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貧了,趕緊上吧。”任娜娜一手抓着攝像機,一手抱緊了羅玉寒的腰,嬌聲催促道。
羅玉寒深吸了口氣,抓住了燃氣管,兩腳蹬牆,弓着身子,蹭蹭往上攀爬,看得顧晶晶不由驚叫道:“我的哥呀,還真的像猴子,可猴子也不能揹着一百多斤爬牆啊。”
羅玉寒往下看看,說:“顧大記者,你呆在這裡也沒用,先到橋上等我們。”顧晶晶手作喇叭狀,儘量控制着聲音迴應道:“我先走了,注意安全哈。”
爬到四樓窗戶邊,羅玉寒停下來,透過窗簾的縫隙往裡看,只見潘小河坐在沙發上,一手端着杯子,一手夾着一支菸,喝一口水,抽一口煙,極爲灑脫飄逸,活脫脫一個大爺形象。
“可以開始工作了。”羅玉寒說。
“我一隻手連攝像機都打不開,更別說拍攝了。”任娜娜說。
“看把你笨的,不會用兩隻手呀。”
“我不摟着你,非掉下來不可,你想摔死我呀。”任娜娜反駁道。
“雙腿插進我腋窩下,我夾緊你,我保證你不會掉下來。”羅玉寒提出了建議。
任娜娜試了一下,變換了姿勢,用雙腿夾緊羅玉寒的胯部,試圖騰出一隻手,可剛一鬆手,身體就往下滑,於是再次抱緊了羅玉寒,說:“不行啊,要不你試試。”
“我要能一個人拍攝,還要你上來幹什麼,哎,求人不得當,不如親自上,承認你無能就好,我就試試吧,誰叫你是我女朋友呢。”
羅玉寒一隻腳蹬着牆,一隻腳插進了燃氣管和牆壁的縫隙裡,做了個金雞獨立的架勢,伸手從任娜娜手中接過了攝像機,打開後把攝像機對準了房間。
任娜娜趴在羅玉寒的背上,雙手抱緊羅玉寒,渾身顫巍巍的,生怕掉下來。
鏡頭剛對準潘小河,就聽到郭文君的聲音:“潘所長,房間裡煙霧繚繞的,我把窗戶打開下,等換氣後再關上。”
還沒等潘小河答應,郭文君就走過來,先拉開了窗簾,又打開了窗戶。羅玉寒趕緊收了攝像機,躲到了一邊。由於動作太猛,任娜娜被甩了一下,嚇得驚叫一聲。
任娜娜的驚叫驚動了郭文君,郭文君把頭彈出窗外,往地下看了一下,並沒有看到人,自言自語地說:“明明聽到有人叫,怎麼會沒人呢。”
由於任娜娜叫聲不高,坐在裡面的潘小河並沒有聽到,看到郭文君緊張的樣子,站起來走到郭文君身邊,拍拍郭文君的肩膀,安慰道:“郭總,別那麼緊張兮兮的,聽到點風聲就如驚弓之鳥,有我在,警察來了也不能把你怎麼樣,你隨時都是安全的。”
“謝謝潘所長的大力支持,這個月的紅利我已經給你預備好了,我這就給你拿去。”郭文君說完,轉身離開,走到保險櫃前,從腰間掏出鑰匙,打開保險櫃,從裡面拿出一摞錢,雙手捧到了潘小河面前。
潘小河抓錢在手掂兩下,問道:“多少?”
“八萬。”郭文君回答道。
“從這個月開始已經漲了,難道老闆沒告訴你?”潘小河不滿地問道。
“這個嘛,是漲了,但是老闆說了,漲的名單中似乎沒你。”郭文君吞吞吐吐的,但最後還是清楚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潘小河突然變臉,把錢扔在茶几上,慍怒地說:“郭總,我明白你的苦衷,但請你告訴你家老闆,我雖然只是跑腿的,但是我是具體的執行者,這樣說吧,我就是一個1,我上面的人雖然能增加無數個0,但是如果沒有我這個1,他就算增加再多的0,最後也都還是0,請馬上轉告你的老闆,就說是我說的,把我的紅利增加到十萬。”
看着潘小河發火,郭文君也尷尬起來,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沉思好一會兒才解釋道:“潘所長哈,錢是小事,彆氣壞了身子,龍幫內部的結構也許你不太清楚,我雖然在爲大老闆做事,但大老闆並不直接和我聯繫,我也沒資格主動和他聯繫,前一段時間,二老闆的確通知過我,給你老闆漲了價,但沒提到你, 我也不好做主,不如這樣,這些錢你先拿着,我儘快把你的要求反映給二老闆,也許下個月你的紅利就多了。”
郭文君見潘小河沒吱聲,抓起茶几上的錢,小心翼翼地遞給餓了潘小河。
郭文君見潘小河收了錢,這才又小心翼翼地說:“二老闆說了,希望你給老鬼打聲招呼,儘快把今晚報警的電話號碼反饋回來,我們也好確認一下,是不是酒店內部有人搞鬼。”
潘小河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遞給郭文君,說:“你以爲我的錢是白拿的呀,我早給你準備好了。”
“潘所長如此費心,我就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了,增加紅利我做不了主,但在酒店這一畝三分地上我說了算,”郭文君往前一步,靠近了潘小河,壓低聲音說,“前兩天我手下人剛從外地帶來幾個妞,其中的一個看着還算順眼,如果潘所長有雅興,我把她叫來?”
