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望着她,仰望的姿態,眼裡滿滿都是她。她的髮絲垂下掃過他的臉頰,她的雙手撐在他的雙肩上,四目相對,氣氛美好的讓人沉醉。
“看我是不是抓到了一個偷聽的小賊。”靳昭烈繼續調侃着說道。
龍沫兒有些不自然的側了側頭,“我沒有偷聽,我……我只是路過。”
“沫兒,你臉紅了。”靳昭烈繼續說道。
“我沒有。”龍沫兒立馬反駁,等到話一出口,便看到靳昭烈眼角那止不住的笑意,這才察覺上當,頓時又羞又囧,雙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快放我下來。”
“不放。”靳昭烈的手臂略微加了點勁道,讓她的身軀與他貼得更緊了。
她身上帶着淡淡的香氣,細細聞又聞不大見了,那種若有似無的香氣讓他迷戀。
“阿笙,你身上真香。”他一邊說着一邊腦袋蹭了蹭她。
可是這一蹭,倒是蹭出問題了。
因爲他抱緊的姿態,龍沫兒的胸口正好對着他的腦袋,這一蹭,整個人簡直就蹭近了溫柔鄉。
當他以最親密的姿態抱着她,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尤其,他還理所當然的用如此親密的姿態,腦袋埋首在她的胸口。
龍沫兒頓時覺得渾身都有些僵硬了,她握着拳頭,手心裡都有了一層薄薄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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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昭烈,你放開……”
“不放。”話還沒說完,靳昭烈就強硬的打斷了她的話。他埋在她的胸口,聲音悶悶的卻又帶着斬釘截鐵。抱着她纖細腰身的手腕,隨着這聲拒絕越箍越緊。
恨不能將她給一直抱着,融到自己的骨血裡。
許是感受到了龍沫兒的僵硬,靳昭烈擡起了頭,望着她。
她的髮絲柔軟無比,掠過他的臉頰,酥酥麻麻的,帶起了點點心動。
“沫兒,你在緊張?”
“我沒有。”龍沫兒反射性的回答。
回答得太快導致反而露了馬腳,龍沫兒話音一落下便覺不妥,當即咬了咬脣,頭微側不去看他。
“風鈴是我專門給你買的,不會送給其他人。”靳昭烈忽又說道。
龍沫兒聽到這話,心裡不知怎麼有股執拗就上來了,定定的看着他,眼眸裡有了一絲固執。
“林雪蘭可不是其他人。”
靳昭烈一頓,鳳眸微斂。
“沫兒,我可不可以理解爲你在吃醋。”
龍沫兒垂下眼眸,聲音喃喃,“沒有。”
靳昭烈眼底劃過一絲笑意,低頭親了親她的脣,“沫兒,你耳朵紅了。”
龍沫兒聽到這話只覺耳朵更加燙了,“靳昭烈,你太壞了。”
她一把推開靳昭烈,蹭蹭蹭的跑回臥室往牀上一撲,拉過被子欲蓋彌彰的遮住自己燙紅的耳朵。
不知過了多久,龍沫兒發現自己居然在海里遊啊遊,她開心極了,在大海里捲浪翻騰。
忽然,有東西從海上掉落,無數的魚兒圍攏了過去。
她仔細一瞧,居然是個小男孩。
她興奮的遊了過去,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真正的人類呢。爲了不嚇到小男孩,她還專門收了自己的龍尾巴化成了人形游過去。
可是小男孩怎麼閉着眼睛呢?怎麼不和她玩呢?
公主公主,人類是要在陸地上呼吸的,快把他帶上去啊……
對啊,公主,人類不能在水裡,會死掉的!
魚羣裡七嘴八舌的聲音傳到她的耳朵裡,讓她心慌不已,不能讓他死掉,她還沒有喝他說話呢,怎麼能讓他死掉呢。
她急忙帶着他上了岸,索性已是臨近傍晚,海邊根本就沒有人,倒也方便了她。她用了好多方法都不能喊醒小男孩,苦惱極了。
人工呼吸,人工呼吸,公主,嘴對嘴,快人工呼吸!
沙灘上的小螃蟹在一旁出着主意。
她急忙照着小螃蟹所說的對着小男孩的嘴巴就親了過去,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肚子熱熱的,然後好想有熱熱的東西從嘴巴里傳遞出去,然後小男孩就有了呼吸和心跳。
小男孩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多美的眼睛啊,墨色如玉,還帶着一點將醒未醒的水霧,美得像是黑夜裡的星星都在其中。
正當她讚歎不已想和小男孩說話的時候,卻聽到有很多人類跑過來的聲音,她急忙跑回了海里,悄悄的躲在礁石後面看着那些人類抱走了小男孩。
不過有些奇怪,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和喉嚨,剛剛那個熱熱的東西是什麼呢?
