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嚴上校真是很靠譜,沒多喝酒。
安長珺和周濤但凡多勸兩句,他就看寧可。兩個人都是有老婆的,自然明白上校先生是什麼意思。一個個笑的有些詭異,然後再一起恭維寧可,嫂子嫂子的不離口,好聽的話一堆一堆的。
寧可實在聽不下去了,只好悄悄地踢了嚴肅一腳。
嚴肅立刻哈哈的笑着摟過安長珺的肩膀,在人家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
安長珺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哈哈笑着說道:“對對對!我怎麼忘了這頭等大事了呢你說!是我的錯,該罰。那什麼——周濤,把那個果汁拿過來,給肅哥換上。”
“什麼情況啊?”周濤一臉的不可思議,“搞什麼搞?給他換果汁?我耳朵沒出問題吧?”
“知道什麼你!”安長珺長臂一伸,撈過周濤手邊的一盒果汁放到嚴肅的面前,“老大,喏,一定要加油哦!我們都很期待。”
至此,寧可差不多已經猜到嚴肅跟安長珺咬耳朵說的是什麼話了,於是臉色一紅,低下頭去吃菜。
“嫂子,嚐嚐這個魚。”藍梅加了一塊清蒸老鼠斑的魚肉給寧可。
“謝謝。”寧可微笑着道謝。
“我們吃我們的,他們說他們的。”藍梅看寧可的臉色微紅,自然明白這位小嫂子爲什麼羞澀。
這頓飯吃得很文明,雖然那三個大男人高談闊論而且嘴裡難免髒話,但至少沒喝醉。
飯後,安長珺拿過一張房卡遞給嚴肅:“房間訂好了,你跟嫂子今天下午好好地休息,明天一早五點鐘,我來接你們兩個。
”
“啊?五點?”寧可驚訝的看了一眼嚴肅。一早五點去幹嗎啊?瘋了吧?
“好,沒問題。”嚴肅接過房卡笑了笑,“那我先上去了啊,前幾天忙婚宴,累死了都。”
安長珺和周濤對視一笑,給了嚴肅一個瞭然的笑容。都是過來人,到底是婚宴累還是別的什麼累,大家都知道。
部隊招待所的內部房間比一般的酒店要大,而且安長珺給他們定的還是套房。雖然專修不夠奢華,但足夠的敞亮舒適。
嚴肅把行李箱往行李架上一放,又把風衣掛起來,看着正在脫外套的寧可,笑問:“老婆,要不要先洗個澡啊?我幫你去放熱水。”
“好。”寧可笑着點點頭。
嚴上校領命進了洗浴間去給老婆放熱水,寧可打開行李箱,把蘇羽網購的那個盒子拿出來進了臥室,找了一把剪刀把盒子打開,裡面盡然是兩個透明的包裝袋。
一個裡面裝的是黑色蕾絲的,一看就是女式的情趣內衣,另一個居然是毛茸茸的看不出是個什麼款式。
這死女人!知道姐不喜歡有毛的東西還弄這麼一套,誠心讓姐不痛快呢?
寧可拆開那個雪白的毛茸茸的包裝袋,拿出來左看右看,終於明白了——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狗奴情趣套裝。看明白之後寧可趕緊的把東西收起來,轉手塞進了牀頭櫃裡。
嚴肅已經簡單的洗漱完畢之後從洗浴間裡出來:“老婆,在有五分鐘就可以了啊。”
“嗯。”寧可隨手把那套黑色的蕾絲放在牀上,去包裡拿出手機來調出蘇羽的電話撥過去。
蘇羽這會兒剛陪着小寶貝兒午睡起來,手機響她自己根本沒聽見,還是保姆給她拿過來的。
“誰啊,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蘇羽接過手機還不滿的嘟囔,一看是寧可的名字又立刻賊笑起來:“可可?這個時候你不是該跟你男人滾牀單嗎?或者滾牀單之後昏睡不起嗎?難道你男人體力不支了?不能吧,特種兵的體力這麼不好啊?”
蘇羽還沒說完呢,嚴肅已經坐在了寧可身邊伸手摟過她的腰,把人帶進懷裡。
“滾!”寧可低聲罵道,“你們家的才體力不支呢!”
