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田信一公佈了本莊繁關於兩道防線被突破,請求炮火支援的電報,在座軍官一片譁然,本莊大佐在陸軍中向來以鐵血強硬著稱,居然被支那人連破兩道防線,這無論如何都難以讓人相信,是帝國陸軍變弱了,還是支那軍隊變強了,
武藤信義最終還是下不定玉碎的決心,決定天黑後由本莊繁的11聯隊掩護後路,整個旅團則由運輸艦渡過黑龍江,向西伯利亞東北方戰略性轉移,
李澤軍騎兵團在連續突破日軍防線之後,便遇到了強大的阻力,騎兵本就不是突擊陣地之用,一擊受挫便在陣地前掠過向其它方向疾馳突擊而去,緊接着第二師的一個步兵團衝了上來,不過他們就沒有騎兵團那麼幸運,日軍旅團部的炮火支援就位,將這一團人壓制的寸步難行,
日軍的炮火壓制整整進行了一個小時,將兩軍之間的空地炸的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樑遇春得知進攻受挫後,便派人進入廟街與馬利諾夫斯基取得聯繫,約定同時進攻已達到共同鉗制日軍的目的,誰知馬利諾夫斯基表面一口應下,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卻坐看綏東軍第二師孤軍奮戰,使他們在本莊繁的第11聯隊面前吃了不少苦頭,無論樑遇春如何催促,老毛子死活就是不出一兵一卒,爲此,樑遇春被氣的直罵娘,
“孃的,老毛子什麼時候都變熊包了。”罵了一陣樑遇春終於平靜下來,掏出懷錶,看了下時間,命令道:“晚上八點一刻鐘,發起對日軍總攻。”
綏東軍第二師在晚間八點一刻鐘準時發起了對日軍的進攻,數千人同時衝上陣前,山呼海嘯,大地都爲之震顫,但樑遇春卻有種一拳打空的感覺,原來,他們佔領的竟然是空空如野的陣地,只有零星的抵抗很快便被淹沒在如潮水一樣呼嘯而來的綏東大軍之中,
李澤軍帶着騎兵團一路追擊到黑龍江邊,結果又遇到了斷後並且嚴陣以待的步兵11聯隊,短暫的接觸之後,騎兵團延黑龍江向下遊追去,他理所當然的認爲,此刻日軍潰兵該往入海口處去吧,全然沒有想到兵鋒正盛的日軍何以會突然全軍潰退,他帶着人一直追到河海交接處才隱隱在夜色朦朧的江面上發現了載滿士兵的運輸船,大叫一聲不好,
“小日本子逃了。”他並沒有因爲避免了一場大戰而慶幸,反倒是有些憂慮,這些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讓他們逃掉以後難免將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樑遇春也沒料到,總攻竟然進行的如此順利,緊緊一個衝鋒便佔領了日軍在灘頭構築的所有陣地,儘管擊斃與俘獲不多但也是一次大勝,接下來的事態有點失控,一拳打空的士兵們佔領陣地後,由於飽脹的士氣無處發泄,便轉了個圈直奔廟街城中而去,馬利諾夫斯基的人,雖然親眼見到這些中國人呢幫自己解圍,但是又看到他們調轉方向,朝城裡衝來,有士兵緊張擔心之下,竟扣下扳機,槍聲響起,雙方情緒立刻失控,結果綏東軍又與蘇俄軍打了起來,
怎奈防守陣地最前沿的是原本收編的山中匪幫,武器陳舊,缺乏訓練,戰鬥力極其底下,結果三下五除二就被一腔怒火的綏東軍剿了械,
樑遇春得到彙報之後,又罵了娘,
“這幫夠娘養的,狼心狗肺,這回老賬新帳跟他一起算。”
樑遇春很快擬好了交涉條款:
第一,廟街中有綏東大慘案的兇手首犯必須交出,第二,馬利諾夫斯基必須對按兵不動以及部下私自對綏東軍開火做出一個合理的交代,第三,被繳械以及未被繳械的匪幫餘孽必須得到應有的審判,
一位高級參謀看完樑遇春所擬的交涉條款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師長這是要逼着馬利諾夫斯基和綏東軍爲敵啊,把誰放在馬利諾夫斯基的位置上都不會同意這麼苛刻的條件的,
高級參謀想的沒錯,樑遇春就是要逼得馬利諾夫斯基率先動手,這樣他好有藉口動武,將所有外國勢力趕出廟街,並趁機收復這座北方重鎮,如此以來整個黑龍江以南基本便全部控制在綏東軍手中了,
樑遇春偷偷撕掉了吳孝良發來的電報,決定來個先斬後奏,讓趕跑老毛子收復廟街變爲既成事實,吳孝良還能懲罰自己這個收復失土的大功臣嗎,但是樑遇春沒想到,他的這次行動雖然沒有對整個綏東軍造成毀滅性的後果,卻讓遠在數千華里之外的北京政府吃盡了苦頭,淡然,這是後話,
馬利諾夫斯基看了交涉條件後,果然大發雷霆,“這是裸的要挾,回去告訴那夠娘養的樑師長,這是做夢。”
將那頁讓他發瘋的紙撕個粉碎之後,又派人將那位高級參謀“禮送”出廟街,隨即悍然發動了對綏東軍第二師的偷襲,
對於這段戰鬥樑遇春後來描述,老毛子背信棄義,趁夜發動了對綏東軍的突襲,由於是友軍,所以第二師與老毛子相鄰處僅有某連單獨執行警備任務,最後該連以幾乎將全連打光的代價,爲師部從容部署反擊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最後,李澤軍的騎兵團由廟街以北突入城中,給予了老毛子致命一擊,使其軍心大亂,原本彙集在一起的烏合之衆立即土崩瓦解,馬利諾夫斯基則率領嫡系部隊撤出廟街,向延黑龍江向上遊而去,李澤軍追出了五百華里才返回,
第二日中午,吳孝良帶領陸軍司令部由擱淺的綏東艦趕到廟街,在得知夜間發生的兩軍衝突後,雖然隱隱意識到其中的問題,但收復廟街畢竟是大功一件,如果此時處置了不聽從命令的樑遇春勢必會給士兵們造成不必要的思想動盪,更不利的是日俄兩國相制,禍水西引的計劃徹底流產,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綏東軍將獨自面對來自日本人的怒火,
吳孝良怒火中燒,暗怪樑遇春魯莽行事,不識大體,但表面上又不得不對這次收復廟街的行動大加讚揚,
“樑師長收復廟街功在千秋……”
軍隊的迅速膨脹,讓吳孝良深感對綏東軍的控制正在減弱,必須改變這種情況,如何才能設立一套完整有效的單獨體制呢,在吳孝良倍感頭疼的同時,大洋彼岸的一位大人物卻是已經焦頭爛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