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西沉,夜幕降臨,闌珊燈火亮起。
晚風輕輕吹過,屋子裡白色的紗幔隨風飄起,柔軟的撫過米色的沙發。
林雪蘭長髮披散,栗色的細軟髮絲垂在肩旁,少了幾分白日裡的端莊矜持,多了幾分小女人的嬌媚和脆弱。
擡手攏了攏長髮,白襯衣的袖口下滑,纖細白嫩的手腕上幾道青紫痕跡分外顯眼,手腕轉動,那傷口便傳來陣陣疼痛。
這樣的傷,身上還有十幾處,全是綁架時候被繩子勒出來的,每一處都疼痛難忍。
林雪蘭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傷口,貝齒咬住紅脣,微微委屈。她想了想,拿起茶几上的手機,指尖划動,撥出了靳昭烈的電話。
心跳在等待接聽的鈴聲中漸漸加快,鈴響一聲接一聲,林雪蘭加快的心跳慢慢在等待中無力的沉靜下來。
黯然的垂下眸子,打算要放下手機的時候,電話卻意外被接起了。
林雪蘭頓時欣喜:“阿烈……”
靳昭烈冷淡的聲音傳過來:“有事?”
林雪蘭下意識的端坐了身體,擺出了最優雅的儀態,聲音輕軟溫婉:“阿烈,今天被綁架的事情,真的有些嚇到我了。我現在還很害怕,你能不能過來陪陪我?”
靳昭烈聲音平淡,不帶任何情緒起伏:“我沒空,林家那麼多人,家森也在,你找他們吧。”
窗外,燈火斑斕,路上行人匆匆,靳昭烈轉眸看了一眼,眸色幽暗。
林雪蘭追求者無數,只要一個電話自然有無數人排着隊的想陪她,關心她。可他的沫兒……那總是一個人穿梭在大街小巷打零工討生活的沫兒,卻只有他一個人會在意和心疼。
路旁,一道汽車鳴笛穿過電話,傳到林雪蘭的耳裡,那本就繃緊的心絃彷彿是被撥得淒厲一響。
她捏緊了手機,聲音不自覺的提高:“這麼晚了,你還在外面做什麼?”
靳昭烈皺了皺眉頭,並不回答。
林雪蘭逾矩了,這讓他原本就不多的耐心更加沒有了。
“掛了。”靳昭烈薄脣一張,就掛斷了林雪蘭的念想。
“嘟嘟——”冰冷的提示音隨即響起,林雪蘭身體一時僵住。
纖細的指頭用力的收緊,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鼓起,手腕上的幾圈青紫的傷口也變得猙獰而礙眼。
今天救人的時候不是已經選擇她了嗎?
爲什麼還這麼冷淡?爲什麼每次她受傷,靳昭烈都不會關心她,哪怕一個字也好啊!
林雪蘭用力的咬住脣,手臂一揮,發泄的將茶几上的一套茶杯掃在地上,脆弱的陶瓷落地,頓時四分五裂,稀里嘩啦的一片脆響,涼水濺出,在地板上破碎成花。
垂下頭,她捂住臉低聲嗚咽,披肩的栗色長髮從她的肩頭滑下,遮擋住了她痛苦蒼白的側臉。
“姐,你怎麼了?”林加森拿着醫藥箱,幾步走到沙發前坐下,手扶在林雪蘭的肩頭,眼底心疼,“你幹嘛哭啊?誰欺負你了?”
林雪蘭只哭着不說話。
林加森攬住她的肩膀,把林雪蘭抱進懷裡:“是不是靳昭烈?是不是他又傷你心了?”
林雪蘭聲音哽咽,無限委屈:“他爲什麼連過來看看我都不肯?”
林加森輕拍着林雪蘭的後背:“
姐姐你這麼優秀,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又不是非靳昭烈不可。”
林雪蘭搖頭:“加森,你不懂,你不懂的。”
她從小就追逐着靳昭烈背影,人生的所有目標,都與靳昭烈有關。
拼命變得溫婉和優雅,掙得東城第一名媛的名頭,都只是爲了能配得上他。
可是這些年,就算她把全部的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靳昭烈身上,用盡了熱情和溫柔,卻還是連靳昭烈眼角的一個餘光都得不到。
好像靳昭烈就是一塊千年寒冰,她捂不化也捂不熱,反而凍得自己渾身是傷。
林加森不能理解姐姐的執念,只能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背,輕聲道:“姐,別哭了。來,我幫你上藥,女孩子留下疤就不好了……”
窗外,夜色幽深,月亮從雲層裡顯露出影子,皎潔月光細細落下,碎在地上的玻璃像是綻放無數的水晶花。
月光下,黑色的賓利車穿過遙遠綿長的公路,最後停在那棟來過無數次的小區樓下。
仰頭看了看那間熟悉的臥室,靳昭烈擡腳上樓。
屋子裡沒有燈光,淺淡月光從窗外灑進,沿着窗臺和地板,一路灑在牀上的纖細人兒身上。
靳昭烈放輕了腳步,走到牀邊。
龍沫兒蜷縮着小小的身子,頭髮凌亂的披散在頰邊,小巧的臉蛋一半掩藏在柔軟的髮絲裡,睡夢香甜。
靳昭烈伸出手,輕輕地將龍沫兒頰邊的亂髮剝開,露出白皙精緻的側臉。
臉蛋上,被綁架時候蹭上的灰痕還在,無人擦洗。
靳昭烈眼底一片心疼,他如果不過來,是不是龍沫兒就會這麼睡一晚上?
