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大伯這樣說,他們也不怕事後爹和娘又賴賬了,而且還要和族人說,那就是定下來了。
反正今天已經這樣了,如果事後老爺子拖着不分家,那他們就不幹活兒了。大家都餓着肚子好了。
實際上大家也不樂意最後成那個樣子,老爺子最好不要拖着。不然這父子感情肯定是會破裂的。
這要準備救人了,錢是少不了的,郭氏這個時候可不小氣了,但是又怕被這些人給貪了,就非要老爺子跟着一起去,錢也交到他手裡。本來就要分家了,有便宜也不能讓他們給佔了。
葉老頭接過錢對她說:“你以爲這事兒出了,家裡還剩多少錢。”給衙門打點的,還有給對方賠禮的,就這樣還不敢保證能把人給弄回來。
“他爹,不管多少錢都要先把根兒救出來,他是我的命啊,沒了我就不活了!”郭氏再要流淚。
“行了,別人不咒他,你咒他,這次把人救回來了,不准你再寵着他,讓他也吃吃苦頭,以後從學堂裡回來了,也要乾點活兒,一個大小夥子啥事兒都幹不了能成?”
“他還要讀書呢,”郭氏不樂意。
“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幹出這麼丟人的事兒!”
郭氏不敢再說什麼了,這就是個雷區,一說準要老爺子一肚子氣。
“我問你,你是不是知道老四以前有這樣的事兒?”葉老頭問郭氏。
郭氏忙搖頭:“我哪裡知道?我天天都在家裡忙死忙活的,就是老四,我看這次也是因爲沒考上心裡悶,肯定不是他主動的,你去了問問到底是咋回事兒,咋能說打人就打人呢?老四那麼老實的娃子,肯定不是他先動手的。”
葉老頭和三個兒子去保平縣撈葉根去了。而家裡幾個娃子也知道了要分家的事兒。心裡都高興,葉小橋也是覺得喜從天降,沒想到一個壞事變好事兒,娘他們真是太有才了,能利用這件事兒,達到分家的目的!
滅哈哈,以後可就是自己當家作主了!以後咱可以自己養雞了,可以自己養豬了,雞子下了蛋,兄妹幾個都可以吃上了,有了閒錢也能吃肉了,味美的肉啊,快到眼前來!
郝氏過來找吳氏,妯娌兩個說開了,因爲今天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兩妯娌比以前更貼心了。
“我今天說那話的時候,心裡就有些怕二嫂你和大嫂不跟我說的一樣,沒想到還是成了!”郝氏笑道。
吳氏也道:“這事兒真是多謝弟妹能最開始開口,現在咱幾家都有了奔頭了!我沒有三弟妹這個衝勁兒!”
“還不是被逼的?咱們這幾家,哪有一天好日子過過?不是親婆婆,但是佔着個名分,動不動就說咱們不孝,要是咱們不孝,早就把他們給趕出去了,也是他們哥仨兒人孝順,不然哪個後孃有她那樣自在?把這全家的錢不說,還動不動給她那兩個寶貝開小竈。把咱們的孩子都當成了草了。我最開始忍不住,說了分家,但是卻被罵了一頓,今天她的寶貝心肝做出了這麼丟人的事兒,我看她還有臉說啥!不過今天看她那樣,也沒覺得老四有啥不對的。”
吳氏道:“正因爲她今天這個態度,我才覺得心寒,這樣的慣着,現在是這個事兒,以後出了大事兒還不是連累一大家子?所以這家必須分,老爺子怎麼就想不到這裡來呢?真的等把大家都坑了纔是好?”
“不是想不到,而是心長偏了了唄。在他們眼裡,就只有哪一個兒子,別的都不是他們兒子了。哼,既然他們不當咱們是兒子,那咱們也就不和他們過了。就是不知道這分家到時候能分到啥。”
吳氏道:“這我倒是不指望,只盼着能趕緊分,躲個清靜!”
“那是,對了,今天還忘了恭喜二嫂了,咱侄兒縣試過了啊!”
ωwш▪ Tтka n▪ ¢O
吳氏忙笑道:“小山那孩子是個好的,不過現在家裡亂成這樣,我也不好回孃家去。等小山都考完以後,我再去吧。”
“那是,等咱們侄兒成了秀才後,我也跟着二嫂去沾沾光!到時候咱們就有了秀才侄兒了!”郝氏這沾起光來是一點兒也不含糊啊。不過吳氏也高興,郝氏說道:“對了,二嫂,要是分家了,你是繼續住在這裡呢,還是另外起地方住?”
吳氏道:“這家分了正房我們肯定是分不到,估計也就是現在住着什麼地方就分什麼地方了,但是這兩間房哪裡夠?立夏哥倆都大了,總要有單獨的房子纔好。只是這單獨起房子,一時手上沒錢,還要四處借,而是這地基也不知道在哪裡。”
郝氏道:“那二嫂,咱們商量商量,要是你想另外起地方,那就把你這兩間房子賣給我們。價錢我們也不會虧,要是你們想住在這裡,那我們去別處找地方去,我們兩間房就賣給你們了,你看這樣好不?”
吳氏道:“三弟妹,我看咱們兩家都別住在這裡好了,住在這個地方,還不是和沒分家一樣?到時候上房讓你做個什麼事兒,你能不依?就是罵你幾句,你隔得近也聽得見,何必天天那麼糟心呢。”這還不是一個院子。
郝氏道:“我早就想好了,到時候真分家了,我就在西廂起個院子,把西廂跟正房給隔開,我也是獨門獨戶了,然後從西邊再開一個們,也不用走現在的大門了,咋西邊那邊也是空地,我還能種菜園子呢,她要罵,我就當是樹上的鴉雀子叫唄,都分家了,還能咋樣?”
“還是三弟妹想的全乎,我就想不到那裡去,那行,到時候分家了,我和你二哥商量商量。”
“嗯,我就是想便宜誰也不能便宜那幾個人,到時候我就是搬走,我那房子也能賣給別人,獨門獨戶的唄,不怕別人嫌麻煩。”
而且她還要和大嫂他們說呢,讓他們也這樣幹,不然到時候一個二個都搬走了,這東廂和西廂還不是成了老四的,憑啥啊,正房還是自己親婆婆累死累活才弄出來的,現在便宜了這後孃和後兒子,這廂房可不能便宜了。
郝氏走後,吳氏對葉小橋和小鳳說道:“你三嬸是個聰明人,比娘明白啊。”
wωw ◆ttκǎ n ◆¢O
小鳳道:“三嬸也是被人欺負狠了。要我,我也那樣。”
小橋道:“娘,咋譚叔和譚嬸他們都沒有動靜?”
小鳳道:“這還不知道?咱們要分家了,他們心裡發慌了唄,還有啥動靜?現在估計在想咋辦了。”
按說他們早就該搬走了,可是到現在還沒有搬,大方面說,是因爲大家都還沒有分家,他們還是可以住在這裡的,但是現在都說到要分家了,他們外姓人還想住在葉家,那就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這次分家,也沒有他們啥事兒。
23就要關着你!
其實說起來他們也夠可憐的,有個掌握實權的親孃,卻跟沒有一樣,因爲親孃還有後來生的兒女,這和前夫生的兒子自然就成了她不是從一而終的證據。
吳氏道:“外面要是有人問你們你們四叔的事兒,就說不知道。明白嗎?”雖然事情出來了,但是吳氏不希望自己的娃子被人當成打聽的對象,惹些不必要的麻煩。
“娘,您就放心把,我和小橋都不會說的,就說我們要分家了。”小鳳說道。
分家的事兒傳出去是好的,吳氏也不反對。
趙氏想哭又不敢哭,對蹲在地上不出聲的譚牛哽咽道:“他爹,現在可咋辦啊,這分家了,咱們去哪裡住啊。”他們本來就是佔着個情分住在這裡,如今大家都要分家了,他們就沒有資格住在這裡了。
譚牛半天沒有回話,趙氏覺得更想哭了,這一大家子,要是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那怎麼活下去啊。
剛剛大家吵得熱火朝天,就他們兩口子跟不存在一樣,就是去縣城裡救老四,也沒有說叫上譚牛。
譚牛最後站起來,說道:“我們回自己家!”
趙氏低吼:“你瘋了?那譚家能回嗎?就幾間稻草棚子,這麼多年沒人住了,說不定早就塌了!還有那譚家的人和咱娘鬧成那樣,回去還不把咱給咬死?”
譚牛道:“你不會去,那你自己過!”他畢竟姓譚,如今葉家都鬧成這個樣子了,他真的不想在這裡呆着了,哪怕回去從頭開始也好。
當初對於娘改嫁他心裡不是沒有怨言的,但是他只是個孩子,還沒有長大,說話也沒人聽,於是他就更沉默了。
這些年娶妻生子,眼看着在娘面前,自己就是厭惡的對象,他就只有多下力氣幹活兒,可是這樣以來,自己的孩子更是被人當成草一樣。
趙氏嚶嚶的哭了,這都是什麼命啊。她不是那種能豁得出去的性子,到時候分家,她肯定是不敢爭的,就是爭,這葉家族裡也不會向着他們,他們是姓譚啊,誰會幫着外姓人。
這家裡的東西都是人葉家人的,說白了,自己兩口子就是給葉家當長工了。
爲啥子要分家啊。不分家不就好了?
“娘也不樂意分家,要不咱們和娘說說?”趙氏還抱着希望。
譚牛有些怒氣的看着她,“我寧可自己過!”
趙氏知道譚牛是拿定主意了,嚴格說起來,自己一家子在這葉家也不算過的好,幾個娃子也是什麼都排到最後。
譚牛最後嘆了一口氣說道:“雖然回了譚家,比現在過的苦一些,但是我們自己當家作主,娃子們吃飯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了,就是苦一些,相信雨水他們也樂意的。你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這家早晚要分,早分我們也早安心,也能自己賺了自己花。現在同意走了,大哥二哥他們還能顧一些情面,要是咱們在分家的時候,還要爭這個那個,這以往的情面都沒有了。咱們本來就單薄,好歹把這些情面維持下去。你以後也當家,不比現在要強?”
趙氏聽了譚牛的一番話,算是心裡好受了許多,在這個葉家,自己是幾個兒媳婦中地位最低的,郭氏用自己最趁手,還動不動就罵自己只生賠錢貨。而葉老頭呢,因爲自己不是他的親兒子媳婦,啥話也不好過問,就由着郭氏管自己。說起來是親婆婆,看着比地主婆還要厲害。
她就是怕出去後,一家子都捱餓,要是這邊一點兒東西都不分給自己家可咋辦?
譚牛道:“爹不是那樣的人,會分給我們些糧食的,至於地,肯定是不能想了,以後先租張地主家的地吧,我也能多開些荒。”他有一把子力氣。
趙氏想到這麼多年在葉家都白乾了,還是很傷心啊。
那邊爺幾個急趕快趕趕到了保平縣,直奔縣衙,葉老頭倒是捨得給縣衙的人送錢,沒一會兒就打聽了葉根是被關在縣衙大牢。
這位是衙門裡的張捕頭,據說和張地主還是侄子呢,關係遠近都不知道。張捕頭收了葉老頭悄悄塞過來的一兩銀子,對幾個人說道:“我勸你們還是先回去吧,你們家老四惹的人可不是一般人,人家說了,他那樣的人就得關上十天半個月的,誰來求情都沒有辦法。咋這縣大牢如今人也不多,他還能住個單件,你們就別擔心,過一段時間就出來了。”
葉老頭一聽,心裡一沉,對張捕頭問道:“我家四小子人年輕,說話做事兒都不經過腦子,都是我這個當爹的沒有教好,我得和人當面道個歉啊。”
張捕頭知道葉老頭是想跟人家對方和解,只是,張捕頭道:“二叔,我還能騙你不成?我們縣太爺都得了底下的信,人說了,他不管別的,就是隻要關一關人,您啊,等他把這一口氣出了就成了,人也不想把這事兒給弄大發了,叔,您真要去找人,這一來呢,見不見的到人還不說,二來呢,萬一人更生氣了,再給關個半年啥的,那不是就更吃虧了嗎?這十天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叔,到時候我讓人去找您去,把葉根給接回家您看怎麼樣?”
葉勇畢竟是老大,他見老爺子是半響說不出話了,就對張捕頭說道:“金水兄弟,你的話我們都信,有金水兄弟在這邊照看着我四弟,那就一切沒事兒。”
葉老頭最後問道:“我們能不能進去看看那個孽障?”
張捕頭搖搖頭,“這個我做不了主啊。不過您老放心,縣太爺那邊我會說一說,你們幾個都是實誠人。”也就是說,如果非要見,那就是和葉根一樣不是老實人了。
葉老頭嘆了一口氣,又討了點錢,交給張捕頭,“金水,葉根那邊這幾天就靠你了。到時候叔一起謝你!”
張捕頭也沒有客氣,接下錢說道:“這是一定的。”
幾個人空手而歸,郭氏正眼巴巴的看着把兒子接回來呢,結果這幾個人還是自己個回來了,就厲聲問道:“咋回事兒?根兒怎麼沒有回來?你們幾個是怎麼辦事兒的?”
“是不是銀子不夠啊,你們幾個攢的私房錢,算是我這個當後孃的求你們了,借給我用用,你們兄弟如今還在坐牢呢。”
“老頭子,你倒是說句話啊。”
葉老頭今天被打擊的夠狠,聽見郭氏這樣說,就大喝了一聲:“別說了!你那好兒子,就是有錢也出不來!人家就是想要管你兒子,就是要出這口氣,你現在把房子地賣了,一塊兒給人送去,人家也不稀罕!你就別給我作了!”
郭氏一聽,立刻就暈了過去,她以爲自己兒子惹上了大官,然後一輩子出不來了啊,這全部的希望都沒有了。
24 都是別人的錯
“娘,你咋了?你快醒醒啊。”葉惠兒衝出來,搖着昏在一邊的郭氏,幾個兒媳婦都沒有在這屋裡湊,郭氏緩緩的醒過來,對葉老頭說道:“他爹,真的沒有辦法了?”
葉柱說道:“金水兄弟說要管他十天半個月才能放出來。”
郭氏一聽放了一半的心,不是關一輩子那就行啊,隨即對接話的葉柱說道:“你們現在是不是很高興?啊?見我們根兒坐大牢了,你們一個二個都高興了?”她還沒有找這幾個人算賬呢,趁火打劫,這個時候提分家。
葉家老三葉田見親哥被罵,一方面覺得這郭氏真的是柿子撿軟的捏,另一方面覺得他哥心太實在了,沒看到人家不領情嗎?還往上湊啥湊?
拉着他哥對老爺子說道:“爹,我們出去幹活兒去了。”
反正現在也沒有他們啥事兒了,送錢都送不出去。
也沒有等葉老頭答應,就把他哥給拉出來了,然後在豬圈旁邊,這邊離那上房還是有點兒距離的,對葉柱說道:“哥,不是我說你,你幹嘛搭理她?你就是對她再好,她也覺得你不好,看看,每次有事兒都找你,你咋就不知道改改呢?這都要分家了,你可不能再被她拿捏了!”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葉柱道:“三弟,我知道你說的是,只是我把話說明白了,她要罵就罵吧,我,我就當是聽不見吧。”
葉田上上下下的看了他哥幾遍,嘿嘿笑道:“哥,你這是吃錯藥了?咋不再說,不管咋樣,她是咱娘啊。以前我最不喜歡聽你說這個話了,搞的好像我們都是不孝順的人一樣,我告訴你,要是咱娘現在真的在,我保證比你還要孝順,只是她那個人是個好人嗎?你就是眼睛被糊住了,一點兒也看不清,跟你說幾句好話,你就覺得她是好了,那是因爲這樣做對她自己的兒子有好處,你也別跟我說,她兒子也是我們的兄弟,你看葉根有一點兒當弟弟的樣嗎?
咱幾個就是他的奴才一樣,得養着他供着他。哼,現在見真章了吧,啥事兒都得靠邊,都是她兒子最寶貝,咱們做啥都是錯!家裡都窮成這個樣兒了,那個敗家子做錯事兒了,還要咱們拼命的去救,這救不回來,說咱們沒有本事,還說咱們藏私了!你說說就葉根這事兒,咱家的錢都快花光了,現在還要起我們的私房錢了!
一點兒活路也不給我們留,我看要是真能賣地賣房子救她那寶貝兒子,估計咱們全部都得沒有地方住了。哥,說分家的時候,我還擔心你又說出讓我氣的不行的話,不過現在好了,你沒有說!是像個當哥的樣兒,以後繼續這樣啊。這纔是我哥!”
葉柱聽了這些話,看老三對自己從來沒有的和顏悅色,不知道爲啥,心情突然就好起來了。
吳氏和幾個孩子正在家裡等消息,見葉柱回來了,小鳳和小橋都想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兒,吳氏問道:“咋沒把老四接回來?中間又出了事兒。”
小鳳覺得這四叔一輩子不回來最好。葉柱見妻子和孩子們都豎着耳朵呢,就坐下來,說道:“老四這纔是遇到不好惹的了,人家不要錢,也不要別的,就是想給他個教訓,要關他一段時間。”
“爹,爹,那關多久?”小鳳迫不及待的問道,等聽到是最多半個月的時候,小鳳很是失望,怎麼不一直關着呢,不過想到以後就分家了,也就沒啥不高興的了。
吳氏敲了敲一下小鳳的頭,這丫頭,當着她爹的面就這樣表現出厭惡那邊,不知道她爹現在心裡正碎成了一片渣渣啊。
“這麼說,老四是惹了厲害人了?會不會到時候咱們一大家子都有事兒啊。”吳氏問道。
葉柱搖搖頭,“張捕頭說了,不管我們的事兒,讓我們放心,只是不準過來看人了,不然就有事兒了。”
呵呵,葉小橋真的是感謝這個和四叔爭人的人啊,讓四叔吃吃苦頭也好,免得總以爲自己是大爺,在家裡,大家都讓着他,在外面可是誰的拳頭大,誰就當老大了!
果然郭氏現在是在喝自己親自醞釀的苦酒了!
不過,葉小橋卻不認爲郭氏會認爲自己有錯,要是有錯,錯的也是別人,錯的都是他們這些人,是他們沒有本事,救不了她兒子,讓她的寶貝疙瘩吃苦。
葉老頭已經嚴格對郭氏說了,不準去縣裡看葉根,但是郭氏第一次沒有聽,還大清早的就帶了好吃的去縣大牢裡看人,結果可想而知,是沒有看到,那張捕頭回來還很惱火的對幾個人說道:“要是葉嬸再在牢門前鬧,那我也不敢保證到時候葉根會不會出來了!”原來這郭氏去了縣大牢,見不讓她進去,就在那邊大哭大鬧的,她以爲這個法子就能讓她進去了,只是葉根得罪的人還天天派了小廝在那邊看着,這事兒自然就捅到了那人的面前,於是葉根就又多了五天牢要坐。
難怪那次回來後,郭氏是啥話也沒有說呢,還以爲是沒見到就死心了呢,原來中間還發生了這個事兒。
張捕頭回去的當天晚上,葉小橋半夜醒來,就聽見上房那邊有好大的動靜,好像是砸東西的聲音,不過,她很淡定的繼續閉上眼睛接着睡。砸吧砸吧,有衝突纔會有進步啊。
也不知道是郭氏對老爺子撒潑,還是老爺子怒了,要教訓郭氏。
不過第二天一切正常。大家難得過了幾天安生的日子。而郭氏據說是生病了,要養病,也沒有出來指揮這個指揮那個了。
在葉根回來之前,譚牛找到了葉老頭,說了自己要回譚家的事兒,大家都知道了,郭氏也不生病了,直接說道:“不成,我還沒有死呢,你不準給我回去!”
開玩笑,現在那三個繼子就不聽話了,要是這個聽話的親兒子走了,那老四和惠兒不就是更受欺負了?
葉老頭道:“你雖然不是我親兒,但是這麼多年我也當成是親生的一樣,你要是回譚家了,也沒有地方住,還是在這裡住下吧。”
譚牛道:“爹,我也是一直叫你爹的,只是我到底是姓譚,我爹也就我一個獨苗,我得回去給他繼承香火。還希望爹你這邊能成全。”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葉老頭也不好再留,對譚牛說道:“你既然已經決定好了,我就不好說啥了,這樣,我讓你幾個兄弟都過來,咱好好說道說道。”
這就是要給譚牛一些東西了,讓三兄弟過來,就是不讓他們幾個有意見。
譚牛想了想,到底是人窮志短,能分的點東西就分吧。
25 譚牛歸宗
“爹,我沒有意見。”葉勇說道。老爺子要把譚牛現在住的房裡的東西讓譚牛帶過去,他真心沒有意見,和譚牛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是相處的還可以。
葉柱和葉田也說沒意見。
譚牛本來就是譚家的人,分家用不着葉家的族人到場,何況這不是分家,是讓人回去,直接是葉家內部的事兒。
郭氏聽了說道:“我不同意,老四還沒有回來呢,譚牛不準走!”
老爺子道:“譚牛姓譚,他自己的事兒自己做主,怎麼着,你還要去譚家找人評理去?”這話說的郭氏不敢張嘴,要是真的去評理去,那她到底是譚家人還是葉家人?
郭氏改變了策略,說道:“他們回去,譚家還不把他們給吃了啊,這邊住的好好的,難道還有人趕他們走不成?”
老三葉田笑嘻嘻的說道:“譚牛哥,咱家有人趕你走嗎?”
譚牛說道:“是我自己要走的,我離開譚家也這麼些年了,按說早就該回去了,只是一直捨不得大家,現在雨水也都快娶媳婦了,我是該回家了。譚家那邊我叔他們也同意我們一家子回去。”
郭氏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悶不出溜的就和譚家那邊人給聯繫上了,覺得被人揹叛了,“你啥時候和那邊人搞到一起的?”
“啥叫搞到一起的?那是譚牛的親人,你要是不會說話,就進屋去!”老爺子這幾天弄得頭疼,
這個老婆子怎麼越來越不省事兒?沒看到現在的情況啊,人家譚牛要回去,你還攔着不讓,是讓譚家人打上門來嗎?
有一個繼子,老爺子只當多了一口人吃飯,這些年,也和別的兒子一樣,沒有差別對待,房子也是分的好好的,但是現在要是不讓人家認祖歸宗,那不光譚家,就是葉家也會說自己不厚道了,尤其人家譚牛是給自己的親爹繼承香火去了。
這鄉下人對香火的繼承看得尤其重,沒有兒子繼承香火,那就是絕門戶,是要成孤魂野鬼的。他要是扣着譚牛不放,別人還以爲他是不想讓譚牛的爹在地下好過呢,這樣損陰德的事兒,可不是他乾的,以前譚牛自己沒有提出說回去,他也就不說啥,想着早晚還是要回去的,要是自己說了,還讓人覺得自己容不下繼子,要趕人出去呢,如今譚牛自己說了,正好啊。對大家都是好事兒。
郭氏不敢說話了,老爺子說道:“去年收的糧食,你們也帶一份兒回去,不說別的,娃子們不能餓着了,這個他們兄弟都不會有意見的。至於家裡的田,水田是我們葉家弄下來的,這個不好給,靠近譚家最近的那邊有一塊兒旱田,你要是不嫌棄就收下來,好歹也別弄得連地也沒有一塊兒。
那塊兒地本來就是譚牛下死力氣開出來的,有一畝,給譚牛帶走,幾個兄弟都沒有意見,郭氏是心裡不樂意,她還想都給葉根呢,只是老爺子剛纔都生氣了,想了想,那塊地也沒有什麼出息,給了就給了吧。免得說她這個當孃的刻薄。
譚牛本來對有地不報希望,現在卻喜從天降,得了這麼一塊兒地,真的是高興萬分,“爹,我,多謝!”譚家那邊是不可能給他地的,當時娘走的很堅決,而且啥東西都賣了,具體情況他也不清楚。
“說啥謝不謝的?以後自己單獨過日子了,要勤勞持家,譚家那邊地方沒有弄好之前,你就放心住在這裡,老大,老二,老三,就是譚牛走了以後,你們也要當他是親兄弟。”老爺子面子工程做的非常好,大家都答應了下來。
於是譚家要走的事兒,大人小娃子都知道了。
小麥聽了是覺得晴天霹靂,她本來以爲自己能一直住在這裡,直到自己嫁人了呢。別看她才十歲,但是這嫁人的事兒也都聽村裡的人說過。
她拍小姑的馬屁,還不是爲了自己一家子在這邊能過的好一些!現在要搬走了,那她以前的努力可不就白費了?
所以她對自己老實的爹孃道:“我不走!要走你們走!我親奶奶都在這裡,我就在這邊過日子了!”
趙氏低着頭,沒有說話,她知道譚牛就是頭牛,現在都攤開說了,走,已經成爲必然了。譚牛沒有理會小麥的反抗,大人們決定的事兒,小娃子能有什麼意見?不跟着父母走,還留在這裡,別人也不會同意。
不知道小麥跟葉惠兒說了什麼,葉惠兒和郭氏求着讓小麥留下來,郭氏對葉惠兒苦口婆心,“她爹孃都走了,留她在這裡,還多一張嘴,一個丫頭片子,划不來,走就走吧,咱們不稀罕啊,等你四哥成了秀才,娘就給你買個丫鬟,咱們伺候你,比小麥不強多了?那丫頭心眼不正,走了正好。”
在郭氏眼裡,自己的親孫女就跟個丫鬟一樣差不多,葉惠兒說道:“可是四哥不是還沒有考上嗎?”
“今年不行,還不是有明年?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去了,小麥土裡土氣的,就只會說幾句好聽的話。你就聽孃的,你是這家裡幾個娃子的姑姑,你想讓他們做什麼還不是就得做什麼?放心好了,他們不敢不聽你的話。乖,以後娘一定要讓你過的比別人都好,我閨女就是長得好看!鄉下人都配不上。”
說的葉惠兒很得意,她要留小麥,也是小麥最聽她的話,不像其他幾個丫頭,說一聲才動一聲,也不討好她。
現在聽娘這麼說,那就算了,她和小麥也沒有那麼深的感情,留不留的都沒有關係了。
“娘,四哥到底咋樣了?”葉惠兒問道。
一說到這個,郭氏就很生氣,“你那三個哥哥巴不得你四哥不回來呢,也是我和你爹太疼你們了,招了人的恨了,不過你哥是大貴人,現在吃點苦,是爲了以後飛黃騰達的,你就信孃的吧,遲早我們要把這幾天受的污糟氣都給出了。”
譚牛親爹家那邊很簡單,這邊譚牛的東西也不多,收拾了不到一天就好了,而過了兩天,譚家那邊就有人過來專門接譚牛回去,和葉老頭說了好半天話,主要是感謝葉老頭對譚牛一家子的照顧,不過跟郭氏是半句話都不說,葉小橋是看得很熱鬧。
看來自己這位奶奶以前在譚家也不怎麼受待見啊。老爺子是在哪裡把她給找出來的,還囂張了這麼多年?不理解啊,不理解!
葉家村的人隨後就知道譚牛是回他本家了,好多人都看到了,譚牛的親叔叔過來接他的。
“這不是譚牛的叔叔說再也不認這個侄子了嗎?”
“你咋聽的啊,當年人家是說再也沒有這個嫂子,侄子怎麼能不認呢?”
“原來是這樣啊,那爲啥以前不來,現在才把人接走?”
“養活一個半大小子那麼容易?他叔叔又不是地主,還不是窮鬧得?再加上那婆娘不準人回去,這不就一直擔擱在現在?”
“你說的是這婆娘現在就同意了?這也太簡單了吧。”
“你還不知道啊,這葉家要分家了,聽說是這麼回事兒……”
26 有鬥爭纔會有勝利!
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葉家村的人對葉家老四的事兒都知道的真真的。郭氏等人還以爲大家都不知道呢,其實都傳成了篩子了。
等葉根被放出來的時候,葉小橋也有些遺憾,這四叔爲啥就沒有變瘦呢?不過郭氏卻不這樣認爲,直哭可憐的兒,都瘦成什麼樣了。老天爺不開眼之類!
老天爺要是爲這樣的人開眼了,那可就糟了!
大家都等着葉根回來好分家呢,這次一定要分成了。
不過郭氏說了,葉根纔回來,身體還虛着,又受了驚嚇,得補一補。
瞄的!這到底是當英雄回來了還是咋的?還補一補,這做錯了事兒還要請功了!不過大家看在就要分家,不想再鬧出什麼事兒的份上,就準備忍幾天,郝氏對兩個妯娌說:“不會是又想拖吧。”
吳氏道:“我看是那個意思。”
劉氏道:“這次憑她是啥法子,都要分家了!”不分家,都被這老四給敗了!
郭氏喊了一嗓子,讓劉氏幾個抓一隻雞,殺了給葉根補補,現在沒分家,郭氏指揮起人來還是很理所應當,雖然少了個最聽話的趙氏,郝氏冷哼道:“他是殺了賊寇還是中了狀元啊,德行!”
吳氏和劉氏都說道:“先殺雞,咱們也抽空給娃子們弄一點兒。”
郝氏道:“就怕她自己要動手,咱們一點兒也弄不到。”
吳氏道:“現在她多久沒見四弟了,肯定是寶貝着呢,惠兒她肯定不願意讓她動手,咱們三個,難道還弄不出幾塊肉出來?”
劉氏道:“二弟妹說的是!以前咱們都太傻了,啥好東西,不說給咱們,咱們就不拿,現在想一想,憑啥啊,這雞子都是咱們和娃子們喂出來的,他們管了個啥?反而是我們吃的最少了,你看看四弟,渾身的肥膘,就是她發現了,咱也不怕,她給一個喝花酒的兒子殺雞,還有理了還!不行了,咱們正好鬧一場,讓大家都評評理,然後直接分家!”
怕撕破臉,反而處處被動,現在不怕了,那就處處主動!
郝氏拍手,“大嫂,二嫂,你們看着吧,今天我們還就要留一半的雞子肉了!我倒要看看一會兒怎麼鬧騰,我看我們也不用悄悄的了,既然要鬧大了,那咱們就光明正大的鬧一場,讓她也知道我們不是怕她,敬着她是長輩,她不把我們當回事兒,那咱就不把她當長輩了!”妯娌三個商量完畢,殺雞拔毛,剁成塊了,到鍋裡燉了起來,院子裡飄出來雞肉的香味,幾個年紀小的娃子都扒在廚房的門框上,聞聞味道也是好的。
三妯娌對孩子們說:“等會兒吃雞肉!”
孩子們都歡呼起來,他們那可是八百年都沒有肉味了啊。今天真的是美上天了!
郭氏兒啊肉啊的心疼了葉根好半天,想到給葉根補身子的雞肉也快好了,就親自過去,她家的雞去了毛大概多大,她知道,所以見到這盆裡就只有這麼一點兒雞肉,就很惱火的問道:“這是咋回事兒?別告訴我,雞子肉你們偷吃了!你們嘴也太饞了!不像話!”
郝氏呵呵笑:“娘啊,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啥叫偷吃,咱們這是正大光明的吃,雞子肉呢,我們留了一半了,娃子們好久都沒有油腥兒了,這次沾一沾他們四叔的光,也跟着嚐嚐,四叔呢,是一個人吃一半,娃子們呢也是心疼四叔,就這麼多人一半了,我估摸着一人頂多兩塊了!”
郭氏道:“你們四弟受了那麼多苦,你們還要吃他的東西?趕緊把那一半交出來!”
吳氏道:“娘,娃子們也是你的孫子孫女,吃點雞子肉也沒有啥,就讓他們也解解饞!”
“屁話!”郭氏還以爲是以前,“你們交不交出來?你們一個二個的都反了啊,老頭子啊,我這可咋活下去啊,現在一個個的都欺負到頭上去了,我要和十里八村的人說啊,這後孃難當啊,沒有人把我這個後孃放在眼裡啊,我辛辛苦苦操持這個家,現在都一個二個成了白眼狼了!”
劉氏聽了很不舒服,怎麼來來去去就這一招?“娘,咱爹現在不在家裡啊,咱爹還在生四弟的氣呢。娘,你要和十里八鄉的人出去說也行,人家問你爲啥這樣,我們到時候可要辯一辯了,這當叔叔的喝花酒坐了大牢,回去後,又是雞又是肉的,小侄子們半年沒有吃到肉,讓他留一半還說他們嘴饞。”
“最好和媒婆都說說,這樣才叫好呢。”媒婆的嘴傳的可快呢,要真的傳出去了,那葉根在這邊估計就說不上姑娘了。
吳氏道:“娘,要不要現在就出去說說?說我們不孝敬您?說我們讓你這個後孃難當?”
三個媳婦一起發難,郭氏說不過去,只好端着一半的雞子肉去喂她的寶貝兒子了,大家都知道得罪了郭氏了,不過得罪不得罪都沒有關係,現在得罪了,還有肉吃呢。所以說女人之間的事兒,男人最好不要插嘴,以前想要和這郭氏來個對決,中間都有自家男人攔着,現在他們幾個都去田裡去了,正好!老爺子也不想立刻就見到老四,也跟着出去了。
趙氏走了,家裡要分家了,也不像以前那樣兩家兩家的輪着出去幹活兒了。
葉小橋吃了三塊雞肉,真是好吃的很啊。
郭氏嚐了敗績,心裡當然不甘心,想着這三個媳婦不像以前那麼聽話了,以後要是還住在一起,還不是被他們連着受氣?老頭子也不可能時時在,這麼說來,分家還是好事兒了,不是親生的就不是親生的,現在看出來了吧,幸虧她沒有下本錢在這幾個繼子身上,不然以後老了還不得被欺負死?
既然這麼想分家,那就分,不過怎麼分,可都是我說了算,你們覺得我這個當繼母的不好,那我還在乎那些面子幹啥?
老爺子回來後,把葉根給打了好幾棍子,疼得葉根是哇哇大叫,郭氏在一邊求情,甚至都跪下來了,又說自己只有這個依靠了,要是有個好歹,她也不活了,老爺子被說的心軟了,打了幾棍子了事,就這樣,葉根還哼哼唧唧的,郭氏忙要給他看傷勢,其他人都已經有些看膩歪了,就是這樣,老四犯了多大的錯誤,老爺子都可以重拿輕放,難怪這葉根養成了現在這個性子,以前看不明白的,現在也看明白了。
27 如此分家!
郭氏晚上的時候,竟然主動提出了分家,把葉老頭都覺得有些吃驚,郭氏道:“人心散了,就是勉強在一起,也不好了,還不如分了!”
葉老頭又覺得郭氏還是那個懂事的人了。大家都應該和和氣氣的,這纔是長久之道嘛。
“不過,現在老四和惠兒都還沒有成家,這家應該怎麼分,你可不能偏心。本來根兒他就吃虧了,那三個都給娶了媳婦了,也就是我的根兒如今啥子都沒有。”
葉老頭說道:“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郭氏道:“今天我看老四瘦成那樣,就想着給他殺只雞補補,結果三個兒媳婦竟然說老四不配吃雞,還說要把老四的醜事說給大家聽,讓大家評評理,這事兒不是我說,只要把老四當成是親兄弟,都不能這麼狠,這是要毀了他啊。怎麼就這麼狠的心。”
郭氏的意思是靠着這三個兒子是不頂用的,他們哪裡有什麼兄弟之情?只想着自己,就是要給老爺子心裡埋個刺,這樣分家自己的根兒肯定是能得到好處。
“老四這以後還要讀書呢,他們就覺得以前是老四拖累了他們,現在不定怎麼說我們呢。咱老四是做錯了事兒,不過我今天問老四了,老四說,他因爲考試前吃壞了肚子一個晚上跑了好幾趟茅房,所以第二天考試的時候就沒有精神,就沒有答好題,不是他自己沒有本事,要是再讓他考一次,他肯定能考上,都是咱沒有一直跟着照顧他,明年我就跟着去,保證能考好。
他先生都說他太可惜了。所以他覺得自己對不起你,有人找他喝酒,他就跟去了,實在是心裡太苦了,覺得沒臉回來見你。後來他那在縣裡認識的人自己看上了旁邊的那個粉頭,又喝的醉醺醺的,就去拉扯,葉根也是爲了幫朋友的忙,所以動手了,他實在是冤枉呢。
但是回來了,大家都不相信他,那幾個當嫂子的還那樣說他,根兒名聲不好了,對她們就那樣好?實在是我平時管他們太嚴了,他們心裡恨我呢,根兒也是受我牽連。”
這世上什麼風最厲害,答案當然是枕頭風,要不然這郭氏也不會橫行這麼多年,反正大家都吃過不少的虧。
老爺子已經被說的把心思轉了又轉,問郭氏:“分家了,你是打算跟着誰?”
郭氏抹了一把眼淚,“我還能跟誰?我當然只能跟着我自己的兒子了。你要是不樂意跟着根兒,那咱們兩個就分開過。”
“說啥呢。你不想跟着他們,那就不跟着他們,這分家的事兒,你就放心好了,不管咋說,你是他們的娘,他們都得敬着你!”
第二天,衆人吃完飯,都沒有離開,都等着老爺子發話呢,等飯桌收拾乾淨,老爺子坐在最上面,對大家說道:“我知道你們都等不及要分家了,這強扭的瓜不甜,散了就是散了。我和你娘都同意分家。”
衆人聽了就鬆了一口氣,不過葉老頭說道:“分家呢,我這幾天也想好了,有了個章程了,我說出來,你們看看同意不同意,同意呢,咱就找人過來,不同意,那就再說。”
葉勇說道:“爹,你說說。”要是太不公平,那大家也不是傻子啊,都是兒子,也要求在財產上公平對待吧。
老爺子道:“咱家說起來人多,但是真的也沒有什麼東西,一共十二畝旱地,八畝水地,有一畝旱地給了譚牛,這也是你們都同意了的,這話我沒有說錯吧。”三個兒子都點頭。葉根在一邊沒有什麼表情,昏昏欲睡。
“然後就是家裡的房子,還有糧食,雞和豬了,咱們家沒有大件的畜生,這個倒也方便,農具啥的,一會兒再說。”
“咱先說說這地,本來有十二畝旱地,給出去了一畝,就只有十一畝,不過咱開春還放了一塊野地的火,那邊雖然沒有開,但是也算是一畝吧,就是還是十二畝的旱地,老四和惠兒都還沒有成家,這以後要花銷的地方也多,老四不像你們,從小就下地,他只知道讀書,所以你們就讓着他點,這八畝水田,就給我們老兩口和老四,老四的是四畝,我們的四畝包括我們兩個人養老的,還有給惠兒的嫁妝,那十二畝地,分成三分,你們兄弟三個一人也是四畝。”老爺子也知道這樣分是不公平,但是也是沒有辦法,老四還要讀書,錢得要吧,成親要花錢吧,惠兒也得嫁人。
郝氏當場就要發作,這是什麼分發,還都是四畝,旱田和水田能一樣嗎?水田一畝都七八兩銀子,旱田一畝才三四兩,都是一倍的價錢了。
老爺子說:“如果你們不樂意,那就不必分了,還是照舊過!”
郭氏坐在上面是一句話也沒有開口,但是吳氏等人都知道她肯定是得意萬分了。每次都是這樣,她只讓老爺子出面,就把大家給弄得死死的。
“你們不說話,那就是同意了,那我再說說這房子,剛好東西廂房,你們兄弟四個一人分兩間。”
郝氏道:“那正房的五間呢?”合着這老四不僅還站着上房,連廂房也佔着呢,這心都偏到河對面去了!真他孃的憋屈!
郭氏說道:“老三媳婦,我和你爹還在呢,你們就想要分正房了?東廂房的那兩間,本來就是老四先借給譚牛住的,現在分給他也應該。”
郝氏還要說啥,吳氏和劉氏忙把她給拽住了,葉老頭有所指的說道:“大老爺們做事就要利索不能被老孃們給影響了,你們兄弟三人說說成與不成,我這個當爹的話要是不管用,那你們愛咋樣就咋樣。”
葉勇說道:“爹,你是一家之主,你說了算!我們沒有意見!”
葉柱也說道:“我們也沒有意見!”葉田真是恨不得能砸東西,不過也還是說道:“我們都沒有意見。”
大家都想擺脫,都想快點分家,吃虧是肯定的了,但是隻要肯吃苦,以後的日子還是能過的好的,靠着爹孃的東西來過活兒,有啥出息?但是到底是傷了心了,同樣是兒子,結果卻區別對待。
然後就是請葉大龍,還有族裡的幾個老人,里正也過來了,當見證人,幾個媳婦不再參與這事兒了,請這些人過來,還得管飯,郝氏是當着大家夥兒的面,找郭氏要錢去買肉的,這個時候,郭氏是不得不給。不然大家就有說法了,郭氏不是喜歡做表面文章嗎?那也讓她不舒服一下。
郝氏去買了一條自肉,妯娌幾個開始做飯,郝氏道:“大嫂,二嫂,咱還沒有說錢怎麼分呢,這麼些年,我就不信一點兒錢也沒有。”
吳氏道:“剛纔爹沒有提這個茬,咱們就不要想了。”
“是啊,這房子和地都這樣分了,更別說錢了。”
“等分家了,我立馬把院牆給圍起來,什麼東西!”郝氏氣得不行。
28 立文書分家
正房裡請來的見證人很快就把分家事宜給弄好了,畢竟人沒有來之前,都已經說好了,他們過來就是一個過程,當然,也有人提出來說這樣分不公平,但是葉老頭和郭氏都說大家都沒有意見,就是四個兒子也沒有反對,畢竟不是自己家的事兒,大家犯不着討人的嫌了!
文書立好,老爺子和四個兒子都蓋了手印,里正和幾個族人還有葉大龍也作爲見證人按了手印。這家就算是正式分了,不過里正那邊還得要一份兒,然後給分戶籍,以後好各自交稅。
不要以爲這普通人家的分家也就是口頭上的,紙面上也要有證據,以後就是五家人了,四個兒子和葉老頭兩口子,去縣衙交稅也要分開交了。所以得拿這分家文書去縣衙裡立檔。
葉老頭對衆人說道:“樹大分支,人大分家,今天麻煩各位了,中午飯就在家裡吃了,都不要客氣。”
大家對葉家老二家裡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都有些知道,見今天分家,這兩口子又明顯的偏着那個惹事兒的老四,還有什麼不知道的?肯定是平時也偏心的厲害,另外三個兒子受不了了。
人啊,都是你對他好,他覺得你是應該的,且覺得你是好欺負的,得了,想這些幹啥?誰家裡沒有點污糟事兒?誰敢說自己是一碗水端平了?
連人家大伯都沒有說什麼呢,他們就不再說了,還是吃頓飯算了。
妯娌三個做了一桌子的菜,當然是有些肉的,老爺子愛面子,請人吃飯,怎麼也過得去。
上房就是男人們和請來的人一桌,而女人們還孩子都到了廚房裡,吃那些沒有多少肉的飯菜。就這樣,也比平時好多了。
連最小的冬至都說,要是天天分家就好了,把大家都給逗笑了。分家的事兒估計在冬至眼裡就是一個好玩的事兒,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明面上的文書是弄好了,房子和地都是不動產,也不用騰挪,葉勇三兄弟就商量着那十二畝荒地怎麼個分法,老爺子不干預。
對於那個還不算地的一畝荒地,葉柱說道:“大哥,三弟,那畝地分給我吧。我家裡男勞力多。”
葉勇道:“都別和我爭,我是老大,家裡娃子也少,那地就歸我了。就這麼滴,以後咱只要好好的幹,還愁吃不飽?”
葉田說道:“那這樣,我和二哥出錢,那塊兒地還沒有去立契。”本來應該是開荒前要先把契書弄好了,才能動這塊兒地,不過葉家村這地方,都是哪家先開了,然後跟里正出錢立契書就成,荒地本來就用不了多少錢。而且還有好些人家就不去立契書,那樣是能省錢,但是沒有保證,到時候有個什麼意外,直接把你的地給收回去了,以前的努力都白瞎了。
本來這個錢應該是葉老頭他們出的,只是兄弟三個知道這錢要是進了郭氏的手裡,那是咋也要不出來的,還要鬧出一場氣來。錢方面,他們都不想了。
葉勇道:“沒事兒,你們大哥還出得起,只要你們把日子過好了,就比什麼都強。”
他們自己都成了家有了兒女,不再是像以前還沒有成家前,所以的錢都上繳,私房錢那是肯定有的,不然真的一窮二白的出來了,這日子那可是難過。
最後好說歹說,葉勇就是沒同意。錢財方面好賺,這親情也更重要,當爹的心疼小兒子,那他們三個要更團結纔是。
葉勇回去和劉氏說了,劉氏心裡是有些不高興,本來嘛,這吃虧的事兒沒有人樂意,特別是現在還分了這麼點兒東西,按說這當老大的應該分的最多,但是如今卻跟幾個兄弟一樣,反而是老幺分的最多。
女人嘛,本來就是有些小心眼,特別是在這種事情上。不過想到立春以後就一個人,少不得要和立夏他們相互幫襯,就對葉勇說道:“你以爲我心眼那麼小啊,咱們是當大的,是應該讓着小的,他們娃子也多,不容易。”
葉勇聽了覺得媳婦還是那麼懂事兒,真的和自己一條心,說道:“咱們兩口子以後多辛苦,辛苦,咱們一家子四口這吃絕對比以前吃的飽。”
“那是!沒有人給咱分東西,咱自己想吃啥就吃啥,不過,你打算不打算還住在這裡?”劉氏問道,經過了分家的事兒,劉氏是不樂意住在這裡了。沒的噁心人。
本來覺得自己家裡是老大,以後要養老什麼的,現在人家不讓自己家養老,那還住在一起幹啥?
劉氏之所以能同意這樣分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村裡一般人家都是讓老人跟着老大生活的,不然就會被人戳脊梁骨,所以現在她寧願吃點虧,分的少,這樣那幾個族裡人,還有里正都不會說自己兩口子啥了,人家老兩口是想着自己過日子,當然,老幺分了四畝水田的事兒也會說開,那麼說自己家的就少了,他家立春還要說媳婦呢,可不能讓別人給說臭了。
葉勇道:“不住在這裡住哪裡?”
劉氏道:“住在這裡要是上房有啥活兒,讓你去做,你做不做?老四那個肩不能挑的,指望他?都說遠的香近的臭,則分家和不分家有啥一樣不?我跟你說,三弟妹還打算把廂房蓋了院子呢,咱們這邊還有老四兩個廂房,根本就不成,以後老四娶媳婦了,你樂意跟他住在一起啊。還有,咱就兩家房,以後立春娶媳婦,這房子夠?”
“那咱手頭上也沒有那麼多錢蓋房子啊。”葉勇說道。
“這個我都想好了,到時候我回孃家借一些,再加上我們手頭上的,也能勉勉強強的蓋個房子,房子蓋好了,才能說媳婦呢,咱立春沒有你們老四那麼好命,這房子都是現成的。以後說不定上房都是他的呢。”
劉氏不能想啊,越想越覺得生氣。
她還想着到時候搬走了,這兩間廂房怎麼辦?難道真的便宜了老四了?要不,也隔出去算了?不過,是不是太過分了?兩間房真的賣不出什麼去。只是便宜老四她心裡不舒服。
29 最初的打算
而葉小橋也知道家裡只分了半年的口糧,家裡分的三畝地裡的莊稼收起來後,就是接着的口糧,這哪裡夠啊,兩個半大的小子,還有他們姐倆,還有爹孃,真的是不夠。
不過爹和娘都很高興,畢竟分家了。
一家子六口人都在爹孃的屋子裡商量着事兒,吳氏道:“現在咱們分家了,以後就我們單過了,咱們要好好的過,爭取把日子過好了,他爹,你說是不是?”
葉柱笑呵呵的點頭,小鳳道:“爹,咱都說好了啊,分家就是分家了,你不能還像沒分家一樣,上面的人讓你幹啥你就幹啥。你得只幹咱家的事兒。”
小鳳是知道爹心軟的,而那幾個人最喜歡利用這一點。
吳氏別有深意的看了葉柱一眼,把葉柱看得不好意思,連閨女都這樣說,可見自己以前做的是不對啊。
“小鳳,爹以後不會了。爹得給小鳳和小橋攢嫁妝呢。”
呵呵,立夏他們幾個都笑了起來,小鳳也不惱,“那爹要說話算話。”
立夏道:“爹,以後我跟着你出去做短工。”家裡的地不夠,要想吃飽,必須得賺錢,作爲這個家的長子,立夏覺得自己責任重大。
立秋也道:“我也跟着去。”
小橋呢,小橋說:“那我天天學做飯,你們回來就有飯吃了。”
吳氏覺得自己的四個娃子都聽話,不是那種懶蟲,就把三弟妹說的那個事兒給大家說了,“他爹,我的意思是咱們搬走好了,你覺得呢?”吳氏知道葉柱的性子,所以直接說了自己的意見,免得住在這裡又被影響了。
幾個娃子都同意吳氏的意見,他們真的不想和郭氏等人住在一個屋檐下,覺得憋屈得慌,離這些人遠一些,是非就少一些。
葉柱也同意大家的意見,這最近一段時間的事兒,讓葉柱這個心腸軟的人也有了一些隔閡,能少見面就少見面。
鄉下人蓋房子,一般都是先找人借了,然後再慢慢還,吳氏的孃家現在比以前條件好了,借點兒錢應該也拿得出手。葉柱忙道:“小山不是還要接着考嗎?咱們現在借,是不是讓大舅哥他們爲難?”
小鳳忙道:“爹,你真的以爲這去考試要多少錢啊,就是吃住的事兒,去考試的時候,進考場那是不要錢的,也就是四叔比別人要的錢多一些他就是個金貴人!”
葉柱臉上有些訕訕的,這事兒他也被騙了的,連自己的閨女都不如啊,不過:“小鳳,你是咋知道的?”
小鳳道:“我去張地主家幫工,人家張地主家的人說了的,那時候家裡不是擔心沒有錢用嗎?沒有錢給四叔考試去,我也擔心唄,問了就知道了,只是我說出來大家也不信啊。現在好了吧。”
吳氏道:“這事兒過去了就過去了,以後別說了。”吳氏趕緊給葉柱解圍,這事兒吧,是挺讓葉柱難堪的,畢竟他跟個傻子一樣去找兩個姐姐要錢去了。
“咱們蓋房子,兩個姐姐那邊咱們就不要去借錢了,不然還有大哥和三弟他們,到時候姐姐她們也不好做人。我就回孃家問問,我大哥那邊要是沒有,我找我大姐借一借。”
葉柱道:“那不成,你大姐肯定要說很難聽的話。”吳氏的大姐嫁的人以前是很窮,但是人家後來慢慢好起來了,不過因爲吳氏的大姐跟家裡的爹孃有些矛盾,都有些不來往了,上次小山要去縣試,她們就沒有人過來,可見是矛盾還沒有好。
“就是說的再難聽,也要試試。”吳氏說道。
要靠老葉家這邊的親戚,那是靠不成的。因爲都分了家了,借這個不借那個,讓親戚們爲難,所以還不如不借。
這天晚上,大家還是一起吃飯,都是中午剩下來的,葉惠兒對他們這些人都沒有好眼色,不過大家都不怕了,以後各過各的日子,也不用看你這小姑子的臉色了!
郝氏在心裡說道:“看你能靠你老孃一輩子!”人家都是和嫂子相處的關係好,她倒好,跟幾個嫂子和仇人一樣。
郭氏分家入了她的意,正高興呢,就對大家說道:“以後雖然不在一個鍋裡吃飯了,但是這打斷骨頭還連着筋,老四有出息了也不會忘了你們的。”
幾個大人都沒有說話,葉惠兒看老孃被冷落,就要發作,葉老頭說道:“咱們家在村裡的口碑一直很好,以後我不希望聽見你們兄弟不睦的事兒,好了,吃完飯就都回去吧,以後過日子,自己心裡要有把握。”
第二天,幾個妯娌都請人幫着在屋檐下砌竈臺了,廚房沒有分給她們,不砌吃個啥?菜園子沒有分,說是大家一起吃,不過既然大家地都沒有計較了,這菜園子就不用說了。
吳氏和郝氏說了,他們準備辦走了,不過還得等孃家侄兒考完試後再說,郝氏忙說道:“二嫂,那你這房子我就買了,看我不把這廂房給遷出去纔怪!我賣給別人也不給老四留着。”
四間房,蓋了院牆,也是夠一般人家住的,郝氏真是很會想。
本來這分家,兒媳婦的孃家也要到場,免得不公平,或者自己的女兒女婿吃虧,但是大家都覺得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吳氏和葉柱帶着四哥娃子去了張家灣孃家,說了分家的事兒,大舅母和小舅母一聽這樣的分家都氣得不得了,“小姑,你咋不讓人喊我們去呢?你公公婆婆也太不會做人了!”見葉柱不在,兩
個舅母都直說。
吳氏道:“鬧一場也分不了多少東西了,老爺子都說了,要是不同意,那就不分,那樣啥時候是個頭?我們都寧願吃些虧,也要把家給分了!以後大家各過各的日子。”
小橋姥娘就道:“你能這樣想就好,分家了,就不和他們攪到一塊兒去了,以後就是獨門獨戶了,也好的很,你們有三個男勞力呢,一碗飯還掙不到?跟着在一起,娃子們都吃不飽!看看小橋那丫頭都成那樣了,分家了,你們好好補補。”
小舅母道:“是啊,等小山考完了,我們就去姐姐家裡,到時候咱們拿東西也不怕那些人惦記了。還是我和大嫂好,有個好婆婆,待咱們跟親閨女一樣,我娘都說我是有福氣的。”
大舅母張氏道:“可不是?我進家門這麼多年,娘一句重話都沒有跟我說過!”
小橋姥娘說道:“今天你們妯娌兩個嘴巴都跟抹了蜜一樣甜。我就想着我也是有閨女的人,我閨女嫁人了,要是婆婆對她不好,那可咋辦?我這當孃的不得心疼死?你們也都是當人家閨女過來的,我不能做那惡人,都跟我親閨女一樣。”只是沒想到,閨女遇到了那樣一個婆婆,不過好在現在分家了,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30 姥孃家好!
大舅母和小舅母看婆婆的神情,忙轉移了話題,“我看立夏和立秋以後可以讓他小山哥認認字。”
吳氏聽了很是心動,以前一大家子在一起,哪裡有這個時間和精力讓兒子們讀書識字的?就是稍微偷懶都不成。
“立夏和立秋年紀有些大了,會不會?”吳氏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大舅母笑着說道:“咱們小山不也是十來歲才上學堂的?立夏和立秋都是聰明的,肯定沒問題。我看農閒的時候,就過來這邊來。”
小舅母也道:“是啊,以前是沒有機會,這以後啊,經常過來。”
吳氏知道大家都是一片好心,但是畢竟是親戚,要是經常過來,也不像話,她希望兒子們能認字,但是要是天天在這裡就不是長久之道了。
再說小山要是真考上了秀才,還要繼續讀書呢,不能耽誤着她,吳氏道:“這事兒,只要小山能讓他們哥兒倆認識幾個字就成了,不過也不能耽誤了小山自己的事兒。我和娃子們爹也商量商量,看能不能送他們其中一個去學堂裡,好歹認識幾個字。”
吳氏說的也是真話,上學堂是正經,只不過這束脩還是個問題。
小橋姥娘問道:“你們還是要住在原來的地兒?”
小舅母武氏忙道:“我看還是搬出去住好了,在那邊還不得受那老婆子的氣?”
小舅母說話直,直接就說上老婆子了。小橋姥娘本來想說說這個小兒子媳婦的,但是又啥也沒有說了。
大舅母問道:“小姑,你是個啥想法?”
吳氏道:“我是想搬出去,只是才分家,一點兒錢也沒有分。我和娃子他爹倒是有些私房錢,可卻還差一些。本來是想過來找嫂子和弟妹借一點兒,只是小山還要考,你們也沒有。我就想厚着臉皮去找大姐了。”
大家一聽大姐,小橋姥娘臉色就有些不好,不過到底沒有說什麼,大舅母道:“小山讀書也不是短時間的事兒,我們手頭上也還有些錢,蓋房子是大事兒,你先拿着用去。”
小舅母也道:“是啊,我們孩子都還小,現在也用不了錢,姐姐你先拿着用吧。”
最後吳氏是想等着小山考試的情況而定,如果小山考上了秀才,那就可以去縣學裡免費讀書,那就少一分束脩,這樣借錢也不會讓他們吃力。
吃飯的時候,還有老母雞燉幹蘑菇,幹蘑菇是大舅販賣的,和雞子肉在一起,那個味美,讓兄妹幾個吃的可是心裡美滋滋的。這裡沒有人嫌棄他們吃的多,也沒有人不給他們吃。舅舅舅母都喜歡他們,姥爺和老孃都疼愛他們。
等回去的時候,舅舅和舅母給了好多東西,有米有面,還有一袋子幹核桃,小橋老孃還給吳氏抓了兩隻母雞,知道他們分家了,這雞子肯定是沒有他們的份兒。
“這母雞天天都能下一個蛋,到時候給娃子們補補。等咱村裡你三嬸子家的母豬下崽了,我給你抱一隻去。”小橋姥娘心疼閨女。
吳氏覺得自己這個當女兒的,一直給自己的爹孃添麻煩,沒說孝敬孝敬他們,反而因爲自己婆家的事兒,讓爹孃操心。
“娘,現在分家了,以後你閨女的日子就好過了,您和爹不要總擔心我,自己和爹吃好和好,等家裡一切都好了,您閨女也接你過去住。”
“好閨女,娘記着呢,今天你也別怪娘不讓你去你姐那裡借錢去,你大姐對我有怨氣,咱們不要多麻煩她了。”
吳氏道:“娘,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因爲才分家,所以吳氏回去還有很多事兒,所以今天就沒有在孃家過夜。其實大家都喜歡在姥孃家裡,不僅吃的好,而且還自在呢。
等吳氏帶着幾個孩子回來的時候,葉柱已經在那個石橋旁邊等着了,看見娃子們手裡都提着東西,就把最重的一袋糧食給提了起來,覺得每次都麻煩岳父他們,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吳氏對葉柱說道:“這東西現在就是我們家的了,別人誰要眼熱別怪我沒有好話。”
葉柱忙道:“那不能,就是我們家的。”
小橋幾個人都知道娘說的是郭氏,以前的東西都是她收着的,現在分家了,這東西可就落不到她手裡去了。到時候可不眼紅?
哼,眼紅就眼紅,怎麼着,因爲怕你眼紅,咱就不要東西了?咱又不是偷人家的,是自己姥孃家的一片心思。
小鳳笑道:“爹,咱們還要做一個雞窩,姥娘他們還給了我們兩隻母雞。”
“好,爹回去就去做!”葉柱笑道。
等回家的時候,郝氏見了娘幾個,笑着道:“二嫂,咱大娘真是心疼二嫂你們!”
吳氏笑道:“你回孃家不也一樣?對了,你要不要抓豬仔,我孃家那邊有人家的母豬要生了,我已經想着先賒兩頭了。你要是要,我跟着說說。”那邊的本家三嬸,人好說話,只要是過去抓豬,要是沒有錢,可以用糧食抵,還沒有錢,她會記上帳,等你手頭上有錢了,再給她,或者是豬長大了,賣了給也成。
因爲這樣,大家一年之內都是把買豬的錢給清了的,都沒有賴賬的。吳氏也是知道三弟妹不是那種賴賬的人,所以可以給她牽個線。
郝氏聽了,忙道:“那感情好,二嫂可得跟我說說。”農村人家,養豬是大事兒,原來沒分家之前的兩頭豬是不用想了,老爺子說了,等養大了,到時候殺了分肉吃,不過誰也不想佔這個便宜,因爲要真是答應了,那肯定還要負責給這兩頭豬打豬草,何必呢?到時候能分幾斤都不錯了,有那個功夫,還不如自己家買了養呢,那時候可都是自己家的。
二嫂可真是給郝氏帶來了好消息。
上房郭氏透過窗戶,也看到了吳氏和娃子們帶回來的東西,心裡心疼的不行,這吳家太刁滑了,明明日子過的好,沒分家的時候,愣是不拿東西過來,這一分家了,就米啊,面的給拿回來了。
郭氏對葉老頭道:“看看,你那個好親家,就那麼不待見我們這些人?這不是打我們的臉嗎?”
葉老頭也看見了,不過對郭氏的話,他說道:“行了,咱這分家分的就有些不厚道,他們沒有找上門就是好的,你這事兒也要管,到時候老大老二老三岳父家的都來人了,我們能應付的過來?”
郭氏聽了,這纔不甘心的沒有再說什麼。
沒想到小米這丫頭人小,竟然聽到了這話,就悄悄的告訴了她小橋姐,“小巧姐,我不是故意聽到的,誰家爺爺和奶奶說話的時候,我正要去看小姑她在偷偷吃啥呢。”
小橋忙道:“這事兒不怪你,不過以後可別偷聽了,不然被爺他們發現,對你不好。等我家的雞下蛋了,我給你煮一個,咱偷偷的吃。”小丫頭是有些嘴饞了,所以纔想看看小姑吃啥好東西吧。
小米立刻笑的跟朵花一樣,“好!”
小米蹦蹦跳跳的走了,小橋想着,這還真的儘快的搬走,在這邊就是是非多,看看,姥娘給的東西,人看了就不舒服了。
1 選地方
因爲吳氏從孃家借到了錢,所以葉柱第二天就去找里正找地兒去了,立夏和小橋也跟着去了,吳氏覺得立夏是家裡的長子,這蓋房子的大事兒應該都跟着。
而小橋呢,分家了,不像以前那樣還要天天干活兒,時間也多了起來。所以也纏着要跟爹和大哥一起來里正家裡。
里正也是見識過葉老二家分家的事兒的,聽見葉柱說要找個地兒蓋房子,他就說道:“出來蓋房子也好。你自己有沒有看中的地方?”
葉柱道:“村尾那一片荒地,不知道有沒有人已經開荒了?”
里正葉五爺說道:“那地兒有些偏了吧,還有一個泥水潭子,到了夏天蚊子不得了。”
立夏聽了說道:“五爺爺,到時候我們挖開放了水就好了。”那地方看起來是很大,而且因爲有那個泥水潭子,價格就肯定便宜,他們要是買下了,這種菜的地兒也有了,只是人辛苦一些,這些倒是不怕的。
而葉小橋則想着,水潭?那是不是可以就這樣挖一個荷塘啊,裡面種藕養魚,不是比重新挖好多
了?
“爹,咱們買了吧,買了吧。”小橋忙說道。里正五爺爺笑着說道:“你看你小閨女都有些着急了,罷了,既然你們想好了,那就買下來吧,那片地兒只要你們下功夫,也是好大一片兒,到時候我去縣裡把文書籤了就成了。”
葉柱謝了里正,當然也給了一些錢,那片荒地雖然不值錢,但是這辦文書還是需要給衙門裡的人花錢的,所謂有錢好辦事兒。
地的事兒確定下來以後,葉柱和吳氏商量了,以爲手頭上的錢也不多,所以那些青磚瓦房是不指望了,等以後有錢了,再重新蓋好了,正房的五間房可都是青磚瓦房。好的很啊。
他們決定概土磚房。這土磚房就是事先用泥加稻草,要是有條件,混上米湯,用模子做成長方形的磚,雖然比不上燒過的青磚,但是也是夠牢固的,鄉下沒有錢的人家蓋房子,都是用這種,蓋上了這種土磚,然後面上再用泥給刷一遍,看起來也齊整。
只是這做土磚也需要費功夫,不過現在是爲自己家裡做,也不怕辛苦。
那村尾的一片荒地過了幾天就弄下來了,葉柱和吳氏帶着娃子們去除草,原來冬天枯萎的草也一把火給燒了,剩下的就好辦了,葉小橋還弄了好幾筐子馬齒莧,一部分現吃了,還有一部分過了水,然後曬乾,到時候用這幹馬齒莧包包子,那味道可是好吃。
鄉下人沒有好的東西,只能在這上面想辦法。
而葉家院子裡的其他人都知道老二家要另外起地兒蓋房子了。郭氏就對葉老頭說道:“看看,老二說起來老實,現在好了吧,他第一個蓋房子,可見平時交的工錢都偷藏的最多。說不定上次去兩個丫頭那邊,還私底下給了他了的呢,要不然能這麼興頭頭的該房子?每次說我不公平,我看我不那樣做,還不定咋的呢。”這分家了,郭氏現在也不得不親自做飯了,家裡的兒子和閨女,她捨不得讓他們動手,讓老爺子做飯?那更是不可能,所以只有她了,這也是她不樂意分家的另一個原因,不分家就有兒媳婦做飯。這分家了,還不就輪着她了?
這可不成啊,看來是得給老四娶房媳婦了!以前有媒人說親,她覺得兒子這次能考上秀才,那娶得怎麼着也是城裡的姑娘,到時候帶着厚厚的嫁妝,他兒子就是靠着媳婦的嫁妝也能過的很好。
現在老四出了這個事兒,秀才今年是不指望了,但是要等到明年,那她豈不是要做整整一年的飯?
其實在鄉下,這女人做飯,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只是郭氏已經被養刁了,所以纔會這樣。他們四個人的飯好做的很,幾個兒媳婦不比她做的要多?
郭氏還想到了家裡的兩頭豬,天天也要吃的,潲水根本就不夠,她這把年紀,還得出去打豬草啊,好在那幾房現在都還沒有養豬子,倒是能用到他們的。現在老二眼看着就要搬出去了,這豬子難道還真要自己養?
葉惠兒聽了娘說的話,就道:“娘,你幹啥要養豬子啊,把那兩頭豬子賣給他們哪一個不成啊,到時候就不信他們能不給咱豬肉吃!”
“我要是賣給他們了,你哥讀書的錢從哪裡出?這一年到頭都靠這兩頭豬了。”
葉惠兒道:“娘,以前咱八畝水田,那麼多人吃飯,所以賣的不多,現在咱們四個人就八畝水田,就多賣些不就夠了?還有啊,您和爹不會找他們要養老錢啊,難道不應該?誰說分家了就不應該養老了?”
“哎喲,我的閨女,你可真是聰明,娘都沒有想到,是該給咱錢,就是,分家了,難道就不是你爹的兒子了?就是我不是親孃,你爹可是他們親爹,這逢年過節也得孝敬呢,更不用說,要養活我們的錢。”
葉惠兒見娘誇自己,更是得意,這主意也是四哥跟自己說的,她覺得很有道理,就是,爹可是那幾個人的親爹,不給錢養活,就不像話。
所以郭氏就說動了葉老頭,葉老頭又再一次把前面的三個兒子叫到了正房,而幾個妯娌也聚在一起,因爲知道只要叫過去就沒有好事兒,他們也擔心着,郝氏道:“這都分家了,怎麼還事兒不停啊,二嫂,我也準備開始做土磚了,把這院子給圈起來了,太氣人了!”
劉氏道:“你就是圈起來了,老爺子叫人,你去不去?也不知道又是什麼幺蛾子。我估摸着和錢有關心,這幾天二弟妹你們在外面不知道,我老是聽見她餵豬的時候說自己命苦啥的。我家那位是個孝順的這次不定要答應啥。”
郝氏道:“分家不分的好好的嗎?咋又說話不算話了?四畝水田不是已經夠他們吃的了嗎?還想咋樣?我們這麼多人才三畝旱地呢,哪裡有錢給他們?要真是這樣,我是不會答應的。這也說的出口?”
吳氏道:“大嫂,你說是不是老四讀書的事兒?”
“這還真說不定!讀書要錢,肯定是這回事兒!你說他要是讀的進去,我也不說啥了,你們看看他現在這樣,能有啥出息?咱出錢都到水漂裡去了。”劉氏真是恨的牙癢癢的。
32 兄妹齊上陣
老四那麼大的一個人了,村裡像他那麼大的誰不在田裡幹活兒了?偏偏他嬌生慣養的。
郝氏恨聲說道:“要是真這樣,我家的那位敢答應,我這日子就不過了,沒的供了十五歲了還要接着供的,這都分家了,分家只給咱們一點兒旱地咱就不說了,他那八畝水田難道就不能養活他們了?我還就去咱村裡評評理去,去咱祠堂哭祖宗去了!”
果然,小橋的大伯幾個回來的時候,臉色都不好。
小橋看爹和娘是去屋子裡單獨說話去了。
小鳳和小橋還有立夏,立秋都在偷偷的聽,只聽裡面吳氏很生氣的聲音:“這事兒絕對不行!沒得商量!”
“他娘,四弟”
“四弟,四弟!你就想到你四弟!你咋就不想想,你幾個娃子?他們比你四弟是缺啥了?你兒子都還到現在大字不識呢,這事兒說不行就不行!以前沒有分家,我也不說啥了,現在都分家了,還想要我們供着,沒有這樣的道理!八畝水田還不夠?我們一家子六口人,才三畝啥都出不來的旱地,現在還要我們每個月給錢!我跟你說,我不同意!”
半響沒有聽到小橋的爹說話,小鳳對大家說道:“上房的人太壞了,咱家都這樣了,還要找我們要錢,咱們還要蓋房子呢,給了錢拿啥蓋房子?”
小橋知道上房的人肯定是又用孝道說話了,當孩子的孝敬父母,那是應該的,但是也不能逼着讓人孝敬,何況分家的時候,上房得到的東西絕對比他們家好,就是現在,上房的也吃穿都比大家好多了。
只是人不知足,非要得寸進尺!
“咱們不是有分家文書嗎?現在就不管用了?當時不是說好了嗎?”立秋不解的問道。
立夏卻知道,這事兒關鍵得看自己爹的態度,爹是兒子,他要是想給上房錢,這文書啥的都不管用。
小橋道:“四叔還要讀書啊。”幾個人都對四叔讀書不報希望,小橋就是不能理解自己爹到底是個啥意思,明明知道四叔幹了那麼不體面的事兒,咋現在老爺子一說,他就朝那邊倒了呢?難道他們就不是他的兒女了?孝敬爹孃也不是這麼個孝敬法。
小橋覺得他們兄妹四個應該在爹面前跪着,然後哭着問他,自己是不是他的孩子,不然咋看着他們幾個都苦成這樣了,還只管着四叔和老爺子他們。
這要是在現代根本就不可能啊,大部分都是有了自己的娃了,就一心奔着自己的小家庭了。
要小橋說,這當父母的一心只想着自己而不顧孩子的死活,這樣的父母也不值得尊重。但是這是在古代,都是以孝治天下的,你要是不孝,那就被戳脊梁骨。
雖然在葉家村沒有那麼的死板,但是爹他們可是從小就被灌輸了這種觀念,覺得老人的話就是天,根本不去考慮他們的話是不是合理,本着自己家苦一點兒也要滿足老人們的意思的原則,所以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但是爲啥自己家一直要這樣被人掐着走啊,如果家裡有富裕的,那自家主動拿出來給一些,也好說,但是現在明顯的是自己家裡比上房要窮多了,這上房還要收刮大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橋直接把爹孃的門給推開了,立夏幾個人都跟了進來,吳氏正在抹眼淚,小橋就說道:“爹,娘,咱家是不是要給上房錢?”
吳氏道:“你們好好問問你爹,看到底是咋回事兒?”
葉柱臉色尷尬,小橋就問葉柱,“爹,我和哥哥姐姐也想讀書。”
“對,我們也看和小姑一樣,天天吃好的,穿好的,還不用天天干活兒,見到誰不順眼了,就可以罵。別人都管不了我們!”
立秋也跟着說道:“我也要和四叔一樣,天天有肉吃,還要讀書,我也要喝花酒!”立秋根本不知道喝花酒是啥意思,不過是聽得多了,自然就記住了這個詞兒,不過小橋覺得二哥真的是太有才了!
看爹的臉都變白了!他就是再孝順,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兒子變壞吧。
“立秋,你這都是誰跟你說的?”葉柱嘴脣都要哆嗦了。
“爹,不是奶奶一直都說咱四叔好嗎?咱們以後誰都要靠着四叔,那既然咱們都要靠着四叔,那四叔就是好的,四叔做的事兒也是好的。要不然,咱們一家子爲啥啥好東西都要給四叔啊。”立秋就說道。
小橋忍不住在心裡笑了,二哥這話說的好啊。
立夏在一邊說道:“立秋,咱四叔喝花酒是不對的,以後別說這話了!”
“哥,那既然這事兒不對,咋咱四叔回來了,跟那戲文上說的得了勝的將軍一樣,又是讓咱娘她們殺雞,又是啥事都不讓他幹,咱們要是做錯了事兒,不都是沒有飯吃,還要捱打嗎?”
幾個孩子都看着葉柱,希望他能給一個準確的答案,吳氏想到,這孩子們都這麼清楚的事兒,這大人反而不清楚了,現在還要給錢了。
葉柱看着孩子們的表情,都不知道說啥好了。看了吳氏那邊,吳氏也不搭理他,直接扭過了頭,
葉柱對孩子們說道:“這事兒是,是你四叔做錯了!你們不要學他。”
小鳳問道:“那爹,今天我爺找你是有啥事兒?”
葉柱道:“你爺和奶年紀大了,我們當兒子的要養活他們。”
“不是分家都分了田了嗎?那不是給爺和奶養老的嗎?要不是養老的,那分出來的田是幹啥的?”
是啊,分出來的田都幹啥的?吳氏說道:“我看娃子們都比你清楚,你連小的都不如。咱家現在自己都顧不上了,還要每個月給錢,上房比咱們都過的好,這不是要我們更不好過?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爲咱不是親生的呢。娃子他爹,咱們能不能先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再想一想別的?你不僅是爹的兒子,你還是立夏他們的爹呢,你也是他們的依靠啊。”
“爹,我們就只有你一個爹,可是爺和奶奶還有四叔和小姑他們。”小橋說道。
葉柱最後嘆道:“爹知道了,爹不答應就是了。”
吳氏道:“說來說去,也是咱家太窮了,咱們好好努力,到時候咱富了,都不用這麼爲難了。”
“爹,以後我們都好好幹活兒,咱們開更多的荒,種多的莊稼,我們都不怕吃苦!”立夏和立秋都說道。
這事兒吧,雖然把葉柱給說通了,但是吳氏卻覺得要趕快把房子給蓋起來,不然這事兒還更多。自己幾個娃子都是懂事兒的,這點兒她很欣慰,要是沒有他們,估計自己一個人也是要和葉柱大吵一架的。
老婆親,孩子們更親。都是他的骨肉,上房不就是藉着這骨肉之情來達到自己的要求,那咱也可以。
原來上房是要求他們三家每家每月除了逢年過節還要給他們兩百個錢,這還真是獅子大開口,一家一戶的,誰平時就是做個短工,也頂多了是三百個錢,這不是和明搶差不多?而且誰身上都有閒錢啊,莊戶人家,吃的是自己田裡種的,一年到頭能攢幾個錢都很不容易了。
劉氏和郝氏不知道怎麼和自己的男人說的,不過後來跟上房的回覆,都是拿不出來。老爺子的臉色一下子都很難看,一句話沒有和這三個兒子說,就自己沉着臉出去了。
郭氏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這也太不應該了!要是別人知道了,都是不孝。“
葉田對着郭氏問道:“娘,咱們是爹孃養大的,這老四也是爹孃養大的吧,咋就沒有他的份兒呢?”
郭氏道:“這不是老四還沒有成親,沒成親就不是大人。”
“哦,這水田,沒成親,都有四畝,到了孝敬老人的時候,這就不是大人了。不過爹孃那四畝地裡,也有他一畝不是?”意思是說,四畝地也有他們哥三各一畝,這也是孝敬他們兩口子的,不要總那孝順當藉口,就是這事兒說出去,他們也不怕。
33 喜事!
更何況還有上房這麼好的房子。
葉田對葉柱說道:“二哥,咱娘也是命苦,好不容易咱們現在娶媳婦了,也都沒有孝敬到她,我這晚上做夢的時候,都老夢到咱娘,咱娘和我說,咱們咋就沒有把大姐和二姐給照顧好呢,眼瞅着她們被人欺負,她說,她在下面不安心,她自己的娃子過不上好日子,她辛辛苦苦的賺了錢,房子蓋了,她都沒有住過一天,她跟我說,晚上她都想過來住一晚上呢。”
反正葉田也不想和郭氏假惺惺的了,他說的也是心裡話,這上房五間正房,可是他娘辛辛苦苦賺來的,至少也有他娘一半,可惜,現在他娘一天都沒有住到,就是她自己的幾個娃子,也是一天也沒有住到。還便宜了別人了。
他就是要嚇唬嚇唬這郭氏,讓她夜裡做噩夢去吧。真是太他孃的欺負人去了!
這要錢的事兒,除了她沒有別人挑唆。天天的給他們哥幾個找不自在,那他也給她找找不自在。
順便給二哥提個醒,這女人不是自己的親孃,自己親孃一天福都沒有享,咱不用覺得自己虧心。
郭氏聽了葉田的話臉色都有些變白了,這個老三,真是專門戳自己的心窩子!
哥幾個最後自己都走了,葉田對葉柱說道:“哥,這次你還總算是跟咱們站在一邊兒去了,以後還得這樣,別心軟了好不好?他們有錢的很!咱們別當冤大頭。你要是想當的時候,想想咱娘!咱孝順也不能只孝順爹,也得孝順咱娘,咱娘最喜歡娃子,咱們的娃子都是她的親孫子,要是她在下面知道,她自己的親孫子,親孫女天天都吃飽,就這樣還有人想從他們家要錢,你看看咱娘會不會安生。”
這個二哥啊,真是不說點狠的,都是說不通的。
葉柱道:“三弟,我啥事都心裡知道,只是只要爹一開口,我這拒絕的話,就說不出來,我對不起娃子娘,和娃子他們。”
“哥,既然知道對不起,那就不要做對不起他們的事兒了,要我說,這孝順啥的,只要自己過的好了,不給爹孃添麻煩,就是真的孝順了。”
葉柱點點頭,對葉田說道:“三弟,這幾天你要是沒事兒,過來給哥幫幫忙,我想着儘快的把土磚給做好了,早點搬走好。”
“這也不是啥事兒,我現在就能去。哥,你要是有啥決定的,先問問我二嫂,我是真的不放心你。”
葉柱心裡嘆道,他一個當哥的還要弟弟給自己操心,真的是太不應該了,自己這心軟的毛病真的是該治治了。
接下來,葉小橋一家子和三叔三嬸他們都在忙着做土磚,三嬸他們也需要一部分,到時候圈院牆,這要錢的事兒出來了,郝氏更是心急要把院牆給砌起來。
葉小橋家新劃的地基那邊,碼了好多的土磚,有的還沒有幹呢。等土磚數量差不多了,就等着溼磚變幹磚了。
而刻意避着上房,卻在一天晚上,聽見有人大聲的喊叫,大家都嚇了一跳,幾房的人都出來問發生了啥事,那叫聲是從上房傳出來的,後來老爺子出聲說道:“沒啥事兒,你娘做惡夢了,都歇着吧,一會兒就好了。”
葉田自然是心裡滿意,這郭氏要是不虧待前面的娃,估計就不會做噩夢了。還以爲沒有效果了,結果還真有效。這就是心虛的表現,以前沒有人跟她說出來,她就得瑟,現在心裡有鬼,這不就夢上了?
第二天,就有住在葉家後面的丁嬸子過來串門,問道:“昨晚上,你們家裡是進賊了還是咋了?咋那麼大的叫聲,聽着真嚇人。”
吳氏道:“沒有啥事兒,我娘做噩夢了,被嚇着了,後來好了。”
丁嬸子哦了一聲,就沒有再問啥。不過隨後好多人都知道郭氏晚上做惡夢大叫的事兒郭氏出去的時候,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好像大家都在看自己一樣。她是悄悄的提了一個籃子,籃子裡面裝了一些火紙,她要上山給自己的前任燒紙錢,不然這夜裡找自己,讓人不得安生。
要依郭氏以前的脾氣,那是恨不得找個道士把人給收了的,只是要真是找道士把人收了,估計老二和老三都要跟自己幹架了,所以她就偷偷燒錢好了,給了你錢,你在地底下就好好的過吧,別再上來打擾人了。
誰知,她以爲是沒有人知道的,可是卻偏偏有人看到了,說她去葉柱和葉田的親孃份上上墳去了,就有好事者想到了郭氏晚上做惡夢,這一坐噩夢就偷偷燒紙錢,這不是心虛是啥,於是私底下,這說啥話的都有。
等郭氏後來知道了,那簡直是氣得肺都要走了,但是也沒有辦法。
而鄉里鄉親的,凡是知道葉根的那點事兒都,都不樂意自己的親戚的閨女和這家結親,郭氏找媒婆給葉根說親,竟然行情大減!
把郭氏給急的,只能在偏遠的村子裡找。
這都是後話,現在先說一件高興的事兒,張家灣的人過來給吳氏等人報信,吳山考上了秀才,而且還是廩生,這廩生必須是成績優異者才能獲得,一般考上了秀才的還不能。
而且這廩生每個月還有六斗的廩米,每年還有廩餼銀四兩,簡直是大大的好。吳氏聽了就笑得合不攏嘴,只說小山出息了。而劉氏和郝氏知道了,也跟着過來道喜,劉氏和郝氏都說,要是親家大嬸那邊請客了,他們肯定會過去的。
這鄉下人出個讀書人不容易,而出個秀才更不容易,出了秀才,還能有俸祿的就更不容易了。
劉氏和郝氏當然是要和吳家搞好關係,反正現在也分家了,不用還顧忌着上房的臉色。怎麼着,你自己的娃沒考好,就不允許人聽到自己親戚的好小心而高興了?這是什麼道理?
就是葉老頭知道親家的孫子考上了秀才,都有榮俱焉,只說小山是個有出息的娃。
郭氏心裡不舒服,她自己的兒子都沒考上,也沒見人說一句安慰的話,這外面倒是喜歡上了。
不過她現在不敢找吳氏說三道四,畢竟人家的親侄兒是秀才了,這地位就立刻不一樣了,要是真欺負了吳氏,這吳家的人帶着秀才上門,她也是屁都不敢放一個,老百姓天生對這有功名的人有一種敬畏的感覺,這也是爲啥郭氏拼命要葉根考秀才的原因之一。
“你就別耷拉着個臉,老二的岳父家有好事兒,對老四也是好事兒,以後說不定老四就要靠那小山提攜提攜了,你以後對老二家的好一些,沒有壞處!“老爺子說道。
“我對他們還不夠好啊,算了,不說這個了,這幾天,老四天天都沒有出去,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啊。“郭氏說道。
“沒出息的!讓他躲,看能躲到啥時候!在家裡憋時間長了,就給我去學堂裡,好歹給我讀出個名堂過來。等親家那邊請客了,你準備好東西,也親自過去一趟,態度放好一點兒,咱們這關係近,別給弄遠了。”親戚家裡出了個秀才,這說出來都是張臉面的事兒。
吳氏這幾天出去後,都是碰到人跟她道喜的,她也笑呵呵的接受了,就連葉小橋,也有人問她她小山表哥的事兒,什麼長的怎麼樣啊,多大了啊,估計覺得小橋人小好問話一些。
小橋覺得能回答的都回答了,不過小山哥現在成了秀才了,還沒有成親,估計打她主意的人就多了去了,只不過這是吳家的事兒,就是吳氏也做不得主,所以一切都沒用。
古代這功名真的是力量巨大啊,成了秀才,就和一般人不一樣了!
這邊的人對讀書人特別尊重,小橋想着,咋說,也得讓兩個哥哥認字了,不是說讓他們也考什麼秀才,那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的,像四叔,還不就是反面的例子?而是讓大哥二哥成爲一個識字的人,葉家村裡,能識字的人,明顯的比那不識字的人受人尊重一些。
34 吃酒席去!
只是,錢啊,錢,錢你在哪裡啊,不可能自己長腿跑過來。家裡現在蓋房子都要借錢,一切談何容易啊。
葉小橋也打聽過,學堂的束脩,是半年一交,也有三百個錢呢,兩個哥哥就是六百個錢,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筆墨紙硯,這些東西在這個時代那是想當的貴,好多人認字的時候,都不敢在紙上寫,就怕浪費了紙張,據說一疊好紙比一身衣服還要貴,真是要命啊。
這葉家村的人好多都是上個一兩年然後認識字了,就不會繼續讀了,真的像葉根那樣,讀了這麼多年,以考功名爲目的的,那是少之又少。
所以對吳山能考上秀才,這真是羨慕加敬佩啊,實在是不容易啊。
看看人家,讀書讀出來了,還能給家裡增加收入了!
而且成了秀才,以後見官也不必下跪,還能免了個人的賦稅。真是不知道有幾多好處了。
葉小橋家的房子已經在起地基了,他們家準備先蓋四間正房,然後把院子圈起來,等以後手頭上有錢了,把東西廂房都蓋起來。
因爲院子夠大,所以這豬圈啥的都能蓋得來,不過目前豬圈只能是蓋木欄的,後山上有的是樹,要蓋在下風向,不然這豬圈的味道真的是很難聞。
因爲吳山考上了秀才,小橋姥娘那邊要請客,這十里八鄉有親戚關係的,都會去。吳氏自然不用說,孃家侄兒的好事兒,她這個當姑的是一定要去的。
而劉氏和郝氏也是事先說好了的,這次也是全家出動。好事兒要大家一起享受,才能更好不是?
郭氏就是再不樂意,也在葉老頭的催促下,準備了一份禮,讓劉氏他們帶了過去,她是長輩,就不用去了,不過,郭氏想的好,葉根是不想見到這樣的場面,不然很丟人,但是葉惠兒可以去啊,這吳山考上了秀才,那去的人說不定有大戶人家呢,自己的閨女這麼好,去了見到城裡人的機會就多一些,被人看上了,這也是她的一個好機會。
所以那天讓葉惠兒打扮的跟朵花一樣,也跟着嫂子們一起過去了。
劉氏等人自然是膩歪葉惠兒,但是這樣的要求卻不好拒絕,不然就是更大的麻煩。
這麼多人到了葉小橋的姥孃家,小橋的大舅母和小舅母都很高興,讓吳氏也幫着招呼人,吳氏帶着人去看自己的娘,劉氏和郝氏都忙着恭喜小橋姥娘,說她有個好孫子,以後可是享不盡的福了。說的小橋姥娘樂得不行。
小橋,小蝶,小鳳和小米被荷花帶到了他們家菜園子旁邊,找草甸子裡面的一種紅果子,這紅果子能吃,還很甜,不過有說是蛇爬過的,不能吃,但是荷花膽子大,一點兒也不怕,擦了擦就吃了。
小米驚訝的看着荷花,“這東西,我娘說有毒,不能吃!”
荷花邊吃邊說:“我現在吃了啊,也沒有吐白沫,那都是瞎話。騙人的!”
好吧,這個表姐一向是很彪悍。小橋忙問道:“荷花姐,你養的蠶現在多大了?”
荷花道:“都褪了幾次皮了,現在又白又胖,今天人多,我就不帶你們看了。以後你們要是過來看,給我帶些桑葉過來,不過不能過夜的,那樣不新鮮。”
不怎麼說話的小蝶問道:“你會養蠶?”
荷花點頭,“嗯,你想養?”
小蝶點點頭,沒有說啥,看來,小蝶姐也想着爲家裡分擔了,荷花道:“你們村沒有桑樹,不好養。”
小橋忙說道:“荷花姐,你上次都沒有提醒我!”
“我知道一個山頭上有!”小蝶立刻說道。
小鳳看這幾個人說話太沒意思了,就說道:“你們養蠶吧,我就不養,我以後做點別的!”
幾個小女孩正說着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張家灣的有兩個女孩子過來了,看見荷花,就問道:“荷花,剛纔那個女的是誰啊,眼睛和鼻孔都朝上,咋就沒有把她給摔趴下啊。”
這女孩子估計是荷花玩的好的,所以說話很是直接,另一個女孩子說道:“你也沒說清長啥樣,那麼多人,荷花哪裡知道是哪個?”
“就是穿着一身大紅的,這還有誰和她一樣穿大紅啊。”
小橋他們幾個都吐了吐舌頭,知道這兩個女孩子說的是誰了,因爲他們的小姑就是穿着一身大紅,沒別人!真不知道是咋想的。而且她確實是瞧不起鄉下人,可笑她本來就是土生土長的鄉下人。
荷花也想到了,就說道:“你們管她是誰,不搭理她就成了!”
幸虧荷花沒有說出來是小橋他們的小姑,不然小橋他們就尷尬了。雖然是不喜歡小姑,但是這一家子怎麼也撇不開關係,郭氏怎麼就這麼樣的腦回路呢,人家別人有喜事,擺酒席,讓自己的閨女穿的跟新娘子一樣。
這兩個小夥伴加入後,大家決定去給荷花的蠶採桑葉去。
姥孃家辦酒席,都是有專門做酒席的廚子包場子,出了錢,買了菜,然後人家就給你按照多少規格做飯,一般做這個事兒的人家,都是自己帶成套成套的盤子和碗的,根本就不需要你操心,你需要請人給打下手,洗碗啥的,特別的方便,主人家很輕鬆。
不過有些很窮的人家,覺得這樣的也太花錢了,寧願自己動手,請多點人,自己做,也能省一筆工錢。
但是這次姥孃家是出了秀才了,自然是不吝嗇這點兒錢,於是大家都方便。
於是荷花他們幾個就不用動手,給親戚們燒水倒茶啥的哦,就一個勁兒的瘋玩,只等餓了過來吃飯。
葉惠兒來了這邊,本來以爲會遇到很多從城裡來的人,結果都是些鄉下土包子,她越看越不順眼,幾個嫂子也說不到一塊兒去。
本來她也看到了自己的大姐和二姐,但是這兩個姐姐和郭氏有恩怨,她也不願意搭理她們,於是就在這椅子上直挺挺的坐着,半天都沒啃聲,還板着個臉。
小橋的大表姐梅花帶了幾個和她差不多大的人過來陪她,只不過別人和她說話,她就有些愛理不理的,人家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所以說了沒有幾句,都找了藉口離開了。
梅花聽了那幾個人的抱怨,只是笑了笑,也沒有說啥,只是後來跟她娘張氏說:“小姑媽的那個小姑子,以後嫁誰家,誰家就倒黴,這真是土雞偏要裝成鳳凰,咱家的喜事,她板着個臉,像是誰欠了她多少錢一樣。”
張氏道:“你小姑媽也沒有讓她過來,是她那個婆婆非要讓她過來的。咱們這還是隻看一會兒呢,你小姑媽以前可是看了十幾年,就這樣過來了。不過以後好了,等她們搬到新家了,就不用看人臉色了。”
35 採蘑菇的姑娘和少年
“所以你現在的婆家比較起來,就不錯的很了,自己好好過日子纔是要緊。”張氏就着這個事情教育了自己的大女兒一回。
梅花點頭,說道:“我知道。娘,這次小山考上了秀才,咱大姑還是沒有來啊。”
張氏道:“這事兒別在你奶奶面前提,不然她該傷心了。”
就是不提,奶奶也傷心啊,今天該來的都來了,大姑媽卻沒有來,就有這麼大的怨氣啊。
“大姑媽和小姑媽關係還好,就是跟咱們關係不好。”梅花道。
當年因爲家裡窮,所以把身爲老大的大姑姐被嫁到窮人家裡去了,收了聘禮才熬過了那段時間。大姑姐心裡覺得公公和婆婆是不顧自己的死活,然後就使氣不來往了。
不過後來大姑姐家竟然慢慢的富了起來,真是想不到,但是公公和婆婆也說了不要去打擾她。小姑要去借錢,婆婆都不讓。
這些事兒也是張氏後來聽自己的丈夫說的,父母和子女之間的恩恩怨怨還真是說不清。
妯娌幾個從張家灣走人家回來,絲毫沒有被葉惠兒板着的臉所影響。反正這樣的人越是無視就越沒有事兒,你要是說她幾句,她還來勁了呢。
吳山以後就會在保平縣的縣學裡讀書,還包食宿呢,給家裡減輕了不少負擔,每個月還有進項。
這邊借給吳氏的錢就不用急着還。吳氏和葉柱請了村裡的一些壯勞力幫着一起蓋房子。鄉下人蓋
房子,也是很快,尤其是這土磚壘起來的,更快了。過了十來天,這房子就蓋好了,剩下的小東西比如雞舍啥的,葉柱一個人都能搞定。
葉小橋兄妹幾個,這幾天是天天都要去新房子一趟,看着心裡就舒服。
就在他們決定要搬進新家的前幾天,葉小橋的大姨母過來了,是大姨夫趕着馬車帶她過來的,大姨夫長得其貌不揚,但是葉小橋覺得他對大姨母很好,這是種感覺。
大姨母讓大姨夫把帶過來的東西從馬車上拿下來,對吳氏說道:“要蓋房子也不和我說,是不是不把我當姐了?”
