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自從知道這裡是土國皇宮後,我就在想能不能見到森和五鶴~可是此刻森偷偷來見我,我卻有點替她擔心,土皇柳明可不是什麼善茬兒。
她輕輕搖了搖頭,小聲笑道,“沒事,外面只是鎖了門,除了巡邏的侍衛,沒人。”
看來土皇也知道我沒有武功,所以防備並不森嚴。既然無事,我也放下心來。
“森,你現在武功好厲害。真是成了女俠了?對了,你怎麼在這裡啊?高大叔呢?”衆多的疑問上次就想問卻沒時間,此刻我一股腦兒的問了出來。
“我現在不過是土皇陛下的隱衛,哪裡是什麼俠女。義父他很好,還在鹿城。”她看了我一眼,“義父,義父他是土皇屬下‘暗堂’北部暗閣的閣主”
我訝然。那直爽的高大叔竟然是土皇安插在水國的細作?
“不過,義父他是好人,我們只是負責蒐集一些情報。”森着急的解釋道。
我在心裡搖了搖頭,爲森的單純。
不去探討這個問題,我問,“那妙夫人她莫非就是東部暗閣的人?”
森點頭,“妙夫人是東部暗閣閣主。不過一月前她說是要請辭回鄉,陛下也同意了。”
我笑了笑,問,“森,你現在過的好麼?土皇陛不好伺候吧?”
露在銀色面具外白皙的皮膚飛過一抹紅,森的聲音突然有些期期艾艾,“我很好。陛下,陛下他人也很好。這面具便是陛下五年前送我的。”
“森,你,”我看着她遲疑道,“你喜歡土皇?”森臉紅着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
我懊惱的拍了拍頭,“森你怎麼會喜歡土皇那樣的男人啊?難道你不知道他有多少女人?算了,這個不是重點,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懂什麼叫愛,女人對於他就好像擺設一樣。又小氣又霸道。你怎麼會喜歡他啊。【葉子】【悠悠】”
森被我說得不好意思,小聲諾諾道:“土皇陛下他,他也沒那麼壞。”
我翻了翻白眼,“什麼叫沒那麼壞,我不過在水皇壽辰的時候跟他辯了幾句就被他抓來了,這還不壞?”
森聞言臉有些發白,突然她好像下定什麼決心似的咬了咬嘴脣道:“我會想辦法救你離開的。”
心中先是一喜,隨即搖了搖頭,“不行,你現在已經是土皇的屬下,如果救我離開就是叛主。我不能連累你。”
微微一嘆。這次跟上次救輕柳不同的。
如果森對土皇沒有那種特殊情感的話,我是不會拒絕的。大不了逃出去給她另謀出路,但是她既然喜歡土皇,我雖然不贊成,但也無權反對。感情的事向來很難說對錯。眼下看來並無生命危險,還是看看再說吧。不必令她兩難。
森的面上有些愧疚。“好啦,這些都不關你的事。別再亂想了,實在不行,我再麻煩你。”我只得安慰她。這樣一說,森的面色終於稍好一些。
“對啦,森,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胎記有辦法去掉了。等我找到醫族歸長老就可以給你治臉了。”突然想起這件大事,我興奮的看着她。
她一臉不置信的望着我,眼睛瞬間亮起,“早早,真的麼?我的臉真的可以治?”她用手捂住胎記的位置道。
使勁點頭,“真的,我認識一個醫族的朋友,他們族裡收藏有‘雪蟲’,用‘雪蟲’做藥引可以去掉先天的胎記和後天的疤痕。你放心吧,他人心地很好,肯定會幫你的。”我保證着。
眼裡泛起了水霧,森有些哽咽,“早早,謝謝你。”
握着她的手用力緊了緊,笑道,“我們是朋友,所以永遠不要說謝。我相信反過來,你也會幫我的。上次你幫我救了人,你看,我也沒說謝啊。”
脣角翹起,眼眸閃亮,森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窗外,“早早,我要先走了。你若有急事就在這窗戶上放塊小石頭。”
點頭目送她又翻窗離去。
森的功夫真的很不錯,一個閃身人影就不見了。讓我好生羨慕啊。
送走了森,我好不容易纔抑制住激動的心情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藍衣侍女又把我帶到御書房——還是看摺子,不過數量比昨日多了一半。
擡眼看了看,他好像沒有搭理我的意思,專心的批閱着。
我也就抱着奏摺在一旁坐下,翻看起來。
兵來將擋,敵不動我不動。
今日的奏摺不僅數量多了,還有一些奏摺上有他的硃批。
看來這個土皇對土國的現狀很是不滿啊。看完那些硃批之後,我暗忖道。
把看完的奏摺放回去,我低聲請示,“陛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他沒有擡頭,揮了揮手。
我轉身離去。
就這樣我每天都會被請到御書房來看奏摺。他也不怎麼搭理我,後來我看完之後就自動自覺的離開,連請示都省了。
可是每天奏摺的數量都在增加。從最開始只用大半個時辰就看完的數量增加到兩個時辰才能看完,我漸漸有些不耐和不滿了。
這天是他讓我進御書房的第六日,我一看見那厚厚的兩疊奏摺就怒了。
這麼多,兩個時辰都未必能看完
見我站着不動,他突然擡頭,“爲何還不拿過去?”
