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與怪叫交疊着,在冰壁之間不停迴盪,一個白袍少年輕輕捅了捅他們的首領:“小妖,他們樂啥呢?”
花小腰目瞪口呆的看着溫樂陽、劉正和大穿山甲等人,喃喃的說了句:“都他媽是瘋子!”
一羣人倏然收斂了笑聲,猛地轉頭,森冷的目光全都盯住了白袍少年!
花小腰心裡咯噔一下子,目光散亂的後退兩步,正想苦笑着解釋,不料那羣瘋子又各自放聲狂笑,全都伸手指着自己,笑得眼淚迸濺,笑得口水橫流,笑得東倒西歪,彷彿看到了天下最有意思的事情。
圖塔吞忒不明所以,也伸出手指指着白袍少年,跟着溫樂陽嘎嘎傻笑。
小沙也碰了碰非非,小聲問:“他們啥意思啊?”
非非居然在微笑中嘆了口氣,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由他們笑吧,壓得太狠壓得太久,笑和哭一樣……”
直到半晌之後,他們才收斂了笑聲,狂笑之後,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疲憊。
溫樂陽對着劉正做了個手勢:“繼續,柳相九頭十魂,天錐斷碎的時候,真魂也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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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正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水,繼續向下說着。
當時萇狸裹環外加隱世護天的劍仙,在黑白島打成了一團,天字輩的三位真人開始還以爲裹環和萇狸是同謀,這一戰不用說也亂到了極處,蛇頭中的孽魂趁亂逃出黑白島,最終逃到人間搶了鵝羊道三味的身體,那隻真魂卻沒有趁亂逃走,而是悄無聲息的潛在了天音真人的身體中。
這隻真魂當然不是凡品,就連當時的天音真人自己也沒有發現。
裹環是當年黑白島之亂的主角之一,聽到這裡忍不住嘿了一聲:“想不到,當時還有個洪荒怪物的真魂在旁邊,老子沒被他附上,也算是走運了!”
劉正搖搖頭:“柳相真魂是爲了救自己的真身才逃出來,自然要附在對黑白島無比熟悉,又會常駐其間的三位劍仙身上,即便你和萇狸雖然妖力強橫,它也不會選你們的,他們三位之中又以天音師伯修爲最高,所以真魂悄悄俯進了他老人家的身體。”
這時非非突然插口:“且慢,有一件事我還不明白,這些事情都是兩千年前秘辛,想必事先天書天畫兩位真人也不知情,你又是從何得知的?難不成那個柳相真魂在控制了天音仙長之後,坐下來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了你?”
非非心思縝密,她看得出劉正說的是真話,但是這些事情按照道理來說,在擒獲柳相真魂之前,旁人根本無法得知,這纔開口發問。
劉正繼續搖頭:“說到師尊和師叔遇害的時候,我自然會有解釋,要是現在就說,倒會給你們橫生許多疑問。”
溫樂陽抓住這個空子,趕忙也開口提問:“真魂附在天音真人身上,那他找個機會打斷其他的天錐,柳相就不逃出來了,怎麼會又等了兩千年這麼久?”
