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橋不再逗小鳳了,說道:“姐,你覺得家安哥咋樣啊?”
小鳳的臉變紅了,說道:“你咋知道是他?你不是一直和我在這邊的嗎?好啊,你是故意逗我吧。看我不撓你癢癢?”小鳳說着就要過來偷襲小橋,小橋邊躲邊說:“好心說,還不相信?咋大娘和家安哥的娘關係好着呢,除了她,還有誰會請大娘過來說這個,至於我爲啥猜大娘和咱娘是說你的事兒,你沒看大娘離開前看你的那個眼神?說啥是大姑娘了,姑娘大了,可不得就要嫁人了?反正我說的準不準,你待會兒就知道了,咱娘肯定得去問你,你可得想好了咋回答,這是你自己的大事兒,想不好,那就是後悔一輩子。”
“你咋還說教起我來了?我可是你姐!那,咱娘同意了沒有?”小鳳忐忑的問道。
小橋覺得這兒女情懷果然是能讓人變笨呢,自己的接濟以前是多聰明的人那,現在竟然問這個問題,小橋道:“咱大娘走的時候笑嘻嘻的,你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兒?姐,如今就看你的態度了,咱爹孃開明,但是這過日子可是你自己過,不可能一帆風順的。你想好了不後悔就成,不過呢,你做啥決定,我都是支持你的。”
立夏和葉柱回家後,爺倆都被吳氏叫了過來,吳氏把劉氏的話說了一遍,“小鳳是該定親了,你們兩個覺得咋樣?說心裡話,我也希望自己的閨女能嫁到富足的人家,但是我看家安和小鳳從小玩到大的,比那些啥咱們都不清楚的強,媒婆的那張嘴,指望上了,那就糟了,這不是娶兒媳,是嫁姑娘,我這心裡就害怕,萬一弄了個白眼狼,這不是把自己的閨女給毀了,要是聽起來好的,但是實際不是那樣的,咱們後悔也晚了。”好歹家安是知根知底的,這一點兒吳氏也放心。
葉柱道:“家安是個好娃子,幹活兒勤快。”葉柱是喜歡家安這個娃的,他們家真的不是那種看重錢財的人,只要人好,怎麼賺不到錢?
立夏發表意見:“我覺得這個方家安還行,現在窮點不怕啥,我們可以多給小鳳準備嫁妝,小鳳嫁到本村裡,我們都能照顧的到。”在葉家村現在沒有人敢惹他們了。
“爹孃,你們要是同意了,那這事兒我也同意。”方家安也是瞭解的,不是那種歪歪嘰嘰的人,也不是那種因爲要去的老婆比自己有搞兒,就覺得擡不起頭來,甚至做出許多噁心的事兒的人,那種人說白了就是自卑,但是還要面子。
小橋猜的不錯,這三個人商量好後,吳氏也找時間問了小鳳,不知道小鳳是咋回答的,過了不久,家安娘就請媒婆上門提親了,這邊吳氏和葉柱也答應了,過後大家都知道這方家安和葉小鳳定親了。
這下很多人都炸開鍋了,有的人說,這葉家老二兩口子是不是發昏啊,家裡的條件那麼好,咋能給自己的閨女找個這樣的情況的?這會不會是聽錯了啊。
有人羨慕,覺得這方家安有本事啊,竟然能定上這葉家老二的閨女,這以後肯定是發達了,人家到時候戴的嫁妝就狗他們母子兩個過活了,真是好算計。
也有人說這葉柱和吳氏是真心爲兒女着想,不爲錢不爲利,就是想給閨女找個好人。
村裡人的八卦就是來的快去得也快,眼看着人家兩家都已經下定了,事實已經不能更改了,這閒話又開始轉移到另一個事情上了。
小鳳定了親,現在深居簡出呢,加上金氏這個有經驗的人士在一邊和她傳授經驗,小橋是在旁邊當喇叭筒的,“看來姐你以後的婆婆肯定對你很好,他們送的定禮裡面還有一個翡翠鐲子呢,碧綠碧綠的,人家媒婆說這是他們方家祖傳的,有好幾百年了,那麼貴重的東西都送過來了,姐,你有福了!”
小鳳笑罵道:“死丫頭,現在老是打趣我!”
金氏笑道:“我看小橋說的對,我看見了那翡翠鐲子都兩眼發光呢,人家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過來了,真的是對你很滿意!”
小鳳說道:“我不理你們了,你們兩個一起打趣我!”
小橋和金氏都不厚道的笑了。
方家安自從和小鳳定親後,雖然不能像以前那樣和小鳳見面了,但是也時不時的送些東西過來,吳氏也把家安看成了女婿了,說話更是和藹了。
就是這家安有時候託小橋給小鳳送些東西,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鄉下人沒有大戶人家那麼講究男女大防,何況家安和小鳳是定親了的,送東西也不爲過。
“姐,羨慕啊,看家安哥知道你嘴饞,又給你送東西過來了,咯,這次是方家嬸子給她未來兒媳婦包的餃子,好好吃啊。”
小鳳被小橋打趣了幾次,也臉皮厚了,接過那餃子就開吃,還吃的挺歡。小橋說道:“都沒有我的份兒?太過分了?”
小鳳得意的道:“你不是說是專門給我的嗎?那就是沒有你的份兒呢,呵呵,真好吃啊,真好吃!”
算了,她不和這人計較了,誰讓她現在被困的出不來門了呢?
從親事定了後,吳氏和方家那邊定下來的是明年開春辦喜事,她還有留閨女一年,但是吳氏卻讓小鳳在家裡拘着,畢竟是快要嫁人的人了,還天天在外面,也不像話。
小米在自家門口看見有差役從家門口過來了,就興奮的跑進屋裡,對家裡人道:“爹孃,哥哥,嫂子,我立秋哥肯定是考中了,我看見有差役朝我二叔家裡去了,一個二個都喜氣洋洋的,肯定是考上了!”
葉勇忙道:“真的?娃她娘,你和我趕緊過去,這要是真的中了,老二那邊肯定忙,咱們得去幫忙。”
劉氏趕緊的換了一身衣服,這樣大的喜事,要是穿的不好了,那就是笑話了。
小米也跟着去了,劉氏的兒媳婦崔氏看着自己手上的兒子,有些小抱怨,對立春道:“咱們兒子都沒有二叔家重要啊。”對於劉氏對自己的孃家不冷不淡的,而對這邊二叔家裡很親近,崔氏心裡還是有些不滿的,現在就爲了那還不知道真假的事兒,就不哄孫子了,崔氏心裡不平衡。
立春聽了怒道:“說啥酸話?你別忘了,當初你生咱兒子的時候,難產,還是二叔和二嬸請了城裡的大夫,纔有了你們母子的命在呢,現在二叔家裡有事兒,爹孃就是去了又有啥好抱怨的?”
這個媳婦,從有了兒子後,就有些抱怨,雖然都是私底下和自己說的,但是立春聽了心裡不舒服,“咱們做人要知道感恩,別學白眼狼!”
崔氏忙道:“我就是嘀咕嘀咕,也不一定是那個意思。”
立春道:“就是嘀咕也不成,以後也別再我面前說這個話,我不愛聽!”崔氏在家裡肯幹活兒,這一點兒沒有人說她不好,但是就是喜歡找機會接濟孃家,劉氏爲了自己的兒子和孫子,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反正是要不離譜,他們也不是那種冷血的人,但是今天崔氏竟然因爲心裡發酸,就對救過自己命的人心生不滿,這絕對不能姑息!