吳氏忙道:“大姐,不是這樣,錢已經借好了,你現在都要當奶奶了,哪裡能讓你過來?”
大姨母道:“甭說這個,你不找我,我就找你了!早就該搬走了!也就是你忍得下去。”
大姨夫那邊葉柱自己招待。大姨母說道:“別的我也不說了,你看看你幾個娃子,到現在都沒有一身好衣服,這一包是我給幾個侄子侄女的,收好了,別又給旁人拿去了。”
“我說你好歹是我親妹子,咋就一點兒也沒有學學我這個勁兒,別人欺負上頭了,當場就要讓她下不來臺來。就會忍!”大姨母恨鐵不成鋼。
吳氏說道:“姐,過去的事兒就過去了,現在不好多了?過幾天我們就要搬新家了,你一定要過來啊。”
“我那天不過來,免得遇到不想看到的人!”大姨母說道。
“大姐,你到現在還不想和咱爹孃見面啊,這都這麼多年了。”
“哼,這麼多年又咋了?當年爲了她那兩個寶貝兒子把我跟賣東西一樣賣出去了。幸虧男人還知道疼人,不然我現在是怎麼個光景?你也甭說啥勸我的話,我就是這個樣。你要是再多說,你這邊我也不走了。”
吳氏只好不說這個茬了。大姨母對自己的妹夫也是有所不滿,恨不得提着耳朵給他教訓一頓,明明那不是親孃,這些年比親孃還要孝順,反而讓自己的老婆和娃子受委屈,這算什麼男人啊。
只是剛纔已經和妹子以爲那邊的事兒纔沒有好臉色,她就不說啥了。給了吳氏二兩銀子,“你搬家請客那天我就不過來了,這是我們送的禮,你好好拿着,以後做個啥也是心裡有糧。跟你說,別委屈了自己個的娃子。現在你們分家了,好好的,最好讓他們也能認認字,比啥都強,不要捨不得那點兒錢,這認了字可就是一輩子都要好處的。”小橋大姨母還是有些見識的。她自己的兒子也讓他認字了的,這不,接着他爹的事兒,現在越過越好了,別人也不敢糊弄他。
吳氏點點頭,大姐對她是好,就是和孃家不親。小山的那個事兒也沒有過去,這個結還真不好解了。
小橋大姨母來的匆忙,去的也匆忙,都沒有在他們敬愛吃頓飯,就又走了。
葉柱也知道大姨子過來送了很多東西,還有二兩銀子。唉,媳婦孃家的人,對自己家幫助太多了。
吳氏翻了那個包裹,有兩塊棉布,還有好幾件舊衣服,雖然是舊的,但是也很好,這對他們家就是好的了。吳氏給娃子們都分了衣服,又拿了一件大的,一件小的,分別給三弟妹家的小蝶,和大嫂家的小米送過去了。
這也是她的一片心意。
郝氏收到衣服,當然高興,說道:“大姐這過來就是客氣,我們也跟着沾光,小蝶,可要記住了,這是你大姨和你二孃對你的好。”
小米人小,收到衣服當場就穿上了,還在外面晃了一圈,喜滋滋的,“小鳳姐,小橋姐,我穿這衣服好看嗎?”
小鳳道:“跟小娃子穿大人的衣裳一樣。”
小米撅着嘴,小橋道:“回頭就長大了,穿着就更好看了。”
估計大娘也不可能給她該小,衣服做大了,還能多穿一些時間了,小娃子長得快,不小心衣服就不夠穿了。
小蝶過來問小橋他們,“明天我要上山去採菇子,你們去不去?”
春天到了,山裡的野菇子一下雨就冒出許多,白嫩嫩的,吃着可鮮了!鄉下的娃子沒有什麼好吃的,這野菇子也是一道美味。
“去,當然要去。”幾個人都答道。
不過吳氏卻有點擔心,這春天山裡是有些東西,但是這蛇也出沒了,不小心被咬了一口,那可不得了。
“立夏,你跟着妹妹們一起過去。”立夏年紀大一些,知道輕重,看着他們也好。
立秋也想去,最後四個娃子都要去了。
他們是要搬家,不過家裡除了牀就沒有啥大物件,也不用興師動衆的,所以就同意讓幾個娃子去山上去了,以前沒分家的時候,也去過,不過去山上,要是弄得東西少了,那郭氏就沒有好臉色。
這次去山上,就沒有郭氏那座大山,還能玩呢。
沒想到第二天,這三家的娃子都一起上山了,小米那邊是劉氏不放心,所以讓立春哥跟着一起。
而立冬和冬至,這兩小傢伙完全是臭熱鬧。
小鳳道:“冬至就不用去了吧,到時候還要揹他。”冬至才三歲多點兒,是個小屁孩,到時候爬山爬不動了,還真是會連累人。
結果冬至不幹了,非要跟着一起去,“我纔不要人背呢,我自己走的動,你們不要我去,到時候我就偷偷跟着。”
小娃子這個時候最喜歡跟着大的,沒辦法,爲了不讓這傢伙後來跟着,只能讓他一起去,真等走不動了,立春立夏只好背了。
小橋是想着多采些菇子,到時候家裡搬家請客的時候,不就是能省一些嗎?現在還沒有賺錢的門路,所以開源節流很重要。
兄妹四個昨晚上就商量好了,所以手上都有東西,立夏腰帶上還有一個灰布袋子,就是指望着揹簍裡放不下了,然後裝袋子裡去。
春天的山上,到處綠油油的,還有人們長期走出來的小路,前面幾個大的,遇到了草都會用棍子先過一遍,免得有蛇。
到了半山腰的時候,冬至就走不動了,眼巴巴的看着立春,最後只能背起他來。
在往深處走的時候,就看見不遠處有一圈一圈冒出來的蘑菇。
幾個大的先上前看是不是有毒,發現是那種白胖的草菇,就讓大家過來採。葉小橋尤其的高興,這可是純天然無污染的,真正的綠色食品啊。估計生吃都能吃。
36 搬家
“這裡咋還豎着一根木棍呢?”小橋看了這明顯是人工的木棍,就問道。
立春道:“這旁邊是獵戶做的陷阱,怕人不知道所以做了記號了,你們都別朝那邊走,不然掉進去了,可不得了。”
原來是這樣啊。小鳳道:“咱們去看看,有沒有兔子啥的掉進去了。”
立秋道:“你別佔便宜了,要是真的有兔子掉下去,這陷阱早就看見了,還能是這樣?真是笨啊。”
立秋和小鳳是雙胞胎,小鳳後出生,立秋就佔便宜當了哥哥,不過小鳳卻不覺得立秋是哥,兩個人經常爲這個事兒爭。
“誰笨了?你才笨呢,那兔子小,這陷阱根本就不會給踩踏,說不定裡面真有。”小鳳反駁道。
立夏道:“就算是有,也不是咱們的,別去看了,咱們去採菇子去吧,我記得去年的時候,前面那一片有好多,估計今年也有,快點去看看。”
大家採菇子,用了不長時間就採的滿滿的了,不光有草菇,還有一些說不上名字的蘑菇,總之,要是現在有隻野雞,那配上這野菇子,真的是人家美味,鮮嫩的讓人咬掉舌頭。
立春和立夏兩個人不知道在商量啥,不過小橋倒是聽了一兩句,好像是說也要做幾個陷阱,到時候看能不能逮到野物。
小橋很想說,帶上我吧,帶上我吧,但是估計不行。就忍住了心裡的渴望,看看以後有沒有機會一起去。
等一羣娃子都從山上回來的時候,都帶了滿簍子的野菇子,看起來真的是讓人高興。當然,每家也都拿了些給上房,就算知道上房的人不領情,但是這也必須是給的。
老爺子倒是高高興興的,覺得兒子們沒有忘了自己。本來上次那個要錢的事兒,大家關係弄的很不好,老爺子也生了很長時間的氣。
但是一家子哪裡沒有磕磕碰碰的?不能老是生氣不是?加上葉大龍也和他說了不少話,他現在一切都好。
老爺子心裡難道不明白自己有些偏心?他肯定是有些明白的,只是以前兒子們都聽他的,沒有人反對或者反抗,他就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現在兒子們不同意他的了,他一開始不適應,但是也想了利弊,覺得還是和幾個兒子搞好關係好一些。
對郭氏也說了很多話,郭氏倒是沒有一見這三家有好東西了,就看不順眼,但是背地裡也紅了眼,不知道心裡在嘀咕個啥。
小橋和娘商量了,把多出來的菇子給曬乾了,方便儲藏。
到了搬家的那一天,葉柱還專門買了一掛鞭,瞅着時辰放了,而西廂房的東西,也早被幾個兄弟
給搬到了新房子裡去了。
一共四間正房,廚房另起了一間屋子,小橋和小鳳姐妹兩個就有一間房了,而立夏和立秋也有了一間房,葉柱和吳氏商量了,等立夏要娶媳婦了,就把東廂房給蓋起來,然後兒子和媳婦就住東廂房。
嘿嘿,等立秋長大了,這西廂房也起起來了。中間有時間間隔,所以並不匆忙。
葉小橋覺得爹孃做事真的是很有目標,每一步都計劃的好好的。
那天,劉氏和郝氏幾個都過來幫忙,葉柱也已經在前一天去買了十來斤豬肉,好好的招待親戚和鄉親們。
鄉下人蓋房子歷來是個大事兒,有些人一輩子估計也就蓋一次房子,所以請客是必要的。
大家過來送東西,也沒有什麼大的,都是雞蛋,面或者肉什麼的,當然也有送錢的,這些都要記到禮單上,到時候也還人情。
本來這項工作是可以讓葉根來做的,畢竟他是葉柱的弟弟,又是識字的,只是葉柱去問的時候,郭氏說葉根不舒服,那天就不能過來,葉柱就沒有說啥了。
後來還是請了里正五爺爺的孫子葉有亮過來記賬,葉有亮也在學堂讀過書,只是認字了就沒有再讀下去,村裡誰要是有個紅白喜事,要記下帳了,都是請他過來的,他本人也是一請就到的。很是樂於幫助人,所以村裡人都很喜歡他,覺得他一個讀書人一點兒也沒有瞧不起大傢伙的意思。
葉有亮本來以爲今天輪不到自己呢,畢竟葉家有個葉根,也是認字的,只打算過來幫幫別的忙就好了,誰知道還是有這個事兒的。他爺爺說道:“咱都是姓葉的,你去幫幫你二叔他們,沒有啥的。”
葉五奶奶不解的問道:“這葉根咋不去呢,他親哥的事兒,他也不動啊。”
“說是病了!”五爺爺沒有好氣的說道。啥病啊,還不是想要下一下葉柱的面子?只是這到底是下誰的面子啊,你親哥的大好事兒,你都藉口不來幫忙,這鄉里鄉親的,人家可咋想你。
葉五奶奶直搖頭,這郭氏也太把孩子養的嬌了,這時候就是病了,也要起來幫忙啊。不然不是讓人說嘴?
反正他家有亮去了,也不怕別人說三道四,畢竟自己家可是里正家。
那鄉里鄉親的,看見是葉有亮在幫着記東西,免不了要嘀咕,嘀咕就嘀咕出了許多八卦,然後就說到了葉根的事兒,不過現在是人葉柱的大好日子,他們也不能在人家家裡說,但是心裡都是咋想的,也不難猜。
葉小橋想着自己和爹去請葉根來幫忙,郭氏說的話,啥咱家葉根沒有那個命,幫不了忙什麼的,說話都酸溜溜的,好像必須請她幫忙才成。葉小橋藉着話就說,既然四叔病了,那咱就不能打擾四叔了,讓四叔好好歇着,千萬別操勞了。
隨後就讓爹把葉有亮請過來了。畢竟這年頭讀書人少,這事兒又挺急的,葉根沒有法子。
這次他倒是沒有想這樣做會得罪郭氏,他還真的以爲葉根是病了的。既然不能幫忙,那就趕緊找別人。
誰知道郭氏是在拿喬呢?所以葉柱這人吧,有好多話,你要直接跟她說,這拐彎抹角的,他就是聽不出來,尤其是自己親人的話,郭氏也算是失算了。
等知道請來了葉有亮後,真的是差點咬碎了一口老牙。本來她想着用這個事情好好的把老二給拿捏一番,讓他跟以前一樣聽話的,但是沒想到是這麼個結果。
葉小橋的姥爺和姥姥一家子都全來了,小山哥在縣學裡,沒有時間,不過他聽說立夏和立秋要上學堂了,就給他們各買了一套筆墨紙硯,讓家裡人帶過來了。
而大舅和小舅他們,還帶來了一套桌椅,是想着吳氏他們才蓋房子,肯定缺這些東西,以前都是在上房吃飯,那東西分不到吳氏他們手裡去,所以就請人做了桌椅,用板車給送了過來。
就是葉小橋的大姑和二姑,也送上了比別人都厚重的禮,而且都是實用的,這裡不一一細說。
大家都說,這葉家老二以後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37 初步計劃
搬到了新家,這就是一個新的開始,遠離了郭氏等人,連葉柱都比以前開朗了許多。
而立夏和立秋讀書的事兒提上了日程。
葉柱也贊成兒子們去讀書,不然和自己一樣大字不識一個,一輩子沒有出息。
立夏卻說:“家裡蓋房子還欠着錢,我是老大,都這麼大了,讓立秋一個人去讀書去吧。我還能賺錢,咱們把立秋供出來就好了。”
立秋卻道:“哥,你要是不去讀書,我也不去了。”
小橋說道:“大哥,二哥,你們兩個都去,到時候你們教我和姐姐,一個人教一個。”
吳氏道:“都去,不指望你們考什麼秀才,只要能識字明理,就比啥都強,家裡不要擔心,你舅舅他們不急着要錢,但是你們卻要早早的入學堂。上次你們大姨母過來的時候,送了我二兩銀子,夠你們一年的花銷了,如今咱家的地也不多,我和你爹都能忙得過來,完全不用你們操心。”
葉柱也道:“你們娘說的對,現在咱們獨門獨戶了,爹就希望你們好。”
小鳳說道:“大哥,二哥,就不要操心了,好好讀書,咱家肯定會越過越好的,而且學堂裡農忙的時候也是放農家的,你們照樣可以回家幫忙啊,就是放了學,難道你們就不做啥了?現在又不是還是在老院子裡,天天都不得閒,咱爹孃當家呢,咱們有的是時間。”
小橋道:“就是,大哥二哥,你們不要擔心,我準備把養雞的活兒包了,以後下了雞蛋,也能賣了錢給你們買紙筆呢。”
立夏看着全家人,心裡酸酸的,答應去讀書,而且一定要好好學,小橋也纏着要大哥學字了回來教她,這樣就是大家都能學認字了。
立夏立馬答應了下來。並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學,絕對不辜負全家的期望。
晚上小鳳問小橋,“你爲啥讓咱哥教咱們學認字?”村裡沒有女娃子識字的。
小橋道:“認字不好嗎?咱要學認字,哥他們肯定怕把咱們交錯了,所以一定會學的很認真的哦,咱們也能多學點東西,哥他們又能好好學,這不是很好的事兒。姐,你可一定要好好學,別被我比下去了!”
“咋可能?看着吧。”小鳳很自信,她人精,且比小橋大,要是還沒有她學得好,那真是太那個啦。
“姐,你手頭上有好多錢?”小橋問道。
小鳳很早就在攢私房錢了。“咋了?”小鳳問道。
小橋道:“我想咱們多買幾隻雞,到時候下得蛋不就多了,也能多賣些錢,這錢拿在手裡,也不會多。”
“呵呵,小橋現在都在想着賺錢了,姐覺得很好!我還以爲你說要養雞是說說玩呢。我手裡就這麼些,你都拿着吧,到時候買雞了,好好喂。”
小橋接過小鳳遞過來的一個小袋子,裡面還有些錢,“姐你放心,雞養大了,公雞可以賣,到時候我把錢都還給你!”
“啥還不還的,真是沒意思。好了,天也不早了,我明天還要問問張地主家要不要人幫工,咱們睡吧。”小鳳也在爲賺錢而努力呢,小橋覺得自己也要加把勁了。
第二天,葉柱帶着立夏和立秋去學堂見夫子去了,小鳳自己去張地主家找相熟的人了,小橋就跟吳氏說要買雞仔。
吳氏笑道:“等娘下次趕集的時候去買,別急啊。”
“那我也要跟着去。娘,家裡的雞就交給我,我保證養好。”
小橋就把自己手頭上的錢,和小鳳攢的錢給了吳氏,“娘,咱們多買一些,反正咱家的院子大。”
是夠大的,估計後院開了菜園子,都還有剩的,吳氏和葉柱商量着可以種些抗旱的東西,比如地瓜,苞谷啥的。
“行!”小閨女懂事,當孃的自然高興,而且她本來也打算多養些雞。這旁邊種些地瓜,山藥,到時候藤子可以給豬吃,家裡要興旺,家禽家畜的少不了。
吳氏想着上次和大姑姐說的,入夥兒販菜的事兒,也要過去一趟,手頭上的錢,除了家用的,都入進去。也是一個進項。
光靠三畝旱地,那是根本就填不了肚子的。
分給小橋家的旱地一畝種的是地瓜,一畝種的是高粱,還有一畝種的是苞谷。當初分家的時候,分的稻穀根本就不夠吃,好在小橋姥孃家送來了一些,配上粗糧還夠吃上一段時間。
吳氏想着趕集的時候,把自己做的針線也拿去賣了,買些油鹽,還得再買點粗糧啊,不然真不夠吃。老是靠孃家接濟也不是辦法。
就是三畝地收了,也不能天天吃地瓜和包穀面吧。高粱做的飯更是不好吃。立夏和立秋要讀書,得用腦子,總得吃點好的。
就看着一凡他們能不能把生意做好了,到時候能得些錢。
小橋要去趕集,也是想看看能不能發現啥賺錢的事情,畢竟這光靠種田,肯定是富不起來,一是要交稅,而是田不多,家裡吃都不夠呢,三是,這個時候糧食產量真心是少的可憐,沒有雜交種子,一畝好田頂多出五百斤水稻,那都是頂上天了,哪裡像現在,動不動就是一兩千斤?
所以得另找路子,考察商機啊。小橋嘆了口氣,真是難爲死她了。
這鄉下地方,野菜倒是多,但是古代不是現代,人還饞這一口,喜歡吃這窮人才吃的野菜,基本上野菜都是沒有東西吃了,人們沒有法子了,才吃的,你要到城裡賣,人家都不搭理你呢。
就像張地主家,你要是覺得是好心,送人家一籃子野菜,人家還覺得你是侮辱人呢。所以這個根本行不通。
而想要做針線賣錢?一是你手藝不成,而是做這個東西,眼睛壞的快,葉小橋不想讓自己這雙看起來很漂亮的眼睛變的暗淡無光啊。
老母雞咯咯噠的叫喚起來,小橋趕緊屁顛屁顛的去撿雞蛋這可是她樂意乾的活兒,可惜就兩隻母雞,要是有成羣的母雞,一天能下百來個,一個雞蛋一文錢,一百個就是一百文錢,那一個月就是三千文錢,整整三兩銀子啊。除去成本費,也有二兩銀子可賺吧。再算多一些,也有一兩多銀子可賺。比那種地不好多了?
葉小橋決定,先把養雞事業給做起來。
畢竟雞除了下蛋,它本身還有雞肉,到時候賣雞也能有錢。
只是,這前提是,能有錢買這麼多雞,不然一切都是浮雲啊。
話說,其實還是中間商最好,只在他們中間過一道手,賺其中的差價,那就不用拿太多的本錢。但是中間商要求有信用,不然你皮包公司誰信任你啊,葉小橋一個小丫頭更是沒有人信任了。一些想法不能付諸行動啊。真的不是你想幹什麼都能幹什麼的。
對了,咱家院子旁邊還有個泥潭,到時候清理清理,是不是就可以養魚了?這個,得想個法子讓爹給做起來啊。
葉小橋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啊。
38 清泥塘
小鳳憑着嘴甜,在張地主家找到了一個活計,還是在廚房,一天現在有十五文錢了,還管兩頓飯,小鳳覺得很得意,這下子自己賺的錢就不必給那老妖婆了。
葉小橋跟着吳氏來到了康縣,她們沒有去大姑家,而是先去了一個針線鋪子,把吳氏平時做的針線活兒給賣了,然後就直接去大家趕集的地方買東西。過來的時候,是和村裡的其他人一起過來的,村裡有馬車的,都會好心提醒大家,到哪個時辰在啥地方集合,到時候一起回去,鄉里鄉親的,互相幫忙都是應該的。
這時候到糧店買東西,你買的多了,人家會自動問你到時候送到哪裡去,畢竟這來趕集的,鄉下人很多,不可能買着糧食了,就扛着糧食走,那樣也太坑爹了,所以直接問好,給一半的錢,送到了地方,再給另一半的錢,這都成了習慣了。
葉小橋覺得這個習慣好啊,想當年,自己逛街的時候,大包小包的,舀不下了,也沒有轍。人家這服務。真是窩心。
吳氏和小橋沒有去大姑家的糧店,一來是很遠,二來要是去他家買糧食,那肯定是大姑他們要吃虧,給的多,還要的錢少,這樣讓親戚吃虧,吳氏寧願不去。所以就就近買了一些,也不去麻煩大姑姐了。
小鳳攢的私房錢,真的沒有多少,也就買了六七隻小雞,後來吳氏又加了些錢,一共買了二十隻小雞仔。
“娘,萬一這雞仔都是公的咋辦?”小橋問道。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吳氏好笑的看着小橋,“咱們家沒那麼倒黴,這二十隻要都是公的,那你孃的手可真是太有運氣了。”
想要全部都是母的,那是基本不可能,但是要全是公的,更不可能了!一般來說,這公的就比母的少。這孩子,腦袋瓜裡都想的事啥啊。
小橋也覺得自己問問題有些好笑,不過也是窮怕了,就怕選了不下蛋的公雞,到時候虧大了。
趕集的地方還真有賣魚的,不過都是從河裡捕到的,家養的沒有。一斤魚要八文錢呢,比雞蛋貴多了。
“小橋,想吃魚,等以後咱有錢了,娘給你買啊。”吳氏看小橋問了幾個魚攤,這孩子從小到大真的沒有吃過啥好東西。
“嗯!”小橋點頭,跟着吳氏到了集合的地方,沒一會兒,那糧店的人也把東西送過來了,小橋發現不少人都買了很多東西,這樣他們一家子都不顯得突兀了。
小雞仔毛茸茸的,小橋回到家,小心的把它們放進了新作的雞舍裡,看見他們一下子分開,在地上找吃的,覺得這個院子突然就生機盎然起來。
新的生活正式開始,大舅那邊把買到的兩個小豬仔給吳氏送了過來,這是兩頭黑豬,看起來很壯實,都說養豬不能只養一頭,要至少兩頭養,不然就養不肥。
兩頭豬相互爭搶才能長得更快。
立夏和立秋也進了學堂,每天回來,把先生教的再複習一遍,順帶也把小鳳和小橋也教一遍,吳氏和葉柱看着兒女們認字的樣子,心裡很是欣慰。
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小橋養的那二十隻雞除了自己每天從雞舍裡出來找食外,小橋也會挖一些野菜然後拌上糠皮混着一起喂。
如果是有糧食,最好喂稻穀,但是現在一家子人都沒有天天吃上大米呢,更何況這些雞?
吳氏除了做針線活意外,也是把兩頭豬當成了重中之重,除了打豬草外,旱地裡的地瓜藤,也會割一些然後給豬子剁了喂。
兩隻豬倒是長得快,比最開始來的時候要大了好幾斤了。
“大哥,咱家旁邊這個泥塘能不能挖了啊。”小橋學好了字,問立夏。
立夏覺得小橋認字特別快,當大哥的高興,就問道:“爲啥要挖了?那地方沒有用。”
“我老聽爹說咱家的地裡肥料不夠,咱們豬圈裡的豬糞也不夠,姥爺不是說河底下的淤泥也是肥田的東西嗎?咱這個泥塘不也是一樣?咱們給它挖了,夏天的時候就不那麼臭了,還能肥田。要是能灌上乾淨的水,養藕養魚就好了。”小橋說道:“到時候咱們就能吃到藕和魚了。要是有多的,還能賣錢呢。大哥,你說是不是?”小橋只提供意見,至於具體操作,得讓大哥帶頭啊。
立夏聽了小橋的話,眼睛一亮,這確實是個好主意啊。立秋道:“哥,我看小橋說的對,現在天氣還不咋熱,是聞不到,要是真的熱氣上來了,說不定就臭氣熏天了,不然爲啥別人都不選這個地方?那就是因爲這個地方沒有人挖,咱們挖了,就好了!”
立夏道:“我跟爹說說。”
小橋心裡暗自高興,啥事都得慢慢來啊。
葉柱聽了大兒子的話,覺得這讀了書就是不一樣,他也正愁沒有肥呢,“成,明天開始,爹就把那泥塘給挖了,到時候淤泥就放進咱地裡去。”
“爹,等我和立秋下午放了學,我們也過來幫忙。”雖然是去學堂裡讀書去了,但是農活他們都不會丟下,而且立夏已經決定了,等把字認的差不多了,就不去學堂了,讓立秋一個人去讀,他是老大,家裡的一切都要開始接過來。
說幹就幹,吳氏也跟着葉柱一起,要把這泥塘給弄好了。一部分淤泥要放進旱地裡,還有一些要在四周壘起來成爲地梗。一家子都是很有幹勁兒,就是小橋,如今也學着在做飯了,幹那體力活兒,她不能成,但是不能讓吳氏幹了重活兒,還要給大家做飯吧,雖然農村的女人都是這樣,但是小橋心疼娘,就要求學做飯,最開始做的飯,是很難吃,但是人都是要慢慢學的,好在後來小橋做出來的飯是可以入口了,總算沒讓兩個哥哥皺眉頭了,她自己鬆了一口氣。要是真的成了廚房殺手,那可真是個悲劇啊。
這中間,葉小橋的大表哥封一凡也過來過,跟葉柱和吳氏談事兒呢,小橋後來才知道,原來娘還和大姑家暗中合作了那個事兒,不過這明顯的是大姑幫着他們家吧。不然這樣的生意,他們自己個兒都能做的出來。
小鳳繼續在張地主家幫工,有時候還會帶來一些稀罕的糕點。
而當他們一家子把那泥塘給清理乾淨的時候,劉氏和郝氏過來了。
郝氏是迫不及待的說道:“二嫂,你知道不知道,那邊給老四說了一門親。”
吳氏道:“我這離得遠,還不清楚。”他們是如果家裡有好東西了,葉根會讓立夏或者立秋去送點過去,表一表孝心,但是真的人沒有過去過,吳氏是怕麻煩。
小橋聽了一耳朵,仗着人小,就在這邊聽着。
“大嫂,你也說說,咱們三家可是要一起的。”郝氏推了推劉氏。
劉氏道:“是說了好幾個,不是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老四。現在說的一個,說是以前在大戶人家當過丫頭,現在回來了,等着嫁人呢。”
吳氏忙道:“這能同意?”郭氏不是一直說要給老四說個城裡的姑娘嗎?現在說個當過丫頭的?這也差太遠了吧。
郝氏忙道:“反正是老四說的啥,叫那個什麼寧娶大家婢,不娶小戶女,是這樣說的吧,老四讀書不知道腦子裡想的是啥呢,這選媳婦還一套一套的。就說人家比咱們這些人好唄,我瞧着是那個意思。”
劉氏道:“說是見了人家姑娘,人長的好看,還特別懂規矩,娘心裡高興。還說人姑娘認字兒,和老四正配呢。”
“啥配不配的啊,我聽說那姑娘從人府裡出來了,她家主人給了好多錢,人姑娘的爹孃說了,都給她當嫁妝,還不是看上了這個?不然能成?”
吳氏忙問道:“那既然是這樣,人家看得上老四?”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頭,眼光肯定高啊。
郝氏道:“還不是她家裡也沒有啥,不然也不會把姑娘賣到當丫頭去了,說是出來了,只想嫁給個讀書人,娘說,這都是專門給老四定的,以後,嘖嘖嘖,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劉氏道:“不管咋樣,咱們都分家了,也礙不着咱們啥事兒。”劉氏也決定要搬走了,到那個院子裡住着,終究不是個常事兒,立春過個幾年也要娶媳婦了,還和那邊混在一起,也不是個事兒。
這妯娌二人過來,也是想要和無視通通氣,以後要是郭氏要東要西的,也統一戰線,不能讓她給虧了去。
其實他們分家了,這樣的事兒,也就是娶媳婦的時候,上一份兒禮,當親戚往來,然後去幫幫忙就成了,畢竟是分家了。
吳氏問道:“不會是這麼快就要娶親了吧。”家裡才蓋房子,手頭上都還沒有積攢到啥錢,這葉根成親,至少也得是好幾百的禮錢,真的是有些吃力。
“我看他們是想着快點成親。”劉氏說道。
老爺子也喜歡找自己的男人說話,說他是老大,有些主意就要找他商量,這也是劉氏想着儘快搬出去的原因之一,就是那兩間房子,她現在也不在乎了,不然還不知道給牽扯到啥時候了。
當初分家的時候,也問了,要不要跟着一起,但是你既然說不一起了,這還攪和幹啥?
39 打架
小橋約着小蝶一起去採槐花,這葉家村,不光是路邊長了很多刺槐樹,就是山上,也長了許多,如今這時候槐花開了,白花花的,看着真是好看,聞着也有股香味。
小娃子們採了槐花,到家裡了,洗乾淨了,和米飯一起蒸下去吃着也是一個味道。
當然,如果你摻點肉,和槐花一起弄成餡,包成包子,也是很好吃的。
去採槐花,要帶上鐮刀,到時候用長杆子綁着,把槐花連樹葉子一起割下來,不然書上的刺就會把人的手給紮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小蝶在割槐花,小橋就在下面撿,先去點葉子,沒過一會兒,這一籃子就滿了,小橋忙對小蝶大聲說道:“小蝶姐,不用割了,已經滿了。”
一籃子白花花的槐花,看着真喜人。
“小蝶姐,中午去我家吃飯吧,我做了蒸槐花飯,咱們一起吃!”
小蝶嘴巴里口水直流,不過還是說了:“我還是回家去吧,家裡還要做飯呢,對了,小橋,上次你荷花姐說的蠶,你能幫我要一些嗎?”
“小蝶姐你想養蠶啊。”小橋問道。
小蝶點點頭,小橋道:“這個時候還能養嗎?”小橋對養蠶不熟悉。
小蝶說道:“能養,我都問我姥娘了,她說可以的。”
小橋說道:“那行,我到時候問問。”
正好小山哥他要從縣學裡回來,吳氏也好久沒有見到侄子了,就準備去看看去。
小橋在去姥孃家,偷偷的跟立夏說了,讓他問問小山哥有沒有養魚的書,到時候看看。立夏道:“你還真打算養魚?”
“咋了?不是我養,是大哥你去養啊,不管咋說那挖的水塘不能白瞎了不是?咱們不懂,不是可以看看書嗎?要是有人懂就好了,可是咱家又請不起人,只好慢慢摸索。反正那地兒空着也是空着,還不如養些魚蝦啥的,藕咱們買不起,那魚苗咱們去河裡逮去,不花本錢,哥,你不是說你要養家嗎?這不是個好機會?我上次跟娘去趕集,人家賣魚一斤都賣□文,要是把魚養大了,一條魚也有好幾斤,你算一算,要是魚多了,咱們能賣多少錢?”小橋巴巴的說道。
立夏捏了捏小橋的鼻子,說道:“你咋越說越有理了?哥說不過你,不過哥覺得你說的在理。我
這讀書也不算白花錢了。”至少能識字,看得懂書。
“那哥,咱就說定了啊。”換做是小橋要去問小山哥要這方面的書,肯定是會讓人覺得奇怪的,她想了想,還是算了。低調纔是王道啊,她還是先把雞養好了纔是。
如果大哥能在養魚上面能有一番成就,那他們一家子前景很好啊。
小山哥如今穿着生員的衣服,看起來很儒雅啊。小橋心裡想着。
只是跟着吳氏去裡面,大舅母和姥娘都有些悶悶不樂。吳氏忙問是爲啥,大舅母道:“小山這孩子,倔!要給他說親事,他非要說要好好讀書,等去鄉試了再說。我這都盼着抱孫子呢。”
吳氏忙勸道:“咱小山是男娃,不着急,這邊好多都是二十歲才成家的,也不少見,我看小山這樣也挺好,到時候中了舉,說親的不是更好了?”
大舅母張氏說道:“越是家裡好的,到時候說不定還瞧不上我們鄉下的了,我想着,找個賢惠的就成了,小山還不答應。”
“哪能呢,咱小山是個孝順的,這找的兒媳婦能不孝順?就是那皇宮裡的公主,對着婆婆也要尊敬不是?大嫂,您啊,就別擔心,到時候自然而然就有兒媳婦了,咱小山這樣的人才,還愁娶不到媳婦?”
吳氏的一番話,讓張氏心裡好受多了。也好,明年就是鄉試年,到時候不管小山中沒中,都要給他娶媳婦了。
立夏找到了吳山,問他有沒有關於養魚的書,吳山笑道:“你要養魚?”
立夏不好意思的說道:“家旁邊剛好有個泥塘,現在也挖好了,我想試試。”
“好!這書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去了縣裡找到了就託人給你帶回來,有啥不認識的字,可以先找先生問,不要怕丟人,我當初也是一個字也不識,還和比我小很多的人一起讀書,咱讀書不是爲了臉面好看,而是對自己和家裡人都受益,自己學到本事了,走到哪裡都不會丟。”
試想一個學會了認字的人,到啥時候都不可能不認字了。
小橋姥爺跟女婿說話,“地雖然少,但是隻要人勤快,那就啥都不怕,這
些年一直風調雨順的,老天爺也給我們活路。就好好幹!我看不出幾年,你們就能過上好日子了。那個今年是來不及了,等明年,在你們院子裡多栽些果子樹,娃子們到時候也有零嘴吃。地裡肥力要跟上,這莊稼才能長得好!”
葉柱虛心聽着,說道:“小橋那丫頭還跟我說,聽了您的話,說河灘的淤泥也能肥田,我們就把我們旁邊的泥塘給挖了,那淤泥特別黑,我看肥力足的很!”
他跟小橋那丫頭說了嗎?好像,大概說了吧,也許是自己不經意說的,然後小橋聽了就記住了,嗯,就是這樣,小橋姥爺也沒有否定,點頭,“莊稼好不好,全靠肥當家,是應該這麼滴。”
郭氏那邊不知道聽誰說的,吳氏帶着葉柱他們又回孃家了,就對葉老頭說道:“不是我這個當婆婆的說,這媳婦哪能天天朝孃家跑的?老二媳婦這分家了,跑她孃家的次數比以前加起來都多。這老二又不是上門女婿,幹啥這樣啊,不是丟了我們老葉家的臉嗎?”
老爺子到底是把這話聽進去了,當天等葉柱回來,就把人叫過去,說了一頓。
吳氏還不知道是咋回事兒呢,就是葉柱回來了,也一句話不提,吳氏問了也不說。
過了幾天,吳氏才從郝氏那邊知道是咋回事兒,他們住在那邊,雖然現在不是住在一起,但是這隔牆有耳,郝氏還正是聽見了。郝氏見吳氏臉色不好看,就問道:“二哥沒和你說啊,那,我真是多嘴了,二嫂,你別放在心上啊,你看二哥瞞着你不說,就說明他不是那個意思,至於別人,你就當是放屁好了,那又管分家了的兒子媳婦回不回孃家的事兒?真是多事兒,您啊越是當一回事兒,越是自己難過,你越是不在意,就讓他們眼饞去吧。”
吳氏道:“三弟妹,你說的對,我還就不當一回事兒了。”自己回孃家,又沒有礙着別人啥事兒了,幹啥就要把自己男人訓一頓?真是沒事兒找事兒,不過是覺得自己沒有把從孃家帶回來的東西給他們吧,她還就是不給了。
自家男人也是的,就這麼忍着,吳氏回去後,就問葉柱:“是不是上房的人說我壞話了?”
“沒有!哪有啊。”葉柱趕忙說道。
“沒有最好,有我也不怕,我告訴你,我嫁過來這麼多年,該做的都做了,現在我回孃家也不是不幹正事兒,他們不滿意就不滿意,我沒得話跟他們說,管好自己就好了!你要是樂意去上趕着給他們找罵,那你就去!”
葉柱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曉得,這事兒我本來不打算跟你說的,我一個大老爺們,給爹孃罵幾頓,也不會少個啥,我自己受得住。”
“你個傻子!你是我孩子的爹,您被罵難道我們不心疼?以後你稍微強硬一點兒,他們也不敢這樣對你。過幾年咱立夏都娶媳婦了,你要當爺爺了,還把你找過去罵,這算啥事兒?”
他覺得被罵少不了一塊兒肉,但是家裡人心疼啊。
葉柱卻覺得,只要不是找自己媳婦和娃子的麻煩,他受的住這些。
人的想法果然不同,葉柱道:“你該去岳父家就去。”
“那你這不是和那邊對着幹?要不就說你管不住我!人家可是說了,讓你說說我呢。”
葉柱笑了笑,“他們說着,我聽着就成。”啥時候葉柱也學了這左耳朵聽右耳朵出的招數了?不過估計葉柱不是耍無賴,而是真心接受那邊的謾罵,也自己一個人承受着罷了。
這好歹算是一個進步,不能要求太多了,凡事兒都要慢慢來。
“小橋,小橋!不好了!不好了!你姐小鳳和桂花打起來了!”有人跑到小橋家裡,跟小橋通風報信。吳氏和葉柱去田裡除草去了,家裡就小橋一個人。
小巧一聽,忙把院子給關了起來,跟着報信的人就飛快的跑了過去。
只見在村口的大榕樹下,小鳳和另外一個高個的女娃子正扭打在一起,小橋啥都沒有想,上前就幫着小鳳打了起來,這鄉下打架,不是講究理的時候,誰的拳頭硬就是誰的,而且看到兄弟姐妹被人大了,不上前幫忙是可恥的行爲!
小橋早就被同化了,見到姐姐被人打了,那是火氣就上來了,立刻化身爲野丫頭,直接就幹起來了!
這打架可沒有啥美感的,都是你抓我,我拽你,頭髮衣服啥都,能抓住就抓,小橋使勁兒擰了那桂花的胳膊肉,結果被對方一下子撓到了脖子,頓時覺得火辣辣的。
“都幹嘛呢,幹嘛呢!還不快放開!兩個人打一個,算咋回事兒?”
小鳳立刻回道:“她搶我東西!”
小橋也道:“她那麼大的個兒,打我姐!”
桂花被人拉開,罵道:“你說是你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誰能證明?明明是我的東西,你不要臉,給我弄去了!”
剛纔說兩個打一個的,明顯是桂花那邊的親戚,就問道:“是啊,誰能證明?”
小橋道:“那誰有能證明這東西是她的?”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都是小娃子。小橋覺得脖子好疼啊!對面的桂花臉上沒有啥,估計剛纔小鳳也是朝身上招呼了,而兩姐妹臉上都掛彩了,看起來比較悽慘。
40作證
“桂花從來不說謊!”
“我說杏花,你這樣幫你妹子,也不怕人笑話啊,都要出嫁的姑娘了,別在這瞎摻和啊。”有人說道。
“我幫我堂妹又咋了?她不是還幫她姐姐了?”杏花不服氣的說道。
“人小橋多大,你多大了?”旁邊一個人不停的搖頭。
正說着呢,聽到消息的吳氏和桂花娘也過來了,桂花娘一看到桂花就嚎上了:“這都是誰這麼狠心短命的,把你打成這樣了?今天要不給我們一個說法,這事兒沒完!”
吳氏聽了立刻說道:“你說誰短命?娃子們打架,村裡都是常事,你咒我自己的娃兒,你小心你也得報應!”吳氏也不是軟柿子,聽了桂花娘的話也不高興了。
看兩閨女,這臉上被撓的!她當孃的心疼啊。本來她過來是想着大家都好好說話,畢竟小娃子打架,一會兒就好了,沒想到對方還不依不饒了。
“你說什麼呢,說什麼呢。”桂花娘想上前打架了,旁邊的人都在勸架,里正的兒媳婦也過來了,就說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圍着了,該幹嘛去就幹嘛去。”這話一說,走了一小部分人,但是還有一部分人沒走,鄉下人都喜歡看個熱鬧,只要不是看自己的熱鬧,那就成。
小橋極其不喜歡被人當猴子圍觀,只是事情不解決,是走不了的,就對大家說道:“剛纔桂花說
這東西是她的,我姐說是她的,咱們也不知道,我不偏袒我姐,你們都找給人證明自己,要是我姐錯了,我也會給桂花道歉,但是要是桂花錯了,那桂花得給我姐道歉!”小橋知道姐姐雖然有些滑頭,但是是她的東西就是她的東西,絕對不會用別人的東西當成自己的。
桂花道:“那你讓你姐找個證人唄,她找不到那就是我的!”這個桂花還會耍心眼子呢,估計她自己找不到證人,就先讓小鳳來了。
小鳳當然也聽出來了,不過卻笑笑道:“這話可不能這麼說,我找不到,你也要找啊,不然我這包點心可能是任何人的,要是咱都找不到人證明,那我就給大家夥兒分了吃了。也不便宜有些人了!”
死婆娘,小鳳覺得自己嘴角好疼,不過她也在這桂花身上給掐了好幾下!
這話說了,幾個小娃子都圍了過來,有人就說道:“對啊,對啊,你們都要找人證明,不然就是我們的了。”
桂花道:“這點心是我娘去康縣給我買的,是不是娘。”
桂花娘立刻說道:“對,我前幾天纔給她買的。”
小橋說道:“那是你娘,當然替你說話了。姐,你說這點心是哪裡來的?”
小橋道:“這是張地主家的周媽給我的,我在張地主家幹活兒,她看我看得好,所以給我的,你們要是不信,可以把周媽給叫過來,問問是不是這樣!”
杏花道:“周媽誰叫的出來?你是故意說這個名字的,這不算!”
“那我算不算?”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通過人羣站了出來,他穿的和普通農家娃不一樣,是綢緞的,旁邊還有一個小廝跟着,這,這不是張地主家的小少爺嗎?他啥時互過來這邊的?
有人立刻說道:“算,當然算!張小少爺,您怎麼過來了?”這葉家村很有部分人家裡的田不夠,都是租種的張地主家的田,這小東家過來了,能不殷勤?
“那好,我就說了!這點心是我賞給周媽的,周媽做的一道魚湯特別好吃,我就把我爹從府裡帶回來的點心賞給了她。我聽有人說是縣城裡買到這個點心的,我倒是不知道了,啥時候咱們這縣城裡也有食全記的點心了?”張小少爺笑着說道。
他旁邊的小廝也道:“真是好笑,明明手我家老爺從咱們安州府帶回來的,竟然說是縣裡的東西,縣裡有食全記嗎?誰要說我,我家少爺說了,那就麻煩誰給他去買去,另外還有跑腿錢!人家食全記的點心都是用紙包的,紙上面還有食全記這三個字,別處可是沒有的,就是人家包裝的紙都好幾文一張呢,哼,你們可別打歪了心思!買不到,到時候就給我們賠!”
WWW☢ттκan☢c○
桂花娘被說的有些蔫了,低聲說道:“就是這樣,也不能說是周媽給的啊,要是是這丫頭自己偷的呢?”
“放屁!”小鳳暴躁了,“你才偷呢,你全家都偷!”不帶這麼侮辱人的!說她是小偷!
張小少爺說道:“急什麼?我已經叫人去讓周媽過來了,看看到底是周媽給的,還是啥!”
小鳳是實話人不怕,但是被人說成是賊,可想而知,不爽的很,小橋忙在一邊勸她要冷靜。那張小少爺看着這姐妹倆個,覺得有些好笑。
剛纔他也是無聊過來這邊,竟然看到這麼有趣的事兒,女娃子打架還打的這麼起勁兒!真是!
那桂花和她娘都想溜走,被張小少爺的小廝給攔住了,這就是心虛的表現,看熱鬧的人都知道誰
對誰錯了,心裡對桂花和她娘鄙視的很,一個女娃子竟然攔路搶東西,搶不到就打,打了還冤枉人!真是品行太差了!
沒一會兒,周媽氣喘吁吁的過來了,她直接說了,這點心是自己給小鳳的,因爲小鳳在廚房裡
幹活兒勤快,所以她就獎勵她的,這下子桂花和她娘頭都低下了。
張小少爺說道:“剛纔咋說的,誰要是錯了,就要認錯怎麼還沒有動靜?”
形勢比人強,何況還有個張小少爺,要是惹惱了他,這在葉家村肯定就呆不住了,桂花和她娘只好給小鳳他們認了錯!吳氏說道:“這一次你們認錯就算了,沒有下一次了!”鄉里鄉親的,她也不想弄得這麼難看,但是人家都欺負到頭上去了,她態度不強硬一些,那以後還不讓人可着勁兒的欺負?
“慢着,你把人打成這樣,不得賠錢啊!”張小少爺說道。
桂花和她娘都跪下了:“小少爺,您就饒了我們吧,我家裡要是有錢,我們也不至於這樣了啊,娃子就是嘴饞了。有錢早能買東西了!”哭哭啼啼的。
吳氏忙道:“算了,小娃子打架,都是鄉里鄉親的。”她知道大家夥兒都沒有錢,何況,自己的娃子自己知道,這打架不可能吃虧的。
小鳳也擺擺手:“算了,不和你計較了,你們走吧。不過要是還有下次,這次的帳一起算!”
她就是臉上的一點兒傷,看着嚇人,其實一點兒也不嚴重。她就是找同情的。
這事兒在張小少爺的干預下解決了,不過事情解決了,張小少爺倒是跟着小橋他們了。
人家剛幫了一個忙,吳氏也不好意思趕人,就請小少爺到自己家裡坐坐,喝杯茶。
小橋給這張小少爺倒了一杯柳葉茶,窮人買不起茶葉,用這柳葉充當。
“這什麼茶啊,這麼苦!”張小少爺本來是樂滋滋的喝的,結果現在臉哭成了一個包子。
“柳葉茶,家裡沒有啥好東西,就這個了,你要是不想喝,那就算了。”小橋說道。
本來你是地主家的少爺,到咱家真是讓人爲難了。
“算了,我不喝茶了。喂,你剛纔撲上去的時候,我看着了,你一個女娃子咋那麼猛呢。”張小少爺好奇的問道。
小橋有些鬱悶,咱好久沒有打架了,這剛打一次架,就被人說成是猛。
“打架誰還跟你斯文啊,到時候不吃虧?”小橋說道。
“也是啊。”張小少爺看着像是不走了,吳氏想了想,準備讓小鳳去買點肉回來。
小鳳道:“娘,不用了吧,人家是少爺,怎麼可能在咱家吃飯?我看過不了多久就會走的。”
“你還說!今天這事兒,我等會兒找你算賬!”吳氏雖然見不得自己的娃子被人欺負,但是對打
架這事兒,也不喜歡,特別還是女娃子,被那麼多人圍觀,這傳出去,就說這女娃子是個厲害的,以後找婆家還不把人給嚇跑了啊。
“娘,今天這事兒不能怨我吧,我好好的走着,那個桂花就竄出來,奪我的東西,我不搶回來,被人欺負上門了!要說錯也是她的錯!人家張小少爺也說我是對的。”小鳳說道。
“你就倔吧,等你爹回來了再說!”有外人在,吳氏也不好狠說小鳳,小鳳卻想着,就是爹回來,自己也是有理的。
小橋很鬱悶,那張小少爺見到啥都覺得奇怪,問東問西的,小橋很想問,難道你家裡都沒有嗎?這都是在鄉下吧,難道真的是五穀不分的?可是爲嘛要問自己啊,感覺很幼稚。
“你家裡就你和你姐姐?”張小少爺問道。
“我還有兩個哥哥。”小橋說道。
“那他們在哪裡?我咋沒看到?”
“他們在學堂裡讀書,你今天沒有讀書嗎?”小橋問道。
“哦,這個,這個嘛,今天我出來的時間夠長了,豐收,回去了!”張小少爺忙帶着小廝豐收從小橋家裡跑出去了。
小鳳問道:“他這是咋了?跟有鬼趕他一樣,娘還說留他吃飯呢。”
小橋道:“我也不知道啊,他說出來的時間長了,要回去了。”
這個張小少爺估計是讀書偷溜出來的,被小橋說到點兒上了,所以才忙跑了。
這可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想讀書的讀不上,這不想讀書的還不能不讀。
41捉魚
等葉柱和立夏立秋回來後,都知道了今天姐妹倆個打架的事兒,葉柱倒是沒有說兩個閨女啥,他對閨女一向都比較疼愛的,吳氏道:“你就慣着吧,都成了女霸王啦。”
小鳳趕緊說道:“娘,我知道錯了嘛,以後大不了我避着不就成了,您別生氣了,好不好?”
吳氏道:“娘也不是說讓你人欺負上門了還啥都不做,只是你記住你是個女娃,別跟個男娃一樣
到處打架惹事兒。”
“知道啦,我都記下了!”唉,真是,小橋也打架了,爲啥娘就不說她呢?小鳳表示不理解。
不過小鳳對覺得自己的妹妹打架比以前厲害了啊。和她一樣,打人專門朝看不見的地方打!
因爲要招待張小少爺,所以還特地買肉了的,結果人自己跑了,那就便宜了小橋他們。晚上好好的吃了一頓。
吃完飯,小橋又跟着兩個哥哥學了會字,如今每天認五個字,現在一個月多月過去了,也認了一百多字了。
這古代的字和現代好多都不一樣,繁體字嘛,寫起來都麻煩。
而且爲了節省紙張,都是用燒完的木頭剩下的炭在地上畫的,毛筆字還沒有沾上手呢。
“大哥,二哥,咱們找時間去捕魚去吧。”池塘現在已經弄好了,按書上說的曬了幾天,還用草木灰消了毒,又過了幾遍水,現在是可以往裡面放魚了。
小山哥帶的書,還真有養魚方面的,不過到底沒有現代的那麼全乎,不過也特別好了。人現代的還要在池塘裡放供氧的機器呢,這是咋也辦不到的。
好在這池塘與村裡的河隔得近,挖了一條溝就能引過來。水源是不缺的。到時候可以勤換水,對
魚存活有很大的幫助。
不過這綠色植物也能供氧,水草啥的,也能給草魚提供事物,真的是一舉幾得。
立夏他們幾個也在河裡弄了些,放在了池塘上,這水草之類的東西特別容易活,根本就不需要人伺候。
“行,明天下午我和你二哥放學了咱們就去,比不能一個人去,知道不?”立夏對小橋說道。
捕魚要帶漁網子,還要有撮箕,因爲是要活魚,所以這木桶也得準備。
第二天,立夏和立秋去學堂裡去了,小橋就在準備這個了。
吳氏道:“深地方不準下去!不然以後都不能去了!”
“知道了娘,我聽您的,大哥和二哥也看着我呢。”
吳氏對兒子來養魚,並不反對,兒子長大了,知道爲家裡負擔了,她心裡高興。加上這要是魚養起來了,也不愁沒有銷路,朱大戶家不是要魚嗎?到時候直接從他們這邊弄了賣進去就好了,還少了一道人手,多賺些錢呢。
即使這魚養不成,也不可惜本來當初買這地兒的時候,這個泥潭都是不值錢,順帶一起的,白放着也是白放,能讓他們搗鼓點啥也是好事兒。
心裡有個事兒,這時間就過的很慢,從中午吃飯的時候,小橋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弄得吳氏都覺得好笑。
“娘,我去給哥他們送飯去了!”中午學堂的人住的近的都回家吃飯,但是也有好多是直接給送過去的,畢竟中午時間相對的短一些,來回一趟划不來,而小橋又自動的承擔起了送飯的任務。
以前給四叔送都送了,現在給兩個哥送,那更是應該的。
“好,提着籃子小心點,別磕着了!”吳氏吩咐道。
“知道了娘,娘我去了啊。”葉小橋挎着一個竹籃子,上面蓋着一塊兒乾淨的白紗布,就去學堂那邊去了。
學堂那個地兒小橋去的次數多,熟悉的很,所以很快就到了地方。
這個時候,裡面的人都已經下學了,小橋等了一會兒就看見大哥和二哥朝自己這邊走過來了,忙揮手讓他們過來。這邊有一棵樹,在這樹下面吃飯,也不太熱。
“大哥,二哥,今天別忘了要去逮魚啊。”小橋給兩個哥哥把飯弄出來,還不忘說這個事兒。
立秋笑道:“都記着呢,今天做的啥好吃的?”
“做了二哥喜歡吃的韭菜雞蛋,二哥,你下午讀書的時候可不要太大聲啊。”小橋笑着說,這韭菜吃了可是有味道的。
立秋道:“沒事兒,下午先生都是讓我們寫字的,上午纔讀書呢。”韭菜切碎了,打兩個雞蛋放進去,然後用油煎了,味道可好呢,而且這樣做出來,味道也不大。小橋也就是和二哥開開玩笑呢。
“還有大哥喜歡吃的醋溜白菜,大哥,今天是白米飯吶。”白米飯難得吃一回,兩個哥哥讀書,自然要吃點好的。
立秋心裡美滋滋的,立夏道:“以後莫再送白米飯了,我和你二哥不喜歡吃。”
不喜歡吃是藉口,是因爲光自己吃,心裡過意不去吧。
立秋道:“哥,我喜歡吃呢。”小几歲就是小几歲,不同啊,還是老大懂事些。
“那我給你撥一些。”立夏要把自己碗裡的米飯給立秋一些,立秋忙捂住自己的碗,“哥,我剛纔說笑呢,你別給我。我就是以前看四叔他吃,所以饞呢,現在咱們自己吃了,我一點兒也不饞。”
“大哥,二哥,你們在學堂裡遇到四叔了沒有?”小橋問道。
立夏說:“沒有,學堂裡夫子說給四叔該教的都教了,剩下的就是自己熟起來,不要浪費束脩了。”
“我知道是咋回事兒,四叔這不都要說親了嗎?還跟咱一樣在這裡讀書,要被笑話的,他就不過來了唄。”立秋忙道。
不在更好啊,免得四叔看自己的兩個哥哥心裡不舒服,然後又出啥事兒。
小橋看還有不少人跟立夏和立秋一樣,都是由家裡人送飯過來的。認識的人也相互打了招呼。覺
得他們在這裡讀書真的很不錯。
小橋把碗收起來,正要走的時候,就有個男孩子跑過來,笑着說道:“小橋,你給你哥送飯
吶。”說話的是張小少爺。今天竟然在學堂,小橋已經從哥哥們嘴裡知道了,這張小少爺讀書不怎麼勤奮,是喜歡開小差的人。
“是啊,你今天在學堂裡?”小橋本來想說,難得啊,你竟然這個時候在學堂裡,不過想着畢竟不太熟悉,而且還是一貧一富的,不能這樣的口氣。
“對啊,無聊死了!你有沒有啥好玩的?我跟你去好了。”張小少爺說道。
張地主孫女一大把,就只有這一個孫子,那是集萬千寵愛啊,不過貌似這樣反而把小少爺給慣壞了。
但是小橋也記得上次是因爲這張小少爺才讓自己和姐姐沒有被人冤枉的,好歹也是自家的恩人,就說道:“我等我哥他們下學了,要去捉魚。”
張小少爺眼睛一亮,他就吃過魚,還沒有捉過魚呢,“那我下學了,和你哥哥們一起。好了,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喂!”俺還沒有說同意呢,你這自說自話算咋回事兒?小橋有些鬱悶,這個張小少爺咋這麼喜歡自己做決定啊,真是寵壞了,估計在張家,都沒有人敢反對他吧。
回去後,洗好了碗,小橋也沒敢跟吳氏說這事兒。因爲說不定是那張小少爺心血來潮呢。不一定就過來了。
吳氏和葉柱上山砍柴去了,家裡又只剩下小橋一個人,她先給雞餵了一次東西,然後拿了個小鋤頭,到院子後面開墾的菜園子裡又除了一會兒草。時間就過的很快了,等這一壟的地草沒有了後,立夏和立秋就回來了。
只是後面還跟了兩個尾巴,一個是張小少爺,一個是他的小廝豐收。
果然是來了!
“走啊,我們去捉魚去!”張小少爺笑嘻嘻的說道。
“少爺,您下了學要回家的啊,不然小的要捱揍了!”豐收愁眉苦臉。
“對啊,張少爺,您趕緊回去吧,您要是跟着我們出了啥事兒,我們擔待不起。”小橋趕緊說道。
張小少爺臉一垮,說道:“你們是不是討厭我啊,不想跟我一起玩啊,我就知道你們不喜歡我!”
“沒有啊,誰說討厭你了!”
“呵呵,那就好,走,我們捉魚去!”這臉變得可真快啊。
三兄妹沒有法子,只好是一起去了河邊,不過他們不去上游,跑到河下游去了,那邊人活動的少,魚相對的就少一些。
立夏和立秋都脫了鞋,下水去撮魚去了。張小少爺也要下水,被豐收給抱住了,死活不讓,這要是下了水,到時候着涼了,那可不是玩的,自己的屁股受不了啊。
小橋見豐收那麼可憐,就說道:“我們都啥都不會,先看我哥他們咋弄的吧,一會兒咱們在河邊上也能搓到魚。”
豐收感激的對小橋直點頭,張小少爺說道:“那好吧。一會兒我也要搓。”
“少爺,你想幹啥,我都能做,您就好好看着,這河裡還有螞蟥,盯着了就不放,到時候要吸好多血呢,可疼了!”
“那他們咋不怕?”張小少爺指着立夏和立秋說道。
小橋道:“我哥他們有螞蟥了能自己捉,你不會啊。”說到螞蟥,小橋也有些不敢下水了,這螞蟥盯人又可怕又疼的,哈死活拽不下來。
42魚到底要喂啥
最有效的法子是在螞蟥上放鹽,一會兒就化了,但是這鹽也是需要錢買的,誰拿的出來?一般都是直接用手給拽下來,不過小橋一想到那軟乎乎的感覺,就有些發毛。
所以小橋決定了,在淺水坑裡捉就好了,要是有那種雨靴就好了,直接下水,還不用脫鞋子。只是現在哪裡有橡膠這種東東啊。
立夏和立秋撮魚,過了不一會兒,這木桶裡,就有好多小魚苗了,真的是小魚苗,才寸巴長,張小少爺說道:“這麼小的魚,能吃嗎?”
“養大了就能吃了,我們家旁邊不是有個池塘子,就準備在那養的。你別跟別人亂說啊。”小橋說道。
“我一個男的,又不是長舌婦,我說啥說!不過,這養的大嗎?”張小少爺表示懷疑。
其實小橋也是第一次弄這個事兒啊。自己要給自己信心,“當然養的大,你就等着吧,到了冬天的時候,我們家起魚了,給你送幾條,你就知道了!”
張小少爺也說道:“好啊,到時候一定要給我!”
大話已經說出去了,這就要好好養啊。
“少爺咱該回去了,不然一會兒又都找過來來了!”豐收有些着急啊,家裡的老太爺要是還見不到少爺,該着急了。
小橋道:“你看,我們也不是今天一天,以後也會弄的,你今天沒有和家裡人打招呼,他們該着急了,要不,你先和他們打招呼了,下次跟着我們一起咋樣?”
“是啊,少爺!”豐收可憐兮兮的對張小少爺說道。
張小少爺有些不樂意走,但是現了想,覺得小橋說的有道理,就說道:“那下次我和家裡說好
了,等着我啊。”
好不容易把張小少爺給勸走了,立秋又搓了一撮箕,“那張少爺走了?”
“走了,不過下次還要過來。”小橋說道。
立夏過來看了看木桶,裡面小魚挺多,就說道:“先放進池子裡去,多了容易死。”
就這樣放了三四次,太陽漸漸的要落下山去,兄妹三個這纔回家。
回家的時候,小鳳也回來了,這次沒有帶啥東西,而葉柱和吳氏也割了一捆地瓜藤子回來了,這是給豬準備吃食呢。上山砍柴都是放在山上,等有一車的數量了,然後接個車子給拉回來,村裡人都很樸實,不會說放在山上的柴被人偷走的事兒。
小橋想起了以前在酒樓裡,一盤地瓜葉子要好多錢,現在不是現成的嗎?就說道:“娘,咱們晚上抄地瓜尖吃吧。”所謂的地瓜尖就是藤子上面最嫩的那個葉子,掐尖兒,吃起來真是很好吃。
吳氏道:“這吃法咱還沒有吃過。會不會苦啊。”
小鳳也道:“是啊,這都是豬吃的,人能吃嗎?”
“野菜都能吃,這個東西咋就不能吃?還有,這地瓜莖兒也能吃呢,把皮給撇了,弄成大拇指長短的,炒了也好吃呢,不信,今天晚上我做了,你們嚐嚐!”
吳氏笑道:“這丫頭,怎麼老是想些奇奇怪怪的事兒?不過說的也對啊,這野菜都能吃,這地瓜秧子咱們吃了也沒問題,就是好吃不好吃的事兒了,好了,今天晚上咱們就試試看,要是真好吃,咱家可是有一畝地的地瓜楊,菜園子的菜都還沒有怎麼起來,也是一道菜。”
於是晚上的時候,小橋就做了一道地瓜尖兒,和地瓜莖兒,打擊都吃了一筷子,結果發現真的不錯啊。
立秋道:“這地瓜尖兒跟莧菜味道差不多!好吃!”
小鳳道:“我喜歡吃這個地瓜莖兒,嚼起來有嚼頭。”葉柱樂呵呵的看着兒女們,“我明天是康
縣看看有沒有要短工的,要是有了,家裡還有個進項。”
農閒的時候,村裡的人都會進城,看看能不能找到活兒,現在家裡晚上吃飯,都是寥落感情的時候,打架有啥話都在一起說,有時候還能給提個意見呢。
吳氏道:“去了也成,別給大姐和二姐添麻煩。”
“嗯,要是能在主家住着,我就住下來。立夏和立秋在家裡多幫幫你娘。”
兩個男娃子連忙點頭,這事兒就這麼滴。以前是給大家夥兒幹活兒,現在是給自家幹活兒,這意義不同。
張小少爺果然過不了幾天又過來了,還帶了好幾個人,說是要幫着幹活兒,小橋有些目瞪口呆,這小少爺也是太受寵了吧,不過是簡單的捉魚,竟然還派了這麼多人過來,這哪裡還有啥樂趣啊。
不過這好意卻只能領了,小橋想的是,村裡其他人知道了,張小少爺幫着弄魚塘的事兒,那些有些小心思的人,就不敢做啥了,畢竟在葉家村這幾個村裡,張地主家可是土皇帝啊。
有人罩着也好呢。就給大家一個錯覺好了。
“好了,我覺得這魚湯放的魚差不多了,要是再放,就有些多了。”立夏說道。
“哥,咱還得找個網子,等放水的時候,這池子裡的魚也不會被放走。”立秋也對這池塘有了責任,說道。
張小少爺說道:“這個好辦啊,我家裡就有啊,一會兒我讓人給拿過來。”
立夏忙說道:“張少爺,這個真用不着,我去別處找一找,就成了。”
“咋還叫我張少爺啊,我不是說了我叫張孟,孟子的孟。以後直接叫我的名字就成了。”張孟說道。
“再說了,我可是問了,你家裡並沒有租種我家的地,不用說我是少東家啥的,咱是拿你們當朋友看的,你們也老是少爺少爺的行不行?”
立夏聽了,說道:“行,那我就叫你張孟吧。”
“那既然咱們是朋友了,我給你們的網子你們可要收下啊。”
小橋覺得這自家哥哥根本就說不過這個叫張孟的少爺。看看,這不就敗下陣來了吧。
“我哥他們要的網子只不過是攔着不要魚出來的,你別重新弄個新的過來啊,不然我們不能要!你也說了咱們是朋友,要是當朋友,就是讓你又拿東西又花錢的,咱們都成了啥了?”小橋說道,“哪裡有朋友老是麻煩人的?”
“是啊,別因爲我們還買個新的,那樣就是我們的不是了,你家裡要是有用過不用的,我們可以用一用,但是沒有就算了,不然這朋友就不算是朋友了。”
“好吧,我肯定不拿新的。這樣你們放心了吧,我還說呢,看着魚長大了,到時候送我幾條
呢。”張孟笑嘻嘻的說道。
池子裡有了足夠的魚,這餵食也是一項任務,早上和傍晚各喂一次。不然光靠自然長,那是幾年都長不了多大的。
鄉下的娃子都知道用蚯蚓可以釣魚,這就說明魚是吃蚯蚓的,只是這也不能保證,竹青記得雞糞也是可以餵魚的,還有就是蠶沙,家裡養的有雞子,所以這雞糞可以有,對了,這麥麩也能作爲魚的食物。
麥麩子就是麥子外面的皮給磨下來的那個東西,價錢比面要便宜多了,但是立夏他們還是覺得最好用那些不花錢的,實在是沒有了的時候,才用這麥麩子。
荷花那邊養的有蠶,以前這蠶沙都是隨便倒了當肥料的,小橋和她說了以後,這蠶沙就留下來了,而姥娘那邊知道了,也專門給村裡有養蠶的說了,要了這蠶沙了,等立夏過一段時間就過來拉回去。
所以說,這養魚可不是隻放着就沒有事兒了,人力物力都要跟上才成。魚也要吃飯啊。
小橋也想了個主意,反正這雞糞就是漚肥也不頂用,大家都不當回事兒,那她就在村裡和小娃子說了,專門收這雞糞,夠十斤了,就給一顆糖,這一文錢能買十顆糖呢,小娃子平時都沒有個零嘴,現在看雞糞能換糖,還有不樂意的?
加上家裡的大人們也不在意這點兒雞糞,就由着娃子們自己弄了。這個時代還沒有說專門收雞糞的呢。還有人暗地裡說這葉家的是傻子,收這東西,不過誰他們咋說,到時候誰受益誰知道。
最開始立夏還擔心這雞糞不能夠餵魚,不過第一次放下後,過不了多久,就有魚過來吃,就知道這東西管用。
“小橋,你是咋知道這雞糞也可以餵魚的?”立夏問道,“這書裡只說了蠶沙能餵魚的。”
小橋忙道:“我不是上次跟娘去趕集了嗎?就專門問那賣魚的了,他說魚吃的東西多呢,有的連肉都吃呢,還有吃米飯的,也說了這雞糞它們也吃。咱們就慢慢摸索,以後肯定還能發現更多的。”
“嗯,有這個雞糞比蠶沙有保證一些,到了秋天,這蠶都沒有了,蠶沙自然就沒有了,這雞糞可是一年到頭都有的。”立夏很高興。
他們收的雞糞放在一個棚子的坑裡,影響不到日常生活,而且因爲搭的有棚子,也不怕被雨水給壞了,現在那坑裡已經有很多了。
蚯蚓那東西,有立夏和立秋兩個人負責,小橋一點兒也不用擔心。
而且讓小橋高興的是,她喂的雞,終於開始了下蛋的生涯,第一個蛋出來的時候,小橋覺得自己特別激動,這可是一文錢啊。相當於第一桶金。
呵呵,有了這雞蛋,給村裡娃子們買糖果的錢就不發愁了,然後還能攢錢!小橋想着,要不要再開始養一窩雞啊,反正現在雞渾身都是寶,雞糞都還需要呢。
43幹活兒的和不幹活兒的
知了在樹上不知疲倦的叫着,地裡的麥子也漸漸變黃,到了該豐收的季節了,而葉小橋家的三畝地都沒有種小麥,不過,老爺子那邊的八畝地他們幾個是不能不管的,老爺子都已經提前打招呼了,等開鐮了,都過去幫忙。儘管大家不樂意,但是老爺子都開口了,也不得不去幫忙。至少老爺子的四畝地是要管的。
葉家村開鐮的時間是由里正統一規定的,不能提前了,不然在村裡就被說閒話。
而立夏和立秋他們兩個,也放了農收假,現在不用上學堂了。
小橋道:“娘,到時候,我去撿麥子去。”田裡收割的時候,捆綁起來,不可能一點兒都不漏在地裡,一般人家都會再過一遍,而有的人家因爲地多,哪裡有時間去撿?所以這一般收割完畢,地已經空了的,都是允許小娃子下去撿的。
反正就是不撿,到時候耕地的時候也是在田裡一起翻了,還不如大家都撿一撿呢。又不是禍害莊稼。
別小看這撿麥子,要是時間長的話,也可以撿好幾十斤呢。到時候磨了也能做白麪饅頭呢。比那粗糧好吃多了。
吳氏聽了說道:“成!”他們大人給上房的人幫忙,現在分家了,她不想讓自己的娃子也跟着一起幹活兒。特別是還小的小橋。
到了開鐮的那一天,葉柱兄弟三人和自己家的媳婦,還有立春,立夏,都過來了。老爺子看着高興,就對郭氏說道:“中午去買幾斤肉,大家好好的吃上一頓。”
郭氏道:“哪裡還有錢買肉啊,都是一家子,用不着這麼客氣!”
幾個人也不是爲了吃那一頓肉纔過來幫忙的,只知道趕快把上房的田給弄好了,也算是完事了,免得又出什麼幺蛾子。
幾個媳婦都說,不用準備了,到時候回家吃了。家裡都有人準備飯菜了。
郭氏說道:“我說的是不是?就是不用準備,幾個兒子媳婦都孝順呢,知道我們做飯辛苦,咱還
是好好幹活了。”
這就是一般的親戚,人家上門來幫忙了,你好歹也讓人吃飽了,這郭氏是一點兒也不客氣,就是不給人準備飯。
老爺子這次還偏偏沒有聽郭氏的話,他是個要面子的人,這要是不管給自己幫忙的兒子,和兒媳婦還有孫子忙,那就是被人戳脊梁骨呢,特別是這個時候,家家戶戶的都在田裡幹活兒,人在田裡問起來,都是不好聽的。
“讓你做飯你就做飯,說別的幹啥?我連我自己的兒子管一頓飯都管不起嗎?你不做飯,那好,你下地幹活好了!”
老爺子一生氣,郭氏還是有些怕的,這些年她,在家裡屹立不倒,還不是就是因爲老爺子給她撐腰?所以儘管不情願,還是要做飯,不過讓她一個人做,她不樂意,可是讓兒媳婦做,那地裡就少一個幹活兒的,就問吳氏和郝氏:“小鳳,小蝶,小橋,這幾個丫頭呢?咋沒有過來?”
吳氏道:“小鳳在張地主家幫工,小橋在家裡看着,家裡的雞和豬都得有人喂呢。”
郭氏道:“不就是吃飯的時候喂?哪裡能一天的看着?把她叫過來,幫着一起做飯。就是摘菜也可以。老三家的,小蝶呢?”
吳氏心裡不高興,不過說道:“小橋一個小丫頭幹不了多大的活兒,到時候還要吃一頓飯,浪費了,還是讓她在家裡自己做了吃吧。”
郝氏道:“小蝶啊,我孃家讓她過去看幾天家了。”
郭氏不高興的說道:“這是什麼時候啊,家裡的事兒都不幹,還非要跑到別人家裡!”
郝氏笑道:“那可不是娘這麼說的,咱們家不是還有惠兒嗎?她也是能幹活兒的,是吧,咱們當哥哥嫂子的都下地幹活兒了,這時候,惠兒總不好還在屋裡呆着吧,雖然說小姑子從來沒有幹過活兒,但是爲爹和娘幹活兒,也是應該的,是不是?”
都是兒女,憑啥你的閨女就是嬌貴,就啥活兒都不幹,咱們就要累死累活的?
這廚房的活兒,叫這麼些小輩兒幹活兒,就不叫你那嬌滴滴的閨女了!分家了,可不是以前了!
老爺子聽了發話道:“讓惠兒也出來乾乾活兒,給你打打下手。讓老四也出來,跟着下地,讀書也不能一直讀,好好的也換換腦子。”
結果葉惠兒不得不出來幫着郭氏幹活兒,邊幹活兒邊抱怨,“爹也真是的,怎麼現在這麼聽那幾個人的話,還讓我幹這些活!”
郭氏道:“現在忍忍,等你四哥考上了秀才了就成了!你爹也是想讓他們把咱家的地給趕緊收起來,你四哥從小讀書,也沒有兩把子力氣,只能忍着他們了唄。”
“爹是長輩,他們還敢不停爹的?爹說啥就是啥!”葉惠兒不服氣。
郭氏道:“別以爲現在還沒有分家,這一分家,人心就散了,當初沒分家,這家裡的東西都在我和你爹手裡,他們不聽話,那就分不到啥,現在分家了,都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了,哪裡還管老人的死活?所以我以前就是不同意分家,誰知道你爹還就是着了魔了,說分家就分家!”一點兒也不提,是因爲葉根自己不爭氣,逼得人家分家。
“那要不,我們和爹好好說說,咱們再合起來?”葉惠兒對郭氏說道。她可不想每天干活兒,這樣手都粗起來了,以前在一起的時候,誰不看她臉色?現在好了,家裡就四口人,就是讓他們過來幹啥,也不情不願的。
郭氏道:“你以爲分家就說笑呢,那都是在縣衙裡立了文書的,改不了了,我說讓譚牛他們不走啊,非要走,要是他們在,咱們也不用天天做飯了,你那個嫂子,雖然只生賠錢貨,但是還是很聽我的話的。”
葉惠兒道:“對啊,今天他們怎麼沒過來幫咱。太不應該了,咱家養活了他們這麼些年呢。”
“哼,說不得譚家的那些人又把他們給纏住了,不讓他們過來幫忙了,這譚家的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以前自己要改嫁,就不讓,還把自己家的田都收了回去,真是欺負孤兒寡母的。
郭氏想到心疼的小兒子要下地幹活,真是肉疼,又想到小閨女,“得了,你啥也別做了,回屋呆着去,我自己做好了。”對閨女和兒子她是真的心疼,就怕把閨女的手給弄粗了。
“那娘,我進去了啊。”葉惠兒一點兒也沒有客氣,直接就丟下手中的菜,回屋去了。
葉小橋給豬子爲了一遍食,看一羣雞自己找食吃,就沒有管它們,只要不進去菜園子裡啄菜就好。不然這才長出來的青菜就完蛋了。
“小橋姐,你在幹啥呢?”小米跑過來了,看葉小橋在看着後院就問道。
小橋說道:“你咋這時候跑來了?”
小米道:“我要是不跑過來,奶奶就要叫我幹活兒了,我纔不去呢,小姑都在屋裡不出來,剛纔她還讓我們都過去呢。我就偷偷的跑了!”
小橋心裡扶額,這郭氏也太寵娃子了,簡直是把人養殘爲目的,你心疼兒女,啥都不讓她幹,難道你能管着她一輩子,特別是葉惠兒,到時候嫁人了,啥事兒都不能幹,還不是害了她?
你就這麼肯定你閨女一定能嫁到城裡去當少奶奶啊,就是嫁到城裡去,你也不能啥都不幹吧,而且就家裡的情況,當少奶奶那是不可能的,人也講究個門當戶對的。
算了,想這麼多幹啥?反正那叫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別人,家都分了,也不用去想了。
“那四叔呢,四叔還是在屋裡啥事兒都不幹?”小橋問道。自家的哥哥可都是幹活兒去了。
小米道:“本來四叔還不樂意,不過,爺說了,讓他也跟着一起下地,換換腦子。小橋姐,啥叫換換腦子?這腦袋瓜還能換嗎?換了是不是就變了個樣兒了?”
小橋聽了笑了,說道:“就是說,看書看久了,再幹幹這動手動腳的活兒,讓腦子清醒清醒。”
“哦,原來是這樣啊,小橋姐,等我家的房子蓋好了,我也養雞子,到時候也用雞糞和你換糖吃
啊。”小米說道。
“當然可以,給,這塊兒是先獎勵你的!到時候你給咱大娘好好的養雞子,到時候雞蛋也可以賣錢呢。”小橋笑着說道。
立秋從池塘那邊出來,“二哥,是不是餓了?我一會兒就做飯。”小橋趕忙放下手頭的活兒。
“不餓,不用着急,你不是說菜園子,雞子容易進去嗎?一會兒我上山砍點荊條,扎個籬笆樁子,把菜園子給圍起來。”
“那我也跟你去吧。順便我撿一筐子松毛,家裡松毛沒有多少了。“小橋忙去背了一個筐子,小米也要跟着一起去。
44幹活兒?
“二哥,快看,這是啥?”葉小橋用竹耙子耙松毛,結果卻發現一個正在動的東西,本來以爲自己招到蛇了,可惜這個看着不像。
立秋和小米都跑過來,立秋先撿了一塊石塊丟過去,沒有啥危險了,就過去一看,笑道:“這不是刺蝟嗎?咱今天運氣,能撿到這個東西,回頭可以炒肉吃了!”
葉小橋問道:“二哥,這能吃?這咋吃啊,上面都是刺!”
“去掉就成了啊。我看二狗子他們逮了就吃過,都說好吃呢。”立秋很是回味的說道。
小米也眼巴巴不的看着,說道:“立秋哥,小橋姐,我也想吃。”
這個東西去點刺啊什麼的,還有多少肉啊。這兩個人第一時間想的是吃啊。小橋道:“我看還不如賣了,說不定人家有大戶人家的小娃子喜歡這個東西呢。咱吃了就啥都沒有了!”
立秋雖然想吃肉,但是覺得小橋說的也在理,就拿了一個棍子,把刺蝟翻起來,然後直接夾到了筐子裡去。
“走,咱回家去!”今天有了一個意外的收穫,小橋和立秋都很高興,小米說道:“那就吃不到肉了啊。”
小橋忙說道:“等看這東西能賣多少錢了,咱們到時候有錢了,還買不到肉?到時候我去叫你過來吃。不過這東西還不知道賣的出去賣不出去,你別和別人說,知道嗎?”
小米忙點頭,:“小橋姐,我不和別人說!你放心好了!”
到了天色都黑了的時候,葉柱和吳氏還有立夏纔回來,“爹,娘,我燒了熱水,你們先洗洗解解乏。”
葉柱兩口子幹活兒肯下力,這一天下來,是很累,見小橋懂事,心裡都很欣慰,而小鳳找就把小橋和立秋逮了個刺蝟的事兒告訴了大家。
“小橋比我還財迷呢,說要把這刺蝟賣出去呢,這玩意兒誰要啊。”
小橋道:“咋就沒有人要了?那城裡大戶人家的少爺小姐,都沒有見着這個東西,看到這個肯定稀奇。娘,我是這樣想的,您不是說和一凡表哥給朱大戶家送菜送魚嗎?那咱們就把這個刺蝟做個籠子裝起來,給一凡表哥,一凡表哥自然有門路送到朱大戶家裡去,咱就是一文錢不要,也能搞好關係不是?”
鄉下的野物那城裡的少爺小姐看個新鮮,也是一種投資好不好?小橋記得以前看紅樓夢,那些莊頭啥的,都喜歡帶些野物過去給府上的少爺小姐們玩,什麼鹿啊,兔子的,還有鳥,咱這送個刺蝟也是一種法子不是?
立秋道:“你白天的時候,不是說要賣錢的嗎?”
“咱現在送東西,是爲了以後賺更多的錢。”小橋說道。
立夏聽了說道:“我覺得小橋說的在理,這刺蝟咱們留着也沒有什麼用處,送到朱大戶家裡也好。”
吳氏點點頭,對葉柱說道:“他爹,你覺得呢?”
葉柱覺得自己這個小閨女怎麼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想法這麼多!不過他倒是沒有想別的,認爲都是自己家太窮了,所以才讓孩子們啥事兒都想到賺錢上頭來了。
“那就這樣。就怕送不出去啊。”人大戶人家,誰見你一面啊。
吳氏道:“立夏,明天你和立秋就去一趟你大姑家,把這刺蝟送過去,和你一凡表哥說說,成不成的,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吳氏也是想讓自己的大兒子休息休息,這一天干活兒下來,真不是人受的,葉柱想說啥,還是沒有張口。
小鳳道:“要不,我明天也請一天假,跟着一起去?”去大姑家就有好東西吃啊,小鳳很想去。
吳氏道:“這次你哥他們過去是辦正事兒,下次再說吧。”
葉柱道:“去了跟你大姑和姑父說,要是有啥要幫忙的,直接說出來,我們家沒有幾畝地,現在還不是收的時候,有空過來。”
立夏和立秋都點頭應是。
而小橋也咬咬牙,拿出了二十個雞蛋,讓兩個哥哥帶過去,以前都是大姑他們給自己家東西,現在好不容易自家有了雞蛋了,怎麼着也要給帶過去幾個。這就叫禮尚往來。
雖然這二十個雞蛋是小橋好不容易攢起來的,但是該給的時候就得給。
“娘,明天我去上房幫忙去吧。”哥哥立夏去城裡去了,大伯家還有立春哥在幹活兒,小橋不是怕郭氏他們說啥,而是怕大伯和大娘覺得不公平,畢竟有兩個男娃都不來幹活兒呢。
葉柱聽了,覺得這小閨女就是貼心啊,吳氏想了想說道:“那成,你明天跟着去吧,要是你奶奶她說啥,你就當聽不見好了,別和她吵起來。”
小橋點點頭,她還沒有和郭氏正面交鋒過,不知道戰鬥力幾何啊。
不過要是郭氏讓自己挑水啥的,她可是絕對不會幹的,人不能被欺負慣了。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立夏和立秋就帶着昨天晚上做好的籠子去了康縣。
吳氏做好了早飯,一家子吃好了飯,然後帶上鐮刀都在上房集合,吳氏解釋了立夏今天不能來的原因,當然是沒有說實話,然後說讓小橋這丫頭今天在廚房裡幫忙,這樣別人纔沒有意見。
小米見小橋也在這裡,就跟個尾巴一樣跟着。郭氏見今天多了一個小橋,心裡的氣兒順了許多,不過對於少了一個男勞力,也是不得勁兒的很,嘴裡說道:“你爹你娘倒是會算,讓你一個女娃子過來,頂啥用?幹力氣活兒都幹不成。”
小橋笑眯眯的說道:“奶,你說的真對,我是幹不了力氣活兒,就是上竈也要站在板凳上,那我就燒火和摘菜好了。”
被人貶低沒問題啊,正好啊,正好用這個藉口不幹重活兒了。
郭氏一噎,說道:“就知道偷懶,我都還沒有說累呢,你就要撂蹶子了!趕緊給我把這點兒柴給砍了。還等着用呢。”
砍柴分爲用斧頭砍比較粗的,還有用一種砍刀砍稍微細一點兒的。
小米見了說道:“我小橋姐砍不動呢,咋小姑都不砍呢?”
郭氏見這裡沒有別人,就伸出手來想打小米,被小橋給拉到了身後,小米在後面說道:“我說的是實話,我小橋姐比小姑小多了,就是砍不動嘛。咱小姑都是大人了,都沒有砍過呢。”
“反了你了!說話沒大沒小!是不是你娘教你這麼說的?你一個小娃子肯定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對着長輩都敢頂嘴了!我揍你都是輕的!”說着就要打過來。
小橋趕緊拉着小米圍着院子跑,邊跑邊說:“奶,小米就是個小娃子,你和她一般見識,讓別人看到了,可不會說小米啥啊,大家夥兒只會說小娃子不懂事兒,會說你還和小娃子斤斤計較!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啊。”
動手打人什麼的,最討厭了。而且小米說的是事實,郭氏聽了小橋的話,也不追了,停下來說道:“一個二個都沒有教養!趕緊給我把柴給砍了!讓你過來幹活兒還是來磨牙的,別人就是再說我,你不聽我的話,那就是不敬我這當奶的。說破天去,你也有錯,讓你幹個活兒,都推三阻四的,那你過來幹啥?”
小米還要說啥,小橋阻止了她,不就是砍柴嗎?就當鍛鍊身體了。指望自己的小姑,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她不是喜歡安靜嗎?那咱就使勁兒的砍柴,讓她好好的清靜清靜。
本來小橋今天過來,是本着忍功忍受這一天的,只是這郭氏愣是沒個長輩的樣兒,恨不得把所有的活兒都給自己幹,那她也就稍微的反抗一下好了。
“就不能小點聲兒?”郭氏忍不住跑出來說道,這丫頭絕對是故意的,剁個柴用得了這麼大聲嗎?
小橋委屈的說道:“我力氣小,要不是大聲點兒,我就砍不動。沒事兒,我還有這一頓,就快好了!”
這啥叫就快好了?郭氏覺得頭疼,這小丫頭片子現在不好管教了,讓她幹個啥,都會不是那麼順順當當的做起來,總讓你心裡火氣了,然後又發泄不出來。郭氏覺得很是鬱悶。
而屋裡的葉惠兒實在是受不了這麼大的聲音,就大聲說道:“娘,你讓她劈柴幹啥?弄了這麼大的動靜!還讓不讓人安生啊,我這繡花半天沒有繡出來!”
“得了,得了,真是個祖宗!你也別劈柴了,把這菜給我拿到河裡洗乾淨了,趕緊給我去!”郭氏覺得自己快要吐血了,怎麼這一分家,感覺一個二個都造反了呢?
小橋和小米提着一籃子的菜,出了門,就笑起來,“小橋姐,你沒看見,奶她頭上都冒煙了!”
小橋道:“唉,我也沒有做啥啊,她讓我幹啥我就幹啥的。”
小米嘻嘻的笑了,跟着小橋姐就是好玩啊。
45就是吃肉的事兒
立夏和立秋趕着晚上回來了,說是已經把刺蝟給一凡表哥了,表哥還說他們會來事兒,把他們給誇了一頓。
“大姑母留我們過夜,哥說家裡還農忙,就趕回來了,姑父說他們現在沒有啥活兒,不用咱們過去幫忙了。讓我們農忙後有時間就去他們家住幾天。”立秋說道。
“大姑母看見雞蛋很高興,知道是小橋養的,誇小橋呢。”
“我們中午的時候,大姑母給我們做醬肘子,可好吃了!我和哥都吃的肚子飽飽的,嘿嘿!”
小鳳聽得直流口水,要是自己跟着去了,豈不是也能吃上了?
“等咱家有錢了,也做醬肘子吃。”小橋悄悄的對小鳳說道。
小鳳點點頭,可是該如何纔有錢呢?不過一想到現在家裡人都在爲賺錢做準備,也就心裡有了盼頭。
立夏道:“一凡表哥,讓我好好養魚,到時候長大了,賣的事兒都包在他身上了。”
吳氏道:“一凡真是有心了。那你好好養,娘覺得你行!”
大人的誇獎,對孩子們是鼓勵巨大的,小橋覺得娘雖然不懂這些,但是實際生活中卻做的很好。
又忙了幾天,終於把上房那八畝田的麥子給收好,並且打下來了,如今就是在上房的院子裡曬着,葉柱看着沒有啥事兒了,就開始忙着家裡的旱田了。
苞谷也熟了,葉小橋一家子六口人都去田裡摘苞谷去。
苞谷可以當成主食吃,如果多了,還能餵豬,包穀杆也可以當柴燒。大家都是沒有多少地,所以就是各忙各的。
葉柱和吳氏都不讓小橋和小鳳進那苞谷地裡,免得被弄得渾身都癢了。
葉柱,吳氏和立夏砍了包穀杆,她們幾個小的都在旁邊掰,沒一會兒一筐子就滿了,等滿了兩筐子,就用扁擔挑回去。
今年的苞谷長得都挺大個的,也是葉柱肯下力氣施肥,一家子用了一天的時間,終於把一畝苞谷都給掰了回來。
看着在院子裡的苞谷,大家心裡都很高興,這可是大家的口糧呢。
小橋和小鳳從這中間選了十幾個嫩的,去了外面的葉子,洗乾淨了,直接放鍋裡用水煮起來。
吃這鮮嫩的苞谷棒子,那可真是好吃。
農村的娃兒平時也沒有什麼零嘴,這個東西也算是一種了。
葉柱讓立夏給上房的送去幾個,上房的人今年都沒有種苞谷,好歹是嚐個鮮。
葉小橋想着,爹是孝順,有啥好東西都會想着上房,就算上房的人不領情,覺得理所當然,他也熱情不減啊。
小橋忙說道:“我也跟大哥一起去。”
小橋和立夏就端着一個簸箕給上房送去了。
立夏道:“小橋,你就在外面等我好了,我一個人進去。”立夏是怕上房的人說話難聽,不想讓自己的妹妹也被罵了。
小橋道:“哥,我也要跟着一起去嘛。在外面我一個人害怕。”現在是天色已經黑了。
立夏只好拉着妹妹的手,一起去了上房,“一會兒要是聽到難聽的話,就當沒聽見好了。”
“哥,咱給爺和奶送東西吃,還有難聽的話啊,那咱還送了幹啥?”小橋說道。
立夏也不好回答這個問題,總不能說那是咱的長輩吧,他對爺和奶有時候,也覺得他們過分了,只是是爹吩咐自己過來的,他就是不想過來,也要過來啊。
等兩小的進門的時候,就看見郭氏才從裡面出來,另外三個都在飯桌上,葉惠兒臉色有些不好看,立夏就說道:“爺,奶,我們剛煮的嫩包穀,我爹和娘讓我和小橋帶過來給你們嚐嚐鮮。”
郭氏趕緊去廚房拿了個盆,把煮的苞谷棒子放了下來,老爺子笑道:“你爹孃有心了,今天收的苞谷還成吧。”
立夏道:“還成!爺,奶,我們先回去了啊,家裡等着吃飯呢。”
老爺子忙要說啥,被郭氏給扯了扯,葉根和葉惠兒也沒有張嘴。
小橋和立夏剛出門,就聽見郭氏的聲音說道:“你還真想留他們吃飯啊,一點兒苞谷!”然後是老爺子不知道說了句啥,沒聽清楚。
葉小橋搖了搖頭,別以爲她沒有聞到有肉的味道,飯桌上卻一點兒影兒也沒有,看郭氏慌慌張張的從屋裡出來,就知道她肯定是聽到立夏和小橋的動靜了,然後趕緊藏起來了。
唉,真是,誰稀罕她的東西啊,吃了她的東西消化不良呢。這可真是,有些可笑。
估計小姑葉惠兒肯定是覺得沒有必要跟做賊一樣藏起來,就是放在他們兩小的面前,不給你吃就是不給你吃。
小橋和立夏回去後,吳氏問道:“今天倒是挺快的啊。”她是知道的,只要送東西去了,上房那邊肯定就要說啥,肯定不能這麼早就回來。
小橋就道:“我們去的時候,爺奶他們正吃飯呢,我都聞到有肉味了,但是爲啥桌子上沒看到呢?”