“沫兒,起牀了,我們今天得一起出門哦!”有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龍沫兒睜開了眼睛,她猛地坐了起來,有些呆滯的看着面前帶着笑意叫醒她的靳昭烈。
她做夢了,居然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情。
那些久遠的回憶突然鮮明瞭起來,她想,她現在知道那個熱熱的東西是什麼了?是龍珠。
原來,哥哥他們到處找不到的龍珠是被自己給弄丟的,還是主動弄丟的。
她把龍珠不小心渡給了一個人類。
天哪,她怎麼這麼笨啊!
“怎麼了?做噩夢了?”靳昭烈摸了摸她的頭。
一瞬間,龍沫兒幾乎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靳昭烈。
“醒了就快點起來,不許賴牀,我們今天得一起出門。”靳昭烈說完就轉身離開。
龍沫兒看着他的背影,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當最初的衝動已經下去,理智已然凌駕在情感之上的時候,她是再努力都說不出什麼話了。
能說什麼?說她是一條龍,龍珠不小心在小時候丟失了,所以活不久了。
說完了,然後呢?
一隻南美洲亞馬孫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週以後引起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
這是蝴蝶效應。
如同她一旦將這些話說出口,引起的後果。
會引起什麼後果她不知道,可是一定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彷彿她一旦說出了口,她就會面臨很多事情。
而榮向南與她當年苦苦隱瞞的事情就會爆出來,不可以,不能讓他知道。
“沫兒,還在發呆呢,快換衣服,我們待會兒要一起去林家。”靳昭烈的聲音從臥室裡側身探出,笑着開口道。
龍沫兒輕輕吁了口氣,便起身開始打點自己。
上身着掐腰小西服,一步窄裙,頭髮簡單地編了個辮,整個人看上去清麗乾淨。一顰一笑一垂首一頷眉中潺潺綿綿就出來了,顯得又是那樣精貴。
靳昭烈一轉頭便看到龍沫兒“真好看。”
林家的老太爺喜歡茶花,所以林家的院子裡種滿了茶花,奼紫嫣紅的倒是顯得十分生機勃勃。
靳昭烈攜着龍沫兒下了車,穿着中山裝的管家便上了前來。
微微躬身,謙卑而又恭謹的姿態。
“靳少爺,您來啦。”
熟稔的語調,帶着親暱,卻又不失禮貌。
管家是個老管家,在林家呆了三十年了,名字也冠上了林家的姓,叫做林山。他也算得上是林老太爺的心腹了,林家的小輩也要給幾分薄面。
林山一邊領着他們往內院裡走一邊語氣有些凝重。
“讓少爺您見笑了,小姐不懂事,林家的家事都非要摻和上您,真是慚愧。”
靳昭烈腳步微頓,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林山。
這林山的話語透了幾分底,看來林老太爺並不想讓他摻和這些事情,不過來都來了,也就且行且看吧!
林山在前面帶路,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直接略過了龍沫兒。
若龍沫兒是那刁蠻不懂事的人,恐怕早就該鬧起來了,一個管家而已,何以如此不給面兒。可惜龍沫兒不是,她本就純良,自然也不太清楚人類交際彎彎繞繞那一套,對於不相干的人她也從來心大。
林山將他們帶到了林家大廳,回頭笑得溫和,額間的皺紋添了幾分老者的慈祥。
“少爺,到了。您請進去吧,老太爺也正等着您呢。”
說完後,他不着痕跡的看了龍沫兒一眼,眼裡帶着探究,還有些許遺憾。
哎,瞧瞧人家這淡定的氣度,就是自家的小姐比不上的。
林家的大廳此刻是劍拔弩張的狀態,靳昭烈和龍沫兒推開門一進去,彷彿擾亂了有些緊繃的氣氛。
擡眼看去,林家的老太爺和各位叔伯都在,尤其以林雪蘭的聲音最爲大,她站在大廳中央哭得抽抽噎噎,好不委屈。
一見到靳昭烈,林雪蘭眼裡驚喜無比,立馬是收了眼淚奔向他。
“阿烈,你總算是來了。”
話音還沒落下,林雪蘭便看到了一旁的龍沫兒,對比自己眼淚橫流的模樣,龍沫兒此刻的姿態簡直好上太多,氣定神閒的彷彿是在走大牌秀場。
驚喜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隨後尖銳拔高。
“你怎麼在這裡?”
大廳裡的衆人都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太沒禮貌了,教養呢,氣度呢,簡直都餵給了狗。
龍沫兒並不答話,只是看着她,眼眸沉靜如水,黑瞳清澈,那眼神生生讓林雪蘭止住了聲音。
靳昭烈一把摟過龍沫兒的肩膀,話語乾脆。
“我跟我未婚妻一起來,有什麼不對嗎?”
林雪蘭本就微紅的眼眶更加紅了,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靳昭烈,抖着脣半天說不出來話。她看了看龍沫兒,又看了看靳昭烈,隨後眼眸落在了靳昭烈攬在龍沫兒肩膀的那隻手上。
心裡一陣刺痛,隨即便是無法抑制的憤怒。
搶了她的愛人,搶了她靳太太的位置,現在居然還要踏進她的家門。
不,憑什麼。
這是她的家,不允許她踏進來。
彷彿她唯一的一塊安詳地都被要被龍沫兒掠奪了,她不允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