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昨天才回來錢母的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錢小東怕這時跟她說要離開的事情,所以去了那個馬伕的客棧與他推遲了一天回北平。
回到家後田慧陪着錢母還坐在院子裡,“娘,我回來了。”
“回來了啊,累着了吧。”錢母關心的問道,只要有兒子在她心裡就踏實,就有了一切。
“一點都不累。”錢小東放好扁擔,道,“娘,我給你去泡杯茶。”
“哎呦,你都累了半天了,我現在能走動了,慧兒姑娘扶着我在院子裡走了一個下去。”錢母道。
錢小東端了一杯熱茶水出來,交給錢母,“娘。”在錢母跟前錢小東跪了下來。
見狀錢母馬上慌張起來了,“東兒,你是這是幹嘛啊!?快起來快起來。”
接着錢小東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娘,是孩兒不孝,孩兒讓您受苦了。娘,孩兒有一事要跟您說可是不孝兒又說不出口。”
錢母被錢小東這一跪三叩的給驚懵了!
錢小東繼續說道:“娘,我知道您沒有問我這些天來去了哪裡是擔心我,其實在這十日裡孩兒經歷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娘,我說過我一定要讓你過上好日子的,所以我想過了我要出去,只有到外面我才能讓娘您過上好日子。”
“你要出去?”錢母驚愕的道。
“都說男兒志在四方,我不能就此以賣柴火求生,也不願娘永遠的過這般窮苦的日子。”錢小東道,他的眼角流出了眼淚。
錢母道:“娘只要你在身邊就不覺得這樣的日子是苦日子,有你我過的就是好日子,但你也說得沒錯,男兒志在四方,可是你從出生起就生活在我們的這樣的山溝裡能去往哪裡啊?外面可是兵荒馬亂的!”錢母捨不得自己的兒子離開自己,他就是自己的心頭肉。可是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兒子和聽到他說的那些話心卻又攪得慌。
錢小東道:“東兒離開的這十天在外面遇到了一個貴人,娘您放心,我也是像阿樂一樣到有錢的人家裡去做工,只是不在白沙鎮要比白沙鎮遠了一些。”
錢小東當然不能說那個貴人就是四年後會登上明朝至高無上的皇位將統治明朝二十年的朱棣,禍從口出,這樣的話說出一個字都會招來殺頭之罪,再者也可能會影響到中國歷史的發展,重生於明朝已經是上天眷顧我錢小東了,我錢小東可不想做個歷史的罪人。
錢母的眼淚從蒼老的臉龐上滑落下來,“當年你爹一去再也沒有回來了,東兒你可是娘如今唯一的依靠了。”
錢小東握着錢母的手笑着安慰道:“娘,孩兒又不是去當兵打仗,再說孩兒也會經常回來看望您的。”臉上的皮在笑着可是眼淚卻不停的在流。
錢母長滿了繭的手撫摸着錢小東的臉龐,“去吧,去吧。”眼淚沿着臉龐深深的皺紋紋路留下。
錢小東拭去錢母眼角的淚水,“娘,孩兒真的是不孝,出去了十天就讓娘臥病在牀,可這有來傷孃的心。”
“傻孩子,娘不傷心,只要看着你是平平安安的出去娘在家裡就不擔心了。”錢母夾着眼淚露出一絲慈祥的笑容來,“這杯茶啊娘喝了,喝了後就等着你再回來給娘泡一杯。”
一杯茶水是孩子對娘離別的孝敬,卻也成了娘對孩兒的牽掛。
錢小東從身上摸出一些碎銀兩來,這是他去鎮上的把那五兩銀子換的,“娘,這裡是三兩銀子,是那位貴人支與我的工錢,您拿着,以後孩兒就不能在您身邊照顧您了這些銀子您就當做是不孝兒的一點孝心。”
“三兩銀子,這麼多!東兒你是跟樂小子一樣到有錢家裡去做工嗎!?”錢小東找了個說銀子是支付工錢的藉口錢母卻懷疑了,“樂小子一天也才兩個銅板。”
錢小東解釋道:“要是工錢與阿樂一樣多那我也就去員外家做零工了,我去的是遠處,那個貴人對我也是特別的好,聽說我家裡有老孃就多給我一些錢。”
錢母道:“是這樣啊!但是東兒你一定要記住,我雖然是窮苦人可千萬不能在外面做壞事。”
“娘您就放心好了,東兒我本本分分老老實實會做出那種出賣良心的事情來嗎!”錢小東道。
在一旁看着這對母子上演悲情的戲的田慧突然說道:“小東哥哥,你走了後真的會回來嗎?”
錢小東摸了摸田慧的頭頂,笑道:“傻瓜,小東哥哥不回來去哪裡啊,我怎麼捨得我們可愛的慧兒呢!慧兒,小東哥哥走了以後你記得要經常來陪大嬸聊天說話知道嗎。我會叫你哥送你去鎮上跟鎮上的孩子一起到私塾讀書識字的。”
“你真的會叫我哥送我去鎮上讀書嗎?可是女孩子都不讀書的,我娘跟我說女孩無才便是德。”田慧很天真的說道。
錢小東笑道:“誰說女孩子不能讀書的,讀書會讓人變聰明的,你看我跟你哥沒讀書頭腦就不聰明。”
“我哥經常說小東哥哥你很聰明。”田慧道。
錢小東道:“你讀書了會比我更聰明的。”
看着眼前兩個孩子的你一句我一句,錢母留下了欣慰的眼淚。
“阿樂,這二兩銀子你拿着。”錢小東把剩下的二兩銀子遞給田樂。
手裡扭着銀子的田樂很詫異的道:“你這是哪裡來的銀子?這麼多!”田樂哪裡拿過這麼多的銀子!
“我不是救了王爺的性命嗎!這是賞賜給我的。”錢小東道,“但這銀子不是給你的,是給你們的,你把慧兒送到鎮上的私塾去讀書,讀點書識點字總比得我們只會寫自己的名字好。”
“對,我要把慧兒送到私塾裡去讀書。”田樂道,從小到大田樂很多的事情都是聽錢小東的,因爲錢小東的腦子比田樂的好使。
錢小東又抱出一個罐子來,道:“這個罐子是我買柴火存的錢,我娘說叫我存着將來娶媳婦用,你幫我保管着,如果需要用錢也可以用這裡面的。”
田樂接過錢小東手裡的錢罐,看着錢小東,“小東,你真的就這麼走了嗎?”
錢小東拍了拍田樂的肩膀,“嗯,我走了你幫我照顧我娘,要是我真的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我一定回來帶上你的。”
“大娘交給我你放心,我會把她當做自己的娘一樣對待的。”田樂抿了抿嘴,“在外面好好的保重,千萬要好好的活着,我只有你這一個兄弟,你娘也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
錢小東抱住田樂,“我命硬,池塘淹不死我毒箭射不死我,我一定會平安的回來的。”
錢小東眼角的淚水滑落在田樂的肩膀上,田樂眼角的淚水滑落在錢小東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