我忍住怒氣,“這麼多,我看不完。”
“多?”他笑了,“這不過是我每日看的四分之一而已。”
有些惱怒的看着他,“那又怎樣?你是皇帝,我不是啊。”這傢伙難道是想通過這種法子來實行精神折磨?這些摺子要不就是修城牆,要不就是要錢,真是無聊透了。
他突然放下筆,手指在桌案上輕輕叩着,沉吟了片刻又看向我,好似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你覺得我比其他四皇如何?”
我疑惑的看着他,“陛下爲何這樣問?”
“你只管回答就是。”他盯着我。
我眼珠一轉,笑道,“不是我不回答陛下,實在是不知。別的陛下可沒‘請’過我去他們的御書房。”
他眼中寒芒一閃,我一驚,稍稍退了退。暗恨自己嘴快,怎麼就老忍不住呢。面前這人可是一個皇帝,我惹他幹嘛?
見我露出懼色,他反而笑了,朝椅背上一靠,“你也知道一個怕字啊?”
翻了翻白眼,我小聲嘟囔一句,“我的腦袋掉了又長不回去。”
他大聲笑了起來。
“那你覺得本皇可是一個好皇帝?”他停住笑聲。
我一愣。這個問題可不好答。
平心而論,從這幾日看來,他確實是一個勤於政事,也頗有能力的皇帝。可要說這“好”字麼?就得一分爲二了。
“千秋功過,後人評說。小女子不敢妄言。”我避重就輕道。
有些東西說多錯多,何況我現在還沒搞清他的意圖。萬一他藉此機會給我羅列一個罪名,我豈不是自討苦吃。
他卻好像看穿我所想,輕蔑的瞥我一眼,“本皇若是想要你的命還不需找什麼理由。我還當你與其他女子有何不同,沒想到也就這般。還敢說什麼‘婦人之見也是天下之見’?不過是誇誇其談罷了。老五居然還說你膽識遠勝一般男子,可笑”
原來他是看五鶴的面子纔沒殺我?
雖然明知他有幾分激將的成分在,但聽他口氣中那赤luo裸輕視,我還是沒忍住,“如果陛下非要我說,那小女子就放肆了。陛下有雄圖大志,也勤於政事——不過,這雄圖大志原本是好的,可惜小女子覺得陛下所用的方法卻是在‘捨本逐末’。而這勤於政事本來也是好的,但陛下卻錯在太過‘勤勉’了。所以,小女子只能說,陛下是一位想做‘好皇帝’的皇帝。”
他定定的看住我,眸色漸漸深沉,面上神情卻看不出喜惱。
“繼續。”他開口道,聲音低沉。
我哪裡還敢再說,抱起那兩疊奏摺,“陛下,我還是看奏摺吧。”
他伸手過來一把按住我的手,目光利刃一般射來,語聲強硬,“我叫你說”
個子高,手也大。這一掌蓋下來,我的手就看不見了。使勁的一縮,他頓時加力,哪裡抽的回來
惱怒的看向他,無聲抗議着,我還偏不說有本事你壓到天荒地老去
“香郎若是要入皇陵,須得先上金碟。而這開金碟須得本皇親自開啓宗廟祭祖,這,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突然,他慢悠悠道。
“你”我大怒。太卑鄙了,居然用這個來威脅我。
瞟我一眼,“香郎的身份,我父皇並未承認。我若是讓他上了金碟,可是要擔上不孝的名聲。”
看着他一副吃定我的模樣,我氣結,“陛下何必執着於我的胡言亂語。我方纔不過是胡說來故意氣陛下的而已。”
他臉上沉了下來,陰的好像暴風雨來臨似的。
“坳嗚,坳嗚——”懷裡的七七突然衝出去跳到桌案上朝他尖叫。
“七七,快回來”我趕緊用另隻手把七七撈回來。生怕惹惱了他,一巴掌就能要七七的命。
瞥了一眼七七,他擡眼盯着我,“放心,我還不至於對它出手。”
鬆開手,他站了起來,“本皇與郡主談個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