劉正臉上現出了不勝其擾的鬱悶,先是非非的當頭喝棒,又是和溫樂陽放聲狂笑一吐心中的悶氣,現在的劉正已經融化了最近臉上凝結的冰霜,表情也漸漸變得豐富了起來:“因爲柳相真魂不知道一件事,三位師長受命守護天錐大陣,他們的身體早被設下結印,無論如何發力,也無法傷害大陣分毫!對於黑白島來說,他們三人根本就是空氣,對於外敵來說,卻是誅妖的神劍。”
溫樂陽恍然,原來天字輩的三位劍仙,自己是無法毀壞黑白道上的一草一木的。
劉正好像生怕他繼續發問,趁着溫樂陽低頭略一沉思的空子,剛忙加快語速繼續向下說。
三位劍仙出手之後,裹環哇哇怪叫着一邊打一邊解釋事情的經過,萇狸則不停的在旁邊和稀泥擾亂視聽,柳相真魂明白這兩個妖怪不會在黑白島久留,所以選擇了天音。
但是天音的修爲也相當不錯,元魂在真元的層層保護之下,柳相真魂要徹底掌控身體,也需要一個過程,如果那個時候馬上發難,一定會被其他兩位真人發覺,所以三位真人從黑白島一路追逐萇狸,一直到與拓斜惡戰再返回黑白島,天音真人還是自己,柳相真魂只是隱忍潛伏在他身上,並沒有發動。
直到他們返回黑白島,天書天畫兩位劍仙閉關療傷,真魂才趁機發動奪了天音的身體!
“你家拓斜師祖趕到黑白島交代追殺孽魂的事情,算起時間的話,天音師伯已經變成了柳相真魂,所以拓斜來到黑白島的事情,始終不爲人知,”劉正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而拓斜的下落,應該也只有這個真魂才知道。”
溫樂陽點點頭:“剛纔你說到三位劍仙……”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嚇得劉正趕忙擺手:“溫老大,你好歹等我說完了再問吧!”
溫樂陽哈哈一笑:“溫老大是我家大伯!”說着做了個請繼續的手勢,沒再發問。
天錐雖然碎了一根,但是法力猶存,能再鎮壓柳相一段時間,同樣,也是因爲大陣的殘存,柳相的真魂一旦逃離,在其他八根天錐徹底崩碎、肉身得以自由之前,也無法再鑽回去。
柳相的真魂佔據了天音真人的身體後,才發現自己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天音的身體根本無法對黑白島的一草一木造成破壞,柳相真魂被天錐釘了不知道幾千幾萬年,本來就虛弱不堪,再強佔天音身體之後,更加元氣大傷,暫時也無力去尋找新的宿主。
天書天畫兩位真人出關的時候,柳相真魂並沒有直接擊殺他們,而是盤算着想要奪下他們兩個人的真力之後再動手殺人,這才裝作重傷,另外兩位劍仙不虞有詐,拼出畢生的修爲去營救師兄,柳相真魂本來已經奸計得逞,結果沒想到天算不如人算,它又把事情給辦砸了……
三位劍仙的功法一脈相傳,可以互相度入,而且他們的功法還有特殊之處,度入身體的真元會先經過元神,柳相真魂那時還未能將天音的元神完全吞掉,它騙來了天書天畫的真元之力是不假,結果反倒成全了剛剛被壓下去的天音元魂,差點奪回了自己的身體。
這種看不見的爭鬥,就相當於同源的靈力被不同的魂魄驅使着打成一團。
柳相真魂趁着其他兩人還沒發現真相,急匆匆的把自己閉入死關,從此兩千年間隱遁黑白島,就連天書、天畫兩位真人也再沒有見過他。
“柳相真魂的計劃本來是附在天音師伯身上,毀掉殘存的天錐大陣釋放出自己的肉身,然後再遁回到原先的身體中去,這樣可以大大的節省下一番力氣。”說到這裡,劉正突然笑了:“這隻真魂是其他九魂的首領,智與天齊,結果就連它自己也沒想到,自己這一番作爲反而弄巧成拙。”
天音真人的身體根本就不能對天錐大陣造成一點傷害,真魂眼睜睜的看着控制自己肉身的枷鎖近在咫尺,卻沒有一點辦法,想回又回不去,其他九隻孽魂逃了一隻,剩下八隻各自爲政,失去了真魂的統馭,掙扎起來事倍功半,這才拖了兩千年,到現在爲止,剩下的八枚天錐雖然搖搖欲墜,但是依舊還鎮壓着這隻九頭怪物的真身。
如果真魂不自作聰明,就老老實實的在自己肉身裡,指揮着剩下的八隻孽魂通力協作,恐怕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重返人間了。
不僅如此,真魂控制天音真人身體的過程,也曲折無比,天音真人煉魂養氣修爲極高,再加上兩位師弟無意中的相助,哪有那麼容易被降服。
天音真人的身體中有兩個魂魄,一個是洪荒大妖與天齊生,另一個是當世劍仙修爲精深,雖然柳相在對抗中漸漸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可天音憑着‘主場之利’遊走隱藏,力量越來越薄弱但始終沒有被柳相真魂徹底吞噬,天音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跳出來搗亂,就像一根扎進虎爪中的刺,渺小得可憐但作用卻極大。
這也是柳相真魂在兩千年裡一直無法興風作浪的原因。
非非聽到這裡的時候,表情明顯一愣:“這麼說天音真人還沒死?!”
