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順着鑿開的山口不斷吹出,騎在驢子身上的少年卻是,一邊喝着酒,一邊樂此不疲的發表的豪言壯語,只有姜老頭牽着驢子,佝僂着身子走着。
眼看就要走入山口之時,“嗖”“嗖”兩隻箭矢一前一後順着風勢,藉着風聲向着少年急速射來,如不仔細聽很難察覺這兩道箭矢。
只見騎在驢子上的少年,看似隨意,又似喝醉一般,拿着酒壺身體軟軟的在驢背上左右搖晃,如同風中搖曳的小草一般,就是如此簡單兩下搖晃,讓那兩道黑漆漆的箭矢卻是射了個空,咄咄兩聲釘入路邊樹中。
少年將手中酒壺往前面隨意一拋,老薑頭卻是看也不看擡手便接住了,少年口中大喝一聲,右手輕拍在驢背,借勢高高躍起一腳踩在驢頭上,本想借力再向前一掠,只是在他踩到驢頭之時,驢子剛好低頭打了個響鼻,借力不足,噗通一聲,背朝老薑頭跪在了大路上。
如此尷尬場面下,老薑頭的臉都有些掛不住了,急忙打圓場對着山口處喊道:“何方宵小,竟敢在此地猖狂,還不出來受死。”
少年起身,拍拍膝蓋上的土,轉頭有些埋怨的對着老薑頭說道:“喂,老薑頭,這話應該我來說。”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子。
然後轉身,清清嗓子,氣勢十足,對着空蕩蕩的山口喊道:“何方宵小,竟敢在此地猖狂,還不出來受死。”
喊完之後,回答他的只有呼呼刮出的山風,卻無人應答。
少年有些疑惑地撓撓頭,心想難道是自己氣勢太足,嚇到對方了?於是準備調整語氣,重新再喊一遍。
而就在此時,牽着驢子的老薑頭卻是轉頭看向身後樹林,不知何時那處走出二人,順着官道朝他們走來。
一男一女,女的一身紅衣,面色清冷,男的着裝竟和自己少爺一模一樣,卻是有着明顯與他稚嫩的臉龐不符的身高,這二人便是莫名和冷如月。
老薑頭衝着莫名微微一笑,莫名卻是有些楞,這老頭居然跟柳道長一個打扮,就是這一身肥肉……
在往那老頭身後一看,呆立當場,那少年居然跟自己的打扮一模一樣?除了那張方正的臉龐和臉上濃如墨的眉毛。
而那少年此時也轉頭看到了莫名,臉上的驚訝之色不亞於莫名,竟是不管藏在暗處的敵人,快走幾步迎上莫名。
走到莫名身前,從頭到尾仔細打量一番後,突然看到莫名挎在腰間的劍,認真說道:“兄弟,你這劍放的位置不對,應該是背在身後,像我這樣。”同時用手指指自己背後的長劍。
莫名被弄的有些糊塗,還來不及開口詢問,那少年看了一眼莫名身邊的冷如月,搖搖頭。
繼續認真說道:“這個也不對,據說莫名少俠身邊跟着的是一位目盲老道,不是女的。”然後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牽驢的老薑頭,“喏,就像這樣的。”
老薑頭聽到少爺說到自己,趕緊佝僂起身子,閉上雙眼,竹竿在地上慢慢敲着探路,開始學起瞎子走路來,這一幕看的遠處的莫名和冷如月兩人差點都笑出聲來。
“敢問……”莫名剛要開口問道。
卻又被那少年打斷,說道:“別問,做戲要做全套。”又壓低聲音,湊到莫名跟前說道:“我這身粗布短打是我將以前的衣服磨破做舊的,老薑頭那身道袍是從一個道觀裡偷來的。”拍拍莫名的肩,似是安慰的繼續說道:“還是要下點本錢的。”
“在下就是莫名,不知這位兄臺是如何認識在下的?”莫名終於有機會說出心中的疑問。
少年一愣,退後一步又開始重新打量起莫名,腦海中的畫像不斷與眼前之人做着對比,一邊開口問道:“哦?你又如何證明你就是莫名?”
莫名和冷如月聽此話,互視一眼,這還真是個難事,自己怎麼證明就是自己呢?
莫名不再與這少年糾纏,微微一笑,說道:“我就是莫名,不需要證明,我還有事,後會有期,告辭。”
也不等那少年回答便與冷如月一起向着山口走去,路過老薑頭的時候,莫名也是抱拳一笑,老薑頭神色有些尷尬的報以微笑。
“等一等,小心山口處有埋伏。”少年好似想起什麼,衝着莫名背影喊道。
話音剛落,只聽得“嗖嗖嗖”一陣箭雨伴隨着風聲向着莫名二人撒下。
與此同時,在莫名面前半丈遠的地方,一道藍色透明的水盾將射來的箭矢盡數擋下,莫名轉頭看向身旁的冷如月,不知何時冷如月已右手探出,一股強大的靈力正源源不斷從她手中注入那水盾中。
不待莫名反應,冷如月抓着莫名的肩頭,腳尖一點向後倒掠而去,也不去管那水盾,二人剛退出三丈遠便聽得“嘭”一聲,水盾突然被一團熊熊大火迅速吞沒,不到兩息時間便消散一空。
後面的少年前衝幾步想去幫忙,卻是被老薑頭伸手攔住,搖頭示意不要衝動。
而就在此時,山口處纔出現兩個黑衣人,如之前莫名殺死的那兩個一樣,其中一人看着毫髮無損的莫名,又看了看莫名身邊的冷如月皺了皺眉頭。
“天地門辦事,還請各位行個方便。”黑衣人開口說道,如果只有莫名和冷如月,這人自信憑他們兩的實力完全可以完成任務。
最讓他忌憚的卻是莫名身後的那對假扮莫名的主僕,尤其是那個胖道人,完全看不出修爲深淺,之前他們出手試探,卻發現那少年是個築基三境,與情報上的莫名修爲不符,這才放棄了刺殺,而那老者直到現在都未曾展露過實力。
莫名苦笑搖頭,剛想踏前一步,卻是又被後面的少年搶了先,只聽那少年笑嘻嘻的說道:“天地門?什麼玩意,老子沒聽過,老子就是莫名,有本事就衝老子來。”
老薑頭此時想拉都拉不住,少爺喜歡出風頭的毛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