劉氏也葉勇趕過來的時候,果然看見葉柱家裡門口圍了好多人,一個二個臉上都掛着笑,一會兒功夫老三和他媳婦也來了,葉田對葉柱大聲說道:“二哥,是不是咱們立秋考上了秀才?那還不放鞭啊,讓大家都聽一聽!我這個當叔叔的今天高興,來,娃子他娘,把紅包拿過來!”郝氏笑呵呵的把準備好的紅包給了來報喜的人,“一點兒小意思,不要嫌少啊。”
吳氏和葉柱忙道:“三弟,三弟妹,這就算了!”
“二哥,二嫂,咱們也高興,你們就不要掃興了,咱們家出了秀才了,我這個當叔叔的給紅包是應該的!”葉勇也反應過來,跟着給了那報喜的錢,這報喜的差役見得了三份賞,心裡更高興了,恭維的說道:“葉秀才要等一會兒纔會回來,我們就先告辭了!”
葉柱他們要留客,不過人家說還要去別處報喜,這就不能留了,等報喜的差役一走,兄弟三個都有些喜極而泣的感覺,小橋眼尖的看見躲在一邊的老爺子和郭氏過來了,他們應該是得到消息也趕過來了,不過在葉田給紅包的時候又躲了起來,這葉田和葉勇都給了紅包,那作爲祖父和祖母的他們,怎麼說也得給賞錢,郭氏本來就是不舒服,葉根這次也去考院試了,但是到現在還沒有消息,現在聽了立秋這個後讀書的竟然中了秀才,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這老頭子還要自己跟着過來。給紅包?想得美!憑啥給你打發人?
郭氏偏不讓老爺子上前,而老爺子只想着過來聽這個好小心了,錢是一點兒也沒有帶,爲了避免尷尬,所以只能跟着郭氏躲起來。現在人走了,他們出現了,葉柱他們幾個也見到了老爺子,幾個人這個時候可不會和老爺子鬧脾氣,不然太不划算了,畢竟立秋也是老爺子的親孫子。
“老二啊,等立秋回來了,讓他給咱們的祖宗上上香,這是咱們老葉家的喜事兒啊。”老爺子高興的說道。
葉柱忙點頭,“爹,我知道了,爹您進屋坐坐,一會兒立秋就回來了。”立秋回來了,這肯定得請客,村裡有名望的人都請過來,吳氏帶着金氏已經開始準備了,沒過一會兒,這得到消息上門道喜的人就越來越多,葉柱和立夏等人都要招待客人,郭氏更是被冷落到了一邊,自己生悶氣,看着老頭子接受大家的恭喜,心道,再咋樣,人家也不和你親近了,你高興個啥啊,到時候還不是你那小兒子最心疼你?
沒有人理會郭氏,就是後來趕過來的徐氏也進廚房幫忙去了,這請客的人越來越多,是得好好的忙道忙道,小橋讓兩個丫鬟做馬車去鎮上買些肉和菜,魚自然是從自家的魚塘裡撈出來的,過了大概半個時辰的功夫,立秋就坐着一凡表哥的馬車回來了。
101 慶賀!
立秋下車後就朝葉柱和吳氏那邊走,葉柱和吳氏看見小兒子,心裡很激動,“爹,娘,我回來了!”立秋說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一大幫子人圍着立秋等人進去了院子,旁邊的郭氏自然被人無視了。氣得她肝疼。
葉家村和葉柱家裡關係好的,這次都自發的過來上門祝賀了,帶着一些自家屋裡有的東西,像臘肉,雞蛋之類的上門了,這葉柱家裡出了個秀才兒子,不僅是葉柱一家子的喜事兒,也是整個村裡的喜事兒,以後誰要提到葉家村,就可以說咱村裡有個年輕的秀才,叫誰誰誰了,提起來也是長面子的事情。
所以沒過好一會兒,小橋家裡院子裡已經人多的很了,有些媳婦子就自動去廚房裡幫吳氏等人的忙,劉氏和郝氏早就過來廚房了,就是後趕到的徐氏也來到了廚房摘菜。
徐氏心裡是複雜的,這次葉根又沒有考上,要說這心裡不難過,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徐氏知道葉根能考上童生是因爲啥原因,根本就不是憑藉自己的本事,那個啥院試據說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就是章家也沒有法子,葉根這一年年的考,卻沒有一次考上的,幸虧還有章家那邊給他出銀子,不然這家裡不早就窮死了?
看一看這二嫂家的屋子,真的是很好,人家以前也沒有讀書人,還不是賺了這個家業?現在還有了個秀才兒子,怎麼就那麼命好呢?
反觀自己,以前就想着出來了,能嫁個讀書人,到時候說不定能當官呢,結果咋樣?現在娃子娃子沒有,男人男人是個不成器的,她都悔死了!
但是後悔也沒有用,她要是離了這裡回孃家了,孃家人還不把自己給趕出去?以前都把自己賣過一次,以後說不定還會賣,她可不想那樣,所以她這次就起了和這邊弄好關係的心思。
就自家婆婆那個不順氣的,見不得這邊好,每次都弄得大家很不高興?值當啥啊。人家沒有在你的怨氣裡越來越不好,反而是越來越興旺。
一凡表哥把立秋給送了回來,然後找到葉柱和立夏,給了二舅他們一家的禮,是包好的銀子,葉柱忙推遲,封一凡道:“二舅,你就拿着吧,要不拿着,我爹和娘肯定得說我了,本來他們今天也要過來的,只是想着你們這邊今天人肯定多,就不過來了,等過幾天他們再單獨過來,立秋成了秀才,我爹和娘高興的很呢。這也是他們的一片心意,您要是不收,我回去就不好交代了。”
最後立夏做主給收了,大姑家一直對他們家很好,這點兒是不用質疑的。
封一凡另外又拿了一個禮金,說道:“這個是齊琰齊公子讓我帶過來的,他自己本人有事兒脫不開身,我這是受人所託。”
立夏道:“齊公子太客氣了!”這幾年立夏在外面跑,和齊公子也有接觸,有些生意也託了齊公子的忙了。
吳氏看着這人越來越多,這三四桌肯定不夠了,讓小橋寫了個單子,讓長工老樑趕着馬車去置辦,本來是可以過段時間再一起請大家的,不過吳氏和家裡人商量了,就因爲立秋考了秀才,就擺酒席,這也太高調了,所以就着今天大傢伙都來了,就一次性的請了,人情往來這一點兒是必須的。
而墩子早就聽從安排從魚塘裡撈了一網子魚,那些魚個頂個的大,新鮮,在網子裡活蹦亂跳的,小橋帶着蓮蓬和菱角去自家菜園子裡摘菜,而立夏和葉柱還有立秋就幫着招待外面的來客,一會兒方家安那邊得了消息,也和自己的娘過來幫忙了,一個女婿半個兒,方家安做事也是讓人稱讚的,村裡人都知道他是葉柱的未來女婿了,他過來幫忙除了愛開玩笑的打趣幾聲,別的也沒有說啥話,覺得都是應該的。
最後弄了有八桌,因爲太陽出來了,日頭好,所以就在院子裡擺開了,上首第一桌做的就是里正和張地主他們,第二桌是親戚,剩下的幾桌都是鄉里鄉親的,因爲葉柱家的伙食好,鄉民們都吃的特別爽快,里正葉五老爺還代表大家夥兒說了話,小橋他們是陪着女眷在後面院子的,但是也能聽到葉五老爺的聲音,果然不愧是做里正的,開會多,聲音真洪亮。
村裡的媳婦子們都誇吳氏有福氣,能有這麼好的一個兒子,以後說起來就是秀才的娘了!
還有人趁機想問問情況,立秋的婚事是不是也該說說了?人家葉家老二他們不在乎對方家裡是不是富貴,只要人好就成,看看他們家小鳳,不就是這樣?
如果真的能和葉家老二成爲親戚,那是多好的事兒啊,何況立秋還是個秀才!