“哈哈……”手機裡傳來蘇羽不安好心的笑聲。
“你弄得那個帶毛的是什麼玩意兒啊?!”寧可扭了扭身子,躲開嚴肅的控制,低聲質問。
“你們家那個不是你的愛犬嗎?我給你的愛犬定製了一套衣服,不知道穿着合不合身,哈哈……”蘇羽猥瑣女的笑聲通過電磁波穿過來,讓寧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愛犬?
她怎麼知道的?
寧可看了看手機,心想這年頭姐還真是沒一點秘密了啊!
“你個……”沒節操的死女人!寧可後面的話沒來得及罵出來,因爲嚴肅又靠過來把她摟了回去。
嚴肅在寧可耳邊親了一下,無意間發現了牀上的那個已經拆封的透明包裝袋,一時好奇拿了過來,把裡面的東西抽出來一抖,頓時愣住。
這個是——衣服吧?我靠。
這半透明的布片,還帶着這奇怪的花紋?還是吊帶的,還這麼短?
嚴上校雙手拎着這件吊帶蕾絲情趣睡衣一想到這衣服穿到寧可身上的樣子,便覺得氣血翻涌,眼前冒金星,然後,鼻子裡熱乎乎的,似乎有什麼東西涌了出來。
“唔……”嚴上校揚手把黑蕾絲丟到牀上,轉身跑進了浴室。
寧可納悶的看着嚴肅匆忙的身影,在看看被丟到牀上的黑蕾絲,恨恨的對着電話說道:“蘇羽,等我回去收拾你。”然後就掛了電話。
嚴肅從洗浴間裡再出來的時候,臉上溼漉漉的,鼻子裡插着兩根白色的紙卷。
寧可見狀哈哈笑倒在牀上。
“寶貝兒。”嚴肅慢慢地走到牀邊,俯身,雙手撐在寧可的臉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他的聲音極其暗啞,好似火山噴發之前火熱的壓抑。
“那個……我得去洗澡啊。”寧可笑得無辜可愛,慢慢地擡起手撐住嚴肅的胸膛,“你乖啊,等我洗完澡回來再陪你。”
嚴肅邪氣的一笑,伸手用一根手指把黑蕾絲勾起來,放到寧可的胸前,低聲說道:“寶貝兒,那你得答應我洗完澡出來後,穿上這個。”
寧可笑着點點頭,伸手把黑蕾絲拿在手裡,說道:“我穿上這個可以,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行。”嚴肅輕輕地點頭,別說一個條件,一萬個條件他這會兒都能答應。
“好,那我先去了。”寧可推開嚴肅,拿着黑蕾絲進了洗浴間。
嚴肅心急火燎的等在外邊,來回轉了幾圈後,乾脆走到酒櫃跟前,開了一瓶紅酒。
幸好寧可出來的挺快,而且,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把黑蕾絲穿好了。
空靈剔透的蕾絲總讓人搖擺於留戀青春的裙裾飛揚與溫柔細膩的成熟韻味之間,欲罷不能,而黑色的蕾絲睡裙無意識最性感的存在。
嚴肅覺得自己的鼻子裡又熱起來了。
“寶貝兒,你真好看。”嚴肅捏着酒杯走到寧可面前,把人摟進懷裡。
“當然。”寧可輕輕一笑,手指點在嚴肅的胸口上,然後手指輕輕一勾,把他襯衣胸前的扣子解開一顆,露出充滿男性力量的性感的胸膛。
嚴肅的手臂用力,把寧可狠狠地摁在自己的懷裡,兩個人的身體緊密相貼,寧可的小腹被某物抵得生疼。
“你剛說了,我穿上這個,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好,你說。”嚴肅的脣落到寧可耳邊的敏感的皮膚上,那是人身體上最光滑柔嫩的一片肌膚之一,最柔軟,最細膩的肌膚,像最上等的綢緞,絲滑,柔軟,可以融化皮膚的質感,他把舌尖滑到鎖骨的位置,小心的啃咬。有種驚心動魄的興奮感,過去與現在,回憶與現實交織在一起,夢幻般的禁忌味道。
“也有一套衣服給你準備的,你也換上。”寧可的手指勾着嚴肅的襯衣,帶着他走到牀前,然後伸手輕輕一推,嚴肅就自動配合的坐在牀上,手臂卻沒放開,拉着寧可一起。
“真的?”嚴肅的眼睛裡含着笑,他真是不敢想象,這樣的衣服還有男人穿的?