有些話就點到爲止,留給大家想象的空間。
吳氏別有深意的看了葉柱一眼,葉柱的臉有些發燙,對小橋說道:“小橋想吃肉,明天爹給你買!”
小橋笑道:“真的?爹太好了!我們走的時候,爺想留咱們吃飯呢,奶就說就幾個苞谷。是不是奶嫌咱們送的苞谷少了啊。”
葉柱道:“不是,沒有這回事兒!孩子她娘,趕緊上飯,大家都餓了!”
不管再說,老爺子都是爹的親爹,就是再有錯,也不可能對他咋樣,所以小橋今天就故意說郭氏的閒話,讓爹心裡也慢慢的疏遠好了。
小鳳晚上問小橋:“小橋,你今天是故意說那話的吧,你沒看咱爹,臉一直紅着呢。”
小橋道:“我就實話實說,不信你問大哥去!”
“得了吧,在我面前還不說實話,不過你今天說的我心裡舒暢,咱爹就是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現在讓他也知道那邊對咱們是個什麼態度。哪有孫子孫女都上門了,都在吃飯了,連一句一起吃的話都不說,真是夠可以的!你真的聞到了肉味?”
“是啊,我們剛進門,看奶就慌里慌張的從裡面屋裡出來,看那樣,就像是藏東西的樣兒,咱小姑還一臉不高興呢,好像別人欠她錢一樣。”
“她啥時候給我們好臉子過?看她那樣,以後就作吧。”小鳳冷哼。
苞谷要曬乾了才成,不然到時候磨粉不好磨,而家裡的高粱和地瓜也得要收了,小巧家裡勞動力多,用不了幾天就收完了,然後給大伯和三叔他們幫忙。
郝氏邊幹活邊對吳氏說道:“咱們跟老四幹活兒的時候,他不是這疼就是那癢,好像這地不是他的一樣,現在輪到咱們了,他是一遍都沒有冒個頭,真是想起來就氣的慌!”
吳氏道:“理他你就只剩生氣了,別想這些了,分家了,大家各過各的,不是他也要娶媳婦了
嗎?到時候才真是過各個的呢。”
“二嫂,你想的也太好了,老爺子和那位能幹?到時候一叫,咱們還不是得乖乖的跟着去幹活兒?”郝氏不抱希望。
“總得有個說法,我們幫老爺子幹,那是應該的,幫已經成家了的四弟幹,那就是人情了。欠人情欠多了,別人也不會說咱。等以後咱們地都多了,咱們自己都忙不過來呢,總不能荒了自家的地,還幫別人吧,到時候咱就是不去,也沒有人說咱們。”吳氏說道。
“你這樣說,也是有些道理,我就怕有些人臉皮太厚了,咱們臉皮太薄,到時候只剩下吃虧了。
哼,等我家的地多了,我提前請老四過來幹活兒,他要是不來,那到時候請我們過去,我們也不去,諒他也不會說啥,就是老爺子和老婆子要上門來,我也有話說。”
劉氏孃家人也過來幫忙了,所以她家的地也是很快就收好了,只是這兄弟三個,就三畝地,還就是這地瓜,苞谷,高粱,別的細糧一點兒也沒有。
只能是平時幾個大男人出去做工,賺點錢然後買點糧食。還有就是各自的孃家接濟了。不然這一家子難過啊。
而立夏弄的那個池塘,魚也漸漸的長大了,因爲喂的好,原來的小魚變成了大魚。封一凡還帶人過來撈過一次,這次帶的人是朱大戶家的一個管事的,封一凡把人跟立夏和葉柱給弄順了,這事兒他就不管了,本來這個差事就是想着幫襯二舅一家子,現在兩方面都接上頭了,他就功成身退了。
而朱大戶家的這個小管事姓孫,人稱孫管事。以前他買魚都是從那些專門在河裡捕魚的人那邊買的,還沒有聽說過,這邊有人專門養魚了。現在見到了這個池塘,從裡面捕出來的魚也夠大夠新鮮。真是心裡高興啊,有了這個魚塘,那以後就不會看天吃飯了。雖然也有人養魚,但是都是離康縣特別遠的,這一趟過去,魚都不新鮮了,葉家村離康縣很近,一天一個來回絕對沒有問題!到時候府上的主子們吃上新鮮的魚,那還不是他的功勞?
46換個當家的
“葉老弟啊,你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有遠見!”孫管事不愧是做管事的,見面就誇葉柱。
葉柱被誇的不好意思,說道:“這魚塘都是我大兒子弄的。”
“那更是了不得了啊,有這麼好的一個兒子!讓人羨慕啊,不瞞你說,我們府上的主子們上上下下的都喜歡吃魚,只是咱這個地兒啊,吃魚也不容易,那些捕魚的,也不可能保證天天能有,我爲了這個事兒,不知道跑了多少腿了。真是愁死我了!要不是封家的大哥兒跟我說了,你們這裡,我都不知道咋辦了。所以說,是你們幫了我啊。以後還得請你們繼續幫我們呢。我給你們透個底兒,只要你們的魚好,咱們府上絕對好說話。”
立夏也在旁邊,聽了孫管事的話,說道:“孫管事,應該是您幫了我們,要不是您,我們這些魚就是單賣也要好長時間,更不用說,中間會死一些,浪費不知道幾多。以後還請孫管事多多幫襯我們。”
孫管事心裡點點頭,這個小夥子說話還是可以的,看得出來,是個人才啊,就憑他能養魚,這以後發家是少不了的,而且,還識字呢。孫管事喜歡和這樣的人結交。
雙方都談的很好,孫管事定了每過五天就來葉家村拉一木桶魚回去,一個月一結賬,立了字據,又留了孫管事吃了一頓飯,吳氏還把自家的玉米麪送了一袋子給孫管事帶回去,這東西鄉下人不稀罕,但是城裡人稀罕,孫管事也沒有客氣,接了下來,他是不稀罕這玩意兒,但是更是覺得這家子人會來事兒,不是那種木頭疙瘩。
於是也把這次的魚錢直接給了,然後雙方都滿意。
小鳳看着那一錠銀子,恨不得拿到嘴裡咬上兩口,“哥,這是銀子嗎?這是咱家的嗎?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小鳳連用了幾個疑問句,其他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吳氏道:“你這丫頭,這不是真的還是假的?”
小橋道:“姐,要不我掐一掐你,看疼不疼,就知道是不是在做夢了。”
立夏把銀子給了吳氏,對吳氏說道:“娘,這錢咱們把債還了吧,以後咱有餘錢了,就給爹和娘都買好的,咱還要買水田!”
吳氏有些激動,說道:“唉,聽立夏的,我兒子也能賺錢了!”
立秋道:“還有我呢,娘,我也餵魚了的。”
“對對對,都是孃的好孩子。”
小鳳說道:“二哥,你弄得還沒有小橋多呢,是小橋說要養魚的,還是她說要餵雞糞還有蠶沙的,這雞糞也是小橋她用錢弄回來的。”
立秋也不生氣,說道:“是啊,我妹妹,還用說?”
大家又笑了,小橋道:“大哥,二哥,今年咱們養魚了,說不定明年有更多的人養魚,這要是隻在河裡弄魚苗,估計不是辦法。還有就是養魚的人多了,這雞糞咱們村裡肯定不夠了,也得想想辦法喂些別的東西纔是。”
立夏道:“你說的對,不過我看了咱們村,這真正要養魚的地方也沒有幾個,要不就是離河裡太遠了,這引水不容易,要不就是本身沒有那麼大的地兒,咱們這裡都是村尾了,村頭肯定不讓人養的,我想着,等會兒給五爺爺還有村裡的幾個人送幾條魚去,不管咋樣,他們這幾個人支持咱養魚,那咱們就能在村裡安心養魚。”
小橋心裡點頭,大哥真的是很懂得變通啊。知道搞定葉家村的實權人物。
不過就是有人也養魚了,這有競爭纔會有進步嘛。就端看誰更好了。
“哥,咱們趕集的時候,也碰到那些賣小魚的人,我當時看了,還說這麼小的魚,到時候就是弄乾淨了,還得好多功夫呢,那些魚比咱賣的魚要小,但是比咱從河裡弄得魚苗要大,如果能買下那些,到時候放在池塘裡,肯定是長得比今年的快。”
“嗯,你說的對,最好是能讓他們長期提供,那這魚苗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吳氏看着自己的兒子和閨女有商有量的,心裡欣慰。
葉柱也突然覺得自己的兒子長大了,現在都能賺錢了,撐起這個家了。
他想着,自己這個一家之主的位置是不是該讓出來啊,他這麼多年都沒弄出個啥樣來,反而讓妻子兒女跟着自己受苦,真的是不稱職啊。
吳氏和他單獨在的時候,看見他挺失落的,就問這是咋了?
葉柱道:“我是覺得對不起你們孃兒幾個,我自己是個啥性子自己知道,要不,以後讓立夏管家?就是小橋也比我這個當爹的成啊,我就是在土裡刨,要不就是乾死力氣。”還有就是對上房的要求從來不敢明着拒絕。
從分家了,自己的子女在上房的遭遇,他不是不清楚,但是從來沒有說是反駁一句。不管咋說,那個是他爹,他不能不孝。
但是這樣一來,苦了自己的兒女了。
“啥對不起對得起的?你是娃子們的爹,娃子們都敬着你呢。”吳氏說道。
“不是那個說法,我真是覺得咱家要是立夏掌家了,絕對比我強!你看我,對上房是沒有法子,我這個毛病是改不了了,要是立夏掌家,這家裡的事兒就是他說了算,那就好說多了。”葉柱的意思是他自己惹不起,所以想躲着,要是他不當家了,這家裡就不是他說了算了,那他說的話不管用了,這上房就不會讓他幹啥了吧。
吳氏心說,你可終於說了句當爹的話了!不愧咱們這些人對你念叨了。
以前的葉柱可根本就沒有這個意識,只知道聽爹的話沒有錯。然後讓上房的人牽着鼻子走,而家裡的人呢,以爲他,也受了不少氣了。
難道葉柱不知道他爹偏心,不知道郭氏一心只爲她那兩個兒女着想?他心裡肯定清楚,但是就是狠不下這個心來。
吳氏問道:“你想清楚了?立夏可是還沒有成家呢。”
葉柱點點頭,“以後外面的事兒都立夏做主吧,這魚塘也是他搞起來的,辛苦的不行,我這個當爹的不能給他拖後腿。”
葉柱也不知道是一下子想明白了,還是很久想明白的,反正他這一點還是值得讚揚的,自己不行,不死巴着權利不放。
說的直白點難聽點,就叫做有自知之明。
當葉柱和吳氏宣佈這個事情的時候,葉小橋只呆了一會兒,就覺得是不是老天爺終於聽到了她的心聲啊,家裡的日子終於有了奔頭了啊,咱終於要像以前的舊生活告別了啊。
爹啊,你真的是,太,太明智了!
爹重感情,而且有時候不管對錯,無條件的對上房的人好,被老爺子拿捏的準準的。如果,如果爹在家裡的發言權被大哥所代替,那效果就小了許多了,而且大哥不是那種上房說啥就是啥的人。
吳氏道:“立夏,我和你爹都已經商量過了,這個家早晚是你當家,你現在早點接手,我們也輕鬆一些,以後你也能更好的適應,不說別的,也是爲了咱們這個家着想。你爹也是這個想法,你就當提前讓你爹享享清福好了。”
葉柱也點點頭,說道:“立夏,爹做事沒有魄力,這麼多年了,咱們家裡才成了這樣了,你也快長大了,就當是爲爹着想吧,你放心,爹絕對不會給你拖後腿的。”
話都說到這裡了,立夏答應了下來,“要是我有啥做錯的,爹和娘一定要說出來。就是立秋你們幾個,也可以說,咱們家裡只要誰說的有道理,那就能成!還有一件事兒,這眼看要入冬了,我在學裡的字也認識的差不多了,以後我就不去學堂裡去了,我讀書沒有那個天分,現在咱家裡也有了進項了,立秋就接着好好讀書。”立夏想的是,他在家裡搞好生產,而立秋到時候走讀書人的路子,哥倆共同進步。
剛纔說了家裡的事兒讓立夏做主,立夏就宣佈了這個決定,雖然吳氏也想着讓立夏繼續讀下去,不過大兒子有自己的主見,她不好直接反駁,那他還當什麼家?
吳氏道:“立夏,你真的不想讀書了?”
“嗯,娘,我這個年紀了,開始讀書,就是想認字,現在字也認的差不多了,手上還有魚塘這個事兒,不能一心二用,再說還有立秋呢,以後真遇上不認識的字兒,也問他就行了。我真的覺得可以了,就是讓我繼續讀下去了也是浪費時間和錢。所以我決定不讀了,咱好好幹,把咱家給弄好了,這比啥都強。”
葉柱聽了說道:“就聽立夏的吧,現在是他當家,咱們聽着就成。立夏,這個當家擔子不輕啊,你好好幹。爹都聽你的。”
47人情這個事兒
不得不說,葉柱這一輩子沒有幹過啥有魄力的事兒,這次的事兒算是一個。小橋事後都問過吳氏,咋爹一下子想通了?不像是他的風格啊。
吳氏笑道:“你爹啊,有些事兒心裡明白,但是就因爲是長輩,所以啥事兒都不好回絕,他難道真不知道這些事兒對咱家不好?當子女的孝順,這個想法從小都是你爹聽習慣了的,要讓他不聽你爺的話,那就是一下子也改不過來。他知道自己這個不好,所以想着讓你大哥當家,咱家裡你大哥當外面的家,有啥事兒也是你大哥說了算,那以後就少了許多麻煩了。”
吳氏是真心高興,自己的兒子能賺錢了,現在丈夫也覺得他能獨擋一面了,看看這葉家村,還有誰有自己這樣的福氣?
倒是大姑姐那邊的一凡,也是小小年紀都出來做事兒了,還有這次的事兒,如果不是一凡牽線,也不能這麼順利啊。
小橋進去的時候,看見大哥立夏正在想什麼,“大哥,你想啥呢?”
立夏笑了笑,說道:“我想着,咱們這個魚塘,是不是該記個帳?”
小橋心裡佩服,大哥果然是好樣的,對立夏說道:“大哥,這每次買肥料的錢我都記下來了,哥,以後咱家賣了多少魚,收了多少錢,還有給魚買魚食用多少錢,咱都給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到時候看這收入和支出,就知道咱們賺了多少錢了。”
立夏點頭:“你說的對!小橋,以後這記賬的事兒就交給你了!”
“哥,這都開始當家了啊。”小橋笑嘻嘻的說道。
“調皮,咱們有事兒一起商量。”立夏也笑着說道。
“好吧,哥,那這帳我記。不過不能嫌我的字醜。”收入支出什麼的,這不算難。小橋準備畫一個表格,把事項,收入支出都寫上,這樣看起來就一目瞭然了。
她認字倒是快,不過有些字真的很繁瑣,好在不是用毛筆字,只是用那種炭,然後給削的細細的,不然更難看。
“那我那一套筆墨到時候你也跟着用。”立夏讀書後,大姨母那邊給他和立秋都送了筆墨過來。
小橋聽了就鬱悶了,這不練字還不成了。不然真心拿不出去啊。
既然家裡開始賣魚了,立夏還是給大伯,三叔,還有上房都送了兩條魚過去。同時也告訴大家,從今以後,二房就是立夏當家了。
大伯拍了立夏的肩膀,說他是好樣的,好好幹。就是三叔也是喜歡多於擔心,葉田知道葉柱的性子,覺得由侄子當家更好。
上房的人本來就不指望他們有好臉色,有時候都恨不得不給他們送東西去了,每次去都是甩臉子。
老爺子高興的接過了魚,聽了立夏當家的話,有些發愣。不過也鼓勵立夏好好當家,爭取給老葉家爭臉。又知道那魚塘是立夏弄起來的,孫子有出息了,他這個當爺的也高興,對立夏說道:“這當家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當家人心要寬,對街坊鄰居要寬和大度,別小家子氣,自己有出息了,也別忘了鄉里鄉親的。”
立夏忙道:“爺說的是,我都聽着呢。”
那邊,吳氏也讓立秋和小鳳去給譚牛他們送兩條魚去,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說起來也是名義上的兄弟。
小鳳道:“娘,我不想去。幹啥要給他們送啊,咱們養魚也不容易。”吳氏道:“這人情來往的,不給不行,娘也知道,就這一次,以後就不給了。”
“那給一次還不是告訴別人,咱家有魚了,你們都過來要啊。”
吳氏道:“也就是那臉皮厚的,這麼沒羞沒臊的,一般的誰過來要?你放心,娘心裡有數呢,這魚是咱家自己的,給不給的,難道他們上門要,咱們就給嗎?這給一次是咱們的親戚往來,下一次,誰好這麼不要臉皮的,娘也不是納悶好說話的。東西是咱們的,還不能自己做主?這不,還有你們嗎?給了東西,他們再來要,那理兒就站在咱們這邊,你要是一次不給,到時候他們那邊就要說嘴了。”畢竟還小,有些人情世故還是不懂。吳氏就耐心的還小鳳說了。
而且,他們有了好東西,不忘親戚,這也是對自家名聲有好處的,別人看到了,也會說,這葉家老二爲人處事好。要知道這些都是用錢買不到的。
“娘,姐,要不我跟二哥去吧。”小橋說道。
小鳳道:“去就去,小橋也要跟着一起去。”
吳氏笑道:“成,你們快去快回,娘這邊給你們做好吃的了。”
今天學堂裡放假,他們每隔十天就休息一天,立秋提着一個小竹籃,帶着兩個妹妹一起去譚牛他們現在的家。
一路上看見路邊的草都變的有些黃了,果然是秋天到了,路邊的野菊花開的到處都是,“哥,
姐,這邊有地皮菜!”小橋摘野菊花的時候,看見這一塊兒地上有地皮菜,地皮菜有些像沒有曬乾的木耳,但是比木耳要小,吃起來味道也很好。好像也是一種菌類。有的說是苔蘚變得,但是小橋覺得不是。
立秋也看見了,就說道:“等咱回來的時候再撿。”小鳳道:“對啊,現在撿了難道給小麥他們送過去?”
小橋聽了,在這邊做了個記號,就跟着立秋和小鳳去了。
譚牛叔他們現在住的房子確實不咋樣,不過小橋覺得他們現在比在上房那院子裡住的時候,氣色要好多了。
譚嬸趙氏也不是那樣只低着頭好像永遠也擡不起頭的樣子。見這三個娃子給自家送魚來了,趙氏很高興,家裡好久沒有開葷了,這送了兩條魚,可真是太好了,有心多問幾句,這三個娃卻說不到點子上去。
“啥?立夏現在就當家了啊,呵呵,以前我在葉家村的時候就覺得立夏是個有出息的,果然是這樣,還自己弄了魚塘,果然就出息了。立秋啊,你告訴嬸兒,這養魚好養不?”
立秋說道:“嬸兒,要是好養大家都養起來了,您不知道,我哥自從養了這魚,天天都沒有睡安生,生怕魚死了,就這樣,還死了不少,現在能養活下來,我們都沒有想到。大家都說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而且這魚天天吃的多,爲這個,我們家的糧食都不夠了,還要借錢買糧吃,不知道這魚賣完了,能不能把本賺回來呢。嬸,叔,看這也快要到吃飯點兒了,要是沒有別的事兒,我們先回去了!”
趙氏捨不得管這三個娃子飯,聽了立秋這樣說,就說道:“沒有別的事兒了,你們先回去吧。”
譚牛忙道:“好不容易來一趟,總要吃頓飯再走。”
趙氏忙道:“是啊,家裡糧食也沒有了,我先去隔壁借一點兒回來下鍋。”
三個娃子都忙擺手,跑出去了。
趙氏的意思很明顯,都沒有米下鍋了,還在這裡吃飯,是沒有臉色。他們本來也不是想在這裡吃飯的。小鳳道:“沒想到這譚嬸比以前厲害了啊,說話都擡頭挺胸了。”
小橋心道,以前在郭氏的高壓下,看人臉色行事,能不夾着尾巴,現在人家是誰也不靠,誰也不巴結,在家裡自己當家作主,就用不着那麼低聲下氣的了。自然是擡頭挺胸了。沒有公公婆婆鉗制,說話能不利索?
不過這趙氏問自己幾個人的話說啥意思?難道也想自己弄個魚塘?管他呢,要弄就弄,這事兒是管不住的,大家都弄,端看誰會養,誰會賣了!禁止是禁止不了的。
“二哥,姐,咱們去見地皮菜吧。”小橋心裡記掛着這個事兒。
小鳳笑道:“你還一直就惦記着啊。走,咱們快去!”
那一片的地皮菜挺多,兄妹三個撿了好大一會兒,都弄得都半個竹籃子了。立秋道:“我看差不多了,這東西太多了,也吃的煩。咱們回去吧,爹和娘該着急了。”
這地皮菜一個麻煩就是難洗,長在地上,就有很多渣滓,得洗個七八遍才成。不過要是洗乾淨了,就是直接用油炒了,也是一道美味。
吳氏笑道:“你們這出去一趟都不落空啊。”
小鳳道:“是小橋,看見了非要弄回來,一會兒你去洗啊。”
小橋笑道:“我洗就我洗,到時候我多吃幾口。”
立夏從魚塘那邊回來,大家就開飯,就是平常的蔬菜,自家雖然有魚,但是也不會頓頓都有,大部分還是要賣出去的。
立夏和大家說道:“我準備進城一趟,看看有沒有賣小魚苗的,現在魚天天賣,只會越來越少,我想趁着天還沒有變冷,先慢慢的下魚苗。”
葉柱道:“你拿主意就成。”
吳氏也點點頭,既然讓立夏當了家,那麼就應該相信他。
立秋要上學,這事兒沒有他啥事兒。小鳳如今跟着吳氏做針線呢,小橋道:“大哥,我跟你去吧,咱家的雞蛋也攢了好多了,我想一起賣出去。要是有賣小雞的,看能不能再買一些。”
雖然那雞子在冬天不容易下蛋,但是買小雞養着,到了春天都長大了,又是一筆收入呢。
立夏想了想,點頭道:“那小橋就跟着我一起去。明天早點起來,有去康城的車,咱們可以搭個順風車。”
48找魚苗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小橋就起來了,穿上了夾棉襖,而立夏起的更早,帶了一個褡褳,吳氏和葉柱都吩咐了又吩咐,兩個小的都點頭了又點頭,終於出發了。
小橋被冷風一吹,有些不清醒的頭腦立刻就反應過來了。他們要走到那官道上,等着村裡羅胖子的馬車過來,這是昨天立夏都和人說好了的。
“小橋冷不冷?哥揹着你!”立夏說道。
小橋忙搖頭:“哥,走走就暖和了。咱們快點去吧。”小橋拉着立夏的手,大跨步的朝官道上走。到了約定的地方,過了沒一會兒,羅胖子就趕着馬車過來了。
羅胖子是葉家少姓人,爲人很是大方,因爲家裡有馬車,所以這誰要去城裡去,只要說一聲,順道就帶過去了,也不說要錢的話。
羅胖子今天還帶了自己的媳婦還有他的一個閨女紅梅。他閨女紅梅和羅胖子一樣,長得胖乎乎的。羅嬸子見了兄妹二人,笑呵呵的說道:“立夏帶着妹妹進城呢。”
立夏忙喊了一聲嬸子,小橋也跟着喊了一聲,羅嬸子笑道:“趕緊坐車上來,這路還遠着呢,咱們再等幾個人,一會兒就出發。”跟着羅胖子去城裡的人還有幾個,沒過一會兒人都到齊了,見面都相互打了招呼。他們看見立夏和小橋,笑着說道:“立夏現在有出息了啊,咱們誰都養不了的魚,讓你給養活了,這以後錢還不是大把大把的過來了?”
立夏不好意思的說道:“嬸子們誇我了,我這也是瞎琢磨的,以後誰家想買魚了,都到我那裡去,大家鄉里鄉親的,絕對比外面便宜。”
“有你這句話就好了!不過啊,咱們這裡有幾家能吃得起魚喲,也就是來了貴客,纔會買的。一般都是買肉了。不過立夏這句話我們嬸子可都記在心裡了,到時候可得給我們便宜些。”村裡的婆婆嬸子們只要不是特別壞心眼的,沒有幾個會佔便宜的,大家是羨慕可是不眼紅,人正當做事兒賺錢,幹啥還要眼紅?有本事自己去賺錢去,所以葉家村的民風還是和樸素的。
紅梅和小橋挨的很近,她看見小橋左手邊還挎着個籃子,就問道:“你這是啥東西?”
小橋道:“是雞蛋,準備拿到集市上賣去呢。”
紅梅聽了問道:“咋不讓你娘去賣呢?我家都是我娘賣這些雞蛋的。”
“呵呵,我喜歡跟着湊熱鬧唄,我哥要去城裡,我就纏着他非要去,我娘就讓我把雞蛋給賣了。”
紅梅聽了直笑:“以前我去城裡都沒有碰到你,就是村裡,也不常見你出來啊,你天天都在家裡幹啥?她們都說你家收雞糞,這是真的不?”
小橋道:“是啊,你家裡要是有,也可以送過來,到時候可以換糖的。我在家裡餵雞啊,做飯啊。我家後院還有一片菜園子呢,我天天都看着,夏天的時候接了好多黃瓜,豇豆,吃不完都給曬乾了,冬天的時候也可以吃呢。”
“那我可不可以去你家找你玩?”紅梅問道。
“當然可以啊。我天天都在家裡,嗯,要是進城了就不在了,你以後就過來找我,我爹和娘都很好。”小橋笑着說道。
紅梅家裡就她一個女娃娃,上頭都是哥哥,雖然爹孃寵着,但是還是覺得不好玩,在村裡和別人玩,男娃子女娃子都嫌棄她長得胖,有些笑話她,她知道後還和人打過架,但是堵不住別人的嘴,而且女娃子年紀大了,不能像男娃子那樣,天天在村裡晃悠,所以她玩得好的也沒有幾個。
現在見小橋人長的好看,而且說話也好聽,她就想和她玩兒了,“那說好了啊,我到時候去你家找你去。”
小橋點頭,在村子裡,那羣小娃子都是五六歲,六七歲,要不大一點兒的都是□歲的男娃,女娃子到了七八歲再跟着一起玩兒就有些不像話了,現在誰家不是都有好幾個娃?到了像小橋這麼大年紀的,都在幫家裡幹活兒了,要是還有小的弟弟妹妹,那就是一個小保姆,再不洗衣做飯,得樣樣精通啊,不然以後去了婆子家裡那可咋辦?
而且還有很多人家,覺得女娃娃是賠錢貨,能讓她幹活兒就一定要幹活兒的,哪裡有啥事兒都不幹,就在村裡瞎玩兒的?
加上他們現在的家又在村尾,和大家隔得又遠,所以小橋除了小鳳,還有小米小蝶她們,幾乎和村裡其他的女娃娃不怎麼來往。
“好,那你一定要來啊。”小橋也樂意教朋友,而且紅梅不像是那種不好相處的。
到了城門口,羅胖子和大家交代了什麼時辰集合,到時候過了時辰,那就是有事兒不會去了,他就不等了。
立夏帶着小橋,先去集市上擺攤,到康城買雞蛋的人多,小橋家的雞蛋看起來個很大,而價格有和別人一樣,所以用了一個時辰,一籃子雞蛋就賣完了。
現代的雞蛋是論斤算,這個時候的雞蛋是論個的,這樣大家都方便。
“走,咱們去那邊賣魚的地方看看去。”立夏怕小橋給走丟了,所以一直拉着她的手。
到了賣魚的那邊,兩個人都有些失望,都是賣的大魚,小魚幾乎沒有!
立夏和小橋看了一遍都有些失望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的一個賣魚的問道:“你們是想買大魚?”一般看不上這些魚的人都是嫌棄魚太小了,所以他才這樣問。
立夏忙道:“不是,我想看看有沒有小魚,只一圈看下來都沒有。”
小橋也說道:“大叔,難道你們都不打小魚嗎?”
大人聽了笑道:“這小魚渾身沒有一點兒肉,做起來又麻煩,光是弄乾淨都要費半天功夫,這城裡的人誰會花那個錢買這小魚啊。我們一般都是太小的都放了,大一點兒的都是留給自己家裡了,從來不拿在集市上賣的。”
“那大叔下次要是有這樣的小魚,能不能留着,我們倒是可以買。”立夏說道。
那人忙擺手,“小夥子,我跟你說,你別花那個冤枉錢,真的不值得。那樣的還不如多加點錢買一條大一點兒的魚呢,起碼也有魚腥味不是?”
小橋倒是覺得這個人不錯,起碼沒有聽到可以換錢就一口答應下來,還善解人意的勸了勸。
立夏也是有這種感覺,就說道:“大叔,不瞞你說,我現在真的需要這樣的魚,您要是真有,我絕對買下來。”
“對啊,大叔,下次您要是捕到了這樣的魚,都給我們留着。”小橋說道。
那大叔想了想,說道:“你們不會是想養魚吧,咱們這的魚不好養啊。”
立夏道:“大叔猜的真準,我是要養魚。就是差些魚苗。所以說,大叔說,大叔是幫我的忙。而且,我這魚早已經有了銷路,不會讓你們生意難做。“立夏也知道這大叔肯定還有爲難之處,如果自己養了魚,然後在這邊賣,那對他們這些打漁的可就是多了個競爭對手,而且還是能不費勁就有魚的,如果大叔幫了自己,那麼對他們這些人也是打擊。
雖然這賣魚的地方多了去了,但是誰會想自己的地盤被人佔了啊。
那大叔聽了立夏的這番話,倒是放了心,他確實是有這方面的擔心,不說別的,他們這一起賣魚的都有個圈子,如果自己真的幫了這小夥子,讓他把大家的生意給搶了,那自己也不用在這個圈子裡混了。
要是賣個他小魚苗,那對他來說,也是一項收入了。“你需要多少?”這人終於鬆動了,小橋心裡暗自高興。
“我現在只有一個魚塘,大概需要四千尾魚苗。不過以後會陸陸續續再開魚塘的,要是生意好,以後每年都會找大叔您。大叔下次有多少,我就買多少吧。”
兩個人又商議了下次如何見面,而這位大叔姓方,家就住在屯河邊上,屯河是康縣這一帶的一條大河,葉家村村前面的那條河估計就是它的一個小支流。
方大叔道:“我估摸着魚塘也不是魚越多就越好,到時候差不多了,就不能要了。大叔保證給你們的都是活蹦亂跳的,絕對沒有問題。”
“那我這裡就謝謝方大叔了,以後大叔要是有空了,就去我那魚塘看看,幫我指點指點。”
長期打漁的,對魚肯定有所瞭解,也能從中間學到經驗。
方大叔笑道:“成!我到時候一定去看看。你這小夥子人不錯啊,有前途!”
辦完了這件事兒,看着已經到中午了,立夏就帶着小橋去麪攤上吃中午飯。身上的錢要省着用,家裡也不是富裕,所以飯館什麼的,就不用想了,去麪攤上吃五文錢一碗的面,纔是正道啊。
這麪攤倒也乾淨,是個夫妻檔,立夏點了兩碗麪,因爲心裡的事兒去了,所以顯得很高興。
小橋笑道:“哥,你和別人談生意,還有模有樣的。”
立夏道:“你別說,剛開始我還是心裡打鼓,怕別人說我是個騙子。”
“嘿嘿,第一次過後就好了。哥,我覺得你特別棒!”小橋不予餘力的誇自家哥哥,人那,都是需要鼓勵和誇獎的。
“立夏,小橋,你們兩個咋在這裡?”立夏和小橋一擡頭,就看見一凡表哥在路邊上。“果然是你們啊,我還以爲看錯了人呢,你們到了縣裡咋不去家裡去?”
一凡表哥不是一個人,他旁邊還有一個穿着白色袍子的年輕人,立夏忙站起來,說道:“表哥,今天我們就趕趟集,沒有別的事兒,一會兒就要回去了!”
“那也不能在這邊吃,跟我走!老闆,這是他們分面錢!”封一凡直接丟了十來文錢,然後把立夏和小橋給拉走了,小橋有些心疼那碗麪,看起來紅配綠,很好吃的樣子,就這樣沒到嘴啊。
不過一凡表哥把他們兩個領到了一個酒樓,葉小橋又覺得,那碗麪不吃就不吃吧。嘿嘿,一會兒有更好吃的呢。
到了酒樓,人坐下後,一凡表哥拍了拍額頭,對身邊那個穿白袍的人說道:“看我,都忘了介紹了,齊公子,這是我表弟立夏,表妹小橋。立夏小橋,這是表哥的,朋友,齊公子。”
那齊琰點了點頭,立夏和小橋都叫了一聲齊公子。封一凡忙把小二叫過來點菜,對立夏和小橋說道:‘你們既然不樂意家去,那今天表哥就請你們吃一頓酒席。立夏啊,下次可不能這樣,不然你大姑知道了,該傷心了。“
立夏忙道:“表哥,我們這一去大姑就要忙半天,太麻煩了。”
“你大姑是怕麻煩的人嗎?以後不能這樣了。”封一凡說道。
“那表哥去我家裡咋每次都是急匆匆的都走了,我爹孃留你,你都不留下來。”小橋說道。
49順風車
“你這小丫頭,”封一凡點了點小橋的額頭,“表哥那是有事兒呢。”
“那我們也是有事嘛,表哥還不信啊。”小橋說道。
“表哥信還不成嗎?以後表哥不那樣了,你們也不能那樣了。”封一凡哄小橋。
小橋知道這表哥是拿自己當小娃子在哄呢,不過飯菜上來了,真是有魚有肉啊。
立夏忙道:“表哥,咋點這麼多?都吃不完。”這也太浪費了。剛纔表哥點菜的時候,他也沒有認真聽,誰知道這麼多啊,就是他們四個敞開了吃,那也吃不完啊。
立夏還是那種想法,吃東西也是看能吃多少做,浪費是不好的。
封一凡道:“吃吧,吃不完表哥打包。”封一凡也是哄哄表弟,知道他艱苦樸素慣了。
那位齊公子倒是一句話沒有說。而且小橋發現表哥對他的態度很是恭敬。算了,想那麼多幹什麼?還是吃飽肚子爲好。
酒樓的飯菜就是不一樣啊,葉小橋想起了以前在現代的時候吃的那些大酒樓的飯菜,還以爲這一輩子都吃不到這種味道了,真是有些熱淚盈眶啊。
不過立夏和小橋雖然愛吃這些東西,但是也沒有狼吞虎嚥,頂多是立夏把碗裡的飯吃的一粒不剩。這也沒有什麼丟人的。
吃罷飯,立夏說還有事兒要辦,表哥要是自己有事兒就自己去辦吧。
封一凡問道:“你想辦啥事兒?”
小橋怕自己的哥哥答不上來,就說道:“哥,我要的小雞還沒有買呢。”
“嗯,我們還想買些雞仔。”立夏說道,他也差點把這個事兒給忘了。
封一凡對齊公子說道:“齊公子,您看,要不您等會兒,我陪着表弟他們把事兒給弄好了,再來找您?”齊公子說道:“那就一起吧。”
封一凡本來覺得讓齊公子跟着一起去幹這些事兒,他會不耐煩,所以剛纔那樣說,沒想到他竟然有興趣。
其實吧,小橋覺得這齊公子跟着一起,大家還放不開呢,總覺得他的氣場和大家格格不入。這買個雞仔也跟着,難道是從來沒有看過這東西,所以想去看看?
村裡的張孟以前不也是喜歡湊熱鬧嗎?不過人家還小呢,這齊公子好歹也有十六七歲了吧,按照這個時代的標準,都是大人了。
好吧,一起就一起吧,小橋最爲最小的人,是沒有決定權的。
不過不是說了去買小雞仔的嗎?爲啥表哥還買了好幾包的點心?立夏阻止都阻止不來。唉,有個對自己家好的表哥,真的是很感動啊。不過回去了,爹和娘肯定要說他們了。
娘最不希望自己家麻煩大姑家了,本來魚塘的事兒就是大姑家幫的忙,再送東西,還不被娘給說死啊。
娘說了,這大姑不是咱們一家的大姑,還是另外幾家的,到時候要是知道了,心裡肯定是不舒服的,說大姑偏心,到時候會給大姑家惹不少麻煩,所以能不麻煩大姑家就不麻煩大姑家。
只是一凡表哥盛情難卻,東西都買到手了。還說,立秋和小鳳小橋平時也吃不到,他當表哥的給買了還不行?
這話說了,立夏這個當哥的就不好說啥了。
“大表哥,咱們去買小雞仔吧,我們到時候要去等村裡的馬車。”小橋說道。
“哦,你怕到時候趕不上啊。不用,表哥給你找輛馬車送你們回去,你們買了小雞仔,和那麼多人坐一起,也不方便。”
小橋的本意是不想讓一凡表哥再多買東西,沒想到竟然扯出馬車來了。“表哥,您還是別找馬車了,我們就跟着一起好了,大家一起好說說話。”您這馬車送人,咱家又是在村尾,這不都看到了啊,傳到了上房,還不定咋樣呢。
“是啊,表哥,我和小橋買完了雞仔,一會兒就去做馬車回去了。”立夏也跟着說道。
封一凡想了想,說道:“那好吧,不過下次來康城了,不能不去我家裡,不然表哥知道了生氣啊。”
“肯定過去!”立夏想的是下次過來給大姑他們帶下鄉下的東西過來,這樣去一趟,心裡也舒服一些。
這時候齊公子問道:“你們要回哪裡?”
啊?是問他們嗎?小橋和立夏都覺得這位齊公子輕易不說話的,更何況是他們這兩個鄉下人?
立夏忙道:“我們回葉家村。就是石門鎮的那個。”
“剛巧,我要去石門鎮一趟,順帶就把貴表弟表妹送了吧。”齊公子說道。
“這個,齊公子,會不會太麻煩了?”封一凡說道。
“就這麼定了。”齊公子一錘定音。然後就沒有說話了。大概齊公子不會說,麻煩什麼,一點兒也不麻煩的客套話。
這個時候集市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不過封一凡帶着他們去了專門賣禽蛋的店裡,原來這樣的店,也有專門賣小雞仔的,真是不可思議啊。
後來小橋才知道這禽蛋店裡的小雞仔都是那些賣雞蛋的人放在店裡代賣的,店主抽取一定的費用,這還真是無錢不賺那。
每次買雞的時候,葉小橋都有些糾結,就怕自己吃虧,買的公雞多過母雞。可是真的沒有人能認
出小公雞小母雞來,完全靠運氣了。
這次葉小橋下狠心買了五十隻,要養就養多一些,雖然花去了不少錢,但是以後長大了,下得蛋就多了去了。
齊公子有自己的馬車,葉小橋坐上馬車的時候,覺得自己和哥哥帶着這小雞仔做人家的馬車有些格格不入。
封一凡沒有跟着一起去。
一路上除了趕車的車伕在外面外,其他的三個人都沒有話說。
立夏是覺得和這齊公子在一起有些拘禁,而齊公子估計是本來就話不多,葉小橋倒是想說幾句話,但是看這情形,也閉上了嘴。還是不說爲妙啊。
這齊公子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卻把兩人送到了快到了石橋的官道上,立夏謝過一邊,那齊公子也沒有說啥,就讓車伕趕着馬車走了,這事兩兄妹才鬆了一口氣,一路上估計兩人都憋着呢。
葉小橋突然很想笑,這事兒細想起來還真的挺逗的。
立夏抱着裝擠在的木箱子,對葉小橋說道:“小橋,你樂什麼呢?”
“啊?我笑了嗎?”葉小橋覺得自己沒有笑出聲啊。
“哥,我是覺得咱們今天聽逗的,你說大表哥和這齊公子怎麼就碰上咱們了呢?”
立夏道:“還是趕緊回去吧,爹孃他們肯定着急了。”
到了家裡,吳氏看買了這麼多小雞,就說道:“咋買了這麼多?”
小橋忙道:‘娘,多買些,也早點長大。“
吳氏沒有說啥,把小雞給安置好了,又看見兩人帶回來的點心,就問道:“是你們表哥給你們的?”
立夏道:“嗯,中午吃飯的時候,碰到一凡表哥了,帶着我們去吃了酒樓的飯菜,回去的時候,給我們買點心了。”立夏是實話實說,吳氏道:“以後別這樣了,你們姑家的錢也不是大水衝來的。”
“娘,我知道了!”
葉小橋家後面過了菜園子就是山了,那山有一片都是禿的,葉柱就打算在那片開荒。今天就是去幹活兒去了。
晚上一家人都回來了,知道立夏把魚苗的事兒談妥了,都很高興,吃着從康縣帶回來的點心,真是心裡舒暢多了,小鳳是遺憾沒有跟着一起去酒樓吃飯,到睡覺的時候,還在嘀咕。
聽說了那齊公子的事兒,就問小橋:“那齊公子是啥人,你知道不?”
小橋搖頭,“一凡表哥就說了是齊公子,我們總不好當着人家的面問吧,不過我猜肯定不是咱們這樣的人家。反正以後也見不了面了,問這個幹啥?”小橋覺得和這齊公子也就是一面之緣,以後肯定是不會見面的。
人哪,這一生之中,只見過一次面的多了去了,總不能每個都知道是幹啥的吧。
小鳳聽了,也沒有問什麼了。她明天還得去張地主家幫工呢,得早睡了。
過了幾天,立夏又去了康城一趟,果然把魚苗給帶回來了一些,放進了池塘裡。這池塘第一年可以不用挖淤泥,第二年的時候,就必須挖了,不然對魚的生長就不好了。
立夏決定先再幹一年,然後挨着這個魚塘,再挖出一個來,以後這兩個魚塘就可以換着挖淤泥了,不至於池子裡的魚沒有放的地方。
轉眼就進入了冬天,這給孫管事那邊送的魚也差不多了,等這最後一趟送了給朱大戶家過年外,剩下的都是他們自己的了,小橋覺得這冬天賣魚,肯定是比平時要貴,立夏也有這種想法,不過上次他答應方大叔,不在康城的集市上賣魚的,就說道:“剩下的魚,咱們過年要留一些,還要送一些,村裡人還要買一些,估計也沒有多少了,我看咱們就不必去集市上賣了。”
大家都深以爲然,於是就這麼定下來了。
50僱人什麼的
最後小橋把賬本一結算,除去成本人工等等,這一個魚塘還能賺十三兩銀子多呢。包括葉柱在內的都很激動,要知道葉柱以前哪裡能賺這麼多錢?打短工和莊稼地裡的收成,哪裡有這麼多?
立夏道:“咱們先把舅舅舅母的帳給還了,無債一身輕。明年情況肯定更好。”
小橋忙道:“還有我呢,我賣雞蛋也賺了有一兩多呢。明年肯定也能翻番。”
吳氏笑道:“是,咱們小橋也是有本事的,小鳳也好,賺的工錢也多,立秋在學堂裡學的也好,都是爹孃的好孩子。”吳氏是真的高興,她的娃子就是比別人強!
葉柱也笑道:“就是爹沒有啥本事。”
小橋忙道:“爹,你種莊稼好啊,咱們餵豬餵雞都要吃東西,就是大哥餵魚也要麥麩呢,這都是您種出來的不是?要不然,這些全買,咱們也賺不了這些錢。”
孩子們都這樣說,葉柱不好意思的笑了。
吳氏道:“咱家的豬,等過了臘八的時候,賣一頭殺一頭,今年咱也過個好年。”以往還沒有分家的時候,豬子都是不殺都賣的,錢自然到不了他們手裡,就是過年肉也吃不到幾塊,也只能到親戚家裡打打牙祭,今年吳氏喂兩頭豬肯下功夫,兩頭豬都長的很肥,想到以前孩子們受的苦,所以今年一定要讓大家都過個好年。
就是親戚朋友過來了,有肉也好招待。
孩子們聽了都很高興,殺豬誰不喜歡啊。到時候可就是天天吃肉了。
又過了幾天,天氣越來越冷了,從來沒有上門的趙氏竟然上門了,吳氏聽了趙氏的話,對她說道:“弟妹,這事兒我家裡外面的事兒都是立夏做主,魚塘的事兒更是他一個人弄的,我做不了主。”
趙氏聽了說道:“二嫂,要是家裡實在過的下去了,我也不過來找你了,實在是地也沒有地,我家那口子又沒有啥手藝,雨水只能跟着他爹幹苦力,這眼看着要過年了,還啥都沒有。您就看在我們一起住了這麼多年的份上,替我跟立夏說說,你是立夏的娘,你說話肯定管用。”
吳氏道:“弟妹,你這話說的不對,我們既然讓立夏當家作主了,我這個當孃的都該支持他,哪裡能我自己仗着是娘,就讓他爲難?大家都是當孃的,都得爲自己的兒子着想,這事兒我不能開這個口!”
趙氏想讓雨水過來幫立夏的忙,也就是過來打短工。這個事兒,吳氏可不能答應,一來立夏的事兒,她不摻合,不然以後立夏做事兒也難爲,二來,雨水還不知道能不能吃苦呢,又是沾着親戚的,這到時候做錯了事兒啥的,還不好說話了。三是,家裡就一個魚塘,根本就不用請人。
她本來以爲是郭氏會第一個眼紅,沒想到是趙氏來打頭陣了。
趙氏聽了訕訕的,說道:“那我去找立夏好了,看在我這個當嬸子的面子上,總會給我個臉面吧。”
誰知道立夏聽了,也沒有答應:“嬸子,我就這一個魚塘,平時和我爹兩個人換換手就成了,利潤沒有多少,實在請不起人來。要不,我到時候打聽打聽,看別處有沒有什麼活兒,給雨水找一個?”
趙氏聽了,心裡失望,她還不就是想讓雨水跟着立夏,看在大家親戚一場的份上,不好對雨水苛刻?不然她幹嘛找過來?而且雨水跟着這立夏久了,說不定就能學會養魚了,然後以後自己也弄個魚塘養養。
趙氏臉色有些灰白,沒想到這立夏和他爹不一樣,不好說話,就對立夏說道:“那,也成,你雨水兄弟就拜託你了。”
趙氏是垂頭喪氣的走了,小橋卻覺得大哥做的對,這要是請人,最顧忌的就是親戚,到時候還要看在親戚的面子上,罵不得說不得。而且要是人家一想,一個是主人家,一個是僱工,心裡不平衡起來,那可就糟了,弄出個家賊那就完蛋了。
估計以後這樣的事兒少不了,真是,爲啥不自己去奮鬥,偏偏盯着別人的一畝三分地呢?
他們現在的實力也不允許僱人啊,這才賺了多少錢呢?根本就不是盤菜嘛。
“哥,咱以後要是真要找人,也得找那老實肯幹活兒的,別看着親戚情分,就心軟了。”小橋對立夏說道。
立夏點頭:“嗯,哥心裡有數。”如果雨水真的是踏實肯幹活兒的,說不定立夏就有些猶豫了,只是他以前跟雨水在一起幹過活兒,這雨水看起來很勤快,實際上背地裡偷奸耍滑,很是懶的。
就像去山上砍柴,他和立春哥都是選那結實有份量的柴火砍,而雨水就喜歡那種粗枝大葉,看起來很大一團,實際上很輕的那種,挑起來也是一擔子,但是中看不中用。
葉柱又被上房的人叫過去了。吳氏嘆道:“估計是你哥今天沒有用雨水,現在找你爹去問話呢。”唉,立夏好歹是老爺子的親孫子,雨水都不是,這還真是顛了個個了。
“娘,咱爹現在不當家了,沒事兒。”小橋勸吳氏。
是啊,反正被罵的也多了,都麻木了,也不差這一樁了。
這郭氏以前一點兒也不肯給潭牛家做主,現在倒是有些當奶奶的範兒了,小橋想着,肯定是心裡早就不滿,藉着這個事兒敲打他們家呢。
葉柱到了老爺子的房裡,老爺子半天沒出聲,最後嘆道:“老二啊,咱這有了出息了,可不能啥都不顧啊,這親戚啥的,能幫上一把就幫上一把,別讓人戳我們脊樑骨啊。”把葉柱說的臉紅耳赤的。
葉柱諾諾的,然後說道:“爹,這外面的事兒,我沒有管了,魚塘是立夏自己弄的,他一個人忙得過來的。”
“話是這樣說,但是你是立夏的爹,他要是做的不對,你也得說他,他現在還小呢,這人情世故還不太明白,你不說說他,以後把人都給得罪了,那到時候傳出去也不好聽啊。”老爺子繼續教育。
葉柱沒有覺得自己兒子做的不對啊,正不知道咋辦好的時候,聽見立夏的聲音傳來,“爺,我過來看你了!”
“爺,我爹只會種田,我那魚塘的事兒他不知道,現在呢,我一個人還忙得過來,等我忙不過來的時候就會找人了。爺,你以前也跟我們說過,咱自己個過好了,才能幫別人不是?我就想着,今年和明年我們努力努力,把欠下的外債給還清了,然後無債一身輕,到時候要是咱還能賺錢,那這親戚啥的,只要他老實肯幹,我能幫一把的肯定會幫。只是今年才第一年,我自己都沒有把握,到時候真的請人了,這工錢都發不出來,到時候親戚朋友那裡還要落下埋怨。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立夏找了一個凳子坐下,笑着對老爺子說道。
老爺子聽了,說道:“老二啊,立夏比你有出息啊,我這下放心了。”
立夏笑道:“爺您可別這麼說,爺你比我們都強多了。爺,我娘讓我過來叫您,家裡燒了魚,請您老人家過去吃頓飯,您好久都沒有去我們那邊了。”
老爺子笑道:“老二媳婦有心了,吃飯就算了,以後好好幹,咱們老葉家就靠你們這些孫子輩了。”
老爺子死活不去,最後就葉柱和立夏回來了。
吳氏道:“怎麼樣?”
葉柱不好意思,說道:“沒事兒了。”
立夏道:“爹,以後這樣的事兒,你就只管推給我,我去說,現在我當家了,您就說家裡的事兒,是我說了算。”
上房那邊,郭氏埋怨老爺子,“怎麼三言兩語的,你就讓他們走了?雨水那個事兒,你到底說成了沒有?”
老爺子皺了眉頭,說道:“誰是我親孫子,我還是明白的!我能爲了別人的事兒,讓我親孫子爲難?我看你以後也別說那樣的話了,既然已經分開了,就別再牽三扯四的。”
他今年讓葉柱過來就是敲打敲打他的,但是如果因爲雨水而爲難立夏,那他纔不會做。畢竟雨水和他沒有關係。這個事實他還是很清楚的。
郭氏道:“你是不是嫌棄我有個拖油瓶啊,我這些年跟着你,吃糠咽菜,我說了啥了嗎?那譚牛的事兒,我啥時候讓你爲難過?現在不過是看他們自己過不容易,才求了你,你這樣說我,是啊,雨水不是你親孫子,你根本就不在意嘛,我這個當親奶奶的活該被人下面子!”
老爺子道:“說話就說話,牽三扯四的幹啥?”
“我牽三扯四?我還不是爲了咱們好?你看看你那幾個兒子,分家了,一個二個哪個把咱們放在眼裡,找他們要養老錢,難道不應該?還死活不同意。老三家的更可氣,直接蓋了哥院子,這是把咱當成啥了?老二更是一下在就搬走了,以前說錢都上交了,那我問你,這蓋房子的錢是從哪裡來的?就是老大兩口子,也不是真心,本來都是老大養家的,結果也這麼快就搬走了,生怕我們兩個老不死的連累了他們,我是後孃,他們這樣對我,我也沒話可說,可你可是他們的親爹,他們這樣做,有把你當成親爹嗎?
現在老二倒好,不想跟我們打交道,就說啥是立夏當家,怎麼着,立夏和你隔一層,你不好意思開口是吧。現在一分家,他們又是蓋房子,又是養魚的,賺錢了,當初沒分家的時候,咋不說自己會這個呢?心裡藏私,還不讓人說啊,以前說是沒有錢,現在有錢了,也不見得他們多孝順你。以後還得了?現在不讓雨水去幹活兒,說不定以後就六親不認了!你就等着吧。”
這話要是葉小橋聽了,肯定是無語。只想着佔便宜,只想着人家該孝順,但是你們這些當長輩的,有沒有一顆慈愛之心呢人家別人當父母的,是能不麻煩當兒女的就不麻煩當兒女的,生怕給他們添亂,這位是怎樣能榨到錢怎樣行事。
也不知道老爺子聽了郭氏這一番話,心裡是咋想的,反正肯定不會平靜如波了。
郭氏以前不待見趙氏他們,這次竟然給他們撐腰了,可真是難得,難道就見不得小橋他們過的好?事實上,她還真的是想用雨水來探探路,看現在老二家裡是不是還好說話,而且雨水是她的親孫子,怎麼着也比立夏等人親。能成自然是好事兒,不成,就讓老爺子站在自己這一邊去,到時候別的事兒就好辦了。
51送豬肉了
老爺子找葉柱談話,經過立夏的化解,反正沒有在葉小橋一家子裡留下不好的心情,有些人呢,你越是在意,越是心裡不痛快,你越不在意,那麼就會心情很好。
對於老爺子給雨水撐腰的事兒,葉柱心裡也是有些難過的,畢竟立夏纔是老爺子的親孫子,爲了一個雨水,過來找立夏的麻煩,怎麼着都說不過去了。
葉柱覺得以後自己以後這事兒他都讓立夏去做主了,他真的對老爺子有些傷心了。
臘八過後,村子裡屠戶家的生意就好了,每天都有約着要殺豬的人家,有時候一個屠戶一天能殺十來頭豬呢。
且這邊都有習慣,都是早上和上午殺豬,下午絕對沒有人幹這事兒。
葉小橋的大娘也餵了豬,他們排的日子比小橋家裡要早一些,所以今天就是在他們家幫忙。葉勇他們早已經在入冬前住進了新房子裡,老院子的兩間廂房也沒有說最後咋處理,不過葉根沒有娶媳婦,所以這東廂房就沒有人住了。
說到葉根,葉小橋的四叔,他今天倒是到了,不過人來了,就把手卷進了袖子裡面去,在一邊看着大家夥兒忙活,捉豬子的事兒,他這個書生幫不上啥忙,而且覺得這殺豬是很粗魯的事情。
那爲啥他今天會來呢,因爲今天殺豬了,主人家都會做一頓飯招呼街坊親戚吃一頓,反正只要有豬肉,就不缺菜。
葉小橋也幫着在竈上燒火,一會兒豬血下來了,要燒成血塊。
大娘劉氏餵豬也肯下力氣,所以今天殺的一頭豬也很大,看起來就有小兩百斤的樣子,一起幫忙的媳婦子,都在誇劉氏,劉氏也笑得樂呵呵的,誰不喜歡聽好話啊。
廚房裡是一片笑聲。小橋聽見有人問了:“你家小叔子婚事還沒有定下來啊。不是說找了個城裡的姑娘嗎?”
劉氏道:“我這搬到這裡,還真不清楚,那邊有啥事兒,沒跟我說過。”
在劉氏和吳氏等人面前,大家也不好說葉根的閒話,儘管知道他們關係不咋樣,但是你當着人的
面說人兄弟的壞話,那就是不成。
小橋聽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就自己出去玩了,吳氏道:“別跑遠了,一會兒飯就好了。”
“知道了娘,我就在這附近玩。”
和葉小橋家不一樣,大娘和大伯蓋房子是在村裡面的,這原來是一個無兒無女的人住的地方,村裡人負責養活,然後人過世後,這地方就歸了公,大伯何大娘不想離村裡遠了,所以找到里正五爺爺,把這地兒給買下來,在這個上面蓋了房子了。
前後左右都有人家呢。葉小橋自己走出了院子門口,這天兒是越來越冷了,身上穿的衣服還是小鳳以前穿小了的,吳氏說等過年,會給小橋重新做一套。雖然養魚賺了一點兒錢,但是還債,還有下一年也要用到錢,所以除了小娃子過年能有新衣服外,其他的都沒有,就是立夏也沒有要新衣服。
真不知道郭氏他們怎麼會眼紅自己家的,現在麥子還沒有收起來,糧食都是買的粗糧呢,頓頓白米飯的要求都沒有達到。
“小橋,我找你半天了!”張孟從不遠處過來,身邊還是他的小廝豐收,現在學堂裡找就放了假,他也不用上學了。
“找我有啥事兒?”小橋問道,
張孟這孩子雖然是地主家的,但是人心眼不壞,以前有些被寵壞了,說話是自己說的就是對的,不過跟葉小橋他們在一起,倒是改了不少了。
“你們這兒在殺豬?”張孟問道。
“是啊,這是我大伯家今天是他們殺豬。”
“那我要看看!”張孟一臉的興奮。
“殺豬有啥好看的?現在你想看也不成了啊,我大伯家的豬都已經殺完了,真沒啥好看的,那豬子叫的可慘了,我都捂住耳朵了!豐收,你家少爺咋連殺豬都稀罕啊。”
豐收無奈的說道:“我也和少爺說了,這殺豬真沒啥好看的,少爺不聽啊。少爺,我說的和小橋說的是一樣的啊。”
張孟道:“人家書上不是說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嗎?我沒有見到就不知道,小橋你們家豬子殺了沒有?讓我看看唄。”
豐收的臉都快皺成包子了,“少爺,要是老太爺知道了,我的屁股又要開花了。”
“算了,算了,不看就不看。也沒有啥大不了的。小橋,我爺說了,你們送過來的魚很好吃吶,還說以後咱家買魚都到你們家買。”張孟帶來一個好消息。
小橋聽了高興,說道:“真的?謝謝你啊。”
“謝我幹啥?本來就是別別處的好吃嘛,我每次吃你們送的魚都會多吃一碗飯,我爺高興着呢。”張孟不在意。
正是因爲你多吃了一碗飯,張地主纔會有這個決定啊,小橋想着,這張地主家雖然不能和朱大戶家比,但是也好歹是這幾個村裡消費魚最多的,要是真的能在自家魚塘買魚,那可真是太好了,說不得明年就要再挖一個魚塘了。
“我姐在你家幹活兒還行吧。”小橋問道。
“你姐啊,我不知道啊。廚房那邊我從來不去的。”
小橋一張嘴就知道自己白問了,這張孟怎麼可能還專門關心這個問題啊,不過娘已經說了,過完年就不讓小鳳去做工去了,畢竟年紀也大了,要在家裡呆着了。做做針線活兒要緊。
也是家裡的條件比以前好了一點兒了,吳氏也心疼閨女,不讓她在外面吃苦了。
“要不,我回去問問?”張孟說道。
“不用,不用,我就隨便問問。”這張小少爺要是回去專門問一個小姑娘幹活兒咋樣,那可真是被人盯上了,“你可千萬別問,我姐過年後,就不去了,對了,你趕快回去吧,我一會兒還要進去呢。”張孟從兜裡掏出了個糖紙包,給小橋塞到手裡,“你拿着,這個糖你肯定沒有吃過,讓你嚐嚐鮮,我回去了。”
葉小橋還來不及還給他呢,這人就和豐收走了,她看着手裡的糖,覺得好笑,這張孟還是和以前一樣啊,自己就做決定了,真是被寵壞了。
“小橋姐,你手裡是啥?”小米蹦蹦跳跳的過來了,今天她家殺豬,她高興這呢,因爲能吃到豬肉了。
小橋道:“是糖,你吃不?”
小米重重的點頭,小橋就塞給了她一顆。
“好甜!”小米幸福的都要眯上眼了,小孩子的要求可真低啊,一顆糖就能高興半天。
“我偷偷買的,別跟別人說啊,不然下次不給你了!”葉小橋覺得自己隨口都能說謊。
“嗯!我對誰都不說!”小米一臉鄭重!
那邊只剩下三妯娌,今年都養豬了,都要殺豬,當然,也都得給上房送豬肉,這不,三個人商量送多少合適。
郝氏道:“一頭豬,去了豬頭,內臟,肉也就那麼幾大塊,咱們送一塊就成了,其他的還要送給孃家呢,我們三家一人一大塊,說起了也不少了。”
要郝氏說,她心裡根本就不想送,但是不送還不行。
劉氏點頭,“那就送一塊吧,今年大家都殺豬了,也都能吃到肉了。”
郝氏問道:“二嫂,我咋聽說雨水他娘還過來找你說事兒了的?”
吳氏道:“雨水娘想讓雨水過來幫幫立夏的忙,家裡那個魚塘,也就是立夏自己忙活,他現在忙得過來,我們也用不起別人,不過老爺子後來還找我們家那位說話了的。”
“這真是!到底誰纔是親生的啊。”郝氏覺得很無語。他們這三家誰要是有點兒好,肯定是會被盯上的,簡直是讓人膈應的慌,看着吧,就是給他們送豬肉了,他們也會覺得送的是理所當然,還會覺得送的少了。
郭氏自己也餵豬,最開始還想把豬賣給她,不過她可沒有答應,不然又是麻煩事兒,現在那兩頭豬遠遠不如他們幾家的,不過郭氏說了,這兩頭豬她是準備開春賣的,不然手頭上就沒有錢啊,這話說的那麼慘,真是壞他們幾個兒子的名聲,他們這三家糧食都是買着吃的,他們四個人八畝水田,收了那麼多糧食,也不說接濟他們一些,反而賣了不少,還說沒有錢,真是太可笑了。
眼裡就看着他們三家的東西,他們自己的東西絕對是拿不出來的,想讓人當長輩尊重都尊重不過來。
劉氏道:“現在都分出來了,能少來往就少來往吧。咱們該給的就給,不該給的,也別心軟,大家都是有娃子的人,顧好自己是正經。”
這話說的對,吳氏和郝氏都點頭。當了這麼多年的媳婦,被磋磨也磋磨夠了。分家就應該有個分家的樣兒。
過了幾天,葉小橋家的豬也殺了,吳氏用醃給醃了,這樣到了春天也能保存很久,按照商量的,給上房送了一大塊過去,他們三家既然都殺了豬了,就商量了不用互相送了。
吳氏裝了一籃子肉,讓立秋和小橋給他們姥爺家送過去,以前都是從姥爺家拿東西,這一次是送東西,感覺就是不一樣啊,吳氏是覺得現在終於有機會孝敬孝敬自己的爹孃了,那精神上是無比快樂的。
大舅母和小舅母看這兄妹兩個送了這麼一籃子肉,都說道:“他姑太客氣了,一頭豬纔多少肉,這都送,還剩啥啊。”
立秋道:“家裡豬殺得大,還有呢,舅母你們就收下吧。”
大舅母張氏笑道:“立秋這讀了一年的書,說話就是不一樣了啊,人也斯文了。”
小舅母武氏也說道:“可不是,記得以前過來都跟個皮猴一樣。”說的立秋都不好意思了。
小橋道:“我二哥現在天天還教我認字呢,他寫字也好看吶。”嘿嘿,適當的誇獎誇獎,也是一種鼓勵嘛。
姥娘也出來了,只誇兩個娃,又非留着不肯走,讓在這裡過夜,又給他們準備了薰兔肉,這些東西都是大舅販山貨弄來的,立秋忙道:“姥娘,你們留着吧,我們殺得有豬子。”
“豬子肉和兔子肉能一樣?收下來,不然姥娘該不高興了啊。”
大舅母和小舅母也笑道:“快收下,立秋這娃怎麼越來越客氣了?”
沒辦法,過來的時候是一籃子滿滿的,回去的時候也是一籃子滿滿的,只不過東西不同罷了,吳氏看了沒說啥,自家的孃家自己清楚,就是心疼他們。
而同樣的立夏去縣城裡給兩個姑姑送肉,回來了也是弄了一堆東西。要不是這鞭炮只能是自己家裡買,估計都給準備了。
“娘,大姑和二姑還給大伯三叔他們送東西了,我給他們送過去。”立夏說道。
吳氏點頭,看來大姑姐和二姑姐現在還不待見上房呢,這次沒有給他們帶東西,以前沒分家,愣是啥東西都不送呢。她不會傻到把自己家的東西勻一部分給上房,那就由着去吧。
立夏給大伯他們送東西倒是沒有說啥,給三嬸他們送東西的時候,郝氏就問:“立夏啊,聽說你賣魚的地方是你一凡表哥給牽得線?”
立夏忙道:“大表哥恰好認識那個管事的,知道我在養魚,就幫了我這個忙。”他可不敢說,是以前就有過的,不軟三嬸肯定不得了。
立夏走後,郝氏對葉田說道:“大姐這也太偏心了吧,就知道幫着二哥他們。”郝氏大體是好的,但是就是有些小心眼,這不,就來了?想着都是一個爹一個孃的,這大姑姐明顯的哦對老二家要好些,心裡就有些醋了起來。
葉田道:“你又沒有養魚,幹啥要爭這個?還有啊,人家立夏都知道給大姐二姐他們送肉去,你咋就不想着送肉呢?說人家偏心的時候,也多想想自己。”
郝氏聽了說道:“我這不就是一嘀咕嘛,也沒有別的意思。”她是沒有二房大方,家裡的豬肉除了給上房送了一塊去,然後給孃家送去了一些,別人她還沒有想到呢。
她想的是大姑姐和二姑姐肯定不缺這塊肉,送不送的有啥關係?算了,人二房大方,她可做不到那些。再說現在自己的兩個兒子都小呢,還不成事兒,還是等以後再說吧,看這個樣子,立夏是個有能耐的,可不能和他把關係搞僵了,說不定到後來,自己的兩個兒子還能沾沾光呢,所以對二房不能是得罪了。還是把那些小心思給弄跑吧。
52吃團年飯啦
“剛纔四叔過來幹啥?”小鳳從外面回來,看見四叔葉根剛從自家院子門口出去,就問在家裡的小橋。
小橋道:“四叔說,除夕的時候都去上房吃飯。”
“吃飯?”小鳳冷笑道:“到時候不知道是誰做飯呢。”
小橋道:“到時候就是做做樣子,也會做一下吧。”畢竟要是郭氏啥都不做,就在那裡看着,或者閒着,那老爺子看着也不像話啊。
家裡的孩子們都做了一身新衣服,雖然是一般的棉布的,但是也讓他們高興了好久。
到了臘月二十八,所有的年貨都已經買齊了。今年殺了豬,所以肉這一塊兒就省了,還有大姑他們送的東西,基本上要買的東西就很少了。
這中間也有給上房的東西。只是多少罷了。
今年沒有三十,所以二十九就是除夕了。一大清早的,葉柱和兩個兒子就穿戴整齊,一起去上房集合。
今天葉家所有的男丁都要去上墳,紙錢都是提早買好的,而想小橋這樣的丫頭是沒有資格去的,真是不公平的年代啊。
吳氏早上起來擀了面,一般除夕早上一頓,就是隨便對付的,重點就是中午一頓。葉小橋記得以前沒有分家的時候,除夕早上都是不吃飯的,餓着肚子等着中午的一頓大餐,說是大餐,也沒有啥好東西,而且那些肉啊啥的都輪不到她去夾。
今天中午不會也這樣吧,葉小橋有些擔心,所以這早上的飯一定要吃的飽飽的。
等葉柱帶着兩個兒子從山上上墳回來,吳氏已經把面做好了,用豬肉做的臊子,菜園子裡拔了蒜苗,看起來綠油油的,聞着也香噴噴的。
自家人吃飯,一定要吃好了,葉小橋難得的多吃了一碗。
立夏把臊子多給了小橋,小橋笑着說道:“大哥,你也多吃一些。”
立夏道:“好!”
小鳳說道:“我也要多吃,不然中午還不知道吃不吃得到呢。”
吳氏說道:“吃你的,到了上房那邊別多說啥,要是吃不飽,等回來了,娘給你們再做。”
好歹是過年,大家不要弄得不太高興。
葉柱在心裡嘆氣,這分家快一年了,大家都不樂意去上房,就是他自己,也有些不喜歡去了。
看大家情緒不高,小橋忙道:“爹,娘,明天我要紅包!”
葉柱忙道:“給,絕對給我閨女!”
小鳳也跟着說要,就是立秋也不甘示弱,葉柱的心情又好起來了。
吃完早飯,把買好的對聯給貼好了,連窗戶上的福字都給貼上了,又餵了一遍雞,葉柱把院子大門給鎖上了,帶着一家子去上房那邊去了。
等到了上房的時候,三叔和三嬸因爲是住在這邊,所以早早的到了,郝氏看見吳氏,總算是找到了說話的人,趕緊把她拉到了一件房子,而小橋幾個孩子也是到了另一個房子。小孩子們在一起,無非就是玩兒和吃,三叔家的立冬和冬至見屋裡沒有放瓜子啥的,就一個勁兒的問,小鳳也跟着起鬨,老爺子聽見了,就說道:“不是讓你早早的放着了嗎?咋到現在還沒有墨跡出來?”
郭氏不情願的端了一盤出來,說道:“今年都沒有買多少,這不是忘了嘛。”
小鳳笑嘻嘻的道:“奶,咱爹不是才送過來了三斤嗎?這都吃完了啊。”
郭氏道:“小丫頭片子知道啥?那一點兒哪裡夠?過年的時候那麼多親戚。”
小鳳道:“原來就是隻有我爹送的那些啊,奶,你過年都沒有另賣一些?”
郭氏一噎,說道:“沒大沒小,眼裡沒有長輩,誰說我沒買?這丫頭牙尖嘴利,小心以後沒有人要!”
小鳳笑呵呵的說道:“奶,您這話說的,不就是說了一句話,您不愛聽,我就不說了,犯不着說這聽起來不好聽的話。奶,我是看你是長輩,就不和你計較了,我們得孝敬長輩不是?”
郭氏話出口就有些後悔了,這當奶的說孫女沒人要,要是被外人聽了,那就只是自己的不是了,不過老二家的幾個娃子,真的是讓人恨的牙癢癢的,每次見面都要和自己嗆聲,不識好歹的東西。看老頭子臉色不好,郭氏忍住氣說道:“唉,我一個當長輩的,就不和你這小娃子計較了,都吃啊,奶這裡有啥東西,你們都吃,都是奶的好娃子。”
郭氏放下瓜子走了,老爺子也跟着去了。小橋沒有吃那瓜子,一來是最近上火,二來,還真是不想吃,不過立冬和冬至卻不管這些,各自抓了一把,小蝶和小米都看着小鳳,小鳳笑着道:“你們啊,看着我幹啥?反正不管咋樣,她都看我不順眼,我爲啥要討好她?就算被人說我不敬長輩,我都不覺得啥了。”
“小鳳姐,你好厲害啊,我都不敢!”小米很是敬佩。
小蝶道:“小鳳姐,我看今天是吃團年飯的時候,咱們還是忍着點好了。”
小鳳道:“知道啦。”就是看不上她那小氣的樣兒,當兒媳婦的不好說,他們這些當孫子孫女的,不就仗着年紀小,說上一說嗎?
小橋發現小姑還是沒有出來,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都在屋裡幹啥,不過沒一會兒孩子們就嘻嘻哈哈的玩開了。
立冬想去放鞭炮,不過家裡還沒有放,他們是不能提前放那散鞭的,而要放鞭,只能是團年飯做好了,開飯前吃的。
所以立冬的想法沒有成,只能是拿了自己的陀螺玩起來了,鄉下的孩子也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這陀螺也算是一種了。
小橋覺得沒有意思,就去了廚房,幫着摘菜。
劉氏看見小橋,笑着對吳氏說道:“咱們小橋就是勤快,咋不出去玩呢?”
吳氏笑道:“這孩子倒是不喜歡到外面和別人玩,每次我做飯都幫我摘菜,有時候我沒空了,就是她做飯。”
郝氏聽了,直說:“二嫂,我是羨慕你啊,你也算是苦盡甘來了,立夏能賺錢,這閨女也能給你分擔了。”
吳氏道:“小蝶難道不好啊,她養蠶不是也給你賺了些錢嗎?咱們家的孩子就沒有不好的!大嫂家的立春,幹活兒可是一把好手,等到時候娶了媳婦了,大嫂也可以閒下來了。”
劉氏道:“你別羨慕我,立夏比我家立春也小不了幾歲,到時候你也快了,這一想,咱們這日子過的可真快,一轉眼,這兒子都要娶媳婦了。”
三個妯娌邊幹活兒邊聊天,郭氏自然是不在,不過他們說了一會兒話,郭氏就進來了,三妯娌就沒有說笑了,都趕緊的幹活兒。
郭氏把手裡的醃肉遞給大兒媳劉氏,“把這個剁了,中午的時候混着蘿蔔煮了吃。”郭氏很肉疼,本來她的打算是讓這三家都帶些東西過來,做團年飯的,只是老頭子不樂意,說平時送的已經有東西了,這大過年的,有誰還讓孩子們上門吃頓飯還要帶東西的?他丟不起這個臉。
好嘛,他丟不起這個臉,那就是自己要肉疼了,這吃的可都是她家的東西,還那麼多張嘴。
郝氏道:“娘,中午做幾個葷菜啊,過年的時候,要是沒有魚,那可不成啊,年年有餘纔是好兆頭。”
郭氏說道:“當然有魚,不是還沒有拿出來,你們先把這肉燉了,一會兒我把魚拿過來。”
等郭氏走後,劉氏和吳氏都笑着指着郝氏,這三弟妹可真是,婆婆郭氏肯定是心疼了。
郝氏也笑,想着現在都分家了,還想讓咱們吃不好,沒門!以前家裡的銀錢啥的都是握在她的手裡,他們不敢說啥,現在都分家了,而且平時也沒有對不起她,幹啥大過年的,連一條魚都捨不得?更何況,那魚還是立夏給送過來的呢,真是的!小氣吧啦的。她還偏不了!
等幾個兒媳把飯做好了,可以吃飯了,老爺子就讓葉勇他們兄弟幾個放鞭炮,立冬他們都在邊上等着,放完了鞭炮,總有幾個是沒有點燃的,他們就會撿起來,然後這就是他們的寶貝了,到時候和村裡其他人一起放。
做了兩桌飯,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老爺子看起來很高興,紅光滿面的,端起酒杯,對兒孫們說道:“雖然咱家分家了,但是都不要忘了,都是一家人,有困難的時候大家一起幫忙。有了奔頭也不忘拉扯別的兄弟,這樣一大家子才能長長久久!今天是一年的最後一天,這一年有啥磕磕碰碰的,都給放下。明年大家都要努把力,爭取把日子過的更好。”兒孫們都跟着喝了這杯酒,氣氛一下子就熱鬧起來。
而女桌這邊卻沒有男桌那邊熱鬧,郭氏倒是沒有繃着臉,不過葉惠兒卻冷着臉,和郭氏坐在一起。
葉小橋想着,自己幹嘛要被她的情緒感染,還是吃飯要緊那,於是也就撿自己喜歡的菜吃,不去看上頭的眼光。要氣也是你氣,咱一點兒事都沒有。是難受誰知道啦!
53學問就是要問的
“小橋姐,咱們去村子裡玩去吧。”小米早就換上了新衣服了,這村裡的孩子過年都愛穿新衣服,好多都是等吃團年飯的時候都穿上了,然後去村裡和別人去顯擺,有的還會比較。
葉小橋說道:“我和娘他們要先回去洗頭洗澡,等弄好了,我再找你玩好不?”
小米道:“好吧。那你要快點兒啊。”
除夕,中午吃完團年飯,很多人家就要燒水,趁着白天還有日頭,天氣還不太冷,就洗頭洗澡。
洗頭是可以在外面洗,等洗澡的時候,就會燒兩個炭火盆放在邊上,葉柱給媳婦和娃子們把炭火盆給燒好了,葉小橋和葉小鳳就去洗澡去了。
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真的感覺全身的污垢都沒有了,特別的清爽。
莊戶人家洗澡不像那大戶人家,還能天天洗,能七天洗一次都不錯了。夏天的時候當然可以,冬天就不成了,一來天氣冷,二來費柴火。
吳氏用一個幹帕子給小鳳和小橋擦頭髮,這要是不把水擦了,天氣冷,說不定就感冒了,過年的時候是忌諱生病的,不然這一年都不會順利。
小橋洗完澡後就找小米去村裡玩了,其實也就是一羣小屁孩在一起比誰撿的鞭炮多,小橋覺得挺沒有意思的,不過小米喜歡,就跟着一起了。
小孩子的時間過的就是快,等幾個人扯完皮,又被自家的大人叫回去後,這晚上就到了,冬天的晚上就是短,今天因爲要守歲,所以還是一大家子在一起,吃的是中午的剩菜。大人在一起說着閒話,小娃子們,也不算小了,最小的是老三葉田家的冬至,明天就四歲啦。
弄到最後葉小橋都有些昏昏欲睡了,這守歲可真不是好挨的,等她聽見村子裡噼噼啪啪的鞭炮聲醒過來後,才知道子時已過,新的一年到了。
葉柱等放完了鞭炮,就帶着妻子和孩子們回新家這邊了,這守歲只要守過子時就好了。
葉小橋聽着斷斷續續的鞭炮聲,說道:“要是以後能放煙花就好了!”葉家村大部分人家都沒有錢買菸花,頂多就是買三天新年的鞭炮,更有窮的,就只買了團年飯的鞭炮了,因爲這是一年的財運,不買還不行。
立夏道:“會有的!”
是啊,會有的!這一年分家,大家都有了盼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初一起來給爹孃拜了年,收到了紅包,小橋他們都很高興,然後第一家自然要給爺和奶拜年,這是要磕頭的,不管咋說,新年第一天,大家都要高高興興的,郭氏也沒有再說啥難聽的話,面上還有笑。就是沒有給紅包,說大家都大了,就不用給紅包了,葉小橋他們也不是在意那個紅包,只要大家相安無事就好。
吳氏和葉柱在家裡也招待了許多過來拜年的小輩,桌子上的盤子裡放着瓜子,花生,糖果等物,兩個人也大方,只要看盤子裡東西少了,就有去裝滿,小娃子們在葉小橋家裡得了好東西,都會去炫耀,然後就有更多的小娃子過來了。
習俗說越多的小娃子上你家,那就說明你家的人氣旺,今年就有好運氣,葉柱和吳氏都高興的合不攏嘴,絲毫沒有覺察出人家小娃子是因爲這家裡有糖果才都來的。
就算是那樣又如何?正因爲你家的日子過的好了,所以纔買的起糖果,所以人氣才旺啊。
大人望種田,小孩望過年,這話不假,村裡的娃子們得了東西,就相互攀比誰得的東西好,誰得的東西多,還有小娃子兜裡裝滿了,回家放好了,就再去拜年,真的讓人很是覺得好笑啊。
不過一年也就過年的時候,能這麼快活,誰家的大人也不會怪這些孩子們。
初一街坊四鄰的拜年,初二就是有孃家的回孃家了,這天,大家都沒有不識眼色的去上房,因爲葉大姑和葉二姑這一天是不回來的,以前沒有分家的時候,這一天,老爺子和郭氏臉色都不好,弄得大家也心情不好,就是提出來想回孃家,都會被說難聽的話。
而郭氏,她現在兒女都這麼大了,孃家那邊,當初她成了寡婦的時候,關係都不好,也沒有給她出過頭,後來她改嫁,更是覺得她丟臉,加上葉家也不怎麼富裕,所以關係就更不好了。於是初二這一天,郭氏也沒有孃家可以回。
自然對於要回孃家的兒媳婦沒有好臉色。
老爺子更不用說了,本來有兩個閨女出嫁了,這裡是她們的孃家,可是也弄得不回來了。心裡的憋悶可以想像。
如今好了,分家了,也不必還要跟彙報一樣說要回孃家了,直接帶上回孃家的禮就出發了,要不怎麼這兒媳婦都希望趕快分家呢?就是這一點兒都值了。
等葉小橋一家子到了張家灣大舅家的時候,姥爺和姥姥特別高興,他們也是有難過的地方,大閨女也是不回來,跟他們老兩口有心結,這些年都是不來往。
吳氏就儘量的不提這個事兒。
大舅母張氏沒有回孃家,吳氏問道:“大嫂,你咋不會去呢?”
張氏道:“呵呵,小山都要娶媳婦了,我就不會去了,你們過來了,也有人招待。”小舅母武氏是一早就回孃家了,大舅母張氏是怕吳氏回來了,兩個人都不在,不好,而且她這個年紀回不回孃家都無所謂了。畢竟小山都要娶媳婦了。
所以吳氏是很喜歡回孃家的,爹孃疼,哥哥疼,就是嫂子也疼。
大舅看葉柱帶的東西,說道:“來都來了,還帶什麼東西?以後不能這樣了啊。”
葉柱道:“就這點東西,不值當啥。”
大舅問立夏,“當家了一段時間,感覺咋樣?”
立夏笑道:“大舅,我才當了這一段時間的家,就覺得這當家什麼都不容易,以後大舅多教教我。”
“呵呵,大舅也沒有啥要教你的,這都是要靠過日子過起來的,平時眼光要放長遠一些,對人也呀熱情,當然,最要緊的是要護着自己家的人,不讓別人欺負上門了。”吳大舅說道,立夏認真的聽着。
而立秋則是找到吳山,向他請教學問上的事兒,到了過年的時候,縣學也放假了,吳山也回來了,不過他放假回來,一直都沒有閒着,大家都知道他是秀才,就買了紅紙請他給寫對聯,這也是村裡人對他的尊重,畢竟不是誰都能成爲秀才的,吳山對這些請求都不拒絕,不因爲當了秀才就擺起譜來,所以吳山在張家灣這一代的名聲很好。
小鳳和小橋都看他們兩個在寫寫畫畫,小鳳看了一陣覺得沒意思,她也是和小橋一起認字的,但是學了一段時間,實在是覺得沒意思,就勉勉強強的認了幾個字,會寫自己的名字了,就不跟着一起了,她還是覺得在外面做事兒好,於是就剩小橋還跟着認字了。
如今看小橋正看着這兩人又在說學問,小鳳覺得頭疼,直接就出去自己去玩兒了。吳山笑着對小橋說道:“小橋,聽立秋說,你也在認字?現在都認識多少字了?”
小橋笑着說道:“認識了有好幾百個字了。表哥,你給我大哥拿的養魚的書很管用呢,我大哥就是看那本書,就把魚養起來了。”
吳山也笑了,說道:“那等我在縣城裡書坊再找一找,有了那方面的書,再讓人送過來。都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這話果然不假。”
“那表哥能不能多找一些農書?”
吳山道:“行,立夏是應該多看看這方面的書。”
立秋道:“表哥,以後我有不懂的地方能不能找你問問?”
“怎麼不能?儘管問,你先把不懂的地方都記下來,我每個月都能回來一次,到時候咱們見面,我能解決哦都告訴你,不知道的,回去問問縣學裡的先生。”
“呵呵,”立秋不好意思的笑了:“表哥,我問的東西,你肯定都懂。”
“那也不一定,你別小看自己,有時候還真有我不懂的地方,你能想到呢。三人行必有我師,每個人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這問題就不一樣。”
小橋在一邊聽了,覺得很有意思,小山表哥可不是那種一旦覺得比你強,就處處高人一等,這樣的人就是不能中舉,也會有不錯的人生。
呸呸呸,大過年的,想啥不中舉?也太晦氣了,小橋心裡呸了好幾口。
等中午飯的時候,吳氏也帶着孩子們去張家灣各親戚那邊都去拜年了一遍,幾個孩子都被誇獎了,說是懂禮,說話也嘴甜,哪個當大人的不喜歡聽別人誇自己的娃子,吳氏也不例外,回來後,嘴角一直是翹的,而等他們回來,看見葉柱正在給岳父家劈柴,小橋姥爺和姥娘都覺得這女婿雖然以前有些小毛病,盲目的聽自己爹的話,但是也真的是肯幹的人,對岳父家也肯出力。
現在分家了,而且又是立夏在當家了,這樣也挺好的。好日子就在前頭啊。
54又見齊公子
“娘,我不去那邊!”葉惠兒不高興的說道。
郭氏忙勸自己的閨女:“爲啥不去,那是你親姐姐!我就不信她們還能把你趕出來!”
原來是一大家子商量着去康縣葉大姑家,葉惠兒不想去,郭氏正哄着他去呢。郭氏想的好,她和那邊有些矛盾,但是惠兒這丫頭怎麼說也是那大丫頭的親妹妹,怎麼着也不會對她不好的,去了也有機會多認識認識城裡的人。
“那要是給我甩臉子呢?”葉惠兒問道。
“不會!他們那幾個,我是清楚的,和我不親,但是對兄弟姊妹都還可以。你和她又沒有啥矛盾的,大過年的,她不會找不痛快的,去了那邊嘴巴放甜一些,別不和人說話。”
於是在郭氏的勸導下,葉惠兒跟着大家夥兒一起去康縣葉大姑家了。
等葉大姑見到衆人裡面還有好久不見的葉惠兒的時候,都吃了一驚。葉根不用說,每年都來了的,就是大家不待見他,他也會來的,來了就有好吃好喝的,又是大過年的,誰也不會說他,而葉惠兒,因爲和郭氏有仇,她幾乎是不來的,這天竟然來了,葉大姑想了想,心裡有些冷笑,不過還是笑呵呵的讓大家進來了。
葉小橋和幾個人都給大姑拜年,大姑和姑父都笑呵呵的給了孩子們紅包,把他們給樂得,這一般去了別處,都沒有紅包可拿,大家都沒有多餘的錢給小娃子,葉小橋就是去了姥孃家裡才得了紅包的,而小蝶他們幾個都沒有過,所以這紅包真的是深得大家的心啊。
連最小的冬至都嚷着要用紅包裡的錢買鞭炮玩兒。
康縣好多鋪子現在都已經開了,有了幾分熱鬧了。
沒一會兒,得到消息的葉二姑也帶着一家子人過來了,這下子人更多了,好在葉二姑的兩個小子年紀都已經大了,不想小娃子這樣嘰嘰喳喳。大的丁喜翻過年都十四了,小的丁福今年十一了,與小鳳他們是同年呢。
所以立秋和丁福很是玩的到一起來,加上大姑家的叄定,半大的小子商量着要去外面幹些啥。
葉大姑和葉二姑和嫂子弟妹們說了會兒話,就去廚房安排飯菜了,葉大姑家有個幫工的廚娘,只是這麼多人,她也忙不過來,所以需要她們也打下手。劉氏和吳氏等人也要去廚房幫忙,被葉大姑給攔住了,“哪有你們來做客,還讓你們來幹活兒的道理,都道屋裡烤火去,這飯啊,你們就不用操心了。”
今年他們兩個還是沒有會葉家村,是商量過的,這兄弟才分家,過的還不如意,要是他們過去了,直到兄弟家,不去那上房,那肯定又給他們惹來麻煩,他們倒是不怕麻煩,但是兄弟們以後可是要被上房說的,那就是還不去的了,尤其是老三一家子還在上房住着呢。年禮他們都送了,不過對老爺子他們,還是不見面的好。
葉二姑在廚房裡問葉大姑:“那大小姐今天怎麼過來了?”葉二姑說的大小姐是葉惠兒。
葉大姑道:“過來了就過來了唄,我還少一碗飯啊。”
“姐,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那麼些年都不過來,今年就過來了?不奇怪?”
“奇怪個啥?原來還是小姑娘,現在是大姑娘了,總得和親戚朋友們多見一見吧。”葉大姑說道。
葉二姑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原來那老婆子還打着這個主意啊,真是不知道她說啥好了,就那千金大小姐,就是我們看着姐妹一場的面子上,也不能說給別人禍害了別家吧,我可不幹這樣的事兒。”
“你管她呢,咱就當沒看見好了,這事兒她也沒有臉和咱們一起提。”葉大姑說道。
“就怕那老婆子又讓老頭子讓老二過來說!”葉二姑擔心。
“這姑娘家的事兒,老二一個大男人說了有啥用?他說的出口嗎?老二媳婦我是放心的,肯定不能,再說現在老二家是立夏在當家了,別看年紀小,我看比老二強多了。老二也就是這事兒做的對了,我聽一凡說,立夏一當家,那邊就沒有佔到多大便宜了。立夏這娃懂得拒絕人,上次不是那譚家的想把自己的兒子介紹過來給他做短工嗎?還把老二都叫過去了,立夏趕過去就說不同意,你說這要是老二,還不是挨着面子就答應下來了?所以說呢,咱們這個侄兒是個好樣的。”
“可不是!可惜咱們兩家都沒有閨女,不然我真的想把閨女許給立夏呢。”葉二姑笑嘻嘻的說
道,她和大姐都是生的小子,可稀罕閨女了。
葉大姑道:“說起來立夏這也翻年都十四了啊,真快啊,以前還是個小娃子呢。大哥家的立春都十五了呢。眼瞅着就要娶媳婦了。”
“姐,還有一凡呢,今年不也是十五了?你就沒有想過給他說個媳婦?”葉二姑問道。
“咋沒想過呢?不過一凡和他爹都說了,不這麼早成親,還想過幾年再說呢,反正男娃子不着急,就是二十歲成親,也不算晚了。”
這麼一說來,也就是葉惠兒年紀越來越大,這婆家要趕緊找了!難怪現在想要和他們緩和關係,只是這關係哪裡能說緩和就緩和的?她們不遷怒到她身上就是大度了。
“他大娘,在忙着呢。”葉大姑的堂弟妹王氏過來說道,說起來封姑父家就他一個男丁,原來還有一個妹子,不過後來夭折了,直系親屬就沒有,但是這堂兄弟倒是挺多,大家住的也不遠。
“三弟妹,你過來了!”葉大姑大了招呼,葉二姑也笑道:“嫂子好。”他們都是熟悉的。
王氏笑道:“來客人了,咋不叫我過來幫把手呢?你們兩個人咋忙得過來?這不,我就自己過來了。”
“怕你家裡還有客人呢,三弟妹,既然來了,就一起吃頓飯,讓三弟他們都過來。”葉大姑說道。
“不用,不用!既然你這裡人手夠,那我就不打擾了。我想起來,今天還真是有客人過來呢。”王氏說完就笑着走了。
葉二姑問道:“她這是過來幹啥來了?就說一句話?”
葉大姑說道:“看有沒有來她想見到的人呢,這不過來了,總得打聲招呼吧。”
葉二姑有些奇怪,葉大姑道:“咱們一凡不是認識一個齊公子嘛,這不,想看看大過年的齊公子過不過來呢。她家的迎春不是歲數到了?”
葉二姑恍然大悟,不過隨即小聲的說道:“姐,你不是想把迎春說給立夏嗎?這咋?”
葉大姑冷哼:“我也就是有那個心思,不過是看迎春這丫頭還不錯,我們立夏也是個有出息的,現在人家看不上,也幸虧她看不上,不然我還真的是害了我立夏呢。”這當丈母孃的是勢利眼,到時候拖累一大家子。以前也沒有覺得這個三弟妹是那樣的人啊,怎麼就這樣呢?不過以前沒有齊公子那樣人才的人上門,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了,她不趕緊的看上?
原來不是人家不勢力,而是能讓她勢力的人還沒有出現。
葉二姑也見過那齊公子,確實是一表人才,看穿戴也不是小門小戶的,“那齊公子家裡是咋樣的啊,一凡怎麼和他認識的?”