不過吳氏都把話題帶過去了。郭氏很不是滋味的看着吳氏和那些人說話,心裡是嫉妒的很,以前她最爲驕傲的就是葉根了,爲了給葉根讀書,那可是啥都捨得,就盼着葉根能夠考上,然後自己也能揚眉吐氣,但是現在怎麼是吳氏這樣了呢?這一切都是應該自己才能受的住的!憑啥是你吳氏?
想當年在自己手底下討生活的人,如今還成了氣候了?
有人跟郭氏恭喜,畢竟立秋也是她名分上的孫子,孫子考上秀才了,她應該高興啊,不過郭氏聽了說道:“有啥好恭喜的?不就是個秀才嗎?有本事考上了舉人再說?這麼得瑟!”
那人聽了郭氏的話,不由的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人家的奶奶啊,不過被旁人給拉過去了,那人道:“你跟她說這個話幹啥?她跟這邊都不和呢。”
那剛剛問話的道:“還有這事兒?我今天是到你們村裡做客,說是你們村裡有人考了秀才了,我姨祖父讓我們也跟着去看看,也沾沾喜氣,我看她一個人在那邊不知道想啥,就問了問,人家說這人是這家孫子的奶奶呢,哪知道她會這樣拆臺啊。”
“說是奶奶,你不知道這裡面還有這些事兒呢,我跟你說,你心裡明白就是了,可別跟她說啥話了,就怕再說幾句,她心裡不舒服,把人家好好的一個事兒給攪合了,到時候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不會吧,就是再心裡不舒服,也不至於這樣吧。”那人很是吃驚。
“咋不會這樣?你聽我的就沒錯,反正她不是一般人!”
郭氏被人說了半天的閒話,她的氣場太壓抑,沒有人和她再說話了,這次酒席到了後半響才結束,葉家族裡都安排立秋去祭拜祖宗,總歸是考上了秀才,是個有功名的人了,葉柱親自帶着立秋過去的。
而過了兩天,小橋的兩個姑姑,還有大姨母,姥爺他們都過來了,又是一番熱鬧,大姨母和姥爺家現在關係也有些融合了,按大姨母的話來說,自己也是當奶奶的人了,生氣也生氣夠了,要是還是死倔,那就是太不近人情了,其實大姨母估計早就原諒了姥爺和姥姥,只是嘴巴硬,不好開口,這不,大舅主動去了,這就漸漸的好了。
姥爺家還是住在張家灣,吳山和他媳婦去了外地當官去了,吳大舅如今不販山貨了,就他自己的話來說,他現在在家裡就是當地主,當老太爺了。一輩子都在幹活兒,這家裡都有人幫着幹了,他還真不適應,有時候就會偷偷的下地幹活兒啥的,大舅母就會說她是給受苦的命,享不了清福,要不然,他們完全可以去跟吳山一起到地方上去的,
大舅母對吳氏道:“立秋考上秀才的事兒,我們已經給他小山哥帶信去了,他小山哥知道了肯定高興的很。”
吳氏笑道:“這幾年也多虧小山指點着立秋,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快。”
大舅母忙擺手:“咱們是啥關係,你說這個可就見外了啊。”
因爲有姥爺和姥姥這樣的長輩,所以還得請上房的老爺子和郭氏,但是這郭氏一來就是擺着個臉,好像別人都欠她錢一樣,葉惠兒不愧是她親閨女,有時候臉上的表情都一樣。
立夏最後把大爺爺和大奶奶也請過來了,這樣郭氏就是再擺臉色,也沒有人說心裡不舒服了,大爺爺是老爺子的親哥哥,好歹也是給面子的。
在酒席上,大爺爺葉大龍邊喝酒便說道:“咱們老葉家終於是出了個讀書人了,這是我們老葉家的好事兒,唉,老二啊,不是我說你,你說你要是早點兒讓立秋讀書,我估摸着現在立秋就成了舉人了,這麼小的舉人,放眼這整個縣都沒有一個,那時候咱們老葉家還不是更風光?”大爺爺是喝的有點兒多,這話就說出口來了。
老爺子聽了臉上有些訕訕的,當初是說葉根是讀書的苗子,全家下死力氣都供着他一個,別人都吃不飽穿不暖,就葉根是吃的好,穿的最體面,哦,還忘了一個人,葉惠兒,葉惠兒也是這樣。
而立秋,又不是長孫,也不是最小的,根本就是不受重視的,大家幹活兒他也得幹,大家吃不飽,他也跟着,老爺子甚至都忘記了當時立秋到底是長得啥樣的,畢竟孫子輩的太多了,他要一個個的記,怎麼記得過來?
小橋姥爺見氣氛有些尷尬,就忙說道:“親家,咱們吃菜喝酒,來,我敬你一杯。”
葉大龍道:“好,我走一個,唉,這些年,我這個當大爺爺的,也沒有關心這邊,人都收人窮志短,我自己一家子也是沒有本事,現在想想,過來這邊喝酒都有些騷得慌。”
小橋姥爺道:“他大伯,別這樣說,當初他們分家,還是你帶着人過來幫忙了的了,這事兒,他們都記在心裡的。現在他們日子也過來了,這不就好了?”
郭氏在另一邊的席上越聽越不高興,臉拉的比驢臉還要長,看徐氏正在夾肉吃,就罵道:“吃啥吃?吃貨!你男人都還不在家裡呢,一點兒都不着急,倒是上趕着來這邊吃了,咋不吃死你得了!”
102 相互拆臺
葉大姑和葉二姑立刻就要站起來和這郭氏吵架,這個臭婆娘,現在還這麼囂張啊,這是誰的地兒?劉氏忙把兩個小姑子給攔住了:“今天是二弟和二弟妹請客,咱要是鬧開了,對二弟他們不好!你們等着吧,看看就知道了!”
徐氏被罵了一頓,心裡也不高興,說道:“娘,你這話說的,咋叫吃死我了?你這話難道是說二哥和二嫂請客還請錯了?”
“我男人不在家,不是娘你說的讓她避避風頭嗎?說啥立秋中了秀才了,他還沒中,別人會背後說他,你現在咋又怪到我頭上來了?”
“我知道你現在心氣不順,你是當婆婆的哦,要撒氣就只能朝我們媳婦上撒,那我是沒有啥怨言的,但是今天這麼個場合,娘你也太不懂事了吧。”
葉大姑和葉二姑都看着這個徐氏,徐氏可真是個人才啊,看郭氏的臉都被她氣黑了。
老爺子臉一陣白一陣紅,這個老婆子,咋就這麼不懂事啊,弄得一出又一出的,他的老臉都在親家這邊丟盡了,你說你在自己家裡發發瘋就行了,這裡這麼多人,還有兒媳婦的爹孃都在,你讓自己的臉往哪裡擱啊。
大奶奶這個時候說了幾句話,總算是把場面給緩過來了,不過老爺子沒有了吃酒的心情了,等差不多的時候,就藉口有事兒,帶着郭氏走了,再呆下去還不定有啥事兒呢,他丟不起這個人。
葉二姑等郭氏走了,立刻興奮的道:“那邊是不是天天都這樣啊,可真是長眼了,這兒媳婦可是她親兒媳婦,這次可怨不得別人了!”真是活該啊,以爲人人都是那樣好心腸的,孝順你這個婆婆?現在這樣是不是現世報?