劉正卻沒理會非非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把事情拉回到了不久之前:“師父和天畫師叔,爲了追蹤那隻逃逸的柳相孽魂,先後在上海負傷……”
溫樂陽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兩位真人負傷的過程他現在已經全都知道了,說到底都是傷在了他們拓斜一脈手裡。
天書與天畫這次傷得極重,等到天畫真人甦醒之後,兩人一起返回黑白島療傷,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閉關了兩千年的‘大師兄’竟然出關了,而更讓他們意外的是,大師兄竟然對他們突施辣手,一擊之下就斷絕了他們的生機!
天書天畫多年修爲,在受到致命重創的同時,本能的瀕死反擊,也擊中了天音。
黑白島三位劍仙力出同源,功法又有特異之處,兩位師弟的反擊再次幫助天音的魂魄壯大了一些,天音與柳相共處一體,外面發生的事情他完全知道,此刻暴怒成狂,再加上兩位師弟的元力相助,一下子釋放了所有的元神之力,竟然把柳相壓了下去。
天音的身體,在短短一段時間裡,又回到了真正主人的控制之下。
天書天畫重傷無救已然必死,不過他們的修爲深厚,還能讓兩人再多堅持一會,黑白島三位護天仙劍在兩千年後終於聚首,卻是生離死別的最後一面!
天音真人藉着這個功夫,把事情的經過大略說了一遍。
天書天畫兩人拖着殘軀逃離黑白島,又把真相盡數傳於小掌門劉正,隨後一人傳功門下弟子,另一人葬身劍冢以神養劍。
而天音的元神,因爲盡數釋放了靈元之力,在兩位師弟返回崑崙山後不久魂飛魄散,他的身體也徹底被柳相真魂奪去了,當時黑白島上三位真人的時間緊迫,天音並沒來得及將拓斜曾經來到黑白島的事情說出來。
溫樂陽聽到憋悶無比,猛地怪叫了一聲,翻身跳起來重重的拳夯進了地面,大塊的水鏡礦散碎翻滾,幾隻鞭炮從白袍少年們的衣袖裡興高采烈的鑽出來,抱住礦石開始大嚼,我服了這次老實了,沒動也沒叫,假裝自己不在家……
因爲要防止天音元神的反撲,在兩千年裡柳相雖然控制了天音的身體,卻始終不敢和高手對敵,更不敢加害天書和天畫兩位真人,這次趁着兩人重傷纔敢出手,即便如此還是被天音暫時控制住了身體。
讓炯大師低聲喧念着了一段誰也聽不懂的密宗真言,想來應該類似往生極樂超度英魂的咒言,等唸完了之後,才嘆了口氣說:“當初拓斜先生登島的時候,要是能遇到天書或者天畫真人,他們兩位也不致遇害。”
溫樂陽本來挺彆扭,天書天畫都是傷在旱魃和貓妖兩人的手裡,如果他們不受重傷,真魂不敢出手加害,不過大喇嘛的話一下子讓他明白過來,當初拓斜登上黑白島,爲的就是說明兩位師兄針對修復天錐大陣和困住柳相孽魂的事情。
天書和天畫如果知道拓斜的計劃,便不會再因爲追逐孽魂和屍煞或者貓妖大打出手,自然也不會受傷,更談不到遇害。
不過事情歸根結底,還是因爲萇狸砸斷天錐引起的,他們拓斜門人無法開脫,也不打算開脫,如果大夥有命能對付了九頭,再來擺一擺這些陳年的恩怨吧!