“當然。”寧可笑着推開嚴肅的手,轉身從牀頭櫃裡拿出那個透明的包裝袋,打開,把裡面毛茸茸的東西拿出來一件一件丟在嚴肅的身上,“換上吧。”
“這?”嚴肅欠身坐起來,把那一小件一小件東西拿起來,質疑的研究,“這什麼玩意兒?”
“這是情趣。”寧可拿起一個毛茸茸的圓圈在嚴肅的脖子上比了比,輕笑道:“這個應該是這裡的。”
“不是……”嚴肅頓感務必挫敗,這什麼玩意兒啊?這個穿在身上,自己不就成了小白兔了嗎?!
我靠大老爺們兒啊我是!怎麼能?!
寧可看着嚴肅臉上的表情,輕聲笑道:“你答應我了的。該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這……”嚴肅無奈的笑看着寧可,“老婆,你老公我英明神武的形象穿這個……不大好吧?”
“嗯,說的也是。你是誰啊?您是海陸特戰隊的上校隊長,您英勇無敵,殺敵無數,您英明神武,功勳卓著啊!”寧可酸溜溜的笑着,轉身去坐在窗下的軟榻上,雙臂抱在胸前。
“寶貝兒……”嚴肅趕緊的跟過來,半跪在軟榻跟前,伸出雙手去摟住寧可的腰,臉埋在寧可的腿上,做小伏低狀簡直無法形容。
寧可輕哼了一聲,沒理他。
“老婆……”嚴上校腆着臉上前,把人摟在懷裡,含着寧可的耳垂輕輕地親吻。
寧可涼涼的笑道:“上校隊長在老婆面前一樣英明神武啊!”
“不是,老婆,我怎麼會呢!在家裡你是我的首長嘛。”
“那首長我現在還沒命令你呢,只是跟你交換個條件你就不聽?”
“我……”嚴肅無奈的看了一眼牀上的那幾件小布片。牙一咬,心一橫,“好,我穿就是了。老婆你別生氣。”
寧可挑了挑眉,輕輕地‘嗯’了一聲。
嚴上校臉皮再厚,也不願意當着老婆的面換這種衣服。他走到牀前把那些毛絨布片收起來,往洗浴間裡走的時候又回頭看了寧可一眼。寧可玩味的笑了笑,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姥姥的,豁出去了!嚴上校拿出開赴前線的心情來進了浴室,然後在裡面鼓搗了半個小時才慢騰騰的出來。
上校回臥室的時候,寧可躺在軟榻上快睡着了。
“咳咳。”嚴肅靠在臥室的門口,輕聲咳嗽了一下。
寧可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然後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套情趣裝顯然是定製的,尺寸什麼的跟嚴肅很合適。
嚴肅的大部分肌膚都裸露在外邊,只有身體的關鍵部位被遮擋,他的脖子上,手腕上都又毛絨圈兒,嚴上校這極具攻擊性的野性軀體和這身純白色毛絨套裝的十分不相配,甚至還有些滑稽和可笑,但也正是那些白色的毛絨更加襯托出他野性的美。
寧可慢慢地坐起來,癡迷的看着眼前的人,輕聲感嘆:“你說你這人真是討厭,穿個狗狗套裝都這麼好看。”
嚴肅邪氣的一笑,握着寧可的手,慢慢地蹲下身去,低聲問:“主人,那你喜歡我嗎?”