不過這郭氏怎麼被徐氏說了幾句,就不再說了?還真是奇了怪了啊。
晚上葉大姑和葉二姑要回去,就是大姨母也因爲要照看孫子,不能留着過夜了,小橋的姥姥和姥爺,還有大舅,大舅母都留下了。大舅母說道:“我們現在是沒事兒,天天在屋裡也閒着,在二姑這裡過夜,爹孃也想着呢。”
以前是他們沒有分家,不說是過夜,就是過來走親戚,都沒有地方,更不用說郭氏不待見他們。
後來分家了,他們那邊也沒有時間,現在好了,二姑家裡蓋了這麼好的房子,他們也有時間了。
吳氏就問大舅母小山那邊的情況,大舅母道:“兒媳婦來信說是有了,要在任上生了,我本來說我過去照看照看,不過小山和他媳婦都不讓,說去一趟那麼遠的,再說還有伺候的丫鬟婆子。”
吳山的媳婦是吳山中了進士後,他拜在京城的恩師的一個侄女兒,人是大戶出身,大舅母也不想把人家嬌滴滴的閨女給拘到他們張家灣這個小村子裡去了,這裡生活她不習慣呢,而且大舅母想的是要抱孫子,兒媳婦跟過去也能快點兒有。
像小橋大舅母這樣的婆婆,肯定不會和那大戶人家一樣,說啥要留着兒媳婦孝順公婆,然後給自己的兒子找小老婆伺候,雖然這是很多人家都這樣乾的,尤其是吳大舅只有小山這樣一個兒子,更是應該如此。
“我們身邊有人伺候,而且有手有腳的,幹啥要給大家找不痛快?咱們這樣的人家,說找小老婆,我聽着就可氣的慌,咱是莊戶人家出身,沒有那個調調。”誰家莊戶人家還娶小老婆,這養小老婆不要錢啊,他們家以前供着小山讀書的時候,那是真的是賺的是血汗錢,現在兒子有出息了,也不能忘了這些苦,大舅母也聽說過那些大戶人家裡面的齷蹉事兒,就是二姑這邊的小姑子,不是嫁到那章家,天天和那些丫頭爭來爭去的嗎?還時不時的回孃家來,然後又是鬧騰一番,她可不想自己的家以後也成這樣。
小橋姥娘也是在和吳氏說私房話,“現在立秋考上了秀才,你這邊我倒是不擔心了,今天我也見到小鳳的小女婿了,是個懂事的娃。立夏的媳婦我也覺得很好,一點兒嬌氣也沒有。我這心算是放到肚子裡去了。”當孃的是操不完的心,以前二閨女過的不好,她是乾着急也沒有法子,現在是越過越好了,她心裡舒坦啊。
不過今天郭氏那個表現,真的是很讓她惱火,“要不是看在女婿的面子上,我肯定去她家罵上了,當婆婆當成這樣,我算是見識到了,欺負你孃家沒人還是咋滴?你兩個兄弟,只要我說一聲,立馬給你出氣!”別看現在張家灣的人都叫她老太太了叫兩個兒子老爺,但是這給自家姐妹出氣,還是能幹的,家裡還有下人呢,真要幹起來,不把那郭氏給打的說不出話來,那就不叫完!
吳氏聽了說道:“娘,她現在也就只能嘴上說說了,我不和她一般見識,我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那就比啥都好。”反正現在心裡不好過的是郭氏她自己個,她急啥急?
小橋姥娘見吳氏這樣說,也就笑了,是啊,這個時候,可不是在郭氏手底下討生活的時候了,他們現在在這個村裡也是沒有人敢惹了!
立秋中了秀才後,直接去縣學裡讀書去了,在家裡人多,而且按照規矩,這考了秀才,是得到縣學裡上學,有些人不去縣學裡,那是因爲開銷不起,還有的人是自己家裡有先生,不用跟過來,人家覺得自己請的先生比縣學裡要好。
而立秋家裡這兩種情況都不是。
立夏道:“立秋去縣學裡就是去保平縣,那邊離我們這邊挺遠,我看不如在保平縣買個院子,到時候再買個書童照顧立秋好了。”
家裡條件好了,立夏就想爲家裡的弟弟妹妹多做打算。
金氏忙道:“相公說的有理,我讓我孃家的人在保平縣打聽打聽,找一個合適的地兒,二弟是第一次遠離家人,啥都要弄得好好的,這吃的好了,住的好了,別的才能好。”金家雖然不是在保平縣的,但是人家是做金鋪生意的,這上面的人脈是很廣的,保平縣那邊也不用說了。
吳氏對大兒媳很滿意,能一心爲婆家的兒媳婦,誰不喜歡?
而且吳氏還打算了,現在立夏是經常往康縣跑,爲了鋪子的事兒,忙得不可開交,她想着,要不讓大兒子和兒媳婦都去康縣住上得了,她和娃子他爹都還年輕,也不怕啥的,又不是老得不能動了。
結果這事兒說出來了,立夏第一個不同意,他覺得家裡就他和立秋兩個男娃,立秋這要讀書,肯定是長時間的不在家裡,他這個當大兒子的要是還不住在家裡,那家裡就沒人了,何況家裡也有地,有魚塘,還有那麼多的營生,長工是有了,但是到底不是家裡人,爹的山頭的板栗也在結果了,他要是不在家裡,那可真是太不安全了,何況還有兩個妹妹呢?這個時候他絕對是要在家裡的。
於是這事兒就不成了,立夏也是把縣裡鋪子的事兒打點好了,最主要的還是常住家裡,有他在,那就少很多事兒,現在他是一心想給立秋打算,立秋要讀書,這房子是必須買的。
立秋忙道:“到了縣學,也可以住在縣裡的,我自己沒事兒。”立秋不讓自己受到特殊照顧,不過立夏還是決定了,要在保平縣買一個院子。
“也不是單獨就你住的,以後我也要在保平縣做生意,有個自家的院子,去歇歇腳都方便,再說這院子買了也不會丟了,到時候咱們不住了,照樣可以賣點,不怕它浪費錢,立秋,哥就是想着你能吃好住好,縣學雖然有住宿的,但是我聽小山哥說是吃的不咋樣,這要吃的不好,身體就跟着不好,咱們買一個院子,到時候請個婆子去照顧你,爹孃也放心,你總不能讓爹孃在這裡還擔心你吧。”
立秋無法,只能點頭。而金氏也通過自己的孃家找了人,在縣學的附近,很小,只有三間房,但是價格卻不便宜,不過這地方都是這樣,誰叫這裡是黃金地段呢?
吳氏帶着小橋去看過,雖然價格貴了一些,但是離縣學近,她現在是要把二兒子給安排好,不然心裡就放心不下。
房子是買好了,只是這照顧的人咋辦?立秋就要在縣學裡讀書了,總不能這幾天就不管了吧,小橋聽了自告奮勇,“我去照顧二哥幾天吧,等人找到了,我就回來。”終不能讓爹孃去照顧吧,還有嫂子,姐姐已經定親了,更是不能,小橋自己也想去外面,所以這事兒是好事兒。
吳氏有些遲疑,“你一個人能行?我看還是我自己去吧。”
“娘,咋不行啊,我就給二哥做幾頓飯,到時候人過來了,我讓他們熟悉了就回來,沒有啥事兒啊,那邊環境也好,周圍住的人家都是好的,不會有啥事兒的,再說等下午二哥就回來了,有二哥在,還能有啥事兒?”
小鳳也倒:“娘,我看小橋說的對,她去正合適。”要是娘真的去,那二哥心裡肯定是得內疚,還讓自己的娘專門過來照顧自己,這就是不孝順啊。
吳氏最後答應了,不過,“你把蓮蓬帶上,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所以葉小橋就帶着蓮蓬提了包裹坐上馬車去了保平縣,不得不說,這保平縣離他們葉家村是遠的很了,平時去康縣也就一個時辰差不多了,這去保平縣起碼用了兩個時辰,難怪大家都不喜歡去保平縣,可是偏偏他們這邊又屬於保平縣,二哥立秋讀書還就得在這個縣學裡,戶籍所在地,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蓮蓬也是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有些小興奮,在窗戶外面看個不停,莊戶人家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像這不能拋頭露面的,完全講不着,“二小姐,看那邊,那荷葉多綠啊,還有那邊,那是啥?”