小掌門劉正終於把事情的經過大抵說完了,這件事不太複雜,只不過其中夾雜了許多關於黑白島功法、真魂到底是什麼東西等等一些抽象的概念,才顯得有些晦澀,如果簡單的說來,其實就是一句話:天音真人被柳相附體,殺了天書天畫兩人。
非非的臉上掛着充滿善良的微笑:“我不明白,天音真人兩千年裡和柳相苦鬥不休讓人敬佩,你又爲何……爲何總有股羞愧之意?”
劉正搖頭苦笑:“我家師長本來是鎮壓、看守柳相之人,最後卻被孽魂附身,這層羞愧……嘿!是劉正自己的眼界淺了!”
非非點頭笑了:“三位仙長頂天立地,黑白島的傳人不可妄自菲薄。”
一個凡人對着天下最大的修真門宗說出不可妄自菲薄這樣的話,任誰都會笑掉大牙,可是劉正卻用力點了點頭。
現在劉正提及師長深仇的時候,依舊滿腔憤恨,但這種沉重已經有了生氣,有了雄心,不再是前陣子那種心死下絕望的慘烈了。
非非還有話想問,但是神色中多出了一抹猶豫,沉吟了片刻才繼續開口:“有句話不知道能不能……”
“問,無妨!”劉正的聲音中正而洪亮,透着勃勃的生機。
非非似乎還在措辭,過了一會之後,才最終選擇了最直白最傷人也是最能讓人明白的話:“得罪勿怪!天音真人曾經短暫的控制自己的身體,他爲什麼不自殺?我是說,殺了自己的身體!”
溫樂陽趕緊一伸手把非非拉到了自己身後,生怕劉正跳起來把她撕碎了。
劉正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起來了,先看着非非,最後又轉到溫樂陽的臉上:“這丫頭的事情,你也擔?”
溫樂陽能說我不管嗎?只好苦笑着點點頭。
劉正咬着牙也點了點頭:“好!雖然罪不至死,但是我得打你一頓!”
溫樂陽大笑着回答:“好,反正也不差這一頓,你想什麼時候打就來找我!剛纔那句話我也想問,你就當是我問的好了!”
天音最終難逃魂飛魄散的劫數,爲何不趁着自己控制身體的時候,乾脆自殺毀掉法身,總好過被真魂佔據爲非作歹。
劉正的眼睛從上到下把溫樂陽掃了一遍,似乎在想着打哪裡手感好:“當時師伯的元神已經是強弩之末,根本沒力量自毀法身。”
溫樂陽突然覺得這趟買賣他做賠了,這頓打捱得真不值,看着大穿山甲、讓炯喇嘛不懷好意的笑容,他已經明白了,這個問題只有他們這些不懂修真功法的人才會糾結不清。
讓炯大師的問題,明顯要比溫樂陽、非非等人專業的多了:“如果,天音道長的法身被毀,柳相真……那個雜碎會怎樣?”
現在的事情,已經從當年過往的講述轉移到如何對付‘雜碎’上了,每個人都憋了一肚子的問題。
劉正卻乾脆之極的搖搖頭:“不知道!”
讓炯皺起眉頭繼續問劉正:“黑白島有沒有煉化這個真……雜碎的辦法?”
