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矇矇亮,金龍幫天狼堂的堂主屠一夫,卻在這個時候不得不離開那溫暖的被窩,因爲門外的敲門聲,不,應該說是擂門聲,一陣猛過一陣,一拳急過一拳。
其實,不用外面的人敲門,屠一夫早就睜開了雙眼,只是被窩裡那種溫暖舒適的感覺,讓他不想這麼早起來而已,於是,屠一夫便躺在被窩裡,想着接下來對付狂獅幫的辦法。
想起自己當天在黃玉祥的面前,當着那麼多同仁立下軍令狀,誓言要將狂獅幫在江浙地區的地盤拿下,作爲金龍幫越過長江的第一塊跳板,同時也是爲想要藉此證明,自己屠一夫仍然是當初那個‘人屠’,所有認爲自己漸漸沒落的人,都得爲此付出代價。
可是,理想很豐滿,事實卻很殘酷,出征之前,屠一夫真沒將狂獅幫放在眼裡,江浙地區這塊地盤,對於他來說應該就是手到擒來,然而,當和狂獅幫正面接觸以後,屠一夫這才赫然發現,事情似乎不是那麼簡單,狂獅幫在江浙地區這幾萬人馬,儘管缺少強有力的領頭人,但是卻個個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戰鬥力超出往常許多。
面對狂獅幫的頑強抵抗,屠一夫重新組建的這個天狼堂,儘管付出了不少努力,卻仍然不能進駐江浙地區半步,不過,屠一夫倒也沒怎麼擔心,因爲在他眼裡看來,狂獅幫現階段雖然表現得很勇猛,但這只是強弩之末而已,相信在天狼堂的繼續猛攻下,狂獅幫應該支撐不了多久。
而且,屠一夫已經派出一小部分比較機靈點的成員,悄然潛入狂獅幫的防區,暗中擴散狂獅幫支撐不了多久的謠言,通過手下傳回的報告,這招似乎也在漸漸出現成效,狂獅幫那些成員的士氣明顯出現了鬆動。
於是,屠一夫就在暗想,接下來是不是再組織一次更爲犀利的進攻,徹底瓦解狂獅幫的士氣,從而儘快結束眼前這場戰鬥,這樣一來,他也好早點回去向黃玉祥交差,同時讓金龍幫那些小人看看,他屠一夫註定是地下實力的王者,仍舊是金龍幫的王牌,只要有他出馬,金龍幫劍鋒所指,唯有所向披靡這一結果。
只是,屠一夫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沒等自己想出較爲理想的戰鬥部署,門外突然傳來的一陣拍門聲,頓時將他的思路就此打斷,於是,帶着幾分怒火,屠一夫不得不立即從牀上爬起來,然後順手拉開房門。
“幹什麼,吵死啊,也不看看現在才幾點?”
“堂……堂主……”
看着怒氣衝衝站在門口的屠一夫,正準備繼續拍門的那名天狼堂成員,也不知道是太過畏懼屠一夫的威嚴,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總之這名天狼堂成員,此刻連話都說不利索。
“怎麼回事?結結巴巴的,看你那一臉的慌色,是你家死……”看着手下成員慌慌張張的模樣,屠一夫頓時皺了皺眉頭,只不過,正當他準備厲聲呵斥兩句的時候,屠一夫的腦海頓時閃過一個念頭,於是,臉色隨之猛然一變,屠一夫急忙沉聲問到:“是不是狂獅幫有什麼一場動作。”
“堂主,他們打……打過來了?”
猛的點了點頭,隨即又極力的搖了搖頭,手下成員這一舉動,頓時讓屠一夫更加滿頭霧水,於是,衝着手下成員的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屠一夫當即怒聲吼到:“誰打過來了,把話說清楚點。”
在屠一夫的眼裡看來,狂獅幫不可能有那實力,也沒有那膽子對他們組織反攻,所以,他帶着幾分輕蔑的笑容,當即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自己手下成員的身上,因爲像這位手下成員此刻的表現,根本就是在丟他屠一夫的臉。
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這名天狼堂的成員,當即捂着自己的左臉,連忙畏懼萬分的後退幾步,同時衝着眼前的屠一夫低聲說道:“逍遙門的人打過來了。”
“什麼?怎麼可能?”