如今蓮蓬和菱角還有家裡的長工都是叫小鳳和小橋大小姐和二小姐,因爲立秋是秀才了,葉柱他們也成了老爺了。
趕車的老樑在外面憨憨的笑着,老樑自己的兒女都比這兩個娃大,何況一個還是東家的閨女?
103 保平縣的日子
“那不是大白鵝嗎?”小橋看見幾只大白鵝在水面上遊走,不過葉家村的人沒有人養白鵝,據說這白鵝養好了還能看家呢,誰家要是進了陌生人,被白鵝看見了,那是要下死命的追着咬的。
蓮蓬一直興奮到進了縣城,老樑把馬車趕到那新買的小院子裡,真的是小院子,就一個木門,然後開了門就是三間屋子,一點兒多餘的也沒有,好像這邊的住戶都是這種格局,因爲手頭上有鑰匙,所以小橋開了門,讓老樑把帶的東西放進了屋,就安排他回去了,要是再晚一點兒,說不定回去就要天黑了,這樣很不安全。
老樑走後,小橋和蓮蓬兩個人就把這三間屋子好好的打掃了一下,院子裡有水井,這也是這個院子的一個優點了,不用去別處取水。
等把三間房子弄得是煥然一新,兩個人都累的不行了。小橋從兜裡拿出了些錢,對蓮蓬說道:“出了門往左拐,前面走一段路,就可以看見路邊有賣燒餅的,你出去買幾個,咱們就着咱們帶的醬菜吃。”
這次來還帶了好幾瓶家裡醃的醬菜和下飯菜呢。蓮蓬一聽有吃的,立刻就又有了力氣,大概是以前捱餓的經歷,讓蓮蓬對吃的特別看重,所以是二話不說的就出去了。
他們對付着吃了一頓飯,小橋看着這個地方,倒是有個小廚房,不過這碗筷啥的都要買啊,還有就是柴火,等會兒問問這邊的鄰居,啥地方有賣柴的。小橋家裡有柴火,但是大老遠的運到這邊來划不來,何況買一車的柴也用不了多少錢,還省心。
等立秋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家裡變得是乾乾淨淨了,他過來了幾天,雖然也是在這邊睡的,但是這動手打掃,他還真沒有這個時間。果然小妹過來了就是不一樣啊。
“二哥,你回來了!等着啊,我找隔壁借了一點兒柴,明天送柴的就過來了,晚上我們吃蓮藕燉排骨。哥,你得多補補,看你這幾天就瘦了。”
立秋好笑的說道:“我這就叫瘦了?小橋,你不會是想把我給養成胖子吧。”
小橋哈哈大笑:“咱家誰都不會成爲大胖子的!”真的,除了自己的那個四叔有些胖以外,老葉家的人還真的沒有胖的,就是娶的兒媳婦也沒有胖的,想一想爹孃的樣子,都這個時候了,還沒有發福,按照遺傳定律,他們是不可能發胖的。
小橋把桌子收拾乾淨,讓蓮蓬把做的飯菜端了過來,下午的時候,她和蓮蓬去買了碗筷盤子,還順帶去買了菜,現在是可以正式開火了。
立秋吃的很想,對小橋道:“後天我們縣學裡沐休,到時候我帶你去逛逛,有啥需要買的東西到時候都告訴二哥。二哥別的不說,提東西有勁來着呢。”
葉柱家的幾個娃子都不是肩不能挑的人,平時幹活兒啥的都很賣力,小時候也吃過哭。
“二哥,娘說是想在咱們那邊給你找個做飯的,還有書童的事兒,你覺得咋樣?”小橋問道,別的地方吳氏不放心,還是近村的好一些。起碼知根知底的。
立秋笑道:“別操心,就按娘說的辦,到時候人來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哥就是不喜歡我在這裡礙手礙腳的吧。”小橋故意說道。
“瞎說!快點兒吃飯,吃了飯,哥帶你去這附近轉轉。”
後天立秋沐休,就帶着小橋去了外面逛,保平縣這地方,小橋沒有在康縣熟悉,不過看這地方也怪熱鬧的,瞧這酒樓,人家還有說書先生呢,不過那旁邊的旁邊咋那麼香呢?難道是傳說中的花樓?
看立秋要立馬把她帶走的神情,小橋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花樓事業真的是在哪裡都這麼繁榮啊,簡直是不簡單。據說好多縣裡的稅收大戶都是這花樓,人家都鼓勵着這個事業呢。
“知秋兄,你不是說今天有事嗎?怎麼也出來逛了?不是誆我們的吧,唉?這個小丫頭是誰?”知秋是立秋的字,小橋知道這些人是二哥在縣學裡的同學了。
立秋淡淡的說道:“秉文兄。”並不介紹小橋,小橋忙拉着立秋的袖子,說道:“哥,不是說好了給我買東西去嗎?快點陪我去!”小橋看出來自家二哥有些不感冒這個叫秉文的,所以就找了個藉口。
而且小橋也不喜歡這個叫秉文的,一大早上,就從那花樓出來,明顯不是啥正經人,酒色之徒,二哥不和這些人交好那是對了。
那叫陳秉文的看着立秋和他妹子走遠了,不由的砸吧嘴,和這陳秉文關係好的賈平冷哼道:“這個葉立秋有啥好拽的,不過是個鄉下窮小子,秉文兄,你和他交好是他的福氣,他還不失擡舉了!真是該受個教訓才知道這邊是保平縣了。”
陳秉文並沒有考上秀才,但是人家有錢,所以進了縣學,不過在縣學裡也是學不好,這見新來的葉立秋,知道他表兄是進士出身,就想着能交好,但是這葉立秋卻對他不能不淡的,昨天讓他跟着一起來這邊樂和樂和,他也不過來,說是家裡有事兒。
陳秉文心裡不高興那肯定是有的,今天這麼瞧的就碰到了這個葉立秋。
賈平見自己的話陳秉文沒有迴應,這要是平時早就火起了,不由的看像陳秉文那裡,見陳秉文還看着葉立秋遠去的方向呢。這陳秉文是咋的了?
結果就聽見陳秉文說:“這葉立秋還有個這樣標緻的妹子呢,雖然年紀小了一些。”但是張開了肯定是個美人了!
賈平忙笑着說道:“秉文兄就是好眼光,我看那小丫頭就是長得好看!”
“小丫頭也是你能說的?快點兒給我打聽打聽,那個姑娘是葉立秋的啥人?”雖然是叫了一聲哥,但是這表哥也叫哥,萬一不是那個親哥呢?他陳秉文可不能吃這個虧。
而葉小橋這邊呢,她知道自己的二哥是有分寸的,這勸的話就沒有說,人在成長過程中難免會遇到這樣那樣的誘惑,這得自己個兒去經歷,就算是頭破血流,好歹現在年輕,還消耗的起。
不過小橋說了:“二哥?剛纔那個是你同窗?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他!”要表示自己的立場,那樣的人真的是很討厭的,尤其是那人粘乎乎的眼神。真夠噁心的。
立秋說道:“二哥也不喜歡他,不過咱們和他見不了面了,等娘那邊把人找過來,你就回去吧。”
“知道了,哥,我不用對你說教了吧。”小橋笑嘻嘻的說道。
立秋明白小橋的意思,也笑着說道:“是啊,哥心裡都明白呢。哥心裡有分寸!”若是一味的強硬,這也不是爲人處世的好法子,懂得委婉確實難得。
且不說小橋因爲出去一趟被人給盯上了,那陳秉文讓賈平去打探消息,這賈平是依附他們陳家的,所以是對陳秉文言聽計從,過了不久就把人家的情況給打聽清楚了,“那是葉立秋的小妹子,從小就長在鄉下,沒有出過門,這次據說是要照顧她哥纔過來的。”
“誰問你這個事兒了?她定親了沒有?定了我也讓她給退了!”陳秉文不耐煩的說道。
賈平狗腿的說道:“要不說咋就和秉文兄有緣分呢?那姑娘還沒有定親呢,我猜是年紀小,秉文兄,你是打算把人給納進來?不過這人也太小了吧。”怎麼夠味?不夠折騰的。
賈平說的是納不是娶,因爲賈平覺得,那不過是個秀才的妹子,家裡還是鄉下的,一點兒也配不上陳家的門第,陳家在保平下可是大戶,陳秉文的大哥還是縣丞老爺呢,能把人給納進來,那就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陳秉文罵道:“小不會先定親嗎?過幾年不就長好了?誰說我要納進門來,爺我是要娶的!”