“呃……”寧可完全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快已經進入了狀態,遊戲玩兒的這麼順。
“主人,你是喜歡我的對吧?你會對我好的吧?”嚴肅邪氣的笑着擡頭看着寧可的臉,手卻放開寧可的手,手指輕輕地從她的腿上滑過,然後漫過膝蓋,握住了她的腳踝,然後輕輕地撫摸着她潔白的腳背。
“嘶——”寧可全身一顫,倒吸一口氣往後退了一步。
嚴肅低低一笑,身體前傾,辦跪倒地上,伸手再次握住寧可的腳踝,粗糙的手指輕輕地摩挲着她的腳踝骨。寧可頓時覺得一陣電流從腳踝遍及全身,她低呼一聲身子後傾,一下子倒在軟榻上。
嚴肅卻上前一步,握着寧可的腳踝,輕輕地親吻她吐了豔紅色指甲油的腳趾。然後慢慢地吻着,一點點的往上移動,腳背,腳踝,小腿……
那樣的柔滑滋味,寧可只覺得神志被抽離,讓她放棄一切只專注於身體的反應,感官的刺激令人如此快樂,如此滿足,像潮水將她吞沒。
這是激情的時刻,隨心而動,讓理性離開。
一個人在牀上的表現代表着他性格里最本質的部分,比如說寧可的細膩敏感與嚴肅的猛暴直接。
寧和嗚嗚的哭着,泛紅的眼圈裡有淚水溢出,長長的睫毛被打溼,宛如蝴蝶脆弱的翼,乖乖的收斂着,沾上清晨最鮮亮的露珠。
嚴肅低頭看着她,一顆心瘋狂的跳着,全身血液沸騰,宛如戰場上最後一次拼命地衝刺。
在失去意識之前,寧可暗暗地罵了一句,我勒個去!奶奶的,下次蘇羽過生日的時候,姐也一定送她一套狗狗套裝。
一覺酣眠,寧可是被直升機的噪音給吵醒的,睜開眼睛她看到的是一身戎裝的嚴肅,而自己則正躺在他的懷裡,坐在他的腿上,枕着他的肩膀。而這個傢伙則歪着頭,閉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裝睡。
“嗯……”寧可轉了轉脖子,頸椎有些酸。
“醒了?”嚴肅立刻睜開眼睛,低頭看着她,“餓不餓?要不要先喝點水?”
“我們這是在哪兒啊?”寧可奇怪的看着周圍,這應該是直升機,外邊螺旋槳的呼呼聲鼓譟着耳膜,而黑洞洞的機艙裡靠着機艙壁坐着兩溜兒全副武裝的大兵哥們。這些傢伙們整齊的坐着,一個個看似目不斜視,實際上都偷偷的往這邊瞄。
“直升機上啊。”嚴肅貼在寧可的耳邊悄聲說道。
“我們……怎麼上了直升機啊?”寧可更納悶了,不是在酒店睡覺嗎?怎麼莫名其妙的就上了飛機?
嚴肅伸手解下身側的水壺,打開蓋子遞給寧可,悄聲說道:“我不是要帶你去潛水嘛。”
有點明白了。寧可接過水壺來喝了一口,發現裡面不是水而是牛奶,還有些溫熱。只是這會兒她還顧不上這些,又低聲問:“你爲什麼不叫醒我?”
“你昨晚太累了,我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嘛。”嚴肅說着,還體貼的把寧可身上的毯子裹了裹。
大兵們都已經發現這邊角落裡竊竊私語的這對夫婦,有些膽兒大的乾脆不裝了,直接看過來,微笑着叫嫂子。寧可尷尬的笑着朝他們點點頭,又湊到嚴肅耳邊,低聲問:“那他們呢?”