“沒有!”劉正的表情說明喇嘛的問題也很愚蠢,黑白島的三位劍仙,根本就不知道九頭柳相還另有一個真魂,更談不到對付它的方法了。
大穿山甲呵呵笑道:“想這麼多有個屁用!”說着用尾巴拍了拍溫樂陽:“請你家萇狸師祖、旱魃五哥出手,先把天音真人的法身對付了再說……”說着半截,他就閉上了嘴巴,片刻之後恍然大悟:“不對!要是那個雜碎看上了萇狸的修爲,再鑽進她的身體裡可就麻煩了!”
柳相的真魂如果能肆意出入身體,那誰還敢對付它,打不過‘天音’的它不怕,比天音更厲害的倒不是沒有,它就去鑽過去佔了身體……溫樂陽一想到萇狸被真魂附身這種可能性,腦袋就亂得想要昏厥。
好在劉正總算笑着說了句讓他稍感安慰的話:“倒也沒那麼誇張,雜碎與我家師伯爭鬥了兩千年,已經和師伯的法身之力糾結在一起,在法身散碎前,它也無法再元神出竅,只有毀掉師伯法身,那個雜碎才能逃逸而出,說不定還會再找誰來附身,不過……這個雜碎的魂力頗高,隨時可以自爆,讓元神脫離法身。”
破土在把劉正的話琢磨明白之後,滿臉細密的鱗片都隨着眉頭扭曲了:“天音法身破碎之後,柳相真魂就會出來再度找別人附身?但是你們又沒有對付、煉化柳相這隻真魂的辦法?”說完,看着劉正用力地點頭,破土氣急敗壞的繼續怒道:“這樣的話,誰能奈何得了那個雜碎!天音的法身碎了,它要附在你我身上,我們就只能元神被它毀掉,肉身給它當傀儡?”
劉正點點頭,正色道:“劉正不肖,但是絕不能讓師伯的法身被那個雜碎褻瀆!”
現在大家討論的是元神、真力、法身等等一系列專業問題,溫樂陽把所有的腦細胞全都用上了才能勉強跟上大夥的話。
讓炯大喇嘛在沉吟了一會之後,跟着劉正的話緩緩的接口:“若是這樣,咱們想方設法毀掉天音真人的法身,倒是一件好事,無論那個雜碎再附在誰身上,只要不是萇狸或者旱魃,都比它佔了天音仙長的身體,危害要小一些。”
天音真人的法身修爲精深,威力極大,如果爲惡作孽肯定也是一場人間的大禍,雖然真魂無法利用這具法身破壞黑白島的大陣,但是能用其完成圖謀,通過其他的方式或者滋養柳相、或者毀掉黑白島禁制,等到柳相真身重返人間,真魂只要毀掉天音法身,就能鑽回到自己本來的身體中去。
如果打碎天音法身,只要真魂不去附在萇狸、裹環這種絕世妖仙的身上,無論它再佔據了誰的身體,危害會減少許多。
這時候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玉刀裹環突然冷冰冰的哼了一聲:“說來說去都是廢話!老子問你們,如果請萇狸或者旱魃這種高手來對付雜碎,只怕雜碎和他們一見面就會自爆法身,然後附魂在他們身上,對不對?”
所有人都點頭,溫樂陽更補充了一句:“所以對付雜碎這件事,不能請他們出手,否則反而成全了雜碎,只能咱們自己想辦法找到雜碎,先毀掉天音真人的法身再說!”
裹環哈哈一笑,聲音裡都是輕蔑:“那老子再問你們,如果萇狸或者旱魃不出手,你們憑什麼對付附魂天音法身的雜碎?”
溫樂陽等人在討論的事情,就好像幾個潑皮無賴正商量着要打武當掌門人一頓,壓根就沒想過,他們連人家身邊的武當弟子那一關都過不了,更毋論痛打掌門人了。
劉正胸有成竹的一笑,剛開口說了‘崑崙劍陣’四個字,就被裹環毫不留情的打斷了:“狗屁!憑着你的萬劍之威,根本就對付不了天音的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