猛然聽到這一消息,屠一夫自己本人都忍不住爲之一震,過去面對逍遙門的幾場大敗,讓他此刻都有着揮之不去的陰影,不過,緊接着,帶着幾分僥倖的心裡,屠一夫又連忙搖了搖頭。
“不可能,逍遙門的人都駐守在湘北和贛西,離我們這裡十萬八千里,再說逍遙門剛和狂獅幫大幹了一場,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狂獅幫的地盤,一定是你們弄錯了。”
“堂主,是真的,前面的那些兄弟已經和逍遙門的人幹上了,而且逍遙門這次過來的人特別多,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所以戰線也鋪得相當廣,不信您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聽到屠一夫的質疑,前來報告戰情的那名天狼堂成員都快哭了,作爲屠一夫剩下不多的親信之一,他可是親眼見證過逍遙門的強悍,與屠一夫的想法差不多,對陣狂獅幫的話,他還沒怎麼放在眼裡,可是現在來的是逍遙門那幫精英,這讓他頓時顯得惶惶不可終日。
對陣逍遙門,基本上就是在與死神搏命,上次如果不是因爲一直緊跟在屠一夫的身邊,加上那麼一點點運氣,他覺得自己恐怕早就死於非命,本以爲,這次出征狂獅幫不會有什麼風險,沒想到,逍遙門竟然又橫空殺出,這讓眼前這名天狼堂成員頓時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懷疑,自己是不是註定要死於逍遙門之手。
看着手下成員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屠一夫微微呆愣之下,當即暴跳如雷的吼道:“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對方都已經打上門了,你們竟然現在才收到消息?”
說着,順手扯起旁邊的一件外套,屠一夫便立即朝門外衝去,當他剛剛衝出門口,就看到自己那幫貼身心腹,全都一臉凝重的等在那裡,這也間接的印證了先前那名手下的報告,逍遙門的人確實打上門來了。
於是,沒有絲毫的遲疑,屠一夫一邊穿着手裡的衣服,一邊朝眼前那些心腹沉聲問道:“情況怎麼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堂主,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逍遙門似乎和狂獅幫達成了某種默契,原本駐紮在贛西的戰魄和戰狂兩堂,一共將近兩萬人馬突然借道江浙,連夜奔襲數百公里,正對我部發起突然襲擊。”聽到屠一夫的沉聲詢問,其中一名天狼堂的成員,當即帶着滿臉凝重的表情開口說道。
接過這名成員的話題,另外一名天狼堂的成員又立即補充道:“而且根據情報部門的最新消息,狂獅幫在江浙地區的數萬成員,眼下已經在開始分批次撤退,貌似是準備直接撤回川北地區,而狂獅幫在江浙的這塊地盤,很有可能就是狂獅幫和逍遙門這次協議的籌碼,目的就是想將我們金龍幫的鋒芒,轉嫁到逍遙門的身上,而他們狂獅幫則會立即置身事外。”
“呵呵,狂獅幫的算盤打得挺好,爲了避免遭受我們天狼堂的打擊,竟然連江浙這麼一大塊地盤都可以拱手送人,看來狂獅幫自從唐祖豪和唐百川死去之後,真是越來越不成氣候了。”
聽到手下成員的報告,屠一夫頓時冷冷一笑,在他眼裡看來,狂獅幫爲了自保,竟然以出讓地盤這種手段,來換取逍遙門的援助,已經不配充當他們的對手。
於是,擡頭望着自己眼前這幫手下,屠一夫當即沉聲說道:“立刻將這裡的情況向總部彙報,同時請求他們電令周邊的幫中兄弟火速趕來支援。”
儘管很不願意承認,但是屠一夫此刻不得不面對事實,逍遙門彪悍的戰鬥力,絕非狂獅幫所能比擬,況且因爲出征前沒將狂獅幫這數萬人放在眼裡,屠一夫這次帶來的人數也相當有限,現在逍遙門突然殺過來兩萬人馬,屠一夫爲了慎重起見,覺得有必要向總部發出求援通報。
輕輕的搖了搖頭,最先開口彙報情況的那名天狼堂成員,當即帶着滿臉的苦笑說道:“堂主,恐怕要讓您失望了,在逍遙門突然殺過來的同時,我們就立即聯繫了周邊省份的其餘堂口,但是得到的消息卻是,逍遙門這次向發瘋了一般,攻打的並不只是我們皖南省。”
“哦……?”
面對屠一夫的疑惑,這名天狼堂的成員立即轉過身去,然後指着牆上的地圖沉聲說道:“逍遙門這次的行動,可謂是分兵前進,原本駐紮在贛西的戰魄和戰狂兩堂,借道江浙地區,目標直指我們所在的皖南地區,而湘北的血戰和血刃兩堂,則是直指我們金龍幫控制的中州地區,至於戰魂堂卻是西出陝北,然後準備與眼下從湘西地區撤離的血殺堂匯合,目的自然是想要橫掃我們在陝北的所有勢力。”
“他們瘋了,這不是長江沿線都有戰事麼?查清楚沒有,是什麼刺痛了他們的神經?”目瞪口呆的望着地圖,屠一夫當即失聲大叫起來,逍遙門這次大規模的舉動,實在太過出乎他的意料。
根據屠一夫對逍遙門的理解,逍遙門向來都是穩紮穩打,從不冒然前進半步,可是,這次逍遙門竟然一反常態,不但主動挑起戰爭,而且一動就是全面開戰,就連湘西地區的血殺堂都調了過來,可見逍遙門這次的決心之狠,所以屠一夫覺得,這事一定有着它深層次的原因,他們必須要將這些原因徹底弄清楚,才能針對性的想出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