葉大姑道:“一凡現在不是在弄咱家的米鋪,然後就認識這個齊公子了,具體是哪家的,我也沒有打聽,畢竟是生意上的事兒,我也不管的,不過我看那,三弟妹的心事兒肯定不成,人肯定看不上迎春那丫頭的。得了,說這個幹啥,咱快點兒做飯吧。”
她們說的齊公子這天也剛好過來給封家拜個年,小廝去通報了,封姑父和封一凡都趕緊的跑了出來,見齊公子正在馬車邊上站着,封姑父忙做了個揖,笑道:“齊公子!”
齊公子道:“給叔父拜年了!”
“齊公子太客氣了!還請齊公子進屋說話。”
屋裡有人看封姑父和封一凡都出去了,就跟着也出去了,結果也看到了齊公子,而葉小橋先前帶着小米,立冬和冬至去店鋪裡買了鞭炮和糖,現在回來看院子外面有個馬車,旁邊站着以前見過的那位齊公子,而立冬這個調皮鬼也不知道咋回事兒,點燃了一個鞭炮就扔,結果剛好在齊公子站的那個地兒炸開了。
葉小橋心道,壞了,不過那位齊公子倒是鎮定,一點兒也沒有因爲這個鞭炮而慌亂。倒是立冬這小傢伙兒見差點兒闖了禍,嚇得要跑,一凡表哥把立冬給拉住了,對齊公子說道:“表弟不懂事兒,驚擾了齊公子了。”
齊公子說道:“不妨事兒。今天是我叨擾了,既然有客人,我就先告辭了。”齊公子過來也沒有別的事兒,過年了,給大家拜拜年,要是真的讓他和這些人在一起吃飯,他也做不下,封姑父他們也想到了這一點兒,就沒有勉強齊公子再進屋,只是把這齊公子的馬車送出去了好遠纔回來。
這齊公子到底是誰啊,以前一凡表哥也恭敬,現在連封姑父也是客氣的很。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不過立冬的耳朵被三嬸郝氏給揪了一圈,她也見到了那齊公子,知道人家是個貴人,可自家的小子竟然扔鞭炮到人家腳下,真是活膩歪呢,幸虧人沒追究,不然可不就是慘了?所以不教訓這小子都不像話!
“娘,放手,放手,疼啊!”立冬咋咋呼呼的交換。
“不知道疼,你下次還惹禍!”郝氏說道。
“娘,我不是故意的啊,本來是想扔到那馬旁邊的,誰知道扔錯了地兒了!”
“喲,你還想扔到馬旁邊啊,你知道把馬傷着了,你娘我就是把你賣了都賠不起呢。”郝氏真是氣死了!這小子!
55西邊的太陽
後來還是一凡表哥過來解救了立冬,纔算完事兒。
“三舅母,您別擔心,齊公子不會因爲這點兒小事就怪罪的。“封一凡知道三舅母是怕立冬壞了自家的事兒,所以才當着大家的面要教訓立冬的,所以他纔過來說話。
郝氏聽了才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舅母就怕給你們家惹事兒。“她倒是有心問問這齊公子是咋個來頭,但是覺得還是不問了,反正和自家關係不大。
屋子裡因爲齊公子到來而暫停的熱鬧又開始了。
吳氏幾個妯娌正圍着火盆吃瓜子說閒話呢,葉小橋臉紅撲撲的回來了。吳氏道:“冷不冷?來娘這邊烤烤火!”
葉小橋忙搖頭,小鳳笑道:“娘,你看她紅光滿面的肯定不冷。”
劉氏也笑道:“咱們小橋是越長越好看了,以後有福氣了!”
葉小橋裝作不好意思的靠在了吳氏的肩膀上,吳氏笑道:“大嫂,你可別說她,不然她尾巴就要翹起來了。”
“那不能,咱小橋是個有分寸的丫頭,小米天天跟我說,小橋姐咋樣咋樣,這丫頭啊,就喜歡跟着小橋玩兒。”
郝氏從外面進來,說道:“可不把我嚇了一跳了!立冬這小子真是欠教訓!幸虧沒有啥事兒,大嫂,二嫂,你說他怎麼就這麼皮呢?也不看看是啥人,都敢扔!這萬一要是闖了禍,咱後悔都來不及。”
劉氏忙說道:“這不是沒有嗎?人家哪裡會和小娃子計較,咱們就別說這話了。”
吳氏點頭:“我看人家也不像是那樣斤斤計較的人。”
郝氏點頭:“咦?咱家那位去哪了?”郝氏說的是葉惠兒,從來這裡,她都一直在屋裡烤火,現在竟然不見了。
吳氏和劉氏都說道:“可能去茅房了吧。”他們和這個小姑子真心說不到一塊兒去,還真沒注意她的動向。
葉大姑和葉二姑都在廚房忙呢,對於齊公子過來,他們婦道人家也不好出去,等齊公子走了,封一凡也過來說不用準備齊公子的飯菜了,葉大姑鬆了一口氣,“人家就是過來拜個年,禮節上過的去就成了,咋會跟咱們一起吃飯呢。”
葉二姑道:“說的也是,不過,那位要是知道了,可是要後悔死了,就前後腳的事兒。”葉二姑說的那位就是葉大姑的三堂弟妹。
“就是當面見着了又能咋滴?還能把人硬拖到他們家去?不過要真是那樣,我這邊也跟着丟臉啊。”
兩姐妹說着都笑了,“大姐,二姐,有啥我能幫着的?”這聲音是誰的啊。
葉大姑和葉二姑看清了是誰,都有些不可思議,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葉惠兒竟然過來廚房說要幫忙?
說不知道這葉惠兒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啊,在家裡就是分家了,也聽說郭氏不讓她幹活兒的,簡直是當千金小姐來養的。
而且以前這葉惠兒對他們家的態度,就是這次過來了,笑也是笑的勉強。一直在屋裡烤火呢,這冷不防的就過來說要幫忙,真的是讓人不吃驚就不行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道理誰不懂啊。能讓這葉惠兒反常的是啥呢?葉大姑和葉二姑很快想到了剛纔過來的齊公子,不會是這丫頭看到了齊公子,然後起了啥心思吧,不然怎麼解釋她這反常?
姐妹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了然,這可真是。葉大姑道:“不用了,廚房煙熏火燎的,你還是進屋去坐着吧。”這話都算是客氣的了,不客氣的直接說了,你還是別給我添亂了,你幫忙,會是越幫越忙!
“沒事兒,我不怕,在家裡的時候,我也幫娘她做飯呢。”葉惠兒繼續說道。
你不怕,我們怕!葉大姑和葉二姑都在心裡說道。
葉二姑道:“三妹這是幹啥啊,今天你來大姐家做客,要是好讓你來幹活兒,這傳出去,那不知道的,還說我們對你咋的了呢,我說你好歹給我們做點好事行不行?別在這礙事了,飯我們自己會做好的,你不是叫我們一聲姐嗎?這當姐的說的話,還不管用了?”葉二姑直接沒有客氣了,
有些人是不用對她客氣的。
留啥面子啊!葉惠兒聽了臉色一紅,葉大姑說道:“你趕緊出去吧,我這飯都要好了!這做客的就要有做客的樣子!”本來還看着是姐妹,不想說她的,誰知道這人這麼不識眼色,非要過來,臉皮還真厚。
葉惠兒忍着氣說道:“既然這裡不用我幫忙,那以後大姐和二姐要什麼繡品,都可以告訴我,我都能繡出來。”
也沒等葉大姑和葉二姑說啥話,她就離開了。
葉二姑對葉大姑說道:“姐,我看她以後肯定要過來找你的,你可得把持住。”
“放心,她那是癡心妄想。我可不會替她牽線的!大不了就撕破臉皮唄,反正也沒有啥可以來往的。”葉大姑說道。
“就怕他和她娘又哭鬧!讓二弟和三弟他們不安心。”葉二姑說道。
“只要咱們不幫,我就不信能有啥事兒,真是的,和那女人一樣,臉皮子厚!”
葉惠兒從廚房那邊出來,想了想把葉根給拉到了一個僻靜的地兒,葉根正在和幾個外甥吹牛皮呢,被妹子給拖了過來,直嚷嚷:“幹啥呢,這都快吃飯了!你拉我到這邊幹啥?”
葉惠兒說道:“哥,你就想着吃!剛纔你都沒有看見?”
“看見啥?”葉根問道。他倒是想溜出去去酒樓裡去,只是身上現在沒有錢,還想着從幾個大外甥那邊弄點錢呢,一凡都在店裡幹活兒了,肯定手頭上有錢,丁喜也可以帶出去。
葉惠兒跺跺腳,“剛纔大姐夫他出去見人了,說是來的貴人,你都沒有看見?好像叫齊公子的?”
“沒看見!就是貴人和咱有啥關係?我吃我的,喝我的,這貴人還管我啊。”葉根說道。
“我是說,要是四哥你能和那齊公子結交,那麼以後這縣試還有別的方面,不是簡單多了?你怎麼就不會想呢?”
葉根聽了說道:“都不知道是啥來頭,萬一說不定是個騙子呢,我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這麼關心一個男的幹啥?別讓爹和娘聽見了,到時候就不好說了。”
“我還不是爲了你好!因爲你去年沒考上,咱家也分家了,日子也沒有以前過的好了,就是咱娘,還得天天做飯呢,那齊公子哪裡是騙子了,要是騙子,大姐夫他們還看不出來?我看大姐夫對他聽尊敬的哦,肯定不是一般人。這樣的人家,要是你和他攀上關係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說是不是?”
葉根想了想,也對啊,要是和那齊公子真的攀上關係了,這以後去酒樓就不用自己掏錢了,說不定到時候考試,還能有門路呢。
“那我和他都不認識,咋說得上話啊。”葉根說道。
“不是還有大姐夫和一凡嗎?他們和那齊公子都熟悉,你和他們套套話唄,要是他們見齊公子能帶上你,那就最好不過了只要和齊公子搞好了關係,對咱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以後咱們也不用老是靠那幾個人了,你說是不是?”
是啊,去年自己被抓了,這回來誰都埋怨自己,總覺得自己做的不對,要是自己有本事了,還不是別人巴結自己?葉根說道:“成了,我知道了,不就是打聽嗎?包在我身上了!不過,我手頭上有點兒緊,你得給我點兒錢!”
“前幾天咱娘不是纔給你了嗎?”葉惠兒氣惱的說道。
“那纔多點兒啊,哪裡夠用?再說,你也說了是前幾天,我這幾天難道就不用了?”葉根伸手就要錢,葉惠兒忍着氣,把自己的一個荷包給了葉根,“省着點用!”
“知道了,知道了!你一個姑娘家的少說兩句不成啊。囉嗦!”
且不說葉惠兒和葉根如何商議,中午飯已經好了,這可真是人多,做了有三桌子飯菜,小娃子一桌,飯桌上魚肉都有,還有說不出來的,幾個小的都搶着吃,葉小橋這幾天吃的肉挺多的,倒是想吃點清淡的。
這時候也就是還有白菜和菠菜了,不像現代,啥菜都有。反正這幾樣菜,那幾個小的也不喜歡吃,倒是便宜了葉小橋了。
葉小橋吃了一碗就覺得差不多了,無聊的時候,看了看娘那一桌子,吃的都笑嘻嘻的,就是葉惠兒也臉上帶着笑,直接把她給驚了一下,好像只要見到小姑,她都是板着一個臉,啥時候還笑了?簡直是奇蹟啊。還是葉小橋本人出現幻覺了?
小鳳問道:“你不好好吃飯,看啥呢?”
“我在看稀奇!”葉小橋說道。
葉小鳳以爲葉小橋是在說瞎話呢,就沒有理會,她還要再吃一些呢,這個滷雞腿真的很好吃啊。還有這個松花蛋,看小橋就沒有自己會吃!哼哼。
這來一趟縣裡不容易,晚上還要去葉二姑家吃飯去,吃完飯再趕回去就不成了,以往都是要留宿的,不過大家都不知道這葉惠兒是不是同意留下來,畢竟她以前走親戚,從來不留宿,理由是她認牀,在別人家睡不慣,所以一般都是讓人把她給送回去,當然要是郭氏跟着,那郭氏也會一起回去的,這次大家自然也以爲葉惠兒是要回去的,所以吃完飯,就問葉惠兒是回去還是留在這裡,沒想到大家聽了她要留下來,都吃驚的不行了。這人是吃錯藥了吧。竟然會在別人家留宿?她不是嫌棄別人家的牀不乾淨嗎?怎麼會這樣?
只有知道原因的葉大姑和葉二姑心裡有數。留下就留下唄,在她們眼皮子底下還能做出啥事兒來?不過他們越發肯定了葉惠兒的心事,就得跟幾個人說說,免得他們不知情,被這葉惠兒套出了啥消息,或者是被利用了。對葉惠兒,他們不放心呢。
所以封姑父和封一凡都知道了,而葉大姑還特意跟吳氏說了一遍,不爲別的,就怕這葉惠兒回去後又弄什麼幺蛾子,到時候老二家裡又是個事兒,好歹有個提防。
吳氏聽了說道:“那邊一直想讓惠兒嫁到城裡來呢,不過我看那齊公子不是咱們這樣的人消受的起的。”她沒有問齊公子到底是啥人,畢竟和自家關聯不大,以後也肯定沒有啥交集,問這個幹啥。
“誰說不是呢,沒想到這個惠兒心倒是挺大的,你們可別又被她弄着幹啥事兒了。”葉大姑交代道。
“姐,你放心吧,這事兒不是我們能辦的,憑她咋說,都不成的。”吳氏說道。
56去還是不去?
從康城回來,吳氏還帶着孩子們去了一趟大姨家,大姨家現在已經不是在鄉下住了,都搬到了鎮上,生活富足,大姨已經當奶奶了,見到小橋她們還是很高興。
小橋這樣算起來,娘他們兄妹四個,還是娘這邊的日子過的最不好啊,所以得趕快努力!不然就還是要落後啊。
“娘,咱家今年逮幾頭豬?”小橋問吳氏。吳氏正算着呢,說道:“今年咱家逮四頭吧,你爹多開了幾畝荒地,咱們後面山上就是,種上了地瓜和苞谷,就不怕豬子沒有吃的了。”
“娘,那後面山上的地兒咱們還沒有去縣衙裡立文書啊。”小橋說道,這沒立文書,就還不是自家的。但是這立文書,就得花錢啊,要不然爲啥這到處都是地,卻開的不多,還不是手頭上沒有錢?
小橋記得賬本里,這一年還要給魚塘的魚買吃的麥麩子,雖然沒有面貴但是也得花錢啊,還有,大哥說不定要再開一個魚塘,這不都要花錢?手頭上的錢不夠啊。
別以爲賣了一個魚塘的魚,錢就夠了,對了,還有二哥讀書也要錢啊,真是處處都需要錢。
好在小橋入冬買的雞已經長大了不少了,再過個把月也能下蛋了,這也是一項收入啊。
“娘,咱們這公雞也要賣幾隻了。”公雞太多,不僅浪費糧食,而且又不下蛋,一羣雞裡面有一兩隻公雞就差不多了。
“成,娘等着趕集了,就把那幾只公雞給賣了。”吳氏笑着說道。
而葉小橋還有事兒,覺得既然咱家的院子這麼大,不如多種些果樹,到時候不僅能看開花,還能吃到果子呢,就是爹開山上的荒,是不是也能找一些果樹給栽上了?
“這個事兒,我和爹也商量過,山上可以種一些板栗樹,咱們這邊山上沒有,但是翻過那座山,別的山上有野板栗,可以弄一些苗子回來栽了,咱們院子裡倒是可以栽一些桃子樹和杏子樹,另外還可以弄一些櫻桃樹,大舅那邊不是有幾棵櫻桃樹嗎?下面分的有枝,到時候移過來,過個兩三年就可以結果子了。”立夏對小橋說道。
果然大哥當家了就不一樣啊,想的還挺長遠的。小橋放心了。
而春天的腳步漸漸的到來,等葉柱把院子裡栽上了從別處要過來的桃子樹杏樹等,村前面的河水上面已經有鴨子和鵝在水上面優哉遊哉的遊玩了。
小鳳今年吳氏不讓她去張地主家做短工了,要憋着她的性子,開始呆在家裡了。女娃子長大了,就要多在家裡呆着,當然鄉下的娃子,農活兒也是必須要乾的。
葉小橋數着匣子裡的銅錢,真是越數越開心啊,不能說她是個財迷,而是眼看着自己能從一文錢沒有,到現在還有這麼些銅板,那種滿足感,真的是無法言語啊。
“看你那財迷樣兒!”小鳳說道。
“姐,財迷也沒有啥不好的啊,我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又不偷又不搶的,咋就不好了?姐,你看,要不你以後賺錢了,我也給你弄個賬本記上,到時候你到底有多少錢,一看就知道了,還不用數。”
“算了吧,我那錢還記賬?再說我頂不喜歡看賬本了,不用那麼浪費了!”小鳳邊說邊做針線,
一點兒也不含糊,小橋心裡佩服啊,姐姐雖然說性子有些野,但是這女娃子的針線還是拿起來就會。
不過,要是靠這針線活兒賺錢,那還是免了吧,除非你是有什麼很出名的繡法,不然就一般的,又費眼睛還費時間,做出來勉勉強強一個賺幾文錢,根本就不是發財致富的門路。
這康縣和保平縣都有繡坊,裡面的繡娘繡藝好,但是人家都是給繡坊打工的,聽說一個月有月錢,至於多少,在葉家村的人來說,是很多的,小橋估摸着,怎麼也得是幾兩了吧,但是如果是這些繡娘單獨在外面繡了賣出去,那肯定比那月錢多,但是修東西需要針線,還需要料子,沒有繡坊提供給你,你自己也買不起,而且繡坊還能給你提供客源,這人家繡坊賺一大部分,也是應該的,除非你這個繡娘自己弄一個繡坊,不然你只能給別人打工。
而一般的鄉下人,這女娃子的繡活兒都是從娘那邊傳下來的,真的是繡藝一般,真的有天賦的沒有幾個。
所以想靠這繡東西賺大錢,根本是行不通的。
而對於繡孃的活計,也不是沒有人想要去幹,但是人家也得提前考你,要求也嚴格,通過的沒有幾個,這葉家村也不乏說是繡藝好的,去應聘繡娘,但是卻從來沒有一個。
葉小橋覺得自己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就不準備在這個上面下功夫了。雖然那一個月也有幾兩銀子。葉小橋還是想,當二道販子比較賺錢,想着大姨夫那邊就是搞這些的,就有些想頭了。
只是她是個女娃子,大哥現在一心又鑽在魚塘裡,二哥在讀書,爹呢,不知道爹能不能跟着去一趟,長長見識也好啊。
不知道是不是葉小橋的運氣好,還是別的,等地裡的土化了凍的時候,大姨和大姨夫就過來了一趟,說的事情是大姨夫這開春了,準備去南邊一趟,販一些南邊的貨物,然後轉手到這邊就賣了,中間賺差價。
大姨夫這邊還差一個人跟着去,說白了,就是大姨想拉扯拉扯自己妹子一家,讓妹夫這邊跟着去長長見識,有錢大家一起賺,反正這個事兒嘛,就是用本錢,大姨夫也就是引引路。把葉柱給帶出去。
吳氏聽了倒是有些心動,這幾年大姐他們可不就是因爲販貨所以才發達起來的?她以前也想讓大姐他們把葉柱給帶過去,但是因爲沒分家,葉柱就是賺了再多的錢,也是拿不到手,如今分家了,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大姨對吳氏和葉柱說道:“你們也別說前幾年姐不跟你們說這個話,一來是你姐夫還沒有摸透,就是現在去南邊也不一定太平,開春還好,冬天的時候更是危險,路上生病啥的,根本就是小事兒,還有好幾天都吃不了飯,賺的也有辛苦錢。
你們娃子都小呢,萬一出個啥事兒,你們這一家子咋辦?現在立夏在家裡也能立起來了,這就放了一半的心了。二來,當時你們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我可不想到時候都補貼給了別人,我幾個侄兒侄女一點兒都沒得。這事兒吧,你們好好想想,是直接跟着你姐夫去,這一趟下來,你姐夫回來給辛苦費,還是你們也帶點錢,然後販點東西,弄回來賣點。”
大姨的話有幾個重點,一是先前爲啥有這樣的事兒不叫他們去,二是現在讓你們考慮考慮,到底去不去,是怎麼個去法,是直接當一趟保鏢呢,還是自己帶點錢,然後賺點錢。
要是當個跟班的呢,辛苦費是少不了的,這樣保險,但是錢肯定不多,要是自己能販點東西,錢倒是賺的多,只是風險大一些。
大姨家也不是富的很,賺錢也辛苦,不可能是白白的就給你錢,其實這樣做法纔是對的,升米恩鬥米仇,這話不假,不能平白無故就幫着你。大姨現在做生意能帶着他們就是很不錯了,畢竟要是讓葉柱他們單獨去南邊,那肯定是啥都不知道,說不定買的東西還貴與這邊,一路上的花費都比賺的還要多。
也就是說這是一趟順風車。看你到底是做還是不做了。
大姨和大姨夫道:“話我們先說了,當然你們肯定還要商量着辦,你姐夫也是十天後出發,到時候你們商量妥當了,就跟我們說,就是不去也跟我們說一聲。”
正事兒說完了,吳氏和葉柱留兩口子在這邊吃了一頓飯,然後大姨和姨夫趕着馬車回去了。
小鳳道:“大姨家的馬車看着真威風,啥時候我們家也能有啊。”
葉柱看着女兒羨慕的眼神,心裡就定下了主意。
立夏道:“爹,這事兒,讓我去吧,魚塘現在魚苗已經下了,就是早上和晚上投食,十天放一次水,爹你看着就行了!”
葉柱搖頭,“這事兒還是爹去,爹想好了,就是啥都不能賺,也去看一趟。家裡的事兒你是老大,好好看着。”
葉柱難得這麼有魄力,說這事兒是他去就是他去,“他娘,咱家還有多少錢?”大姐夫他們讓自己去,也是一片好心,如果自己去一趟就讓他們給自己辛苦費,那也太不是東西了,這哪裡是親戚該做的事兒?所以葉柱也不是有遠見,而是覺得自己本來就沾光了,現在得用自家的錢買些東西,然後賺點錢爲好。儘管這個事兒不是一定能賺錢,但是葉柱還是決定這樣。
吳氏道:“小橋都記着帳呢。
小橋忙把賬冊拿過來,看了最後一頁說道:“除去大哥買魚苗的錢,還有給二哥交的束脩,現在咱們還剩五兩二百三十一文錢。”
這兩個是大事兒,只要大哥的魚塘還出魚,就不怕到時候葉柱出去一趟一點兒沒有賺到,還把錢給花光了。
小橋說道:“爹,咱們家豬子也買了,我還養着六十來只雞,咱們家的柴米油鹽用賣雞蛋的錢也夠買了,地裡的莊稼如今小麥還長着呢,要收也是到了夏末的時候收。”
吳氏道:“姐夫這人做事兒有分寸,我這倒是不擔心,他爹,別的我也不說,你要是真想去,我也不攔着,家裡的事兒你不用擔心,就像小橋說的,咱家別的用上錢的都用了,我這邊還能做做針線,也是一項收入,地裡的莊稼你不用擔心,我和立夏能忙得過來。娃子們都是懂事的,我就是望着你能記着安全,賺不賺錢的都是其次,你安全回來那是最要緊的。”
吳氏知道葉柱這次是下了決心了,肯定是要去的,她也沒有阻止,難得他能有這個心思,姐姐和姐夫既然開口了,肯定能保證他的安全的。他無非就是擔心自己不在家裡,農活兒啥的,都不成。那吳氏就讓這個後顧之憂給去了。
立夏也道:“爹,你放心,家裡有我呢,這錢你就全部帶上,爹也不要想着一定要賺錢,爹出去一趟,看看外面是啥行情,回來對咱家都是有好處的。立秋他們都有我呢,爹不是讓我當家嗎,那就放心吧。”
57、這是一種進步
等立秋從學堂裡回來,就知道自家爹要跟着大姨夫去遠門了,立秋也保證:“爹,家裡有我和哥呢,沒有人幹欺負上門,我下午放學也早,可以去地裡幹活兒。”
兒子女兒這麼聽話,葉柱覺得很窩心,對大家說道:“我帶五兩吧,這第一次出門,咱不能還借錢去,萬一要是賠了咱們家剛好起來的日子就又回去了,爹以前沒有用,沒讓你們過上好日子,這次去,爹一定好好的看看。”
小橋忙道:“爹,第一次去,爹即使不賺錢也是長了見識,我們都只希望爹平平安安的。”五兩銀子,真的要販賣東西,肯定也販賣不到啥,賺錢也是很少很少。跟着大姨夫一起去,這路費算是省了,但是吃的住的,也得要花錢不是?五兩銀子根本就不禁花啊。
唉,這手上有資本的人,那就是用錢生錢,手上沒錢的人,那就是越來越窮,這道理真的是千古不變。葉小橋真的不覺得這次爹出去能賺到啥錢,重點是出去外面看看,不說那文縐縐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路,爹這一輩子都沒有出過遠門,只希望這一次出去能眼界開闊一些,這樣對上房那邊的看法也不侷限與愚孝了。
這樣的意義大於賺錢那。
既然已經決定要去了,那吳氏和葉柱也快速的給大姨和大姨夫那邊答了話,大姨夫畢竟出遠門經驗多,告訴了,葉柱出去要帶啥,要注意個啥。而且大姨夫說了,這一趟的馬車都已經弄好了,所以這路費根本就不用葉柱出,完全就是帶上了一個他,只要葉柱到時候幫幫忙,乾乾活,看看貨物就成,這也是讓葉柱覺得不那麼不安心,有活兒幹才是正理。
而吳氏和小鳳小橋,這幾天都是在給葉柱烙餅,出門在外,也不能老是靠着別人,乾糧是必須要帶的,餅子這個時候也不容易壞,吳氏知道葉柱肯定會省着花錢,在路上肯定捨不得吃點好的,就是姐夫請他吃飯,他估計也覺得不好意思,所以這乾糧要多帶一些。
“娘,咱們醃的雞蛋也給爹煮了帶走吧。”小橋說道。
去年小橋就讓吳氏把雞蛋給醃了,這醃雞蛋煮了能放好多天呢,帶出去也是一個吃食。
而且還有醬菜呢,不過光吃這些,會缺少維生素的,只是爹那樣的人,肯定是會省着吃的,
“爹,那南邊有啥野果子,您在路上看了,告訴我啊。”小橋對葉柱說道。
葉柱忙道:“好,爹到時候給你帶一些回來。”
小橋只能這樣,想着爹既然要帶野果子回來,那肯定自己也會吃一些,這樣這維生素不就有了?但是要是爹不吃呢?
嗯,還有大姨夫,大姨夫那人對自己家很好,不可能不照顧爹的,爹又是小的,大姨夫的話他肯定聽。
忙忙碌碌了又好幾天,吳氏給葉柱弄了好幾十個餅,還準備了幾套衣服,什麼都弄好了,葉柱道:“甭擔心,我這麼大的人了,又不是一個人出去,不會有啥事兒。過幾個月就回來了。”古代交通不發達,出一趟遠門,用好幾個月,要不然怎麼這南北差價這麼多,還不是交通不便,運輸不發達?要是四通八達的,一天就來回了,這差價也不會這麼大了,這些販貨的人也就賺不到錢了。
就是現代,人說物價比原產地高,還不是中間多加了運輸費,人都說,這貨運公司和快遞公司最賺錢呢。
“爹那邊你說了沒有?”吳氏問道,出遠門這事兒,是個大事兒,按照葉柱以往的性子,肯定早就和那邊說了,而且還會尋求老爺子的意見,只是這事兒他們自己定了都這麼長時間了,葉柱也沒有和上房的人說,吳氏心裡高興,只是到底要提醒一句。
葉柱聽了臉色一沉,說道:“現在不說,等我出發的前一天晚上再說吧。”葉柱現在不能說全想明白了,但是幾個娃子也懂事了,加上葉根的那個事兒,他肯定是覺悟了不少,自己出遠門這事兒,要是真的直接去尋求老爺子的意見了,要麼就是不讓自己出去,要麼就是那邊看着有利可圖,肯定也要纏着,好一點兒的,是那邊拿出些錢,讓自己也販點東西,要不然就是到時候自己賺錢了他們會盯着,所以他就想着到處發的前一天晚上再說,只是通知他們自己要出遠門了,而且不說自己去販賣啥東西去了,就是跟着大姐夫出去一趟,葉柱也不知道自己從啥時候開始對老爺子撒謊都不覺得心慌了,他這次最開始都不準備跟老爺子說,只是想着要是真的不說,到時候老爺子知道了,肯定會找自己的媳婦和娃子們說話,那就還是自己去說吧。
葉小橋知道了爹的打算,心道,自家爹,總算是有覺悟了,這很好,很好啊。不能老讓老爺子他們那邊拿捏,不然這日子真沒法過。
葉柱終於在出發前一天晚上去找了老爺子,回來的時候,面色並不好,估計是被那邊的人說過啥,反正是沒有啥好事兒,不過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了,那就不會改變了,連吳氏都不準備問上房那邊說啥了。
第二天,天剛有點兒亮光,葉小橋他們就送走了自己的爹,吳氏聲音都有些哽咽,就是葉小橋也覺得心裡難受,爹這次要離家這麼久,能不難受嗎?
吳氏看幾個娃子都是這難受的樣,就說道:“好了,你們爹過幾個月就回來了,咱在家好好的,你爹在外面才能放心。”幾個人從官道上過了那石橋,回家去了。
另外幾房的人也知道葉柱跟着他大姐夫去南邊去了。不過也沒有人妒忌啥的,本來都分家了,各人過各人的日子,人家怎麼過,那是別人家的事兒。你可以羨慕,但是眼紅搞破壞啥的,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二**,你說怪不怪,咱們家的那位小姑奶奶現在見着我的面還打招呼了,真是覺得心裡涼颼颼的,我第一次聽見了,差點沒有把手上的碗給扔了,你說這天天見着了就板着臉的人,突然間對你笑了,是不是有些怕啊。“郝氏帶着立冬和冬至兩個皮小子過來找二**嘮嗑,說起來最近變化蠻大的葉惠兒,真是覺得有些驚悚啊。
吳氏想起了,最開始葉惠兒也跑到自己這邊,不過等葉柱出遠門了,她就沒有這麼殷勤了,又想起大姑姐對自己說的話,就知道葉惠兒打着啥主意了,本來覺得自己的男人好說話,想通過自己的男人打聽那齊公子的事情,所以才那個樣,現在自家男人出遠門了,他們這一家子別人都不是那麼好說話的,於是也不過來了。
沒想到現在竟然打起老三家的主意了,也難怪,老三也是大姑姐的親弟弟,也是那丫頭的哥哥。本以爲那丫頭就是一時起了意,沒想到還這麼就都不能丟開呢。
“這有啥?正月那些天,她也是過來我這邊了,比以前說話客氣多了。“吳氏說道。
葉小橋在邊上聽了,覺得自家小姑這鐘情也太鍾情了,都到現在了,還不放棄啊。
郝氏道:“啊?我們還是在老房子住着,她過來也說的過去,竟然還出門來你這邊了,真是奇怪的很那,反正我覺得她不會平白無故的對咱們突然好起來了,一定是有啥事兒。”
吳氏也不好說,自家小姑子看上了一個男人,然後向通過咱們打聽呢,畢竟大姑姐也說了,這事兒自己知道就成了,不然傳出去,這老葉家也丟臉。
“管她啥事兒,咱們年紀比她大,還能被她給算計了?”吳氏說道。
郝氏聽了道:“二**你說的是,就憑那丫頭,還真算計不過來。我和立冬爹也商量了,這開春了,也要另起地方蓋房子了,不到那邊混了,到時候把那西廂房一賣,這蓋房子也能有一筆錢。”
只是真的賣的時候,上房那邊也要不同意吧,畢竟是他們的地盤,住進了別家的人。
但是郝氏不管,既然分家的時候分給他們了,那就是他們的東西,這說上天去,也是自家有理,她纔不會便宜了老四那個混賬呢。大**那是沒有辦法,兩間房子也沒有人買,她這邊不同,早就蓋了院牆遷出去了,獨門獨戶!
“冬至,別攆雞子!”葉小橋覺得自己的堂弟真的是太淘了,看看把雞子攆的,到處亂飛,幸虧沒有狗,不然就是雞飛狗跳了!
“小橋姐,我要吃榆錢兒。”冬至不攆雞了,轉而要吃榆錢兒了。
春天萬物復甦,桃花杏花開,而榆錢兒也開始出現了,鄉下娃子沒有別的吃的,吃榆錢兒也是一種享受。
小橋道:“等着!立冬,過來把這籃子提着!”立冬聽說要去摘榆錢兒吃,也忙興沖沖的過來,小鳳在屋裡呆不住,也要跟着去,吳氏直搖頭,這丫頭真是呆不住啊,不過好歹沒有去做短工了,也算是不錯了。
於是小橋,小鳳,立冬和冬至提着一個竹籃,拿了一把鐮刀,樂呵呵的出去找榆錢樹去了——
58打就打,誰怕誰啊
葉家村不知道從啥時候起,村子裡就有幾棵很粗的榆錢樹,也不是哪一家的,就長在那河邊還有官道上,小娃子們誰想吃榆錢兒了,就到這幾棵樹上摘,據說以前災荒年,這幾棵榆錢樹還要里正派人守着,然後按人口分呢。
四個人到了河邊的一棵榆樹下面,樹上面結了一串串的榆錢。
、
鄉下的小娃子一般都會爬樹,以前小鳳也會,不過吳氏跟她說了,女娃子年紀大了,不能再那麼野,爬樹什麼的,已經不屬於小鳳了。
“我去爬樹摘去!”立冬立馬就要脫了鞋子去爬樹。小橋忙道:“這樹又粗又高,還是用鐮刀綁着竹竿鉤吧。立冬,聽話,姐中午給你做榆錢飯吃!”
立冬想了想,還是吃東西重要,不過,他要用鐮刀鉤。
“成,本來就是想讓你鉤的,給你!”
纔剛下來的榆錢兒,吃起來又嫩又甜,而且現在的空氣污染少的可憐,直接就擼下來朝嘴裡餵了,真好吃啊!
弄得差不多了,立冬也沒有再鉤了,和另外三個人一起坐在地上吃了起來,幾個人吃的正歡着呢,沒想到從不遠處來了幾個小子,其中一個衝着小橋他們就說道:“這樹是我們先看到的,你們咋這樣?榆錢兒是我們的!”
小鳳說道:“這樹是你們的嗎?你問一聲它回答是你們的,這榆錢我們就讓給你們!”
立冬和冬至也大聲說道:“就是啊,你問啊,咋不問了?”
剛說話的小子是村裡的二牛,聽了小鳳他們的話,氣呼呼的,“我說是我們的就是我們的!”
小橋道:“這樹上還有那麼多呢,你們想弄就去弄唄,沒有必要爲了這個東西咱們還吵架吧。”
真是的,這麼大一棵樹,他們幾個可沒有那麼大的胃口。
二牛的堂哥大牛說道:“吵啥吵,我們現在就想要你們手上的這些,你們一會兒自己再鉤就成了!二牛,把東西拿過來!”
二牛聽了他堂哥的話,立刻就要過來躲,這還真是硬搶了!立冬手裡正拿着鐮刀呢,性子也不是好惹的,“敢搶!”
小鳳道:“你們不就是想給桂花出氣嗎?別以爲我不知道!自己家的人做出那樣的事兒,還不說錯了,記恨到現在!誰怕誰啊!”
這二牛是桂花的弟弟,大牛是桂花的堂哥,今天他們閒逛沒有啥事兒,本來也不想過來這邊的不過,看見這四個人在這裡鉤榆錢兒,二牛就想起了自家姐姐桂花那次的事兒,姐姐桂花不止一次說要是見了小鳳和小橋,就要她們好看,只不過這兩女娃子還沒有落過單,每次不是她們的哥跟着,就是大人跟着。
二牛心裡想着爲姐姐報仇了,今天看這兩女娃子帶着兩個小的,這不是好機會?不出出氣怎麼成?
而大牛也是聽姐姐杏花說過這事兒,也想着給這兩女娃子教訓教訓,搶了她們的東西吃,讓她們知道自家不是好惹的。當然他們心裡不覺得自己的姐妹做的有啥錯的,也沒有問原因,這家人護短,即使知道自己家人是錯的,也不會說出來。大牛和二牛隻知道自己的姐妹受欺負了!現在要來報仇了!
而且這棵樹離大家平時洗衣服洗菜的地方還有些遠,根本呢不怕人見到了。
小橋不懼怕打架,就是怕立冬手上沒輕沒重的,用鐮刀把人給傷着了,那樣就是有理也變成沒理了,而且還要賠藥費,要是一個不慎,把人弄殘疾了,或者自家人傷着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得了,我們還是去另一邊弄去吧。”那羣小子裡個子最高的家安說話了,他是跟着大家一起在外面,也是想着榆錢長出來了,大家都嚐嚐嘴,沒想到二牛這小子把大家帶到了這邊,一上來就說這話,感情是想來找事兒的啊。他可不會和這兩個女娃子和兩個小屁孩一起計較,那樣也太沒品了!
剩下的那幾個,有和葉小橋家裡關係好的,也就沒有攙和,聽了家安的話,就說道:“是啊,那邊的樹更多呢,又不是隻有這一棵樹有!咱們去那邊吧。”玩歸玩,他們還不至於欺負女娃子和小娃子。
不過這二牛倔上來了,“要走你們走!哥,咱們和她們沒完!”
家安聽了冷着臉說道:“成!那你們在這邊和人家沒完吧,以後別和我們在一起了!”
說完就要帶着另外幾個人走。大牛對二牛使了個眼色,二牛儘管不樂意,也只能是跟着走了。還惡狠狠的瞪了這幾個人一眼。
立冬立馬不服氣的也瞪了過去。
小橋見那羣人走遠了,就說道:“咱們趕緊回去吧。”
冬至道:“我回去告訴立春哥,就是二牛欺負我們!”別以爲就你們有哥,咱也有!而且比你還大!鄉下娃子打架的時候,喜歡拼哥,誰的哥多,誰的哥大,就很行市!
本來今天大家出來好好的,結果被這事兒給敗了興,真是!
不過小娃子脾氣來的快,去得也快,到了院子裡都沒有啥事了,不過郝氏看他們這麼快就回來了,就問道:“咋這麼快就回來了,還以爲你們幾個娃子能在外面玩半天呢。”
冬至立馬就告狀:“我和小鳳姐他們把榆錢兒都弄好了,二牛和大牛過來要搶我們的籃子,然後我和哥把他們打跑了!”
立冬也威風的挺了挺胸,手裡還拿着鐮刀呢,“他們要搶,我就用刀砍他們!看他們還敢搶不敢搶!“
小橋忙把他手裡的刀給弄下來了,這傢伙就是個活土匪啊。
郝氏一聽立馬怒了:“這張家的人太猖狂了!敢欺負我們老葉家的人!乖兒子,他們都說啥了?”
立冬說道:“他們說那樹是他們的,小鳳姐說要是他們喊樹了樹答應了,那就是他們的!然後家安把人弄走了!”
郝氏聽了看了小鳳笑了:“你這丫頭還真是,一點兒虧也不吃!不過就該這樣,咱們不能讓人欺負了,不過這葉萬福家人真是太欺負人了,不找他們算賬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這葉萬福的妹妹有一個嫁到縣城裡去了,聽說還是大戶人家,這不家裡也漸漸的富起來了,然後就有些瞧不起沒有他們好的人了。
像上次桂花要搶小鳳的點心,還不是就是那樣,覺得小鳳家裡窮,就是搶了別人也不敢說啥,沒想到張孟出面作證了,他們不敢和張地主家做對,但是心裡肯定有怨氣!
吳氏道:“算了,這事兒要是真找上門去,咱們有理也變成沒理了,好在她們沒有吃虧。”小娃子之間的大家,只要不牽扯到大人,大人就不好出面,不然就變成得理不饒人了。
“哼,那這次就饒了他們,不過是給人家當小老婆,還搞的跟正經親戚一樣,也就是人家丟剩下的。”葉萬福家的那個妹子是嫁到縣城裡去了,但是不是正房,是給人家當妾的,不過葉萬福家卻從來不說這個話,張口閉口就是我家姑爺如何如何,而且這嫁出去的,還是桂花和杏花的小姑,兩家人都拿着這個事兒當成是好事炫耀呢。
當然,村裡也不乏那些心裡羨慕的,也有巴結的,人窮志短,只要人過好了,當不當小老婆有啥關係?照樣吃香的喝辣的。
而且桂花的小姑每次回孃家,都穿金戴銀,還做馬車呢,從馬車上搬下來的東西也讓周圍的人眼紅的。
葉小橋想到,既然這樣,當初這桂花爲啥就對姐姐的點心那麼上心呢,還攔在路上搶?難道她小姑回孃家,就不給她們帶嗎?至於就饞成這樣?
“我倒是聽說,那嫁到縣裡的那位和她二嫂關係不咋好呢,每次回來都是去她大嫂那邊。”郝氏適時的給葉小橋解惑。
吳氏道:“原來分家的時候,是她大嫂養着她的,所以和大嫂親。”吳氏不想說別人的是非,所以只說了這麼一句,但是葉小橋覺得肯定不是這麼簡單,但是這畢竟是別人家的事兒,她可不想多去挖掘。
“娘,中午咱們吃榆錢飯吧。”葉小橋說道。
“成!三弟妹,你也別走了,就在這裡吃一頓吧,讓人把小蝶叫過來,到時候好了,給三弟也端一碗過去。”畢竟葉柱不在家,她一個當嫂子的,要是主動讓小叔子來這吃飯,也不像話,所以吳氏這樣說。
郝氏忙道:“二嫂,不用了,我一會兒回去,還要餵豬子呢。”不過立冬和冬至不肯走,最後是這兩小傢伙留下了,郝氏自己回去了。
立冬和冬至高興的撒歡跑,而葉小橋則是去河邊把榆錢給洗乾淨了,做一頓香飄飄的榆錢飯。
59見面禮?
等立夏回來,立冬和冬至也趕緊把這事兒給他說了,還要立夏給他們報仇。
立夏聽了點點頭,對小鳳和小橋說道:“以後出去,跟哥說一聲,別一個人出去了,那幾個娃子天天都在村子裡晃。”
小鳳道:“沒事兒,還怕了他們不成?”
立冬和冬至也說了,不怕他們,躲他們就是怕了他們了,再說,真是敢打他們,他們就把幾個哥都叫過來,看誰打得過誰。
立夏以前也是小娃子,也和別人打過架,這村子裡的娃,打架都是平常,過了幾天又好了,基本上不會有啥要死要活的事兒,也就沒有特意放在心上。
那榆錢飯說真心話,不咋好吃,至少小橋覺得是,以前沒有東西吃的人肯定覺得好吃,記得葉小橋聽老人說過,在門前種這榆錢啥的,就是防着青黃不接的時候,東西不夠吃,好歹是個能填肚子的,但是比起魚肉來,真是不值一提,就是吃個新鮮。
但是立冬和冬至他們卻覺得很好吃,吃了好大兩碗。
葉柱離開家裡已經快半個月了,吳氏嘴上沒說,但是心裡擔心,出門在外,哪裡有在家裡安心?不過這當爹當丈夫的,出門闖蕩,也是一種歷練。
家裡的豬子多了,光吃糠也沒有那種能力,所以葉小橋魚吳氏都趁着野菜長出來了,天天都要各
打一大籃子。去年冬天的時候,葉柱也種了半畝旱地蘿蔔,如今剛好拔了連蘿蔔葉子一起剁了給豬子吃。
吳氏道:“看着一年到頭賣豬子錢多,其實養一頭豬子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以前沒有分家的時候,全家都伺候那兩頭豬子了,所以才長那麼大,現在咱們養了這四頭豬子,吃的是個問題啊。”
小橋道:“豬子養多了,雖然吃的是個問題,但是這豬糞啥的也多了,能漚肥,到時候莊稼長得
好,豬子吃的也就多了。”
要是有誰家飯店的潲水弄過來,那就好了,根本就不愁豬子沒有吃的。
不過現在這幾頭豬子是勉勉強強還夠吃。要是再養多了,可真沒有辦法了。
“二嫂,娘叫你過去呢。”葉惠兒穿着一套粉紅色的襦裙過來,面帶微笑,葉小橋正看着已經謝了花的櫻桃樹,正想着這樹移過來的時候,姥爺就說這株大,說不定能開花呢,葉小橋還不信,結果它真的是開了那麼十來朵櫻桃花,如今長了葉子,恐怕會長出幾顆櫻桃出來了。
對於自家小姑這樣面帶微笑的和自己的家人說話,已經見怪不怪了,雖然這笑肯定很假。
吳氏正在剁豬草,聽了葉惠兒的話,就解開了圍裙,問道:“娘找我有啥事?”雖然心裡不怎麼待見婆婆,但是面子上的事兒還得做。
葉惠兒笑道:“娘想和幾個嫂子說說四哥娶嫂子的事兒,我也不太清楚,我一個姑娘家,也不好問這些事兒。”葉惠兒說着還很害羞。
你都說了,還說不太清楚,葉小橋都看出來了,這小姑滿面含春呢,難道是和那齊公子已經有接觸了?
葉小橋在瞎想,吳氏聽了說道:“成,我一會兒就過去。”
葉惠兒道:“那我去喊大嫂他們去了。”
“娘,咱小姑脾氣越來越好了啊。”葉小橋說道。
吳氏說道:“真變好了纔好。在家裡好好看着,我去一趟就會來。”反正她又不是自家的男人,只吃虧不佔便宜,去看看情況再說。
小鳳在屋裡聽見了,就說道:“娘,屋裡有我看着呢,讓小橋跟着一起去吧,小橋,要是有啥不好的,你就說肚子疼,咱娘就能回來了。”
小鳳這個鬼精靈,想的主意倒是好。葉小橋也說她跟着吧,不然到時候不好脫身,吳氏想了想,就把葉小橋帶過去了。
等吳氏帶着小橋到了老屋的時候,郝氏也已經在了,不過沒有進正房的門,正在門口等着吳氏他們,見吳氏來了,就悄聲說道:“二嫂,你說會不會又有啥幺蛾子?都分家了,還啥事都要把我們叫過來。”
是啊,分家了,但是關係還在,不可能說是一刀兩斷,有事情人找你過來是尊重你。
吳氏道:“看情況再說,不能決定的,咱們是女人家。”
郝氏也點頭,“二嫂,這話說的是,反正我也看好地基了,到時候房子蓋好了,我也搬走得了,這邊的房子一賣,讓他們隨便過去。”
說話間,劉氏和葉惠兒也到了,三個妯娌對視了一眼,跟着進去了,郭氏正在正房裡等着呢,見三個兒媳婦過來了,正要說話,看見葉小橋也進來了,就說道:“小橋出去,這大人的事兒,你一個小娃子聽啥。”
小橋忙道:“小姑說給我四叔說四嬸,我想聽聽我四嬸是啥樣的唄,奶,我保證不搗亂。”
郭氏是有事兒跟三個兒媳婦說,對葉小橋罵了一兩句也就沒說啥了,反正是個小娃子,聽就聽吧。
“你們既然來了,我就直說了,這次叫你們過來,也沒有別的事兒,就是你們四弟,這年紀也到了,你們也分了家,他一個人也不像話,總得找個媳婦,本來呢,這要等到老四成了家才能分家的,但是我和你們老爺子爲了你們好,所以早早的把家分了,這老四的事兒可不就耽誤了。”三個兒媳婦聽了,都覺得這郭氏顛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強,明明是老四不成器,糟蹋了大家的血汗錢,最後大家被逼無奈才非要分家的,現在倒是成了他們爲了大家好,才把家給分的。
好吧,咱也不和她進行口舌之爭,反正說了又不會少一塊肉,跟她掰扯還浪費時間呢。
郭氏繼續說道:“本來呢,去年我和你們爹都看好了人家,不過去年也快過年了,就沒有仔細說,現在開春了,這事兒就又要說開了。”
劉氏道:“娘,這老四說媳婦的事兒,你看好了就成了唄,我們沒意見。”吳氏和郝氏也說沒意見,反正都分家了,又不是大家住在一起,何況郭氏肯定不是問你們有啥意見的,她根本就不會過問他們的意見。
葉小橋裝作很無聊的在邊上看着,郭氏道:“雖然是這樣說的,按時你們當嫂子的也操操心,我年紀大了,好多事兒自己一個人做也做不來,外面人看你們一點兒也不操心,說的話難聽。”
吳氏道:“娘,是不是相看需要人?”
郝氏也道:“是啊,相看我們倒是可以出把力,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啊。”
他們都知道郭氏肯定早就相看過了,而且人肯定是她滿意的,不然也不會這麼把她們三個給叫過來。
郭氏道:“說的倒是個好姑娘,人家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懂規矩的很,人也長得好看,也勉強配我們老四。家裡也富裕,說是要嫁過來,還會陪兩畝水田呢。”
“喲,這麼說,咱四弟是個有福氣的了,這嫁姑娘還陪田,真是好事兒啊。”郝氏聽了想到,既然都賣到大戶人家了,還說啥家裡富裕?誰家有錢,還賣兒賣女的啊,估計也是那姑娘在大戶人家弄得錢才慢慢好起來的。
劉氏作爲大嫂,看郭氏半天也沒有把事兒說出來,就問道:“娘,您就直說吧,到底我們能幹些啥。”
這相看也不讓他們相看,別的也沒有說,難道就是想把他們叫過來聽她炫耀自己的親兒媳婦有多好?那也太無聊了吧,她家裡還一堆事兒呢。
是啊,葉小橋也在心裡說道,你倒是說明白啊,這婉轉成這樣,到底爲哪般啊。
郭氏道:“急什麼?又不是農忙,好了,跟你們說就是了,後天那姑娘和她家裡人要過來,你們都過來幫忙,人家姑娘家第一次過來,你們總得表示表示是吧。我提前和你們說一聲,別到時候讓人家笑話。”
原來是這樣啊。郝氏立刻說道:“娘,哪有大姑娘家自己過來相看的?這也太不成樣子了吧。”
要相看也是當長輩的過來看吧,這成啥話了?
郭氏道:“要不說,人家怎麼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就是有主見,反正這事兒你們別管,到時候準備好東西就成了,別讓人家覺得我們寒磣就成。老四這門姻緣定下來,到時候有了照顧他的人,也給你們少添些麻煩,你們說是不是?”感情你也知道老四老是給他們添麻煩啊。啥叫別讓人覺得寒顫?憑啥老四未來的媳婦過來,咱要給見面禮啊,太過分了吧。
郝氏直接問道:“娘,我從嫁過來到現在,也沒有給過見面禮吧,大嫂,二嫂,你們給過沒有?”
吳氏和劉氏都搖頭,郭氏道:“人家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你當時和人家一樣,過來相看了沒有?這是人大戶人家的規矩,你們要是不願意,是不是因爲我不是你們的親婆婆,就小看我啊,還是因爲你們到現在都怨恨老四,巴不得他說不上媳婦啊,我真是命苦,活了這大半輩子,連要給小兒子說媳婦,你們都嫌棄。”
吳氏聽了說道:“娘,您老也別說啥嫌棄不嫌棄的話,這東西既然讓我們出,那我們就出,要是沒啥事兒的話,咱們就回去了,家裡事情也多。”
郝氏聽了想要再說上幾句,劉氏和吳氏都對她輕輕的搖了搖頭,郭氏見他們同意了,也就放他們走了。
到了門口,劉氏說道:“二弟們,三弟妹,一起去我家裡坐坐吧,咱們妯娌三個也好久沒在一起說說話了。”
60陪她一起去
當然是求之不得,到了劉氏家裡,郝氏忙問吳氏:“二嫂,剛纔你爲啥答應了她啊,明明是無理取鬧,哪有這樣的事兒?我就知道把我們叫過去沒有好事兒。啥見面禮,還真以爲自己多金貴呢。”
吳氏道:“答應了是答應了,不過這見面禮是咱們自己準備的,給個啥東西,總不能強迫我們吧。“吳氏有時候覺得郭氏真的是不知道想啥了。這樣的事兒還要死要活的逼着,不過這次竟然沒有讓老爺子出面,還真是出乎人的意料啊。
劉氏道:“二弟妹說的對,給啥是我們說了算當時要是不答應下來,咱們這幾天肯定不會消停。她是長輩,就是咱們再有理,別人心裡也會說咱們對長輩如何如何。說來說去,咱們當兒媳婦,她是婆婆。既然咱們大不過她去,那就先應下來,到時候給啥東西還不是咱們說了算?咱們可不是因爲那面子的事兒,而打腫臉充胖子的。”
郝氏聽了立刻笑道:“說的是啊,不過還是覺得膈應的慌,就是不想出那東西,啥規矩啊,大戶人家我就不信是那個規矩。不過是給大戶人家當丫頭,還以爲是多金貴的人哪,看看咱婆婆都跟看金鳳凰一樣。我瞧着呢,這姑娘既然敢過來相看,這性子肯定不是柔順的,到時候娶進門來了,可是有的磨了,幸虧咱都分家了,不然這住在一起,真是受罪!”
郝氏說的是,這姑娘一聽就不是個軟角色啊,吳氏想的是,要真是娶進門了,讓這姑娘和郭氏對付上,然後郭氏就沒有那麼多時間來琢磨他們幾家的事兒了,所以今天她能答應下來,未嘗沒有這方面的原因。
三妯娌都商量好了,後天的時候,見面禮是啥樣,即不勉強自己,又不丟臉的,反正咱不看眼前,就看以後好了,讓這兩人先鬥一鬥,沒有空閒過幾天就把她們找過去了。他們就阿彌陀佛了。
葉小橋覺得娘他們妯娌幾個還聽團結,也是,有共同的敵人,不團結不成啊。
“娘,小姑還悄悄跟我說,要帶我去大姑家裡呢。”葉小橋對吳氏說道。
這還是葉小橋離開老屋之前,葉惠兒偷偷和她說的。
吳氏皺了皺眉頭,說道:“娘知道了。”這個小姑子,真的是賊心不死啊,知道和大姑姐那邊關係不好,竟然把小橋給拉上了,知道大姑姐喜歡小橋呢,倒是會找人。
也不怪葉惠兒連葉小橋都要拉扯上,實在是葉根也沒有打聽出齊公子的底細,錢倒是花出了不少,卻連齊公子一面也沒有見過,加上葉根花錢又大手大腳的,葉惠兒自己攢的錢都要被葉根花完了。
而二哥這時候還出遠門了,不能找他了,這不只能自己親自找上葉小橋,跟着葉小橋去大姐家裡,大姐總不好給自己不好看。
葉惠兒回去後,跟老爺子和郭氏說道:“爹,娘,我想帶着小橋去一趟大姐家裡去。”她怕吳氏那邊不同意,所以先給葉老頭和郭氏說,到時候讓老爺子出面,本來帶個小娃子走親戚,也不是多大的事兒,諒吳氏也不敢不聽。
郭氏忙說道:“你去那邊幹啥?過年的時候去了,不是沒有給你好臉色嗎?咱不去受那個罪了。”郭氏還是心疼閨女的,雖然以前也存了讓城裡的大丫頭和二丫頭穿針引線的想法,但是也不想閨女太受委屈。
葉惠兒忙道:“娘,我這還不是想,都是一家子,何必弄得這麼僵?這麼多年都不來往,反正我是個小的,就是再被說幾句,我也沒關心,誰讓他們是我姐呢,我也不怕,只要他們能和爹孃關係弄好了就成了。”
葉老頭聽了老閨女的話,大感欣慰,要不說他疼老閨女呢,看看,也就是她心疼自己了,知道爲自己着想,“好閨女,爹高興啊,你想去就去吧,我跟你二嫂那邊說去,讓你二嫂帶着小橋去。”
郭氏道:“帶她一個黃毛丫頭幹啥去?那小橋能頂個啥用?”
葉惠兒道:“娘,這不是咱大姐喜歡小橋嗎?我帶着,也好說話不是?大姐總不好當着小橋的面對我撒脾氣吧,娘啊,咱們也可以給大姐他們帶點東西去,雖然他們不稀罕,但是咱們是想着跟她她和好的,帶點東西總比空水去要好吧。”
郭氏心裡疼的不得了,這還要帶東西啊,還給那丫頭,她不捨得,不過閨女都這樣說了,她只能忍痛了。要郭氏說,她根本就不想出,到時候就不信那大丫頭一點兒東西也不讓小橋那丫頭帶過來。既然給小橋帶了,就不可能不給惠兒帶。
等老爺子去遛彎了,郭氏把葉惠兒叫住,問道:“丫頭,你和娘說實話,你真的是想和那邊和好?”自己的閨女自己知道,郭氏覺得不相信。
葉惠兒笑着說道:“娘,咋我說的你還不相信啊,這不是真的還是假的?和那邊和好又有啥不好的?他們又不圖我們啥,咱們和他們好了,只有咱們佔便宜的,你說是不是?反正我以前是想不開,現在想開了,咱們憑啥要端着?吃虧的還不是自己?你是長輩,抹不開面子,我這個當妹子的,就替你把事情給做了唄。”
這要是以前的葉惠兒,肯定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要說端着,她認第二別人不敢認第一。現在變成這樣,真是無法想像啊,可見那齊公子對她的影響。真的是深遠啊。
郭氏覺得自家閨女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啊,完全不像她了,不過這想法就是一瞬間,她就給跑過去了。
“惠兒啊,娘這邊你可要說實話,不然你跟誰說?“郭氏還是不放心的問道。
葉惠兒看了她娘一眼,說道:“娘,你就放心吧,我這樣做,肯定不吃虧!“她倒是想說說齊公子的事兒,畢竟娘知道了,比她一個人要強得多,也不用天天還操心了,但是又怕自家娘到時候給弄砸了。
“我放心個啥?你這突然間這樣,到底是有啥事兒啊。你和娘說說啊,還有,娘也知道你偷偷的給你哥錢,你哥也天天不在屋,我這一輩子可就你們兩個命根,要是你們有啥事兒,我可咋活啊。特別是你一個姑娘家,就是真的有事兒,娘出去辦也比你自己辦要方便的多,你是不是怕你爹知道了?你別怕,你不讓我說,我不會跟你爹說的。你不告訴我,我到時候自己幫錯忙了,那可咋辦?”郭氏可是一番肺腑之言。
葉惠兒聽了,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自己的錢也不夠了,而且四哥那邊老是打聽不到消息,娘畢竟年歲大了,知道的事兒也多,說不定就有法子了,以前不和娘說,是覺得自己能和哥就把事兒給弄清楚,再說,葉惠兒對齊公子的那種感情,總覺得和郭氏說了,會被罵啥的,到時候可不就完了?葉惠兒想的是,先到了齊公子那裡給個好印象,然後慢慢的水到渠成,到時候人齊公子直接上門提親,那是多長臉的事兒?哼,別看大姐和二姐是嫁到城裡,但是和齊公子一比,那就是個小菜!讓你們對我冷淡,以後還不是巴結我!
葉惠兒骨子裡的傲慢是改不了的,而且總覺得自己這樣的人才,只要齊公子看見了自己,那肯定是會看上眼的,說好聽點叫自信,說難聽的,就是叫自戀了。
她現在想伏低做小,還不是爲了以後能趾高氣昂?別看她如今對吳氏等人都笑,其實那都是裝出來的,骨子裡還是瞧不起吳氏等人,但是誰讓他們和那邊的葉大姑關係好呢,她爲了自己能見到齊公子,不得不這樣。
“娘,我過年去大姐家裡,他們家來了一位客人。”葉惠兒就把那齊公子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富貴都告訴了,郭氏。
“我看大姐夫和一凡都對他恭恭敬敬的哦,肯定不是一般人。娘,您看,”葉惠兒說着說着就不好意思了。
郭氏聽了後,猛地一拍大腿,“我的兒,還是你有眼光!不愧是我生的!你咋不早點跟我說呢,娘我自己都可以去打聽了!你傻啊,跟着那幾個人好臉色幹啥?”要是閨女真的能嫁給那樣的人,那兩個繼女都不放在眼裡了,就是葉根也有了好前程了,隨便給個事兒乾乾,這一輩子都不愁了!畢竟能讓那大女婿都恭敬還弄了那麼好的馬車的人,可不是一般人。
這郭氏一點兒也沒有想到,萬一這齊公子是個騙子怎麼辦?反正就覺得人家好了。還覺得自己的閨女眼光高,一看一個準!
“娘,哪裡有那麼容易,我讓四哥去打聽,他都打聽不出來呢,要不然我幹啥對他們那邊人那麼好臉色?”葉惠兒說道。
郭氏聽了說道:“不會那齊公子不是那康縣的人把,咋會打聽不到呢?娘在康縣也認識幾個人,讓他們幫忙。”
“娘,你認識的人又是啥人啊,還是我想的法子好,既然那齊公子是和大姐家裡有聯繫,那我就去大姐家裡住一段時間,到時候總會遇到齊公子,就是遇不到,和一凡他們打聽,總能打聽出來吧,關鍵是我要和他們關係好了才成,所以我纔要帶着小橋啊,娘,你說是不是?”
郭氏想了想,說道:“你這法子也行。只是要委屈你到那邊了。”既然想要和人家關係好了,就不能像以前那樣,啥事兒都不幹了,她心疼着呢,自己的閨女啥時候吃過這樣的苦?
“現在委屈,等以後就不委屈了!娘,你就放心好了,到時候我讓他們都等着瞧好了,娘也不必每次都要求他們了。”葉惠兒說道。當初分家的時候,幾個哥哥和嫂子都逼自己的娘,她可是心裡記得一清二楚的。
“好閨女!娘聽你的,娘這就準備東西去!”自己的閨女都孝順啊,別那些白眼狼好多了,果然是自己生的纔好呢。
葉小橋知道自己要給葉惠兒去大姑家裡去了,以爲是老爺子親自過來說的,真是不出人所料啊,小姑爲了讓自己跟着一起去,竟然讓老葉子過來開口了。
“娘,你甭擔心,跟着去就跟着去唄,我還能幫大姑他們做點兒事呢。”葉小橋安慰吳氏。
小鳳也說道:“娘,小橋精着呢,您甭擔心,咱小姑有啥幺蛾子,也使不出來。”
吳氏說道:“娘不是不讓小橋去,是怕你那小姑做了啥事兒,把你牽連到了。不過你大姑那邊心裡有數,算了,不說這麼多了,到了你大姑那邊,放勤快一些,小鳳,跟你們把衣服準備好了,”
61丟臉
於是葉小橋就有些糾結的跟着葉惠兒去了大姑家,說她糾結,是因爲去大姑家,她肯定是高興的,只是這裡面有個葉惠兒,還有那種要不得的心思,這高興就打折了。
一路上,葉惠兒都沒有和葉小橋說話,等快到大姑家的時候,她突然就對葉小橋熱情了,看見那賣糖葫蘆的,還問葉小橋想不想吃,葉小橋丫頭,結果,現在手裡還是拿了一根。話說,她不怎麼喜歡吃這酸酸甜甜的東西啊,可惜人看不到,覺得這一小娃子,長輩給你買東西,你就得高興的接着。
葉大姑見到了葉小橋當然高興,但是見到了葉惠兒心裡就有些不高興,不過也沒有表現在臉上,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做不到笑臉迎人,也不會一下子給人擺臉色,那不成了葉惠兒了?
“大姐,這次我來,爹和娘讓我給你帶的東西,都是家裡的雞才生的蛋,可新鮮了。”這次葉惠兒過來,帶的是一籃子雞蛋,這可是郭氏存了有一段時間的,拿出來她可心疼了!不過爲了閨女的前途,送就送吧。
葉小橋這次過來,也帶東西了,不過她可不像葉惠兒,有了東西就一下子拿出來顯擺。
葉大姑笑着讓兩個人進了屋。雙平和叄定表哥都在屋呢,葉小橋就先和他們去玩了。
葉小橋對三表哥叄定說道:“表哥,上次你說想吃臘肉,我娘讓我帶過來了!”三表哥就饞這用煙火薰的臘肉,他們在這康縣,不可能用煙子薰,買的也沒有自家做的正宗,所以吳氏讓葉小橋這次帶了過來,他們過年的時候殺了一頭豬子,剩下的肉也多,就弄了好幾塊掛在廚房裡,時間長了,這臘肉自然就薰好了。
叄定聽了高興的不得了,忙對小橋說道:“小橋,等有廟會了,表哥帶你去吃好吃的,你躲在家裡住一段時間,那廟會上啥東西都有,吃的東西也多,好多又便宜又好吃!”
雙平表哥聽了就問道:“小橋,給老三帶好東西了,就沒有給我帶啊。”
葉小橋道:“當然帶了,我娘還專門給你做了一雙鞋呢。”雙平表哥穿鞋子特別費,大姑每次都抱怨,而且葉大姑現在基本上不自己做鞋子了,雙平表哥的鞋子都是在外面買的,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家人做的穿了舒服一些。所以吳氏過年後就抽空給他做了一雙。
雙平表哥聽了也笑嘻嘻的,“二舅母就是好!走,小橋,你不是跟着立秋在認字嗎,我屋裡也有筆墨,你去寫字去。”
對這個葉小橋還是很感興趣的,畢竟在家裡,就是學字了,在紙上寫的時候就少,因爲紙張也貴啊。能在地上畫一畫都不錯了。
葉小橋跟着二表哥和三表哥一起去寫字去了,葉大姑把房屋安排好了,然後就吩咐廚娘做幾道好菜,中午好給葉小橋他們接接風。
對於葉惠兒過來的事兒,她是心知肚明,但是她不允許是在自己家裡出問題,畢竟那齊公子和自家男人有生意上的來往。弄不好,把自己家的生意給搞黃了。
葉大姑也問過自家男人,這齊公子到底是幹啥的,自家男人說齊公子家裡也有米鋪,不過比他們這個小米鋪要大多了,這次過來康縣,也是想找一家合作的米鋪,到時候收糧啥的,都直接從這米鋪進了,這樣一筆大生意,自家就能賺不少錢了。比小打小鬧強多了。
葉大姑就問了,這齊公子難道是商戶?不是瞧不起商戶,他們也是呢,只是那樣的一個公子,如果是商戶人家,也太可惜了。
封姑父就說了,人齊公子只是家裡有米鋪生意,當然不是商戶了。這米鋪只是他們家裡其中一個進項,齊公子對做官啥的沒有興趣,倒是樂意做生意了。不過早年齊公子也考中過秀才,後來好幾年也沒有進學。
葉大姑聽說齊公子這麼年輕就是秀才了,還是幾年前的事兒了,就好奇這齊公子的年紀了,封姑父說齊公子今年快二十歲了。幾年前也就是十五六歲就中秀才了吧,估計更早,封姑父對生意以外的個人私事兒不怎麼打聽,所以也不怎麼太清楚,何況這齊公子家裡的店鋪他也去看過,絕對信得過,他家裡那個米鋪又不是金窩銀窩的,犯不着看上了行騙。而且齊公子和縣太爺也是認識的,總不能縣太爺也是個騙子吧。
葉大姑就知道齊公子這樣的人肯定不是她們這樣的人家能肖想的,葉惠兒這個蠢人還真是敢想啊。不過這齊公子這麼大歲數了,恐怕早就定親了吧,也不是葉大姑好奇這樣的事兒,而是想着這齊公子定親了,那葉惠兒就會斷了念想了,免得讓大家瞧着不舒服。
葉大姑覺得應該讓大兒子去打聽打聽,不然這葉惠兒老是這麼厚臉皮的過來,可真是不像話。
葉惠兒在葉大姑這邊,前幾天還很規矩,但是過了幾天,也不見那齊公子過來,就有些心急了,這天,她看見封一凡也在家裡,就逮着機會,和封一凡說上話了。
“一凡,現在店裡幹活兒忙不忙啊。”葉惠兒笑着問道,“在這裡天天看你忙進忙出的,都沒機會和小姨說上幾句話。”其實封一凡和葉惠兒的年紀想當,雖然是長輩和晚輩,但是這單獨說話還是覺得彆扭,封一凡畢竟是在外面做生意的哦,聽了笑道:“多謝小姨關心,我還可以,小姨要是沒有啥事兒,我去店裡忙去了。”
葉惠兒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忙說道:“一凡,你們經常和些大人物來往吧,我過年的時候,就看見有位公子過來,聽說大家都叫他齊公子,他是哪裡人啊,怎麼最近也沒有過來?”
一個沒有嫁人的姑娘逮着問一個陌生的男人,這也太不像話了,封一凡聽了說道:“小姨,這話要是我答了你了,別人也會說我沒規矩。小姨,我去店裡去了。”
封一凡也不管葉惠兒聽沒聽懂,就離開了,葉惠兒半天后才知道封一凡說的話的意思,那不就是說,她這個問話的人沒有規矩嗎?畢竟人回答的哦人都會被說沒有規矩,她這問這話的人更是沒有規矩了!真是氣死她了!要不是因爲齊公子,誰樂意和你說話啊。
葉惠兒氣呼呼的回屋了,不過想了想,還是不甘心,看見葉小橋正在院子裡踢毽子呢,叄定也在旁邊陪着她玩,覺得這纔是沒規矩呢,小丫頭和小子在一起玩,都這麼大了!
不過,轉眼她也出來了,對封叄定說道:“叄定,能不能陪小姨出去逛逛,小姨給你買好吃的。”
葉小橋覺得這小姑真的是在哄小娃子,叄定搖搖頭,“不去了,我娘讓我陪着小橋玩呢。”
葉惠兒臉上的戾氣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了,對小橋說道:“小橋,陪姑姑出去逛逛啊,在家裡多沒意思啊。”
小橋也搖搖頭,“小姑,大姑現在不在家裡,咱們哪裡也別去了,外面有柺子呢,萬一把人拐跑了,那就再見不到爹孃了!”
葉惠兒恨得是沒法,不過也是她運氣,剛要耐性用盡的時候,封姑父帶着齊公子竟然來家裡來了,葉惠兒一看到齊公子就挪不開眼睛了。
封姑父那邊因爲生意上的事兒,也沒有注意葉惠兒這邊的情況,加上就是知道了,也不覺得這個小姨子會做出啥事來,畢竟這是他自己的家,總不能因爲這個小姨子在自己家裡,他都不帶人回來了吧,何況和齊公子的生意已經談成,正要請齊公子吃飯呢,齊公子上次來自己家裡,覺得自己家裡做的家常菜很好吃,他總不能不帶人來吧。
“叄定,你娘呢,讓她準備準備,齊公子過來了,中午做點好吃的。”
封叄定說道:“娘去給二嬸他們送油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封姑父雖然是獨子,但是有幾個堂弟,他家裡富足,每年也會補貼堂弟們點東西,這油是從山裡面收的油菜籽然後榨出來的,給各家都分一點兒。
他做生意忙,所以這事兒就落在了葉大姑身上。
封姑父道:“油啥時候都能送,趕緊把你娘喊回來。”
齊公子道:“不用那麼麻煩,倒是我叨擾了。”正說着話,齊公子面前突然有一個女子盈盈一拜,“小女子惠兒見過齊公子。”
葉小橋真恨不得把眼睛蒙上,這個小姑,竟然自己送上門了,雖然討厭她,但是這也太丟人了,丟的是老葉家的臉啊,沒看到封姑父臉已經變得通紅了?估計也是覺得丟臉吧,畢竟是他家的親戚。
齊公子臉上不變,葉小橋仗着年紀小,跑過去把葉惠兒給拉到了一邊,對兩人說道:“我姑生病了,人有些糊塗了,姑父,你不是也知道的嗎?”
封姑父聽葉小橋這樣一說,忙晃過神來,:“對對,瞧我,齊公子,咱們進去吧,這是我那婆娘的妹子,這幾天生病了,有些恍惚,所以衝撞了公子了,公子請進。”
齊公子似笑非笑的看了葉小橋一眼,不過葉小橋正死命的把葉惠兒給扯過去了,一點兒也沒有注意到齊公子。話說葉惠兒雖然比葉小橋大,不過她常年都是在家裡,一點兒活不幹的,而葉小橋是從小都幹活兒,力氣還有一把,又下了死力氣,倒是把葉惠兒給拖走了。加上那廚娘也見了,跟着葉小橋一起把葉惠兒給弄住了。看着齊公子走遠了,葉小橋可不敢鬆口氣,要不這小姑又突然跑去自我介紹,俺可真是太丟人了,怎麼想不到,今天齊公子會過來啊。
簡直是驚天動地啊,難怪這小姑死皮賴臉的要到大姑這裡來,守株待兔,還真讓她給守住了。
葉大姑也回來了,回來不僅知道齊公子過來了,也從廚娘嘴裡知道自家那個妹子做的丟臉的事兒,她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直接就到了葉惠兒面前,忍着氣就罵道:“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別以爲我會忍着你!既然你不顧我的臉面,那我也不客氣了,你給我立刻回你自己的家去!”
62會開玩笑
葉惠兒沒想到葉大姑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這幾天不是對自己客客氣氣的嗎?想到近在咫尺的齊公子,她不由忍住氣,“大姐,我也沒有做啥啊,來了客人,我過來見禮,也是應該的啊。”
“屁話,你把人當傻子啊,懶得跟你說這些,我還沒空呢,一會兒你就給我回去,我已經叫車了,從今往後,你就別來我家裡來了,我供不起你這個祖宗!”葉大姑本來對這個妹子也沒有啥感情,又想起了郭氏以前對自己做的事兒,直接就讓葉惠兒不用過來了。
這個時候走了,可就不是機會錯失了!葉惠兒忙求情,只是葉大姑不爲所動,葉惠兒一下子僞裝不下去了,“好,今天你這樣對我,以後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葉大姑冷哼,“你本來也沒有對我客氣!別廢話,趕緊給我走,我這裡廟小,裝不下你這尊菩薩!”葉大姑覺得現在自己才叫痛快呢,本來就不喜歡這個葉惠兒,可惜還得裝模作樣的哦,現在她可是不裝了!“
葉惠兒說道:“走就走,你這樣不孝順的人,遲早天打雷劈!“說的是葉大姑不顧老爺子和郭氏,就這樣對待她們。
葉大姑不甘示弱:“要真的老天有眼,也該劈那些壞心眼子的人,我怕個啥?”
wWW●ttκΛ n●C〇 馬車很快的過來了,儘管葉惠兒不樂意,但是還是被送走了,她一點兒也沒有想到跟着她一起來的葉小橋,只想着自己這次被葉大姑侮辱了,以後一定要報仇,這些年來,她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待遇過,現在竟然被人趕出了門,這口氣她怎麼也咽不下去。要不是這些人,她肯定就能和齊公子說上話了,齊公子看見自己了,肯定是覺得自己好看,那麼自己就有機會了,憑着齊公子的能力,絕對能打聽到自己是誰,到時候看他們這些人還敢不說?
還有那個小橋丫頭,都是她壞的事兒,本來能和齊公子多說幾句話的,都是她衝出來,以後也給我等着。葉惠兒高傲的挺起胸,被送走了。
葉小橋這個時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這小姑是吃了啥藥了,跟打了雞血一樣,一下子就衝了出來,還自我介紹呢。一點兒也沒有顧忌這裡不是她家,她這樣做的行爲會給主人家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如果是個小肚雞腸的,說不定就把姑父家的生意給搞黃了呢,畢竟你家裡有個這樣的人,那你這家裡的人品就會讓人懷疑了了,說的更難聽一點,會不會是你們故意下套,讓人鑽呢?
封姑父陪着齊公子的時候,心裡就有些不安,生怕真的衝撞了齊公子,這生意不成了,不過看齊公子是不動聲色,他心裡又沒譜了。
也把自家婆娘在心裡怨上了好幾遍,早不出門晚不出門,怎麼就今天出門了呢?
要是葉大姑知道封姑父心裡是咋想的,肯定也會揪着封姑父的耳朵,說他把齊公子帶回家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如果提前知道了,那她走就把葉惠兒給打發到外面去了,還有今天一出?
總之這個事兒吧,只要齊公子不放在心上,那就是萬事大吉了,要是人放在心上,那可就不知道咋辦好了。
封姑父給齊公子上好了茶,然後鄭重的道了歉,畢竟驚着人家了,齊公子道:“生病的人,哪裡那麼多計較?”
封姑父這下放了心,既然齊公子也認同生病那一說,那就是不放在心上了,那就是沒事兒了。還好小橋這丫頭機靈,不然真的不知道接下來會有啥事兒呢。
封姑父覺得自己應該擦擦冷汗,真的是嚇了一跳啊。難怪自家婆娘對孃家的那個後丈母孃沒有好感,這教出來的女兒竟然是這樣,這得多讓人操心啊。封姑父歪樓了,竟然想到了這裡。
“剛纔那小姑娘力氣挺大的。“封姑父覺得自己耳朵沒有聽錯吧,這齊公子是在開玩笑?
“呵呵,鄉下的娃娃,從小就幹活兒,是有把子力氣。“封姑父笑着解釋道。
葉小橋不知道自己在齊公子的眼裡變成了力氣大的,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辯解一下的,是小姑自己沒有力氣,不是她力氣大。它很冤枉的好不好?再說那個場合,她不使出吃奶的力氣把人給攔住,還等着她繼續出醜啊。
齊公子吃了飯後就走了,不過這封家可沒有那麼平靜了。
葉大姑瞅着人都不在,就一把揪住了封姑父的耳朵,埋怨他不提早說齊公子要過來。
“你明知道我那不靠譜的妹子在這裡,明知道她打着啥主意,你也不提前說,今天要不是小橋機靈,看出多大的醜,丟死人了,丟死人了!“
封姑父忙去救自己可憐的耳朵,“也是今天遇到了齊公子,說好了生意上的事兒,想着請他去酒樓吃一頓飯,不過齊公子說上次咱家做的酒糟魚很好吃,你說我還能說不讓他過來?哪裡知道那個惠兒竟然這麼大的膽子,我也是嚇了一身冷汗呢。”封姑父可不敢怪葉大姑,不然耳朵都要被擰掉了。
封姑父人長的一般,而葉大姑人長的好看,且給封姑父生了三個兒子,家裡家外都操持的很好,所以在家裡封姑父都是讓着葉大姑的。也知道葉大姑有孃家等同於沒有孃家,所以對葉大姑很是包容。
“真是啥樣的娘就生出啥樣的貨色!以後再也不讓她進我家的門了,真是太丟人了!齊公子沒有生氣就好,我今天的臉都丟盡了,實在是不敢在齊公子面前出現了。”葉大姑真是越想越覺得丟人。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妹子,在自己家裡,想着法的勾、搭人,“我就不該一時心軟,從最開始都不讓她進門的!”葉大姑恨恨的說道。
封姑父忙說道:“哪能怪你呢?就是一般人上門了,人給你個笑臉,咱也不好把人趕走吧,何況還是你妹子?我看千錯萬錯,也不是咱們的錯,誰知道她膽子這麼大,連我在外面做生意這麼久的人,都想不到她能弄出這一出呢,何況是你?咱別想這個了,齊公子一點兒也沒有生咱們的氣,生意也談下來了,咱以後日子會過的越來越紅火的。不相干的人想了影響自己個,那不划算不是?”
葉大姑被封姑父勸了半天,總算是不糾結了,封姑父說道:“齊公子真的沒有生氣,還開了玩笑呢,咱們就想開一些。”
“開玩笑?齊公子?”葉大姑不相信,齊公子那樣的人能開玩笑,這話就是開玩笑吧。
封姑父見葉大姑不相信,就說了出來,葉大姑聽了也笑了,“今天這事兒,可不是靠了小橋?
唉,我就是沒生閨女,要是有個像小橋一樣的閨女,我該多高興啊。”
封姑父道:“小橋還不是你侄女兒,你疼她不和親閨女一樣?你要是還不滿意,咱們再生一個好了。”
“去,兒子都要娶媳婦了,我還生。不笑死人了?算了,沒有就沒有吧,有了閨女,到時候嫁給別人,我這心裡可不好受了,就是小橋,想着以後要嫁到別處去,我心裡就難受。”
“那還不容易,咱有三個兒子,到時候小橋看上誰了,就嫁過來唄,這樣你就不擔心了。”封姑父開玩笑說道。
葉大姑聽了,覺得這事兒可行,“老大年紀大了,小橋還小呢,這個不行。老二也大了那麼幾歲,倒是老三歲數上可以,只是老三到現在還只想着吃呢,唉。”葉大姑發愁了。
封姑父心道,到底誰纔是你生的啊,怎麼幾個兒子在你面前都不成了呢?
且不說葉大姑和封姑父之間的事兒,封一凡也知道了自家小姨做的事兒,當然也知道了小橋的壯舉,這回來後,還專門給葉小橋帶了東西,說是謝她的。
葉小橋看着這一對很漂亮的蟲草珠花,正好可以戴在包包頭上,一邊一個。
“大表哥,我也沒有做啥啊。”其實當時她也覺得丟臉,所以務必要把人給弄走,沒想到這一個二個都說謝字,真是讓她受之有愧了,本來葉惠兒就是老葉家的人,她葉小橋也是老葉家的人,
老葉家的人弄出亂子來了,她不想着法的給糾正了,那可真是太沒良心了,應該說葉小橋應該代替老葉家對封姑父他們表示道歉纔對。
不過多討厭小姑,多不待見小姑,小姑都是和自己是老葉家的一家人。
“就算沒做啥,表哥給你買東西也是應該的,不能不收下啊。”
和齊公子的生意談成,今天一年的收入就要翻好幾番,小橋今天確實是幫了忙了,送她一對珠花,真的不算什麼了。
小橋在自己家裡住了這段時間了,他是當哥的,平時不能陪着她玩,買點東西也是應該的。小女娃應該都喜歡這珠花啥的,所以今天看見了,他就買下來了。自家的妹子,多買一些有啥關係?
葉惠兒這一走,葉小橋覺得自己也應該回家了,她有些想念家裡的雞了,不知道又下了多少隻蛋了,到時候能賣多少錢。
可是葉大姑卻不準葉小橋走,非要留她再住一段時間。葉大姑想的是,葉惠兒怒氣衝衝的回家了,小橋這丫頭回家,可不是立刻就要被罵,多住一段時間,這事兒就淡了許多。當然,她那個弟妹可不是任由自己的娃子被人罵的,但是葉大姑就是有些擔心。
封叄定也說道:“小橋,你現在別走,過幾天,咱們這裡就有大廟會了,到時候好多人都去看,可熱鬧了。我帶你吃好吃的。”
好吧,就現在這個情形,自己又不可能單獨回家,所以再住一段時間就再住一段時間吧,廟會嘛,也可以看看去。
63 抓包的尷尬
康縣廟會屬於一個月有一次,到了廟會那一天,康縣周圍做生意都在指定地方擺起了攤位。封一凡今天沒有去米鋪,而是帶着兩個弟弟和葉小橋逛起了廟會,按照叄定說法,大哥就是專門出錢。
“咱們先逛一逛,在那邊迎賓樓定了位置,中午咱們就不回家吃飯了,直接去那邊吃去。”封一凡笑着和幾個弟弟妹妹說道。
雙平和叄定都很高興,葉小橋道:“大表哥,是不是和人有約啊。”
封一凡笑道:“小橋,怎麼知道?”
不是葉小橋覺得大表哥小氣,而是看錶哥今天難得出來和他們這三個小娃子逛街,而且還定了迎賓樓這樣酒樓,且還是提前定,且廟會嘛,本來就是在各種小吃攤吃吃喝喝,這樣纔有意思,但是大表哥竟然定了酒樓了,那就是有人和他約好了,且這人估計是吃慣了酒樓,或者是和小吃攤格格不入,所以一凡表哥必須定酒樓纔夠格。葉小橋才這樣想啊。
不過葉小橋可不想把這些猜測說出來,就說道:“猜唄,現在說明猜對了。”封一凡也沒有去深究小橋這丫頭爲啥猜出來了,反而興致勃勃帶着三個小,在各種攤子上閒逛。
雙平年紀大一些,就是看得多,買少,而叄定就不一樣了,看這個也覺得好,看那個也要買,所以沒過一會兒,他手上東西就滿了,雙平說道:“再要東西,可不給拿了。”都是小娃子玩意兒,果然還是個小屁孩。
叄定卻一點兒也不在意,反正大哥不會不管他。
“小橋,喜歡啥就要,表哥給買下來。“封一凡見葉小橋只看不買,想着是不是怕他花錢,就說道。
而葉小橋直接把這次廟會當成了逛街,逛街嘛,就是享受逛過程,不一定要買,這就是樂趣所在。
葉小橋說道:“大表哥,想買時候就會讓給買,不會給省錢。”
封一凡聽了直笑,想了想,給了這三個小娃子一人幾十個錢拿着,讓他們自己想買啥就買啥。
等大家都滿載而歸時候,就一起去了廟會中間迎賓樓,要麼說人家迎賓樓生意好呢,地理位置就好不得了,又一個月也有一次廟會,人多不得了,不愁沒有人吃飯啊。
等葉小橋他們幾個上去時候,封一凡帶着他們去了一個雅間,這個屋子裡面很安靜,不過推開窗戶就能見到外面街,下面人生百態都看得到。因爲要等客人還沒有到,所以葉小橋幾個就推開了窗戶,看下面熱鬧。
“要是等元宵節晚上過來就好了,到時候下面還有舞龍舟,舞獅子,外面到處都是亮。”叄定以前來過幾次,對這印象深,“是不是啊,二哥?”
雙平很老成點點頭,“小橋,端午節時候,這邊也熱鬧呢,到時候也過來唄。”
葉小橋道:“行啊,只要娘她答應來。”
封一凡聽了笑道:“端午節時候,最好是去屯河邊上看賽龍舟,今年要是用空,咱們可以提前去看看。”
康縣這邊水流發達,特別是那條屯河,養育者康縣周圍老百姓,而康縣縣令也順從民意,每年端午節時候都會舉行賽龍舟比賽。
“真?大哥,莫騙啊。”雙平和叄定都高興起來,能去看一看賽龍舟,那可是好事兒。以前他們想去還沒有機會呢。
封一凡笑道:“大哥說話算話!”
店小二過來了,後面也跟着人,葉小橋超外面一看,原來果然是齊公子,不過這次不是一個人,身後還跟着幾個小娃子,封一凡忙上前行了一個禮,說道:“齊公子過來了!”
齊公子點點頭,正要介紹後面人,沒想到突然有個男娃子衝過來,對小橋說道:“小橋,原來在這裡啊。“
這說話人不是別人,是張地主寶貝金孫張孟。張孟怎麼和齊公子在一起了呢?
原來張地主一個閨女嫁人不是別人,正是康縣縣尉,這縣衙裡,一般縣太爺都是上面派來,縣尉這樣相當於保安部長職務都是本地人擔當,張地主家和這縣尉家也算是門當戶對,所以就結了親家。
縣尉家眷住地方和縣太爺住都是隔着,都在康縣縣衙後面,張孟是被他姑媽帶着去縣令夫人那裡玩兒,魚縣太爺孩子就玩到一塊兒去了,齊公子呢,是出於禮節上關係,是拜望了縣太爺,而縣太爺夫人和齊公子又沾親帶故,最後不知道是誰說了想要去廟會,齊公子不知道爲啥就同意了帶着這幾個小孩子過來了。本來以葉小橋對對齊公子幾次見面瞭解,覺得他不可能是能和小孩子們玩到一起人,結果人現在竟然帶了這幾個小孩子過來了。難道是因爲大表哥也帶着幾個娃子,所以他不帶就不自在?
但是這也是葉小橋心裡亂想罷了,具體人家心裡怎麼想,不知道。不過凡事都帶目,這種想法也是要不得,也許齊公子是對弟妹友愛人呢?不管咋說,這幾個人都是和他沾親帶故。
張孟見到葉小橋就一直在葉小橋身邊說話,把叄定給弄得很鬱悶,那是他表妹好不好,怎麼這個突然冒出來人好像熟不得了樣子?
反正他也擠到一邊,跟葉小橋說話,葉小橋被這兩個小子弄得是有些頭昏眼花,不過面上還是笑眯眯。
縣太爺幾個娃子葉小橋也沒有仔細看,好像都是男孩子,估計女孩子人家不讓出來。這樣以來,就葉小橋一個女娃娃了。
齊公子自然是和封一凡在說些別話題,小娃子們先是擠到窗戶邊上看外面風景,然後縣太爺大公子見張孟自從來了就不理他們,有些不高興,說道:“張孟,都這麼大了,還和女孩子在一起玩,羞不羞啊。“
縣太爺大公子也沒有多大,跟張孟差不多吧。張孟道:“小橋是們那邊,見面了不和她說話,和說話幹啥?家裡有客人來了,不和他說話嗎?”張孟說話還是一樣拽啊,不因爲人家是縣太爺公子而變得恭敬,不過小娃子之間也沒有大人那些心機,那縣太爺大公子聽了哼了一聲,沒有理會張孟了,跟旁邊雙平倒是說起了話來。葉小橋覺得這個大公子倒是不是那種以爲驕奢,就是有些傲嬌罷了。
“小橋,說最近在村裡沒看見呢,原來跑到縣城裡來了,啥時候回?到時候們一起回唄。”
叄定道:“小橋纔不會跟一起回去呢,到時候們會送她回去。”
“小橋和玩得好,會跟一起回去,小橋,等回去了,給送家點心過來,還有肉,都給送過來。”
叄定也不甘示弱:“表妹,在家裡天天能吃到點心,吃到肉。”直接不叫小橋了,叫表妹,顯示咱們可是親戚關係。
葉小橋忙指着外面說道:“看看那是啥?真好看。”說不通就轉移話題,這招葉小橋覺得很好用啊,果然打擊眼光都被吸引過去了,“知道了,那是耍猴!那猴子尾巴都是被剁了!咱們下去看看吧。”張孟說道。
不過縣太爺幾個孩子都沒敢說出去,因爲他們對帶着他們出來齊公子都有些害怕,雖然齊公子並沒有說他們什麼,但是就是不敢跟他提要求。要不是齊公子正和封一凡在說話,他們也不敢活潑起來。
叄定也是想出去看看,不過還是和張孟不對付,說道:“出去了下面有柺子,到時候把拐跑了,看到哪裡哭去。”
張孟不服氣:“都這麼大了,柺子敢拐?到時候不揍死他!小橋,是吧。”他知道小橋能打架,所以這樣問小橋,不過葉小橋當着這麼多人面,總不好說自己和別人打架事兒,覺得這個張孟真是不給自己面子啊,沒看到大家聽了話,都在看自己了嗎?
雙平忙給小橋解圍:“都快吃飯了,咱們還是先不要下去了,等吃完飯,要是有時間們再下去看看,其實從上面看還看得更清楚一些,也沒有人和咱們擠,們看,是不是這樣?”
還是雙平表哥懂事啊,葉小橋猛點頭,張孟見葉小橋點頭了,也不好說啥了,大家都是小孩子脾氣,來得快去也快。那邊封一凡已經點好了菜,有店小二送來了用菊花泡水,讓大家淨手,葉小橋想着,這酒樓可真是講究,洗個手還用菊花,又不是吃螃蟹。咱這莊戶人家是理解不了,其實用清水不是更乾淨?