“這是人家去特訓的飛機,我們只是搭個順風機而已。”
“……”寧可默了。嫁給軍人就是有這點好處啊,度蜜月還能搭上順風機。
飛機在南海某個島上着陸的時候正好是朝陽升起的時候,初升的太陽像是一個大火球,而整個海面上則像是燃起了一片火。
寧可最後一個從機艙口跳下去,被下面的嚴肅一把接住,順便轉了個圈兒。她現在已經不怎麼害怕這種動作了,只是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把臉埋進他的肩窩裡低低的笑。
完全不同於北方的寒冷,這裡一年四季都是夏天。寧可站在小島的礁石上吹着熱熱的海風望着東方的那片火海,只覺得胸口裡有豪情萬丈。
在她身後的不遠處,一身作訓服的安長珺拎過兩個揹包交給嚴肅:“肅哥,你需要的東西都在這裡了,小馬是你的水手,盡情玩兒,有需要就招呼。”
嚴肅拍拍安少校的肩膀:“謝了。”
“說那些。”安長珺笑道:“你若是真的要謝我,回頭讓嫂子多留下兩幅墨寶就成了,她給我媳婦畫的那幅葡萄圖我老岳母喜歡的不得了,已經送去裝裱了。”
“得了吧你,不管什麼東西,多了就不值錢了。”嚴肅笑呵呵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寧可。
“好了肅哥,不跟你說笑了,我得去訓練那幫兔崽子們了。你跟嫂子好好玩兒,晚上回來我們烤魚吃。”
“說定了。”嚴肅朝着安長珺擺擺手,拎着兩個揹包朝寧可走過去。
這個海島訓練基地的西南面有一處陡峭的懸崖,黑色的礁石被潔白的浪花日夜拍打着,又陡又滑。
自由深潛的訓練點離開這片懸崖,這是安長珺翻遍海圖好不容易找到的近海深溝。安少校給嚴肅準備了全套裝備,並把隊裡的一條醫療艇開出海。
當然,在這之前他曾經半開玩笑的跟嚴肅說:“肅哥,萬一要真出什麼事兒,咱們可是正常在水下讓水草絆了一跤跌的。”
嚴肅當時忍俊不禁,抱着他笑道:“小安子你放心,哥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到了地方,嚴肅在船尾放下浮排,然後他帶着寧可進了船艙,拿出乾式潛水服來幫她換上,然後把自己那套拿出來穿好,披掛整齊後出來,留寧可一個人在牀上,嚴肅帶着小馬先下水。
極限玩家們玩的自由潛水,往往一根長繩就能開始,而安長珺這個潛水點原本是打算按常規訓練科目上報的,所以做了更多的防護措施,在水下埋有固定的鋼筋水泥柱。
重水錘帶着裝有水下照明燈的尼龍深度繩緩緩下沉,嚴肅背了氧氣下水,把長繩釦到鋼柱的環扣上,照明燈每隔5米安放一隻,燈光開啓,長條形的燈管泛出深藍色的幽幽冷光,一直通向海洋的深處。
準備妥當後,嚴肅又上來把寧可接下去,留小馬在船上看守。
“水每深十米,就相當於增加一個大氣壓。潛到20米以下,身體裡的空氣被壓縮,浮力就會平衡,再往下你的身體會越來越重,重力會壓住你往下沉。”海水裡,嚴肅趴在浮力球上向寧可講解重點:“不過,一開始我先帶你在二十米以上的範圍活動,你先感受一下。你會游泳,只是有點怕水,這沒關係,是可以克服的。要放鬆自己,試着去享受,海底是一個神奇絢爛的世界。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親愛的上校先生,你最深潛過多少米?”寧可也抱着浮力球,開心的問。
“八十二點五米。有腳蹼,上升時有牽引。”
寧可倒吸一口氣,長大了嘴巴。
“變重量自由潛水的世界紀錄有一百四十多米。”嚴肅笑得有些得意,被老婆崇拜的感覺真不錯,不過他還是實事求是的說道:“其實潛太深了也沒什麼意義,對我們的訓練來說最有用的還是在三十到四十米這個深度能儘可能的多呆一陣,能自由活動。而對老婆你呢……就隨意,以舒服和開心爲準。”
寧可好奇地問:“這個有沒有什麼秘訣什麼的?”
“沒有。”嚴肅笑着搖頭,“什麼都別想,注意耳壓平衡。”說完,嚴肅把寧可在腰上扣好安全繩,帶上水肺呼吸器和潛水鏡,又講解實驗了浮力袋的用法之後,就放拉着寧可的手鼓勵她慢慢地潛下水去。
剛下水的時候,寧可很緊張,她死死地抓住嚴肅的手臂不放,全身僵硬。
嚴肅用手臂環住她的腋下,帶着她在海里遊了一會兒,等她放鬆之後才拉着她一起潛入水中。
潛下去四五米深之後停下來,帶着她前後左右的活動了一會兒,再把她拉上去。
如此反覆幾次,寧可的緊張漸漸地消除,開始敢自己拉着牽引繩往下潛了。
南華夏海的海水極爲清澈,陽光幾乎可以直接穿透三十米的水層。
水下深谷的崖壁上鋪滿繁茂的生命,各種軟質硬質的珊瑚層層疊疊地覆蓋了每一塊岩石;曼妙的水草在水中浮動,顏色薄嫩;斑斕的海魚好奇的圍繞着陌生的來客,然後驚慌的閃開,消失在珊瑚叢中。
寧可很開心,因爲有嚴肅在身邊的緣故,潛下水之後她似乎一開始就沒有再害怕,等有一羣羣的熱帶魚在她身邊遊過的時候,她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是在水裡,高興地幾乎手舞足蹈。
甚至在某個瞬間寧可感覺自己彷彿身處夢境。
皮膚渴望水的浸潤,渴望那種無所不在的擠壓,身體失去重量,隨心所欲的舒展,有如飛行。
然後她越發的放鬆開來,開始學會享受潛水,像個頑皮的孩子一樣,不知疲憊地浮起下沉,迅速的爲自己找到更多樂趣。
她興致勃勃地趴在巖壁上,看着長尾的熱帶魚從自己的指尖穿過,深層的水草呈現出漂亮的紅褐色,在水下像一團雲霧……長久的凝視。
浮上水面時她仰着臉大笑,比低緯度線上的陽光更加燦爛明亮,然後奮力撲騰着,跳到嚴肅身上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大叫:“老公!我好開心啊!”