“啊?秉文兄,這可不是開玩笑啊,這婚姻大事兒是父母之命,不能隨便說啊,那姑娘不過是個鄉下丫頭,就算她哥哥是秀才,那也是不頂用啊,府上的伯父和伯母怎麼能同意?就是陳家大哥也不會同意的,您到時候挨一頓罵可不就得不償失了?”要賈平說,這樣的女的,直接給一頂轎子弄進門就行了,還娶?費那個大事兒幹啥?
“你懂個屁!你知道她表哥是誰?人家可是一方縣令!我讓人家表妹當小妾,我是自己找罪受?行了行了,你給我下去吧,我的事兒,我自己弄!讓你辦個事兒,你就這麼多話,煩不煩?”
陳秉文是家裡的老幺,平時爹孃寵着,就是哥哥嫂子也疼着,所以養成了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又特別的紈絝,家裡也就他大哥能管一管,別人還不是可着勁兒的哄着他?
賈平見陳秉文要發火,忙開溜了,而陳秉文就喜滋滋的回去了,先去他娘那邊,把他娘給哄的開懷大笑,就扭捏着說自己要定親。陳秉文的娘一聽,忙笑着說道:“咋了?平時一和你說親事,你就不樂意,現在還主動說這事兒了?難道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不過這樣的姑娘能被你看着了,那就不是那大戶人家的人,這樣的人不能娶,你要是喜歡,給人家幾兩銀子,給擡進來就好了,娘給你錢。”
咋和賈平說一樣的話?“娘!你說啥啊!我說的可是正事兒,娘,哥不是告訴我,在縣學裡要和一個叫葉立秋的人交好嗎?說他表哥是青城縣的縣令,咱哥很有可能升了就去那個縣了,讓我和人家打好關係?”
“這又和這葉立秋有啥關係?”陳秉文的娘也知道這個事兒,事關長子的前程,她不得不關心,長子當了這麼多年的縣丞,好不容易有了個機會能升上一步呢,怎麼着也要抓住。
104 閒言碎語
所以知道有可能是這青城縣的縣令後,他們可是打聽了好久,知道這青城縣的縣令也是保平縣的人,而且還有個表弟剛中了秀才,正要去縣學裡讀書呢,這就讓同樣在縣學裡的陳秉文和人家搞好關係。
至於和那吳縣令別的交往,自然有自己的長子去弄。可是這又是哪跟哪啊。
“娘,我今天看見那葉立秋的妹子了,嗯,我覺得她挺好的,就想娶進門來算了,反正和他們有了姻親關係,以後哥去了青城,怎麼着那吳縣令也會暗地裡把青城的事告訴大哥的,這不是挺好的嗎?人家是吳縣令的表妹,還有個秀才的哥哥,和咱們家也相配呢。”
陳秉文娘聽了說道:“這麼大的事兒,我可不敢做主,你有本事和你爹你大哥說去!我還是那句話,不過是吳縣令的表妹,又不是親妹子,幹啥這樣?還拋頭露面的,這樣的人哪裡配得上我們陳家?娘跟你說,娘一定給你找個好的,你大哥要想用自家兄弟的婚姻大事兒來弄自己的前程,我第一個不依!”陳秉文的娘也有些偏心,對小兒子是千疼萬疼,要不然也養不成陳秉文這樣的性子。
陳秉文見和娘這邊說不清,就想着要直接找爹和大哥說去。
小橋在保平縣呆了大概有五天左右,吳氏就把人給找來了,是鄰村的老兩口加上一個孫子,兩口子也姓吳,兒子媳婦都不在了就剩下一個孫子,這樣的人口簡單,也不必擔心他們偷奸耍滑,吳氏也讓這個吳大嬸做了飯菜了的,味道很好,就和這兩口子講好了價格,他們只要是帶着小孫子就成,何況還給工錢,只是照顧一個成年的少年,早就和滿意了。
吳氏和他們簽好了契約,並且親自跟過去,與立秋見了面,然後把小橋給接了回來。
“娘,最近家裡沒有啥事兒吧。”小橋問道。
“沒啥事兒,你和你二哥在這邊還好吧。”
“嗯,天天都是等哥他回來,中間二哥的同窗還過來一次,我和蓮蓬做的飯菜,做完了我們就在另一個屋裡呆着了,不過二哥說他們同窗覺得飯菜好吃呢。”小橋說道。
“我閨女做的飯菜,咋不好呢?”吳氏也很驕傲,雖然小橋的女紅不咋樣,但是在廚房裡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小鳳那丫頭翻過年就要給方家做媳婦去了,雖然方家那邊就母子兩個人,但是小鳳的脾氣有些急,罷了,性子是定下來的,這過日子也是自己個過的,誰也代替不了誰,還好小鳳是嫁在本村,以後有啥事兒,大喊一聲就知道了,她倒是不怎麼擔心。
立秋的婚事也好找,現在就有不少人家,只是小橋這丫頭,現在家裡條件好了,哥哥又是秀才,說啥樣的人家還真是費腦筋啊。上次張地主家的媳婦有過來說話,話裡都有那個意思。
不過吳氏想着那張地主原本就有好多個小老婆,說是因爲只有一個兒子,所以才這樣,而張地主的兒子也這麼努力,也才生了一個兒子,那張家小少爺,吳氏也見過,開始的時候,還時時的找小橋他們玩,但是後來去城裡讀書了,來過來玩的機會就少了,那孩子倒是心思單純,只是張地主家那麼多的姨太太,張地主又只有這一個孫子,以後誰嫁進去還不是一屋子的糟心事?萬一到時候那張小少爺像他爺爺和老子一樣,弄了一堆的小老婆,那可咋辦?
這事情都是有遺傳的,據說你要是不弄,人家長輩會自動的給你塞人,她自己的閨女可不願意受這個苦,還是找一個簡單點的人家好好過日子就成。
想了想,小橋纔多大啊,還得好幾年呢,現在慢慢找,還來的急。要不是小鳳和家安那孩子兩個人相處的好,又有感情,她纔不會那麼快的同意呢。
原先立秋沒有考上秀才,吳氏就答應了小鳳和家安的婚事,現在立秋考上了,他們家更上一層了,她也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雖然有人在家安娘耳邊嚼舌頭,家安娘也有些不安,但是她可真的不是那種人。
等小橋回家後,見了哥哥嫂嫂,爹爹和姐姐,其他人還好,就是小鳳神色有些不好。娘不是說家裡沒有啥事嗎?
怎麼姐姐這樣?現在除了家安哥的事兒,好像沒有別的事兒,能夠讓她露出這樣的表情吧。
小橋找了個空,去找大嫂金氏,金氏忙悄悄的告訴小橋,村裡有個叫桂花的姑娘,不知道咋地,傳出來和家安有些牽扯,小鳳知道了,心裡不好受。
“那家安哥和他娘都沒有過來說啥?”這個葉桂花,還真是陰魂不散了!