一點點的理着長髮,靳昭烈看見她脖子上也蹭着灰泥,眸色漸漸加深,他起身去浴室打了一盆熱水。
粉色的盆子輕輕放在牀邊,白色毛巾沉在盆地,像是盛開在水底的花,修長的手指落在龍沫兒的衣衫上,一顆一顆的扣子被解開。
雪白美好的景象露出,白嫩如荷,嬌豔羞澀,只是那牛奶般白皙的肌膚上,卻還布上了一道道猙獰刺目的紅痕。
那是被繩子勒出來的傷痕。
靳昭烈手指輕撫過那些紅痕,眼底滿是冷冽的光芒。
那些躲在暗處的人,他遲早會把他們都揪出來。
目光冷靜的掃過眼前的美好景緻,像是在看傷口,又像是在看別的,視線上移,落在了龍沫兒脖子上銀色的U盤上。
指尖挑起,U盤在月光裡銀光一閃,她又把這個拿出來戴上了?
靳昭烈看了一陣,又輕輕放了回去。
“靳昭烈……”龍沫兒忽然開口,嘟嚷一般的喊了一聲,還翻了一個身。
修長纖細,腿型完美的雙腿微微蜷起,整個身體繃出來的曲線漂亮又勾人。
白皙的肌膚上,那一道道淺紅色的勒痕此刻奇異的帶着另一種別樣的美感,讓靳昭烈一直平穩的呼吸,微微急促。
“你是個大壞蛋。”龍沫兒繼續咕噥着,模糊的字詞裡,仍舊不忘帶上委屈的語調。
靳昭烈啞然失笑,眼底幾分無奈,又幾分苦澀。
擰起溫熱的毛巾,簌簌水聲在幽靜裡輕輕響起。
靳昭烈熟門熟路的開始給龍沫兒擦淨身體,又找出來醫藥箱,輕柔而
小心的給還沒人處理過的每一道傷口給塗上藥膏,尤其是手腕和腳腕的地方。
大概是這小妮子被綁着也不安分,一刻不停的亂動,讓她手腕和腳腕上的傷痕尤其的重。
靳昭烈輕輕握着她的手指,在手腕的傷上塗上厚重的藥膏,然後是手臂,肩膀,又微微翻過她的身體,露出雪白纖美的後背,蝴蝶骨形狀優美,不帶一分瑕疵。
靳昭烈動作微微頓住,指頭撫上她左邊的蝴蝶骨處,那裡嫩滑如同剝了皮的雞蛋,一點疤痕也沒有。
一點也看不出,這個地方,曾經被打中過一顆子彈。
這裡,本應該留着她曾經奮不顧身救他的證據。
但現在,卻因爲她的秘密,而消失得一乾二淨。
只有他的記憶裡還有痕跡。
靳昭烈心底心思翻涌,面上卻毫不顯露,手指收回,動作不停的繼續上藥,仔細溫柔的樣子,彷彿是在對待天底下最寶貴的珍寶。
每一處傷口都上好藥後,再嚴謹不苟的給她穿上乾淨的睡衣,釦子一路扣到最上面的一顆,一點不該露的風景都不露。
他可是記得,這裡還有一個隨時都會過來的溫瓊。
夜風輕輕吹過來,窗幔被吹起,月光趁機透過縫隙悄悄越進來,帶着窗外樹梢的影子,一起落在地板上,斑駁陸離的一片。
靳昭烈收拾好牀邊的東西,又速度洗了一個冷水臉,重新回到牀邊。
龍沫兒又換了一個姿勢,平躺着,臉蛋稍稍側着,剛剛被理整齊的髮絲又調皮的蹭到了她的臉頰上,甚至還有幾絲落在了她粉嫩的脣上。
靳昭烈擡手將那些不聽話的頭髮撥開,指尖下肌膚的觸感柔嫩而美好,讓人流連不捨。
龍沫兒在睡夢之中無意識的蹭了蹭那手指,粉嫩的紅脣輕輕開啓,吐出一長串模糊的夢語,大多都聽不明白,只有“壞蛋”那兩個字卻咬得分外清晰。
真是連說夢話也不忘記抓住重點。
靳昭烈指腹擦過龍沫兒微微翹起的脣角,身體緩緩壓過去。
既然罵了他兩次壞蛋,那就應該付出罵他的代價。
畢竟他靳昭烈,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罵的。
脣瓣相貼,清風從髮梢吹過,枝丫上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輕響,月牙害羞的悄悄藏進雲裡,光線暗淡,氣氛卻越發寧靜曖昧。
靳昭烈輾轉將脣下的美好吃了個透。
龍沫兒早就已經被徹底的打上了他靳昭烈的標籤,再也跑不掉了。
當然,也誰都不能搶,特別是那個娘炮溫瓊。
龍沫兒睡夢之中忽然被人剝奪了呼吸,十分不適,掙扎了幾下,不舒服的哼哼了幾聲。
靳昭烈不想驚醒她的美夢,從她的脣上起開,那粉色的脣被蹂躪得豔紅起來,嬌嫩像是初綻的玫瑰,豔麗而動人。
但這麼豔麗的風景,只能他一個人看。
這小女人所有的美好,也只能屬於他。
靳昭烈壓了壓龍沫兒又翹起來的不聽話的髮絲,又按住龍沫兒將要踢開的被子的動作。
龍沫兒不滿的咕噥了幾聲,腦袋偏了一個方向,卻是沒再亂動了。
靳昭烈沉默而安靜的看着睡夢中的龍沫兒,這是他唯一能握住所有美好,用盡全力,也要緊緊捏在手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