這齊公子這次倒是平易近人了,葉小橋邊吃便偷偷看了齊公子一眼,結果齊公子正巧也看過來了,嚇得葉小橋連忙低下頭裝作沒被發現樣子。
“小橋,這肉已經戳亂了,趕緊吃啊。”張孟大聲說道,葉小橋覺得張孟和自己有仇,爲啥子一個勁兒讓自己出醜啊。其實葉小橋想起了上次自家姑姑對齊公子做事兒,所以看了看齊公子,誰想到竟然被他本人發現了,本來可以裝過去,沒想到這個張孟竟然把自己小動作給說出來了。真是,好丟人啊。
“是不是不喜歡吃這五花肉?”封一凡聽了張孟話,看見葉小橋碗裡確實是有一塊被戳亂七八糟五花肉。
葉小橋忙點頭:“大表哥,不喜歡吃肥肉。”這話也是真,這邊人都覺得肉越肥越好吃,倒是葉小橋是不喜歡吃肥肉,以前是沒得吃,現在是有了油水了,更是不喜歡吃這肥肉,反而喜歡吃瘦肉。
叄定忙道:“給吃,給吃,喜歡吃!”
封一凡用公筷把葉小橋碗裡肥肉夾給了叄定,然後正準備給葉小橋夾塊瘦肉時候,齊公子那邊直接給葉小橋夾了一塊魚肉,把封一凡都有些驚着了,齊公子很淡定說道:“家裡堂妹也不喜歡吃肥肉,喜歡吃魚肉。”
好吧,您說對了,葉小橋對魚肉不挑剔,只是剛被人抓包,現在您遞了一塊兒魚肉,葉小橋覺得自己真是很囧啊,難道這齊公子就喜歡看人出糗?這可是個不好惡趣味啊,而且對象是她葉小橋。只能結結巴巴說:“謝,謝謝!”
“不客氣。”齊公子同樣很淡定說道。
64 賠償損失!
葉根這段時間,幾乎天天都到康縣去,除了幫着自家妹子打聽那齊公子的消息,他本人也想在縣城裡呆着,畢竟縣城裡比那葉家村一個小村子要好多了,什麼都有,就是手頭上的錢花的快,他從葉惠兒那邊弄來的錢已經花光,從郭氏那邊要來的錢也快用的差不多了,正想着能不能去姐姐那邊弄點錢,只是今天去了一趟,人都沒在,他又去米鋪那邊打聽,大姐夫他不敢見,而外甥一凡竟然也不在,聽說是去廟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撞運氣,他就也過來這邊廟會了,聽說這邊的迎賓樓是個好地方,葉根看了看手裡的錢,還是可以進去一次的。
正當他進去瀟灑的時候,突然看見外甥封一凡正要出來,他剛要上前去打招呼,只是跟着封一凡身邊的人讓他打了個寒顫。葉根趕緊扭過身去,當作在看小攤上的東西,等人走得遠了,他又仔細看了一眼,沒看錯,確實是那個人。
並且他還看到了自己的侄女兒小橋,畢竟只有她一個女娃子,很好看出來。
看清了這幾個人後,也跟而突然覺得很生氣,而且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事兒,不爲別的,跟着封一凡在一起的那個人正是和他有衝突,然後把他關到牢裡的那個人。這個時候葉根還不知道這人是齊公子,他想到了那些,自己之所以會被關起來,被人恥笑,會不會就是那個大姐他們下的套,故意整自己的,讓自己名聲掃地,另外還成了一個分家的藉口?
葉根越想越覺得是,不行,他不能白白的受這個委屈,一定要討回公道。要說葉根嬌生慣養的,讀書也不咋樣,但是他知道這個事兒不是他一個人鬧就能單獨成事兒的,他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的爹和娘,這事兒必須得告訴,讓他們不要被別人矇蔽了,他是個受害者。
而且他要討回公道,必須得讓爹孃出面,他們是長輩,說的話也更有分量。他要讓大家知道,上次的事兒不是他的錯,都是有人故意陷害他的!他要讓人知道這些人的惡毒。
葉根馬不停蹄的朝葉家村趕回去,而葉小橋怎麼覺得剛纔那個人的背影那麼像自己的四叔呢,不過也就是一念而過,沒有別的想法。
等葉根回去後,把自己見到的一股腦告訴了郭氏和老爺子,郭氏一聽還得了,立刻就要去找葉大姑算賬去,“我就說我家根兒根本就不會做這樣的事兒,肯定是有人陷害他,還讓他做了那麼多天牢,我和他們沒完!老頭子,你這次要是不給我們娘們做主,我也不活了我,我知道你嫌棄我們娘三個,巴不得我們早走呢,好給你前面的幾個兒子讓道啊,這都是什麼人啊,就是我當初得罪了她們,她們要報復也報復到我頭上來啊,根兒再不是,也是她們的弟弟,這得有多狠的心腸啊,這樣陷害兄弟,沒天良啊,咱老天爺就不幫幫我們這些可憐人吶,根兒啊,都是娘連累了你啊,讓你被十里八鄉的人恥笑啊,現在我還不能給你做主啊。”
郭氏是聽了葉根的話,就完全相信葉根是被人給陷害了,根本不考慮自己的兒子有啥錯,反正都是別人的錯。而且自從葉根出了那事兒後,這村子裡或多或少的都會說些閒話,就是葉根自己,也經常不在葉家村呆着,說是呆着心裡難受,還不是因爲被人恥笑,現在知道都是那羣人搞的鬼,郭氏恨不得把他們都給綁了,打的死去活來。
葉惠兒還不知道葉根說的那個人是齊公子,就冷冷的說道:“我看他們就是故意的,想要分家,就給四哥下了套,不然怎麼分家?現在想起來,真是覺得寒心,爲了自己過的好,就陷害親人,真是讓人局的噁心!”她被葉大姑給強行送回來,眼看着沒有了機會,還不朝死裡說葉大姑?
老爺子眉頭皺的死緊,郭氏見老爺子還不說話,就哭嚎道:“人家能做出這樣的事兒,我們還要忍氣吞聲,這都是什麼事兒,明明我們是當長輩的,老天爺咋不劈死這些亂了心腸的啊,老爺子,你倒是說句話啊,咱不能就這麼算了啊。”
老爺子問道:“那想咋樣?這事兒你覺得鬧開了,對我們老葉家有意思嗎?”老爺子想的是自家的臉面,畢竟兄弟姐妹間相互算計,這傳出去,能好聽?說不定他們一大家子都沒臉在葉家村呆着了。
郭氏尖聲道:“那也不能讓他們就這樣跟沒事兒人一樣吧,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郭氏心道,最好是都給我倒黴去,只是這想法太不靠譜。
老爺子道:“老四真的看見那個和你鬧事兒的人與一凡在一起?”
“老頭子是說啥呢,我們根兒能撒謊嗎?”郭氏不高興了,怎麼能懷疑她的葉根呢。葉根舉手發誓:“絕對是那個人,一凡那小娃子和人家有說有笑的,對了,好友小橋這死丫頭,也在一起呢,還去的是康縣的迎賓樓,要不是我躲得快,說不定就被他們發現了,到時候他們惱羞成怒,把我給打一頓就不好了,爹,你得給我做主,讓他們賠償我的損失。”反正道歉啥的肯定是要的,但是最要緊的是要用錢來賠償他,這纔是葉根的主要目的,既然能進迎賓樓,那肯定不缺錢,老爺子不是說了嗎,這一家子的事兒說出來大家都沒有個好,那好,那就用錢來消災,他葉根不能就這麼被欺負了,不然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
“對!就是得讓他們賠償我們的損失,我家根兒吃了多少苦頭,現在連外面的人也都說他,都是他們幾個禍害害得!老頭子,你就說句話,好不好的,你是他們的爹,我就不信他們還敢對你當爹的咋樣了!”
葉老頭半響對葉根和葉惠兒說道:“把你大哥他們幾個都叫過來,就說我有事兒要找他們。”
葉根和葉惠兒巴不得,吳氏見葉惠兒這次過來板着個臉,沒有好臉色,對於她在大姐家的事兒,現在也知道了,就沒有理會她這種表情,立夏也跟着吳氏一起過去了,他爹不在家,這有啥事立夏都會跟着,何況這家現在是他當。
在路上也碰到了郝氏,郝氏和葉田也搬走了,郝氏問道:“二嫂,知道他們有有什麼幺蛾子嗎?”
吳氏搖頭,“不管了,去了再說。”長輩叫你們過去,你不過去就是不孝順,反正現在是立夏當家,吃不了什麼虧。
劉氏和葉勇也過來了,就是立春也過來了,到了上房的門口,就看見郭氏衝了出來,要拽着他們其中的一個哭天喊地,不過三個兒媳婦也不是吃素的,沒一會兒就制住了郭氏,劉氏道:“娘,你有話就好好所,這樣也不像話。”
吳氏道:“是啊,就是對我們不滿意,您當長輩的這樣,也讓人看了笑話啊。”
“笑話,我還怕別人笑話,你們一個二個沒有良心的,看着面上老實,其實心裡黑透了,不把我們娘幾個害死,你們是不是就不舒服?”
葉田聽了很不舒服,說道:“你是長輩,但是也得有個長輩的樣子,把我們叫來,如果是爲了罵我們的,那不好意思,我家裡活兒還多着呢,我先走了!”誰又不是個傻子,把人叫來是爲了專門罵人的,怎麼也不會呆着了,而且葉田煩死了這種過幾天有事兒沒事兒就把他們叫過來的樣子,分家都分了,還想把大家都掌握住,算個什麼事兒?
老爺子咳了一聲,說道:“老三,你們娘是心裡着急,不過就算是這樣,你當兒子的一不能這樣說你娘。”
葉田聽了冷笑道:“爹,你倒是說的好,我娘已經在山上躺着呢,有人不把我當兒子,我何必非要裝成兒子?”
郭氏聽了哭道:“老頭子你聽聽,聽聽,這就是你兒子說的話,我知道我是當後孃的,配不上當你娘,你想咋糟踐我就咋糟踐我!”
郝氏見郭氏發作自己的男人,立刻說道:“娘你也別說的這麼苦,到底是誰糟踐誰,咱們找個外人去評評理去,看看人家是咋說的,還有啊,要不是尊重你,你現在能這樣在我們面前想咋樣就咋樣?你們說讓我們過來,我們立刻就過來了,你們說有事兒要我們幫忙我們就幫忙,自己手裡的活兒都放下了,也要先把這邊的活兒弄完了,就是老四說媳婦,您讓我們每個人都出見面禮,儘管這邊都沒有讓嫂子出見面禮的,但是我們還不是都出了?您還說我們不孝順,那是不是我們把身上的肉割了給你們纔算是孝順了?”郝氏是氣急了,說話也放了狠。
葉老頭聽了說道:“好了,都別說了,盡扯這些有的沒的,正事兒一點兒也說不上來,要是都鬧,那就到外面吹風去!今天把你們叫來,是有事兒問你們,雖然我不相信這是和你們有關,但是老四也不是個撒謊的人,老四,你把今天看到的跟大家夥兒說說。”
葉根聽了葉老頭的話,就很是氣憤的把今天在康城看見的給大家說了一遍,“我真是沒想到,你們這麼恨我,竟然找人算計我!就算是娘對我有點兒偏疼,但是也不至於讓你們這樣吧,真是讓人寒心!我不好了,難道你們就有了好處了,我的名聲臭了,你們就好過了?就爲了一個分家,想把我朝死裡整啊,這都是我的兄弟!”
郭氏也道:“你們還有啥話說的?你們自己不辦人事兒,還不行我們說?”
葉勇是老大,聽了葉根的話,就說道:“爹,你覺得是我們幾個故意設套陷害四弟?”
老爺子聽了葉勇的話,說道:“是不是的,這事兒現在已經發生了。”老爺子的話都是相信葉根了!
葉田對葉勇道:“大哥,你還問啥問啊,明白着的,我們說的話頂個屁用啊。鬼話連篇的人都信的真真的。”要是二哥在,肯定心裡更難受了吧,不過他葉田卻一點兒也不難受了,這樣的爹不是早就知道了?
“誰鬼話連篇了?我親眼看見一凡跟那個人在一起的。”葉根反駁。
葉田道:“在一起就說明是一夥兒的?那我還說我們都沒有親眼看見,是你故意編出來的呢,俗話說,捉賊捉贓,你兩個嘴皮子一說,就說是這回事兒,我還說你是故意想要訛我們呢。”
“誰要訛你們了?我就是親眼看見了。”葉根臉紅脖子粗。
“喲,這話可是你說的,可別一會兒又跟我們說要錢啥的,你說了不是訛我們的!”葉田說道。
葉根一梗,這話讓他咋說,他本來就想通過這個事兒要賠償的,現在能說不要錢?
65 管閒事的齊公子
郭氏見兒子吃癟,忙道:“這你們還有理了,老四被你們害的不夠慘?老頭子,咱們現在就去找大丫頭去,不給咱們一個說法都不成,我就不信我們兩口子上門,她還能把她親爹給趕出門去!”這竟然是先要去找葉大姑了。
如果他們這些人都攔不住兩口子去康縣找葉大姑,那也太沒用了!
葉勇大聲說道:“爹,娘,這事兒我們沒弄清楚,都不能去縣城裡去,老四說看到那個人了,說是和一凡還關係好,那麼保不住一凡就是單純的和那個人有關係,怎麼因爲人家關係好,就說那事兒是大妹他們乾的?”
立夏也道:“四叔說看見一凡表哥對那人態度很好,既然態度好,那怎麼可能聽大姑他們的話辦事?應該是大姑聽他的話纔對,而且當初四叔被關了牢裡去,說的是縣太爺發話了,我不相信大姑家能指示的動縣太爺辦事兒。”立夏說的很有道理,確實是這一回事兒。
葉老頭聽了立夏的話,不由的看了自己這個孫子一眼,心裡不知道是啥滋味。
郭氏忙道:“你那大姑家有錢,用點錢不就是讓縣太爺開口了?”
“你閉嘴!縣太爺的是非也是你能說的?”葉老頭是莊戶人家,對於當官的天生的就有一種敬畏,見老婆子口無遮攔,忙就訓斥。
郭氏也是怕當官的,被老爺子一訓,嘀嘀咕咕道:“反正這事兒不能這麼算了,老四受的委屈得補償。”
而葉勇和葉田還有立夏他們,覺得這事兒根本就不是他們弄得,所以也堅決不贊同要賠償。覺得是無理取鬧,於是這事兒就這麼僵了,老爺子半響說道:“既然都覺得自己說的有理,那你們誰去把大丫頭他們叫過來,當面對峙。”說的意思是要讓葉大姑過來。
葉田哪裡肯?畢竟這事兒根本就是他們自己亂想的,誰會那麼費功夫還設計一個老四啊,那可是她親姐,他不護着不可能。葉勇見葉田又要和他們對着,忙使了個眼色,對立春和立夏說道:“你們兩個去康縣一趟,把這事兒問問,看到底是個啥情況。”是讓立春和立夏先去給那邊報個信了,葉勇這麼大的人了,也知道這事兒肯定是不成的,既然大家都想攤開來說,那就攤開來說,免得老四覺得自己冤枉了,他們可真不想在這老四身上浪費一文錢。
葉根說道:“不能讓他們兩個單獨去,萬一他們說了啥話,不是讓那邊有了防備?不行,我也要一起去。”
葉田笑道:“老四啊,你真的要去?你就不怕那個貴人見到你了,又把你給抓起來了?”葉根聽了這話立刻就不敢動彈了,在牢裡的那幾天,可真是一輩子也不想了。
葉田心裡冷哼,就這德行,還想翻出浪花來,真是丟人!
郭氏也怕這個,就說道:“那就讓立春和立夏去,我相信老天爺是有眼的,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老四,你就在家等着,萬一那邊人不敢過來,那就是心虛。“哼,到了葉家村,可就是自己的地盤了,也不怕他們搞什麼鬼了。
最後是立春和立夏趕到康縣去了,而葉小橋和表哥他們也從廟會回來,結果看到大哥他們趕過來了,就有些奇怪。
“哥,咱家是不是有事兒?”
立夏摸了摸葉小橋毛茸茸的腦袋,說道:“沒啥事兒。哥接你回家。“這事兒是不好當着外人說,那齊公子還在呢。
立夏沒有想到齊公子就是四叔說的那個人,還以爲這齊公子是今天上門有事兒呢。
立春和立夏進了屋,找到大姑,把事情說了,葉大姑直接大罵:“讓我去對峙,對峙個屁!什麼玩意兒!不是東西!“
封一凡正陪着齊公子,聽見自家孃的罵聲,對齊公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了聲抱歉去看看是咋回事,而葉小橋心裡也有些吃驚,大姑這是聽了哥哥他們說的啥事兒,這麼大的脾氣?好想去聽聽啊。
齊公子是不想聽人家的家事,只不過現在封一凡他們都有事兒脫不開身,這個時候去找人說告辭,有些不識眼色,就在客廳裡很平靜的喝着茶。
封一凡進屋問道:“娘發生了啥事兒?”葉大姑道:“還能有啥事兒?一羣沒皮沒臉的玩意兒,我下套給那個敗家子?他算老幾啊,值得我這樣?”
封一凡趕緊問立春立夏,兩人把情況說給了一凡,封一凡聽了也是有些惱火,“四舅說碰到我和那人在一起?是在哪裡碰到的?”
立夏道:“是在廟會上。”
封一凡今天是在廟會上,那麼四舅說的那個人不言而喻,就是齊公子了。這還真是,他要是能指示的動齊公子又好了!簡直是不知所謂,太會想了!誰有那閒工夫幹那種事兒啊,自己不檢點,弄成這樣,反而都是別人的錯了。
封一凡對葉大姑道:“娘,我今天就和齊公子在一起了,四舅說的可能是齊公子。”
“齊公子?那更不可能了,咱們是啥人,人家齊公子是啥人啊,不是我想罵人,是這些人欠罵,都什麼東西啊,立春立夏,他們是不是說了要賠償啥的?”
看立春立夏都是那個表情,葉大姑就知道了,立刻怒火直往上衝,“讓他們過來找我!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誰本事大一些!耍無賴耍到我頭上了,正好,我新帳舊賬一起算!給臉不要臉!這次不讓他們知道啥叫害怕,我都不叫人了我!”
封一凡忙勸道:“娘,聽立春和立夏說的,人正說咱們暗中使錢給他們做絆子呢,您這話不正是讓他們想的那樣嗎?”
“那咋辦?一凡,娘心裡憋屈得慌,憋屈的要命!這些年我沒有找他們算賬,已經是對得起他們了,誰讓他生了我。可是人不要臉,你讓着他,他覺得你好欺負,想着法兒的折騰你,如今把沒有影兒的事都朝我頭上栽,這都是啥人啊,我就不信這事兒要是他開口說一句,別人會鬧騰起來。就只會寶貝他小兒子,別人都是腳底的泥!”葉大姑說的人,不言而喻就是葉老頭,只是立春和立夏他們當小輩的也不好說自己的爺,就是封一凡,也不好說自己的外祖父。
封一凡把葉大姑勸了半天,總算是情緒穩定下來了,這事兒說不得他得親自去一趟葉家村了。
封一凡想着這事兒還和齊公子有關係,眉頭就皺了起來,都什麼事兒啊,最好的是讓齊公子作證,和大家沒關係,但是齊公子是大忙人,怎麼可能爲了這無聊的事情還親自過去一趟?算了,還是不麻煩齊公子了,封一凡打定了主意,就過來客廳招呼齊公子,想着等齊公子回去了,就動身去葉家村。
齊公子說道:“是否有爲難之事?如果和我有關,請講。”封一凡不好意思了,肯定是剛纔娘說話聲太大了,讓齊公子聽到了他的名字,人交往貴在坦誠,封一凡想了一會兒,就說道:“不瞞齊公子說,這事兒是有些亂,有些叨擾了齊公子了。”
齊公子說道:“你說。”
封一凡知道齊公子不喜歡別人支支吾吾的要說不說的,就把那事兒說了一遍,“真是對不住,讓你見笑了!”
齊公子想了半天,才說道:“這個事兒我倒是還有印象,不過恕我直言,雖然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但是一味的相讓,只會讓人更得寸進尺。這事兒既然和我有關,那我就過去一趟好了。”
封一凡不敢相信,“齊公子,其實不用的,我自己過去也能解決。”
齊公子道:“不過是走一趟路罷了,在城裡呆久了,去一趟鄉下也不錯,這也是最簡單的法子,而且我生平最厭惡有人誣賴我,不去一趟,我這清白何在?”
封一凡一聽這話,就知道四舅肯定要倒黴了,可是他現在可不想着爲他心疼,這都是活該的,自己做事兒不檢點,倒是怨起旁人對他設套了。
“如此多謝齊公子了!”封一凡是萬分感謝啊,雖然他去了,能解決問題,但是也太麻煩了,而且對方還是他的外祖,說話啥的都有些顧忌,如果是齊公子跟過去了,那真的是方便多了。
不過齊公子讓自己的小廝去了一趟縣衙,叫過來幾個當差的也一起去了。
封一凡想着,這齊公子做事真的是想的全面,有了這幾個差役,那肯定就不敢鬧了。那些人之所以敢鬧,還不是就仗着是親戚,有依仗,而齊公子可就是沒有啥顧忌的。
不過齊公子完全可以讓這幾個差役自己去一趟,他本人可以不用去的,難道真的是在城裡呆慣了,想去鄉下溜達溜達?
葉小橋也收拾好了東西,跟着大哥他們走了,雙平和叄定也想去,不過葉大姑知道這次去是有事兒,就沒有讓這兩個小的跟着,而回去的時候有馬車,到葉家村的時間就快了,經過了那個石橋,在河邊的人都看到有三輛馬車過來,還跟着幾個起碼的差役,這在葉家村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新鮮事兒,大家都喜歡看八卦,不過一看騎在馬上的差役,又怕有禍事兒上門,趕忙衣服也不洗了,都回家報信去了。
有人就看見那馬車和差役都朝葉老頭的院子過去了,猜測是不是那葉家老四又惹了什麼亂子了。
好奇心有,但是還是安全第一,沒有人敢上前,畢竟,那差役們都帶着刀呢,誰不要命了啊。
立春和立夏先上前去,郭氏見這兩個人回來了,又要開罵,不過看到這跟過來的幾輛馬車,還有後面跟着的帶刀的差役,立刻嚇得不敢說話,衝回去找到老爺子,“老頭子不好了,你那大閨女真的要把我們朝死裡逼啊,這都帶人來家裡抓人了,根兒啊,你快點跑吧,不然被抓住了!”
葉根一聽哪裡還呆得住,在屋裡急的團團轉,正向跑呢,葉老頭呵斥道:“急什麼?還沒看是啥事兒,你自己倒是慌了。都跟我出去!“他就不信青天白日的,就敢隨便抓人了!
66 沒空替你教訓兒子!
葉老頭也是仗着對方是自己的親閨女,就是在咋樣,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親爹給抓走,所以才說了這話。不過心裡還是打鼓的。
不過看見葉小橋和封一凡也來了,心裡就鬆了一口氣。
葉小橋看自家娘也在這裡,就趕緊對吳氏說道:“娘,那個齊公子就是讓人叫四叔坐牢的人,待會兒看見小姑不對勁,您可得給攔住了。“
吳氏心裡吃驚,這事兒也真是巧了,不過小橋說的對,這時候自家小姑子還發花癡,那真是太丟人了。
“娘記着呢,一定看好了人了。”吳氏覺得這齊公子過來了,那葉根說的一點兒也不成立了,自家小姑子不是想做人家的媳婦想的那麼久嗎?這還真是有好戲看了。
齊公子跟在後面下來了,封一凡先給葉老頭見了禮,然後說道:“外祖父,不知道四舅說的那人是不是我的這位朋友?”
葉根一看齊公子,那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指着齊公子就說道:“就是他,你們還說沒有你們的事兒,分明是這個人和你們一起合夥,把我給弄進去了,你們要賠償我的損失!不然這事兒沒完!”
郭氏也壯了膽子,“就是,這事兒沒完,我們根兒收了那麼大的罪,絕對要給補償!”
“齊公子!”葉惠兒臉發紅,癡癡的看着齊公子,葉根忙說道:“都啥時候了,還齊公子齊公子的,先把咱們的事兒弄清楚了,你再想齊公子。”
吳氏早就已經注意着葉惠兒了,忙上前一步擋住了,葉惠兒被人擋住了看齊公子的視線,一把想把吳氏給推一邊去,不過卻沒有一把子力氣,自己反而差點倒地了,踉踉嗆嗆的,郭氏意見寶貝閨女這樣,就罵吳氏:“你這個狠心腸的婆娘,你想害死我閨女啊。”
葉小橋立刻說道:“奶,我娘可是一點兒也沒有動啊,是有人自己沒力氣,推人不成,反而要倒,怪得了誰?還有啊,現在最要緊的事兒,咱趕緊解決了,旁邊的事兒都要靠邊,您要是鬧,那就鬧唄,不過看那邊,人家樂意不樂意可不是你說了算!”
葉小橋指的就是那幾個差役,已經下了馬,正在齊公子身後立着,不過他們看郭氏這樣的鬧騰,也是心裡極其鄙視的,這女人該多心黑啊,真是睜眼說瞎話。
封一凡對大家介紹,這位是齊公子。
葉根首先傻了眼,這,這就是齊公子,就是妹子讓他找的齊公子,那,那自己豈不是猜錯了,不過肯定不是自己猜錯了,這齊公子一定是個騙子,是騙人的,現在還想騙自己的妹子!
“我管你是什麼齊公子不齊公子的?害了我,就的給我補償。”
郭氏聽說是齊公子也是心裡一驚,不過聽兒子這樣說,也咬着牙道:“就是,今天不給我們個交代,就沒完。”
齊公子對後面的一個差役微微點了點頭,那差役和另外一個差役立刻上前,不費功夫就抓住了葉根,拖到了齊公子的面前。一個踢腿,葉根就跪在了齊公子的面前,剩下的差役中,有人給齊公子端了一把凳子,齊公子施施然的坐下了,葉小橋看這個情景,怎麼那麼像那些老大對付敵人?真是越看越像啊。好吧,葉小橋承認,這種對付極品的法子也是好法子,跟他們講道理那是講不通的哦,那就講拳頭好了。
郭氏見寶貝兒子被修理,就要高聲嚎叫,被齊公子一個眼風掃過來,立刻嚇的不敢嚎出來了,如果這齊公子是被葉大姑唆使的,那郭氏現在肯定不信了,這樣的人,就葉大姑那樣的能指示的動?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
葉老頭想要上前求情,被人攔住了,齊公子坐下後,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葉根,淡淡的說道:“我送你去縣衙之前說過什麼話?看來你都忘記了。“
葉根嚇得都要尿褲子了,戰戰噤噤的說不出話來,葉小橋想着,這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活該!她一點兒也不同情葉根這個四叔,給自己家找麻煩他是不遺餘力的,如今讓他惹不起的人來教訓他,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看來你是忘了!那我得想個法子讓你記起來了!”
葉根害怕捱打,忙大聲說道:“我記起來了,記起來了,齊公子你說下次要是再碰到了,我還是不知好歹,那就讓我一輩子坐牢!”葉根說完就癱成了一團,郭氏聽了直接要快暈了,忙爬到封一凡那邊:“一凡啊,你救一救你四舅啊。”
封一凡道:“現在不是我說了算,你們老是說是我們設套讓四舅鑽的,齊公子這樣的人,要對付四舅,還需要設套嗎?直接就把人抓了。爲啥子都把我們想的這麼難堪呢?”
“是,是我們錯了,你救救你四舅吧,幫我們和齊公子說說好話吧。”郭氏再次求道,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兒子去坐牢啊,還一輩子,那不是要了她的命了?
封一凡說道:“我已經說了,齊公子哪裡是我說啥就是啥的人了?今天他被人冤枉了總得讓他出出氣。”封一凡是一半嚇郭氏,一半是真的覺得是這樣,齊公子能親自過來一趟,處理這個事情,那肯定是覺得不爽,要出出氣了,當然,這是封一凡自己的想法,如果有可能,他也不希望和自己沾親帶故的人老是出這種亂子,畢竟是和齊公子做生意,有這些麻煩事兒,還真是讓人覺得心煩。
齊公子旁邊的一個差役對着郭氏吼道:“吵什麼吵?沒看見齊公子正在辦事嗎?再鬧,讓你也吃不了兜着走。”郭氏才拼命的哽咽着。
齊公子冷笑着看着葉根,“既然記得那麼清楚,那就跟着去吧。”
葉根忙拼命的磕頭,“齊公子饒命啊,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葉老頭見幼子這樣,心裡也心疼的不行,上前就行了大禮,“齊公子,是我這四小子不懂事兒,您就饒過他這一回吧,都是我這個當爹的沒有教好,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的教的。”
齊公子也沒有理會這葉老頭,看着葉根不停的磕頭,等過的時間差不多了,才問旁邊的一個差役:“你們縣牢現在還有位置沒有?”
“回公子的話,現在是沒有,不過您要是需要,小的立馬就能騰出來。”
葉根聽說沒有還心裡一鬆,不過後半句話讓他又落入了谷底。
齊公子道:“我沒有替人教訓兒子的習慣,不過是看有人不拿我的話當事兒,特別討厭罷了。你聽着了,如若再拿我的事兒行不善之事兒,就不是今天這樣就算了。”齊公子本來想說今日之事,都是他一人所爲,但是突然又不想說了,靠別人不如靠自己,如果這些人老是被這種人給鉗制住,那就是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而且今天他說的話已經夠多了。
跟着齊公子最近的差役道:“下次還是小的來吧,公子,您是要他的手還是胳膊,小的二話不說,就給您弄過來。”
郭氏更是嚇的魂飛魄散,齊公子點點頭,那人道:“齊公子說了,這葉根對自己的親人都行勒索之行,讓在院子裡跪兩個時辰,一點兒也不能少。現在就去跪去。”
跪總比坐牢好,葉根立馬去院子牆角跪下去了。齊公子辦完了事兒,留了一個差役在這邊看這這葉根跪,自己呆着人走了。郭氏這才哭着去看自己的寶貝兒子。封一凡搖搖頭,也就是齊公子這樣的人才能把他們治的好好的,太太平平的日子不過,非要鬧得雞飛狗跳。
而葉惠兒則是被齊公子那乾脆利落的樣子給弄呆了,簡直是不能自拔。
葉老頭嘆了一口氣,想了想,要跟那差役求情,讓葉根少跪點時辰,不過那差役搖搖頭,“我可不敢,齊公子的話要是不聽,我的差事沒有了都是小事了,你可不能害我。”
葉老頭小心翼翼的問道:“這齊公子到底是啥來頭?”
“來頭嘛,我們這些下面的哪裡知道?不過聽說是縣太爺的親戚,而且縣太爺對齊公子都很客
氣,我說你們也真是的,誰不好惹,偏偏惹了他了?齊公子平時話不多,但是誰都知道他不是個好惹的,你們真是吃了豹子膽了。”那差役邊說邊搖頭。真是無知啊。
葉老頭對剩下的人說道:“都散了吧。”也沒有說留封一凡在這裡吃飯,封一凡也樂得自在,本來他過來一趟就是想把這事兒給解決的,現在解決了,他一身輕,更何況這地方,他也不想呆呢,劉氏和郝氏等人自然是覺得出了一口惡氣,心裡高興壞了,都讓封一凡到自己家裡吃飯,不過最後吳氏說她家裡還有肉有魚,不用現成買,就去她家吧,劉氏和郝氏想着也是,他們家的東西要是待客就有些不夠了,那就讓吳氏先待吧,以後機會多的是。
封一凡到了葉小橋的家裡,小鳳見妹妹回來了,很高興,又看見一凡表哥,更是覺得心情不錯,=加上聽到那上房吃了憋,四叔到現在還跪着呢,說道:“活該!誰讓他們心思歪了,還想找我們要損失,現在好了吧,惹着了不該惹的人了吧。哼!”
67 加了點價
那最後留着的差役直接看着葉根跪了兩個時辰,又警告了一番纔回去。郭氏看人走了,立刻跑過去,把自己的兒子保住,兒一聲肉一聲的哭個不停,葉老頭被哭的心煩,大聲道:“好了!哭啥哭!該他的!事情都沒有弄清楚,就過來說,現在好了吧,也該他受個教訓,人家既然能讓縣太爺聽他的話,咋能是大丫頭他們安排的動的?”
郭氏聽了罵道:“你現在說的好聽,當初你不是也同意的?如今出了錯,就是根兒的不是了!根兒還跪了那麼長時間呢,頭都要磕破了,你沒看見他遭罪啊。還有你那幾個好兒子,看見根兒受罪,他們高興了是吧,我饒得了他們!”
葉老頭道:“你就折騰吧,別又把人給招過來,到時候可就不是現在這麼簡單了!以後少沒事找事,光是大丫頭那邊和齊公子認識,都夠我們受的了!好了,我看根兒就是還沒有成家鬧的,既然人家已經定下來了,就早早的給他去了親了!免得天天去縣裡晃悠。”
郭氏聽了說道:“咱根兒還要參加縣試呢。等過了縣試再說。”
葉老頭聽了搖頭,“先成親,今年他這樣能參加縣試,得罪了縣太爺的親戚,說不定就被記上名了,到時候又考不上,那邊人家不同意了咋辦?”
郭氏問道:“那齊公子應該不會還告狀吧。“郭氏看齊公子的性子,應該有仇自己抱的,不可能還專門跟縣太爺說一聲的。
“小心沒大錯,這事兒過一年後,估計縣太爺都不記得這回事兒了,而且縣太爺也不是一直是那個人,等風聲不緊了,再去考,老四還多學了一年了,更有把握。先成了家,人穩重了,不比什麼都好?這事兒你趕緊辦起來,還有,以後別老早他們幾個的麻煩,老四一個人以後日子還長着呢,到時候這兄弟都跟他疏遠了,也沒有人幫他了。咱們兩個人也不可能都跟着老四一輩子,好歹給他留點後路。”
葉老頭苦口婆心,郭氏總算是聽了一點兒進去,不過她心裡不認爲那三個能幫着老四啥忙,反正比不上自己的根兒,等根兒成了秀才了,那更是不抵他們一個手指頭。以後她纔不靠那三個呢,自己有個讀書的兒子比啥都強。
封一凡在立夏家裡吃飯了,眼看着天色也漸漸的黑了,就留在這裡過了一晚上,不顧也跟着立夏去看了魚塘,聽了立夏說了許多,覺得立夏現在當家當的真不錯,而且二舅還把那山頭上也種上板栗樹了,過幾年又是一項收入。
“以後那邊有啥事,你態度放強硬一些,實在是解決不了的,就去家裡找我去。”封一凡對立夏說道。
立夏點頭,而第二天封一凡走的時候,吳氏又給他帶了一籃子的東西,“都是我們自己種的菜,你們在城裡邊住,啥都要買,吃這個新鮮一些。”
就是劉氏和郝氏也過來給封一凡帶走了東西,封一凡也沒有客氣,笑着拿走了。郝氏看着封一凡遠去的馬車,笑着對劉氏和吳氏說道:“一凡這娃子這麼好,也不知道以後找個啥樣的媳婦啊。”
這以後娶了媳婦,要是和他們關係不好,那這親戚就不好走了。枕頭風的威力他們可是很清楚,雖然她們自己吹枕頭風不太給力,但是郭氏人家的枕頭風這麼多年都這麼有力。
只是昨天的事兒,讓郝氏晚上睡着都要笑醒了,簡直是大快人心啊。
劉氏聽了郝氏的話,心裡不由的一動,她孃家有個侄女兒,正是要婚配的年紀,要是說給一凡?自己的男人和大姑還是隔着一層,遠遠不如和老二他們,就是老三也不如,如果能親上加親,那不是更好?
不過封家的條件比自己孃家的要好,不見得會看得上,劉氏想着,到時候去問問大姑子的口風,成不成的,都是個機會不是?
轉眼就到了初夏了,而立夏的魚塘裡的魚已經開始供應了,孫管事第一次過來的時候,看這立夏養的魚,很是高興,沒有這邊供魚之前的春天的一段時間,他們府上都是買的人在河裡捕的魚,要不就是花了高價錢從府城那邊買回來的,就是自己也不能從中多賺點錢,還以爲這葉家這邊至少噎的等夏天過後才能供魚呢,沒想到這麼早,自己也省事了,而且從中還能多賺點錢。
爲了長久合作,孫管事道:“你這魚上的早,我和府上的老爺說說,看能不能把魚價提一點兒。”立夏忙笑道:“那就多謝孫管事了!”本來立夏也想和這孫管事商量能不能提點價格,這個時候他這魚塘的魚長成了也是頭一份,喂的東西也是用了心的,不漲價都有些說不過去,沒想到孫管事倒是自己先提起來了,果然是在大戶人家做管事的。
而孫管事呢,本來府上給的錢都是那高價的魚錢,現在這樣說了,一來不是自己花錢,二來也讓這葉立夏承了自己的情,三來,自己比在府城買魚還要多賺一些,這麼多好處,他不幹纔怪呢。於是雙方都滿意。
“也不知道爹啥時候回來啊。”葉小橋在心裡嘀咕,現在大家都盼着葉柱回來,哪怕是一文錢不賺,只要平安回來就成。
家裡有隻母雞這幾天都有些不對勁兒,葉小橋還以爲是要得雞瘟了,有些慌張,這個時候可不像現代,雞瘟可以預防,直接打針就成,這個時候得了雞瘟,那就是一死一大片,根本不用你想法子。
不過吳氏看了笑道:“這雞子是想要孵蛋了。”
農村的母雞有的到了一定的時間,就會有孵蛋出現的各種情況,如果你不想讓它孵蛋,那就是把雞子逮住,把雞子頭往水裡時不時的扎一下,過幾天就好了,雖然對雞子來說殘忍,但是也沒有別的法子,不過葉小橋想着,既然自己家裡的母雞能孵蛋了,那就抱一窩,而且她還想孵小鴨子呢,村頭的河水也不能白白浪費了不是?
吳氏聽了說道:“也好,我去春生家看看,他們有沒有那種鴨蛋。”春生家有幾隻鴨子,每天趕到河邊就不管了,晚上那鴨子會自動回家。
吳氏說幹就幹,自己拿了錢,去春生家竄門去了,春生娘看見吳氏,笑道:“今天咋有空來我這裡?你家那位還沒有回來啊。”
吳氏也笑道:“是啊,跟着我大姐夫去的,還得一段時間。我今天過來是買點鴨蛋,家裡的母雞要抱窩,正好也孵幾隻鴨子。”
這都是小事兒,春生家的鴨蛋村裡人誰想買都會過來,春生娘自然會弄得妥妥的。兩個人都在太陽底下看鴨蛋,這裡面有小黑點的就是能孵出來的,沒有的就不成。
春生娘和吳氏聊天,“你們這搬出來一年,比以前強多了,早就應該分家了,那麼一羣人在一起,真沒啥好處,看看,你家立夏如今有本事了,你也可以享福了!”
“他也是瞎琢磨,家裡的房子都還是那樣呢,啥都沒有,連一塊兒水田都沒有,享福還得等幾年。”不過有人誇自己的兒子,吳氏是高興的,但是做人要低調,這個道理吳氏還是懂的,儘量的不表現很得瑟的樣子。
春生娘笑道:“你啊,就是太謙虛了,我要是有立夏這麼好的娃子,我睡覺都笑醒了,你家現在幾個娃子,在咱們村裡誰不說好啊,反正以後你就等着享娃子們的福吧,前幾天,有幾輛馬車去你們老爺子的院子裡去了,沒有啥事兒吧。”大家都知道這事兒,心裡都有些好奇,不過也沒有人敢上前去看,所以春生娘見了吳氏就想問問。
不過這畢竟是葉家的家醜,吳氏肯定不會說,就道:“也沒有啥事兒,就是城裡的外甥過來了一趟。”
春生娘見吳氏這樣說,就知道她不願意多說,她也不是刨根問底的人,就轉移了話題,“你家立夏也十五了吧,我記得是比我們春生小兩歲的,有沒有看得上的姑娘?”
這是打聽立夏的媳婦問題了,吳氏道:“他還小呢,再說我家現在的情況,才分出來沒有多久,啥子都要慢慢賺出來,娶媳婦的錢都沒有,還是等幾年吧。”
“也是,等幾年了,你們家好起來了,媒婆到時候估計要踩壞你們的門檻了。”
和春生娘又聊了一會兒,鴨蛋也選好了,吳氏付了錢,就端着鴨蛋離開了。春生娘覺得有些可惜
了,她還想把自己的一個親戚說給立夏呢,因爲春生娘覺得立夏以後一定有出息,所以今天才試探了幾句,沒想到人家壓根就沒有這方面的意思,只能作罷了。
那隻母雞孵上了蛋,終於是安靜的呆下來了,而上房那邊也是開始準備葉根的成親大事兒。
先是郭氏讓幾個兒媳婦過來幫忙做酒席,不過幾個兒媳婦經過上次的事兒,都找了藉口說是沒空,如果是往常,郭氏肯定是要哭罵,只是經過了那事兒,她害怕城裡的那個齊公子又過來找麻煩,倒是不敢再那樣。而且是自己親兒子的大喜事,她不想之前就弄得鬧哄哄的,況且她手頭上的錢也夠請喜宴廚子過來幫忙了。
這一個強硬,倒是讓幾個妯娌嚐到了好處,吳氏這邊是葉柱不在,她本來就不喜歡那邊隨叫隨到,這次就是不想天天干活兒,還得不到好,而且如今一般的都請喜宴廚子包活兒,既簡單又輕鬆,憑啥要讓他們累死累活的幹活兒?本來都分家了,還搞這些亂事兒,是個人都煩了。
小鳳和小橋說道:“還是咱娘好,要是爹,估計早就過去幫忙了。”
小橋點頭,這還真是,誰沒有個脾氣,讓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了,還得給你做牛做馬?那不
是自己找苦吃嗎?又不是有病!
不過這樣說,葉小橋想着,怎麼饒着彎的罵自己的爹是有病啊,實在是不該!
爹就是有些愚孝,但是現在已經好多了。那邊真是打斷骨頭連着筋,不是你說一刀兩斷就真的一刀兩斷的,畢竟有那個血緣聯繫着,但是他們也要有底線,不能無原則的聽上房人的話,不對的就不能應下來。爹現在已經有些改變了,還得繼續引導啊。
68 紅包的事兒
葉小橋也不用再去洗菜,不過在辦喜事的那幾天,也被安排到給來的客人倒茶,這次譚家的人也過來了,不管咋說,葉根也是譚牛的弟弟,不過來不像話,趙氏如今見到吳氏,也不怎麼說話了,有些人就是這樣,總覺得你幫着他是應該的,只要不答應,那就是你對不起他。
既然趙氏不樂意和吳氏說話,吳氏也不在意,反正又不是她對不起人。
趙氏找到郭氏,“娘,新娘子要端茶送水,這活兒您看誰幹合適啊。”
這邊娶新媳婦了,新媳婦是不能出來的,所以這送水送吃的,都要有小輩去做,當然也不是白做的,新娘子會給紅包,所以趙氏纔要問。
郭氏道:“你問這個幹啥?反正沒有你們的份兒。”小麥幾個姓譚呢,她可不傻。
趙氏忙笑着說道:“娘,那就讓他們幾個的娃子去?四弟妹的錢可都是您老的錢,給了他們都多心疼啊。上次您老讓雨水過去幫忙,人家都沒有同意,就是四弟這娶親,他們都不過來幫忙,憑啥要把咱們的錢給他們的娃啊。娘,不管咋說,雨水爹可都是您身上的一塊肉,就是便宜了我們,也不能便宜她們
啊。”
趙氏還是對吳氏不同意雨水來幫忙的事兒懷恨在心,所以在郭氏面前一直說那邊的壞話。
“您看,這四弟成親,二哥那邊到現在還不回來,說不定就是躲着呢,真是讓人心寒。”
郭氏怒道:“都是沒良心的,你一會兒讓小麥她去給她四嬸端水去!”
“好咧,娘,我這就去安排。那要不要讓雨水也跟着去?”趙氏只有雨水一個兒子,所以想賺兩份。
“雨水大了,不成!讓你表嫂的栓子去。”栓子是郭氏孃家侄兒的兒子。
趙氏和郭氏商量完畢,就出去和知客說去了,知客都是聽主人家的,而且從來沒有想到這主人家會安排別人,以爲都是先說好的,也就沒有在意。畢竟趙氏那這兩個小娃弄到面前,他也不會記得這家的小娃都是誰的娃,自家的喜事總不能弄錯了。
小米本來還等着去給四嬸送水去呢,結果半天也沒有等到,她是家裡最小的女娃,最小的男娃是冬至,不過小米最後看到是小麥去給新娘子送水去了,就趕忙跑到劉氏那邊,劉氏妯娌幾個正在陪客呢,小米忙道:“娘,不是說是我給新娘子送水嗎?現在怎麼換成了小麥?”
屋裡的人一聽,都覺得奇怪,這是咋回事兒啊,葉家的童男童女怎麼換了人了?
郝氏忙問道:“那冬至呢?”
小米道:“那個男的是栓子!”
郝氏一聽氣立刻就上來了,肯定又是郭氏搞的事兒,不然爲啥是她侄孫子進去了?她倒是不在乎那一個紅包,只是這太欺負人了。
有知道這家□的人都在心裡嘀咕,這郭氏平時辦事不地道也算了,今天是她娶兒媳婦,怎麼也搞成這樣的事兒?別人聽了還不笑話她啊,哪裡能讓這兩個娃去送水呢?就是新娘子知道了,也肯定不舒服了。
劉氏忙把知客叫過來,問是咋回事,那知客道:“是你們譚家的媳婦把人帶過來的,不可能出錯啊。”
郝氏道:“那兩個娃根本就不是我們葉家的人,你都沒看清楚?”
知客道:“這小娃娃都長得差不多,我也認不全,這不是都提早都安排了嗎?我只讓人該做啥做啥。”知客就是這樣,這本來就是提前安排好的。
吳氏忙道:“這事兒是我們沒有弄好,麻煩你了。這事兒吧,雖然是我們的錯的,但是對新娘子那邊也有個交代,麻煩你跟我爹他說說,不然我們這邊交代不起。”
那知客點頭:“這事兒是該和主人家說說。”他也怕擔責任呢,而且他當了這麼些年的知客,還從來沒有這種事兒,不能把自己的招牌給砸了。
劉氏和吳氏對大家說道:“沒事兒了,小娃子不懂事。”這喜慶的日子鬧出來也不好看,所以他們也沒有吵開。不過吳氏既然已經讓知客把這個情況告訴了老爺子,相信老爺子那邊會處理的,畢竟這麼多外人在這邊,他也是好臉面的人。
小米還是不高興的去找小橋了,把這事兒和小橋說了,本來以爲今天還能得到紅包呢,結果被人搶了,都是那個小麥,一回來就沒好事兒。
“好了,別撅嘴了,你看你嘴巴都能掛個油壺了,算了,咱不稀罕這點錢,等酒席吃完了,咱們去溝邊上弄臭菜去,曬乾了也能賣幾文錢。
這邊俗語叫臭菜,其實就是魚腥草,因爲有一股味兒,不是香的,所以就被叫成了臭草。到這夏天的時候,葉家村的小娃子們就在溝邊上拔這臭菜了,然後洗乾淨了在場子上曬乾,一斤也才兩三文錢,而且還必須是曬的幹蹦蹦的,想要靠這個賺錢,幾乎不可能,估計五斤溼的也纔可能曬一斤乾的,但是小娃子們想要自己攢點錢了,就會弄這個。
小米聽了說道:“小橋姐,我弄半天都弄不到一斤。”
小橋笑道:“我幫着你唄,咱們又不是隻弄一次,弄個好幾天,還沒有一斤啊,你說是不?”
小米點頭,已經不生氣了。
而葉老頭聽了知客說的,氣得都要當場發作了,今天是啥日子,是兒子成親的日子,你這樣弄,那麼多人看到了,到時候丟人不丟人啊,人家會咋說,肯定會說這一大家子不和睦,肯定會說你這個當人家後孃的不會做人!
咋就這麼沒腦子!還有新娘子這邊知道了會咋想?要是鬧出來了,這婚還結不結?丟人啊,丟人啊。只不過他在這知客面前只能忍着,還不能表現出一點兒不高興,“這個,都是老婆子她沒注意,把人給弄錯了。”
知客只是告訴老爺子事實真想,免得到時候把責任都推到他身上去,所以明知道這老爺子說的是假話,也點頭,去幹別的去了。
老爺子想着現在就去找郭氏,但是現在這麼多客人,要是鬧起來,那可真的成了笑話了!他心裡想着,但願沒有別人看見,但願新媳婦孃家那邊不知道情況。
不過他想法是美好的,但是事與願違,沒過一會兒,新娘子那邊的一個親戚就過來了,板着臉對葉老頭道:“我說你們是不是對我家侄女兒不滿意啊,找人送水都找外人,到底是個啥意思?要是不樂意,我們現在立馬都讓我侄女兒家去,又不是我侄女兒上趕着要嫁過來的,是你們巴着讓我家侄女兒嫁的。搞啥子搞!你們葉家的人都沒有了?
讓兩個外姓人送水,這不是打我們的臉嗎?
今天這事兒要是沒有個說法,這婚事就不用辦了。”這人說話聲音越來越大,不少人都朝這邊看了,葉老頭忙說好話,“親家,這事兒是我們疏忽了,您看,今天是孩子們的大好日子,這堂也拜了,我回頭肯定得有個交代,絕對不是故意的,是老婆子她太忙了,就把這茬給弄混了,本來人早就準備好了,是讓那兩孩子給你們這些親家端水的,誰知道他們聽錯了,小娃子又想快點兒見自己的四嬸,所以就進錯門了,不過我已經罵他們了,他們也都知道錯了,您看這樣行不行?
我讓娃子她四嬸再重新給一次紅包,這紅包的錢我們吃,讓她親侄女,親侄兒給她送水去?”
這是能再一次的事兒了嗎?新娘子的叔叔很是惱火,但是也知道這堂也拜了,要是真的回去了,以後嫁人都困難了,不能因爲這些小事兒而毀了終身大事兒。
老爺子接着說道:“一會兒我親自陪親家喝幾杯,算是我賠禮的,就是我那幾個兒子,也過來跟您吃飯,這事兒都是我們的不是,咱大喜的日子,就要高高興興的,以後這過日子才能是和和美美呢,不瞞你說,老四是跟着我們兩口子一起過的,我們兩口子也好說話,絕對是把兒媳婦當成親閨女看的。以後你們有啥困哪,我們能幫的,絕對不推遲。”
老爺子這又是哄又是勸的,還許了以後的好處,總算是把人給勸住了,而新娘子的叔叔看着這五間正房還有東西廂房,這樣的人家還真是再也找不到了,自己侄女兒也年紀不小了,侄女婿也是個讀書人,好吧,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爲了以後大家都有好日子過,今天就暫且不鬧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再說自己那侄女兒也不是吃虧的主兒,到時候也一定會找出場子來,現在要鬧開了,本來不知道這事兒的都知道了,大家面子上也不好看,不過這人還表現的很不情願的應下了。
老爺子說了半天好話,心裡也極其不痛快,但是卻只能忍着,而且這事兒人家直接找上了自己,也沒有找其他的兒子,真的是讓他心裡很不舒服,當兒子的見自己的爹有難處,也不趕緊過來解圍,真是白養他們了。要是老二在家裡,肯定是早就過來幫着自己了。
一時之間,老爺子想了很多。
雖然這個插曲過去了,但是還是很多有心人知道了,大家都在心裡說,這郭氏人越老越不像話了,大喜的日子,還搞出這麼一出,簡直是太丟人了,還有那趙氏,你婆婆不懂事,你當兒媳婦的難道不知道?不說勸一勸,還興沖沖的,不就是那一個紅包,裡面不過幾文錢,至於嗎?
不過人趙氏覺得她很無辜,是郭氏同意的,她當兒媳婦的只是照辦,本來她就是聽話的人,怎麼可能違逆婆婆的話?
不管咋說,這婚事算是辦成了,即使三個兒媳婦沒有做飯,也忙得夠嗆,好不容易事情完了,纔回各自的家。而且第二天還要去見見新媳婦呢,和新媳婦也要認識認識。
69 認親見禮
大家到上房的時候,老爺子和郭氏已經穿戴一新的坐在正堂了,只是新娘子和葉根到現在也沒有出來。劉氏等人都想起了自己新婚的第二天早上,哪個不是天還沒有亮就起來給全家做早飯啊,讓婆家人看看自己的廚房手藝咋樣。
真是不能比啊,人比人氣死人。
大家開始還互相說兩句,等的時間久了,就都不說話了,老爺子和郭氏的臉色也不好看了。畢竟這是認親的時候,兩個新人還不起牀,太不像話了!老爺子咳了一聲,對郭氏道:“你去敲門去,現在都啥時候了,不能讓大家都等着。”
郭氏也有些生氣,她好不容易娶媳婦了,想着也有媳婦伺候了,今天還特意起得晚,就等着兒媳婦給他們做飯呢,哪裡知道瞪等了半天也不見人起來,本來想發作一番,但是想着新婚的小兩口多恩愛一些也好,自己也能早點抱孫子,所以就沒有敲門,但是現在了,都還沒有出來,郭氏心裡的火可以說是立馬就很高了。
覺得這兒媳婦纏着自己的兒子,以後說不定把兒子都給搶走了,不聽自己的話了。
郭氏帶着怒氣去敲新房的門,“大家都等你們兩個,睡到現在也不起來,不嫌丟人啊。”門更是拍的啪啪響。
睡在裡面的葉根和新娘子徐氏被動靜弄醒了,徐氏很惱火的說道:“誰啊,這一大早的。”
葉根倒是聽出來是自己孃的聲音,懶洋洋的爬起來,推了推徐氏:“時間不早了,該起來給娘他們行禮去了。”
徐氏撒嬌道:“可是我渾身疼啊,一點兒力氣也沒有。”
葉根聽了這話,男人的尊嚴一下子就拔得老高,忙哄道:“好媳婦,等咱們行完禮了,咱們接着睡,你看如何?”
“哼,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纔不想起來呢,昨天的事兒我心裡到現在也不舒服呢。”徐氏已經把昨天端茶送水的事兒告訴了葉根。
葉根聽了道:“那小生在這裡多謝了,來,我給我娘子穿衣服。”
“去,一邊去,我自己穿。”徐氏笑罵道。
自己的這個男人雖然長得不盡如人意,但是還是比較好拿捏的,徐氏心裡說道,就是那個婆婆,大早上的就來這麼一出,徐氏想着,早晚得出口氣!
葉小橋見到了傳說中的四嬸徐氏,倒是比這葉家村一般的媳婦長的白一些。眼睛不大不小,人倒是長得有些出色,只是感覺上葉小橋有些不舒服,難道是因爲郭氏和四叔的原因?穿着大紅色的衣服,滿面帶着有些羞澀的微笑,跟在四叔後面。
郭氏在外面已經把這小兩口給數落了一通,現在進屋了,不想在他們面前丟臉,就板着臉做到了上面,徐氏跪下給老爺子和郭氏行了禮,得到了兩個紅包。這新婚第二天完全就是折騰新娘子的嘛,要見親,也是讓新娘子見親,新郎根本就不用。
而徐氏也給了老爺子和郭氏見面禮,兩人一人一雙鞋子。郭氏看了鞋子的面,這才臉色好了一些,教訓道:“嫁了我家就是我家的人了,以後啥事都要以婆家爲先,當人家媳婦的就要伺候丈夫孝順公婆,這纔像話,今天的事兒,你們說說你們做的對不對?大家都等着你們,你們倒好,睡到現在。說起來都有些丟人,”
郭氏還要說,徐氏的臉都有些不好看了,老爺子忙說道:“好了,給你們幾個哥哥嫂子見禮吧。”這老婆子,咋一見面就給個下馬威?也不看場合了。
徐氏起來給幾個哥哥嫂子見禮,當然也有回禮,這徐氏對幾個娃子倒是大方,各給了一個紅包,把郭氏給心疼的,在她的心裡,兒媳婦的錢都是自己兒子的,給了別人那真是割肉啊。
小鳳回去後就把紅包給打開了,看了後,有些失望,“就一文錢啊,還真做的出來。”她還以爲有好多錢呢,原來就是裝面子的,本來拿了紅包,還覺得這四嬸是個大方的,現在看着這一文錢,真是覺得小氣。
小橋道:“姐,我的紅包也給你吧。”
小鳳說道:“你這丫頭,現在看不起一文錢了吧,給我,我就拿着。”
“姐,我給你你還說,那我不給你了。”
“別別別,我喜歡還不成嗎?”一文錢也是錢啊,“小橋,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咱們四嬸有些不高興?還有咱奶也不高興?嘿嘿,這兩人要是對上了,那可就熱鬧了。”
她是等着看戲呢,以前老說娘他們幾個不是親兒媳,對他不好,現在有了親兒媳了,看是咋樣對她的。
小橋聽了也笑了,不是幸災樂禍,而是覺得那邊有事情絆着,也少找他們麻煩了,處理起來膈應的慌。
“姐,我和小米都商量好了,今天去拔臭草去了。”
“那東西又賣不了多少錢,去了幹啥?”小鳳說道,她也不喜歡聞那個味道。
“都和小米說好了的,姐,家裡的雞子你幫我看着啊。還有,你上次說給我繡個手絹的,也別忘了。”
“知道了,你還真是一點兒也不吃虧。”小鳳笑着說道。這些天小鳳一直在磨性子呢,倒是比以前風風火火的好多了。
小橋去找小米,小米早就拿好了籃子,等在門口了,劉氏又交代了一番,讓他們找個棍子,先戳一會兒,免得有蛇出來了,把她們給咬着了。那樣多不划算。
小橋和小米都聽得直點頭,路上又碰到了小蝶,小蝶見他們去挖臭草,也跟着一起去了。
“小蝶姐,你養的蠶吐絲了沒?”小米問道。
小蝶道:“已經結繭了。”
“那你又能賺到錢了。”小米羨慕啊,要是她也大一些,也要養蠶,到時候錢多了,就多買些糖,上次吃的糖多好吃啊,想一想就流口水。
小蝶微笑,她話不多,到了溝邊上,手腳卻是很快,拔那臭草比他們兩個要快多了,而且這拔臭草還必須帶根哦,不然就不好賣,葉小橋想過,這臭草按說也能當一盤菜呢,只是這邊的人肯定吃不下去,而葉小橋也記不得怎麼做了,實在是無能爲力啊,誰說穿越人士就是無所不能的?也就是一普通人,也得吃飯穿衣,而且更因爲是女娃子,侷限性更小了,根本不能像男娃子一樣出入各種地方。
像葉小橋這樣的,也就是在平時給大哥出出主意,具體實施還是大哥要去做,就是葉小橋想自己做,試想那孫管事怎麼可能會聽你一個小丫頭的話?所以在後面小打小鬧纔是最正經的。
給親人鼓勵,給他們信心,這同樣重要啊。
“啊!蛇!”小米尖叫着,那邊草叢裡一片動靜,葉小橋就看見一個花蛇迅速的跑了出來,她是啥想法也沒有,拿着棍子就使勁的打,那邊小蝶也跟着一起,兩個人都不知道打着沒有,估計是有些太怕了。
尖叫過後的小米,又興奮起來,“小蝶姐,小橋姐,別打了,都打死了,我看都不動了。”
聽小米這樣說,兩個人才停止動作,過安那花蛇在邊上一動不動了,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媽呀,說遇到蛇就遇到蛇了,真是可怕。
休息了半天,小米道:“咱們還拔臭草嗎?”她也有點怕呢,要是再出來一條蛇,可不是開玩笑的。
小橋道:“不拔了,這點已經夠了,明天咱們不到這邊了,這裡水草太多了,蛇容易過來,咱們去那邊去。”
“那這蛇咋辦?”啊呀,不能指着蛇,不然晚上要做噩夢的。
小蝶這個時候說了:“這蛇還能吃。”
小橋有些毛骨悚然,吃蛇?想一想就發毛啊。不過聽說蛇肉很好吃,但是她真的不想。
小米問道:“這蛇肉好吃嗎?”要是好吃,她就想吃了。
看這兩人真的想要弄回去吃了,葉小橋趕忙道:“要不,咱們把這蛇弄到縣裡賣去吧,酒店的人肯定會做,而且他們經常做這些的,肯定是弄的好好的,咱們不會弄,萬一有毒,沒有去幹淨,吃了就壞了。”爲了她們兩個的小命,葉小橋只好出了這個主意,不然真讓她們弄回去了,出了事兒就完了。
“而且這蛇肉肯定賣的價錢不低,是咱們三個發現的,賣了錢,咱們三個平分,絕對比拔臭草賣的錢多。你們要是同意,咱們就這樣辦。”
小米聽了,就答應了,小蝶也答應了相比吃肉,她更喜歡換錢。於是兩個留下,一個回去叫大人過來,畢竟這蛇她們幾個不敢拿。
唉,就這點膽,剛纔還想吃蛇肉,後來還是立春哥過來了,幫着弄回去了。第二天又趁着趕集的時候去酒樓問了半天,纔給賣出去,因爲是死蛇所以價錢沒有活的高,不過也賣了有一百文錢,他們三個商量了,一人三十文,剩下的十文錢是給立春哥的,按葉小橋的說法,那就是跑腿費。
“唉,要是天天能打到蛇就好了,那我天天都能賺那麼多錢了。”小米幻想。
小橋道:“要是天天能打到蛇,你還不做惡夢啊。”現代人有專門養蛇的,很多都發了財,不光是蛇肉,還有蛇膽也是中藥,但是那得有一定的膽量和技術才行,畢竟是那滑溜溜的長蟲,有幾個人心裡不膈應呢?
70 心態最要緊
就是後來幾家的大人知道了,雖然說賣了錢,但是也把他們幾個好一頓說,錢當然重要,但是還是安全第一。
又過了大約有半個月,葉小橋午睡的時候,都被外面的知了叫的有些心煩,她家的院子門外有動靜了,葉小橋立刻從牀上爬起來,就是另一張牀上的小鳳也一骨碌的跟着起來,“肯定是咱爹回來了!”爹這一去好幾個月,按照日子也是該回來了,葉小橋吧,以前覺得自家爹心軟,老是向着老屋那邊,但是這幾個月不見自己的爹,也是想念的慌。她們出去的時候,發現吳氏早就去開門了,“爹,是不是我爹回來了?”
葉小橋和小鳳都一左一右的抱着葉柱的胳膊,“爹,你可回來了,我們都想你了!”
“對啊,娘天天在念叨,我們耳朵都起繭子了!”
“爹,你在外面吃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有沒有生病?”
“爹,南邊那邊好玩不好玩?”
葉柱被兩個閨女嘰嘰喳喳的關懷着,臉上的笑容更深了,而吳氏發現自家男人比以前黑了,心裡酸酸的,“都別鬧你們爹了,讓你爹進屋洗一把臉,鬆範鬆範。”
立夏也從田裡回來了,從葉柱走後,田裡的活兒,立夏就承擔了大半,見到了葉柱,立夏也很高興。親人就是隻想着外出的親人能安全的回來,其他的都是其次,現在葉柱好好的站在他們面前,那就是最好的。
不過葉柱和妻子兒女們見了面,也把自己這幾個月的日子說了一遍,葉柱有些不好意思,“我這次出去,沒有賺多少錢,反而花了不少錢。”
吳氏忙道:“沒事兒,哪有第一次就能賺錢啊,能平平安安回來就成!”
另外幾個孩子也都點頭,以前不覺得葉柱是家裡的支柱,但是沒有他是不行的。
不過葉柱卻弄來了兩筐子東西,“這是從南邊弄過來的,那邊說是從外番傳過來的,那邊有好多人在種,我問了當地的人,這東西還比較好活,要是種好了,產量不低。”葉柱對種地有一手,見到這個東西,而且價錢很便宜,就想着能帶回來到時候自己家種。
葉小橋一看這東西就眼前一亮,這不是土豆嗎?俗稱的洋芋!不過她可不敢說出來認識這東西,不然會被人當成怪人的!
葉柱手頭上的錢不多,販茶販絲綢都不可能,而且這一趟大姐夫能帶自己出去,都是很感激了,不能因爲這個,就賴着大姐夫,出去一趟,人家還給你吃喝住,你還要賺人家的錢,這不是葉柱能做得出來的,他省吃儉用,到了南邊,大姐夫也說了借給他錢販東西,回去倒賣了,再還給他就成,葉柱不是沒有想過,但是最後看見了當地有不少人再賣這個東西,而且他嚐了還很好吃,喜歡種莊稼的他,就想到了把這洋芋種子買回去,到時候好好的種,不是說這南貨北賣,就是因爲南邊的東西北邊少嗎?那他把洋芋在他們那邊種出來,不就是個稀罕物了?
不得不說,葉柱這個想法是福臨神至,難得一見啊,就是葉小橋的大姐夫在聽了葉柱的打算的時候,也是覺得自己這個妹夫還是有些生意頭腦的,難道是以前被長輩管的太呆了?
立夏聽了葉柱的話,很是支持爹,覺得爹這些年難得有這樣的決心,“爹,我覺得種這洋芋很值!您就放心種吧。”
葉小橋也是舉雙手贊成。物以稀爲貴,而且洋芋這個東西,不管南北氣候都能種成,且不難種。只是這東西只要一個人種了,大家看到好處了,剩下的人都會跟風一樣種,但是這也不妨礙,他們家佔了先機。起碼最開始肯定是沒有人有的,那麼就在最開始能多賺一些,就是以後大家都種了,自己家裡也不吃虧,而且以後餐桌上也多了一種好東西。
洋芋收穫了,能放好長時間呢。
家裡人都支持葉柱,葉柱帶的洋芋種子夠種好幾畝地了,因爲和地瓜種的方式差不多,都是先發了芽,然後切割成塊,再種下來,這樣是一個洋芋能種好幾窩,當然如果洋芋種夠,就不需要這樣麻煩了。直接一個一個的種下去。
現在是夏天,溫度太高,不適合種,等秋天天氣變涼了,就可以開始了,趕着冬天還能收一茬,如果春天種,還可以秋天收,這一年就是兩茬。葉柱在回來的路上都已經想好了,就種一畝地,看看情況再說。家裡的地不是太多,不能浪費了,如果種的好,以後再加大種田的畝數。
葉柱回來也給孩子們帶了東西,雖然是不值錢的,但是小橋他們幾個都很喜歡。小鳳問道:“爹,你給爺他們帶東西了沒有?”
吳氏也看着葉柱呢,葉柱這纔想起自己確實沒有給那邊買東西,現在媳婦孩子們一問,他吶吶的說道:“我,我錢不夠了,所以就沒有買了。”給孩子們買的東西都是些小玩意兒,根本花不了幾個錢,而如果要給上房的人買東西,錢太少了,根本不行。
小鳳聽了葉柱的話,說道:“爹,要不我這點心就不要了,您給爺他們送去吧。”
葉小橋聽了,也忙把自己的東西要貢獻出來,立夏和立秋也不例外。葉柱見孩子們這樣,心裡那是一個舒服,忙道:“不用了,不用了,都是爹給你們帶回來的,我這次出去一個錢都沒有賺到,等以後賺到錢再說。” шшш¤ttka n¤¢O
葉小橋是知道姐姐小鳳不可能那麼大度的把自己的東西給上房那邊的,而是表明一個態度,我們這些人對上房是有對長輩的尊重的,東西也不是不給,那以後再有什麼矛盾,葉柱肯定心裡就偏向自己這邊了!
吳氏聽了孩子們的話,說道:“還是把這包點心送過去吧,一會兒讓立夏和立秋跟着你一塊兒去,出門那麼多天了,回來了,好歹去看看,四弟那邊也娶了媳婦了。”說不說的,她要熬吧態度表明了,正常往來,她不會不給自己的男人面子,而且現在她孩子們都很好,吳氏絕對不會再被上房的人弄得吃虧了。
儘管知道去了送點點心上房那邊也肯定會心裡不滿意,但是禮節上到了,剩下的就不是他們的事兒了。
葉小橋看他們三個人很溫和的過去的,結果回來葉柱卻臉色不好看,大哥立夏表情沒變,倒是立秋給小橋和小鳳眨了眨眼睛,然後三個小的就在背地裡一起了。
小鳳忙問道:“趕快說!” WWW▪ ttκд n▪ C〇
立秋說道:“就知道你沉不住氣,剛纔我還以爲你啥時候變了個人呢,還那麼大方起來。”
“說這些幹啥?快點告訴我,剛纔在上房是不是有人又給咱爹臉子了?”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立秋說道。
“知道是知道,可是聽聽還是不錯的嘛。”
“哥,是不是奶奶那邊說了什麼難聽的話?”葉小橋見這兩人鬥嘴,就自己問道。
立秋道:“倒是沒說什麼難聽的話,只是問咱爹這次出去,有沒有什麼好的生意,別忘了拉扯拉扯四叔一把。”立秋是個男娃子,沒有那種八卦的口才,不過葉小橋還是從他的話裡聽出了意思,無非是嫌棄爹送過去的東西不夠好,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還有就是想知道爹這次出去賺了多少錢,他們眼紅了。
現在不管說啥話,他們肯定因爲爹是賺錢了的,要是爹說沒賺多少錢,他們肯定以爲是爹有意瞞着他們呢,反正不管咋樣都弄不到好,所以爹這次竟然沒有多話,但是回來還是臉上不好看。
不過這對葉小橋一家子是有好的,因爲上房那邊越那樣,爹的心就越會朝他們這邊偏,以前那種只要一聽老爺子的話就去做的葉柱肯定現在不存在了。
不是葉小橋非要把爹弄得和老爺子那邊疏離,如果老爺子那邊偏心不要那麼太厲害的偏,大家好多事都可以容忍,但是這太偏心了,人心都是肉長的,被人壓迫的厲害了,不反抗都不成。
聽了立秋的話,葉小橋他們幾個就在葉柱面前說了別的話題,過了好一會兒,葉柱從上房那邊帶來的不好的心情就消失的七七八八了。大家吃了團圓飯,日子又進入了正規,葉柱儘管現在不能種洋芋,不過他本人還是在院子裡開了不大不小的一片地,按照從南邊那邊打聽的方法,先種了十來個,多的他不敢種,畢竟這洋芋那麼老遠的從南邊弄過來,要是一下子用多了,萬一不成那可就糟蹋錢了。
吳氏見自家的男人從回來後就跟魔症了一樣,對那巴掌大的一片地跟看寶貝一樣,不由得有些好笑,但是總比老是圍着上房那邊要好很多了,立夏也跟吳氏說過,一切都隨他的,自家的男人別的不好,但是種地是一把好手,而且不說別的,這次出去,花了那幾兩銀子,雖然大家都說不在意,但是吳氏知道自家男人肯定心裡在意,覺得錢花了,還沒有賺到錢,現在就指望着這個洋芋能賺出錢呢。作爲媳婦的吳氏,自然是得全力支持他。
而村裡其他的人本來以爲葉柱回來,不說別的,也能弄個不少錢的,但是一段時間過去了,這葉家老二家裡還是啥都沒有變化,那些羨慕嫉妒的眼神都不在他們身上打轉了。
71 推銷一下我的侄女兒
倒是葉小橋大姨和大姨夫又親自過來了一趟,直接給了吳氏和立夏一包銀子,裡面是十兩。
“大姐,這是做啥?這錢們不能要!”吳氏忙推遲,本來這次姐夫能帶着自家男人去見見世面,那就是太好了,現在回來了還給送錢,這真不能拿。
大姨母也說道:“怎麼不能拿?這是家葉柱該得!還不知道脾氣,說話都是真真!這次要不是葉柱,姐夫也不能多賺一筆,分這點還覺得少了呢。二妹,快點兒拿上,不然就生氣了。”這話說大家都一頭霧水,啥時候葉柱幹啥事兒了,能給大姨夫賺錢了?
大姨夫在旁邊說道:“看姐這個急脾氣,啥話都沒有說吧,葉柱那人肯定也不會說,事情是這樣,這次們出去呢除了那些茶葉絲綢啥,和幾個人也運一些糧食,不過這中間們幾個沒有妹夫懂多,差點被人拿東西給騙了,幸好是有妹夫一看不對勁兒,就告訴了,和另外幾個人這纔沒有虧本,那邊老闆是不在家,結果被掌櫃給鑽了空子,差點把聲譽給毀了,這價格上就給們又減了好多,一來二去,們這些人都賺不少了,而且和那老闆關係比以前更好了,們說,這是不是妹夫功勞?這十兩銀子是們幾個商量好,們不收下就是覺得太少了。”大姨夫說話還真是有一套,讓人不得不收,不收就是看不起他們那幾個人了。
葉小橋知道這做生意,都是講究利益,但是也不會虧待給了自己利益人。不過她倒是好奇,倒是老爹是咋幫助大姨夫呢?葉柱最後才說道:“也沒有啥,就是拎糧食袋子時候,覺得重量不對勁兒。”葉柱可是長期幹活兒,一個袋子比如說一百斤大概多重,他肯定估摸差不多,那天他看着人在搬糧食,就想着也去幫幫忙,他有一股子力氣,又感激姐夫,所以出出力氣也是應該,只是他這一搬就感覺不對勁兒,這一袋子比他以前搬得重量不太一樣。
葉柱不是那種隨便嚷嚷人,回去後暗地裡和大姨夫說了,最後結果當然是有人在糧食裡摻了沙子,重量當然不同,而摻沙子人就是那店鋪掌櫃趁着老闆不在,那幾個人又是外地,所以想着坑一把,沒想到被葉柱這個什麼都不懂外行給破壞了。這掌櫃做事很小心,他不是每一袋子都摻沙,而是部分,沒有哪個人會一袋一袋檢查,就是後來發現了,那時間也過了很久了,到時候誰說得清?
不過這對老闆影響可就大了,畢竟要想長期做生意,這樣沒有信譽大家是不樂意和他合作,那掌櫃年紀漸老,就想着趁還能動彈時候多弄點錢,誰知道會栽在這個上頭?
葉柱早就把這事兒給忘記了,而且這樣事兒,也不值得拿出來跟家人說,他不知道他這一行爲給大家減少了多少損失,而且也不能看着大姐夫被坑啊。
小鳳第一次開始對葉柱有崇拜眼神,那十兩銀子推來推去,最後還是被留下了,因爲大姨夫說了,這也是那幾個人意思,不收下他也沒法跟大家交代,而且以後還要這個妹夫幫忙呢,生意又不是做一次就夠了,肯定還要多做幾次,葉柱憑感覺掂重量本事還真是有用處。
葉小橋想起了以前聽得一個事兒,說是有人能一把抓出顧客需要重量,成了一道風景,自家爹這樣算不算呢?
晚上葉柱有些睡不着,十兩銀子確實扎手,他覺得收不安心,吳氏道:“姐夫都那樣說了,就放寬心吧,姐夫他是做生意,肯定不會吃虧,咱不心虧。”
“唉,說是那個理,只是這心裡總覺得不踏實。”這啥忙都沒有幫呢,就得了十兩銀子,
晚上還睡不着覺。
吳氏笑道:“啊,還沒有咱們小橋能靜下來呢,就說那洋芋事兒,到時候真是咱家第一個種出來,十兩銀子也不會心慌了。這個就連立秋都知道,說啥叫物以稀爲貴,看今天幾個娃子,都沒有被十兩銀子嚇着呢,倒是,這大半夜還睡不着,銀子又沒有在牀上,不膈應。”
不過,這後來得十兩銀子事兒,葉柱他們一家子都沒有告訴別人,不然老屋子人聽了,那可不得了了。非要想着法弄點出去才能消停。
有時候葉小橋會想,要是老爺子不在了,那該多好,就沒有這一個孝子帽子扣下來了,只是這樣一想,又覺得自己有些不厚道啊,怎麼能盼着人不在了呢?這樣很不好啊。
前面有困難,那就應該解決,而不是靠什麼不切實際幻想。
話說郭氏娶了兒媳婦,本來想是,讓這兒媳婦來伺候自己,但是這一段時間下來,她反而覺得自己沒有治住兒媳婦徐氏,而自己兒子卻跟兒媳婦更親近了。
葉小橋正在給夜來香澆水,夏天到了,這夜來香也開始開花,當然都是晚上,不過也不妨礙葉小橋喜歡,每天早上起來,就是給院子裡花花草草澆水,看着就覺得精神,不過看在出現在自己面前四嬸徐氏,葉小橋覺得今天天氣很不爽啊。
“這丫頭,大早上就來澆花啊,就說嘛,和鄉下丫頭片子就是不一樣。”
這澆花還澆出不一樣了?葉小橋在心裡誹謗,微笑着對徐氏說道:“四嬸,您這一大早過來,有啥事沒?”
“看這孩子說,沒事兒就不能過來了?咱們好歹是一家子不是?”徐氏嗔怪道。
說實在話,對徐氏,葉小橋還有些感謝她,畢竟有了她,郭氏注意力就不會老是注意到自己家裡去了,但是這徐氏要是把目光注意到自己家裡,那可就不能行了。
吳氏也餵了豬食過來,圍裙還沒有弄下來呢,徐氏見了立刻說道:“二嫂,這活兒哪裡是能幹啊,看孃家侄兒都是秀才老爺了,您可以買個丫鬟過來伺候了。”
吳氏道:“哪裡有那麼好命?這幾頭豬要是喂不好,一年到頭就指望着它們呢。”
葉小橋聽見徐氏說小山哥了,果然是有目,真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了。
“哪裡這樣呢?二嫂,您看您這日子是越過越好,哪裡像們,家裡面幾個一個比一個懶,不是這當嫂子說閒話,就小姑子那樣,讓她幹一點兒活都不幹,要是稍微說上那麼幾句,婆婆都跟看仇人一樣看着!真,也是人家閨女,也是有娘疼,人家都說這當人兒媳婦難當,還覺得是笑話,現在看來,還真不是笑話,攤上那麼幾個,唉,還是們好,早早分出來了,不用看他們臉色,就是給他們出氣用,二嫂,跟說了,雖然是當過幾年丫鬟,但是在人府裡可是從來沒有幹過粗活,現在好了,這砍柴都要來弄,這手沒幾天就粗不成樣子了。他們就是飯端在碗裡了還嫌沒有給他們喂到嘴上呢。”大概是想找個人來傾泄,徐氏抱怨不行,“沒見過那樣婆婆,每天到點了,都要在們窗戶外面敲,說她就是看不順眼,當初說多好聽啊,說是把當閨女看,那她閨女天天啥都不幹,要是那樣,還不把給罵死?”
“四弟妹,還是少說兩句吧,不管咋說那都是長輩,說出去不好也只有了。”吳氏是不想聽她發牢騷,郭氏有多難相處,她都知道,不用這個弟妹再說一遍,不過以前他們三個都不是她親兒媳婦,對他們不親近,那也好說,這不是她親兒媳婦嗎?爲啥還這樣啊,難道就不想到等郭氏老了,還要依靠徐氏他們照顧?葉根可是她寶貝疙瘩,這兒媳婦也是她相中,咋就還是沒對上眼呢?
不過吳氏也不去想這麼深奧道理,她知道徐氏這麼說了半天,肯定是給下面話題打埋伏。
果然不出吳氏所料,徐氏倒了半天哭,總結一句話,這嫁人就要看婆婆好不好,不好,那就是吃虧倒黴。
“二嫂是個賢惠人,那秀才老爺孃肯定也是個賢惠人,那邊嫂子也見過幾回,是個有福氣人,以後啊,誰做了她兒媳婦,那肯定是享福。就是那秀才老爺以後也肯定是個大有前途,只是爲啥到了現在還沒有成親啊。”
吳氏道:“正在物色呢。”
她可不想和徐氏啥話都說,本來也沒有這個必要,徐氏道:“那身邊不能少了丫鬟伺候吧,都是秀才老爺了。身邊沒幾個人,那可不成樣子,說出去都不好意思呢。”
“小山在縣學裡讀書呢,用不着。”吳氏淡淡說道。
“那也不成啊,以前在那大戶裡呆着,他們還是啥功名都沒有呢,就身邊丫鬟婆子一大堆,秀才老爺身邊不得至少有一個丫鬟?二嫂,孃家有個侄女兒,今年也十四了,們要是不嫌棄話,就給秀才老爺當個丫鬟咋樣?”
這話一出口,在旁邊偷聽小橋都有些驚着了,搞了半天,還以爲這四嬸是給小山哥說個媒,沒想到是想塞丫鬟啊。
不對啊,塞個丫鬟有啥好處?等等,這四嬸是從大戶人家裡出來,那麼這丫鬟,伺候丫鬟,到時候有啥出路呢?不會吧,四嬸難道是打那個主意?這這這,還真不愧是在大戶人家當過丫鬟,思想境界就是不一般那。
葉小橋猜不錯,徐氏還真就是打那個主意,要說讓孃家侄女兒給那秀才老爺當正妻,她不是沒想過,不過她在那大戶人家呆過,知道這門當戶對是多麼嚴格,人家一個秀才老爺憑啥要娶一個無權無勢鄉下丫頭片子?那不是做夢嗎?既然不想做夢,那就考慮點現實,那些公子啥,貼身丫鬟最後成爲姨娘不多了去了?照樣吃香喝啦,還關照親戚,而且這吳家秀才老爺這麼年輕就成了秀才了,以後說不定成舉人姥爺,更有可能,能當官,給這樣人當妾那可是大大榮耀了!且又有親戚關係,真是好不能再好了。
她是沒有那個好運氣了,但是眼前這機會都在,爲啥不試一試呢?她知道另外幾個妯娌對郭氏都不感冒,所以一見面就大吐苦水,就是希望能拉近距離,到時候又說是給當丫鬟,這事兒還不是十成十準了?
不得不說,在大戶人家帶過,這心眼子就是多,弄得跟宅鬥一樣,還想那麼全,但是卻忘了,現在這環境可不是那高門大戶。吳氏直接板着臉說道:“小山雖然是侄兒,但是他有自己爹孃,這樣事兒,是不會拿出來在他們面前說,四弟妹,要是沒事兒,就回去!出來了這麼久,不是說娘對不滿意嗎?這要是讓她發現了,還不死更不滿意?”直接下逐客令了,徐氏知道這事兒不是一下子就成,反正有是時間,以後慢慢磨,總有機會,就笑着告辭去了。
“這都叫啥事兒啊。”吳氏直搖頭,都想着靠投機取巧過好日子,爲啥就不能踏踏實實賺錢過日子呢?
葉小橋心道:小山哥也是一塊兒肥肉,還是很多人都想咬一口!連讓孃家侄女兒當丫鬟這事兒都說出來了!莫非四嬸自己當丫鬟覺得挺好?簡直是莫名其妙嘛。
72 先幹自家的
接下來徐氏又過來了幾次,甚至有一次還真把她侄女兒大丫帶了過來,自然是誇她勤快能幹活兒,那大丫倒是真勤快,只是吳氏覺得既然是徐氏侄女兒,幹啥不好好找個人家嫁了,還非得要給人去當丫鬟?
面上倒是沒有板着臉,心裡卻覺得很不以爲然。
而老屋那邊呢,葉惠兒見徐氏天天去吳氏那邊報到,就很不高興,對郭氏道:“娘,看四嫂,天天都不着家,就朝那邊跑了,哪裡把看在眼裡?現在還讓她侄女兒住在咱家,搞好像咱這個家是她當了一樣!不就是去大戶人家當過丫鬟嗎?又不是啥了不起事情,給人當下人,哥不嫌棄她,她不感激不說,跟外人親近,連這個親婆婆都不伺候了!”
郭氏聽了葉惠兒話,說道:“她當家?還沒有閉氣呢。放心,這家有就不會亂!惠兒啊,咱就不要想那個齊公子了,看不成!看着嚇人!”
“不!娘,想,要是那事兒真成了,這以後誰見了,不都得敬着?娘,給想想法子唄。”葉惠兒自從上次齊公子過來教訓了葉根,沒有覺得害怕,反而覺得這齊公子真是有本事,心裡念頭更大了,天天都想着這事兒。
郭氏道:“娘是真沒有法子,齊公子那樣人咱惹不起啊。不是咱們想。”郭氏是真沒有法子了,她也不是沒有想過讓老爺子開口給老二葉柱施壓,只是齊公子上次表現,不像是能聽他們任何人一個人,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根本就和齊公子不是一茬,當然,要是能和齊公子攀上親戚,那是好不得了,問題是沒有這個資格啊。
“等哥考上秀才了,就好了,要不明年?”郭氏說道。
葉惠兒生氣了,明年,明年誰知道四哥考得上考不上?娘還說疼,原來就是這個疼法?爲了四哥就啥事兒都幹,爲了自己就啥都不幹!果然是偏心。
郭氏是勸了好半天,才把葉惠兒給面上勸住,至於葉惠兒心裡是啥想法,她不知道。
而這邊小橋表哥小山也過來了一趟,給立夏和小橋都帶了書來,徐氏是趕緊帶着自己侄女兒過來了,在吳山面前一個勁兒誇自己侄女兒,吳山只是客套笑了笑,沒有說啥話,等徐氏被吳氏客氣趕走了以後,吳氏很不好意思對吳山說道:“小山,別聽她胡說八道,咱自己心裡要穩,以後在外面,真要考中了舉人,這不光像她這樣人都有,更比她還壞人都不少,咱可得把持住。”
吳山也鄭重說道:“姑,知道了!”
不管咋說,這徐氏做法很是丟臉,吳氏恨不得給她抽個嘴巴子,防不勝防啊,總不能人來了,不讓進門,再說他們現在屋子,院門白天都不是關,鄉下地方,大家都敞着門,要是關門,還和大家格格不入呢。
小橋覺得徐氏就是閒,要是郭氏給她點事兒幹,看她還天天來串門不?
盛夏過後,又是到了收割麥子時候了,小橋一家子商量好了,要先把自己活兒都給幹完了,再去給別人幫忙,這別人當然是指上房了,農村地方,要是不給一家子幫忙,不管有啥說法,都是被人戳脊梁骨,但是先幹自己活兒,這是再正常不過了。
吳氏道:“咱家今年旱地也多,咱們一家子也要吃喝,這天氣說變就變,必須得先幹完自己活兒,他爹,咱還有四個娃呢。”
葉柱聽了吳氏話,說道:“他娘,明白,咱家現在是立夏當家,他說咋幹就咋幹。”
立夏道:“以前爺他們活兒,四叔都是沒有咋幹過,四叔以後早晚是要立門戶,咱們不能幫着一輩子,不然就是害了四叔。以前四叔在讀書,咱們幫幫是可以,現在四叔也沒有進學了,他也能幹活兒。”
總之大家是商量好了,先幹完自己活兒,其實按照葉小橋和小鳳想法,那就是一點兒忙都不幫,要不,人家就是等着們幹完活兒,然後纔開始幹呢?不過爹和大哥都是有想法人,他們作爲女娃,是沒有太多決定權。
老爺子別方面不咋樣,但是幹活兒也是一把手。不可能是專門等着大家都幹完了纔開始幹。
葉勇和葉田他們想法是一樣,既然已經分家了,那就有個分家樣子,不然和沒有分家還不是一樣?老是慣着葉根,慣他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大家誰也不欠着他。
所以葉根沒有請到人,大家都去幹自己活兒去了,郭氏聽了對老爺子說道:“看看,這還在呢,就這樣對們,等以後咱倆都不在了,咱老四還不得被欺負死?”
老爺子半響說道:“說這些酸話幹啥?老四自己個田,不幹活兒幹啥?以前是沒有成家,不想幹就不幹了,現在媳婦都娶了,下地幹活兒是應該!誰能管誰一輩子?以後他當爹了,還不給娃子們做個樣子?”
其實聽了大家都不來,老爺子心裡也是不高興,以前是隨叫隨到,現在卻,唉,人心不齊了。他沒有想到,他另外三個兒子也是有家有口人,那些人也是他孫子孫女,人家也是要吃飯。分家時候,都偏心了,現在更是偏不成了。
“都下地,老四也該乾乾活兒了,天天閒着,成什麼話?咱鄉下人,就是靠地吃飯。”
郭氏還想說啥,老爺子還是堅持,他在想,老四讀書到現在都不成,心裡還是害怕以後這書都白讀了,萬一他不在了,連種田都不成,以後日子咋辦?不讓老四再考了吧,這以前讀書那不是全浪費了?可是這一次一次,讓老爺子心都快涼了,算了,還是再讓老四靠着,地裡活兒也適當幹一幹,趁現在自己還能動彈,也教一教他,還不算晚。
割麥子是又累又髒,那些麥芒一不小心就刺進手指上,疼不行,葉柱心疼閨女,就沒有讓小橋和小鳳割,小鳳是留在家裡給大家夥兒做飯,而小橋是跟在後面撿沒有弄乾淨麥穗,學堂裡也放假了,立秋也跟着在幹活兒。
農忙時節,大家都怕變天,特別是這樣天氣,要是真下幾天雨,那麥子倒下,在田裡發了芽,這一年收成,就減了好多了。
白天天氣熱,那就晚上點着燈籠也要幹,往往是幹好幾天連軸,等把麥子捆起來,放在道場上,還得給捶下來,揚灰,曬乾。
有牲口人家就好很多,沒有牲口人家完全是靠人力,一個收穫季節下來,人都累趴下了。
而這個時候,家裡只要能買得起肉,都會想着法買點,吃了肉纔有力氣多幹活兒,不然把人給累壞了,莊稼也收不起來,人也垮了。
以前沒有分家時候,葉小橋他們幾個是根本就吃不到肉,閒着葉惠兒和葉根是有肉吃,幹活兒人吃點肉末就差不多了。
今年是給自己家幹活兒,手頭上還有些餘錢,吳氏也捨得,就時不時買些肉和骨頭。
小鳳做了一天飯,就想和小橋換一換,小鳳性子本來就是喜歡在外面,被吳氏拘在家裡都有些不耐煩了,這收麥子好機會,她寧願去田裡撿麥穗去,所以和小橋好說歹說,總算是如願以償,吳氏心裡嘆氣,本來是想着讓這丫頭在家裡好好蓄白一些,以後好說婆家,現在到了地裡,還不得又曬黑了?
在第三天時候,小橋兩個舅舅和舅母都過來了,他們家田不多,因爲手頭上都有副業,所以也不用擔心沒有糧食吃,忙完了家裡田,就過來幫吳氏這邊忙來了。
葉柱對大小舅子到來,心裡是感激,吳氏又給了小橋一些錢,讓她再去多買些肉,豆腐也買幾塊,小舅母武氏見只有小橋一個人留在家裡做飯,就問吳氏:“二姐,小橋一個人成嗎?要不,明天讓荷花也過來幫她。”
吳氏道:“小橋成,她和她姐都成。”
武氏聽了笑着和大嫂張氏道:“還是二姐福氣大,娃子們個個都聽話懂事,二姐,算是熬出來了!”以前二姐在那邊多受罪啊,他們都不敢給東西過去,知道送過去都是打水漂了,而且以前家裡條件也沒有現在好。人老葉家還看不起他們吳家呢。
不過現在好了,家裡條件是一年比一年好,小山也成了秀才,村裡人誰不尊重?
張氏也呵呵笑了,幾個人去地裡幹活兒去了。
葉小橋在村裡做豆腐人家買了涼快兒豆腐,準備來個煎豆腐,幹活兒人費力氣,所以她又去買了好幾根大骨頭,燉一鍋湯喝,當然這肥瘦相間豬肉也得有,吃這個纔有力氣。
“小橋,剛纔去買豆腐去了?”路上遇見了張孟,現在學堂放假,他也閒下來了,張地主家地多,但是也輪不到他幹活兒,他們家有佃戶,還有長工,張孟根本就是玩兒。
葉小橋點點頭,說道:“天兒一會兒就熱了,趕緊回去吧。”他這細皮嫩肉,別給曬壞了。
張孟笑道:“沒事兒,家活兒幹完了沒有?要是沒有幹完,家長工多着呢,一會兒叫幾個過來,幫們給幹好了!“張孟自以爲自己很義氣,不過小橋聽着額頭出了黑線,這要是真讓張家長工過來幫自己家,那村裡說閒話還不給說死了?