金氏道:“咋沒有?家安娘都過來好幾次了,和咱娘都說了好多話了,就是家安,這幾天也每天都按時過來,你大哥也把家安叫去訓了一頓,只是小鳳不樂意搭理他。”
娘都沒有和自己說了,是不是娘覺得這樣的事情,她一個女娃子不好管?不過這家安哥是咋回事兒,明明知道那葉桂花想要和他有關係,咋就不注意點呢?這事兒聽起來就覺得膈應人,不說別的,自己的姐姐,那在小橋的眼裡,是千好萬好的,不說好好的珍惜,咋這樣埋汰人呢?
知道那是個臭蒼蠅,就應該更注意一些吧,現在好了,讓這村裡的人知道了,這臉也丟了。
小橋突然覺得很惱火,說道:“不是家安哥他娘自己樂意那葉桂花,現在看我們家好,才定了我姐吧,要是這樣,那這婚事還不如不結了!”要真是這樣,那婆媳之間就是有隔閡了,以後哪裡有好日子過?家安哥人是好,但是那也是他娘,到時候偏向誰,都是個事兒,成了夾芯板,有什麼意思?小橋是越想越氣憤,都叫啥事兒啊。
金氏忙道:“方家大嬸沒有樂意那張桂花,都是那張桂花自己過去的,在外面說些不好聽的話,現在弄得大家都知道了。”
啥不好聽的話?無非就是她葉桂花和方家安是兩情相悅,只不過看自己家沒有本事,所以才和葉小鳳定的親,總之大體就是這個意思,有些人相信,有些人不信,不過影響是有的。
“那家安哥就沒有說點啥?”這事兒本來就是家安哥這個人的態度最重要,要是啥都不說,憑着這個葉桂花這張破嘴亂說還得了?
“說了,還是當着好多人的面說的,把那葉桂花說的是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就是家安娘也是站在這邊的,不過小鳳還是沒有消氣。”金氏想着,就葉桂花那樣的,哪裡能和自己的小姑比較?完全不是一回事兒?這要是方家安看上了葉桂花,那真叫瞎了眼了!這村裡好多人都知道這葉桂花家是個啥人,現在還在這當口鬧,真惹毛了自己家,讓寫個帖子交到縣裡的衙門去,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只是公公和婆婆說凡事兒還是不要鬧大了,所以纔沒有這樣,不然被人說成是仗勢欺人那就不好了。
不過看小橋這架勢,肯定會同意自己的想法,那些人給他們面子幹啥啊,都當自己家是軟麪糰,好欺負啊。真以爲自己家出了個秀才是白出的啊。
覺得自己家一向以來就是不惹事兒,不冒尖,不和人結仇,所以纔敢這樣?
小橋趕過去安慰小鳳了,小鳳道:“真以爲他方家安是人見人愛啊,告訴她葉桂花,我纔不稀罕呢,她愛拿去就拿去,我一點兒也不稀罕!”
“姐,你現在這樣說,到時候準會後悔!姐,你要是真的和家安哥退了親,那不是便宜了那葉桂花了?我反正是不待見那葉桂花,怎麼着也不能便宜了她!”
“那不便宜了她,就讓我進火坑啊,我和那樣一個人爭人,我想想就騷得慌!”小鳳不解氣的說道。
小橋道:“姐,你這樣生氣幹啥?你越生氣人家越高興,你想一想,你可是名正言順的家安哥的未婚妻,幹啥要把自己的東西讓給別人,要我,我就是扔了也不會便宜了別人!這村裡人誰不知道,你和家安哥早就定親了?她葉桂花要真的和家安哥是好的,那爲啥一開始定親的時候不來鬧,反而是現在纔過來?這時候說這話誰信啊。還不是看二哥考上了秀才,心裡不服氣?咱們還就是讓她氣炸了才成!”
小鳳聽了小橋的話,氣也消了不少了,低聲說道:“我有時候真的怕那邊是看中了我們家的條件。”
“姐,你是啥人啊,咋這樣看低自己?要我說,你長得比那葉桂花好,人品更是比葉桂花好過幾條街去,葉桂花那是啥人啊,提起來我就膈應,說啥家安哥看中了咱們家的條件,這話你自己想一想是這個事兒嗎?以前咱還沒有分家的時候,家安哥對你咋樣?你去外面打豬草,他天天幫你提回來呢,就是你和別人打架,他也是幫你的?你說那時候他就看上咱家的條件了?那時候咱家還不如家安哥家裡好呢。我這個在一遍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呢,自從你們定了親,家安哥有多高興啊,這是隻看中了咱家的條件?姐,你咋這樣對自己沒有自信呢?我姐就是世上最好的姑娘,值得所有人喜歡!”
“人家安哥現在天天過來,你都不見,我看家安哥都瘦了一圈了,你不知道,他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把那葉桂花跟好好的說了一頓,這要是真像葉桂花說的,他們早就好了,能這樣,葉桂花就是想讓你們兩個心裡有了隔閡,她才稱心如意呢,她自己不能成事兒,就讓你們兩個人心裡不舒坦,咱幹啥要讓她得意?”
“別人越是搗亂,咱越是要過的好了,讓別人看看,那人就是瘋了說胡話呢,我敢保證,就是我們家現在啥都沒有,家安哥也是會跟你好的!”
小橋說了好半天,總算是把小鳳給說回心轉意了,她就是因爲心裡有家安哥,所以才患得患失的,要是別人,管他咋樣?
105 別想我們吃虧
方家安在葉柱家外面等着,看見小橋過來了,忙急切的看着小橋。
小橋對他點點頭,方家安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不過小橋還是說道:“家安哥,這事兒你要是還是處理不好,我可就不幫你了,我姐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氣呢,現在讓村裡人看笑話,家安哥,不說別的,這家裡條件好不好的,也不是我們自己決定的,難道就因爲我們條件好,就只能當別人眼裡的肥肉,別人和我們好,就是想咬一口?”這有錢的就不能被別人真心喜歡了?這都叫啥事兒?那大家都去裝窮人好了。
方家安滿臉的愧色,對小橋道:“說啥都是我的錯,小橋,你一定要幫我勸勸,請小鳳千萬別生意,打我罵我都成,別不理我!我對那葉桂花真的不是那個意思!不說我和小鳳是定親了的,就是沒有定親,我也一點兒意思也沒有!要是我說謊,就讓我天打雷劈,出門就遇壞事!”這個時候的人對詛咒是很看重的,小橋道:“家安哥,我相信你,只是這樣的事兒,有一次就讓人噁心死了,再有一次,我是一定不會幫你了!現在我姐氣也消的差不多了,你自己想法子吧,要是還出啥事兒,那真的是沒有法子了。”
家安點點頭,這事兒本來就是他連累了小鳳,肯定要好好的解決。
等他從小橋家裡回去的時候,家安娘是一直在嘆氣,這都是啥事兒啊!見兒子回來,家安娘忙問道:“咋樣?小鳳那邊搭理你不搭理你?”
“娘,小鳳早就沒有生氣了,我只是覺得這事兒人家那邊根本就沒有錯,現在被人潑髒水,心裡不是個勁兒。”
家安娘道:“哪裡想到那個桂花這麼不要臉,啥話都敢說,把你的名聲都給弄髒了!這以後咱們真是處處都低個頭了。”唉。
“娘,您不用這樣,葉叔和葉嬸都是明白是非的,以後莫讓那家人上門來了。”
“對!啥親戚,害我們的也叫親戚!”家安娘這一輩子做人都堂堂正正的,還沒有人這樣被人說過呢,現在可好了,被人說是見錢眼開,見利忘義,聽得人肝疼!
“娘,你在屋裡看着,我去田裡看一會兒。”雖然出了事兒,但是地裡的莊稼也不能忘了,日子還得照樣過。
方家安在去田裡的路上遇到了未來的大舅哥,方家安忙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哥。立夏問道:“這事兒你就打算這樣算了?”
方家安道:“不能!我自己被說了還沒有啥,不能連小鳳也被說了!”