潘小河呵呵一笑,舉起手來,對着郭文君在空中戳了兩下,說:“你呀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呢,我不接受吧,枉費了你的一片苦心,我若接受吧,好像我多耿直似,罷了罷了,爲了你的面子,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顧文君離開後,任娜娜在羅玉寒的耳邊悄聲罵道:“雜碎,看着衣冠楚楚的,其實衣冠禽獸,待會兒你把他的禽獸行爲錄下來,直接把錄像送到上面,直接把這雜碎送到監獄。”
“我和你志同道合,嚴重贊同你的觀點,不過待會兒咱們就該看一場現場直播的,免費的,讓你也長長眼。”羅玉寒前半句還差強人意,後面就開始不正經了。
“骯髒死了,要看你看,我不看。”任娜娜把頭扭到一邊,憤怒地說。
羅玉寒正想再和任娜娜調侃幾句,突然聽到門響,接着是兩人撕拽的聲音。他把頭探到窗戶邊,往裡看看,只見郭文君拽着一個年輕女子走近來。
年輕女子大概有十七八歲的樣子,上身穿一件玫瑰色吊帶衫,下身穿一件灰色半長裙子,一頭剪髮,打扮還算齊整,但從走路和神態看,顯得緊張和拘謹,羅玉寒判斷,這就是郭文君所說的剛纔外地帶來的女子。
女子被拽進來後,低頭站在茶几前,一直摳弄着自己的指甲。、郭文君用手端起女子的下巴,溫和地說:“小翠,別害怕,這位大哥是警察,你只要把他伺候好了,興許今晚就能離開。”
“我不伺候人,我要回家,你們送我回去。”說着竟然嗚嗚嗚哭起來。
“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是爹死了還是娘嫁了,”郭文君捏着小翠的臉,使勁拽了兩下,說,“想回去,可以呀,你把住宿費付了,還有這身衣服的費用加上費錢,一共五千八,把錢拿來,我馬上給你買車票。”
“俺現在沒錢,等俺回去了把錢給你寄回來。”小翠擡眼看着郭文君,目光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哼,我倒是放你走,可你現在連車票錢都沒有,你怎麼走,你從這裡出去,再到其他地方去做,還不如留在這裡。”郭文君現在的語氣十分溫柔,但誰都聽出來,溫柔中帶着要挾和恐嚇。
郭文君說着,給潘小河使了個眼色。兩人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配合起來可以說是天衣無縫。潘小河走到小翠跟前,推了郭文君一把,惱怒地說:“郭總,你這是幹什麼呀,趕鴨子上架呀,一邊去,別嚇壞了小姑娘了。”
等郭文君退到一邊,潘小河這才擡手給小翠擦擦眼淚,關心地問道:“小翠姑娘,你家住哪裡呀。”
“梁山圪當店的。”小翠說着,突然抓住了潘小河的胳膊,輕輕搖晃兩下,說:“警察叔叔,他們把我騙來的,我不願留在這裡,你把我送回去吧,我叫俺爹那娘全村的人都感謝你。”
“好好好,只要你聽警察叔叔的話,警察叔叔一定把送回去,可警察叔叔不你爹你孃的感謝,也不要你全村人的感謝。”
“那你要誰感謝你。”小翠天真地問道。
“只要能感謝我,警察叔叔就滿足了。”
“那俺怎麼感謝你呢。”
潘小河給郭文君使了個眼色,郭文君悄悄退了出去,潘小河這纔再次撫摸着小翠的臉,輕聲地說:“我要你和警察叔叔好,你肯答應麼?”
“俺要怎麼做纔算和你好呢?”小翠問道。
潘小河干笑一聲,說:“我要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這樣就算和我好了。”
“你說吧,俺都聽你的,只要你肯放俺走。”
潘小河突然走到門口,伸手摁了開關,房間裡頓時漆黑一片。小翠這才明白這位警察叔叔想幹什麼,沒等潘小河靠近,就跑到了窗前,扒着窗戶就站在了窗棱上。
“開燈,不然我跳下去了。”小翠哭着喊道。
潘小河怎麼也沒想到小翠會給他來這一手,頓時也慌了手腳,連忙打開了燈。
“你別靠近俺,不然俺就死給你看。”
潘小河就是在牛叉,也怕鬧出人命,只能站着開導說:“小翠,警察叔叔和你鬧着玩呢,你別當真,趕緊下來,不然你死了,你爹和你娘會傷心的。”
郭文君就站在門外,聽到裡面吵鬧,知道發生了意外,趕緊開門進來。
“趕緊把她弄下來。”潘小河惱怒地給郭文君下達了命令。
郭文君惱怒到了極點,可又不敢發火,生怕那句話說不對小翠真的跳樓,只能笑着說:“小翠,你就不是想回家麼,我答應你,只要你下來,我保證叫人給人買票,立馬把你送到車站。”
“俺不信你。”
“好好,我知道你不信我,我這就給人打電話,讓他們給你買票,你看到車票後就下來好不好。”
小翠一聽這主意不錯,點點頭,答應了郭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