73 收割忙
“不用!家裡活,們自己都能幹完,趕緊回去吧,不然一會兒過來找了。”
張孟覺得很無聊,大家都在忙活兒,就沒有人陪自己玩兒,好心幫小橋幹活兒吧,還不領情。神色間就有些怏怏,“那家啥時候能幹完啊,都快無聊死了!”
真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飢,大家都忙死了!葉小橋邊朝家裡走,便說道:“等農忙過後,再過來找們吧,回去多看看書,要不去縣裡親戚那邊玩,現在忙着呢,沒有空和玩兒。”果然是小娃子啊,最關心就是玩了。
都說窮人孩子早當家,這話一點兒也不假。張孟跟着葉小橋去了她家,他是無聊,家裡姊妹都很無趣,而且天天比吃比穿,一點兒也不好玩,他寧願過來和小橋說話,見小橋進了廚房,就跟進去了。
“家廚房這麼小啊,不過倒是挺乾淨。”
葉小橋見這娃子死活不走,就說道:“那,去院子那邊,給摘幾根黃瓜,茄子,西紅柿都弄一些,該不會不認識吧。”
“誰說?當然認識了!等着!”張孟是鬥志昂揚去菜園子裡摘菜去了。總算是清靜了!她還得想一想中午做什麼菜呢。
拍黃瓜是簡單,但是不下飯,西紅柿這邊從來都沒有變紅過,都是青,估計這個時候沒有那種讓它變紅東西,全天然,但是用青辣椒一起炒,真是很好吃。
煎茄子用油多,不過油多了纔有勁兒,葉小橋去弄了米,準備煮飯,他們家很少吃大米飯,因爲大米飯貴,而且家裡沒有水田,完全是靠買,吃不起,大姑那邊倒是送過,都是有客人過來纔會招待。今天大舅和小舅都過來了,吃大米飯是必須。
“摘回來了!”張孟得意提着籃子,給葉小橋看,葉小橋一看,差點沒有氣着,這都摘啥玩意兒啊,黃瓜都是還沒有長大,西紅柿也是青不能再青了,人要摘得是那種青中帶點白,那纔是長得差不多,茄子就更不用說了,唉,總之是沒有好,都給禍害了。
張孟本來還想被表揚,結果看小橋這表情,就知道自己沒有弄好,“這是第一次嘛,下次一定會好。”
還下次呢,算了吧,葉小橋說道:“趁着現在天氣還不熱,趕緊回去吧,不然等人找過來,那陣勢可就大了。”張地主就這一個孫子,那可是千疼萬疼,要是張孟不小心溜出去了,肯定得派人找。一找就是很多人,弄得大家都知道了。
張孟扁嘴說道:“都這麼大人了,還怕走丟了不成?天天讓人看着!煩死了!”雖然這樣說,按時到底怕老爺子派人來找,那時候可丟人了,對小橋道:“那明天再過來找玩兒。”
“等農忙過後,現在大家都沒有空!”明天還得忙呢,這小子自己清閒,也得考慮大家實際情況啊。
張孟依依不捨回去了,等中午時候,葉小橋把飯菜都弄好了,裝上了籃子,送到田裡,這時候回家吃飯也浪費時間,大家都是送到地頭吃,一來一去省不少時間。
葉柱家田頭不遠處有棵大柳樹,等葉小橋把飯菜送來了,大家都走到了那大柳樹下,小橋先給大家夥兒都倒了涼茶,又把飯菜都擺好,小舅見了這飯菜說道:“二姐,這飯菜也太多了,咱們就跟平時一樣才成啊。”
葉柱忙道:“也沒有幾個菜,嚐嚐外甥女做飯,合不合口味。”
小橋也說:“小舅,嚐嚐唄,是鹹了還是淡了。”
結果小舅覺得味道正好,葉小橋知道這是專門誇自己呢,不過心裡還是很高興。
大舅邊吃邊說:“看們這麥子,倒是比別人多好,妹夫種田就是有一套,以後們那幾畝田,種時候,都要問問了。”
葉柱當然沒問題,這對他來說本來就是求之不得事兒,以前都是岳父家幫襯着自己家,能爲大舅哥家裡幫點忙,那真是太好了。
大家夥兒吃很快,也沒有休息時間,就繼續下地幹活兒去了,小橋他大舅小舅幫了兩天忙才把地裡莊稼都收起來,又用了一天把麥子都給捶了下來,如今就等着揚灰曬乾了,這個過程就不需要幫忙了,葉柱和立夏他們都能輪着幹,曬糧食也不是一天都能曬乾,所以大舅和小舅他們就回家去了,吳氏把菜地裡一些蔬菜又摘了好幾框子給他們帶回去了。
而葉柱揚了一道場糧食,句準備去給老屋那邊幫忙,吳氏看着心疼,但是不讓他去,又說不過去,人哪,真不同,他們這邊忙死忙活,上房那邊從來都沒有想着過來幫忙,也不覺得心虛,而自己這邊呢,要是忙完了不去幫忙,就覺得愧疚慌,心腸還是太軟了。
“就和去吧,娃子們忙了這麼長時間,都有些吃不消了!”吳氏對葉柱說道。
葉柱也知道娃子們辛苦了,就沒有讓幾個娃子跟去了,立夏知道,要是自己去,而爹不去,那邊肯定要說啥,而且他魚塘裡還要弄一弄,這幾天忙着地裡活兒,魚塘就有些疏忽了,於是也就同意了,小鳳和小橋本來就不想去給上房幫忙,這決定正和他們意。小鳳還說道:“娘,要是那邊還對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們也別忍着了,直接回來就好了,咱們又不欠他們!”
吳氏笑道:“知道了,娘心裡有數!”
小橋還是覺得給爹孃準備飯菜爲好,那邊不指望有這個心了。
家裡立秋在屋裡看着麥子,免得雞和鳥過來吃糧食,而葉小橋和小鳳則挎着籃子去麥地裡拾麥穗去了,去年時候,他們就撿了好幾十斤,那可是白麪呢,做成饅頭就是白花花香噴噴白麪膜,葉家村好多娃子都會幹這個活兒。
小橋家裡忙完比較早,別人家都還有地沒有收割完,今年好歹是有麥子收割了,除了要交稅,還能留下一些。吳氏和葉柱都心疼娃子,在不缺錢情況下,一般是不賣糧食,都留着給大家夥兒吃。
“小米,咋也出來了?”在去地裡時候,碰到了小米,也挎着個籃子,看樣子也是撿麥穗。
小米說道:“嘿嘿,就是等着們啊,娘說幹活兒也不成,在屋裡天天玩,那就出來撿麥穗好了,小鳳姐,小橋姐,知道哪個地裡麥穗多啊,們跟走唄。”
小鳳說道:“咋知道?這事兒還有個準?”明顯是不相信。
“就是知道,,們說,他家肯定是剩麥穗多。”
“喲,還真聰明起來了啊,走,咱就去鐵蛋他家去!”
三個人興高采烈去鐵蛋他們田那邊去了,村裡基本上都知道哪家是哪家田,只要是收拾乾淨了,娃子們都可以去撿,這是不成文規定,而鐵蛋他娘幹活兒比較糙,是小娃子最喜歡,不過等他們到了這裡時候,田裡也有人了,正是桂花他們幾個。
“怕啥?反正這地也不是他家,們還就不走了。”小鳳說道。
那邊桂花看着小橋幾個人,翻了白眼,說道:“這地兒們都已經佔了,要撿去別處去!”
小鳳道:“管得着嗎?這又不是家地!”小鳳幾個沒有理會她,也下地撿麥穗去了。
桂花被小鳳話給氣着了,說道:“撿別人剩下,真不要臉。”她說是小橋他們撿她撿剩下,不過還忘了一層,這地本來就是撿別人剩下。說他們不要臉,其實也把她自己個兒給說到了。
“說不要臉誰知道!”小米也鬥志昂揚,大有和他們對吵一架意思。
上次還有個杏花幫桂花忙,不過現在杏花年紀大了,就不幹這撿麥穗活兒了,旁邊那人也不知道是誰,基本上不開口,桂花一個人對三個人,就有些說不過來了。
“是死人啊,咋就不幫忙呢?”桂花對那人說道。
那人笑道:“喲,咱可是隻聽姨奶奶話,陪着您來撿麥穗,可不是陪着您來吵架,要說啊,這女娃子就該斯斯文文,幹啥吵架?要是讓姨奶奶聽見了,那可就不好了。”
“啥是姨奶奶呢?就是奶奶姊妹嗎?”小米問道。
小橋知道桂花有個姑給別人當小妾了,這姨奶奶應該說就是她了,不過這姨奶奶丫鬟陪着這桂花撿麥穗,這可真是太成景了!
“別問,都是不好聽話,咱們被入了耳朵了!”小橋對小米說道。
小米似懂非懂,不過看那桂花被那個人給噎要哭不哭樣子,心裡也舒服了,就跟着兩個姐姐撿麥穗去了。
那邊桂花本來想接着姑姑回來事情上,來擺擺威風,所以才求着讓這個丫頭跟着自己出去,讓大傢伙都曉得自己現在還有丫鬟伺候,結果卻碰到了葉小橋他們,還沒等炫耀,這丫頭就鼻孔朝天,還把自己說夠嗆。
“等着,回去了,保證給姑說!”桂花指着那丫頭鼻子說道。
“您請便!”不過是個泥腿子,他家貓都比們稀罕!還想讓伺候,也不好好看眼!姨奶奶再好,也只是半個主子,有啥了不起?何況,這只是連親戚也算不上鄉下人?這丫頭纔不把桂花威脅放在心上呢,誰怕誰啊。
74 有一件怪事
小橋和小米都看着桂花吃癟的樣子,心裡樂的不行,估計是這桂花想他們面前耍耍威風,不過這個丫頭似乎不樂意啊。
沒理會他們了,桂花也不和小橋他們鬥氣了,田裡只剩下了他們姊妹三個,這鐵蛋娘手果然很漏,撿到的稻穗比較多。
等回去的時候,三個都從幾個田裡撿了滿滿一筐子麥穗。
而幫着上房忙的吳氏和葉柱回來了,臉色都不怎麼好看,每次去那邊都沒有好心情,也難爲他們了!
不過吳氏自己也還笑了笑,原因就是徐氏不甘心自己下地幹活兒,而葉惠兒卻家裡幹活兒,言語間就有些不恭敬,這次葉根竟然沒有站郭氏那邊,徐氏鬧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老爺子發話了,讓葉惠兒幫着郭氏做飯,就這樣郭氏還行疼的不成。
三嬸郝氏也過來串門子,小橋端了小板凳,正摘韭菜呢,就聽郝氏道:“雖然也不待見老四媳婦,但是看着她給那邊吃癟,這心裡咋就這麼高興呢?二嫂,今天看咱婆婆臉紅一陣白一陣的,這心裡可不得多痛快呢,以前看們性兒好,讓們做這個做那個,只要稍微慢了一點兒,就告狀所們不是親兒媳婦,現好了,她自己個親自選的兒媳婦,這回可是親的了,看她還怎麼告狀!”郝氏一直對郭氏心裡有埋怨,也是被欺負的狠了,這次見徐氏給郭氏弄了個沒臉,心裡樂着呢,今天給上房幫忙受的委屈也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不過郝氏過來不單是說這個的,還有別的事兒。“葉萬福的妹子這個時候回來是有啥事兒啊,看一點兒也不正常。”郝氏有些不解。
吳氏道:“她啥時候回來,也不關咱們的事兒。”
“二嫂,可不能這樣想,都知道一點兒事呢,咋不知道?”郝氏見吳氏一點兒也不上心,都有些急了。
吳氏是覺得雖然都姓葉,但是一個姑娘家家的給別當小老婆,即使過的很富裕,但是也是不看好,有些不與之相謀的意思,一般都不來往的,而且村裡姓葉的多了去了,又不是隻要姓葉了就是一家子了,何況他們家還也這葉萬福家有些矛盾呢,小鳳和小橋與葉萬福家的杏花都有過口角,和他侄女兒桂花還打過架,與大牛二牛也是關係惡劣,雖然說大不管小娃子的事兒,但是還是受了影響了。所以現葉萬福那個給城裡大戶家當姨娘的妹子這個時候回來了,真的是一點兒也不關他們家的事兒。
“咋的?還真有事兒?”吳氏問道。
“也是聽狗剩他娘說的,回來了都沒有先回家,直接去五伯那邊去了,還帶了好多東西送上門,咱們葉家族裡長一輩的都送了東西了,這不是有事纔怪,後來也不知道是誰露出信兒來了,說是這葉萬福的妹子想認個閨女回去呢,就想咱們葉家選呢。”
葉小橋聽了,也覺得這事兒好蹊蹺,要是真認個閨女,何必葉家選呢,不會直接家大戶家的旁支裡選,畢竟他們這些不管咋說,都是那姨娘婆家的外,就是認也認不到他們頭上啊,而且葉萬福他們這一門裡面也不是沒有閨女,幹啥要這麼大的範圍內選?桂花不就是個好選嗎?
“桂花家說長得不好,而且不夠乖巧,葉萬福的妹子看不上,再說,葉萬福的妹子不是和桂花她爹孃關係不好嗎?怎麼可能選她?則也是因爲最近一段時間大家都忙活,沒有這個空兒選,等大家都忙好了,看這事兒可就熱鬧了。”郝氏說道。
“認幹閨女啥時候不能選,幹啥非要這個時候,大家都忙的急急慌慌的時候選?不看大家都沒有空嗎?反正是不會做這個無聊的事兒的,自己的閨女自己心疼,三弟妹,可不能去弄這渾水,其他的別誰樂意,誰去。”
郝氏忙道:“三嫂,咋可能啊,就一個閨女呢,小蝶都能幫做事兒了,咋會讓她給別做閨女去?不過,看既然家弄了這麼大個陣勢,說不定族裡要出面了,二嫂,還是小心一些吧,咱族裡有些,還不是見錢眼開的主兒,到時候族裡胡說八道,咱們可是兜不住了,那邊送的東西聽說還那麼多,咱們咋鬥得過家?”小鳳和小橋都長得好,難保不給看上了。
葉小橋纔不樂意給別當閨女呢,儘管條件會便很好,但是她就是不樂意,這邊,全家一起想法子發家,就是苦一些,也比看臉色要好許多。況且這事兒她怎麼越聽越不靠譜,今天田裡,看那丫頭對桂花的態度,一點兒也不恭敬,那給當姨娘的,不管咋討厭自己的二嫂,也不會讓一個下給自己的孃家臉子,那就只能說明一個事兒,這個當姨娘的那大戶家裡面混得並不怎麼樣,下也不會把她當成一回事兒,葉小橋也聽說過,這古代的小老婆姨娘類的,頂多就是半個主子,就是生的娃子,也不會叫她一聲娘,得一輩子叫姨娘,家的母親都是正房大老婆呢,頂多就是替家生娃子的。
既然是這麼個地位,那她就是再得寵,也不會有啥大氣候,這樣的,還要認一個孃家的侄女兒當閨女,這說出來都不信啊,但是有些本身就不把女娃子當一回事,覺得是賠錢貨,能送走恨不得立刻送走,何況還能得到許多錢財,這樣送上門的好事兒,誰不樂意啊,村裡不乏以前爲了給兒子娶媳婦而直接賣閨女的,畢竟兒子纔是給他們養老送走的,閨女就是潑出去的水,沒嫁前,白吃白喝,嫁了,那就是別家的了,現有個這樣好的機會,那能不心動?
像吳氏和葉柱這樣真心疼閨女的,畢竟還是少數。
吳氏又和郝氏繼續說着啥,小橋也沒有聽下去了,她覺得三嬸的話雖然是八卦過來的,但是無風不起浪,說不定就有事兒,看來得準備準備,以防萬一,雖然爹孃那邊肯定不成問題,但是萬一葉家族裡的暗中使力呢?到時候得罪了這整個族裡,爹孃這葉家村可是不好過下去了,家裡的房子和田地都這邊,可不能說走就走的,那樣不划算。
而且小橋心裡的疑惑多着呢,不搞清楚,心裡不舒坦,這個已經成爲別小老婆的葉家姑奶奶閨女?還是那句話,不靠譜,這樣的,如果不是有好處,那是不可能這樣出血的,那麼這個好處是啥呢?反正對這要出閨女的應該不是什麼好消息。
從哪裡打聽呢?桂花那邊?她不和自己打架都是好的了,而且她一個小娃子,大們自然不會告訴她這麼清楚,不過小娃子也有小娃子的好處,他們偷聽不會被發現,當然這得取決於他們能不能偷聽到有價值的東西,搞定桂花太花時間,葉小橋現就是想先知道,好想對策。
那跟着桂花的那個丫頭呢,能不能從她嘴裡得到消息呢?看她對桂花那麼不客氣,對那姨娘也是不恭敬的,這樣的沒有必要爲那個姨娘守住秘密吧。
葉小橋洗了手,就屋裡托腮想事情。
“想啥呢,這麼出神的,都叫了好幾遍了。”小鳳把手小橋眼前擺了好幾下,小橋這才發現。
“姐,剛纔不,聽三嬸和咱娘說了這個事兒。”葉小橋就把事兒告訴了小鳳,小鳳聽了說道:“操心個啥,反正咱倆說啥也不會去的,只管放心好了,咱還是多撿點糧食纔是正經事兒。”
也是啊,不過葉小橋還是心裡不安心,就把自己的顧慮說出來了,小鳳道:“那些老頭子們,有事兒找他們解決,一個推一個,別一送東西,就不要臉皮了。”小鳳說的是族裡那些長輩,不過這世上的有幾個不會爲利益所驅動的?有好東西送上門,他們眼裡覺得是雙方大家都好的事兒,幹啥不同意?
“就是想,咱搞清楚了到底是咋回事兒,不輪到咱,那也不說,別愛去不去,要是真的不小心輪到咱了,那些族裡的長輩要咱們去,咱們就把知道的說出來,看看到底誰沒有臉,咱先和那葉家姑奶奶說,看她還敢認們當閨女不認。”
“說的有有道理,那想咋辦?”小鳳問道。
“看跟着桂花的丫頭,好像喜歡外面玩,咱們從她入手好了,看她年紀也不大,咱們和她玩好了,再套話不是簡單的多?”
“對了,咱這邊有好多她城裡吃不到的玩意兒,咱可以從這裡入手,到時候看着她不和咱們玩一起就不行,就這麼辦,小橋的腦袋好使了啊,比以前聰明瞭!不過嘛,比就差那麼一點點了。”小鳳很臭屁,這個時候也不忘誇自己一下。
小橋纔不和他們計較呢,接下來的幾天,刻意的接近那丫頭,終於能說上話了,小鳳拿着新摘的覆盆子,洗的乾乾淨淨的,遞給了一邊的那個丫頭名字叫青鳳的,那青鳳吃了幾個,覺得很好吃,對小鳳和小橋笑道:“們兩個比那個丫頭好多了,每次出去跟着她都要氣死了,還是們有意思些。”
小鳳忙道:“覺得和青鳳姐姐就是有緣分,看您叫青鳳,叫小鳳,都是鳳呢,不過這名字多土啊,還是青鳳姐姐的名字好聽。”
青鳳聽了高興,說道:“這名字可是們奶奶起的,不好聽纔怪呢。”
小橋心道,這丫頭果然是正房賞給小妾的呢,難怪對小妾不那麼尊重。而小妾呢,則不讓她近身伺候。大家都防着呢。
75 心腸歹毒
青鳳吃了一會兒,對兩姐妹說道:“你們也吃啊,這麼多,我一個人哪裡吃的完?”
小橋笑道:“青鳳姐姐,我們住在這裡,每年都能吃到,你不經常過來,還是你多吃一些吧。”
不能說我們都吃傷了,那樣豈不是說拿自己不要的東西送人嗎?所以說這說話一定得有技巧,不然就壞事兒。
見這姐妹倆個很上道,青鳳就說道:“這次來的忙,不然我就給你們帶我們府上自己的廚子做的點心了,保證很好吃,你們肯定沒有吃過!”
小鳳和小橋果然露出了很饞的表情,小橋道:“青鳳姐姐,你們府上是不是很大啊。好不好玩?”
“那肯定很大啊,我看啊,比你們整個村子都大呢,至於好玩,那好用說,不過好多地方我們進不去,但是我們能進去的地方也好看那,到處都是好看的花兒,就是房子也比這邊好多了。”
“那既然府裡那麼好,你們姨奶奶還想着回來呢,還住了這麼長時間?”葉小橋裝作不解的問道。
“還不是她想爭寵!”青鳳說了又閉上了嘴巴,覺得自己說多了。
小鳳忙道:“爭寵?這是啥事兒啊,是不是就和我們小娃子一樣看大人更喜歡誰啊。”
青鳳點點頭,“就是那個意思,我也得回去了,你們也走了吧。”青鳳大概是覺得自己說多了,就要走人了,兩姐妹也沒有多問,也跟着回去了。
“我看那叫青鳳的,肯定是想說,看那個樣子就是想說的,不過是怕被別人聽去了。”小鳳說道,今天青鳳的表情就表現了她想說出來的慾望。
小橋道:“就是!”她是正房奶奶排出來的,當然是想着能幫正房奶奶,而且現在她被排斥在外,心裡更不舒服了,說出來纔是好事呢。那姨奶奶估摸着就是這個青鳳說出來,也沒有啥好處,這邊又不是城裡,還能給別人賣個好,就是說了,對誰有好處啊,這葉家村也不是青鳳的親戚所在地。她沒有說出來的必要。當然,估計這姨奶奶還以爲青鳳不知道呢。
他們決定了,再加把力,這青鳳知道了事兒,憋得住纔怪。
“不行了,我就灌她酒,看她說不說!”小鳳握拳說道。
小橋囧,這方法都能想到,姐姐,你強啊!
功夫不負有心人,當葉小橋和葉小鳳把從山上弄得野葡萄和野棗子也給這青鳳後,在問了幾句話,又把自己聽到的關於認幹閨女的事兒說了後,青鳳小聲說道:“你們兩個願意不願意?到咱府上可是吃香的喝啦的。”
小鳳和小橋都搖頭,“我們在自家好的很,我爹孃都有呢,幹啥要認別人當娘,我跟她都不熟,不當,不當,絕對不當。”
“不當就對了!看我和你們關係好的份上,我告訴你們,可千萬別和這幾天到那家送東西的人一樣,非要送閨女進去,看着是好事兒,其實啊,還真不是啥好事兒。”青鳳覺得自己又說多了,忙住嘴,小鳳忙求道:“青鳳姐姐,你話說一半不說了,我們這心裡跟撓癢癢一樣,你就告訴我們唄,我們保證不說,你看我們也不樂意去,就是以後咱們還見不到幾次面了,您說了,也不會有啥事的!”
小橋也道:“就是啊,青鳳姐姐,你說說嘛,真正心疼閨女的人,也不會送閨女的,那些相送的,本來就已經把閨女送出去了,就是知道是咋回事兒,難道還會改變主意?”
也是啊,青鳳想着說道:“算了,我告訴你們吧,也算是我做好事兒了,咱府上大奶奶有個閨女,身子骨一直不好,從小就在吃藥,咱們太太心疼的很,看着跟珍珠一樣,就怕不好了,但是這些年下來,還不是沒把病養好?
這不,近一段時間過來,也不知道哪裡請來的得道高僧,給咱們這個小姐算了一卦,說是這位小姐今生應該是在廟裡出家的,否則身體就好不起來,本來要是別人這樣說,早就給打出去了,可是人家是得道高僧,好多人都信他,這話說了,大奶奶就信了,咱們大爺不在了,就大奶奶和這個閨女,你說能不心疼?
那就是大奶奶的命,現在讓小姐去出家,你們說能行?那是當然不行的,後來和那高僧說了又說,那高僧給了個法子,就是找個人當咱們那位小姐的替身,然後去出家去。這法子一出,府上的人都在找人呢,這不咱們姨奶奶還不是因爲這個事兒出來了?”
也就是說認閨女是假,要找個人一輩子出家就是真的了,不對,就是認個幹閨女,那人也沒有什麼吃虧的,反正最後也是在廟裡住一輩子,反而因爲這個大功勞,那邊大戶府上會記着這人的好了!
這女的真是個敗類!竟然連這麼損陰德的事兒都要禍害自己的村裡人。
“我跟你們說了,你們可不能告訴別人,不然大家知道了,她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我,畢竟我這幾天一直在外面呢,你們可不能害了我!我是看你們不像那個桂花一樣勢利眼,才告訴你們的,你們可不能讓我失望!反正你們也說了,你們不想去,那就沒有這個事兒了,別人家,既然能送出一個閨女,那麼這個閨女以後是咋樣,他們根本就不在乎,反正到時候還能給家裡弄些好處呢。”
小鳳和小橋聽了青鳳的話,都有些呆了,下意識的點點頭,村裡人最多的就是直來直去雞毛蒜皮的對着幹,哪裡還有這麼狠毒的事情?
但是青鳳說的有道理,村裡好多人不把閨女看成很寶貝,基本上就是看成草了,這草能賣點價錢就是好的,你就是說出去事情的真相了,還是肯定有人樂意的。那麼,不說?小橋和小鳳對視一眼,小鳳道:“咱們答應了青鳳,不說,就不說吧。”小鳳老成的嘆了一口氣,和年齡極其不相干吶。
不過對家人他們卻不會隱瞞,葉柱聽了難得的派了桌子,吳氏說道:“他爹,這事兒你就是告訴了別人又咋的?我敢說,你說出去了,都沒有人信你,說不定還會說,你想讓自己的閨女當人家的幹閨女才故意說這個話的,你覺得我說的在理不在理?”
葉柱想法是告訴族裡去,這事兒還無法無天了。但是吳氏的話給他澆了一桶冷水,他立刻就沒有頭腦發熱了。
立夏道:“咱們家絕對不做這樣的事兒,小鳳,小橋,你們都別擔心,哥絕對不會讓那個人把你們帶走的!爹,這事兒咱們還真管不了,以前爲了幾口糧食,咱村裡賣兒賣女的也有,現在不過是出家,那些人更樂意了。咱們管不了,爹,你也不用心裡不好受,至少那送閨女過去的,起碼吃穿真的像別人說的,肯定是好不少,既然能把閨女送出去,那麼平時對自己的閨女也不盡心,送出去了,好歹也能過上比以前好的日子,說不定別人心裡更樂意,咱們要是強行的阻止,對方還埋怨呢,何況,不是說了,不光這邊去找人了,還有別人也去找了,不一定就是咱們這邊選中了。只是爹,以後咱們和大牛二牛他們家就不要走近了。”立夏有自己的考慮,既然有這麼個狠毒的姑奶奶,那說不定啥時候就把你給賣了,現在連村裡人都敢騙,到時候六親不認起來,絕對是有還出的,還是趁這個時候,慢慢的疏遠吧。
葉柱聽了立夏的話,緩緩的點點頭,然後拿起鋤頭,去院子裡鋤草去了,吳氏道:“你爹是心裡鬱悶的,沒事兒,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因爲又多了十兩銀子,立夏準備把原來魚塘旁邊再挖一個魚塘,現在正在看地形呢。
而小橋和小鳳是輪流看場子上的糧食,麥穗已經撿的差不多了,村裡大部分莊稼已經收到家裡去了,還好沒有下雨,不然大家都要遭殃,而吳氏和葉柱也給上房收割完畢了,又把麥子給捶了下來,剩下的事情,他們幾個都幹得起來,揚灰曬糧食那可是基本的勞動程序,這點兒四五個人都幹不好,那可真是不要吃飯了。
正是因爲閒下來了,所以葉萬福家的姑奶奶的事情現在一下子熱了起來,儘管桂花娘和這位姑奶奶不親近,但是這些天也有不少有閨女的人家給他家送了東西,把她給樂得,只希望小姑子住的越久越好,她收的東西是越多越好。
不過這小姑子還真是講究,做什麼要認幹閨女,她倒是想把桂花給她,只是被說了一頓,侄女兒就是侄女兒,成了閨女,大家都不習慣,所以愣是沒有桂花啥事兒。
就是劉氏也聽到了消息過來這邊和弟妹嘮嗑了,“認個幹閨女搞這麼大的陣勢,生怕別人不知道啊,還在咱全村選,真是有夠做的。我可不想我家的小米成了她幹閨女,我自己的閨女我可捨不得。”
“大嫂說的是,咱們身上的一塊兒肉,憑啥給了別人,聽說還要帶走,這當孃的心,我一想就覺得疼得慌,可還是聽說有好多人都送禮過去,就這麼想要把自己的閨女送走?”
劉氏嘆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好幾家家裡的丫頭多了,天天不是打就是罵的,有這個好事兒,還不趕緊的?既能給家裡省糧食,又能有個進項,還能以後給丫頭過上好日子。要不那些人現在拼命的巴結葉萬福兄弟兩個呢,不就是指望到時候他們兄弟兩個能在那邊說上好話?”鄉下地方,生娃子是不受限制的,只要能生,就生下來,一直到不能生了,這娃子一多起來,就顯得不那麼寶貴了,恨不得立刻走幾個人,所以說,這真的是好事兒。
尤其是丫頭多的人家,少一個丫頭根本就不傷皮毛,反而打發了包袱了。
吳氏道:“我過我自己的日子,別人的我也不羨慕,大嫂,咱自己得心疼自己的娃子,以前跟着咱受苦都熬過來了,這事兒,咱不能攙和。”她不好把真相告訴劉氏,但是知道劉氏絕對不會同意把閨女送人的,這方面真的不用擔心。
76 質量和數量
至於郝氏,那就更不可能了,這事兒還是她最先知道的呢,一開始就表明了態度。小蝶是不可能去的。
這邊妯娌三個是打定了主意不去理那個茬,那邊趙氏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了這個事情,被小麥一攛掇,也過來探探口風了,她和吳氏有些矛盾,但是現在見面了,也好說好笑的了。
福氣?吳氏聽了趙氏的話,怎麼這麼不舒服呢?不過這樣的人她也就是見面點頭了。
趙氏也不是專門過來找吳氏說事的,只是想着聽別人說,這二房這邊是越過越好了,葉柱還出去做生意了,上次的事兒雖然弄得大家沒臉,但是自己擺臉色,後來就沒有給自家送魚去了,多不划算?於是借過來的機會,把關係給弄好了。
“娘,我去學堂去了!”立秋帶着書包和吳氏告辭,他現在認字也多,有時候吳山過來了,也會指點指點他,學習的勁頭很足。
“去吧!好好聽先生的話。”吳氏剁着豬食,說道。
“哥!你筆墨是不是快沒了?”小橋忙通過窗戶探出頭問道。
“還有一些!”立秋忙道。
“咋還有啊,上次我看都沒有多少了!”筆墨雖然貴,但是現在只有二哥一個人讀書,他們都要供應,雖然去縣裡買的都是不怎麼好的筆紙,但是比在沙上寫要好多了。讀書認字,這字就相當於讀書人的臉,一拿出來就知道有沒有。
“嘿嘿,我反面也開始寫了。”立秋笑着說道。
小橋既好笑又有些心酸,說道:“哥,我也要寫字,到時候你把你寫過的給我練練手,你用新的。“好說歹說,立秋時間又不夠了,反正到時候小橋買回來,不信二哥不用,二哥也是怕浪費的。
葉小橋喂完了雞,又把院子打掃了一遍,就和吳氏還有小鳳去自家旱地裡摘旱豇豆,這種豇豆比那種一般的豇豆要短一些,胖一些,但是特別耐旱,比平常豇豆要種的晚一些,通常是間種在苞谷旁邊,藤蔓長出來了,就攀附在苞谷杆子上。
今天她們娘三主要是弄一些,給曬成幹豇豆。
一斤鮮豇豆一半能曬成二兩幹豇豆都不容易了。水分多啊,沒辦法,不過這幹豇豆到了年關的時候,城裡的人家買的特別多,這個時候的冬天,新鮮蔬菜沒有幾個,而且天氣越冷,價格越貴,一般人還真消耗不起,除了自家醃的鹹菜酸菜外,這做鍋子裡的肉一起燉的,就是這幹豇豆子和乾梅豆了,這東西特別吸油,吃起來很是美味。
葉家村一般都是自己夏天弄瞭然後等過年的時候招待客人的,今年在小橋的勸說下,葉柱和吳氏也多在苞谷地裡種了這種豇豆,現在每天都能結好多,自家吃不完,就用開水過一遍了,直接在烈日下暴曬,幾天就完全除去了水分成爲幹豇豆子了。
幹豇豆子因爲去了水分,好幾斤才能弄成一斤,這價格自然比新鮮的豇豆要貴好幾倍甚至十倍,這不是誇張,一來賣的時候是大家都要買年貨的時候,這時候東西都貴,二來是賣的人少,物以稀爲貴,價格上自然是可以再往上漲。
所以葉小橋從去年在集市上遇到了這賣幹豇豆的生意,就想着自家是不是也能多儲存,到了入冬的時候開始賣。
“這種別看個頭小,結的多!到時候不比那長條的弱。”吳氏下了苞谷田,看着結成一團團的豇豆,很是高興。“別把包穀葉子弄到臉上了,到時候癢。”吳氏吩咐小鳳和小橋。
小橋覺得一點兒問題也沒有,雖然是夏季末,但是天氣還是炎熱,但是就是這樣炎熱的夏天,這個時候的女人都不能露胳膊,不然你就找死去吧,穿的都是長袖,哪裡像現代,短袖無袖的,甚至露大腿後背的比比皆是。
“娘,咱今天又能摘一百來斤了!”小橋笑道,這麼大一片,真的是很爽啊。
“就算一百斤吧,曬乾脆了,有二十斤,按照一斤二十五文錢,十斤就是二百五十文,那二十斤,就是,就是多少?小橋?”小鳳也興奮的算起了帳。
“二十斤是五百文。不過這是按照以前的最高價算的,還有賣十八文的。“既然要賣這幹豇豆,自然要把以前的價格打聽清楚,不然吃虧就划不來了。
“咱家的幹豇豆這麼好,肯定是能賣到二十五文錢,就算賣不到,咱家這麼多,也能多賣錢呢。”小鳳邊摘邊說。
“呵呵,以前姐你還說我是財迷,現在自己也是了。”她們這一塊兒地,能摘二十來天呢,一天能曬二十來斤幹豇豆,二十天就是四百斤,以後估計是沒有這麼多了,而且天氣也沒有以前熱了,曬得時候也要好幾天,質量上就跟不上了。
四百斤按照二十文一斤算,也是八千文,足足有八兩銀子的收入,比單獨的種地要好多了!且還是一季都弄成這樣的,葉小橋也不是沒想過在冬天的時候種溫室蔬菜,但是很快又否決了,一是家裡沒有這個條件,弄一個溫室得花好多錢,以前聽那孫管事說朱大戶家裡莊子上也有人弄過這個,不過還要蓋窯,還得好幾個人守着,就那樣,一個冬天也出了那麼一點兒,只夠最上頭的主子解解饞,麻煩不說,還費心費力,算下來價格比從最南邊運過來的蔬菜要貴得多!簡直就是吃銀子了。
二來,雖然葉小橋有現代這些思想,但是那些想法很多都實現不了,人家現代弄大棚蔬菜,這大棚弄得都是塑料,且很結實的,你在這古代用啥代替?據說有人是用琉璃蓋房子做溫室的,可是這琉璃多少錢啊。
蔬菜的生長不光是要溫度,還要有光合作用的。想法行不通,那這就實施不了了。
只能在原有的基礎上多想想別的法子,比如這個賣幹豇豆子,大家基本上都是自給自足,很少有想着能自己種一大片然後賣的。葉小橋發現了,就覺得這個很好,葉柱還擔心到時候賣不出去咋辦,不過立夏說了,這東西能放的久,不會壞的,而且孫管事那邊也可以通融通融,到時候朱大戶家說不定也會要一些。
家裡也可以趁着冬季的時候趕集,廟會,都能賣到一些,還有一種法子,就是通過中人,介紹給客戶,這比自己買賺的錢要少一些,但是快!
既然銷路有法子,那就種唄,葉柱當仁不讓的把這個種的任務拿了下來。於是就有了今天這樣收穫的心情。況且這個豇豆還是菜園子的豇豆要鈀園的時候種的,屬於晚豇豆,不耽誤自家菜園子的事兒。
好的幹豇豆子要去掉全身的莖,不然吃起來難嚼,葉小橋去年看見那些賣幹豇豆的都沒有做過這個工序,因爲這工序很麻煩,需要一根一根的去掉,但是要想賣的好,賣的價錢比別人高那就要好好的對待,不然這生意也不會長久。
葉小橋家打的就是精細的主意,當然是只有更好沒有最好了。
鄉下一般曬乾豇豆子就是隨便在地上曬了,收起來的時候,還會混着土,一點兒也不乾淨,葉小橋家就專門弄了一個乾淨的席子,用開水燙過,曬乾,然後才放同樣用開水過過的豇豆。一根一根的按次序給碼好,等弄好了都中午了,正好臣中午太陽最熱的時候曬,滿院子都是這曬的幹豇豆看起來很壯觀哪。
農家可不就是喜歡看這豐收的樣子?自家地裡出產了這麼多豇豆,想一想心裡都是舒服的。
葉小橋家屋檐下已經掛了好幾串紅彤彤的幹辣椒,也是自己家裡曬的。
“哥,你說咱們要是田多,然後多種辣椒,光曬乾辣椒,就能賣不少錢呢。”葉小橋也知道一種辣椒醬的做法,是她自己琢磨的,就是裡面要加芝麻,鄉下的芝麻都是很貴的,大家都捨不得用,這不小橋自己做了一罐子,雖然很好吃,但是大家平時都捨不得吃,這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也還沒有吃到一半呢,要知道他們家裡可都是喜歡吃辣的一家子。
立夏道:“等秋天咱們魚賣出去了,就準備再多買點地。既然你想種辣椒,那咱們還是多弄幾畝旱地好了,這樣價格上便宜一些,咱們也能多買一些。”立夏對小橋是很支持的,而且小橋說話是靠譜的,他自己也能把關,就說小橋自己琢磨出來的那一小罐子辣子,真的很好吃,有幾次他都想把這個介紹給孫管事,但是還是沒有說,如今小橋說了這個想法,那真的很好,自己種辣椒,然後自己做辣子,賣出去中間能被少盤剝很多錢,還是長期的生意,比一次性就弄出去不要好多了?
路是一步步的走的,葉小橋也點點頭,如果家裡有一百畝地的時候,她要種些啥呢?如今明顯的是地還是不夠啊,這就是錢的問題了,買地需要錢。只能是慢慢來了。
幸好家裡的哥哥和姐姐都是能聽意見的,不然她一個人還真不好說啥。
“說是讓有閨女年紀在十歲以下的都去祠堂那邊去。這次弄這麼大的動靜,還真是選鳳凰啊。”郝氏的閨女小蝶剛好十歲,也是要去的。
“那邊小麥娘今天過來了沒有?”吳氏問郝氏,上次趙氏過來的目的那麼明顯,吳氏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她不在乎,又忙着曬乾豇豆子。如今家裡還在弄呢。
“咋沒來?把她家的小麥也帶過來了,從我門前過,我都看見了,二嫂,你曬這麼多幹豇豆子,到時候吃的完啊。”郝氏看着這滿院子的幹豇豆子只咂舌,真是太多了。
“吃不完就賣唄,以前我在趕集的時候碰到有賣的,那肯定就有人買。”
小橋那丫頭還說現在不能賣,因爲這個時候大家都要,就不稀罕,這價格自然就上不去,還是等到年關的時候賣,她就聽這丫頭一回,看看今年效果如何。
“還是二哥和二嫂膽子大,敢在地裡種這玩意兒,我們家是不敢的,等以後真弄出門道來了,二嫂,你可別藏私。”
“當然不會了。”這麼多的人,就這一點兒肯定是還有人買不到,三弟妹想跟着一起賣就一起賣唄,這曬乾豇豆子是沒有啥有難度的事兒,是個人都會,說不定他們現在這樣弄,都有人跟風了,所以幫三弟妹真的是一點兒事也沒有。
77 被發現了
“說是還要給咱們修祠堂,這事兒誰敢反對?”郝氏道,也不知道那葉萬福的妹子究竟要搞啥,不就是想認個幹閨女嗎?
小橋她們雖然沒有讓去,但是也都等大人們過去了,偷偷跟在後面看熱鬧,村裡的小娃子在大人們商量大事的時候,都會跟着臭熱鬧,還有人會偷偷的爬牆頭,上樹,不過今天這個事兒是不是大事兒呢?
等小橋他們到了祠堂門口的時候,裡面就已經很熱鬧了,外面一羣娃子正在想辦法聽。
里正葉五爺對這個事兒心裡覺得不靠譜,但是架不住有好多人得了那葉姑奶奶的好處,加上這祠堂也是好久沒有修了,現在有人出錢,就是想跟大家說說這個事兒,身爲里正,他不能拒絕這個要求。
葉萬福代表自家妹子把這個事兒說了一遍,“我家妹子這些年娃子都沒有留住,府上的太太心好,就准許她認一個養女,這也是讓她有個依靠,咱們村裡不用說了,總沒有人家府上好,去了也是一條出路,我在這裡替我妹子保證,絕對過的是大家小姐的日子。”
這話一出口,好多人都有些蠢蠢欲動,想着自家的閨女要是被選上了,那到時候可不就是一步登天了嗎?
不過,在好多人心動的時候,也有人不爲所動,里正葉五爺一直在朝外面看,等看到張捕頭從外面來了以後,才放了心。
張捕頭雖然是縣裡的,但是和葉家村也是有關係的,嚴格來說,是從葉家村出去的,張地主是他的隔了幾代的叔伯,這次葉家開祠堂,把張地主也請過來了。本來張地主對這個小事兒是不在意的,但是身爲里正的葉五爺總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就請人脈廣的張捕頭去打探了,有張地主在場,真的有啥,也不會治不住,畢竟這葉家村很多人都是租的張地主家的地,會給他面子的。
“萬福啊,雖然這個事兒是好事,但是我這裡卻有些疑問,按說大香不是正房奶奶,這認閨女人家正房奶奶不說個啥嗎?就是府上的爺難道也會同意?”葉五爺畢竟當的里正,見識廣,這裡面的彎彎道道還是懂一些的,這大香只是個姨奶奶,說話不可能能自己做主吧。
葉萬福忙道:“五大爺,這就是他們府上的人心好了,知道大香這個年紀了也沒有個娃,大香平時人也好,認個幹閨女沒有事情的,他們府上不缺這一口飯吃。”
張捕頭聽了葉萬福的話,不由得冷哼了一聲,他是縣裡的捕頭,不怕得罪一個大戶的姨娘,何況這個葉大香還欺瞞一個村裡的人,簡直是抽她幾嘴巴子都是少的。
大家愛都聽到張捕頭冷哼了,張地主說道:“老六,你有啥話說?”張捕頭在張家排行是老六,張地主開口也是給自己的這個侄子升勢的意思,張地主既然能賺下這麼大個家業,那麼不可能看不出這裡面的蹊蹺,也就是村裡沒見過世面的人,纔會一聽要認閨女就覺得是大好事,要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飯,啥事兒背後都有別的原因的。
張捕頭道:“不瞞各位長輩說,這事兒我還真就去打聽了,大香妹子好歹也是我們村裡出去的,我也不想把人想的那麼壞,但是人如果對自己一個村裡人都不說實話,那可真是讓人不放心。我可是親自去大香妹子的夫家打聽了,人家可是沒
有說,能讓當姨娘的認閨女,這當姨娘的就是自己生的娃都是不能叫她孃的,何況這認幹閨女?不過大香妹子的夫家倒是要找一個差不多大笑的小姑娘給他們大奶奶的閨女當替身,去廟裡出家呢,我這話可是說了,千真萬確,大家都是當爹孃的人,娃子都是身上掉下的一塊肉,這一輩子都在廟裡過,那是個啥日子,當然能,如果還是有人樂意,那我也沒話可說,今天這開祠堂,本來也不關我們張家的事兒,但是我也是從葉家村出來的,如果因爲這個事兒,到時候弄出個人命來,那衙門裡我也不會含糊的。”
話已經說清楚了,至於還有想法的,那就是另當別論了。
吳氏回來後,直接和劉氏郝氏在罵那葉大香。
小橋也知道這事情竟然是以這個方式暴露了,看來村裡也不是都是糊塗的人,還有幾個明白人。
大家也不都是見錢眼開的。五大爺可不就是好樣的?難怪大家對他當里正都很福氣。確實是爲大家夥兒着想。
“你們說,這葉萬福知道不知道這個事兒?”郝氏問兩個嫂子。
劉氏道:“我看他也是被瞞着呢,你沒看見張捕頭說了那話後,他的臉白的跟鬼一樣,後面也沒有說啥了,你說這葉大香咋連自己的哥哥都瞞着呢?看今天葉萬福出了那麼大一個醜,以後村裡人還不指指點點的?”
吳氏道:“當初能把自己的妹子送去做小妾,這本身就不怕被人指點了,何況這些年,他們一家也沾了不少他妹子的光,以後肯定還會接着沾光的,就是被偏冷,頂多是當時惱一下,事後還是一樣。”雖然張捕頭和五大爺把事情給說明白了,但是吳氏還是覺得肯定還是有人會樂意,畢竟只是出家,還是可以給家裡帶來好處,犧牲一個丫頭,全家好過,許多人都會樂意的。
郝氏和劉氏深以爲然,不過別人樂意是別人,他們可不樂意,女娃子也是自己身上的一塊兒肉,都想看着長大了成家生子呢。怎麼能在寺廟裡過一輩子?那和死了有什麼不同?
葉小橋他們也聽了一星半點的動靜,知道事情沒有成,但是拒聽是啥情況,不清楚,還是聽吳氏說了才明白到底是咋回事兒。
“難怪一直沒有看到五大爺說啥話呢,原來是已經暗地裡去查了。難怪他做里正做這麼久。而且由五大爺出面,別人也不敢怪罪。”畢竟里正在村裡也是最大的官了,以後有啥事兒不得要里正辦啊,隨便一點都能讓你愁死,這不怕得罪人,只要葉萬福他們一家子還在葉家村過日子。
而且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不怕葉大香嫁的人家報復,這可是葉大香瞞着那邊說是認閨女了,捅出去對葉大香只有壞處,沒有好處,葉小橋也不怕青鳳被懷疑了。
不過這開祠堂沒有多久,還是有人自願把閨女送到葉大香那邊去,葉大香也跟沒事人一樣,選了人,就坐着馬車華麗麗的離開了,而被選上閨女的人家,得了白花花的銀子,從此各不相干,一點兒傷心都沒有,反而因爲得了銀子而得意洋洋。葉小橋特別慶幸自己不是生在那樣的人家,否則還不如一頭撞死呢。
這事兒在葉家村人的心裡還是有了一些影響,那幾個族老也不像以前那樣受人尊重了,還有村裡年輕一輩的,說長一輩的年紀大了,辦事考慮的不周全,是時候可以不要管事了,反正弄來弄去,有好幾個真的不管事了,畢竟這個事兒弄得他們沒臉的很。
“臭丫頭,算你運氣好!我姑還說要讓你當一輩子尼姑呢,現在算你躲過去了。”再有一次和葉小橋狹路相逢的時候,桂花忍不住氣,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葉小橋冷笑道:“你姑是王母娘娘還是觀音菩薩,她想咋樣就咋樣?我有爹有娘,還輪不到她做主,這次的事兒也是大家心好,要是有人不滿意,直接高官,我看你們家都躲不掉,知道牢房是啥樣的?老鼠地上跑了,還有鞭子伺候你!別惹我,不然真讓你進牢房!”
對桂花這樣的娃子,就不能好聲好氣的,聽她這話的意思,她那個當姨娘的姑姑是看上自己給她當幹閨女了,還真是打的好主意,別人家的娃,她看上了就是她的了,真以爲大家都是貪財的啊。
看看,這就是家裡沒本事的人所受的待遇,要是自己家夠強,夠有錢,和張地主一樣,這葉大香想都不敢有那個想法,所以葉小橋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努力,絕對要讓大家夥兒都尊重自家!
葉柱看天涼了,就開始規整那洋芋,在自家院子里弄得那一小塊地,讓葉柱很有信心把洋芋種好。
洋芋的生長環境很簡單,且耐旱,只要肥料足,收成不成問題。
葉小橋也跟着葉柱去田裡中洋芋,這一塊兒地大概有一畝,種下去起碼能收個千把來斤的洋芋。立夏也和孫管事說過洋芋的事情,還專門讓小橋用洋芋做了菜招待他,孫管事吃了特別愛吃,但是他說道:“這個叫洋芋的,我以前也被上面賞過一盤吃過,是個金貴東西,你們要是真能種出來,賺錢不成問題,只是這一塊兒不歸我管,凡事府上有新奇玩意兒,都得和大總管那邊說。咱們做了這麼久的生意了,我也不瞞你們說,大總管那邊要是沒有大的回扣,這東西是送不進去的,這樣一來,你們也吃虧,我看你們還不如找個大酒樓,最好是各個州府都有的,這樣銷量也高,不愁最後浪費了,中間也能省些回扣。”
立夏道:“孫管事和我們說實話,我們感激,只是不知道孫管事認識不認識這樣的人,我們鄉下人人面窄,不如孫管事。”孫管事剛纔說那些話,就是相讓對方說這樣的話,府上進貢新玩意兒,最大的好處都是被上面的人給扣去了,他得的很少,如果能介紹給酒樓,那麼兩面他都能賺到錢,而且酒樓那邊他賺的更多。這葉立夏果然是個上道的人。
“你們先種吧,我給你們找找。”孫管事沒有一口答應下來。
等孫管事走了後,葉小橋忙說道:“大哥,爲啥一定要讓孫管事找?咱們自己不能找嗎?”這孫管事胃口越來越大了。
立夏道:“說給他是面上的情,他那邊要找,我們這邊也要自己找,哪邊給的價格好一些,我們就弄哪一邊。畢竟咱們這是做生意,人情是要,但是這利益更是要,爹從南邊好不容易弄出了這麼一些洋芋,咱們一定要給弄好了。”
78 推銷
稀奇的東西肯定有人問,況且這洋芋確實是個好東西,現在這邊就他們一家有,一定要好好的賺一筆,這也是立夏和小橋商量好了的,等過幾年,這洋芋大家都種了,價格自然就下來了,也就不值錢了。
葉小橋覺得自己應該多想一想洋芋的做法,到時候推銷也是對自家有利。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葉柱能把洋芋給種出來。不然一切都是浮雲啊。
立夏請人挖的第二個魚塘也已經挖好,這轉眼間中秋就到了,小橋家裡路邊的野菊花也開的很有生氣。看上去黃黃的一片,特別是後山上,更多,秋天是收穫的季節,水稻比那麥子長得快,幾個月的時間,就變的金黃,可以豐收了。
葉柱因爲專心在洋芋上頭,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想着要給老爺子他們割稻子,還是後來四叔葉根來請,纔過去的,如今還是他們家有八畝水田,另外三家都是旱田,一兩年的時間,買幾畝水田,有些不現實,何況他們都是才蓋新房的人。
不過這次郭氏等人中午飯也不敢省了,上次割麥子的時候,就因爲飯做的不夠,弄得大家都很難堪,老爺子難得的把郭氏給臭罵了一頓,徐氏也因爲葉惠兒不幹活兒的事 ,沒有站在親婆婆這邊,郭氏一下子弄得很孤立,這感覺真的很糟糕!所以這次務必要扳回來,讓大家知道她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不過等聽到郝氏說要把西廂房給賣了的時候,郭氏再一次破功。
“不行!這是我們老葉家的地兒,房子,不能賣!”郭氏嚴重不同意,開玩笑,只要這西廂房還是屬於老三的,那就是老葉家的,等年頭一老,還不是他的根兒的?要是現在被老三賣給了別人,那就肯定落不到老四手裡了,這不是割她的肉嗎?不行,絕對不行!
“老頭子,你也說說話,咱們老葉家的房子,怎麼能隨便賣給外人呢?這要是傳出去,可成什麼樣子?本來父母在不分家,我和老頭子爲了你們過的自在,就被人說,也把家給分了,現在連房子你們都要賣嗎?”
老三葉田也不等老爺子說啥,就道:“這房子分給我們了,我們就有權利賣出去,娘你要是真捨不得,啊就給我點錢,相當於把房子買下來唄,我們這一家子光小的都好幾個,也要吃喝,不買房子還真過不下去了,再說,這西廂已經老早就給畫出去成一個單獨的院子了,有啥不能賣的?文書上寫的清清楚楚,是給我葉田的,我是戶主,我有權利賣出去,就是上衙門,我也是有理的。”
“老頭子,你看看,你看看,我才說了那麼一句話,這老三就有這麼多句等着我了,以前老三可不是這個樣子,別是被人教唆的吧。”說着還有意無意的看了眼郝氏。
郝氏纔不受這個氣,他們過來給這老四幫忙都這麼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說感激的話,她也不稀罕聽,畢竟老爺子還在,面上情也在,但是現在他們賣自己的房子還不讓賣,那她可就受不了了。
“娘,瞧你這話說的,我要是真的有錢,我也不會賣房子啊,實在是手頭上緊,分家了,我們幾個娃子都小,立冬和冬至還是天天玩的呢,就我和娃子他爹幹活兒,一點兒也不得勁,又沒有分到水田,這一年到頭吃個白米飯都不容易,我和娃子他爹只好多開幾畝荒地,只是這人又不是鐵打的,幹活幹不起來,想要找四弟幹活兒幫幫忙,可每次找四弟,四弟不是說他要讀書,就說他力氣小,幹不過來。那沒有辦法,我們只好咬着牙買一頭牲口,買牲口也得要錢啊,不然誰會白白的送過你,這不錢不夠,只能賣房子了,娘,您要是能借給我們錢買牲口,那這房子不賣也行。”
要郭氏出錢,那絕對不可能,郝氏就是知道這個事兒,所以才這樣說,要她本來的意思,就是直接賣房,也不跟這邊說一下,只是想着要是到時候這邊有陌生人住進來了,還不鬧起來?把買房的人給糊弄了可不好,所以才就着大家都在的份上,直接說出來,郭氏反對?那好,您老借給我兩錢,我就不賣房子了,否則是肯定要賣的,說給你聽是情分,不說給你聽,我也沒有錯處,本來這房子白紙黑字的是寫着歸咱所有。
郭氏聽了道:“我哪裡有錢借給你?你四弟要讀書,你妹子還要許人家呢。”
郝氏道:“那沒辦法,只能賣房子了。”
“你大哥二哥那邊不能借到錢?還有你兩個姐姐那裡,他們有錢!”郭氏不甘心的說道。
葉田和郝氏都懶得跟她張口了,爲了一個並不住的房子,給自己增加債務,傻子纔會做,這房子是賣定了!
郭氏把眼神望向老爺子,老爺子咳了一聲,問道:“就非要賣房子不可?這是咱們老葉家的根基,賣了對大家不好啊。”
“爹啊,兒子也是沒有辦法,總不能看這你幾個孫子餓着吧。您老放心吧,這正房不是還有五間嗎?就是四弟以後生四五個娃子都是夠的。”葉田說的諷刺,那五間正房可是他和葉柱的親孃拿命換來的,要是老爺子再囉嗦,可真的是太噁心了。
果然老爺子聽了五間正房這幾個字,也不說啥了,對於第二個老婆,他是心裡愧疚的,而現在看見和她有些相似的葉田,不知道爲啥他說不下去了。
“算了,老三想賣就賣吧,說了是分給他的,那他就自己做主。好了,都趕緊吃飯吧。”
郭氏見老爺子都妥協了,一下子都蔫了,她原來是想着等這幾個兒子都搬走了,這所有的房子都是自己的兒子的,沒想到現在去了個西廂,要是老大再把東廂也給賣了,不對,東廂還有兩間房是老四的,他們賣不了!想到這個,她又有些底氣了。
徐氏心裡也是疼得,畢竟婆婆和自己說過,到時候那房子都是他們的,現在平白沒有了一半,真的是割肉啊,但是她一個當兄弟媳婦的,實在是沒有底氣說兄長和嫂子的不是,況且這大半年下來,她算是知道了,這個家裡幹活兒的沒有幾個,自己的男人就是連繡花枕頭都算不上,幹活兒沒用,讀書也就是那個樣兒,她當初到底是圖的啥啊,就嫁過來了。
明年,這葉根要是考不上秀才,那就等着瞧,非把家裡鬧個天翻地覆不可!
她可是衝着秀才娘子的身份去的,天天跟狗一樣的幹農活兒,她受不了了,以前在府裡雖然是當丫鬟,但是也沒有幹過這麼重的活兒,看看,現在她的手都粗了,反而是那個小姑子葉惠兒,跟個千金小姐一樣,懶得要命,偏偏家裡的老頭子和老太婆都寵着她!
給上房幹完活兒,過了中秋,葉小橋跟着立夏還去了一趟康縣,專門聯繫大酒樓的,還是大表哥封一凡認識的人多,介紹給了立夏他們。
小橋出來的時候,還專門帶了一點兒洋芋,就是等着要給人介紹的時候方便人看,如果可以接受,也可以讓人做下來吃,吃了才知道東西好,才能定下來。
封一凡介紹的這人是匯賓樓在康縣的掌櫃的,姓方,人稱方掌櫃,長得跟個彌勒佛一樣,看着就喜人。聽了封一凡和他說的,也很感興趣,他倒是聽說過這個洋芋,只是不知道這邊還有人能種的出來,不過因爲酒樓和封一凡家的米鋪也有生意來往,所以他樂意給個面子。
不過看着來的是一個少年和一個女娃,這心裡就有些嘀咕了。
這事兒靠不靠譜啊,但是方掌櫃是生意人,即使心裡嘀咕,面上也不顯,好多人都是不能輕視的,要不然這匯賓樓也不會做大,也不會讓他咱這康縣當掌櫃。
封一凡給雙方介紹了,那方掌櫃見這少年和女娃雖小,但是卻舉止大方,心裡微微一點頭。
“方掌櫃,別看我這表弟年歲不大,但是已經當家了,他自己養的魚塘,裡面的魚都是給咱們縣城的朱大戶家供應的,已經供應了一兩年了,完全是我這表弟自己摸索出來的,朱大戶府上也都很喜歡。”
“哦?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都能把這魚養出來,不簡單,不簡單!”方掌櫃讚道,“我這酒樓每天也需要各色魚,不知道你能供應不?價格上好商量。”他們酒樓裡好多魚都是從外地運過來的,時間長不說,還怕中途死了,要是在集市上買,那些捕魚的又不能保證每次都有,要是能從這邊直接拿,那比別的不強多了?
“方掌櫃,實在抱歉,我現在魚塘的魚只夠先供應朱大戶家的,其他的只是少許。等我別的魚塘的魚出來了,我才能供應別家的。”立夏說道。
方掌櫃被拒絕了也沒有生氣,這少年不是因爲這眼前的利益,而拋棄別的主顧,人品上還說的過去。方掌櫃對於合作的意向已經有了。
葉小橋適時的把洋芋拿出來給方掌櫃看,方掌櫃笑着看了看葉小橋,點點頭,“確實是這個東西,我以前在南邊見過,只是數量上很少,做法也不多,這東西好賣不好賣我不敢保證。”
立夏道:“掌櫃的要是不嫌棄,我小妹在家裡弄了幾種做法,可以講給你們這裡的師傅,只是現在我們手頭上的洋芋大部分都種下去了,也只能做一點。”
葉小橋也道:“雖然少,但是保證味道很好吃,掌櫃的要是要了我們的洋芋,絕對生意興隆。”
“呵呵,有意思!你這女娃娃說話吉利,那好,今天我就嘗一嘗這洋芋的滋味。”
葉小橋去了廚房,跟廚房裡哦大師傅說了幾種做法,她這樣做的目的是讓這裡的出示掌握這做洋芋的法子,也是賣個人情,至於這賣方子,她沒有想過,還是覺得到時候把老爹種的洋芋賣給他們更保險一些。因爲方子只能賣一次,而洋芋可以一直種。
結果就做了一小碟的香辣土豆絲,還有一碗牛肉燉土豆,方掌櫃拿起筷子嚐了幾下,果然味道很不錯。畢竟是新鮮事物,又是大廚做出來的,方掌櫃一下子看出了商機,他吃完後漱了口,道:“我也說實話,這味道不錯,只是你們現在也不敢保證能不能種出來這東西,到時候我這邊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79 賺了一筆
葉小橋道:“這個方掌櫃可以放心,爲了這個洋芋,我爹已經提前在自家院子裡種出了一小塊,我爹是種田能手,絕對能種出來的,而且就算種不出來,方掌櫃也不會有損失,我現在已經告訴了,貴酒樓大廚幾種做法,到時候方掌櫃可以到南邊花幾倍的價錢買回來,照樣可以賺錢。只不過這一盤菜的價格也相應的要翻上幾番了。”
封一凡有些吃驚的看着小橋,這丫頭是從哪裡知道這些的?不過看立夏很淡定的樣子,又忍住了心裡的吃驚。
方掌櫃聽了呵呵大笑,說道:“你這個女娃娃說的是,那我就盼着你們趕緊種出來這個洋芋了,價格上好商量,畢竟物以稀爲貴吧。”
小橋說那話的意思是,不怕這方掌櫃去那邊運回來,畢竟這花費要比從他們這邊弄要貴多了,而且要是真的從南邊運過來,那麼這邊種出來了可就沒有他們的份了,這康縣也不止匯賓樓一家酒樓,他們是看方掌櫃和表哥有交情才第一個找上他們的,不然到時候別人得了先機,那到時候後悔的是方掌櫃他們。
有時候做生意不能一味的放低姿態,葉小橋覺得,自己家裡現在有這個獨一無二的好東西,應該是要擡頭挺胸的,現在看看,效果好不錯。
這方掌櫃把事情定下來了,但是他還得請示東家,畢竟這是個大事兒,不過他也怕別人搶了先,還在後面專門去了葉小橋家裡,看了葉柱種的那一小塊洋芋,表示滿意了,也先擬定了文書,就是怕別人給搶了先,誠然,和葉小橋說的一樣,這事兒他真的沒有吃虧,種的出來,那他接手,然後賺大錢,種不出來,他一個子兒也不會損失,還白得了幾個方子,何樂而不爲?
既然對方給他面子,那麼他也會給對方面子,到時候要了他們家的全部的洋芋,反正匯賓樓不光康縣有酒樓,別處也有呢,供應量那是大大的。
“這就把咱家的洋芋給定下去了?”一家子看着文書都不敢相信,這還沒有出來呢,就不愁銷路了。
“當然是真的,就是價格咱們都說好了,一斤洋芋要五十文呢。”葉小橋說道。
“這麼貴!比肉都還貴!”小鳳道:“那掌櫃的不會吃虧吧。”
“肯定不會,咱們這東西稀罕,到時候他一盤都要賣好幾百文呢,說起來咱們還是心不狠,要不然一百文一斤都不止!”
小鳳兩眼冒元寶,“一斤五十文,那一畝地能產多少?小橋,你說有沒有五百斤?那就是二十五兩?天啦,這麼多!”
小橋笑道:“不止呢,按照咱爹的種法,這一畝至少也得有千八斤。”
“那就是至少能賣五十兩了!發財了,發財了!”莊戶人家,一年能賺個十兩都是好的,現在這才一畝地就能賺五十兩,可不是發財了。
“要不,咱們全部都種上洋芋吧,咱家就更有錢了。”小鳳建議。
立夏道:“今年只咱一家,明年說不定就有別家了,價格上肯定會下來,而且咱家的地並不多,爹,我想着,這洋芋好種,到時候肯定有人來要洋芋種子,咱們留一部分直接做種,別人要買,也適當的賣一些。”這東西根本不可能一直是他們家種,要是真的一直藏着噎着,不說別的,那些看不順眼的肯定暗地裡搞破壞,而且你在這村子裡過日子,避免不了這些人情,既然先機都讓自家佔了,他們也不介意給大家點好處。
就是方掌櫃,相信他也是想頭一年多賺點錢,再過幾年,別家酒樓肯定也會抄襲,他們要的是這第一個做的人,給匯賓樓打招牌。要真靠一兩個菜賺錢,那還不早就垮了?
葉小橋覺得這洋芋自家能壟斷至少能兩年,第一年是摸索階段,第二年就可以多種一些,即使價格上能減,第二年也不會減多少,畢竟別人家要種,還得需要時間,農村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拿種莊稼的地種這個洋芋,新生事物被人接受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特別是思想保守的鄉下,改變是個很可怕的事情,他們靠天吃飯,真的要搞別的,絕對下不了這個狠心,因爲地嘛,最要緊的就是種糧食。
於是大家商量了,等開春的時候,再多種兩畝,葉柱說了,這一年能種兩季,趕在這東西都被認可之前,他們家真的很能賺一筆。
趕到入冬的時候,葉小橋家的洋芋收穫了,方掌櫃也親自過來收這個洋芋,又葉小橋和立夏已經把洋芋如何儲存寫了下來,交給了方掌櫃,並且還註明了這洋芋發芽變青的地方不能吃,因爲那裡面有毒,必須去幹淨了。
方掌櫃看着這紙上寫的,再一次覺得和這家人做生意是個明確的選擇。他還專門去看了立夏的魚塘,吳氏和葉柱給這方掌櫃走之前帶了魚,另外還送了他一小籃子洋芋,算是個意思,方掌櫃客氣了一回,就收下了。而方掌櫃也還央求葉小橋把上次沒有做好的洋芋的做法告訴方掌櫃,方掌櫃專門帶了一個大廚過來,人家的悟性特別高,很快就知道了,並且以後自己也想了幾種做法,匯賓樓有了洋芋這個菜,生意比以前好了很多,當然這是後話。
方掌櫃是一次性的把錢給清了,特別乾脆利索,等人走光了,全家人都看着這桌子上白花花的銀子,有些做夢的感覺,這洋芋收起來買,除了做種的,一共賣了有五十兩零三百錢。
洋芋的畝產量出乎了大家的預料,這糧食一畝地現在也就幾百斤,這洋芋卻有這麼多,真的是個好東西,葉柱還說他們這出來的洋芋算是小的,在南邊,出來的洋芋個頭比這邊大多了,葉小橋也想起了以前在電視上看得,那國外的洋芋個頭那都是趕上香瓜那麼大了,這裡大概是氣候不同,所以有些小,但是就這樣,也是夠讓人吃驚的。
“爹,你是大功臣!咱家的銀子大半都是您賺來的。”立夏說道,大家都同意,要不是葉柱去南邊帶回來這洋芋,並且精心的伺候,哪裡有現在這麼多錢?
葉柱被娃子們誇獎,也有些不好意思,“那啥,爹就只會種地,要不是你們去找銷路,咱們這洋芋只能堆在家裡自己吃了。所以立夏和小橋的功勞最大。”
吳氏道:“我看你們都別推來推去的了,大家的功勞都大,咱們高興貴高興,只是現在咱們該商量商量,這銀子咱們該如何弄,是花出去還是存起來?立夏,你現在當家,你先說。”
立夏道:“我看咱們需要多買幾畝地,咱們現在幹啥都要地,有了地才能賺更多的錢。”
立秋也點點頭,說道:“哥說的對,要是咱們現在有好多地,別人也不會瞧不起我們了。”
小鳳道:“就是,以後咱們賺更多的錢纔對。”
小橋道:“那咱們是不是應該買口牲口,現在幹活兒啥的都是爹自己幹,可累了,要是有一頭牛,爹就輕省很多。”
葉柱感慨,小閨女就是心疼人啊。不過爲了省錢,葉柱道:“不用了,爹渾身都是力氣,買牛要好多錢呢,咱們省着點,多買地,地啥時候都不會跑。”
吳氏說道:“地越多,你不是越累?我看小橋說的是,咱們是得賣一頭牛,莊戶人家,買牲口也不會吃虧。那就買一頭牛好了。”
“還有,咱們這又是買地又是買牛的,要是有人眼紅,咱們可得把持住。”葉小橋提醒着說道。
大家都看向了葉柱,葉柱臉一紅,結結巴巴道:“這個,我不當家,爹不傻。”
他當然知道說的是上房的那幾個人,平時看着他們有了點氣色心裡就不爽,想着法的弄東西,就說立夏養魚,還不是時不時的過來要魚?要不是立夏把持的住,這真的做不下去了,如今家裡一下子有了這麼些錢,要是那邊又弄出什麼幺蛾子,還真是噁心人了。
“所以說,咱們把錢都買地了,手頭上沒錢,看他們還咋說。”要不是看在爹的面子上,小鳳早就和那邊撕破臉了用得着這樣憋屈?
每次還想很多法子的打發他們,真是把葉小鳳給鬱悶的不行。
吳氏道:“立夏,外面的事兒,你做主,這家裡的事兒,還有娘把關,小橋既然說道這個事兒,我這裡說句話,上房那邊,如果是實在是有困難,那我二話不說,肯定會幫着的,但是如果他們是想着從咱家這邊弄着點啥,那我可是不依,他爹,你就別說話,到時候要怪就怪到我身上好了,咱們的日子纔剛剛過好,可不能因爲別的原因給弄沒了。”
葉柱吶吶的點頭,“唉,我聽着了,你們做主。我就管把地種好。”
家裡的錢財大權都交給吳氏和小橋,小橋是記賬,銀錢出入都要經過她的手,即使葉柱心軟像給錢,那也是拿不到的,所以老爹這邊不用擔心的。
這次家庭會議,總體上是大家都滿意的,而如今要緊的就是給家裡添一頭牲口了。冬天要給各處施肥,有一頭牲口,能幫上不少忙,而且冬天的時候,要去山上砍柴撿柴,有了牲口幫忙,冬天的柴禾就不愁了。
80買牲口
正好吳氏的大哥販山貨,知道山裡面有賣牛,這個價格方面自然比那騾馬市場要便宜很多,只要衙門裡交點費用登記一下就可,葉柱就和大舅哥約好了去看牲口,好的牲口要看牙,而且選好好了,這勁兒也足。
一頭牛市價是八兩銀子,一般肯定不會花這八兩銀子去買,那可是老大一筆錢了。
不過葉小橋家現買牲口是勢必行,有了錢,花到該花的地方纔是正道。家裡要更進一步,這交通工具要更上一層樓。
大家今天都有些興奮,畢竟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過牲口,眼看着天都快黑了,官道上還沒有回來,葉小橋和立秋都這石橋旁邊等着,太陽漸漸的下山,也有村裡去田裡幹活的莊戶家扛着鍬從外面慢悠悠的回來了。看見葉小橋和立秋都笑眯眯的和他們打招呼。農村大部分都是淳樸的,雖然上次出了葉家姑奶奶認幹閨女的事情,但是家只對那葉姑奶奶還有葉萬福一家生氣,另外對那賣閨女的那一家子不滿意,可是畢竟不是自己家的事兒,也說不上要咋樣。
而小橋和立秋也不瞞着大家夥兒自家要買牛的事兒,這也是瞞不住的,大家早晚要知道,況且又不是啥丟的事兒,不能把大家都看成見好了就眼紅的,村裡大部分還是很簡單的。
所以這些問兄妹兩個這裡幹啥的時候,都直接說了,那些果然是笑了,只說葉柱家現日子是越過越好了。其實有了錢,尊敬的更多了。
等太陽已經下了山的時候,就看見官道不遠處有兩個過來,小橋和立秋都趕緊跑過去,“爹,大舅!”
吳大舅把小橋抱到了牛車上,笑得很大聲,妹子家的娃子就是好啊,看看,妹夫晚一點兒回來,就擔心的不行,連帶的自己這個當舅舅的都覺得高興。
小橋也笑眯眯的坐上了牛車,立秋很興奮,“大舅,爹,這就是咱家的牛!”還有牛車呢,這買的牛是個年輕的水牛,水牛力氣大,幹活兒就特別省力,葉小橋記得以前看那些牧童畫,大部分都是騎得水牛,可見古代水牛是多麼實用的牲口。
葉柱也笑着點點頭,和大舅哥一起回去了,因爲陪着葉柱去了那山裡的一家賣了牛,還當成中去縣衙裡做了文書,天氣也不早了,所以吳大舅就陪着妹夫一起回來了,現妹夫一家子有了自己的房子,日子也越過越好了,他也能這邊過一夜了。
等那牲口到了小橋家的院子的時候,自然被其他的圍觀了一遍,當然也的打聽用了多少錢,
“還是大舅哥的關係,本來要八兩銀子的,後來給了便宜了二百文,加上去衙門立文書,又花了五百文錢,總共用了八兩三錢的銀子。”這個價格是很便宜了,吳氏等都很高興,吳氏因爲自己的大哥要留着過夜,忙去安排住的地方,家裡平時就準備着乾淨的牀鋪,就等着有過來做客呢。
而小橋和小鳳則去廚房準備飯菜,她們都知道大舅喜歡吃的幾個菜,點了火,廚房就熱鬧起來了。
晚上野豬和吳大舅都很高興,吳大舅喝了幾杯酒,臉立刻紅了,說話聲音也大了,“妹夫啊,看着們日子越過越好,這心裡高興啊,老說的話,這先苦後甜纔好,以後啊,立夏撐門戶,立秋把書讀出來,們這還有啥可愁的?”葉柱知道以前給吳氏受了很多委屈,大舅哥對自己也很不滿意,他仗着喝了酒,對大舅哥保證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對娃子娘。
“們畢竟多年的福氣了,娃子也有了四個,是個啥樣子也知道,心腸軟,抹不開面子,但是這凡事兒也得看,心裡要想着自己還有老婆和娃子,他們可是的責任,別讓他們因爲而受別的欺負,看看現多好,有兩個好兒子,還有兩個聽話乖巧的閨女,和老二都羨慕的不行,眼看着們日子越過越紅火,咱們可要珍惜。”
“哥,別再喝了,娃子他爹對挺好的,他就是老實,不過這老實也是好事兒,這些年心裡不痛快了,他身上發脾氣,他從來都不惱。”吳氏說道。
“好了好了,知道女生外嚮,也不說他了。妹子,大姐她現還好吧。”大姐一直和家裡有心結,吳大舅只能通過吳氏來打聽。
吳氏忙道:“大哥,大姐她現過的挺好的,孫子也有了,姐夫也好,看大姐就是嘴巴說話難聽了一些,其實也是想着爹孃的。”當了娘這麼長時間,對自己的父母不說全部理解,但是也肯定少了許多心結,只是大姐那個性子是不可能主動上門的,大姐既然能幫着自己這一家子,肯定還是顧念親情的。
“唉,也是這當弟弟的沒用,讓大姐受了委屈,等過些日子,帶着小山去大姐那裡一趟,爹孃年紀大了,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也是很想大姐的。”吳山是秀才,又是大姨母的侄兒,他去一趟,應該給大姨母很大的面子。
吳氏點點頭,她也喜歡自己的兄弟姐妹能好好的相處。
吳大舅自家妹子這裡過了一夜,第二天早早的起來就回家了,吳氏把自家留的洋芋給吳大舅帶了一些,吳大舅很高興,他家裡田不算多,也沒有打算種這個東西,精貴的東西都不容易種,他也沒有這個時間,收山貨都騰不出時間來呢,而且小山成了秀才,他作爲秀才的爹,有時候也得講究講究。不過妹子和妹夫送這稀罕玩意兒給自家,這能不讓高興嗎?
小鳳倒是很心疼,這洋芋要是留下來,到時候能多種呢,那可都是錢,不過想着以前大舅經常給自家送東西,又覺得自己太小氣了,那可是自己的親舅舅,給洋芋是應該的。
葉柱家買了牛的事兒,村裡很快就傳開了,葉勇和葉田作爲兄弟也是過來看了的,羨慕的眼神有,但是更多的是高興,畢竟自己的兄弟有出息了,那他們也感到有底氣,何況他們三個的關係一向不錯。
就是劉氏和郝氏也恭喜吳氏,他們老葉家說起來是這麼多,但是這些年來一個牲口也沒有,以前是口多,田少,種地靠就行了,買牲口花那麼多的錢,還要天天喂,何必這麼麻煩呢?
其實葉柱和葉田的親孃過世後,老爺子也想過買牲口的,但是後來老爺子要娶郭氏,又用錢蓋了五間正房,這錢就不夠買牲口了,那時候田也沒有現多,後來慢慢的賺回來的,幾個兒子也成家立業了,壯勞力多起來,牲口就沒有提出來了。
“二嫂,們可是咱們這一大家子第一個買牲口的,就五大爺家咱不用比了,家是里正,家裡有好幾頭呢,胡胖子呢,那是他爹留下來的母牛生的,也算不得本事,別家也差不多是這個情況,葉萬福家就更不用說了,要不是他妹子,也買不起,們這可全都是自己賺回來的啊,了不得了!”郝氏是羨慕的不行,她也知道二哥和二嫂現種啥洋芋的,賣了不少錢,心裡也有些想種一種,但是還是有些膽怯。
吳氏笑着說道:“二哥去了一趟南邊,帶了叫洋芋的外番的東西,他自己琢磨出來了,也賺了些錢,們都說好了,也留了洋芋種子了,到時候和大嫂家裡需要都過來拿,只是這東西們只和縣裡的一個酒樓說了,家到時候要不要別家的,們也不敢做主。”吳氏想着了,等着他們開口要,還不如自己先開口給,這樣佔據主動的是自己家,幫助兄弟妯娌這也是之常情,何況這洋芋種好了,確實能當糧食用。只是這銷路問題,吳氏可不打算包圓了,她也是一般,骨子裡還是以自己家爲重的,犯不着爲了別的利益,而損害自家的利益,他們好歹也要多賺幾次。
郝氏和劉氏聽了都又吃驚又高興,他們本來過來就想說這個事兒,只是這是老二家賺錢的營生,要了有那麼些不妥,但是到底想着一畝地能出那麼多東西,還是心裡想要。
“二弟妹,這送就不要說了,這洋芋種子也不是白來的,們都可以出錢買的,不要拒絕,咱們是親兄弟明算帳,和大哥種這洋芋也不打算是賣的,們吃了們送過去的,覺得特別管飽,和糧食都差不多,們自己手頭上的地也不多,能種個幾分就不錯了,就是們想賣,也會自己去集市上賣去的,咱們說好了,們要賣的時候,價格絕對不會比們賣的低。”做初一做十五,劉氏知道這其中的道理,而且即使他們把價格弄低了,這數量上也不夠嗎,而且還把老二一家子給得罪了,以後就不好相處了,做要把眼光放長遠一些,他們只有立春一個兒子,以後還需要幫襯呢,立夏是個有出息的,立秋還讀書呢,不能爲了那麼點錢就把這後路給斷了。
郝氏聽了劉氏的話也趕緊說道:“大嫂說的對,們絕對不會把二嫂家的生意搞壞的,不過二嫂,要放着四弟和四弟妹那邊,他們肯定心裡有想法。”
吳氏卻一點兒也不擔心,老四是個種田一點兒也不行的,這種洋芋可不是別想種就種的,自家男現可不是像以前那樣上房說啥就是啥的,這個洋芋裡面有他那麼大的心血,也是讓全家過上好日子的東西,他怎麼可能讓去破壞呢?而且她一點兒也不擔心那匯賓樓找別家買這便宜的洋芋,因爲小橋那邊還能告訴那方掌櫃其他洋芋的做法呢,這點兒別根本比不上,方掌櫃不傻,知道哪個更要緊一些,手頭上就是再有東西,做不出來好東西也是白瞎。吳氏想着,就覺得自己的小閨女果然是個想的全面的。
只是這丫頭啥時候知道這麼多做洋芋的法子的?難道真的是從書上看來的?吳氏搖了搖頭,自己瞎懷疑啥啊,小橋是自己的閨女,做的事情可都是爲了家裡好,她都想啥啊。虧得還是小橋的親孃。
小橋要是知道吳氏對她懷疑了一遍,說不定以爲她是鬼附身,肯定會驚出一身冷汗的,不過她不知道,所以不知道的最幸福啊。
要說郭氏知道葉柱這邊買了牲口,那是沒有不高興是不可能的,郭氏對老爺子說:“看看,這都是說的好兒子,以前讓他每個月給們養老的錢,他一聲不吭,現好了,倒是有那個閒錢買牲口了,咱們還苦哈哈的天天去田裡做苦力,這就是那孝順的兒子?”
老爺子半響說道:“老二買個牲口,也是們老葉家的臉子,以後咱們誰家有個事兒,他難道不會給們用?就別瞎咧咧了,難道還要叫老二把那牛給退了?”老爺子是莊戶家,對牲口也是一種天然的喜愛,知道老二買了一頭牛,他也是高興的,雖然現分家了,但是他知道老二的性子,他的牛肯定自己也用得着,那麼這麼多年用牲口的願望也可以實現了,說老爺子能不高興嗎?
而且這些時間,老爺子也發現三個兒子現對自己有些不滿了,他還不想成這個樣子,想着能和從前一樣呢,所以郭氏這挑撥的話,他就沒接。還告誡郭氏不準去那邊弄啥幺蛾子。
所以葉柱那邊覺得郭氏知道了這個事兒沒有鬧騰,還真是奇怪了不少,不過他們也不是把這事兒時時刻刻記心裡的,他們有這時間還不如好好的把日子過好呢。
81到底是啥事兒
這頭水牛有兩歲,正是有力氣的時候,葉柱和立夏院子裡給牛搭了個牛棚,以後那地方就是它的窩了。
家裡剩下的錢除了把已經開荒的旱地上了文書,正式成爲自家合法的土地外,還另外買了五畝水田,這水田是中等的,一畝的價格是五兩銀子,剛好花了二十五兩。
這下自家也有田種水稻了,也不愁沒有白米飯吃了。葉小橋一家子都很高興,知道有眼紅,但是又如何?過好自己的纔是最要緊的,如果因爲怕有些不高興,而藏着掖着,那這日子也過的不痛快,大家也不是爲別而活的。
看看別的,葉五爺就因爲自家日子過好了,而衷心的高興,反而是那些所謂的親骨肉,就見不得自己家裡過的好,那麼爲啥要顧忌他們的感受呢?
這天學堂裡放學,葉小橋和立夏立秋三去康縣買筆紙,因爲家裡條件好了一些,現立秋練字也可以用紙了,三個很高興的趕着自家的牛車去了康縣,到了縣城門口的時候,因爲是趕着牛車,還要給縣城門口的守門士兵進城的錢,這就是所謂的過路費吧,不過是一文錢,但是對還多窮苦老百姓也不算是少了,一進一出就是二文錢,訂兩個雞蛋錢呢,難怪好多都不樂意趕牲口進城,花銷大啊。
不過今天他們有給大姑和二姑帶的東西,都是自家地裡出的地瓜等物,沒有牲口還真不好弄過來。
家裡的日子過好了,葉柱和吳氏就想着這些年被兩個姑姑照顧着,這個時候也是時候回報一些了,何況,能和匯賓樓聯繫上,都多虧一凡表哥了,真的是咋報答都不過分了。
先去了葉大姑家,葉大姑家如今又買了兩個丫頭,大姑真的成了富家奶奶了,因爲和齊公子合作米鋪的事兒,這一年的收入比以前要多多了,也就不乎買兩個丫頭了,葉大姑見到侄兒和侄女兒很是高興,說道:“以後來就來,可別再帶這些東西來,們自己還要用呢。”
立夏笑道:“大姑,這都是們自己地裡出來的,送給們嚐個新鮮。”
“就是啊,大姑,這東西們城裡買,也沒有們自己種的好吃,可甜了!”葉小橋說道。
葉大姑摸了摸葉小橋的臉蛋,說道:“這嘴越來越甜了,大姑都捨不得走了,還有立秋,現讀書咋樣了?”
立秋忙道:“大姑,先生說讀書還行。”
“哪有自己誇自己的?”葉大姑笑呵呵的說道,不過聽了這話還是很得意,要是自己的侄兒能夠讀書讀出來,那可是大喜事啊。
因爲還要給葉二姑送東西,所以和大姑說了一會兒話,他們就趕着牛車去了葉二姑那邊,這牛車走慢,但是穩當,時間長了,比那用腿走還是強了許多。
葉二姑見自己的兄弟竟然買牲口了,那是打心眼裡高興,“這可是太好了,們日子過好了,這心裡就舒服。以後立夏啊,可得當好家,爹那個呢,心腸軟,只是別心腸可不軟,記住了,們不欠別什麼,不用顧這個顧那個,咱就正大光明的。”
三個娃都很恭敬的聽着葉二姑的話,葉二姑當然要留三個侄兒侄女吃飯。
立夏道:“二姑,表哥和表弟他們呢,二姑父呢?”
葉二姑道:“丁喜大了,他爹準備租個鋪子讓他幹個啥呢,爺三個都去看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葉二姑讓他們自便,她去廚房準備飯菜,沒過一會兒二姑父和兩個表哥都回來了,見到立夏他們也很高興,知道了他們家的境況,二姑父點點頭,親戚們過好了,他們也是打心眼裡高興的。他幫着自己的媳婦去廚房忙去了,屋裡句剩下幾個小輩。
丁福對三個道:“今天咋外面看見有個那麼像小姨呢?”
啥?這小姨說的可不就是葉惠兒?難道她又偷溜出來了,找那齊公子?不過不是聽說齊公子這段時間不這康縣嗎?
丁喜忙道:“說啥呢?那怎麼可能是小姨?看錯了!”
“哥,就是覺得像啊,長得那麼個樣,不是小姨是誰?”丁福不服氣的說道。
丁喜說道:“那肯定是眼花了。”要是小姨,怎麼能和一個男大街上走,還很那個的樣子?丁喜說不出含情脈脈這個詞,但是確實是那個神情。
他還不知道葉惠兒還想過齊公子呢。
小橋和兩個哥哥對視一眼,小橋問道:“福表哥,真的看的像?”
“可不是?不過不是她一個,旁邊還有一個男的,穿的倒是模樣的,只是看着不像個好。”丁福見表妹問起來,趕緊說道。
丁喜見丁福都說了,也不好瞞了,就說道:“只當是眼花,小姨應該不會單獨和陌生男的街上走吧,會不會那是親戚?”
“啥親戚啊,那男的還給小姨買了一根簪子插頭上了了,看小姨的臉都紅了。”丁福說道。
小橋聽了倒吸一口氣,忙問道:“那看到那男的長啥樣了嗎?”
丁福道:“長得還成,就是像沒睡醒的樣子,反正是不喜歡,看着就不像個好。”
“那姑父看見了沒有?”葉小橋問道。
“這個到沒有,爹和別談事兒呢,就和和弟弟看見了。”丁喜趕緊說道。
閉緊個不是啥好事兒,怕表弟表妹聽了覺得難堪,要是爹也知道了,這還不是更沒有臉了?
立夏說道:“這事兒回去了,們會好好問問的,畢竟現和那邊分家了,又是長輩,好多事兒,們都不好插手。”葉惠兒是小姑,但是她要是做出啥不好的事兒,說起來都是老葉家的,也不好聽,就是上次四叔葉根弄出那麼一處,過後好多都背後指指點點的,幸好是分家了不然拖累還更大。
葉小橋知道像他們鄉下家,分家了,這受不是一家子的影響要比那大戶家要小很多,大戶家最乎名聲,比如說要是其中有一個姑娘的名聲被敗壞了,那麼其他的姑娘也跟着倒黴,就是嫁也要打折扣,所以她們最乎這個名聲,要是其中一個做出了敗壞名聲的事兒,那肯定是想辦法彌補,更有甚者,直接讓這個敗壞名聲的消失,這都是常事兒。
鄉下地方沒有這麼嚴格,但是誰也不想被膈應,所以立夏說要回去問問,這也是之常情,但是要說真有這個事兒,他們也管不了,只能暗地裡提醒,讓能管的管,比如老爺子,他肯定是乎老葉家的臉面和名聲的,雖然這已經沒有多少了,也不允許被接着敗壞。
因爲心裡藏着這個事兒,三兄妹吃完飯,趕緊買好了東西,就坐着牛車趕回家去了。
回到家,自然把這事兒告訴了家裡的其他。吳氏說道:“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孝,萬一最後有個啥不好聽的,也是一個壞事兒,他爹,離開家裡這麼久,好多事兒不知道,惠兒以前還看中過齊公子,只是齊公子那樣的家,哪裡是們這樣的高攀的起的?估計是覺得沒戲,才又找了別,只是那邊都不管管嗎?女娃子這方面最吃虧了,要是真的雙方有意,也把事情給定下來,不好得多?真等弄得大家都知道了,就那麼好聽?”
葉柱聽了臉紅,葉惠兒是她妹子,要是真有個不妥,他這個當個的也覺得太丟了。“去那邊和爹說說!”葉柱這就要去。
“回來!現去,說啥?要是家不承認,到時候說見不得家好,給倒打一耙看咋辦?”吳氏是心肝疼,這都叫啥事兒啊,上房那羣就不能消停嗎?非要弄出幺蛾子來,讓大家夥兒都不安生。
立夏道:“爹,娘說的對,這事兒不要插手了,說啥都是錯,他們還以爲咱們是故意使壞。”
立秋道:“哥說的對,爹這事兒,們幾個想想辦法吧,先打聽到底是不是有那個事兒。”
小鳳道:“就是,爹,好好的種洋芋,咱家都靠呢。爹,還想買新衣服呢。”
小橋道:“爹,這事兒哥哥和姐姐還有娘說的對,爺那邊要是出面,就遭了,還是們幾個小的打聽打聽吧,們年紀小,別也不會注意,更容易知道是個啥樣的,爹就放心吧,大哥當家這麼久,啥事兒不是辦的妥妥的?肯定沒問題。而且以後咱家有更多的事兒,都要哥想法子解決了,咱們這次就給大哥一個機會,讓他給弄清楚了。”
最後大家一致同意,這事兒不讓葉柱插手,葉柱心腸軟,說不定就被忽悠了,還是讓幾個小娃子們去幹吧,吳氏也是同意,她可不希望好不容易過上的好日子被給弄壞了。
82定下來了
“哥,看這事兒還真的好好打聽打聽。”葉小橋道。“要不咱們就放出風聲,讓咱爺知道了,咱爺只要聽到一點兒風聲,肯定會要問清楚的。”
借力打力這招不用就太對不起自己了,他們本來就不想插手這個噁心的事兒。要老爺子自己來打聽就更好了。趁着現還不算太嚴重,趕緊的給解決了。
也不是怕葉惠兒把他們的名聲給弄壞了,畢竟已經分家了,就怕到時候事情嚴重了,還不是要靠他們大家解決?這是怎麼也躲不掉的。
其實葉小橋還想着,要是真的趁這個機會把葉惠兒給嫁出去,那就是再好不過了免得這老弄啥幺蛾子。
立夏道:“小橋說的法子也不錯,那就這樣吧,找個法子,讓咱爺知道知道這事兒,咱也不說死了,畢竟咱也沒有青眼看見,但是爺和小姑那邊是一起住的,要是聽到風聲,肯定會知道是真是假。”
小鳳和立秋都點頭,於是沒過好長時間,葉老葉子就聽到了風聲,說是有康縣看到自己的小閨女和一個陌生的男大街上那個樣兒,老爺子聽了這個風聲,氣的不行,他可是要面子的,真的像和這些胡說八道的理論理論,他的閨女咋可能做這個事兒?絕對不可能,但是想着前不久惠兒是說要出去的哦,然後最近一段日子也是找各種藉口出去,一個女娃子有啥理由老是出去?還這麼大了,都到了要嫁的時候了,無風不起浪,沒有的事兒,家幹啥要說?