“這就好!我過來就是找你商量商量,我家的弟弟妹妹被人欺負了,我這個當哥的就看不過去,非要討個公道纔是!”方法有很多種,可以直接找上族人,然後讓他們做主主持公道,也可以通過衙門,告他們一個誣陷罪,但是這些都不是最好的方法,雖然是很解氣,但是事情卻鬧大了。
別以爲立夏知道這事後,就一點兒也不管,他心裡還真憋着這股氣呢,一來是看看這未來的妹夫是咋做的,適合不適合做自己的妹夫,如果是個縮頭不管的,那麼就是小鳳再喜歡他,那他這個當大哥的也會把這婚事退了。幸好這方家安是個有擔當的,也算是合格了。二來嘛,既然這個爛桃花是方家安惹的,那麼他方家安就要給擺平了。
既然欺負到他們頭上來了,那麼不給點教訓是不可能的,立夏這幾年做生意,要是心腸稍微軟一些,早就不知道虧成啥樣了。他心裡早就有了主意,但是還必須要這方家安去做呢,而且還要同意。
“你要是真的覺得不忍心,那就算了,算我沒有說。”立夏說道。
方家安道:“大哥,你爲了自己的妹子能這樣,我也同樣可以。而且,我不覺得我欠了他們啥,但是他們卻要讓我和我家裡人不好過,我要是還心軟,那就是太沒有骨頭了,我同意大哥的做法。”別人害了你,你不還回去,那叫啥樣?
從這一點來說,方家安跟葉家的人還是有些想象的。
“大哥,你剛纔去哪裡了啊,這麼半天才回來?”小橋見大哥立夏從外面回來,問道。
立夏笑了笑說道:“沒有啥,找人說了會話,順便看了看我們自家的田,咱田裡的麥子長得好,今年肯定又是大豐收了。”
小橋問道:“那那片田裡的油菜呢?是不是花都謝了?”油菜也是大哥從南邊帶回來的種子,現在家裡就很少用豬油了,用的是油菜榨的菜油,植物油炒菜平時比豬油要好吃一些,且產量高,雖然也有花生油,但是花生油弄起來麻煩,沒有油菜籽收割起來方便。
他們家種了十來畝地,除了自己家留夠一年吃的油,大部分都是賣出去了,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而且油菜花春天開花,那田裡看起來特別的好看,黃燦燦的,蜜蜂都嗡嗡嗡的在油菜田裡忙碌,真的是讓人心曠神怡。只是這裡沒有照相機,要是有,小橋一定是要照夠照片了纔會罷休。
“快謝完了,就要結子了,幸好前一段時間沒有下雨,不然這收成就要減少了。”
一般開花的時候,就忌諱下雨,因爲那時候正是傳播花粉的時候,要是下雨,這花粉就傳播不夠,到時候很多就成了癟的,產量自然就減少了。
風調雨順纔是莊戶人家的王道啊,所以說等他們家有了一定的經濟基礎了,小橋大哥就不滿足於靠天吃飯這種模式了,而是用錢生錢,買鋪子找掌櫃,當個東家。
不然一場天災就要人命啊。
小橋回來後,除了姐姐小鳳的那個事兒讓人糟心外,其他的事兒倒是風平浪靜,但是沒過多久,這村裡就有人過來給葉桂花說媒,據說弄得動靜還很大,人上門說媒的,一般都是放低姿態的,但是這媒人卻是很趾高氣昂的,恨得葉桂花的爹孃要把媒人給趕出去,不過後來媒人不知道拿了個啥東西,葉桂花的爹孃只能是趕緊的把媒人請進門來了。
“那婚事就成了?”葉小橋問紅梅。
紅梅說道:“可不就成了?也不知道媒人說了啥,據說葉桂花的爹孃臉色都白了,真是難看的要命。不過我聽人家跟我娘說閒話,是葉桂花自己和人傢俬底下好上了,還給了啥東西當信物,人家讓媒婆上門拿出拿東西來了結果就是葉桂花的東西,這下子不同意也同意了,真是,這葉桂花狗不要臉的,先還無奈家安哥,這下子看她咋說嘴!”
小橋想起了大哥,咋和那什麼愛芳的事兒這麼像呢?你要誣陷我,那麼我就把你提前給誣陷了,還有證據,讓你找藉口都找不過去,真的很像是大哥的手筆啊,大哥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妹子吃虧的,你葉桂花既然想通過這風言風語的把事情給攪合了,那我正好,也讓你名聲搞臭好了。
不過葉小橋一點兒也不同情這葉桂花,她自己有壞心眼不正的心思在前,也怨不得別人這樣了,何況說不定還真的是和人家有牽扯呢。
不然這信物啥的,也不是好拿的。哼,讓你欺負我姐!現在好了吧,他葉小橋從來就不是以德報怨的人,是有仇報仇的主兒,自家哥哥更是那樣。
這裡面會不會有家安哥啥事兒呢?葉小橋想着。
郝氏正和吳氏說着呢,“真是丟人,說是信物,竟然是她自己穿的肚兜,你說這丟人不丟人,我要是有個這樣的閨女,我直接打死算了,二嫂,你說這心腸可夠毒的啊,竟然攀扯到我們侄女婿身上,明明她是和那秦家灣的秦鐵牛有關係,還非要弄到侄女婿身上,平白的惹了一身騷。現在好了,真相大白,這村裡誰不說他們一家子不要臉呢。”郝氏說道:“我還聽說那葉萬貴正準備帶着葉桂花來二嫂你這邊鬧一場呢,說是要咱們把他們家的女婿還給他們,你說他們要不要臉?要是真的敢鬧過來,我們幾家子就沒有人了?我們個頂個的會打架!”
吳氏聽了這話,也是氣憤,都啥人啊,“三弟妹,我們開始是覺得一個村的,既然家安已經給了他們教訓了,那我們就不說啥了,誰想到他們還有這打算?真是當我家裡是好欺負的?”不說自己的孃家侄兒,一個帖子送到縣裡去,立馬就有人過來拿人,就是自己的二兒子也是秀才了,他的名帖也是管用的,不過是想着大家留一線罷了,但是人家可不那麼想,人家是覺得你好欺負呢,還是停留在以前的階段呢。
“二嫂真應該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咱們立秋的秀才不是擺設,那是到了縣太爺面前也不用下跪的,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不過這就是報應,人家那秦鐵牛聽到消息了,不幹了,總不能讓自己的媳婦給跑了是吧,就找了媒婆過來了,那葉桂花還死活不同意,他爹孃怕事情鬧大了,還不是把事兒給定下來了。我是從來就沒有覺得這個葉萬貴一家子人是啥好東西,就他兒子二牛,也不是個好人,天天在村裡惹事兒,喜歡佔小便宜,以前他們那一大家子還騙了咱們村裡人,差點害了大家的閨女,這事兒大傢伙都記在心裡呢,怎麼臉皮這麼厚,一下子就忘了?還在這村裡得瑟。”
小橋自然不知道那信物是個肚兜,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想,這肚兜是咋從葉桂花那裡弄來的呢?
他們大男人肯定是不會去弄的,那麼會讓誰去弄呢?是葉桂花家裡人,還是別人順手牽羊弄來的?反正這事情吧,不能看過程,要看結果,結果是葉桂花潑自家的髒水的事兒不攻自破了,葉桂花說和方家安有關係的事兒,現在也沒有人相信她了,畢竟要是真的有關係,也是手裡有信物的秦鐵牛了,葉桂花就是再不甘心,都到了這一步了,也只能是甘心下去。
就是葉桂花的大伯一家子現在也明確的說,不和他們一家子來往了,覺得這葉萬貴一家子太丟人了,生生的讓他們擡不起頭來,而且以前那葉大香就不喜歡葉桂花一家子,如今葉萬福和他們關係遠了,那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