嚴肅的手臂緊緊的箍住她纖細的腰。他看到她背靠着太陽燦爛的笑,晶瑩的海水從她臉上滴落,折射出奪目的光彩。
而嚴肅自己卻不知道自己已經笑開,眼前這個小女人是他的解毒良藥,無論何時何地,只要看到她歡笑的容顏,就能解一切苦毒。
連續三天的時間,每天嚴肅都帶着寧可來這裡潛水。
開始的時候他放任她自己玩兒,後來開始交給她更多的專業知識。
第二天的時候安長珺就把訓練任務下達之後有副營長帶隊訓練,他自己則跟着嚴肅過來玩兒潛水。
寧可見安長珺不帶水肺和氧氣瓶,帶着腳蹼自由下潛,好生羨慕,便纏着嚴肅學憋氣。
嚴肅耐心的教她,然後牽着她的手慢慢下潛,在她緊握他的手的時候牽着她浮上水面。來來回回折騰了數次都不嫌煩。第三天的時候,寧可居然能在不帶水肺的情況下潛到水下十米。本來她還想再往下去的,卻被嚴肅拉住,說什麼也不讓她下了。
“怎麼樣,嫂子,好玩兒吧?”安長珺伏在海面上看着寧可從水裡鑽出來,搖着手臂大聲的喊。似乎全然不在意他花大力氣搭建的訓練基地就這樣成爲了某人的遊樂場。
“好玩!太好玩了!”寧可揮着雙手笑着大喊。
“有什麼感覺?”
“像在飛。”
“太對了!像在飛!就是這種感覺。”安長珺開心的笑着,又不放心的提醒道:“不過,還是別太high,過度興奮會讓你心跳加速,那是潛水的大敵。”
“我知道!嚴肅說過了!”寧可笑着往後一仰,腳蹼蹬着水,眨眼的功夫游出去十多米。
寧可這幾天玩的太高興,整塊巖壁都讓她翻了個遍,驚得魚蝦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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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肅偶爾會施展絕技徒手抓魚,他脫去水肺和腳蹼,只穿着潛水鞋在水下的石縫裡鑽來鑽去,寧可很驚訝的發現她家上校那野獸般性感的身體居然也柔軟地不可思議,他可以鑽進各種完全不可能的角落,把自己摺疊成各種形狀。
太神奇了!小時候是練雜技的麼這孩子!
晚上照例是吃海鮮,海蠣子,螃蟹,海蛤什麼的,連着吃了幾天,寧可終於有些受不了了。
端着一個不鏽鋼的餐盒裝了一勺粥走開衆人幾十步遠,找了塊礁石坐下來。剛把餐盒湊到嘴邊,就被粥裡的那股螃蟹味兒給衝的不行,老想吐。
回頭看看那些大兵們吃的正香,她實在不好意思任性,便捏着鼻子一揚臉,應把剩下的粥兩口喝了下去。
嚴肅舉着一個鐵籤子過來,上面穿着一條剛烤好的魚:“老婆,來,嚐嚐我的手藝。”
原本非常喜歡吃烤魚的寧可聞到這股烤魚味兒,噁心的感覺又衝上來,連忙轉過臉去捂住了鼻子,搖手道:“別了別了,我現在一聞見魚的味道就噁心。”
“噁心?”嚴肅一愣,舉着魚眨着眼睛看着她,“真的假的啊老婆?”