老爺子帶着一股子氣回到了家,發現老婆子不外面,而自家小閨女的房屋給閉着,老爺子不由的心裡一動,悄悄的到了葉惠兒的房屋的窗戶底下,就聽見自己的老婆子和惠兒正說話,郭氏笑道:“還是閨女有法子,正好再努把力,說不定那章公子就上門提親了!“
“娘!”葉惠兒撒嬌道:“哪裡有這麼快?不過章公子對挺好的,每次見面都給買首飾,娘,看這個鐲子漂亮不?要二兩銀子呢。”
“的個乖乖!二兩!就說嘛,閨女是個有福氣的,長得又好,肯定有看得上,章公子真大方,說起來,還是自己的親哥好,要不是他,咋能和章公子認識,章公子就是好,有眼光!不過娘告訴啊,可以和章公子出去,但是不能讓她佔到便宜,聽清楚了沒有?”男都是那樣,吃不到嘴裡的都是最好的,一旦給他吃到嘴裡了,那就不稀罕了,她可是要想讓章公子娶自己的閨女的哦,可不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外面聽牆角的老爺子聽得是氣血直涌,原來別說的都是真的,這老婆子和閨女都瞞着自己,幹出這麼噁心的事兒,中間還有老四的事兒!都瞞着自己一個呢。
他想直接踢門進去,但是卻怎麼也提不起勁來,進去了說啥,說他們不要臉面?說他們瞞着自己?老爺子第一次感到了孤單,心裡有些發冷,但是裡面是自己的老婆子,是自己的小閨女,還有自己疼的四兒子,他說了發脾氣了又能咋樣?能改變啥?
可是不說,心裡又不甘心!裡面還誇那個章公子如何如何?而老爺子卻想的是萬一自己的閨女被那章公子給騙了該咋辦,正躊躇間,聽見四兒媳婦徐氏的聲音,“爹,咋不進去,這裡幹啥?”
裡面的兩也嚇了一跳,葉惠兒趕緊躲到郭氏的懷裡,“娘咋辦?爹肯定是聽見了!要被打死了!”
“放心,別怕!”郭氏拍了拍葉惠兒的肩膀,“有娘了,這又不是壞事,爹早晚都要知道的,現知道了更好,咱們也不用藏着掖着了,這事兒就到了明面上了,爹肯定不會丟了這個臉面,和章公子的事兒一定能成,咱別慌啊。”
老爺子被四兒媳發現了,不得不踢了門進去,“們乾的好事兒!”
郭氏見徐氏也過來了,本來不想這個兒媳婦面前出醜,不過看徐氏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想到老四對這個兒媳婦的態度,肯定是這婆娘也知道了,就來看笑話的了,她可不能讓這個婆娘看笑話,聽了老爺子的質問,就說道:“們幹啥好事兒了?也說是好事兒,那就是好事兒了,辛辛苦苦的給自己的閨女找個好婆家,有啥不對的?可不是那葉萬福家,把自己的妹子送去當小老婆,是給惠兒找個有錢的家,有啥不對了!那章公子要纔有才,要貌有貌,到時候成了咱們的女婿,還不提攜們?”
“那讓惠兒私底下和他見面是啥意思?惠兒可是親閨女,知道外面都說啥嗎?聽了都騷得慌,咋教的閨女?名聲還要不要?這中間還有老四的事兒吧,們瞞得死死的啊,聽了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郭氏想着和這老爺子一味的爭吵也不是個法子,旁邊還有徐氏這個不省心的,就對徐氏說道:“還站這裡幹啥?趕緊去做飯去!”
徐氏還想聽聽熱鬧,但是老爺子也不想這事兒被她聽見了,就點頭讓她去廚房去了。不過徐氏到了廚房還把耳朵伸的老長。
郭氏道:“老頭子,說的那些難道沒有想出來?但是想一想,咱家的惠兒從小就養屋裡,啥事兒都沒有讓她做過,現她歲數都到了,難道真的要把她許配給這鄉下?到時候讓她下地幹活兒,她可怎麼幹得了?也說了,閨女要嬌養,這不她現的模樣,配個泥腿子,樂意?以前是想着老四能考上秀才,那咱們惠兒就是秀才的妹子了,這嫁到城裡還不是很簡單的事兒?
只是老四運氣不好,這兩年都被擔擱了,以後雖然說能考上,那是那又是一年了,咱們惠兒年紀到了,也等不起了。好咱們老四的面廣,認識的多,這個章公子可都是他們一起去考縣試的時候認識的,家裡住城裡,鋪子都有好幾個,家裡父母也疼,現見到們惠兒,一下子就喜歡上了,不是說,咱家這樣的條件,還不好好把握?
放心,惠兒是肚子裡出來的,能害她?女娃子的名節比啥都重要,不是好好吩咐她了嗎?不知道章公子對咱們惠兒有多好,一見面就買東西,真的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咱們惠兒把那章公子給抓緊了,這上門提親可不就是很簡單的事兒了,章公子和老四的交情,那可不是一般,想來也不會害了他妹子,只要惠兒嫁給了章公子,那以前別說啥,那就是嫉妒。
老頭子啊,不說別的,只要惠兒嫁給了章公子,那對咱家不是有那麼多好處?惠兒嫁進了好家,老四說不定以後考試也能得到照顧,家章公子認識的多,幫老四還不是小菜一碟?說老四讀了那麼多年的書,現不讓他讀了,那可不是一輩子都毀了?
他下地幹活兒哪裡能成?沒看見這幾次把他累的夠嗆?指望着那三個,家心裡也不舒坦呢,這幾次都勉勉強強的?真等們都不了,說不定連過來都過不來了?難道讓咱老四到時候活活的餓死?這麼做還不是爲了大家好?圖個啥啊!”郭氏說着說着就委屈的哭了起來。
老爺子被郭氏的話說的心酸起來,老四是自己心裡的一個心病,讀書都讀了這麼多年了,要是真的不讓他讀了,那一輩子可咋辦?真讓他幹活兒,那可不是強所難嗎?前面三個兒子都有自己謀生的本事,就唯獨老四,唉,要不是這樣,他當初分家的時候也不會厚着臉皮多給老四分田了,就是怕以後他養不活自己個兒,現有個好的機會,既可以讓惠兒嫁的好,又可以讓老四能夠走上當官當秀才的路,要說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就算這樣,以後也不準惠兒私底下和那章公子見面,成啥樣子?和老四說,讓他和章公子說,家的閨女也是清清白白的,要是真喜歡家的閨女,就早早的讓媒婆上門,把婚事給訂好,其他的別想!不要以爲們是鄉下,就能隨便欺負了,大不了拼着老命不要了,也不能讓惠兒被欺負了。”
郭氏聽了暗喜,這也就是說老頭子同意了?她還以爲要說好幾次才能成功呢,忙道:“就放心好了,也不會讓惠兒再出去見那章公子了。”這見不到纔是好呢,章公子也該急一急了。她可不想自己的閨女還出去陪着那章公子。
“還有老四,給好好的讀書,明年再考不上,就打斷他的腿!既然知道自己不是下地幹活兒的料,那就把秀才給考上了,凡事兒都靠着別,一輩子都沒有出息。”
等葉小橋聽到上房那邊說葉惠兒已經和城裡的一家姓章的家定親了的時候,不是吃驚,而是鬆
了一口氣,那啥齊公子那邊也沒有被自己的小姑煩了,可見小姑是多麼的識時務,知道不成,就趕緊換目標,所謂的喜歡不過是一句空話啊。
還好這事兒沒有讓自己家牽扯進去。這個姓章的家倒是爽快呢,真是讓很不可思議。
“啥不知道的呢,都打聽清楚了,那章家的那個以前娶過一個媳婦,不過後來沒了,咱們小姑去了是去做填房呢。”郝氏說道,知道那惹討厭的小姑子終於定了家,她可是差點要放鞭炮了,這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以後也能少見她擺臉子的樣子了。
吳氏問道:“那有沒有留下娃子?”
“咋沒有?有一兒一女呢,去了就當後孃,要不然就咱們這邊的條件,家幹啥同意娶她?說是和老四認識,是友,但是老四和家不是一個窩的,咋會看得起咱們?現好了,那邊不是一直像要嫁進城裡嗎?如今得意了,看看這幾天他們得瑟的,生怕咱們不知道,可不想佔便宜,以後也不想。”
吳氏還沒有告訴三弟妹,這中間還有些原委呢,家那章家的公子是提前看見了葉惠兒,估計是被葉惠兒的相貌給迷住了,真是啥都能有看上。反正是分家了現的結果也是好的,他們就不怎麼攙和了。
83過好日子
“喲,這章公子對咱們惠兒可真好,光這小定禮就是送了二十兩銀子!”徐氏誇張的對過來的幾個妯娌說道。
不過那銀子雖多,但是老太婆卻收了起來,自己一點兒都沒有見着。
徐氏自從知道和章家的婚事成了後,就改爲巴結郭氏了,畢竟這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現老太婆疼自己的男,那得到的好處還不是自己兩口子的,那三個可是啥都得不到,想到這個,徐氏就從心裡笑出來。
“咱們惠兒,從進咱們門子都知道她是個有福氣的,可見說的對,看看,一下子都成了少奶奶了,這可是咱們老葉家第一份而,誰也比不了!”葉惠兒聽了徐氏的話,頭更高傲的擡了起來,這事兒本來就是對她是好事兒,不過想到齊公子那邊受的挫,她還是不甘心,雖然章公子也不錯,但是哪裡有齊公子好?長得好,家裡也有錢,還沒有娶過親,還是個秀才,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但是齊公子那邊油鹽不進,她讓四哥幫忙,四哥上次被齊公子嚇的不行,說啥都不肯,而二哥和二嫂那邊,根本就不幫忙。
她是實沒有辦法了,才退而求其次選擇了章公子,哼,不喜歡,自然有喜歡,以後說不定誰求誰呢。大家等着瞧!她一定要讓瞧不起自己的後悔,都說自己的大姐和二姐嫁的好,那現和自己一比,算個啥?自己可是要當少奶奶的,章家那邊光丫鬟婆子都有那麼多,完全是不用自己動手,自己養了這麼久,村裡早就有看不慣,現誰敢說啥?
這都是命啊,命中註定自己要當富貴家的少奶奶,擋都擋不住!葉惠兒越想越得意,看那三個嫂子面色不咋好,就說道:“以後要是有啥事兒,儘管去找,反正咋說們都是嫂子,不是像某些一樣,不講情面的。肯定會伸手幫忙的,就是缺了錢啥的,也拿的出來。”
劉氏和吳氏郝氏都聽得一肚子氣,這都叫啥話,大家誰樂意佔他的光了,這還沒有嫁進去了,話句說的這麼滿,別給溢出來了!
不過沒有樂意跟這個棒槌去爭辯,那樣只能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但願她早早的嫁過去,大家都會鬆一口氣,只是今年沒有好日子了,嫁娶也是等來年,所以說葉惠兒還要這邊過個新年,然後就是成了章家的了。
而立夏的魚塘裡的魚冬天的時候又賣了個好價錢,除了給朱大戶家供應外,匯賓樓也要了剩下的魚,給的價格也不低,到了冬天,酒樓的生意又好了許多,加上這匯賓樓出來的洋芋做的幾道菜,更是讓喜歡嚐鮮的有錢喜歡,所以真的是生意興隆,方掌櫃對立夏這邊的生意合作意向更牢固了。
畢竟因爲他推薦了這洋芋菜品,得到了東家的賞識,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殊榮,就是月銀都翻了番了,要說一大半都是和葉家的這個合作纔有今天的成績。
那邊孫管事倒是後來也找過立夏商量洋芋的事情,只是等他找過來後,才知道立夏這邊和匯賓樓已經簽了文書了,心裡不高興是有的,但是也知道匯賓樓的東家是有背景的,他一個大戶家的管事難道還要和別搶生意?那就太不自量力了,好立夏那邊保證給他的魚是不會少的,孫管事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也就作罷了,現冬天還能弄到這麼新鮮的魚也確實不容易,幹啥也把關係搞僵了?這幾年從這葉家也弄走了不少東西,也算是不錯了。
而葉小橋他們也趁着這入冬了,把要賣的幹豇豆拿了出來,這些幹豇豆賣之前的一段時間還掛到屋樑下通風了的,因爲好多賣這個的,冬天的時候都容易長黴,雖然夏天看起來是曬的幹蹦蹦的,但是還是儲存過程中有水分,不弄好就有了白黴,沒有喜歡買的。
“要不咱們給匯賓樓送一些去?不知道他們要不要?”小鳳說道。
“咱們還是先去集市上賣幾次吧,看這東西一般都是過年的時候買了吃的。匯賓樓過年不是要歇業嗎?”這邊的酒樓可不跟現代一樣,越到過年生意越好,家都是講究過年都是家裡吃
的,有錢講究給團圓,更不可能酒樓裡吃上了。所以匯賓樓過年的時候會歇業。
於是大家商定了去趕集的時候賣,不得不說,這個主意還真不錯,過年了,沒有啥新鮮的蔬菜,這幹豇豆到時候爐子裡和肉一起燉了,招呼客可真是簡單又方便,而且還好吃。一般中等家都會買一些,他們幾個趕了幾次集,就賣了小二百斤,而且是按照二十二文的價格賣出去的。以後越到年關,這價格肯定還會上去的,所以這幹豇豆子行情一片大好。
還有一些商戶家,也有幾十斤幾十斤的買的,更有還像多買一些,準備自己的店裡也賣,以前沒見着有賣這麼多幹豇豆的家,都是那些提個一籃子過來買,他們就是想進一些都沒有法子,這可是個商機。
鑑於想盡快把東西賣出去的原因,立夏和幾個商戶商定好了,就約着到了自家,把剩下的幹豇豆都賣了出去,一律按照二十二問的價格,因爲越到後面這價格會越貴,他們這些商戶肯定有門路,到時候賣到三十文都有可能,所以不能跟他們客氣,這也是葉小橋和立夏商量好的,自己要掌握主動,以後纔不吃虧。
而和他們買幹豇豆的幾個商戶,都約定好了下一年繼續合作,他們會親自上門來收這個東西的,能賺錢的東西誰不想先下手爲強?不過立夏也沒有答應的太乾脆,只能說是儘量,那幾個商戶更是心裡着急,恨不得留下定金,不過立夏也說了,要是有,會盡量留給他們的,他們這才依依不捨的走了。
“看來,明年咱們得多種一些了!”立夏和小橋都說道,真沒想到這幹豇豆這麼受歡迎,小橋最後算賬,,賣了有四百斤,共收錢八千八百文,也就是合銀子八兩八錢。
“這就是把咱們買牛的錢賺回來了啊,真好!”
吳氏笑道:“今天咱們每都做一身新衣服,都喜歡啥樣的,跟娘說,娘給們買去。”
有新衣服穿,自然高興,這日子是越過越好了。
剩下還有一些幹豇豆,吳氏做主給另外幾個妯娌分了一些,當然孃家也送了幾斤。幾個親戚都有份,不過上房那邊吳氏沒有送,因爲上房的現已經不稀罕這些東西了,章家過節的時候,都會送節禮來,東西不知道比鄉下的要好多少,這些土東西家都不稀罕了。
葉惠兒現成了那邊的寶貝,是供着都不爲過。
葉小橋想着,真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就小姑那樣的,那章公子還看得跟寶貝一樣,真是不得了啊。
那個未來的小姑父葉小橋也看見過,這認門戶的時候,大家都過去見面了的,敬愛還給這邊的每個都送了東西,郭氏雖然心裡心疼,但是也沒有辦法阻止,再說,這也是她女婿給他長臉,她不好過後要別都給送回來吧,那樣還不是太丟了?
如今有了章家,她是不能這些小事上計較了。就是老爺子見了章公子也笑了,覺得這章公子不錯。不過葉小橋見着這章公子怎麼感覺那麼不舒服呢?看他的眼神有一種粘乎乎的感覺,反正是不舒服,特別是他對葉小橋笑的時候,感覺跟吞了蒼蠅一樣。
幸虧見不到幾面,不然葉小橋肯定會膈應死的。
葉小橋是沒有朝別處想,畢竟自己現才九歲,翻過年來才十歲,還是小女娃一個,除非那未來的小姑父有特俗嗜好,不然怎麼可能那樣呢?葉小橋看章小姑父眼睛有朝小姑葉惠兒那邊看去,眼神也是粘粘糊糊的,葉惠兒躲門縫裡和他含情脈脈,這噁心的感覺更深了。
咋一點兒也不知道避諱呢?未成親的未婚男女,成親前是不允許見面的,難道這葉惠兒就是故意這樣吊着這個章小姑父?要真是這樣,不得不說這個葉惠兒長了腦子了。
但是那又如何?對於葉小橋來說,自己現都是局外,看這上房的大家面前顯示自己的風光罷了。她一點兒也不稀罕哪。
葉大姑和葉二姑也知道葉惠兒和章家的公子定親了,章公子是康縣的,她們知道的更多一些,據說是中等富裕家,家境是可以的,只是這章公子老婆死了一直沒有續絃,現突然定了葉惠兒,真是不可思議啊,因爲葉惠兒是鄉下,脾氣也不怎麼好,真是想不通啊。
葉大姑道:“反正們說話也不管用,他們自己選的,以後也怪不到別。”
吳氏忙問道:“這個章公子有啥不好的?”
葉大姑道:“聽說身邊的丫頭挺多的,”也就是好色了,也是,如果不好色,怎麼能和葉惠兒私底下見面?但是那不管葉大姑的事兒,家求的是個好門戶,自己要是說了啥,還以爲自己眼紅,看不得他們過好日子,所以她就是問都懶得問的,本來關係就不好,何必惹的一身臊。
吳氏聽了也沒有說啥,真的,就是說了也會被說居心不良,她可沒有那麼傻,自己給自己找不自,而且她也不打算和自己的男說,免得他心裡不舒服,現這婚事都定下來了,以後是哭是甜都是自己過的哦,說不定自己覺得苦的,家還是覺得甜呢。
轉眼這年關就到了,吳氏給家裡都做了新衣服,以爲趕不及,所以買的成衣,款式也好,這可是第一次全家都有過年的新衣服,以前葉柱是捨不得穿,今年是吳氏做主,給葉柱也買了新衣服,自家的男這一年的貢獻也大,而且不像過去那樣啥事兒都聽上房的,是個不小的進步,日子越過越好了,就買一身新衣服又咋樣?要不是葉柱反對,她肯定還要給他買一身了。
84 去不去?
因爲葉惠兒說了一個好親事,所以今年過年的時候,上房那邊倒是沒有弄出啥幺蛾子,只是葉惠兒如今跟個鳳凰一樣,被上房的人護着,葉小橋明顯的覺得小姑葉惠兒身上的衣服和首飾越來越好,徐氏如今也不說葉惠兒的風涼話了。
本來除夕的時候,還沒有下雪,但是過了一晚上,這鵝毛般的大雪就下了下來,農村的娃對雪是很喜歡的,去拜年的時候,就撿着雪到處玩,被大人們呵斥幾句,也就嘻嘻哈哈的跑開了。
不過大人們對這雪也很喜歡,俗話說瑞雪兆豐年,有了這厚厚一層雪,莊稼地裡的麥子就能凍死很多害蟲,來年收成也好。
而到了初二的時候,葉小橋一家子就趕着牛車去了張家灣姥爺那裡,吳山也在臘月就從縣學裡回來了,每年這村裡的對子現在都是他在弄,兩個舅舅見小姑母一家子過來了,都給迎了進來,而兩個舅母也都在廚房裡準備中午飯了。
小橋姥爺打量着這頭水牛,只點頭,說道:“這牲口的牙口好,頂用!”莊戶人家對牲口都有一種天然的喜歡,小橋姥爺也不例外,他們家裡本來就有一頭騾子和一頭驢子,主要是給吳大舅販山貨用的,平時都是好草料伺候的。
而小橋和小鳳隨着吳氏去了姥孃的屋子裡,“快點上炕來,暖暖手。”小橋姥孃家裡砌了炕,可暖和了,小橋家裡也準備弄一個的,到時候冬天晚上睡覺就不會那麼冷了,如今還是燒炭呢,雖然也暖和,但是到底不比炕頭舒服。
吳氏道:“今年二弟咋沒有回他岳父家呢?”
小橋姥娘說道:“唉,這大過年的,說這事兒都有些不舒服,年前你弟妹的嫂子過來,說要借錢娶媳婦,你弟妹稍微慢了一點兒,就不高興了,說是不想借,這不把人給得罪了,今天也不好回去了。”
小橋的小舅母武氏孃家爹孃都不在了,只有一個哥哥嫂子,關係也一般,如今成了這樣,還真是不好說。
小橋姥娘說道:“一會兒見了你弟妹可別說這個茬。”
“娘,我知道了,幸虧你提醒我了,不然我還問錯了。”
“這家家都有難唸的經,你兄弟和你弟妹如今也想攢錢自己給別人蓋房子呢,天天跟着別人幹,賺的錢也少,這個當頭借錢,人都還沒說啥,都不高興了,這借錢的反倒成了大爺了,不是我偏心自己的兒媳婦,她那嫂子也太不像話,平時沒事兒不上門,有事兒也是借錢借東西,我都說了,咱們這個家還沒有分呢,要借也是我鬆口了才成,我年紀大了,也不怕別人說我是老不死的。”
“娘,瞧你說的,弟妹知道你對她好呢。”吳氏笑道。
“別說這個了,說了心煩,你現在日子過的寬敞了,我心裡高興啊,你這給我們送來的洋芋,我吃着覺得好,特別軟,爛,嚼着也有勁兒,女婿出息了,不愧是出過院門的,我咋還聽說你大姐夫還誇他了呢?”
吳氏道:“那是大姐夫瞧得起他,娘,您現在和大姐那邊走動了沒有?”吳氏問道。
小橋姥娘嘆道:“你哥去過一回,還好,給你大姐的孫子帶了一些東西,她倒是也讓你哥帶回來一些東西,不過都是給他們小一輩的,我看還是心裡不原諒我和你爹。”
“娘,可別這麼說,大姐既然能給小山他們送東西,那以後肯定就會好起來,這要慢慢來,想一想,比以前不好多了?”吳氏開解道。
小橋和小鳳渾身暖和了,就出去找荷花去玩,而大表姐梅花也過了不多久回來了,屋裡更熱鬧了,小峰和小金不知道在哪裡撿的鞭炮,拿着個香一個一個的點,調皮的不得了,最後被小舅母武氏給臭罵了一頓纔算是好了一些。
立秋早就找到吳山,像他請教學問上的事兒了。小橋和小鳳瘋玩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就去廚房看看能不能幫忙,不過大舅母和小舅母都把她們趕出來了,說是廚房裡煙子多,別把新衣服給薰髒了。
中午大家吃了一個團圓飯,吳山今年要參加舉人考試,他在縣學裡呆了也有一年多了,第一年的時候,縣學的教諭覺得他火候還不夠,就沒有讓他去考,今年倒是覺得差不多了,就把他的名字報上了。吃完飯,大家都是圍繞這個話題說的,要是吳山真的能中舉,那可是吳家的大喜事了,秀才雖然好,但是隻能免一個人的稅賦,要是中了舉,那就是可以免好多稅賦,並且成了舉人,都可以當官了,成爲鄉紳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社會地位也會大大的提高,不過全家人不希望給吳山太多的壓力,要知道,能考上秀才,對吳家已經是很好了。
“二姑父,我看立秋書讀的不錯,要是能在縣學裡讀就更好了。”吳山對葉柱說道。
葉柱聽吳山誇自己的兒子當然是從心底高興,他當然也希望兒子能受到更好的教育,只是去縣學,能成嗎?“小山,到縣學裡不是隻有秀才才能去嗎?”葉柱問道。
吳山笑道:“也不是,城裡也有讀書人在縣學裡,只要交一定的費用,按時通過考試,就可以入學了。”
立秋聽了這話,忙說道:“爹,表哥,我現在不想去,還是在我們那邊的學堂多讀幾年再說吧,小山哥也不是在縣學裡讀書的,還不是照樣能考上?我自己努力了,誰都不願。”一聽到去縣學要交錢,立秋心裡就心疼上了,家裡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絕對不能因爲自己讀書而變得不好起來。
吳大舅聽了立秋的話,很是欣慰,說道:“立秋這孩子懂事了,小山,既然立秋不樂意,那就算了。等以後有了條件,咱們再去縣學吧。”吳大舅說的有條件,是等着吳山考上了舉人,那時候和縣學的人說幾句好話,自然有人給他面子,現在吳山只是縣學的一個秀才,說話還沒有那麼大的分量。
吳山自然聽出了自己爹的話的意思,想着也是自己沒有考慮清楚,於是說道:“那好,就再等一等,我看能不能和教諭說說。”他是可以資助立秋,但是那樣對立秋的自尊心是個打擊,就是姑父那邊,也不會同意的。
而葉柱聽了他們的話,心裡卻是有想法的,等從岳父家裡回家,葉柱就把全家叫到了一起,說的內容就是商量立秋要不要去縣學的事兒,按說立秋到了縣學讀書,那肯定對他的學問大大的有幫助,立夏也是同意的,他這弄魚塘,還有做別的,都知道一個道理,家裡有個讀書人確實是方便許多,只要立秋有了出息,那麼暗地裡想要打自己家裡主意的人,也會少很多。
不過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欲速則不達,立秋纔讀書一年多,不可能這麼快就出成績的,他們不能把立秋逼的太狠了,一切要順其自然。
吳氏和小鳳小橋都是捨得給立秋花錢的,不過最要緊的還是聽立秋的意思,立秋道:“我就纔讀了一年的書,就是到了縣學,也還是從最基本的入手,我想這點兒在咱們這邊的學堂也能讀出來,小山表哥是一片好意,但是我不想這樣,這邊學堂離咱家近,每天我還能吃家裡的飯菜呢,要是到了縣學,那我就不容易回來了,爹孃,我不想這樣,而且我想憑着自己的本事到縣學裡去,你們相信我好不好?”
憑自己的本事,那就是要考上秀才了,立秋的志氣倒是大,吳氏聽了說道:“立秋說的也有道理,那就還是到咱們這邊的學堂讀吧,咱們不能老是麻煩小山,我知道你們經常找小山要書看,這我不反對,但是不能耽誤他的正事兒,你舅舅和舅母這麼多年來供着他讀出來不容易,立秋,你自己也不要想太多,咱們是啥樣就是啥樣,只要長見識學問了就成,爹孃也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別的都隨意。”葉柱也想到了,如果真的要離去去縣學裡去,那就是給他壓力,這也實在不好,於是這個想法就作罷,吳山不知道自己一句好心的語句,還讓小橋一家子開了家庭會議,但是通過這次家庭會議,全家更是擰成一股繩了。
等拜來拜去的新年過去後,小橋家的鴨子已經在河邊歡快的遊玩了,上次孵小雞的時候,小橋讓吳氏找了鴨蛋,也弄了十來只鴨子,如今都已經長大,開始下蛋了,過年前,吳氏就醃了一些鹹鴨蛋,過年的時候拿出來,受到了大家的歡迎,可以說,這個時候的鴨蛋,完全全天然無污染,裡面的蛋黃都流出了一層油。
吳氏醃的鴨蛋不像別人那樣,特別的鹹,鹹的都吃不下去,而是口味適中,葉家村也有人醃鴨蛋,但是卻跟打死賣鹽的一樣,弄得特別的鹹,有些吃不下去。
劉氏開了春,就有些着急起來,因爲立春開了春就十六歲了,這個年紀的小夥子已經可以開始說親了,看葉根不是也是去年十六就娶了媳婦?就是葉惠兒,和立春同年,人家也定下了人家了,自己這個兒子怎麼着也得先定下婚事吧,就是現在不成親,也得把人找好啊,好姑娘都要提前給定下來,不然都被人搶走了。
劉氏讓吳氏和郝氏都注意瞅瞅,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不求人家有多少嫁妝,鄉下姑娘,也沒有多少,只要人塌實肯幹,是個過日子的就行。
這葉家村還有附近幾個村的,都有媒婆,劉氏等過了年,也和媒婆打了招呼,好在現在分家了,他們的日子還過的下去,要不然像以前那樣一大家子亂哄哄的在一起,肯定沒有人樂意。
而葉柱已經趁着天氣熱起來了,開始種洋芋了,因爲葉惠兒找了個好人家,給的東西也多,所以人家也不稀罕葉柱的這個洋芋了,畢竟,你再怎麼賺錢,也還是那麼多,怎麼比得上章家的一根手指頭?
吳氏說那些人都是想着靠不勞而獲,只指望着別人,沒有啥出息,咱家還是踏踏實實的,好好的賺錢過日子,葉小橋深以爲然。
就是他們現在日子比過去過的還可以了,葉小橋還是在開春了去挖野菜,幹活兒養雞,就是小鳳也開始做針線,準備把拿的出手的弄到繡鋪去賣呢。對上房也沒有眼紅啥的。
85 終於嫁了啊
“小橋,我以後不能經常在葉家村了。”張孟還是帶着小廝豐收,過來找葉小橋。
“你這是要去哪呢?“對張孟,她當成了是童年的玩伴,或者因爲心理年紀比較大,一直覺得張孟就是個小娃子,或者是年紀小的弟弟一樣。而且張孟雖然是張地主的孫子,但是卻沒有那種有錢人家的看不起人的脾性。平易近人好像說的就是他。
“我爺要讓我去康縣讀書去了,我姑在那邊,以後我就住在那裡了,唉,可是我真的不想去,我讀書又不咋樣,爲啥我爺就是想讓我去讀書呢?小橋,要不你也去康縣唄,我一個人在那裡沒有意思,我姑家裡的房子多,你肯定住的下。”
聽了張孟的話,葉小橋真的覺得這小子還真是個孩子,說話都是孩子氣,小橋道:“我去你姑家幹嘛?我家裡還有爹孃呢,我不跟她們住在一起,我跟你姑住一起,算個啥?我說,你去康縣讀書也行,好歹也長長見識,別像以前一樣,讀書都逃跑,那樣會讓人看不起的,你爺就你一個孫子,你要給他爭氣呢。”
張孟聽了葉小橋的話,說道:“那好吧,不去就不去,反正我也有時間會回來的,到時候給你帶好吃的,你等着我啊。”
小廝豐收在一邊催張孟,“少爺,老太爺還有話要和您說呢,咱們趕快回去吧。”要是回去晚了,老太爺肯定直接找自己的麻煩了,這當小廝的不容易啊,小少爺就喜歡偷偷的溜出來,自己也管不住。不過這個小橋姑娘說話倒是很靠譜,他得感謝這個小橋呢。
“就你囉嗦,小橋,等着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啊,別忘了我啊,到了康縣直接去縣衙那邊找我,我姑父是縣尉。”張孟依依不捨的走了,一年之計在於春,大家都在奔前途呢。
劉氏是在打聽未來兒媳婦,而葉惠兒開春了也開始備嫁了,因爲章家送的定禮比較多,郭氏倒是沒有刻意過來找吳氏他們搗亂,不過也是跟葉老爺子說了,唯一的妹子要嫁人了,怎麼着也得表示表示。
吳氏等人也就是按照正常親戚往來,給了禮錢就成了,他們又不要以後巴結着章家,分家就是分家了,不能再一味的慣着他們了。
郭氏還要說些難聽的話,不過葉惠兒對她說:“現在給的少,正好,以後也別有事兒找上我。”
如今葉惠兒覺得那三家就是想巴着自己,撈好處的,在她眼裡,那三家就是個包袱,這個時候甩的遠遠的正好。
郭氏聽了葉惠兒的話,纔沒有再鬧騰,她覺得自己的閨女說的對,現在閨女有了好人家,只有別人巴結自己的,哪裡有她求別人的?她也怕前面的三個兒子和兒媳婦沾光呢,要沾光也是給自己的根兒沾光,哪裡輪得到他們?
現在他們不給自己面子,那以後有啥好事,也沒有他們的份兒。
葉惠兒的婚禮,這次郭氏專門請了做酒席的人,弄得很是壯觀,葉家村的人都知道葉惠兒這次要嫁進城裡富貴人家做少奶奶了,不管咋樣,都過來捧場了。
好多人也在吳氏等人面前說恭維的話,無非就是現在有個好親戚了,以後發達了咋樣。不過好多人也知道吳氏一家子和上房這邊關係不咋樣,也就沒有說這些話。
小橋還在旁邊聽了一個不知道是哪裡過來的人,在說着閒話,“說起來是城裡有錢人家,不過我妹子的妯娌的小姑子是住在章家附近的,聽說這個章公子身邊的丫鬟都有了身子了,你說說這是啥好人啊,大老婆都沒有娶進門,這丫頭倒是懷上了,真真是不知道說啥好了。也不知道這老葉家的人清楚不清楚,這不是明晃晃的打臉嗎?我看他們定親也有一段時間了,怎麼就一點兒顧忌也沒有?
唉,幸虧不是我閨女,要是我閨女,我非上門打個稀巴爛不可。”葉小橋心道,還有這樣的事兒?那確實是太過分了,這親事定了,好歹也該收斂一下,怎麼能讓丫鬟這個時候有了身孕呢?這是明晃晃的不把人放在眼裡啊。這下不知道自己的小姑進門了會怎麼做。小橋也就是心裡那麼一想,凡事兒有因就有過,她就不信這上房的人看不出來那章公子是個啥樣的人,老爺子別看他喜歡裝糊塗,畢竟有那個閱歷在,看人還是有一定的眼光的,爲啥不拒絕這門親事?還不是看中了章家的錢財和權勢?
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麼該受的就得受,怨不着別人。
果然另一個人聽了說道:“你還打上門呢,現在都要成親了,而且人家爲啥定了這鄉下的親事?真的是因爲人家找不到人了嗎?還不是就覺得這鄉下的媳婦好拿捏一些?再說這大戶人家,丫頭懷孕也是正常,咱們不操心,又不是咱們過日子。”
小橋正聽得起勁兒,吳氏悄悄的過來,把葉小橋給帶走了。葉小橋只好對吳氏說道:“娘,我不是故意聽得,我要經過這邊,她們說話聲音太大了。”小女娃子聽這懷孕不懷孕的確實是不好啊,小橋覺得吳氏肯定要生氣了。
吳氏嘆道:“聽見就聽見了吧,你記住了聽見就算了,別說出去了,這事兒你就當不知道。”
唉,要是自己的閨女有這個事兒,她寧願閨女一輩子不嫁人,自己養着呢。
現在上房是自己種的瓜,就看到時候結啥果了。別人誰都代替不了她。
吳氏是聽別人說老葉家的閒話,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雖然知道上房是不斷的給老葉家的臉面添灰,就算是明面上說脫離關係,但是老爺子確實是自己男人的親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改變的。
郭氏是笑得嘴都合不攏,給大家顯擺給葉惠兒送的嫁妝,光綢緞都有好幾箱,而且這麼些年,郭氏也一直給葉惠兒攢着嫁妝了,所以看起來很是不錯,徐氏看着都有些心疼,這麼多東西都給這小姑子帶過去,那不是自家少了嗎?但是她現在不敢說啥,因爲小姑子如今嫁到了好人家去,以後靠着她的地方還多了去了,只能是笑呵呵的招呼客人。
等章家姑父過來迎親的時候,老爺子和郭氏的眼眶都紅了,不管這兩個人的爲人咋樣,對葉惠兒那是真心疼愛的,現在養了這麼多年的閨女要出嫁了,心裡能不難受嗎?
郭氏還一個勁兒的和章公子交代要對自己的閨女好一些,這章公子倒是變成了溫文爾雅的人,說啥都聽啥。迎親很順利,小橋沒有跟着去送親,倒是立春立夏他們幾個都跟過去了,平時有矛盾,但是這個時候還是要撐面子的。
等立夏他們回來,也說了章家那邊的情況,屋子很大,看起來是很富貴,不過章公子的母親看起來是個嚴厲的人,不言苟笑,葉小橋想到了小姑葉惠兒那高傲的表情,這兩個人在一起,那該是咋樣的情形啊。
還是別想多了,畢竟是別人家的事兒了,這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何況還是分家的人呢?
老爺子在葉惠兒三朝回門的時候,也讓一大家子過去了,葉小橋發現葉惠兒倒是滿臉的嬌羞,日子過的還不錯嘛,看起來那個懷孕的丫頭的事兒還沒有發現。唉,葉小橋覺得自己又想多了,幹啥老是爲一些不相干的人操心呢?真是太閒了。
徐氏拍着馬屁,“咱們姑奶奶和姑爺真的是天生一對啊。”徐氏在大戶人家當過丫鬟,說起話來就是姑奶奶和姑爺。
要是別人,就是說妹子和妹夫了。郭氏聽了心裡得意,自己這個閨女真的沒有嫁錯呢,今天還以爲那前面留的一兒一女也要跟着過來呢,結果竟然沒有來,看來章家還是顧着自己閨女的面子的了。
章姑父看了一圈,笑道:“都坐下來吧,我上次說的舅哥去縣試的事情都已經辦妥了,這次讓四舅哥直接去我家裡住着,剛好我家裡請了一位先生,可以指點指點一下。”
徐氏忙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嫁漢嫁漢,穿衣吃飯,要是自己的男人真的能中了秀才,那自己也算是揚眉吐氣了,也不用幹農活了,到時候也可以買丫鬟用了。
郭氏說道:“一邊去,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不去廚房裡看看去,老爺們的話,你攙和啥?老四,陪着你妹夫好好說說話。”郭氏沒有讓葉勇他們幾個陪着,就是不想讓他們和自己的女婿關係近了,哼,以前推三阻四,現在看着自家好了,就巴上了,門都沒有!
話說,要不是規矩在那裡,葉勇他們幾個,也不想過來陪着啊。這姓章的他們看着覺得不像啥好人呢,可是卻有人當成了寶。
這不,那邊譚牛和趙氏也趕着過來了,郭氏見了心裡不高興,說道:“你們今天咋過來了?”
趙氏忙道:“娘,瞧您說的,今天是咱親妹子回門的大好日子,我們不過來像話嗎?”趙氏因爲當家作主了,譚牛又是個老實人,所以說話底氣也足了,不像以前在這邊的時候,被郭氏壓得是一句話也不敢說,現在知道葉惠兒嫁了個好人家,她不趕緊的過來了?
“是不是啊,娃子他爹?”趙氏邊說邊推譚牛,可是譚牛卻半句話也不說,反而臉漲的通紅。
見譚牛不說話,趙氏直接對郭氏說道:“娘,咱們妹夫還沒有見過我們呢,怎麼今天也得認認人吧。”
郭氏道:“你可越來越有出息了,老爺們都被你指示的團團轉了,現在也不裝了!牛啊,你這婆娘你不管?”
譚牛聽了個郭氏的話,就要拉着趙氏朝外面走人,老爺子看見了,說道:“今天來了,都一起吧。”大好的日子,別弄得不好看,郭氏心裡翻了白眼,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到哪裡都丟人現眼。
徐氏也知道這個趙氏,一看她這架勢就知道是來沾光的,她也知道這趙氏以前還想讓她兒子到吳氏那邊的哦魚塘幹活兒呢,真的是見縫就鑽。
趙氏眼不錯的就溜到了葉惠兒的房裡,拉着葉惠兒的手,就道:“看看我們妹子,這手多好看,我早就知道是個享福的,現在不就是那樣了嗎?小麥還說,啥時候能去小姑母那裡玩呢,她想着你呢。”
葉惠兒從趙氏手裡拔出自己的手,擡頭挺胸,說道:“有事兒就說,別拉拉扯扯的,沒意思!看在今天我心情好,說不定就能給你點啥。”
86 這就叫運氣好!
“喲,我就知道妹子是個好說話的,妹子,不是我說,你現在嫁進了章家,那就是章家的少奶奶,我聽說章家有那麼多的鋪子,你可得給把握好,你看看你進去,手頭上都不是自己的人,問個啥別人說不定還會瞞着你,唉,要是有個自己人在外面給你看着,給你打聽着,那可不就強一百倍,妹子,我雖然不是在那大戶人家長大的,但是也知道手上沒錢,啥都靠不住,你啊,進了章家,那就得把錢給弄牢了,不說別的,你得爲你自己的娃子着想,那前面不是還留了連個娃嗎?你說要是你婆婆偏心眼子,把東西都留給了那兩個娃子,那不是啥都沒有了?所以咱們要最開始就要打算,別被人坑了還不知道是咋回事兒呢。”
趙氏的話讓葉惠兒想起了第二天見那婆婆,她身邊的那兩個小娃子,那婆婆對他們兩個可是疼的不行了,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可不是以後自己生了娃,哪裡還有他們的份兒?這個可是艱鉅的不行的,以前只知道自己娘是給人當後孃的哦,可是等自己當了後孃,這心裡怎麼那麼膈應?
娘過來的時候,上面還沒有婆婆呢,幾個娃子也都大了,不像那兩個,還笑着,那婆婆心疼着呢。不過要是自己能和娘一樣,把自家的男人抓的牢牢的,那不就是啥事兒都沒有了?
但是這趙氏說的話也是對的啊,章家的鋪子確實要開始插手了,趙氏見葉惠兒被說的心動,就說道:“妹子要是覺得我說的話對,那就好好的想一想,那三家平時可是對咱們不好的,畢竟不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隔着一層肚皮呢,還是咱們好,你侄兒雨水,那可是聽你的話呢,平時都說他小姑是最好的,你要讓他往東,他絕對不會往西。還有啊,既然章妹夫那麼疼你,這安排個人進鋪子裡去,還不是小菜一碟?你撒撒嬌就成了。”
趙氏覺得自己說的口乾舌燥,這可是自己一輩子都沒有說過這麼多話的,她可是練了好長時間,還有小麥在一邊提醒,不然怎麼能說這麼利索?
如今這麼好的機會,不把雨水的活計給弄好了,那可就是太對不起自己個了。
趙氏又恭維了葉惠兒好半天,不得不說,葉惠兒被說的心動了,在她心裡,覺得章公子既然喜歡自己,那麼在鋪子裡安排個人肯定不是問題的,那是疼愛自己的表現,而且雨水說到底也是自己的侄兒,有他在鋪子裡給自己看着,也好過啥都不知道,然後她再慢慢的把家裡的東西都弄牢了。
徐氏是心不在焉的一會兒朝葉惠兒的房間看,半天后趙氏才從那裡面出來,和徐氏正碰了個對面,徐氏冷笑了一聲,趙氏心裡鄙視,笑我,你還不是一樣,想弄些好處?大家都是一樣的人,看不起誰呢?
劉氏和吳氏暗地裡說,這趙氏和以前太不一樣了,哪裡還有以前那種老老實實的樣子?完全是變了一個人了。
葉小橋以前不知道爲啥譚牛叔和趙氏會生出小麥那樣性格的一個娃子,現在看趙氏這樣,才知道這事兒是有根兒的,趙氏以前的性格是被壓抑了,如今釋放出來了,可不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勢力眼一個啊。
誰有好處就和誰好,想當年小麥可不是一個勁兒的巴結葉惠兒嗎?小小年紀了,都學的很市儈,弄得大家都不咋喜歡她。
那邊章姑父和幾個人在侃大山,老爺子是越看越喜歡,覺得還是和沒有分家前一樣,其樂融融。
覺得閨女嫁的太對了。
葉小橋和小鳳,小米,小蝶等人都得到了葉惠兒送的東西,絹花各一個,據說是從府城帶回來的,不過即使她給人東西也都好像施捨一樣,弄得人很不舒服。
要不是看在今天是她回門的日子,小橋幾個人都恨不得把這絹花朝她臉上扔呢,大家又不是乞丐,幹啥弄得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好不容易這葉惠兒和她女婿走人了,這事情也算是定下來了,葉小橋家裡準備春耕,吳山也開始去考舉人去了,就是那葉根也搬到城裡去準備考試去了,徐氏要跟過去照顧葉根,結果被郭氏給臭罵了一頓,覺得她是想去偷懶,哪裡有男人去讀書,她跟着去的?人家章家那邊啥人沒有?還用她去伺候?
加上這徐氏這大半年身子都沒有動靜,郭氏心裡更不滿意了。嘴上都罵罵咧咧的,徐氏因爲葉惠兒嫁的好,所以都忍住了,不過私底下也會跑到葉小橋家裡跟吳氏抱怨:“說我懷不上,那能怪我嗎?我一個人能生的出來?這婆婆當的也太狠了。”
吳氏聽了皺眉,說道:“四弟妹,我這裡還有娃子呢,這話你以後別再我這裡說了。”
不能把她趕走,也不知道她爲啥喜歡跑到這裡抱怨,冷不防的就過來了,難道覺得自己這邊和上房有矛盾,這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那她可真的太會想了,她就是對上房有意見,也不會跟着她一樣抱怨的,誰知道這徐氏會不會轉眼就把自己的抱怨說給郭氏聽?
徐氏撇撇嘴,說道:“二嫂,你就是太老實了,你真的覺得小姑子嫁的好?我看拿,也就是驢子糞便表面光,我可是聽說了,咱那妹夫在還沒有娶惠兒之前,就有個丫頭懷孕了,一點兒也沒有把惠兒放在眼裡呢,要不是葉根和妹夫關係好,這事兒能成?說起來都是我們葉根牽得線,如今反而說是我們沾光了。”
吳氏懶得聽這徐氏說三道四的,既然你覺得嫁的不好,你還說這是老四牽線的?這不是相互矛盾嗎?“
葉小橋在門口喊道:“四嬸,咱奶好像朝這邊過來了,會不會是找你的?”
徐氏聽了趕緊起來,嘴裡說道:“就見不得我歇一會兒,把人當牲口用啊。”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到底是挪起了屁股,走人了。
吳氏笑着點了點小橋的腦袋,“你奶真的過來了?”
“我說的是好像,誰叫她的屁股那麼重,半天都起不來,娘,你都不耐煩聽,她都跟看不見一樣。”要不這樣說,還不知道,她要說多少時間呢。
“小機靈鬼!”吳氏也笑了。
去年的四頭肥豬賣了三頭,賺了不少錢,今年繼續養,田也多了,不怕沒有東西餵豬子,而葉小橋手頭上的雞也有百多隻了,等天氣暖和了,一天也能下將近一百隻雞蛋,還有鴨子,幸虧這院子夠大,養的下這麼多東西。
當初買了這塊地真的是太划算了。立夏的第二塊魚塘也已經在養魚了,要是再發展下去,就得僱人來幹活兒了。不過對於那幾畝洋芋,葉柱是不想讓別人幫忙,他覺得自己一個人都能弄得好,這也是他的一個精神寄託,大家都同意他這麼做,因爲葉柱確實是種的好。估摸着洋芋說不定以後種的人越來越多了,想做獨家生意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不過即使這樣,這經驗可不是誰想學就能學到的。
春天也是服勞役的時候,里正五大爺已經各家各戶的通知了,一家要出一個人去修水渠,不去也可以,但是得交錢。葉柱已經把莊稼都種上去了,現在正是農閒的時候,他就決定自己去服勞役去了,葉勇和葉田也商量着一起去,上房那邊,葉根在城裡讀書,跟班去不了,本來郭氏想要他們弟兄三個給葉根都做了,只是上頭沒有答應,說的是,要麼去人,要麼出錢,郭氏還想讓立春和立夏代替,後來不知道老爺子說了啥,只能是乖乖的把錢拿出來,這才了事。
葉小橋後來才知道老爺子爲啥這樣,因爲是怕葉根考上秀才了,到時候因爲這個事兒,名聲壞了,所以才讓郭氏拿錢的,不過葉小橋想着,以前四叔幹得那些事兒,哪裡還有啥名聲啊,真的以爲時間久了,就沒有人記住了嗎?
那邊的水渠是過兩年就要挖一遍的,這也是爲了清除淤泥,保證水渠的通暢,不是那種無緣無故的服勞役,這個時候的社會還是相對穩定的,大家都沒有啥怨言。村裡去的人都是一起的,相互也有個照應。
也不知道是不是葉根運氣特別好,今年他參加縣試,竟然給通過了,郭氏和老爺子高興的要去祭祖,甚至說了要是葉根考上了秀才,那就要請開祠堂,難道真的是那章姑父家的先生學問特別好,這一下子就過了?
“過吧,過吧,最好到時候考上了搬走,那咱們這邊的麻煩事兒就少了。”小鳳嘴裡說道。
有那幾個人在這邊,真的是麻煩事兒上門的多。從某一方面來說,那上房過的越好,對自己家是越有利的,不是說沾光,是他們過的好了,那就少惦記自己家了,不然過的苦哈哈的,看着自己家越過越好,那還不趕緊的想法子過來找補?
所以葉小橋覺得小鳳的話有一定的道理。
“哪裡是一定的道理,是很有道理!別看我認字不多,可我知道的多呢。”小鳳不服氣的說道。“還有你,你針線活兒也該學學了吧,別老指望着我啊。”小鳳道。
小鳳是個坐不住的性子,但是卻能做好針線,小橋呢,卻在這方面不行,真的是老天爺是公平的。
“姐,你現在弄針線賺錢,我養雞養鴨賺錢,都是一樣的,這針線活兒,我慢慢學啊,肯定能學會的。”小橋就想開溜,一遇到這個針線問題,她就覺得頭疼,尤其的頭疼啊。
她看看自己的手,也挺細的啊,咋就做不好針線呢,真的是很無奈啊。
“得了,你就這樣吧,到時候肯定後悔死你。”小鳳也不說小橋了,教了她多少遍了,還是不成。
“我看山上的筍子都長出來了,一會兒我去掰一些,到時候咱們炒嫩筍子吃。”春天的野筍子,又嫩又多汁,吃起來那叫一個美味。
“那你等着我,我也要去。”小鳳面前維持的淑女形象沒有了,跟着就帶着筐子去山上掰筍子去了。
87 地位的提高
“小橋,小鳳,你們也去掰筍子?”說話的是羅胖子的閨女紅梅,和小橋小鳳關係還挺好的。
“是啊,你也去?”小鳳忙打招呼。
“我跟我哥去看看有沒有逮着兔子!”紅梅笑着說道。
羅紅梅的哥哥喜歡在山上下兔子,就是用繩子絆兔子,有時候真的能逮住兔子呢,據說冬天的時候,紅梅家裡就弄了好幾只。
小鳳一聽,眼睛都亮了,她也想去看看啊,正說着話,紅梅的哥哥兵子過來了,“那我和我哥走了啊。要不,你們和我們一起去看看去?可好玩了!”紅梅對兵子道:“哥,帶上小鳳和小橋吧。”
兵子笑着點點頭,這個時候家安也過來了,問兵子,“是不是上山看兔子去?”
兵子點點頭,“前天才下的繩,應該差不多了。”
家安看小橋和小鳳都在一遍不懂,就說道:“走啊,還磨蹭個啥?”
小鳳也把小橋給拉了過去,因爲下兔子確實是很有意思。
紅梅說她還看過,那兔子被繩子給絆住了,咋跑都跑不了,而且特別肥。說的小鳳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那下兔子是不是很簡單?”小鳳問道。
家安聽了說道:“要是簡單,大家都會了!”
小鳳翻了翻白眼,我又沒有問你,說話這麼難聽!
不過這點小事影響不了大家的心情,幾個人跟着紅梅的哥哥兵子去找那下兔子的地方,越走越深,到後來,果然看見有幾個繩子上掛着兔子,掙都掙不脫。
“這兔子可真大啊。”小鳳眼巴巴的看着那兔子。恨不得那是自己的。
兵子就遞給小鳳一隻,“這隻給你吧。”
“給我?算了,這不是我的,我不能要。”小鳳還是拒絕了誘惑,雖然她很想要一隻。
“給你你就拿着唄,兵子又不是小氣的人!”家安在一邊說道。
小鳳覺得這個家安說話特別衝,就道:“又不是你弄得,說的跟自己一樣!”
眼看着這兩個人快要吵起來,小橋忙和紅梅圈了會兒,兵子也笑道:“我今天弄弄得多,你就拿着吧,一會兒家安也有。”
紅梅也道:“是啊,我哥下次還能弄呢,小橋,小鳳,你們就拿着吧。”最後的結果還是拿着了,紅梅的哥哥這次弄得確實有些多,估計有五六隻,夠他們吃和賣的了。只是這都需要經驗啊,不是一般人能弄的。
後來他們也幫着小橋和小鳳掰了野筍子,幾個人這才下山回去。
“姐,你是不是和家安哥以前吵過架啊。”看今天他們氣場一點兒也不順,小橋就問道。
小鳳說道:“也沒有啥?小時候打過架。”小鳳不在意的說道:“我把他打趴下來,他記仇唄。”
還有這事兒啊,小橋說,我咋一點兒也不知道啊。不過這鄉下的小娃子誰小時候沒有打過架啊,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立夏和吳氏見到姐妹兩個拿了兔子,知道是兵子給的,吳氏道:“這羅胖子的兒子山上的本事倒是不小,這兔子真大。小鳳,一會兒去咱們菜園子摘點新鮮的菜,給紅梅家裡送過去。“有來有往纔是長久之道。
小橋家裡種的菜長得好,送過去也不掉份兒。
小鳳忙說道:“好,我現在就去弄。”
這隻兔子讓全家吃了好幾天,吳氏還專門留了半隻等着葉柱從外面回來,而劉氏還是在操心立春的婚事。
“倒是有幾家,我現在也定不下來,不是這個不好,就是那個不好,現在才知道,這找媳婦真的是難啊,幸虧我就這一個兒子,不然我還不操碎了心?二弟妹,你以後可是要多操心了。”劉氏笑道,這人雖然確定不下來,但是說明看上自己家立春的人也多,這不得不說是個好事兒,要是沒有人看上,那你也該哭了。
劉氏過來,是想讓吳氏給拿個主意,但是吳氏只能說說意見,具體該定下誰,還是得他們當父母的說了算,就是立春自己也不能當家作主的,這就是這個時候的父母之命。也就是說,立春只等着娶媳婦就好了,其他的一點兒也不用操心。
劉氏因爲只有立春一個兒子,所以多兒媳婦的要去就有些嚴格了,不然真的娶個攪家精,那這半輩子都不會安生。打聽對方姑娘的品行,這是至關重要的,小橋就看見娘和大娘一起去了別的村子,還弄得神神秘秘的,小鳳說是娘和大娘去打聽未來大嫂的人去了。
小橋想着,這等到自己哥哥娶媳婦的時候,那的咋辦啊。
劉氏忙活了一個來月,才定下來了崔家村的崔貴的閨女,這閨女在家裡是老大,下面也有弟弟妹妹,劉氏之所以看上這崔家的姑娘,還就是看中了她是老大,當老大的這對下面的弟弟妹妹肯定是照顧的,立春是老大,以後免不了和下面的弟弟妹妹相處,當大嫂的沒有一點兒寬和的心態是要不得的。
“崔家村離咱們葉家村還挺遠的。”葉小橋說道。這當媒婆的可真是有本事,那麼遠的村子裡都能找出個人來。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緣分?
小米對於家裡要進個嫂子,心裡還是有想法的,畢竟是要多出一個人來了。總覺得不習慣,“小橋姐,你說要是我嫂子到時候不喜歡我咋辦啊。”
小橋道:“咱們小米這麼好的,肯定都會喜歡的。”當人家兒媳婦的,只要是有一定腦子的,就肯定不會和小姑子作對,小米完全是瞎操心了。
一個人到了陌生的環境,害怕的應該是對方纔是。
小米道:“我娘說了,咱家再攢一年的錢,然後才把嫂子娶進門來。”不過這樣一來,定親的男女,到了逢年過節的時候,男方就要給未來丈母孃家裡送東西去了,所以鄉下很多人都不喜歡這樣,定親定的時間長,到時候送出去的東西多,划不來。
一般都是親事定下來了,過個一兩個月就成親的,像劉氏這樣的,還是很少見的。不過劉氏說了,雖然定親了,但是什麼都沒有準備,她這一輩子就娶這麼一次兒媳婦,總得弄好了。
而且劉氏還沒有說的是,這一年的時間,要是這崔家有什麼不妥,那時候反悔還來得及。
這樣也是爲了以後做打算,寧可現在吃些虧,也不能一輩子吃虧。像徐氏那樣的,看起來很光面,但是卻是不中用,做事兒不成,就光剩嘴巴了。這話是劉氏暗地裡和吳氏說的,本來葉根縣試通過了,徐氏就人快要飄起來了,見到人都覺得自己是秀才娘子了,等葉根過了府試後,這種感覺更強烈了,不過葉根最後的院試沒有通過,只成了一個童生,只有下次考試通過院試了,才能叫做秀才,不過前面的縣試和府試下次就不用考了。
老爺子雖然心裡有些遺憾,但是還是對能成爲童生的四兒子感到驕傲,爲此,還特意去祖墳上上了墳,親自帶着葉根去給祖宗磕頭去了。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個時代也是如此,雖然葉根以前做了許多不着調的事兒,但是他成爲童生,還是讓村裡的一些人對他的往事選擇性忘記。上房那邊也有人過去恭維。恨不得現在就叫葉根葉秀才。
只是小橋家裡從不去湊熱鬧,與其浪費那個時間,還不如踏踏實實的把活兒給幹好呢。雖然現在他們家還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但是錢卻越來越多了。大家都商量着,要把這土坯房換成磚瓦房呢。
“咋又過來了啊。”葉小橋看着在外面等着的兩個丫頭,有些不耐煩。這兩個丫頭是葉惠兒婆家的,現在已經到了秋季了,葉惠兒也有了身子,最是金貴的時候,小橋家裡的洋芋也狠狠的賺了一筆,大家對洋芋也已經熟悉起來,好多人都過來請教葉柱。就是縣太爺也知道了這個事兒,還把葉柱請到縣衙,希望葉柱能教一教大家這種洋芋的事情。
當然縣太爺也不是讓人白交的,除了把小橋家的留得洋芋種買了一半外,還給了葉柱犒賞銀子,那邊也有人開始種這洋芋,但是要是從南邊請人過來,那也太遠了,葉柱是本地人,請他再好不過了。
因爲這個事兒,小橋的爹在這一代都有些出名了,只是到底是農事,比不起那些當官做宰的吸引人,加上葉柱做人很低調,就是被縣太爺請了,也沒有多膨脹,把自己種洋芋的法子都告訴了縣裡管農活兒的官員,自己倒是不貪功的回來了。
因爲這個事兒,向來不和自己家走動的章家,現在也開始和小橋家裡走動了,逢年過節也送上了豐厚的禮品。
最近這章家過來,倒不是因爲小橋家裡,而是因爲小橋的表哥吳山中了舉人了,這章家的人知道了,就想着通過小橋他們和小山表哥能搭上關係,畢竟是年少有爲,以後說不定中了進士,成爲官員,不說好處,起碼是大大的有利的。
今天過來的是章家的一個年紀大的婆子和兩個丫頭,那婆子人叫她章媽媽,正和吳氏在邊上說話呢,看見小橋從外面回來,就笑道:“小橋小姐還是那麼勤快,這都幹活兒回來了。”要章媽媽說,她是有些看不起這葉家,說是被縣太爺請過去了,但是章家被縣太爺請過去的次數還少了?
用不着巴結他們吧,不過老太太的話,沒有人敢說不字的。
88 功名利祿
她就是一個當下人的,主子說啥,她就幹啥。現在老太太想把這家的姑娘請過去玩,那就必須請過去。
小橋笑着對章媽媽點點頭,就去舀水洗臉洗手了。在夏天的時候,家裡打了一口水井,再也不用跑老遠去村子裡弄水去了。
“舅奶奶,我們奶奶現在懷着身子,特別想念侄女兒,就是我們老太太也想着見見幾個小姐的面呢,您看?”章媽媽說了自己的目的。
吳氏道:“她們幾個都是在這邊野慣了,去你們那裡不太習慣,章媽媽今天就在這裡吃頓飯,完了,我讓人送你們回去!”吳氏這是不答應了,章媽媽還要說啥,但是總不能強迫的把人給弄走吧,只能是憋屈的吃了飯,被送走了。
在路上,跟着章媽媽的兩個丫頭抱怨道:“媽媽,這家人也太不是擡舉了,我們老太太親自派人過來請,還不樂意!不過就是鄉下人,搞的自己多金貴一樣!”今天他們算是看見了,這家人還自己做飯呢,那兩個小的還說是小姐,根本就不是,還幹活兒餵雞呢,就是這房子也是土泥巴的,哪裡有一點兒好?所以對老太太低聲下氣的過來請人,他們很看不慣。
章媽媽聽了說道:“在我面前說了就算了,在別人面前就不要說了,老太太做事兒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不管人家咋樣,也是少奶奶的親戚,不知道少奶奶現在身子金貴啊。都當了那麼長的丫鬟了,這點兒眼力勁兒也沒有!”
那丫鬟聽了不以爲然,少奶奶又咋的了?還不是被老太太給管的死死的?現在都不讓她出門了,沒有啥比他們強的。
“娘,他們咋又來了?”小橋問道。他們不煩,咱們就要煩了。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都是這個道理。”要不是自家男人被縣太爺請了,要不是自己的侄兒成了舉人了,這章老太太是不可能這麼殷勤的。
小鳳道:“不會是要給小山哥說啥親吧。”小山表哥現在成了舉人了,又沒有成親,可是有好多人打他的主意呢。
吳氏道:“小娃子家家的,別問這個。”雖然現在種洋芋的多了起來,但是家裡又多買了十來畝地,如今家裡的地也算是可以的了,葉柱就關顧着伺候地了。
今年他們還又多重了兩畝晚豇豆,準備再賣幹豇豆的。因爲數量多,所以還請人過來幫忙摘,當然也付了工錢的。
人間愛都說,他們家裡日子是越過越好了,也說是這邊的風水好,要不然咋這一兩年的時間,就這麼快起來了?只是他們是站着說話不怕腰疼,沒有努力的付出,哪裡有收穫?就說大哥的魚塘,那可是天天都要小心的看着,還要防着夏天干旱,還要防着魚生病,啥不都要費心思?雖然這銷路是弄好了,但是中間的過程可是費了老多勁了。
還有這種洋芋,也是起早貪念黑的,就是發芽都跟伺候小娃子一樣,一個不小心就會芽子胡了,成了死的了。隔一段時間就要追肥,還有病蟲害,都得想法子解決,鄉下人賺錢不容易,一半是靠勤勞,一半還要看老天爺給不給面子。記得今年夏天下暴雨,全家都害怕魚池子的水漲起來,把魚都給衝跑了,那可是頂着暴雨在池塘那邊守着3呢,遭的不是罪。
一般人只看見現在小橋家裡發了,但是誰會看到這中間受的罪?
不過既然是他們辛勤勞動所得,那麼花起來,就理直氣壯。沒有一點兒心理負擔。
家裡多買了地又咋樣?那是他們堂堂正正賺來的,不偷不搶。
搞破壞的人也有,那些暗地裡偷魚偷菜的,還不是有?不過自從縣太爺把葉柱叫過去後,就很少有人這樣了,畢竟那些人覺得縣太爺都請葉柱了,那肯定是不能得罪了。
所以雖然小橋家裡沒有因爲這洋芋,得到進一步的好處,但是這無形的好處也是有的。
最起碼郭氏現在不敢隨便對葉柱就哭天喊地的了,說自己命苦,不受待見啥的。就是老爺子,在縣太爺叫了葉柱過去後,也難得的說自己有葉柱這個好兒子,是給老葉家爭臉了。
葉小橋知道這種洋芋不是長久之道,因爲南邊既然已經有了,那麼傳開了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他們就是賺前面的幾茬,而順便提高了自家地位,也是意外收穫。關鍵是這縣太爺對這個洋芋看重,如果是別人,覺得不過是一個吃食,有啥好推廣的,那就是白搭了,光憑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
不過隨着洋芋的數量增多,這洋芋也是個好東西,即使以後多種一些,也不覺得虧。只要有想法,不愁賺不到錢。
“今年收稻穀也要請人了!”立夏和大家商量,家裡如今水田也有十五畝了,一家子的人肯定忙不過來,這時候大家都在忙,麻煩別人也不好,立夏的意思,是出錢請短工,按照一天多少錢給工錢,弄個三四天,這稻子都收起來了。
吳氏道:“家裡的事兒你安排,到時候咱們中午管一頓。”小橋家裡請人幫工,這飯是保夠的,而且絕對有葷腥,所以村裡人都樂意過來。不僅吃的飽,還有錢拿,這樣的好事兒誰不幹啊。
吳氏早就已經提前買好了豬肉,連公雞都殺了兩個,就等着這秋收呢。等村裡開始割稻穀的時候,小橋家裡就開始忙活開了,地雖然沒有張地主家的多,但是也比一般人要多一些。
小橋和小鳳從昨天就開始熬骨頭湯,這豬骨頭是熬得時間越久,越有營養。美美的喝上一碗,比啥都舒服。
吳氏也是早就開始發麪,等着蒸饅頭呢,這饅頭是白麪與高粱面,玉米麪合着一起弄得,吃起來也有嚼勁兒。
地裡幹活兒的人回來後,拿着能吃好幾個。正因爲這樣,所以大家幹勁兒都十足,用了三天,就把地裡的莊稼收起來了,立夏給人算好了工錢,小橋記了帳,這金黃的稻穀就在小橋家的院子裡曬着了。
因爲吳山是中了舉,所以他名下可以有一定數量的田是能免稅的,吳大舅也說了,讓葉柱家把地掛在吳山的名頭上,不過最後大家商量了,吳山自己以後肯定還要更進一步的,並且弄了這個親戚,那別的親戚咋說?不能給人找麻煩,於是就沒有掛在吳山的名下。
本來吳山成了舉人,對小橋家裡無形的好處就多了去了,做人要懂得分寸,那能免稅的數量還是讓吳大舅家裡自己弄吧。
農忙的時候,章家派人接小橋和小鳳去他們家,只是到底沒有接着,章媽媽回去和章老太太說了,章老太太半響問道:“你們少奶奶和這舅奶奶家關係不好吧。”
章媽媽猶豫了一會兒,不知道咋說。章老太太嘆道:“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知道,他看上了這葉家的人,我也不說啥了,本來他也沒有啥出息,能守着家業就成了,而且我也是有私心的,我那兩個孫子孫女,找個鄉下的後孃,這以後也不受氣,爲了這個,我就答應了這個婚事了。別的我都不指望。好歹那舅老爺是個讀書人,也不算辱沒了人,只是到底急了一些,我看你們少奶奶說話做事兒不利索。本來就不指望她能幹個啥,現在她那二哥得了縣太爺的青睞,對咱們來說,也是好事兒,只是她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還得我舍下這個臉面去請人。”
從葉惠兒嫁過來,她孃家那邊來的都是些啥人?不是佔便宜的,就是想要好處的,這些人偏偏沒有啥本事,而如今這二舅老爺不管是自己本身,還是親戚,都有出息,她反而不走動,這不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還是啥?
“你們也別看不起他們,我看這二舅老爺的幾個娃都是有出息的,咱們現在在他們還沒有發達的時候幫一把,以後對咱們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可惜沒有人懂,我都不指望她了。”章老太太覺得自己操碎了心,但是兒媳婦卻不領情。不過對於這個兒媳婦,她還是能拿捏到手裡的。而二舅老爺那邊,只能是慢慢的改善關係了。
章家是有些錢,但是官場上卻沒有什麼人,好不容易這個吳舉人能有關係了,卻被兒媳婦弄成這樣。
章媽媽聽老太太跟自己說這些心裡話,知道是老太太信任自己,不過,她還是有些瞧不起葉柱家,也是眼光有限,覺得那樣的人家,也沒有啥了不起的。
就說他們那兩個兒子,還不是要當一輩子的鄉下人?養魚?這樣的活兒,她自己的兒子都不幹呢,能賺多少錢呢?不抵章家一個鋪子一個月的收入,而那個小一點兒的,在讀書,但是誰知道能讀出個啥樣?這四舅老爺倒是讀了那麼多年的書,還不是連個秀才也沒有考上?章媽媽覺得這老葉家祖墳上就沒有那個青煙。
還有那吳舉人,人家是姓吳,和葉家不是一家人,老太太要是想找關係,直接和這吳家接觸不就好了,幹啥非要通過這葉家?
小橋知道舅舅家要蓋房子了,本來是可以在縣裡買房子的,不過姥爺和姥娘都在鄉下住了一輩子了,這要到了城裡,實在是住不慣,所以最後就決定還是在張家灣蓋房子了,也有很多鄉紳都是在鄉下住的,把那地方當成是自己的老宅。
其實自從吳山中了舉了,也有人送了院子給他,這都是人之常情,你雅室都不收,反而是太清高了,所以說,吳大舅家現在在縣城裡也有房子。所以爲啥大家都拼命的讀書要考取功名呢?這眼前的好處都讓人心動。
不過吳山不是隨便收人家的房子的,也得看人。官紳之間關係親密,這是少不了的。
吳大舅道:“張家灣是我們的根,就在這裡住一輩子了,小山是要到外面去的,那城裡的房子就留着他以後和他媳婦住了。”
所以等秋收過後,小橋姥孃家裡就開始蓋房子了,本來在吳山中了秀才的時候,就可以蓋了,不過那時候覺得還是等等,於是等了幾年,吳山中了舉,現在蓋房子是一點兒壓力也沒有。這次可是大動土,不光是磚瓦房,而且還要弄成幾近的,這附近的鄉紳都有表示,就連張地主家也送了東西過去。
而吳氏也去那邊幫過幾次忙,幫着做飯,小鳳回來對小橋說道:“姥孃家裡現在也有了丫鬟了,聽說是別人送的,不過姥娘和舅母他們都不習慣,覺得他們礙手礙腳的。”
89 目的
既然吳山成了舉人,那肯定得有人伺候了,大舅母和姥娘他們不習慣也沒有法子啊。小鳳悄悄的跟小橋說道:“大舅母說要給小山哥找媳婦呢,她真用不慣那些丫鬟,大舅母說看那幾個人跟閨女一樣,她使不下手。”
在進入冬季的時候,吳山家裡的房子蓋好了,不得不說,很是氣派,一律的磚瓦房,而且還是三進的,小橋姥娘直說蓋這麼大的房子,到時候住誰啊。人間愛都說,老太太以後等着抱孫子,孫子多了,這就住滿了,而且以後下人也會多起來,還愁住不滿?都說小橋姥娘是有福氣的,有個有出息的孫子。
徐氏也和郭氏過來了,郭氏儘管是心裡不樂意去,但是形勢比人強,她不得不過來,葉惠兒從章家帶來的消息,是讓她和這吳家搞好關係,不然葉惠兒的婆婆就會說她,爲了自己的閨女,她不得不過來。
“喲,這不是親家太太嗎?趕緊上座。”張家灣的一個媳婦子看着郭氏笑道。她也聽說了這個郭氏的事情,現在看她那樣,想着要說說她,不過這畢竟是人家的大好日子,還是算了好了。
小橋姥娘早就看見郭氏了,不過一想到這個郭氏是咋樣對自己的閨女和外孫的,就心裡不高興,和郭氏打招呼都不那麼熱情。
倒是徐氏嘴巴甜,把人給誇的。
弄得武氏背地裡和吳氏說道:“姐你這個四弟妹,就光長了一張嘴了。她現在還沒有動靜?”徐氏嫁過來也一年多了,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吳氏點頭,“是還沒有動靜!”郭氏心裡也着急啊,只是這徐氏把葉根哄的好好的,人家兩口子過的好,郭氏想要弄啥都沒有辦成的。
武氏道:“姐,你兄弟在城裡看見過你們家老四,他一直在城裡呆着?”
吳氏道:“都住在章家呢,說那樣讀書好一些,這不是沒有通過那啥院試嗎?想着能過去呢。”
“姐,我看你們家老四有些不學好。”原來吳小舅給人家蓋房子,也會到那些酒樓之類的地方,比如說上次去給百花樓的一個房子做修繕,他就看見那葉根在裡面,吳小舅還以爲自己眼花看錯了,還仔細看過,但是卻實實在在的是他。這種地方,哪裡是好人去的?吳小舅怕這葉根把自己的外甥給帶壞了,所以讓武氏找機會和吳氏說說,讓她心裡有數。
吳氏聽了武氏的話,真的是覺得很無語,這葉根果然是狗改不了□,還真以爲他在勤奮讀書呢,沒想到去了那地方,以前進過牢裡都沒有長記性,現在看背後有個章家了,就無所顧忌了是不是?
“弟妹,這事兒我心裡有數了。以後弟再見着了就當沒看見一樣。他們的破事兒,我們都不樂意去管。”
武氏點頭,她也就是給自己的姑子提個醒,免得到時候被那邊的人給騙了。
吳家的新房落成弄得很是隆重,十里八鄉的鄉紳都去了,就是縣裡的縣丞也派人過去祝賀去了。吳家正式成了仕,比農民又進了一層了。
要說小橋的新身份,那就是吳舉人的表妹了,不過畢竟還是表妹,不是親妹,沾光是能沾光的,但是還是啥都靠自己的好。人家說,就這個身份,以後說親的時候就是大大的有利,好多人都看重了這個身份。
但是小橋知道,爹孃肯定不會看上只看重這個身份的人家的,而且小橋才十歲呢,還早着呢。
“二嫂,咱爹和娘有事找你們!”徐氏現在成了傳話的,專門過來傳達那邊上房的消息。
吳氏道:“有啥事兒?”因爲徐氏肚子沒有動靜,她有些心虛,對吳氏這邊也有些巴結,好歹那吳氏的侄兒是個舉人,說話有分量,就是二哥這邊,老爺子也看重呢。
徐氏道:“舅舅和舅母過來了!”徐氏有些鄙視,這說的舅舅和舅母是郭氏的哥哥嫂子還有弟弟弟妹,以前都不和這邊走動的,現在看這邊過的好了,就又巴上了。時不時的來要挾東西,老爺子和娘還真給。要徐氏自己,早就給罵的沒影了。
小橋知道這郭氏的心理,不就是想着以前你麼瞧不起我,不想跟我這邊來往,現在我這邊過的好了,我施捨一點兒東西給你們,讓你們還瞧不起我?明顯的小人得志呢。
吳氏問道:“就只叫我們,還是大家都叫?”
徐氏拿了小橋家裡蒸的白麪饅頭,邊吃邊說:“只讓我叫你和二哥了,對了那邊還來了一個女娃子。說是要在這邊住上幾天呢。”
吳氏對徐氏點頭,“那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徐氏道:“二嫂,你可得跟我去,不然我要捱罵了,你也知道咱孃的那個脾氣,受不住啊。”
小鳳在一遍聽了說道:“四嬸自己受不住,就要我們過去受?”
徐氏道:“你這個娃子,說話真的是太厲害了,算了,我就說了,你們去不去都是你們的事兒了我走了!”
徐氏自己走了,小鳳道:“娘,咱不去得了,去了準沒有好事兒!”
吳氏說道:“不去就要找上門來,娘和你爹去一趟,他們就是打啥主意,咱們也能知道,放心,現在也就是他們能想,不敢咋樣的。”
小橋也跟着一起去,到了上房,就見了好幾個男男女女的,見了小橋就誇上了,小橋只知道這年長的一對兒是郭氏的嫂子和哥哥,稍微年輕一點兒的是郭氏的弟弟和弟妹,旁邊真的有個十四五歲的姑娘,正在一遍站着。
“二外甥啊,你這不厚道啊,自己有了本事,是不是都瞧不起舅舅了啊,還讓別人請你你纔過來。”郭氏的弟弟上前就說了這一句。
葉柱沒吭聲,老爺子有些不高興,他對這個小舅子也不喜歡,說道:“老二也不知道你們過來了,都坐下吧。今天都在這邊吃飯。”
吳氏道:“爹孃,大哥大嫂,三弟和三弟妹不過來嗎?要不舅舅說他們瞧不起他咋辦?都不過來看看舅舅。”
郭氏的弟弟罵道:“老爺們說話,哪裡有你插嘴的份兒?”
這還教訓上了!葉柱說道:“娃子她娘說的對,是該讓大哥和三弟都過來!”
老爹,好樣的,這個時候,就是需要你給力啊,有些男的,自己沒有本事,偏偏還瞧不起女人,小橋更討厭這個所謂的小舅公了,說實在話,他們和這幾個人真的一點兒血緣關係也沒有,幹啥還見面就擺譜,教訓的跟孫子一樣?既然請他們過來,那就不要擺臉色,大家誰也不欠誰的,而且看這個架勢,是他們有所求吧,那就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惹人討厭!
那小舅公還要說啥,被那大舅公一個眼神給制住了。大舅公忙道:“外甥說的是,那就都叫過來吧。看看我們這些年都不走動了,好多人都認不清了,這是你閨女吧,長得挺好的。你娘是個命苦的,以後可要靠你們孝順了。”小橋又明白了郭氏見這兩個人的另一個目的,是想着有孃家給她撐腰吧,過去的時候郭氏肯定也有這個想法,不過過去她沒有本事,人家不給她撐腰,現在既然來了,她也是有孃家的人了,這是一種心裡需求呢。
葉柱和吳氏只聽這,等說道那個叫愛芳的姑娘的時候,吳氏和葉柱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
“愛芳啊,這都是你表叔和表嬸,你在這邊住一段時間,好好幫着你表叔和表嬸幹活兒,我們愛芳雖然年紀小,但是特別勤快,幹事兒也利索,我們那村裡的人都誇她呢,以後啊,不知道有誰能娶到她呢。”
這話說的是啥意思?啥叫娶到她?吳氏第一個想法是,這些人該不會是想讓這個叫愛芳的嫁給吳山吧,那也太不靠譜了,也太能想了,別說這人是郭家的,就是她再好,吳家也不會接納她的,更何況是第一次見面的人,雅室真有這個想法,那就是異想天開,不是吳氏自己誇自己的侄兒,自從吳山中了舉,那城裡多少鄉紳想着把自己的閨女嫁給吳山?就是那縣丞和縣太爺都有意做媒呢,如何能有這個郭愛芳的事情?
難道這一個人不靠譜,那就是一窩人不靠譜?都是和郭氏一樣不知道天高地厚?
等葉勇和葉田兩對夫妻過來後,雖然看起來氣氛還是很好,但是大家心裡都不咋樣,尤其是這大舅公和小舅公老是在吃飯的時候哭窮,說的自家好可憐一樣。
郝氏說道:“以前說我們是窮鬼,不和我們來往,現在看這邊過的好了,就巴上了,不是我說,咱們婆婆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這樣的親戚還認。”不說還要倒貼,看着就心煩,難道郭氏是一點兒也不記仇的?這也不像是她的脾氣啊。
劉氏也不待見這幾個人,她對另兩個妯娌說道:“我看他們這次來,肯定是有事兒,你們看見那個叫愛芳的嗎?她的年紀也是要定親的了吧,不是我瞎猜,我想着是不是要打咱們娃子的主意?二弟妹,我這邊立春已經定親了,他們肯定不會想着我們立春了,你家裡可是有個立夏啊,這年紀也差不多了,你說會不會是打這個主意?你家裡現在過的也好了,不說咱們這個村,就是別的村,也有人找我問立夏的事情呢,我看我說的還真有些那個意思了。不然爲啥把這個愛芳留下來,還說幫你忙?他們咋沒說去給我們幫忙呢?咱們可都是一樣的親戚關係。”
郝氏聽了劉氏的話,也說道:“我看大嫂說的有理,這八輩子不上門的,現在上門了,還帶着一個姑娘,這不是明晃晃的告訴別人,我想把這姑娘留下來嗎?二嫂,不怕別的,這郭家的人一向臉皮子厚,我知道二嫂肯定會不同意這事兒,但是把不住人家暗地裡搞鬼啊,到時候你是甩都甩不掉。那時候可就是吃大虧了,就算這個叫愛芳的是個好的,但是他們家那些親戚,你受的住嗎?二嫂,你可得防好了,要我說,你還是趕緊給立夏定親了,這樣就沒有這些人打主意了。”
90 辦的很利索
吳氏是越聽越氣,都是啥人啊,自己的兒子,怎麼可能被那些人糟蹋了?爲了自己的兒女,吳氏是豁得出去的。
“大嫂和三弟妹提醒的對,不過我也不能讓他們算計了,想要當我的兒媳婦,也得看看有沒有這個好命!”原本還以爲他們是想打小山的主意,沒想到竟然是打自己兒媳的主意,真的以爲自己是好欺負的?
小橋是和吳氏他們先回去的,葉柱被留在後面,不知道有啥話說,不過等葉柱回來,吳氏問了葉柱後,吳氏的脾氣一下子就爆發了,“我跟你說,這事兒絕對不行!
都是什麼人,也想進我家的門!你是當爹的,你當時就該直接一口慧覺了,幹啥給他們面子?看着咱們家過好了,都巴上來了,這樣的人,我們家裡要是稍微有個啥事兒,還不夾着尾巴跑得沒影兒?你別說那是舅舅啥的,和咱們有啥關係,大不了我撕破臉了,我讓人說我是不孝順的,大不了你把我給休了,我也絕對不會同意的!”
吳氏這次是發了大脾氣了,原來那些人等葉柱走後,就暗示說要把那郭愛芳說給立夏,還說是啥便宜了自己家。什麼東西?
葉柱道:“我沒有同意!立夏是我的兒子,我咋可能同意呢?”他是沒有一口回絕,但是話裡的意思卻是不同意的,儘管那樣被那幾個人說了一頓,說他沒有骨氣,當不得家。
“那你就應該一口吐沫吐上去,都啥人啊,跟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現在還想粘我們了。我跟你說,現在以後,我都不和那郭家的人走動,你也別給我走!”
立夏回來後,就見爹孃的臉色不好,偷偷的找小橋問發生了啥事兒,小橋就把今天在上房的事兒告訴了立夏,“哥,你說他們這些人咋就這麼臉皮厚呢?以前我們家沒有本事的時候,都躲得遠遠的,現在好了,看我們稍微好過一些了,就粘過來了。哥,我一點兒也不喜歡那個叫愛芳的,我不想讓她當我嫂子!”
立夏聽了說道:“放心,他們想他們的,那也是空想。”
“但是我聽他們的意思,還想讓那個愛芳到咱家住一段時間。”小橋說道。
立夏道:“咱家房子不夠,住不下別人!”牛不喝水強按頭?這個道理他們到現在一點兒也不懂哪,覺得大家都任由他們擺佈不是?
小橋道:“哥,你說那郭家要是有點兒事發生了,是不是就不來我們這邊麻煩了?”不是小橋心眼壞,是實在被這郭家的人給弄煩了,沒臉沒皮的,不教訓教訓他們心裡都不舒服,而教訓他們,讓他們應接不暇,那就是讓他們倒黴。
方法都是人想的,總能想到法子的。
對郭家他們不熟悉,不過現在要想辦法給打聽了,所謂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生活上也要用這個法子呢。
那郭家的人從郭氏那邊又拿了東西,心滿意足的回去了,當然這個愛芳給留下來了。
真的不知道老爺子是心裡咋想的,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難道真的比自己的親孫子更重要?
這郭愛芳最開始幾天還是在上房老老實實的,不過過了幾天,就開始在小橋家裡溜達了,只是每次到的時候,立夏就找了藉口出去了,郭愛芳也沒有和立夏相處。她倒是想幫吳氏的忙,但是吳氏卻不讓她動手,這一來二去的,意思都明顯的很了,可是這郭愛芳卻沒有知難而退,反而是來的更勤快了。連小鳳那明晃晃的話都聽着不當一回事兒,小鳳氣得在背後罵道:“真是厚臉皮!不行,這人絕對不能當我嫂子,不然咱們一家子都完了!”
小橋也被煩得不行了,不過大哥立夏卻帶來了好消息,這幾天立夏出去,也不是白忙活兒,而是去郭家那邊打聽消息了,這一打聽出來,還真是讓人氣憤。原來這郭愛芳在他們郭家村還挺出名,據說是因爲長得不錯,和村裡好幾個小夥子都有曖昧關係,聽了這些就噁心人,怎麼好意思介紹給自己的哥哥?小橋心裡把這郭家的人給罵的體無完膚了!啥玩意兒啊,專門來禍害人的吧,不過這郭愛芳既然是這個德行,那就得趕緊的打發了,不然到時候賴到自己哥哥身上,那就是太不划算了!
“這事兒,咱們得請表哥過來幫幫忙。”立夏說的表哥是封一凡,他人面廣,做這些事兒乾脆利落。立夏決定趁着去城裡一趟,請下表哥。他已經和小橋商量了好法子,只是需要人手,而且要不牽扯到自己家裡,一凡表哥是最好的人選了。
所以等立夏去了康城,找到封一凡,那這個事兒說給了他聽後,封一凡不由得笑了,沒想到自己的表弟也有了這桃花運了,雖然是爛桃花。不過那郭氏做事兒也太噁心人了,是該給這郭家的人一點兒教訓,不然真以爲自己的表弟是好欺負的?
立夏被封一凡笑得不好意思,“大表哥,這事兒就靠你幫着我們了!最好是讓人看見那個事兒!”立夏道。
“放心好了,這事兒好辦!我這就去找人去。你先在這等我。我和齊公子說一聲。”
“大表哥,你和齊公子還有事兒?那我這事兒就等一等吧。”立夏不知道封一凡今天還有別的事兒。雅室因爲自己的事兒耽誤了,那就太不應該了。
封一凡笑道:“也沒有啥事兒,就是齊公子過來了,我陪着吃頓飯,想來齊公子是不會怪罪的。”
封一凡讓立夏在這邊等着,然後自己去找齊公子去了,沒想到等了一會兒,齊公子也過來了,立夏更是覺得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一凡表哥和這齊公子說了自己的哦事兒沒有,他覺得挺丟人的。這齊公子是貴人,肯定是看不上這些事兒的。
“既然要找臉生的人,那就用我的人吧,你這邊的人也有人認識。”齊公子對封一凡說道。
封一凡心裡有些小吃驚,這事兒,齊公子應該是不屑於插手的吧,咋現在還幫忙了?
“大表哥,你和齊公子都說了?”立夏暗地裡找了封一凡問道。這太難爲情了。
封一凡道:“我沒有說,不過齊公子知道我要找人,就把自己的人手借過來了,我看這事兒準成,又不會被人發現,你就放心好了。”大概齊公子覺得無聊,想找點兒樂事?不過也許是因爲齊公子對人熱心?
郭氏覺得最近是倒黴啊,這孃家的人過來了,她心裡的虛榮心得到了空前的滿足,這種感覺比得了錢都舒服,想當年,他們一個二個都跟避瘟疫一樣避着自己,現在還不是巴結着自己?
所以他們想要讓愛芳嫁給立夏,她是一下子就點頭了,老二家的日子過的越來越好,而自己卻得不到好處,如果愛芳能嫁進去,那老二家的東西還不是盡着自己拿?她是樂見其成的,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娘,愛芳長的也好看,到時候讓吳氏也嘗一嘗厲害。
只是這愛芳連和立夏說會兒話都不成,這也就算了,沒過多久,郭家那邊就有人來求救了,原來自己的侄兒和他們村裡的人打架,別人倒是沒有事兒,他的腿竟然被打斷了,就這樣,人家還要告他偷別人家的雞吃呢,弄得很不可開交。郭氏直接不想管,不過自己的弟妹是死活的過來求,老頭子被煩得很,直接說讓她得瑟,和這些人走動幹啥?現在找了一堆麻煩。
但是就是這樣,她也得要先把事情給解決了啊,沒辦法,只能是找女婿那邊擺平,弄得親家母對自己沒有好臉色。
而這事兒沒有過多久,這愛芳竟然被人發現和他們同村的一個小夥子在私會,還被人逮了個正着,就是在葉家村這邊呢,這下子可不得了了,郭氏覺得自己都沒臉了!她氣得不行,老頭子現在也不站在她這邊了,畢竟這愛芳做的這個事兒是傷風敗俗的,而且當時大家夥兒給老爺子保證,這愛芳是個好姑娘,現在這好姑娘竟然做出這樣的事兒,這不是明晃晃的打臉嗎?還要說給老爺子的孫子?老爺子可是最愛面子的,如今成了打臉的事兒了,這還得了?
“以後這郭家的人在上門來,都給我打出去!”老爺子直接吩咐!都是什麼玩意兒,誰要敢上門,那就打出去!太丟人了!幸虧只是自己人說了這個事兒,還沒有明面上說出來,老爺子覺得自己沒臉見二兒子和立夏。要真是把這個郭愛芳給娶進來,這綠帽子還不是得帶了?
他們老葉家直接在葉家村呆不下去了。老爺子已經和村裡人都宣佈了和郭家沒有任何關係了,但是前面一段時間還不是有人看見過?老爺子要臉面,只是好多事兒辦的卻是丟了臉面了。
郭家的人怎麼可能放棄這個好處?也鬧過來幾次,但是這次老爺子是親自管了,連章女婿那邊也打了招呼了,形勢比人強,郭家的人鬧了幾回,還吃了虧,就不敢再鬧下去了。
老爺子說了,他們老葉家不欠郭家的,以前也是郭家上門來要東西,人要知足,別得寸進尺,他老葉家也不是隨便人能欺負的。這裡可是葉家村。
只要這郭氏不出來支援郭家,郭家的人還就鬧騰不開來,別人誰都煩了他們了,恨不得他們離得遠遠的。
而這郭愛芳的事兒都出來了,最後爲了大家的臉面,據說是那兩個人定親了,郭家不樂意的很,但是已經被人發現了,別人也不會娶這個郭愛芳了,只能是咬着牙定親,因爲這事兒,人家對方也覺得這郭愛芳是個不咋樣的,從心裡也瞧不起她,反正最後弄得挺多事兒的,當然,這都是郭家發生的事兒,和小橋家裡是沒關係,這郭愛芳走人了,立夏就安全了,也不枉他們想出了這些法子。
小橋覺得這事兒辦的咋就這麼順呢?雖然她是動動嘴皮子,但是具體實施起來,也是有現實的困難的,不過後來聽大哥立夏說,這其中有齊公子的人幫忙,又覺得這是小菜一碟了,讓齊公子的人辦這些小事,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91 退親這個事兒
這事兒也得感謝一凡表哥呢,表哥對自家的事兒,就是很上心哪,要不要請他過來吃一頓呢?
“當然得請!”吳氏笑道。
“娘!”立夏和小橋都有些吃驚,他們這事兒可是瞞着吳氏的。
吳氏說道:“你們這幾天商量事兒,娘難道看不到?娘也沒有怪你們,反而覺得很放心,咱們可不是那種吃虧就吃的人,我的娃,那就是吃虧也是要讓別人跟着吃的。”
立夏和小橋都呵呵的笑了,不得不說,吳氏是個護短的母親。不像別的人家,講究個吃虧是福。
吳氏對郭家的那些人本來就不怎麼看得上,尤其是現在還要打自己兒子的主意,那不是更不待見了?
