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濛濛的天,冷蕭蕭的風,整條虛雲山脈,都阻隔不了沖天而起的肅殺之氣。
虛雲山脈南坡,陡峭的崖壁之下,司馬家族的大軍已經嚴陣以待。
四方陣下,左上是司馬家族的族內軍隊,由司馬文親手帶兵,也不知道程伯休父爲何會將這麼重要的位置,交給一個曾經背叛過他的人,真是大度。右上角是後來投靠的鬼兵、鬼將,看着前陣是一個魁梧大漢正在領兵,左下是藏劍山內的近萬劍侍,夏侯恩正在其中,右下則是跟隨劍癡趕來鬼界的一衆修真者。
與司馬家族這面相比,藍染的軍隊雖然也是在整頓軍隊,卻是有些散漫。萬八千人聚攏一堆,各有各的兵力與將領,哪有什麼陣法、章法可言,完全是一盤散沙,最主要的是,人人都爭着向後移動,始終沒有願意打頭陣的。
灰黑的雲端,正有三人俯視腳下,臉上皆是冰冷肅殺。
“葉小子,多謝你了,若是沒有你這些朋友和手下的幫忙,只怕我根本無法與藍染的軍隊抗衡。不僅如此,因爲要用火攻,還你把心愛之人叫來,真是......”程伯休父的目光緩緩移動到了葉雪峰身旁的女子身旁,一身紫裙,手持巨弓,沒有開口說話,身邊就已經有不少氣息被冰冷凍結。
“我本來也沒想用火攻,是因爲薰兒來了,才突然想到的!”葉雪峰表情也是更加嚴肅,瞧着山脈兩側的幾十萬人,心中的激動也難以平復。畢竟,在修真界之時,雖有幾十萬人的正魔大戰,可葉雪峰從未像現在這般俯視整個場面。
如今看到腳下如螞蟻般的人頭攢動,不由的感慨,怪不得有些帝王喜歡殺伐,這等看着無數生命爲他而戰的場面,着實激動人心。
“程伯,我能幫你的,也只有擺平下面的普通鬼兵、鬼將,至於藍染和鬼王級別的高手,我真的無能爲力,畢竟,我的修爲,你也是清楚......”葉雪峰有些尷尬的說着,卻被程伯休父伸手打斷了。
“你本就不是鬼界中人,能夠爲了我做到這一步,我已經萬分感謝了!”程伯休父深吸了一口氣,感慨笑道:“好久沒有見過這等陣仗了,硝煙四起,便又是生靈塗炭之時,我......真不希望如此!”
“藍山被我和蕭湘重創,應該半月之內不會出關,起手下的鬼王也被策反了大半,蕭湘正在虛雲山脈中等着,一旦你與藍染動手,他便會及時與你相助!”葉雪峰淡淡說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接下來,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足以!”程伯休父目光中閃過一絲厲色,手中異物拋出,一道絢麗的煙火在空中炸開,僅僅片刻之後,叫囂吶喊,聲聲而起,直接衝入雲霄,震散了朵朵灰色雲彩,震開了程伯休父心中的殺伐。
司馬家族的大軍如尖刀一般,直接刺入藍染軍隊的陣營,緊隨其後的便是魁梧大漢帶領的鬼兵、鬼將。夏侯恩帶領的劍侍和劍癡帶領的修真者,並沒有直接加入戰鬥,而是各分左右,東西兩個方向圍攏包抄,直接飛到了藍染軍隊的後方,斷了他們想要逃離的後路,這,簡直磨滅了想要逃命人的希望。
藍染的軍隊已經亂了陣腳,就在這裡,又有近半數的兵將突然倒戈相向,紛紛摘掉了臂彎處的藍色系帶,換成了早就準備好的黑紅相間繫帶。
如果司馬家族的大軍刺入了藍染的心頭,那麼,自家陣營的突然倒戈,就相當於割破了爲之呼吸的喉嚨。原本就軍心不齊的軍隊,頓時四分五裂,鬼兵紛紛圍着自己的將軍,鬼將想要拼死一搏,卻只能被自己的部下拉着四處逃竄。
“誰敢逃跑,格殺勿論!”嗖嗖幾道寒光閃過,蕭湘被七八個鬼王圍在中間,這才堪堪穩住了自己身邊的形勢,衝着身旁的一個鬼王喝道:“傳我命令下去,投敵者,殺無赦,可先斬後奏,拿人頭領賞......”
“藍染大人,軍隊已經散了,現在不是管那些鬼兵、鬼將的時候了,現在咱們若是還想贏,只有找到那個司馬老賊,將他斬了,這些烏合之衆自會散去。”
“對,對,找那司馬老賊......還是傳我命令,所有我藍家軍隊,迅速向中軍靠攏,決不能讓反賊把咱們的軍隊分而食之!”說着,蕭湘袖中也沖天射出一道暗箭,待得離得千餘米,突然爆出藍色濃煙。
濃煙爆炸,卻沒有四處飄散,而是又在原地直直落下,藍色濃煙在廝殺的戰場上極爲顯眼,忠心於藍家的兵將見到此煙,皆是戰力暴漲,如發狂一般,從戰場四處向藍煙所在的中心點快速移動。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還真有近三萬人聚攏到藍染的四周,將其緊緊圍在中間。不過,司馬家族的兵將,卻沒有想着放過他們,直接擺出了八門金鎖陣,將所有人緊緊圍困中間,而且還是個死陣,唯一的出路,就是上天。
可是,天山又有無數的鬼將、鬼王高手存在,若是沒有藍染帶人突圍,普通的鬼兵、鬼將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可是,能在如此危難之際還留在藍染身邊不離不棄的,都已經是藍家最值得信賴的兵將,而且,還在衆軍的圍堵之下能夠奔襲至此,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衆軍聽令,隨我突圍!”藍染見自己周圍滿是兵將,稍有急迫的心情也有所緩解,逐漸穩定下來,抽出腰間寶劍,向空中飛起。
“藍染,不用逃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突然一聲略顯滄桑的喊聲響起,程伯休父和葉雪峰緩緩從雲端飄下,臉上除了冰冷,沒有任何表情。
“哼!程伯休父!”藍染放下手中寶劍,冷冷喝道:“之前我大哥對你司馬家族不薄吧?給了你們鬼王城,還讓你們安穩生活,現在這場面,就是你的報恩方法嗎?看來,我們當初還是對你司馬家族不夠好呀!”
“過去的事情,有所經歷的人都瞭然於胸,你們藍家做過什麼缺德事,在場的所有人也都知道,怎麼還想死不承認嗎?”程伯休父淡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