“真的。”寧可往一側坐了坐,離開嚴肅遠一點。
“老婆!”嚴肅激動地把魚丟到一旁的礁石上,伸手把人摟進懷裡:“我們明天就回去吧。”
寧可不樂意:“幹嘛要回去啊?我還沒玩兒夠呢。”
“不能玩兒了老婆,聽話,明天咱們回去。”嚴上校耐心的哄,“這島上好玩是好玩兒,只是吃的太苦了,在這樣下去你身體會受不了的。”
說得倒也是,這三天下來,寧可是一點食慾都沒有了。於是寧姑娘哼了一聲,別過臉去沒說話。嚴肅卻摟着她悶聲笑起來,而且越笑聲音越大,被不遠處那羣吃飯的兩棲偵察兵們聽見,好奇的看過來。
當晚,嚴上校特別的體貼。
寧可還以爲他至少會折騰一回的,沒想到上牀後卻只是小心的把她摟進懷裡,薄被單往身上一裹,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寶貝,晚安。”
怎麼了這是?寧可奇怪的睜着眼睛看他。本來如狼似虎的怎麼一下又裝起了純情?
“老婆,太累了,睡不着啊?”嚴上校看着老婆水汪汪的小眼神,問的柔情似水。
“你又點不對勁兒啊。”寧可皺了皺眉頭。
“哪有啊,潛水很消耗體力的,這兒又沒有可口的飯菜,我不忍心折騰你了嘛。”嚴上校嘿嘿一笑,又低頭吻了吻懷裡的嬌妻,“乖啊,睡覺。明兒一早我們就回去。”
回去就回去吧。寧可是真的很累,懶得跟他計較這些,於是轉過身去用後背靠着嚴上校火熱的胸膛,漸漸地進入夢境。
上校看着人睡熟了,才悄悄地撤出胳膊,出門去安長珺的營部打電話。
值班的小兵看見他,立刻起立敬禮,嚴肅說了聲:“我用下電話。”抓起話筒來就撥。
小兵想提醒上校先生這裡的電話只能打軍線,話沒出口嚴肅的電話已經撥了出去,大的是g軍區總醫院的總機,然後叫總結接婦產科值班室。
值班小兵機靈鬼一個,立刻明白了上校的意思,等嚴肅掛了電話,小兵又啪的一下敬了個軍禮:“首長,恭喜你了!”
嚴肅一愣,然後撲哧樂了,擡手敲了小兵的腦門一下:“猴崽子,挺機靈啊!不錯。”
“謝首長誇獎。”
“好好值班。”
“是!”
嚴肅樂呵呵的出了值班室,邁着四方步踩着沙灘往營部宿舍方向走。剛走出去十幾步,身後值班室的門被慌張的拉開,值班小兵高聲叫道:“首長!首長!”
“怎麼了?”嚴肅不滿的回頭,“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你瞎咋呼什麼?”
“首長,戰區司令部的電話。”值班的小兵很着急的樣子,“說讓嚴上校聽電話!”
“戰區司令部的電話?”嚴肅來不及多想,立刻轉身跑了回去。
小兵很自覺的守在外邊,沒有跟進來,嚴肅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神色凝重的拿起了電話:“喂,你好,我是嚴肅。”
“嚴肅。”顧雲峰中將的聲音通過衛星轉接依然很清晰,如在耳邊,“有緊急任務。”
嚴肅下意識的立正站直:“是,請首長下命令。”
“我們有一個潛伏在日國的老情報工作人員發現了一個秘密情報,在跟我們的人碰頭的時候遇到了危險。我的人把人救出了日國後轉去臺灣,卻在臺灣轉機的時候遭到了不明勢力的追殺,現在很危險。我命令你立刻趕過去接應他們。”
“是。”嚴肅毫不猶豫的答應。
“還有,我可以跟你透漏一句,那個老情報員手裡的東西跟你上次在海上遇襲有關。”
嚴肅立刻瞪大了眼睛。怎麼,難道老子上次在海上遇襲是因爲自家內部高層出了鼴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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