啊,這一切倒真真是天意。現在你的毒解了,證據也拿到了,也算是遂了你的心願了……”聽到蕭毓軒的回答,對之前所發生的一切,時幕恩已然了結於胸,不僅茅塞頓開,更加感慨着世間的奇緣竟會如此奇妙。
“話說那證據是什麼?”想到此處,時幕恩好奇地追問道。什麼樣的證據,居然讓蕭毓軒差點丟了性命?
“我要放着筱語的面說的!倒是你,你快告訴我,我究竟是如何好轉的?我根本沒有兄弟,難不成我父親居然在外邊還有一個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