只是經過這個事兒,吳氏也想着自己的大兒子也十五了,是不是可以定親了?但是立夏卻不想這麼早的定下來,現在家裡外面的事兒是他當家。吳氏和葉柱商量了,既然立夏自己有主意,那他們就不隨便亂找事兒了。免得給娃子們弄得心裡不舒服了。
不過劉氏經過這個郭家的事兒,倒是有些想把崔家的姑娘給娶進門來,免得有些人要打自己兒子的主意。
“雖然我家裡現在沒有二弟妹家裡強,但是那幾個人誰知道心裡是咋想的?我可不能被這些人鑽了空子了。”
劉氏是操心着把兒媳婦娶進門,而葉大姑也在給封一凡操心婚事。家裡現在過的好了,官媒都可以請的動了。康縣裡門當戶對的人家也多,關鍵是要這脾性好的。
吳氏的三堂弟妹倒是有人選推薦,不過對於當初這三堂弟妹看不上自己孃家的侄兒,想着要高攀那齊公子的事情,她對這個弟妹推薦的人選一點兒也不感冒。
吳氏從家裡過來給葉大姑送一些地裡的土特產,葉大姑對吳氏說道:“她瞧不起你們,我還瞧不起她呢,家裡有幾個錢呢,還想一山望着那山高,本來看着那個侄女兒迎春人還挺好的,但是就有她這樣的娘,說啥也不能害了你們。”
吳氏聽了說道:“大姐,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們好,現在我們的日子也過的去了,以後啊,會越來越好的,您就少爲我們操心,趕緊的娶兒媳婦抱孫子吧。”
葉大姑笑了,“說的也是,只是一凡這孩子就知道在外面賺錢,這自己的大事兒一點兒也不操心。不過,我可等不得了,已經讓媒婆放出風聲了,這兒女的大事本來就沒有他們啥事兒,這次我自己挑兒媳婦,一定要挑一個滿意的。這往後還有兒媳婦進門呢,第一個一定要有個好兆頭。
立春這也眼瞅着要娶媳婦了,這日子過的真快,一轉眼,我們都要老了。我就稀罕閨女,我這一輩子是生不出來了,你說要是小鳳和小橋年紀大一些,我就給我們家一凡娶進門來了。”
、葉大姑說這話也是有些玩笑的成分,當然也有幾分真,不過葉小橋不小心聽見了,還是有些小小的吃驚的,這雖然大姑對自己很好,但是她對這幾個表哥真的是隻有兄妹之情啊,這要成了夫妻兩口子,感覺怎麼就那麼的怪呢?但是小橋不會傻到自己上前說,我不樂意做您兒媳婦,那真是傻到底了!這古代的父母之命也有好處,那就是完全不用自己操心個人的終身大事兒。
現在已經進入冬季了,小橋怎麼感覺這春天的氣息越來越近呢,都是說媳婦娶媳婦的,尤其是幾位已經到了年紀的哥哥們。
這次進城,吳氏要給全家做一身皮襖子,冬天很冷,尤其是下雪了,家裡現在的條件還允許大家買一件皮襖子,葉大姑親自帶着吳氏和小橋他們去逛這皮料鋪子。葉大姑道:“這家鋪子的皮子特別好,沒有蛀蟲,穿個七八年都沒有問題,我看你們買了皮料,然後做成衣服還好一些。”
小橋也是這樣打算的,她現在還在長身體,做多了到時候過了一年又不能穿了,所以做一件就成了。
雖然這次花了不少錢,但是收穫還挺多,吳氏和葉柱都不是對自己孩子小氣的人,東西也是撿着好的買。買好了就讓人先送到葉大姑家裡去了。
葉大姑做的菜裡面有土豆燉牛肉,吃起來特別的有滋味,葉大姑道:“這牛肉還是一凡他在府城那邊弄來的。”這個時候的牛是不能隨便宰殺的,牛作爲重要的農用牲口,是受到保護的,一般的農戶,如果不是那牛實在是老得或者病的不能行了,是不允許宰殺的,就這樣,還得到官府裡備案,不然被人揭發了,那就是要坐牢的。
但是這規矩都是人定的,有權有勢的人還是能通過各種渠道弄到新鮮的牛肉的。就像匯賓樓這樣的酒樓,也能弄到牛肉。
“聽一凡說還是齊公子幫的忙呢,你們嚐嚐,這味道好不好?二弟這種的洋芋確實是個好東西吃起來口軟,還特別管飽,二弟是有出息了。小鳳,小橋,多吃點這個啊。”葉大姑招呼大家吃這土豆燉牛肉,二弟的日子過的好了,她也高興啊。
從康縣滿載而歸,劉氏過了一會兒就來找吳氏了,劉氏是一臉的惱怒,吳氏忙問是咋回事兒。劉氏道:“我現在覺得給立春定下那崔家的姑娘真的是有些後悔了,都是啥人啊,讓他們提前把婚事給結了,就是不樂意,說起來,都是給他們慣的,見我們這節禮給的好,還要拖到明年,不就是想讓我們多送幾次東西嗎?真是氣死我了!”
崔家也並不富裕,但是當初劉氏是看重崔家姑娘這個人的人品,覺得她能當好自己的兒媳婦,但是劉氏找人說想着提前把姑娘娶進門來,這崔家的人就不樂意了。劉氏很生氣,只能找吳氏來說道說道。
吳氏聽了道:“大嫂,你先別急,我看是不是人家捨不得自家的姑娘,想着能多留一個年?咱們都是有姑娘的人,朝這面想,也覺得是可以理解的。”
劉氏道:“要真是這樣我也就不說啥了,但是每次他們都眼巴巴的看着我家立春去送東西,稍微送的不好了一點兒,這臉色就不好看了,立春不說,我難道不知道?說真的,我對這婚事都越來越後悔了,還不如給退了算了!”
吳氏道:“大嫂,你不是說那崔家姑娘人挺好的嗎?再說這退親也不是說退就退的。”退親聽起來就不好聽,雖然對男方影響小一些,但是還是有影響的,更何況是女方那邊。別的就更不用說了,這送的節禮是白送了,還有那下定的東西,說不定因爲退親人家還要賠償呢,這樣折騰下去一般人家根本就吃不消,所以大家都市定親了,就很少退親的,除非是對方實在是不堪入目,或者是做了容不下的事情。吳氏也不希望自己的大嫂劉氏因爲心裡氣憤,而弄出這樣的事兒,這是得不償失啊。
“那崔家姑娘是挺好,但是有那樣的家人,我怕以後牽連到我家立春呢,真是,我現在都後悔的要死。你說娶個兒媳婦咋就這麼難呢?”
“大嫂,要不這樣,我們這邊再找人去說說,看看他們到底是個什麼說法,這畢竟定了親,說起來也是我們老葉家的人了,這早過來和晚過來都是一回事兒,就是崔家促娘嫁過來了,立春是人家的姑爺,難道會不管他們?我看是他們想左了,找人好好說說應該問題不大,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大嫂又是個心善的,你看這樣好不好?”劉氏被吳氏說的有些心動,但是還是受不了這口氣,也不知道是咋說的,小橋堂哥立春竟然自己過來找吳氏,想要求吳氏幫着勸一勸自己的娘。
吳氏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立春,忙拉起來說道:“你這孩子是幹啥啊,還不快起來。有話好好說!”
讓立夏把立春給拉起來,立春說道:“二嬸,我知道我娘對崔家納悶婚事現在有些不樂意,只是我想着既然已經定親了,那要真的把婚事給退了,那對人家姑娘可是太不好了,二嬸幫幫我,勸一勸我娘吧。”
吳氏嘆道:“你這個娃子,你說這話就是沒有良心啊,你從哪裡聽到的你娘要把婚事給退了?”這當兒子的爲了別的女人給自己的長輩下跪,要是劉氏知道了,肯定更氣得不行了,這還沒有娶進門呢,就這樣了,等娶進門了,那還得了?小橋覺得自己的堂哥現在越因爲崔家姑娘而求情,反而效果越不好,當然這是對劉氏而言,現在是吳氏,她肯定不會告訴劉氏的。
吳氏繼續說道:“你娘是想快點把崔家姑娘給娶過門來,也是爲你着想,你要是因爲這事兒,而和你娘吵嘴,那就太不應該了。我是當嬸子的,說你幾句也應該,你娘把你拉扯這麼大,多不容易?你可不能因爲別的事兒,傷了她的心。像你這樣,爲了一個還沒有娶進門的媳婦,就給人下跪,要是我的兒子,我早就一巴掌打過去了。”
立春被吳氏說的羞愧,“二嬸,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着,這婚事已經定了,我爹孃都花了錢也花了精力了,這要是真的退了親,麻煩事兒更多,以後還得爲我再麻煩起來。”
“那我問你,要是你未來的岳家不斷的給你家找麻煩,你要咋做?你娘指望着你娶媳婦了,她也好鬆一口氣,但是我看你這樣的,她咋鬆口氣?”當孃的都怕自己的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但是劉氏怕的是崔家那樣的人家以後給自己的兒子帶來麻煩,所以寧願現在就一次性解決,也不想以後麻煩不斷。不過看立春這傻小子,肯定是看上崔家姑娘了,小夥子對人家有了男女之情,也許是送節禮的時候看見過,對對方還很滿意。
立春聽了吳氏的話,說道:“我娘生我養我,我絕對不會讓別人給她找麻煩的,二嬸,現在我說這話都是空話,但是您知道我的性子是咋樣的?我絕對不是那種娶了媳婦忘了孃的人。我也聽說過有些姑娘被退了親,會想不開自盡的,那時候我們的麻煩豈不是更大了?崔姑娘的父母是有些喜歡錢,但是崔姑娘卻很好,家裡家外都是她一個人忙活,我就是覺得這樣的姑娘要是被退親了,那下場多慘。”
吳氏聽了說道:“二嬸跟你說一句啊,你要是實在不想退了親,那以後和你娘說話的時候,就不要老提這崔姑娘如何如何的好,別問二嬸是爲啥,說了你也不懂。你先回去,這事兒,你娘那邊我會說說的。”這當父母的有幾個會違背了自己兒女的意思,最後還不是屈服了?何況吳氏覺得劉氏也並不是一定要退了那門親。
92 偷雞賊
劉氏到底是沒有真的退了那門親,不過是嚇唬那崔家,崔家也聽說了這邊有退親的意思,後來也不知道咋想的,就同意了把婚事辦下來。
小橋問吳氏,“娘,這大娘這樣,要是到時候大嫂心裡有了埋怨那可咋辦?”既然還是決定要娶進門來,這之前弄得有些心結,豈不是對自己不好?
吳氏說道:“這當人兒媳婦的哪裡能埋怨當婆婆的?你當這孝是說說的?”就是他們幾個不是親兒媳婦的,還不是因爲一個孝子而被郭氏擺佈?這村裡要不是那種豁出去的潑婦,可以對自己的婆婆不孝順以外,哪家的媳婦不是維持着基本的孝順?何況,吳氏沒有說的是,這要真的不孝順,不是還有休妻一說嗎?
女人本來就是地位比較低的,何況是嫁過來的兒媳婦?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還不得小心翼翼的?劉氏就是想讓崔家的人知道,他們家不是軟柿子,最開始給你們節禮,那是尊重你們,但是也不要得寸進尺,別以爲是好欺負的。
所以這親事很快的定下了日子,趕在冬月二十八就要娶進門來了,這葉家村辦喜事,喜歡講究個帶八的日子,八和發諧音,講究的是以後發。
小橋這次被負責給客人倒茶倒水,立秋這次竟然被請來記親戚們送來的禮。看着二哥立秋一板一眼的樣子,小橋不由得捂嘴笑了。
小橋大伯家蓋的也是四間正房,因爲要娶媳婦,所以其中的兩間還粉刷了的,如今門上貼着大紅的喜字。
立夏一早就陪着立春去接新娘子去了。劉氏和葉勇今天也穿了新衣服,看起來精神了好多。大家都恭喜這二位,院子裡小娃子都在撒歡的跑。村子裡只要有喜事兒,就是娃子們的好日子,這一天不僅有好吃的,還能不拘束的玩。
“新娘子來了!”門口的鞭炮聲也開始響起,小娃子們都喊着看新娘子了,看新娘子了,好不熱鬧!
崔氏是坐着小橋家的牛車過來的,穿着大紅的衣服,蓋着蓋頭,被立春給扶下了車,然後被人擁着進了堂屋,正式的拜堂,這次還請了喇叭匠,吹的那叫一個歡實,氣氛一下子熱鬧起來。
而葉小橋也是圍着看拜天地呢,真的是原滋原味的,小橋一點兒也沒有看見新娘子是咋樣的,那新娘子就被送進洞房去了。
不過小鳳和小蝶都找了小橋,去新房看新嫂子去了,那邊已經揭了蓋頭,立春出去陪客人去了,新娘子正羞答答的坐在牀沿上,小橋覺得這個大嫂看起來不錯,長得順眼,臉是屬於那種有些圓的,但是也不是胖的那種,就是眼下人們喜歡的那種有福氣的面相。頭上還有一朵大紅絨花。
小米已經從新嫂子那邊得了紅包了,這個時候是這邊的人過來看新娘子,當然,也有新娘子那邊的送親的人,“這都是我家妹子的小姑吧。”崔氏旁邊一個穿着藍色襖裙的媳婦笑呵呵的對小橋他們說道,這人是崔氏的堂嫂,如今是她過來送親的。
“以後大家都是一家子了,來來來,吃糖。”這個堂嫂果然是個伶俐的,知道新娘子不好意思,就自己招呼小橋他們了。
小鳳膽子大 ,主動的喊了大嫂,小橋幾個人也跟着喊了大嫂,當然也自我介紹了一番,但是大嫂認清楚了誰是誰那就不知道了。
等小橋這邊幾個小娃子都出去後,崔氏的堂嫂就對崔氏說道:“我看這一家的幾個小姑子人還不錯,你到時候和她們好好相處,你這嫁過來就是人家的人了,可不能因爲老是想着幫自己的孃家,弄得自己過的不痛快!”這次婚事也是有波折的,要這崔氏的堂嫂說,還是因爲自己的叔叔嬸嬸有些想佔小便宜的心思,雖然不是很可惡,但是也讓人覺得不舒服。這個堂妹從小就爲家裡幹活兒,這婚事上也不能這麼順順利利的,你說這閨女嫁的好了,以後還不是能幫襯就幫襯,現在爲了一點兒小利就斤斤計較,差點把婚事給搞砸了。
崔氏的堂嫂因爲和崔氏以前也玩得好,所以也不避嫌的說這些話,完全是爲了她好。崔氏點點頭,“嫂子,你說的我都明白了,多謝嫂子!”這次的婚事中間出了岔子,要說崔氏心裡沒有疙瘩,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說誰的不是呢?說來說去,還是窮鬧的,要是家裡有錢,也不至於這樣。
小橋回去後對吳氏說道:“娘,我覺得我大嫂人還不錯。”
小鳳也說道:“是啊,笑着挺好看的。咋有那樣的爹孃呢?想不明白。”
吳氏道:“別說人家的爹孃,這過日子都是自己過的,你們都覺得她還不錯,應該也沒有啥大問題,這樣我們都放心了。”
崔氏嫁過來後,真的是很勤快,回門後就開始做飯了,劉氏本來心裡還有些不滿意的,見兒媳婦這樣,這氣也消的差不多了,兒女都是債,操不完的心。
“娘,咱家的雞子少了好幾個了!”小橋今天早上餵雞,發現這雞又少了一隻,真是氣的要死。
臨近年關了,這小偷也開始猖狂了,不是偷雞就是摸狗,以前還沒有那麼猖狂的,現在竟然越來越厲害!
最開始少了一隻的時候,還以爲是在村裡走丟了,等着第二天再過來找,葉家村也沒有啥偷人東西的事兒,所以大家也沒有放在心上。但是這幾天陸陸續續有人的雞或者狗都沒有了。弄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你說這要過年了,來這麼一出,還真是讓人不舒服。
這不都反映到里正葉五爺那邊去了,想着法子呢。
葉五爺讓大家把自己的雞和狗都看好了,臨晚上就要關起來,但是卻還是不管用。就連小橋也不知道這雞到底是咋就沒有了,她明明是晚上數的好好的,一個也不少,但是第二天卻少了,晚上竟然一點兒動靜也沒有,這也太恐怖了,要是這有人不懷好意,這一大家子還真不安全。
吳氏說道:“賊娃子也要過年,咱們村裡現在狗也少了,聽說都是趁人不注意,直接用繩子給拴住弄了就走,咱們家這圍牆也該換一換了,這高度不夠。”
小橋說道:“我晚上在雞籠這邊放幾個老鼠夾子,管他是誰,夾住了可不能怨我!”最開始小橋也提議是放老鼠夾子,但是老爹葉柱覺得老鼠夾子夾住人了,重一點的能把人的腳給夾斷了,爲了一兩隻雞,就把人給弄殘廢了,那樣不好。
小橋只好沒有放,但是這看着小賊越來越猖狂,她不能容忍了。
管他是不是殘廢了,本來這偷雞就是不對的,小橋還聽說他們把抓到的狗直接打死了吃狗肉,手段很殘忍!這樣的人還姑息他們幹啥?遊手好閒的,還浪費糧食。
立夏回來給大家帶來了個好消息,因爲最近村裡小賊特別厲害,所以村裡人開會,準備安排一隊巡邏的,村裡共同出點錢,算是給這巡邏的費用,每天都有人在村裡看着,一直到過年。
這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反正給的錢分下來一家一戶也不多,相比較起來丟雞丟狗,甚至是更嚴重的東西,這點錢出的值。
方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不過小橋還是堅持在雞籠這邊放了幾個老鼠夾子,沒有人光顧最好,要是有人光顧了,對不起,請享用老鼠夾子了,敢偷到我的頭上,那就等着倒黴去吧。
村裡自然安排人巡邏,小橋這邊也沒有閒着,等她放了老鼠夾子後,第二天到雞籠的時候,竟然有了發現,老鼠夾子裡竟然夾了一個黃色的東西,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黃鼠狼?難道自家的雞一天一天的丟一隻,就是因爲這隻黃鼠狼?要是這樣,就說的通了,自家這邊也算是保護的很好了,每天雞也按時進籠,但是還是沒有了,則要是賊娃子他們不應該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啊,這時候真的沒有那種傳說中的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迷藥,況且,要是這賊娃子用得起這種迷藥,何必過來偷雞呢?直接把這家的錢財給偷走不就得了?
小橋爲賺到了偷雞的真兇而高興,但是吳氏見到了這黃鼠狼卻覺得臉發白,忙拉着小橋跪下,“黃大仙,是小女不懂事兒,你要怪罪就怪罪到我頭上來吧,都是我讓她弄得!”說完還拉着小橋磕頭,小橋覺得很吃驚,這算啥啊,啥黃大仙啊,明明是個偷雞賊,一個黃鼠狼,咋一向開明的娘竟然這麼害怕?
小橋不知道的是,這在這邊,對像黃鼠狼這樣的動物,人們有一種天然的敬畏,覺得這種動物就是大仙附體,你就得供着,它要是吃了你家的雞,你就得讓它吃,還不能有怨言。
吳氏現在見小橋竟然夾死了大仙,這心裡能不惶恐啊,她怕這大仙要報復到自己閨女頭上,所以把罪過都扛到了自己頭上,要報復就報復自己吧,不能說吳氏是封建迷信,而是所處的社會不一樣。
“娘,你幹啥啊,這東西偷吃了我們的雞,咱還給她下跪幹啥?你說它是大仙,那大仙就是有法術的,既然有法術,咋會被我的老鼠夾子就這樣給夾住了?”以前在集市上還看見有人賣黃鼠狼的皮呢,還有一句話不是說,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嗎?
“快別說了,這大仙一會兒找個地方給埋起來,你也跟我去上柱香,讓大仙原諒你!這事兒別和人說啊。”既然已經這樣了,吳氏也知道於事無補,只能儘量的減少大仙對自家的憤怒吧。
93 年少情懷
這讓小橋怎麼說呢?跟自家娘講道理,這黃鼠狼不是大仙?那可就是說不清楚了,說不定吳氏還會反問,你咋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
說是得罪了黃大仙,這以後家裡肯定要倒黴,就算是小橋把吳氏給說的現在不計較了,那肯定心裡還是有顧忌,以後要是家裡真出了事兒,就會聯想到這個事兒上。
所以爲了不發生這樣的事兒,小橋決定還是都聽自家孃的,上香就上香吧,只要能讓娘安心。可惜了,這麼好的皮子,估計能賣一百多錢呢。就這麼給埋了。
還偷了自己好幾只雞子呢,都沒好好算賬。這要是真的是大仙,這樣的大仙不尊敬也罷。
好吧,這個事兒的一個好處是家裡的雞不是那賊娃子偷的,說明自家的圍牆還是很安全的,小橋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吳氏因爲小橋殺了一隻大仙,心裡都有些害怕,把那黃鼠狼找了個好地方,恭恭敬敬的埋了,還燒了紙錢,然後就找了個機會帶着小橋去燒香拜佛了,希望能化解這黴運。
小鳳不知道原因,因爲吳氏不讓小橋說出去,所以也想跟着去,只是吳氏不讓,讓她在家裡看好家,然後帶上買好的香,直接去幾十裡外的一個菩薩廟裡拜佛。
吳氏很虔誠,從廟門口就開始跪下拜了,還要小橋也跟着一起拜,小橋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是讓吳氏擔心了,她哪裡會想到一個黃鼠狼會引起這麼多事兒呢?這真叫有苦說不出。
吳氏不僅拜佛,還給小橋買了平安符,那廟裡的人心可真狠,一個平安符要幾十文錢,真是好賺錢。
爲了讓吳氏心安,小橋就隨身帶着這平安符了,吳氏還給家裡請了一尊菩薩,花了多少錢,小橋不知道,但是肯定比賣黃鼠狼皮的價格要貴,唉,得不償失啊,得不償失。
但是若是問小橋後悔不後悔,她一定不會後悔,就是再重新來一次,她還是會準備老鼠夾子的,不然讓這黃鼠狼偷自己的雞,把雞給偷完了,還說這黃大仙做的好啊。
絕對不可能!辛辛苦苦養的雞,讓一黃鼠狼給糟蹋完了,打死小橋都不會同意的,這次雖然讓吳氏有些覺得褻瀆了大仙,但是這黃鼠狼畢竟是沒有了,死翹翹了,小橋的雞也不用怕被丟了。
這也是那黃鼠狼死後,雞籠裡的雞再也沒有少過,小橋才確定的,得了,就算花一點錢,買個安心好了。大人們有大人們的考慮,順着他們,也免得他們擔心。
而村裡巡邏的每天晚上都在村裡,效果還是明顯的,還有不怕死的賊娃子想着再去偷,結果被逮住了,讓葉家村裡的人比較安心的,是,這逮着的人不是葉家村本村的二妹,還是別的村的人,不管咋樣,要是一個村裡傳出來出了賊娃子,那可不好聽,里正葉五爺都覺得心裡鬆了一口氣,和這個小賊的所在村的人商議了,到底該如何處置,也不能一上來就送到衙門裡去,那樣是不給對方面子,鬧得大了,影響兩村之間的感情,何況這村與村之間還有好多親戚關係呢。
私底下解決,一切都好說,讓對方村裡人自己處置,那樣也是給人家一個人情,當然,這要公平,不能啥事都沒有,就把人給放了。
這次事兒過後,葉家村安靜了許多,當天上開始飄雪的時候,村裡人都開始準備年關了。
地裡現在種的最多的就是白菜,冬天沒有那麼多綠色蔬菜,好多人都是準備了一大堆的白菜,要麼是放在地窖裡,到時候和肥肉一起燉了吃,要麼是泡成酸菜,存儲的時間長,而且味道也開胃,吳氏每年冬天的時候都會泡很多酸菜,除了自己吃外,給親戚們送過去。
因爲吳氏做的酸白菜吃起來很好吃,也做了十幾年了,以前還沒有分家的時候,郭氏就是讓吳氏做的,大概她也心裡清楚誰做的好了。
小橋也想跟着吳氏學做酸白菜,還多懂一行是一行,自己女紅不行了,這做菜上也應該過的去才成啊。
“小橋,跟我們去捉麻雀子去吧。”紅梅過來找小橋,紅梅的哥哥兵子也在門外面等着呢,手上拿了一個簸箕,下雪了,在雪地裡擺上簸箕,然後裡面弄點糧食,安裝好機關,這餓了一動的麻雀子就會過來吃東西,到時候一拉繩子,那麻雀子就被逮着了,這也是鄉下的娃的一個樂趣之一。
吳氏見有小夥伴來找小橋,就笑着讓小橋跟過去了,小鳳吳氏不讓她去,說是她年紀越來越大了,還這麼野是不成的,雖然吳氏也知道拘着她是拘不了什麼的。
小鳳只好是失望的在屋裡呆着,“妹,你到時候給我留一隻燒麻雀啊,我知道你們逮了之後都會在地裡燒的。唉,真好吃,可惜我不能去。”小鳳的口水都有些要流了,小橋經她這一提醒,就
趕快去廚房裡拿了一些鹽,用紙包了起來,這沒有鹽味的烤肉雖然也是個味,但是到底比不上沒有撒鹽的,有一點兒鹽,這味道就好很多,可惜這個時候沒有孜然,不然味道會更好的。
在路上又和家安哥匯合了,家安看了看,問道:“小鳳咋沒有出來?她不是最喜歡這些事兒嗎?”
小橋還沒有說,紅梅就道:“嬸子不讓小鳳姐出來呢,我猜是嬸子覺得小鳳姐年紀大了,讓她在屋裡呆着呢,嘿嘿。我大娘以前就是這樣讓我姐呆着的,我知道是爲啥,就是以後給我姐說好親唄。”紅梅笑嘻嘻的說道。
小橋心道,好嘛,你真是說了實話了,過年了姐姐小鳳就十三了,這個時候是可以定親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姐姐這麼小就要快成爲別人的媳婦,真的感覺不那麼好啊,而且自己也就是比姐姐小兩歲,到時候是不是快輪到自己了?真是可怕啊,完全還是未成年嘛,放現代就是一個初中生,摧殘啊。
不過家安哥你那是啥表情啊,慢着,這個家安哥每次都是有自己姐姐在的時候,纔會過來,雖然在一起兩個人喜歡吵嘴,姐姐還說小時候跟他打過架,但是,難道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這個家安哥對自己的姐姐有意思?可是,可是家安哥你纔多大啊,爲嘛這麼早熟?哦,這個時候的人普遍早熟,葉小橋啊,你頭腦簡單了。
家安哥和自己的姐姐?小橋心道,這家安哥倒是住的挺近,而且不是姓葉,這就說不上是一家子,理論上說,是有這個可能,但是爹和娘那邊是咋想的呢?還有家安哥的爹孃,人家說不定另有打算呢,還有最要緊的一點,萬一姐姐小鳳對這個家安沒有意思呢?那不就是這邊一廂情願了?
說不定是自己亂想的,年少情懷嘛,來的快去得快。還是不要想這麼多了,操心也沒有用,爹和娘肯定不會樂意姐姐這麼早就定親的,起碼也得等個一兩年,上面還有大哥都沒有娶媳婦呢。真是瞎操心。
兵子哥的技術真的不是蓋的,沒過一會兒,就弄了一串麻雀,他們找了一個相對開闊的地方,又四周撿了些枯樹枝,就串起了弄乾淨的麻雀子燒起來,沒一會兒這香味就飄了起來,真的是好香啊,小橋連冷都感覺不到了,真想現在就吃一隻。
“給,先吃這個,這個烤好了。”兵子哥笑着給小橋拿了一隻考好的麻雀子,小橋忙道:“我還帶了一包鹽,正好用上。”
“嘿嘿,小橋,你想的真周到,這有了鹽,肯定比上次好吃,上次我吃的嘴都淡了。哥,你現在也偏心了,以前都是第一個給我的,現在就給小橋,不過我不會生氣的哦,小橋也比我小,是該她第一個吃。”
小橋對着紅梅笑了,這個小姑娘真的是很可愛。
過了一會兒,大家都吃上了這烤好的麻雀子,火上還有幾隻正在烤。有了鹽確實是味道不一般,不是他們以前不拿鹽,而是鹽對莊戶人家來說,也是要花錢的,讓小娃子們出去糟蹋,怎麼可能,小橋家裡現在是不在乎這個的,而且吳氏和葉柱對幾個娃子都很寵愛,所以小橋拿包鹽根本就沒有問題。
“家安哥,你們在烤麻雀子啊,給我吃點咋樣?”一聽這個聲音,小橋就有些心裡不爽,這人正是那葉桂花,就是和小橋小鳳打過架,還有她弟弟二牛也找過小橋麻煩的那個人。
當初她那個姑姑弄得事兒,可是在葉家村的名聲都臭了,那葉大香是從那以後,就沒有回來過了,真面目被揭穿,她還敢回來啊。
就是葉萬福他們一大家子都有些擡不起頭來,葉萬福是完全的被自己的妹子給騙了,真以爲那次是要認個幹閨女,誰知道是要人家的閨女在廟裡住一輩子當個替身?
家安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說道:“這麻雀子又不是我弄來的!犯得着找我要嗎?”
憑着葉小橋那無比敏感的直覺,她覺得這個桂花對這家安哥有些意思,看看那個神態,以前和小橋他們打架的時候,那是那樣的潑,現在在家安哥面前說話就和小綿羊一樣,真是難得啊,不過
看家安哥的態度,是明顯的對這桂花不感冒。
小橋心裡八卦,那次桂花要和姐姐打架,是不是因爲家安哥呢?打住,那時候纔多大啊,簡直是太會想了。
紅梅不待見這個桂花,上次她那姑媽的事兒,紅梅背地裡都不知道罵過多少次呢,就說道:“這是我哥逮的,沒有你的份兒!”
桂花聽了說道:“不吃就不吃,我在這邊坐着不就行了,這地兒也不是你家的,我要做就能坐吧。”說完就一屁股做到了家安哥的旁邊,家安忙朝旁邊挪了過去,離這桂花遠遠的。
“家安哥,你幹啥坐的這麼遠啊,我又不是老虎,大家坐的近也暖和一些嘛。”
94 鞏固一番
“撲哧!”葉小橋沒有忍住,笑了出來,實在是這桂花的聲音太嗲了,沒有辦法,她一個控制不住,就笑了出來。
葉桂花被小橋笑的有些惱羞成怒,大聲說道:“笑啥你笑!沒見過啊!德行!”
小橋邊笑邊說:“還就是沒見過,我這渾身的寒毛都起來了,你說你這聲音該多招人啊。”從一開始小橋就不怕這桂花,何況現在這麼多人都在這裡,那更是不怕了,現在可是你葉桂花自己湊過來的,大家又沒有請你過來。小橋說完就又吃了一口,真香啊。
葉桂花被小橋擠兌的惱羞成怒,說道:“得意個啥勁兒!差一點兒就被你奶給賣到我姑家裡去了,哼!”
紅梅聽了罵道:“葉桂花,你說啥?再亂說我打死你!你還有臉說你姑的事兒,咱們村子裡現在誰不罵她?你還覺得很得意呢。要不要我現在就把大家夥兒喊過來,聽聽你咋炫耀你姑的?”
葉桂花道:“我說的是葉小橋的事兒,和你沒啥關係吧,再說我說的也是實話,你們沒有看見,這葉小橋的奶偷偷摸摸的到我大伯家,說了大半天好話,還跟我姑吹噓說這葉小橋咋好咋好,還睜眼瞎的說小橋和我姑長得像,正是啥母女相,屁話!我姑長得那樣好看,你葉小橋長得這麼醜,還跟我姑長的像呢?說瞎話都不看人,真是沒見過那麼犯、賤的人了!”
葉小橋聽了冷冷的說道:“我奶?我奶早就已經在山上躺着了?你啥時候見過我奶?難道是她夢裡來找你大伯和你來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們一家子全都想着我奶呢,你們要是下次再見到了就替我們問聲好,我們全家都謝謝你了!”
從葉桂花這裡聽了這麼個事兒,要說葉小橋心裡不氣憤,那是不可能的,這郭氏背地裡還做過這個事兒,真的是無恥至極!你還想做我的主?不說現在分家了,就是不分家,你是我親奶奶,也沒有那個權利把我送人!小橋知道這郭氏肯定是打的那個主意,先和葉大香說好了,然後讓老爺子出面,當然,和老爺子說的那是天花亂墜,接着老爺子就出馬說動自己的爹!太可惡了,太不要臉了!
不過現在不是自己生氣的時候,是要把這個眼前的蒼蠅給趕跑了,爲啥每次碰到這個葉桂花就沒有好事兒?
葉桂花被葉小橋冷冰冰的口氣給說的一愣一愣的,然後想到這葉小橋的親奶奶可不是就是在山上的墳裡躺着嗎?媽呀,還說下次再見,“啊!”葉桂花大叫一聲,想要撲到家安哥身上,不過被家安哥給推到了地上,“趕緊給我走!見到你就不爽!以後別來煩我!”
“家安哥!你!”葉桂花被家安哥給打擊了,忙哭着跑了!
葉小橋還是吃的很高興,紅梅道:“小橋,你要是心裡不舒服,就說出來,別在心裡啊。反正那也不是你親奶奶,我們都知道她不是個好的!”
小橋笑着說道:“不舒服個啥啊,我早就知道我那個奶奶是個啥人,上次見她沒有動靜,還一直奇怪呢,原來還是在背地裡做事了的,以前還沒有分家的時候,我還不是都過來了?現在她更害不着我!咱是出來玩的,幹啥因爲別的事兒,心裡不好受了?是不是啊,趕緊吃吧,真好吃!”
兵子哥說道:“對,小橋說的對,咱吃這東西!”
小橋問家安哥,“家安哥,這葉桂花實在是討厭,以後她要是找你,我可就走了啊。”
紅梅也道:“就是,我也不喜歡她,今天要是沒有她,我們都好好的呢,她也不知道是發啥魔氣,非要膈應我們!不就是有個那樣的姑姑嗎?“紅梅本來要說當小老婆的姑姑,但是自家哥哥在一邊,她還是沒有說這幾個字,不然回去了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其實這村裡好多人家的小娃子都聽大人們說這葉桂花的姑姑是給人家當小老婆的,雖然大部分小娃子都不知道小老婆具體是個啥,但是都知道這小老婆幾個字不是好聽的。
家安道:“我也懶得搭理她,以後不會有今天這個事兒出現了。“
兵子道:“葉桂花的姥娘和家安的姥娘是堂姊妹,這也不能怪家安,畢竟是親戚關係。你們別都怪家安了,這事兒真不怪他。“
紅梅道:“當然知道了,家安哥剛纔不是把葉桂花趕走了嗎?嘿嘿!要是小鳳姐在,肯定讓那葉桂花吃不了兜着走!”
從外面回來,吳氏說道:“趕緊去烤火去,外面冷,別生病了。”
小橋笑着進去了,小鳳正巴巴的等着葉小橋的烤麻雀呢,忙把葉小橋拉了進來,“我的呢?我的呢?”
小橋忙說道:“哎呀,我忘了!”
“咋給忘了啊,你就是不記着,太不夠意思了!”小鳳很是不爽,不過看見葉小橋拿出來的東西,不由的又笑開了,“我就說,你肯定不會忘了我這當姐的,嘿嘿,剛纔是我說錯了!嗯,好吃,真好吃,你們弄了好些?唉,要是我在場就好了,我肯定烤的比這個更好吃!”
小鳳吃的很愉快,吃完後發現小橋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就問道:“咋了?剛纔在外面有啥事兒了?”
小橋道:“我們遇到葉桂花了!說了一些話,心裡不爽!”
“唉,我當是啥事兒了,那個人就是找抽的,別和她一般見識,不然咱們自己不舒服,要我就好好和她打一架,這樣的人,就是皮癢,不打她一頓,她渾身不舒服,她要是不舒服,就會讓別人跟着不舒服。”
“姐你說的太對了,她還就是不讓我舒服了!”小橋說道。
“咋回事兒,告訴你姐我!你姐我想法子整整她!”
小橋就把那葉桂花說的事兒告訴了小鳳,小鳳一聽,冷笑道:“還真是像她那樣的人做的出來的事兒!我說呢,那塊肥肉那麼肥,她都不咬一口,還以爲是中邪了呢,原來是人家暗地裡在搞鬼!真是給臉不要臉!這口氣不出,我還就是不舒服了!”一個後奶奶,還想算計自己的妹子,真當她小鳳是好欺負的?
說啥長輩,這樣的長輩她還就瞧不起了!要是有可能,小鳳真的很樂意像個潑婦一樣指着那郭氏的鼻子馬她個天昏地暗,讓她直接被罵死得了,和她這樣的人講道理,那是根本行不通,現在人家有個好閨女好女婿,更是鼻孔朝天了。什麼玩意兒啊。
真的以爲捏住了老爺子就能一直捏住自己一家子嗎?她完全是在做夢!
小橋道:“這事兒我又想告訴娘,又不想告訴娘,事情都完了這麼久了,要是跟娘說,也只能是讓娘心裡氣憤,但是不告訴娘,她也不知道有這個事兒。我就是想讓娘更討厭她。要是爹能更討厭她就好了!雖然爹不會做啥。”
小鳳聽了,說道:“想法和我一樣,得了,咱們還是告訴娘吧,娘畢竟是大人,比咱們懂得多。讓娘以後也有個防範,就是哥那邊也要告訴,咱們就是要更討厭那邊的人!”
小橋覺得小鳳說的對,不過小橋還是想出一口氣,倒是到底該如何出氣呢?你讓我痛一口,那我就讓你痛一塊才行啊,小橋不厚道的想。
啥長輩,這長輩都沒有個長輩的樣子,幹啥還要尊重?
小鳳和小橋一起去找吳氏,把這事兒告訴了她,吳氏正在炒菜的鏟子猛地朝鍋上一砸,“你們姐倆看着點鍋裡,我去找你爹說道說道!”吳氏是氣沖沖的找葉柱去了,這算計自己吳氏還不至於這麼生氣,算計自己的骨肉,那就是不可容忍的,你葉柱不是一直說,長輩長輩的,哪有這樣做長輩的?
小橋和小鳳對視一眼,娘找爹去做思想教育去了,這也是好事啊,不是小橋他們非要自己的爹疏遠他自己的爹,而是這都危害到自身安全了,不得不提防啊。
吳氏對葉柱說道:“這以前我任勞任怨的,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想着好歹是婆婆,我得做一個兒媳婦該做的,但是她有沒有對我有一點兒好?我自己的娃子吃不飽,穿也穿不好,我說啥了?大家都住在一起,我沒話可說,就是供老四讀書,我也二話不說,但是她是咋對待我的?現在分家了,他們地裡有活兒,家裡有事兒,我沒有去幫忙?
呵,原來是你對她越好,她越不把你當回事兒,覺得你就是軟柿子是吧,還搞出這麼噁心的事兒,我告訴你,葉老二,我從今以後,是不把她當成長輩看了,別人說我不孝順我也不管了,爲了這個孝順的名聲,我虧待我我的幾個娃子了!
你要孝順,你自己孝順去,別拖累我自己的娃子,讓他們跟着你一起孝順,從小到大,她沒有幫我哄過一次娃子,現在長大了,想着自己是奶奶了,想着要得到他們的孝順了!讓她一邊去!再有下次,我直接報官!我讓她也藏藏坐牢的滋味!我以前也不說這個話,現在你挺好了,我親侄子是舉人,要把她一這樣的人弄進牢裡那是很容易的事兒,到時候你說我狠心,要把我休了請便!”吳氏現在就像把郭氏給砍了,什麼東西啊!
葉柱忙道:“立夏他娘,你彆氣着了,這事兒我也是你說了才知道的,我自己的娃子我肯定心疼!這事兒她做的不地道!我自己的閨女,怎麼能送到那個地方去?她也沒有那個權利,我保證不會出現這樣的事兒!”葉柱心裡對郭氏是厭惡了,以前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多多少少的是把她看成是孃的,如今聽了這個事兒,那僅剩的感情就沒有了。
葉柱把吳氏勸了好半天,吳氏知道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那別以後你爹讓你幹啥,你就幹啥!說不定就是她背後出的主意。”
“嗯,我知道了!現在你和娃子對我纔是最要緊的。”分家後,葉柱一點點的變化是看得出來的,起碼不會老爺子讓他幹啥就幹啥,最開始是抹不開臉,想了法子讓立夏當家,萬事兒自己不好推脫的哦,就說是立夏當家,這雖然有些逃避態度,但是也是往好的方向發展,不是有句話說的,惹不起我躲不起嗎?
現在發展到老爺子再有些事兒吩咐,不靠譜的,葉柱也會拒絕了,吳氏跟葉柱苦惱,也是爲了進一步鞏固這個勞動成果。
不是她吳氏不孝敬老人,這要是老爺子和郭氏都是那種很正常的父母長輩,她絕對是孝順的很,但是問題是不是,所以她要把自己的丈夫弄到自己和娃子這邊來。保護自己的家人不受傷害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95 爲了家人!
“要不,這事兒告訴爹吧。”葉柱說道。
吳氏有些小吃驚,要是以前,葉柱肯定會說,這事兒還是誰都別告訴了,他在一定範圍內還是會給郭氏面子的,但是這次卻主動說要告訴老爺子郭氏辦的這個事兒,這也是從一定程度上與郭氏鬧翻臉了。
讓老爺子知道郭氏辦的噁心事,這是個好主意,但是,吳氏說道:“現在時間過了那麼久了,就是我們告訴了爹了,她會承認嗎?說不定會說我們誣賴她呢。”葉柱能有這個想法,吳氏就很高興了。畢竟吳氏要的是個態度。只要男人的心在自己和娃子這邊了,那還有啥事兒辦不成的呢?
吳氏說的也有道理,就郭氏那樣的人,沒有當場逮着她,那肯定是不會承認的,說不定還會反咬一口。吳氏道:“這件事兒我現在不跟她計較了,不過我這心裡是記下這個事兒了。”這件事兒能讓娃子他爹心更向着自己和娃子,這就是最大的好處了。
立夏這邊回來見爹和娘在屋裡說話,而小橋和小鳳則是在廚房裡做飯,本來吳氏在家的時候,就不會讓他們姐倆做飯的,這就奇怪了,立夏當然就問了小鳳和小橋發生了啥事兒。
當從小鳳嘴裡聽說了整件事的時候,立夏的手握的緊緊的,他是家裡的老大,對弟弟妹妹是疼愛的很,那郭氏雖然是祖母,但是現在危害的是自己妹妹,立夏在心裡冷笑了一回。
小鳳道:“大哥,你說這還是不是人啊,我們家的事兒,什麼時候輪的到她做主了?就是一般人也不是這樣算計人的吧,小橋雖然不是她親孫女,但是好歹是一個屋檐下過了那麼多年的,她咋不把她自己的閨女送給別人當幹閨女呢?哼,也不對,她還不是把自己的閨女送給了有錢人家,就爲了她自己好過一些?這樣的人心都是狼心,黑透了!不出這口氣我心裡都不舒服!”
立夏道:“日子還長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筆帳他早晚都會記在心上的!
小橋一家子對上房那邊更是厭惡了,而立夏覺得自己家還是不夠強,要是和張地主家一樣強,那郭氏肯定不會敢打自己家的主意,所以他發誓一定要把家裡的日子過好了。
而立秋知道這事兒過後,讀書更是勤奮了!都知道要想家裡人不受欺負,那隻能是自己變得更強了!靠別人那是不可能的!
雖然這鄉下的日子是簡單重複,但是這日子還是過的很快,轉眼兩年多的時間就過去了,小橋也已經十三歲了,而立秋和小鳳這對龍鳳胎是十五了,老大立夏今年也都十八了。
這兩年多的時間過去後,葉小橋家裡的土坯房也變成了青磚瓦房,除了正房的四間外,還有東西廂房,同樣都是一色的磚瓦房,因爲院子夠大,在靠近院牆的西邊,也修了一排的雞舍,沒錯,這兩年多的時間,小橋家裡的雞是越來越多,所以專門蓋了雞舍是給雞住的,現在小橋也不用親自餵雞了,因爲家裡也有了長工,都是附近村裡的人,因爲小橋家的待遇好,而且爲人也和善,所以大家都喜歡到小橋家裡做工。在小橋家裡後舍也有專門給長工住的房子。所謂的長工,不是賣身給主家的,而是長期在主家幹活兒,大部分都是住在主家的,這樣流動性也少一些,平時有活兒就乾的那種。
在雞舍旁邊,也有重新弄好的牛棚,現在牛棚裡的牛可不是當初的那一頭了,當初買的那一頭竟然是頭母牛,從買了它到現在,已經下了兩頭小牛了,而且後來葉柱和立夏又買了一頭騾子,出門的時候直接用騾子,比牛要快多了。
說起來,除了立夏魚塘裡的魚賺的錢外,立夏還跟着大姨夫去外面跑了販運的事兒,以前是本錢不夠,所以不敢多販東西,等手頭上有了一定的錢後,立夏就跟着大姨夫去了南邊,這幾年也賺了不少錢了,所以蓋起這大瓦房是一點兒也沒有覺得負擔不起。
就是葉柱,也種上了立夏從那邊帶來的油菜種子,這油菜是可以榨油的,這邊都還沒有呢,葉柱又佔了個先。
吳氏心道:這日子是越過越好了,但是她這個當孃的就是操心兒子的婚事,雖然好多男娃都是二十歲成親的,但是那也是家裡窮,娶不起媳婦才這樣的啊,他們家現在也不是娶不起媳婦,可是這立夏這幾年一直在外面跑,每次回來一說這婚事,都是找藉口溜了,吳氏也知道立夏是想着家裡能更好一些,也是不想家裡人被人欺負,這幾年在村裡大家還真是沒有人敢小瞧他們家了,就是張地主家也和他們家有來往。
只是這當父母的心呢,總是希望娃子們能成家立業。這立夏老是不成親,她這個當孃的心急啊,立夏是當家當的早,自己太有主意了,她和娃子他爹都是他不同意都不會自己做主的。
立秋現在讀書了,倒是不急,如今也等着去縣試呢,讀了四五年的書,學堂裡的先生也是說自己的這個兒子是可以去試一試了。
她當孃的欣慰,如今家裡連長工都有了,上房老爺子那邊也不會動不動就讓人把自己的男人叫過去吩咐他做啥事兒了,當然,就是現在吩咐,自己的男人也不會聽了,人傷心傷到一定的程度,還不覺悟,那吳氏就覺得自己的眼光實在是太差了。
就是那郭氏,現在還敢弄個啥?所以說,這有錢和沒有錢,確實是兩種待遇。她郭氏要是現在敢說讓自己的閨女給別人當幹閨女,看是不是村裡人都覺得她是個瘋子?
小橋吩咐人把鴨蛋給撿了,除了雞多外,這鴨子也多了許多,每天都有蛋下。
大哥立夏去跑南邊的生意之前,也是專門僱了人看魚塘呢,這僱的人是姥爺他們那邊的一個人,名字叫墩子,家裡就一個老孃,爲人及其孝順,他娘眼睛有些看不清,那以前有人給他說親,但是女方就對他有個瞎眼的娘不滿意,這墩子一聽這樣的人就堅決不要,所以到現在都二十多了,也沒有成親,就用自己的苦力養活着老孃。
後來到了這邊看着小橋家裡的魚塘,這墩子幹活兒那叫一個下死力氣,而且因爲小橋家裡同意他把老孃一起帶過來住,也是心裡感激的不行。本來這魚塘現在請人了,就是要經常看着的,所以這墩子要這份工就必須長期的住在這邊,但是他那邊還有老孃,不過立夏卻答應了,讓他把老孃一起接過來,在魚塘的邊上,也蓋了兩間房,可以讓他們母子住。
這墩子現在既有工錢可以拿,又能奉養老孃,對小橋家裡那是沒話可說的。而立夏也因爲這墩子老是肯幹,對這養魚的事情都沒有瞞着,他也確實需要一個這樣的人幫他看着魚塘,因爲有墩子,小橋家的魚塘這幾年是越養越好,而且現在是有四個了!除了供應給朱大戶家和匯賓樓以外,也有別的大戶人家過來定魚。
而住在後面的長工,最主要的是幫着葉柱打理田裡的活兒,農民對啥看得緊?還不是這地?立夏賺了錢後,也聽從葉柱的意見,多買田地,所以葉小橋家裡現在不大不小也算是個小小的地主了。要不然請長工幹啥?
至於平時要是家裡人要去趕集或進城,這趕馬車的也是有長工代勞的,葉小橋家現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是一個有產階級了。
“大哥,你還要出去嗎?”小橋問立夏,這幾年大哥老是往外面跑,有一次是抓到了黃豆的差價,一下子賺了不少錢,後來就越做越順手,但是錢雖然賺的多了,人卻變黑了,而且出去跑這些,雖然大哥說的很輕鬆,只是這其中的艱險,肯定是很多。
立夏笑道:“是娘讓你問的吧。”吳氏知道立夏和小橋說的上話來,而且立夏對小橋這個妹妹特別寵愛,於是就讓小橋過來問問話。
小橋道:“大哥,我也是關心大哥呀,大哥在外面,我都好多天睡不着,就怕大哥有啥事兒,那娘和爹他們肯定比我更擔心。”
立夏說道:“再等幾次,以後我就不親自過去了,咱們也可以更大姨夫他們一樣,僱人過去販貨了。”大姨夫現在就沒有走貨了,而是自己開的有鋪子,請的有夥計,去南邊如今都是讓夥計過去了。
如果真的能這樣,那就是太好不過了。
“哥,你是說,咱們家不久也會有自己的鋪子了?”這可是個好消息啊。
立夏笑着說道:“嗯,到時候從南邊弄來的貨,就直接在鋪子裡去了,這樣要是價格不如意,也不會擔心沒有地方屯。”立夏說話小橋能聽懂,所以啥事兒都會和小橋說的。
“那哥,咱啥時候有大嫂啊,嘿嘿,雖然是娘讓我問的,但是我也想有個大嫂呢。”大哥這幾年爲了家裡人把自己的事兒給耽誤了,小橋心裡覺得很內疚,大哥是從那件事開始往外面跑的吧,他是爲了弟弟妹妹,本來他可以過的更簡單一些的,但是卻過早的承擔了不屬於他那個年齡的責任。
小橋的四叔葉根,還比立夏要大兩歲呢,結果還不是靠着爹孃,靠着妹妹妹夫?還有同村的其他和立夏差不多年齡的人,哪裡有他這樣的有主見,有本事?
96 相看相看
這幾年家裡越好越好了,這上門說親的也越來越多。說人是勢利眼吧,但是誰不希望過好日子?這是人之常情。吳氏也說了,不怕她看重的是咱家的條件好,這本來就是咱家的一個好的面,關鍵是對方要人品好,說心裡話,誰都想過好日子,人家姑娘好,想選一個條件好的,這又有什麼錯?就是吳氏自己,也希望她的閨女以後能嫁到條件好的人家那裡呢,但是你能說吳氏的兩個閨女就是不好的?吳氏就是貪慕虛榮的?
立夏聽了小橋的問話,說道:“小橋啊,這事兒啊,你一個小女娃子就不要操心了,哥以前不能給你弄好東西,現在你有啥想要的,就告訴哥,哥給你帶回來。”
咋又是這樣呢?大哥啊,每次說到這個事兒,你就轉移話題,不過你就是再轉移話題,那還是得面對啊。
哼哼,等娘跟你嘮叨的時候,你可不要找我求救!小橋不厚道的想。
吳氏操心着大兒子的婚事,這也是全家都知道的事情了,這天,家裡來了馬車,下來的是葉大姑,葉大姑現在過來還是不去上房,都是在幾個兄弟家裡的。
“大姐,你來了!”吳氏對葉大姑的到來很歡迎,她也想和這個大姑子嘮叨嘮叨立夏的事兒呢,葉大姑以前也是被一凡表哥的婚事弄得是頭大,現在一凡表哥成親了,她也是解決了一樁心事。
葉大姑現在過來看見二弟家,是越看越覺得舒心,這就是好人有好報,娘在地下也是欣慰了,想當初她第一次過來的時候,看見二弟家裡就住那種土房子,心裡還發酸了的,進而更怨恨那個所謂的爹,郭氏她也恨,但是郭氏不是她啥人,對他們幾個非親生的不好,那是人家有藉口的,可自己的那個爹卻是親生的爹,卻能分家的時候,那麼的偏心,這真的是不配爲爹。
好在二弟的兒子是有出息的,現在家業也賺出來了,這磚瓦房看着多氣派啊。
不過葉大姑今天過來還真是有事兒。“二弟妹,我有話就直說了啊,今天我就是過來探探口風的,看你們是個啥意思。”
吳氏道:“大姐,您說。”
葉大姑道:“這邊有人看上立夏了,想讓他做女婿呢。”
吳氏聽了一驚,“大姐,是不是立夏做了啥錯事,壞了姑娘家的名聲了?”這要是這樣,可真的要命啊,難道是立夏在外面不小心惹下的?但是立夏不是那樣的娃啊。
“二弟妹,你說啥呢?立夏是那樣的人嗎?我自己的侄子,我難道不知道?唉,跟你說吧,其實是我親家的弟弟和弟妹看上了立夏,想要他做女婿呢,你不知道,人家見過立夏幾面,對立夏可是稱讚了,我那親家的弟弟弟妹有個閨女,今年十六了,人呢,我也見過,聽我那大兒媳說,平時性子也好,我這麼一瞅着,覺得還真不錯,不過弟妹,這立夏的婚事還是你和二弟決定,要是不同意也只說,大姐我不會說因爲這事兒就怪你們的,畢竟這婚事講究的是你情我願的。不過咱們是一家子,我和弟妹你說,咱們立夏是他們看上的,是他們主動的找上門的,這對咱們有利呢。”
吳氏聽了說道:“大姐,我記得外甥媳婦家裡是康城的金家,他們咋會看得起我們這樣的鄉下人那。”金家在康縣不說是最有錢的,但是也是很有錢的,他們家姓金,而且他們開的鋪子也有金鋪,這樣的人家,和同樣是康縣的大姑家裡還說的過去,一凡是個有本事的,但是立夏只是個鄉下的小子,人家幹啥看得上自己的兒子?也不是吳氏妄自菲薄,而是有多大的碗就盛多少飯,太多了,會噎着了!
而且兒媳婦家裡太好了,到時候真娶進門來,那要是看不起自己家咋辦?她講究的是家和萬事興。
葉大姑聽了說道:“二弟妹,你就是小看自己的兒子了,我在康縣,就知道有還好多人家在打聽立夏的事兒了,立夏養魚的事兒,在那些大戶人家裡都是知道的很清楚呢,現在更是跑南邊,那金家也就是和我們有姻親關係,不然哪裡輪的到他們?
再說,你現在是娶兒媳婦,她是在你家裡過日子的,嫁過來就是你家的人了,還敢忤逆不孝?而且我那親家的弟弟弟妹也就是拿着那金鋪的份子,爲人都不是那種世故的,就我自己來說,是好相處的,那樣的兩口子,教出來的閨女,肯定不差,我們家立夏以後肯定會更有出息,人家就是想先下手,你有啥不放心的,你把這頭擡高一些,肯定是沒事兒的,人家說了,這鄉下清淨,他們就希望閨女能嫁的簡單的人家裡面去呢,知道你這人脾性好,咱二弟又是老好人,就是幾個弟弟妹妹,真的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人家當爹孃的,考慮的比咱們多得多,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吳氏聽了有些心動,“那大姐,我想先看看那閨女。”不看就不放心,這通過言行舉止,也能知道個大概。
葉大姑笑道:“這個當然沒有問題,不過你是不是和立夏那小子透個風,這小子現在越來越有主見了。總得他答應才成啊。”
於是立夏就知道了這個事兒,吳氏道:“你要是不樂意,我就和你大姑說了,咱們慢慢的挑。”
立夏道:“娘,這些年爲了這個事兒,你和爹都操碎了心了,既然現在是大姑她過來說的,那你就看看去吧。”反正早晚得娶媳婦,他爲人子女的,在這個事兒上,不能讓爹孃再着急了。
而且他突然想到,立秋和小鳳都要十五了,人家姑娘十五的時候,也都定了親了,自己要是老不成親,耽誤了自己妹子的親事咋辦?立秋倒是可以多等幾年,但是姑娘家缺不能。大好的年華沒有幾年,他這個當大哥的也該好好的自責了。
要是立夏這心裡有人,那是瞎說,情情愛愛的,對立夏這樣的當家的男的來說就太微不足道了,娶親也好,有了媳婦,和自己一起照顧爹孃和弟弟妹妹,這是立夏心裡想的。
只要是能好好過日子的,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不得不說,立夏的一些想法,是這個社會好多男人的想法,有的甚至成親就是爲了傳宗接代,延續香火,幾乎大部分就是一面都沒有見,一見面就是洞房,尷尬嗎?也不是,就是大家都一樣,也就不存在太奇怪了。
而且立夏相信吳氏,她是真心疼兒子的,不好的她絕對不會給自己娶進門的。
在葉大姑的穿針引線下,吳氏帶着小橋去見了這金家的姑娘,見到後心裡很滿意,說話有分寸,而且眼神裡沒有那種瞧不起人的神態,也不是因爲是城裡人,就覺得高人一等。
吳氏心裡已經有七八分滿意了。小橋也偷偷的打量了這有可能成爲自己未來大嫂的人,長相是中等偏上,自家大哥人長得不錯,配這金家姑娘是絕對配得上。
小橋他們姊妹四個長得都很不錯,這一點葉家村的人可以作證。
“小橋,你覺得金家姑娘咋樣,能做你的大嫂嗎?”吳氏問小橋,小橋別看她小,但是眼光還是很好的,吳氏帶着她也有這個目的,就是讓小橋也看看。
小橋點點頭,說道:“金姑娘笑的很溫暖。看着就讓人喜歡。還有娘,金姑娘帶我出去玩,我袖子開線了,是金姑娘替我縫好的,看娘一點兒也沒有看出來是才縫的吧。”
小橋的袖子不小心被一個柳樹枝掛了一下,開線了,金姑娘給小橋縫好了,這姑娘的女紅真的很不錯啊,而且一點兒也沒有笑話小橋的意思。小橋的袖子開線完全是個意外,可不是小橋爲了試探這金姑娘而特意弄開線的,不過這個意外,卻是個好意外。
葉大姑後面就問吳氏:“咋樣,我看那金姑娘不錯,他們金家養姑娘都挺好的,你看我兒媳婦就知道了。”
葉大姑的兒媳婦金氏嫁過來後,很快就得到了葉大姑的喜歡。吳氏也挺喜歡這個金氏的。
吳氏道:“是挺不錯的。”
“那就是看上了,那還等啥?請個媒婆上人家家裡提親吧,雖然是這金家先看上立夏的,但是咱們該給人面子的時候也得給,這提親咱們男方就得要做。”葉大姑說道。
吳氏道:“我今天看她們都是有丫鬟伺候的,這我們鄉下要是真帶一個丫鬟過去,是不是有些不好?”
“弟妹啊,你平時都很精明的哦,這個時候咋就不行了呢?你是男方,你到時候說不讓這邊帶丫鬟他們有啥不答應的?你這個婆婆都是還要自己幹活兒呢,他們既然是選了你家,那就應該過你們家的日子,和你們一樣,這嫁過去了,到時候你們自己想要弄丫鬟了,那就是以後的事兒了,
我想這金家這點兒道理還是懂的。要不然,這到底是娶媳婦還是娶祖宗啊。”既然金家想着把閨女嫁到這鄉下去,就得考慮實際情況,如果還真的帶個丫鬟去代替金家姑娘伺候人,那這可真說不過去了。
吳氏回去後和葉柱說了今天見人的情況,大體上是滿意的,和立夏也知會了,立夏只是點頭說知道了,其他的都不管。趁着還沒有把婚事定下來,他還要把鋪面找好呢。
結果吳氏就找了媒婆上金家提親去了,因爲事先已經相看了,所以這媒婆過去就是走個過場,一切都很順利,然後合八字,下小定,吳氏覺得這些年立夏辛苦了,又是老大,所以這定禮給的都特別豐厚,其他幾個小的都沒有意見,大哥的好事兒,當然是越好越好。況且大哥爲了這個家拖到現在還沒有成親,他們心裡就很內疚了。
金家也沒有想到這葉家能送來如此豐厚的定禮,心裡更高興了,這送的東西越多,說明越重視這門親事。
金姑娘的娘說道:“他們家還真是知禮,我家閨女嫁過去了,我也放了一半的心了。”這剩下的一半,那就是磨合期了,畢竟不是一起生活的人,生活習慣啥的都不一樣,有小摩擦那是肯定的。
97 婆婆媳婦小姑
葉柱家的立夏和城裡的金家姑娘定親的消息在葉家村傳開了,恭喜的人有之,心裡失望的有之,暗地裡咒罵的也有,好多人都看上了立夏這塊肥肉,但是現在這塊肥肉是被別人吃到嘴裡了,能不心裡不舒坦嗎?
就說徐氏,她最開始也和吳氏說了想給自己的孃家侄女兒做個媒,吳氏當初也沒有說反對,只是說一切都聽立夏的,這轉眼間就和金家定了親,她心裡惱火的不行,而現在這葉惠兒竟然也回來了,見到徐氏這個樣子,就嘲諷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你們徐家,也想高攀,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徐氏聽了大怒,罵道:“誰是癩蛤蟆?誰是天鵝肉?你以爲你是啥好東西?見天的過來回孃家,也沒有見到哪個出嫁的姑娘這樣的?是不是那章家現在不要你了,所以你沒有地方住了,才賴在我家裡的?我告訴你,這可是我家,你說話給我小心點。”
以前徐氏還對葉惠兒很巴結,畢竟章家是個搖錢樹,但是自從她知道了那章老太太不喜歡葉惠兒,還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而且那章妹夫在這幾年,都讓好幾個丫頭生了娃子,就知道這葉惠兒在章家不管用,所以對她沒有啥恭敬的,而且最讓徐氏恨得牙癢癢的是,葉根在他們章家也和那不要臉的丫鬟廝混在一起,這中間要是沒有葉惠兒這個婆娘的功勞,徐氏都不相信,有那個女人會喜歡這樣挑唆自己男人在外面亂搞的人?
這葉惠兒知道了,不僅不說自己的不對,還說啥,四哥到現在都沒有個娃子,你自己不賢惠,還不允許我這當妹子的操心啊。
徐氏看葉惠兒是自己的男人管不住,所以就見不得別人好受,其他的人她整不着,就專門拿自己開刀,啥玩意兒啊,活該你娃子沒有保住,活該你只有給人當後孃的份兒!
葉惠兒聽了徐氏的罵,對郭氏道:“娘,你看看你好兒媳,就這樣對我的?娘,這樣的人還留着幹啥?連娃子都生不了,還對我大呼小叫的,留着也是白吃飯的。”
郭氏立刻過來幫葉惠兒,指着徐氏的鼻子罵道:“你咋和惠兒說話的?你有沒有良心,這地方是你的地兒?你做夢,這是我們老兩口的地兒,就是退一萬步來說,也是我兒子的房子,和你個娘們有啥關係?你個不下蛋的母雞,留着你有啥用?人家公雞還能留着打鳴呢,你能幹個啥?天天都白吃白喝!惠兒,別聽她的話,她的話就是放屁,等你四哥回來了,我就讓他一封休書給休了,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這都幾年了,一個蛋也不下,早就該休了!”
徐氏聽了心裡更怒,這不要臉的母女兩,“你倒是會下蛋,那你下一個!和我一樣,還有臉說了,別以爲我不知道,這房子可不是你老人家的,是我前頭的婆婆人家拿命換來的哦,你也好意思說?尊敬你是長輩,你還真拿自己當一回兒事兒啊,我可不像別人那麼傻,就等着被你欺負!我告訴你,你兒子他可是捨不得我,他就是把你們趕出去,也不會休我的!”
郭氏氣的直髮抖,指着徐氏的鼻子罵道:“你看我兒子敢不敢休你!惠兒,讓你的丫鬟去城裡去,把根兒給叫回來,我今天還就要休了這個忤逆婆婆的潑婦!”
徐氏冷笑:“怕你個甚?大不了魚死網破,你趕緊讓人去那葉根叫回來,還有你再大聲一點兒,讓這街坊都過來聽聽,聽聽你那寶貝兒子是咋樣成了童生的?這找人代考不知道會判啥罪呢?”
這話一說,郭氏和葉惠兒都臉色變了,葉惠兒忙讓丫鬟把院門給關了,葉惠兒惡狠狠的對徐氏說道:“你敢亂說,我撕爛你的嘴!”
“我說姑奶奶,你那細胳膊細腿的哦,讓你娘一起上,你打得贏我嗎?現在還敢跟我說狠話,看看情況再說!想要威脅我,你還嫩了點兒,咱爹也快遛彎回來了,要是他知道了他心愛的兒子的童生是那樣得來的,不知道老爺子是不是還這樣的挺得住嗎?還有你章家,也一樣脫不開關係!”
“你就那麼狠心?你自己的男人你都不顧了?”郭氏壓低了聲音說道。
“你都要讓你兒子休了我了,我還顧個什麼勁兒啊,你不給我臉,我幹啥給你臉?別給我想歪主意,我可不是就留了一手,只要我有個啥事兒,你們這事兒就兜不住,到時候大家都一起遭罪唄,反正你不讓我好過,那你們也別想好過!”徐氏陰惻惻的說道。
真以爲自己是軟柿子啊,撿着捏?那是不可能的,她可不是劉氏他們三個?她是豁得出去的!
讓你們知道我的厲害!以後還敢不敢惹我?不就是還沒有生娃子嗎?不說找大夫給自己看,反而天天說那麼惡毒的話,她可是在大戶人家呆過的,這生不出娃子來,可不一定是女人的問題,以前他們府上不就是有個爺自己不行生不出來嗎?憑啥就是她的問題?你葉惠兒不是心疼你哥沒有娃子嗎?還不是讓你哥勾搭了幾個丫鬟,但是有動靜嗎?
本來她這殺手鐗不想這麼早的說出來的,但是這母女兩個太欺負人了,現在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厲害!
葉惠兒忙拉着郭氏去屋裡小聲說話了,郭氏急的團團轉,“這可咋整啊,那婆娘心太黑了,自己的男人都不管不顧的哦,她可真的豁得出來!我咋這麼命苦啊,娶了這麼個兒媳婦,不生娃子不說,還心腸歹毒,她要把自己的男人給整到牢裡去啊。”一點兒也不提當初娶這個徐氏的時候是多麼的中意。
葉惠兒不耐煩的說道:“行了,娘!你別轉了好不好?這不是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嗎?咱們出去哄哄她不就好了,以後再想法子不就成了?反正她這個肚子是鼓不起來,到時候你就給我哥納妾好了,我哥可是童生,再一步就是秀才了,這娶個小妾也沒有啥。”葉惠兒在章家的這幾年還是長了一點兒進,倒是想到了會哄徐氏。
“哄她?憑什麼啊,我可是當婆婆的,要我低三下四的哄人,我做不到!她那個德行,配嗎?”郭氏不樂意之極。
“那娘你說咋辦?真等着她把事情給說出去,然後我哥等着坐牢?你就覺得心裡舒服了?”葉惠兒翻翻白眼說道。
郭氏儘管不樂意,但是還是不得不出去假心假意的安撫這徐氏,說剛纔只是氣話,啥休妻?絕對沒有的事兒,就是葉根想要休妻,她也第一個不同意。雖然這話說的心不甘情不願,徐氏也知道她不是真心的,但是看這趾高氣昂的郭氏在自己面前低聲下氣,徐氏覺得很滿足,這死老太婆,終於被我給治住了,看你以後還囂張不囂張!都什麼東西!也就是老爺子稀罕你罷了!看看前面的兒子兒媳婦,誰心裡不討厭死你?
還有這葉惠兒,每次都煽風點火,活該那章妹夫花心!看你就剩一張麪皮了!
雖然他們這話的聲音不大,但是還是有人聽見了,葉小橋家裡知道上房婆媳兩個是吵過架了的,流言也是有流出來,“四叔那童生是不正當手段弄得?”小橋聽了這個八卦,覺得這話還真有可能,憑四叔葉根的那個德行,能考上才真是離譜了。不過這畢竟是留言,還過了好幾年了,也只是在葉家村這邊流傳流傳。如果真的是有心人想要整他們,報官,人家到時候會說,是吵架一時氣憤才說那樣的話,根本就治不了人。
況且,小橋還擔心這要是真的被披露了,會不會把自家給牽連到了。小橋把自己的擔心告訴了大哥立夏,立夏道:“不會!咱們早就分家,文書都是上了官府的檔案的,這是有據可循的,一點兒也牽連不到我們身上。你別擔心,咱們家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你忘了?還有你小山表哥呢,他會幫着我們的。”
小山表哥終於中了進士,到了別的縣裡去當縣太爺去了,雖然不是在本縣,但是這官場上也是也有關係的了。
雖然官官相護很不好,但是也是規則,有親戚關係的,人家肯定會照顧一些的。畢竟,誰能確定這別的當官的,就沒有求到人的那一天?
吳氏和郝氏說道:“這上房的事兒,我是一點兒也不想沾,每次都是這樣的事兒,也不知道他們是咋想的,就不知道消停一些?這惠兒老是回孃家算咋回事兒?得了,我不說了,和我沒有關係!”
郝氏道:“咱們誰不煩她們啊,不過現在看他們幾個掐架,我這心裡就是高興,總算是出了一口氣了,上房還有個老爹,又是個偏心眼,這現在看她們鬧來鬧去,就想知道老爺子是咋一碗水端平的。”
雖然說這當晚輩的不說長輩的不是,但是郝氏覺得老爺子做的過分,和吳氏聊天的時候,總會說那麼幾句。本來今天她是來恭喜立夏定親了的,但是妯娌兩個說着說着就說到了上房,共同的敵人讓他們覺得說的很過癮。
“不說他們了!我這都是要有兒媳婦的人了,我的想想,到時候咋和兒媳婦好好相處。”
郝氏聽了好笑:“二嫂,你還用想啊,到時候該咋樣就咋樣。雖然這金家姑娘是城裡的,但是嫁進來了,那就是咱們葉家的人了,怎麼着也得敬着你這個婆婆,我說,只有這當新娘子的操心過來後咋和這婆家的人相處,現在倒好了,二嫂你反過來了。”
吳氏聽了道:“話也不能這麼說,這婆婆和媳婦,有矛盾,也得是兩個人一起解決,我自己是長輩,多想一想自己的不是,讓小輩們過的舒心,那也是挺好的。”
“那金姑娘真的是要燒高香了,有你這樣通情達理的婆婆,要是我就做不到,這多年的媳婦熬成婆,我不讓她伺候我就不錯了,哪裡還想自己做錯了啥?”
郝氏心裡是羨慕二嫂一家子現在過上了好日子的,但是羨慕不等於妒忌,他們兩口子都商量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說是讓自己的娃子過來這邊仗着親戚的情分要事兒做,雖然眼前是得了好處了,但是長期下來,這情分是會被磨光的,也太不划算了!真正的親戚,你真的有了困哪,他是會伸出手來的,所以就是他們別的親戚想着要讓他們開口到二哥和二嫂這邊找活兒,他們也都是沒有接口的,萬一介紹的不是個玩意兒,而這邊又覺得是自己介紹的,不好辭退,弄了那麼多損失,那不是錯的太離譜了?
真正有本事的,你可以親自過來找二哥和二嫂,他們自然會考慮的,郝氏和葉田又不傻,犯不着爲了旁人和和自己的親二哥二嫂生分了。
98 新媳婦進門
所以這親戚有好的,也有壞的,至少葉柱的兩個兄弟是!
因爲立夏和金家的姑娘年紀都不小了,所以這過了幾個月,就要成親了,小定大定都弄好,三媒六聘這些也基本不差,而立夏也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在康縣買下了一個鋪子,又請了掌櫃的和夥計,這事兒弄得妥妥當當的,他也能安心成親了。
而金家的人知道了這個消息,更是覺得自己的眼光好,一個鄉下小夥子,能在短短的幾年裡,就能在縣城開鋪子,還請人,這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
所以金家帶過來的嫁妝也不是一般的多,那天送嫁妝的時候,葉家村的人看了都是吃驚的不行,人家新娘子這是把啥都準備好了啊,連這牀都帶過來了,還有那擺滿了一屋子的東西,這金家的人果然是有錢啊,難怪這立夏會娶人家,看看,這纔是真正的娶媳婦!
吳氏和葉柱是第一次娶兒媳婦,興奮的同時也有些緊張,一會兒過來給自己磕頭,那可得注意着點,別給兒子丟人呢。
葉柱和吳氏今天都是穿着大紅萬福的衣服,笑呵呵的坐在高堂上,聽着司儀唱喏,二拜高堂,兩人都笑的合不攏嘴,娶兒媳婦這可是人生的大事兒啊。
葉小橋和小鳳在新娘子被送入洞房後,陪着新任大嫂,小橋呢,當初是見過金氏的,而小鳳也爲了以後和大嫂搞好關係,很快的就與金氏說道了一塊兒去,金氏見這兩個小姑子活潑可愛,不是那刁鑽之人,心裡不知道怎麼的,就很是鬆了一口氣,一個女人,嫁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心裡的惶恐是肯定有的,和以後的家人搞好關係,這是必須的。
“大嫂,你是不是餓了?我們給你準備了東西吃,嘿嘿,是大哥交代我們的啊。”小鳳和小橋笑嘻嘻的說道,她們也希望這個大嫂能夠喜歡大哥,兩人的感情快點好起來,在兩人的心裡,自己的大哥那是樣樣都好,是值得別人喜歡的。
金氏聽了,臉不可抑止的紅了,他們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兩個人是一次面也沒有見過,但是也聽爹和娘說自己的丈夫是個好的,而且堂姐也跟自己說了,丈夫人長得也好,不要因爲是住在鄉下的就瞧不起他。
剛纔揭了蓋頭,她也偷偷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長得,嗯,金氏的臉紅了,想着那雙笑盈盈的眼睛,進士突然和感謝爹孃,女人是感性的,也許會因爲一個眼神而愛上對方,金氏大概就是這樣喜歡上了自己的丈夫。
小鳳和小橋給大嫂金氏端了飯菜過來,“大嫂,不知道你喜歡吃啥,我們就葷素都弄了一些。”
金氏笑着說道:“謝謝你們,這個洋芋是咱們家自己種的吧,我在孃家的時候,就聽說了爹的事兒,家裡也讓匯賓樓的人送過去的,我們大家都喜歡吃。”
家裡現在的雜活兒也輪不到小鳳和小橋她們兩個做了,吳氏在立夏成親前,也是爲了兒子和兒媳婦着想,說金氏畢竟是在城裡生活,還有丫鬟伺候,她雖然當初說了,不喜歡這金氏帶丫鬟過來,但是到底還是在婚禮前,讓立夏買了兩個丫鬟,吳氏覺得不能虧待了人家姑娘,都是一家子,好好相處纔是正道。
想一想自己的小鳳和小橋,吳氏也希望她們以後嫁人了,這婆家的人能夠關心愛護他們呢。將心比心,吳氏就把那種心裡不好的情緒給去掉了。
雖然是有人幫忙,但是這婚事畢竟是大事兒,小橋他們也是忙到很晚才收拾收拾睡掉,這一覺醒來都是大天亮了。小橋他們今天不能睡懶覺,因爲今天是金氏見家庭成員的時候,鄉下沒有那麼多規矩,如果嚴格按照那些規矩,這第二天的早飯應該是新媳婦給全家做的,但是吳氏說了,現在家裡條件好了,沒有那個必要弄這個。
但是出乎大家預料的是,金氏這個城裡的姑娘竟然是早早的起來給大家做了早飯,吳氏看着熱騰騰的白米粥,眼圈有些紅了,這兒媳婦真的沒有娶錯啊。
“立夏,不是讓你跟你媳婦說了,今天早上不用了嗎?好孩子,以後不用這樣了,我們現在都不是自己動手的。”吳氏後面一句話是對金氏說道。
金氏忙笑着說道:“娘,這是媳婦應該做的,您和爹嚐嚐,我在家裡練過幾次,不知道味道合不合你們的口味。”
小橋是最小的,就對吳氏道:“娘,咱大嫂親自做的肯定是好吃的,大哥,你一會兒要多吃一些啊。”
立夏笑着點點頭,金氏害羞的低了頭。
等金氏和立夏給葉柱和吳氏磕了頭,得了紅包後,大家一起吃了金氏做的早飯,雖然不是美味,但是大家都吃的很開心。
小橋還得了大嫂給的見面禮,一枚潔白的玉釵,這東西應該值不少錢吧。大嫂真大方啊。
他們這一家子吃飯的時候,不講究食不言,大家的交流在很大一部分上就是吃飯時間,這樣也熱鬧一些。金氏雖然有些不習慣,但是看着大家這種溫馨的場面,也融入了進去。
吳氏對立夏說道:“吃了飯,帶着你媳婦去上房和你大伯,三叔那邊一趟,認認人,上房那邊你替你媳婦擔着點,別讓人欺負你媳婦!”有立夏在,吳氏相信那邊是不敢欺負金氏的,但是也要以防萬一,有些情況,也得早早的告訴大兒媳婦,畢竟以後這個家是她要當的,不能讓她被人算計了去。
新媳婦第二天要認親,這是不可避免的,立夏在吃完飯後,就帶着金氏去上房那邊去了。
小橋看着已經收拾乾淨的院子,如今大哥也是有媳婦的人了呢。等過幾天,二哥立秋也要去參加縣試了,大家都長大了啊。
“家安哥?來了咋不進來呢?”小橋見家安在門口,吳氏也看到了家安,說道:“家安,到了我們這邊咋不進來呢?”
家安忙道:“沒有,嬸子,我家裡纔出的青菜薹,我娘讓我給你們送一些。”家安把身後的筐子遞了過來,吳氏忙道:“你娘真是太有心了,我們這幾天吃的油膩,這個正好,替我謝謝你娘了!進來坐會兒吧,立秋也在。”
“不了!立秋還忙着要讀書呢,我就不打擾了,嬸子,我先走了!”家安說完話就走了。吳氏笑道:“這家安!”
家安和吳氏的幾個娃子玩得好,兩家關係也很好,小橋悄悄的看了眼自己的姐姐小鳳,發現小鳳正在看遠去的家安呢。
這幾年,小鳳和家安也算是吵出感情來了,小橋是看在眼裡,如今姐姐也十五了,是不是也快要嫁人了呢?
家安哥家裡雖然比不上自己家的家境,但是人卻很好,不知道爹和娘是個啥想法?
方家安從小鳳家裡朝自己家裡走,路上被一個人給攔住了,方家安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立刻就面無表情的繞道走開了。
“方家安,你給我站住!你以爲你就送點這爛菜,人家就會看中你?你別白日做夢了,你家是個啥樣人家家裡是個啥樣?人家現在連城裡的小姐都能娶進門來,你是個有啥本事的?別想的太高了!”
方家安冷冷的道:“我咋樣和你有啥關係?再說一次,我的事兒輪不到你管!”他是家裡條件沒有小鳳家裡好,但是這幾年他也在努力,就是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都要去試試!
葉桂花看着方家安越走越遠,想要追上去,方家安突然扭過來,“別再跟着我!一個女娃子,沒羞沒臊的!我告訴你,我打心眼裡討厭你這個人!別讓我再看見你!”
葉桂花被說懵了,她就是在臉皮厚,也禁不住人家說這樣的話,不由的憤恨的回家去了。
方家安回到家裡,他娘見筐子裡的菜已經空了,知道是葉家收了,心裡倒是鬆了一口氣,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對葉家的那個大丫頭有意思,以前她還覺得有可能,但是現在這場婚禮下來,家安娘都有些不敢想象了,自己家的條件不好,人家會同意嗎?
“家安,咱家的條件你也是知道的,娘不忍心看着你以後更傷心哪。要不,還是不要想了?”
方家安聽了他孃的話,說道:“娘,葉二叔和嬸子不是那樣的人,絕對不會瞧不起人的。我只要心夠誠,家裡我也會努力賺錢,我一樣可以讓自己的親人過的好!咱家現在的日子是不是比以前過的好多了?”
“話雖然是這麼個道理,但是我也是當孃的,知道當孃的心情,這有好的條件,幹啥還要選這不好的?小鳳的二哥立秋也要去考秀才了,萬一這考上了,那小鳳就是秀才的親妹子了,那咱們家更是高攀不起了,咱家就你和娘兩個人,這說啥也是趕不上人家啊,這嫁閨女都希望能嫁的好,嫁的高,唉!”
“娘,不去努力,我總不會甘心,娘就讓我試試吧,要是還不成,那我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娘,以後別讓那葉桂花再上門了,我真的是特別討厭她,不是因爲小鳳,他們那一家子人品真的不好!娘呀告訴我,要和正道的人在一起,那樣才能學好。”這葉桂花每次都找藉口過來,討好家安娘,說啥是表姨,家安娘又不好趕人,如今家安是鄭重其事的說了這個事兒。
“娘,葉桂花的年紀大了,她要是再過來,到時候傳出啥不好聽的話,那不是害人害己?”
家安娘忙道:“你說的對,我以後不讓她進門來了,是這個理兒。”家安娘看着自己的兒子,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家裡的活計等他長大了,也是他一手包了,要不是她這個當孃的沒用,也不至於讓他這麼累!
唉,兒子好不容易喜歡一個女娃子,家安娘突然覺得那啥怎麼也該去試試的,吳氏和葉柱說不定就真的只看人呢?自家的兒子不是她自誇,在葉家村也是個好後生。家安娘決定爲了兒子,就豁出去臉去問問了。就是不行,也讓兒子提早死心,以後好另外說親。
99 探口風
立夏帶着金氏認親回來,金氏還是微笑着,吳氏忙讓這小兩口去歇息,歇息,新婚的人,這樣一折騰,哪裡能不累的?
“別跟娘客氣,咱們都是一家子,咱們不講究啥婆婆不歇着兒媳婦就必須跟着的規矩,好好休息休息,咱們一起過日子的時間長着呢。”吳氏說道。
金氏覺得自己的這個婆婆實在是通情達理,她真的是進了福窩了!
立夏本來還要做點兒事兒,但是吳氏告訴他陪媳婦去,“你要是不進去,讓她一個女人家哪裡好意思?這姑娘家也是爹孃手心裡的寶,嫁過來咱們這裡,都是才認識的人,心裡不害怕纔怪,你現在是她的男人,好好的陪着她。娘可不會因爲這些小事兒就心裡有疙瘩的。娘一會兒和你兩個妹妹準備你們明天回門的禮,都別擔心,這段時間好好的歇着,這也是我和你爹決定的。”
吳氏和小橋小鳳商量了一會兒,把大嫂明天回門的禮都準備好了,因爲家裡有喜事兒,所以家裡的長工都得了喜錢,並且在婚事完成後,都能休息三天,不過明天立夏和金氏回門,需要人趕馬車,這個都已經安排人了。
從金氏回門後,小橋家裡正式多了一個成員,立夏現在也是經常在康縣跑,因爲鋪子最開始還是需要他看着的,金氏在鄉下也沒有說是啥事兒都幹不了,像和大家一起去菜園子裡幹活,這樣的事兒都會幹的,葉柱和吳氏都不反對孩子們多勞動,即使家裡現在條件好了,還是覺得娃子們多幹幹活兒對他們有好處。
吳氏從金氏能在新婚第二天就做早飯,就看出來了,這金氏不是那嬌生慣養的,婆媳倆個關係相處的很好。
而小橋和小鳳也和這個嫂子相處愉快,小鳳還跟着金氏學了女紅,金氏的女紅真的是很好。
吳氏上次說家裡做飯的都是丫鬟做的,那也不是全部,吳氏也喜歡自己做飯,那兩個丫鬟蓮蓬和菱角也就是打打下手,吳氏看這兩個丫鬟也是小女娃的樣子,那些重活兒絕對不會讓她們兩個做的。蓮蓬和菱角也是窮人家的娃子,在這主家過的比以前好多了,心裡就存了感激,幹活兒從來不偷懶。
小橋給二哥立秋檢查了箱籠,他要去平安縣考試去了,本來可以讓家裡的長工跟着過去一個的,但是立秋卻說他要一個人去。“小山哥當初就是一個人去的,我現在也這麼大了,要是連這一點兒也做不到,那就是太差勁了。”
小橋遞給立秋一個錢袋:“哥,這錢要拿好,用啥都不要省着,還有考試的時候不要有壓力,考的咋樣都沒有關係。咱家現在情況好多了,你不用擔心。”
立秋笑嘻嘻的說道:“知道了,小管家婆,你就放心好了,我還比你大呢。”家裡的帳一向是小橋管的,不過小橋決定過幾天就把這個事兒交給大嫂,畢竟這個家以後是她要管的,她不可能管一輩子。
立秋聽了小橋的話,摸了摸小橋的頭髮:“我妹妹真的長大了啊,你咋想的就咋做。哥哥我支持你!”立秋想着,這些年都是家裡供着自己讀書,說啥也要考出個好成績來。
大家依依不捨的送走了去趕考的立秋,這過後就是等待,而小橋也是把賬本交到了金氏的手裡,金氏忙道:“小橋,你管着,我不行的!”
小橋道:“大嫂,你就拿着吧,我可是真心實意的,你要替我想一想啊,這些年我一直管賬,累都累死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吧,好不好啊,大嫂?”
“我娘也是同意的,大嫂,你早點上手,也早點熟悉,我娘可相信你了,你要是不接着,我還得跟我娘說半天呢。”
小橋雖然這樣說了,但是金氏還是不接,吳氏知道後,說道:“這孩子,也太小心了,沒事兒,我跟她說說就成了。”這婆婆沒有親自跟當兒媳的說,金氏確實是不敢接過來。
後來吳氏找金氏談了話,金氏這才接過來。小橋是無事一身輕,但是吳氏卻要逼着小橋練習女紅了,說啥也要讓小橋的女紅能拿的出手才成!唉,小橋真是無比鬱悶,但是還是乖乖的去做了,她就不信她做不好了。
這天,劉氏抱着孫子過來了,崔氏嫁給立春後,隔年就生了個大胖小子,把劉氏給樂和的,現在孫子也已經有兩歲多了,能走,但是卻喜歡別人抱着,說話也吐字不清,這正是這個時候的小娃子的正常現象。
小橋幫着劉氏把這個小侄兒給抱着哄了,因爲看得出來劉氏這次過來找吳氏是有事情的。
“大嫂?你這有了孫子,就不當過來了啊。”吳氏笑着給劉氏倒了白開水,說起來也是好笑,他們妯娌幾個都不喜歡喝這苦的要命的茶葉,但是對白開水情有獨鍾。
劉氏笑道:“二弟妹這是開我玩笑呢,咱們都大了,等你以後有了孫子後就知道了。我看也快了,立夏和他媳婦挺好的。”上次去上房,上房的郭氏想要給金氏擺譜,被立夏給不聲不響的解決了,倒是把郭氏氣的不行。
老二家的日子越過越好,也是老二家的娃子好,懂事勤快,腦子靈活,肯吃苦,這家業可不是大水飄來的,那是人家實打實的賺來的,也有人眼紅他們家,也有人跟着養魚,但是卻沒有幾個成的,真以爲養魚就那麼容易?還不是最後虧本?就一窩蜂的上去,最後要不是立夏心腸好,替他們看了魚的問題,恐怕是血本無歸,也虧得他們臉皮子厚,和人家搶生意都那麼起勁,到後來還要人家幫忙。說起來,現在在葉家村,二弟和立夏他們的口碑可好了。
這發財也是得看人,不是每個人都有那個命。
吳氏聽了劉氏的話,說道:“呵呵,只要他們小夫妻兩個能好好過日子,就比啥都強。”
劉氏點頭,“這當爹孃的心,都是一樣的,二弟妹,我問你,後面的幾個娃子,你有啥打算?立秋是男娃,可以拖幾年,這小鳳和立秋是雙胞胎,都一樣大呢。”
吳氏說道:“唉,這娶兒媳,我是一點兒也不擔心,但是這嫁閨女,我恨不得把人都看穿了,生怕被人給騙了,這閨女嫁人,婆家是想當重要的,我也不求這對方是多富貴,只要能對我閨女好,能養的活我閨女,沒有亂七八糟的親戚就好了。”她是吃過這極品親戚的虧的,還有一大家子在一起,矛盾是處處有,當老的偏心,下面的不服氣,人又多,吃不飽的,沒有錢的,鬥小心眼的,哪個她沒有經歷過?所以吳氏就希望以後自己的閨女嫁人能嫁到相對簡單的人家裡去,家裡現在條件好了,到時候嫁閨女,多給幾畝田,只要對方有手有腳的,還能餓死自己?況且這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有能力的人就是一無所有也能活出個名堂來。
劉氏聽了吳氏的話,就覺得有門,對吳氏說道:“你這樣一說,我纔好開口,我今天啊,是受人所託,想着跟你探探風的,我這當大娘的也不是啥人都來說的,咱們村的家安,是個好小夥子吧,我和家安娘關係好,她就託我來問問你的意思,你要是覺得還可以,她們家就想上門提親了。”
吳氏一聽是家安,就沉默了一會兒,劉氏道:“二弟妹,我知道你不是看重那些錢財的人,要不然今天我也不會過來了,小鳳是我親侄女兒,我當然是站在她這一邊考慮的,你要是真不計較這錢財啥的,家安真的不錯,他是咱們村的人,這以後小鳳嫁過去了,想要回來,還不是擡腳就走的事兒?真要受啥委屈了,咱們這麼多兄弟夥的,還不把他們家給拆了?一點兒也不擔心小鳳會被人欺負。家安娘這麼多年守節,咱們村裡都敬着呢,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但是她從來就沒有傳出啥不正經的事兒。家安這娃咱們都清楚,是個好娃子呢。他們家就兩口人,也沒有那麼多親戚,到時候只要把家安娘給孝順好了,那就啥事兒都沒有了。”
吳氏說道:“大嫂,這個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我是擔心,家安娘只有家安一個人,那就是把家安看得比誰都重,這要是誰當了她兒媳婦,她還不是覺得誰搶了她兒子啊,那不是隻有受氣的份兒?”這婆婆和兒媳婦天生的就有一股敵意的。
“家安娘那個性子你還不知道啊,那就是個明事理的哦,就算是她想那樣,不是還有家安嗎?家安這娃做事可是有分寸,呵呵,說了這半天,二弟妹你是一點兒也不嫌棄人家家安家裡沒有你家好啊,看來還是有戲。”劉氏笑着說道。
吳氏道:“再有錢又咋樣?這過日子順心纔是好的。”不得不說,吳氏是有些動心的,首先這方家安是一個村的,那以後小鳳真的要嫁進去,就是在自己眼前,也不用說好多天都看不到了,當孃的誰希望自己身上的肉,就那麼離開了自己身邊啊。而且家安和小鳳這兩孩子感情也很好,不愁以後過不到一塊兒去。要是家安是個遊手好閒的傢伙,吳氏是一點兒也不會考慮的,但是家安這娃里正五大爺都誇過呢,還真是個好女婿的人選。
小鳳自己也不是吃虧的主兒,嫁人了,除非是那種極品到極致的人,纔可能把人給氣着了,而這方家真沒有,那麼這事兒看起來真是好了。
劉氏和吳氏說了半天話,劉氏走的時候還笑嘻嘻的看了小鳳,說啥小鳳也是大姑娘了。
小橋笑嘻嘻的跟小鳳說道:“姐,我猜,大娘和娘是在說你的婚事兒?”
小鳳手一緊,面上不在乎的說道:“反正有爹孃做主,我怕啥?”
“呵呵,既然你不怕,那我就不說大娘說的是哪個人家了,咱娘答應了沒有?”小橋說道,這個時候不逗逗自己的姐姐,還等到何時?
“死妮子!別釣我胃口,趕緊告訴我!”
小橋笑道:“還跟我這麼硬氣,那我就不說了。”
“好了好了,好小橋,是我錯了,我縮了,你告訴我吧。”小鳳難得可憐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