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不會這麼巧。”夏偉新道。燈光照射在他臉上的那道疤痕上,顯得特別滲人。
“我也這麼覺得。曹正軒不可能做這種事情。他跟我說他想和袁永峰對接一下,都確定不會提到我。並且,對於我說的這些事情,那個袁永峰基本上已經全部推理出來了。曹正軒也知道這些推理,這是因爲袁永峰手下一個女警官就是爲這些事與曹正軒接觸,因而成爲了曹正軒的女朋友。還有,我幾次試探他,讓他去找李建設父子相認,甚至建議他做親子鑑定,他都毫不猶豫地否決了。他說,與親生父親相認,和與我相認,對比來說,他更願意和我先相認。他把我看成是他第二生命的創造者。”鄭豔麗道。
“這就有點蹊蹺。那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總不至於齊紅娟一直派人在廣海監視你?按說不可能。如果他的人一直在監視你,你只要到陽江他就會對你動手。可如果齊紅娟的人沒有做到這一點,他們今天怎麼會突然動手?”
“的確非常蹊蹺。我這次回陽江,只接觸了我母親和曹正軒。我母親不會漏我是可以肯定的,她一直爲我保守這個秘密。曹正軒也不會漏。這麼一來,齊紅娟從何得知我的身份就很讓人懷疑了,因爲我一直都非常謹慎的。”鄭豔麗看着夏偉新道。
“是啊。總之從今天起,我們都要萬分小心纔是。”夏偉新臉色微變道。
就在這時,臥室外響起了敲門聲,接着門推開了,鄭豔麗的兒子走了進來。
“宏俊,有事嗎?”鄭豔麗問道。
“你作業寫完了?”夏偉新將兒子拉到身邊,疼愛的摸了摸兒子的頭髮。
“你別動我頭髮。”夏宏俊道。
“怎麼?這麼愛美嗎?”
“哎呀老公,愛美是好事啊,說明兒子長大了。”鄭豔麗道。
“老爸,老媽,我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覺得很奇怪,來告訴你們。”夏宏俊道。
“什麼事情?”夫妻倆一同問道。
“是下午第一節課的時間,班主任突然帶了一個人來找我,說老媽在京津路沃爾瑪超市附近發生了車禍,很嚴重,說老媽要見我。他是來帶我去見老媽的。”
“啊?”鄭豔麗詫然。
“那你去見了嗎?”夏偉新道。
“我這麼機智的人,會跟他去嗎?你們不總是告訴我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嗎?”
“你是怎麼推的?”
“因爲老媽打了電話告訴我她下午四點五十到,我怎麼會相信那個人的話呢?所以我就很肯定地告訴他,是他搞錯了。最後班主任提出對名字,果真是他搞錯了。他說的夏鴻駿是鴻雁的鴻駿馬的駿。”
“是嗎?這個人長怎麼樣?”夏偉新問道。
“反正年齡不大。對了,是一個板寸頭。”夏宏俊道,“挺帥氣的。”
“板寸頭?”鄭豔麗狐疑的看了眼夏偉新。
“你還告訴了他什麼信息嗎?”
“因爲對方總不相信嘛,我就明確告訴他我媽下午四點五十到廣海。奇怪的是,他竟然問我,老媽是坐動車還是坐長途班車回來,我就沒理他。”
“兒子真棒。就得這麼機智,”夏偉新讚道,“你繼續學習去。我和你媽還有點事商量。”
夏宏俊離開臥室。
夫妻倆凝視片刻,神情嚴肅。
“老婆,聽兒子這麼說,有些事好像可以明確了。齊紅娟派來的人應該是今天臨時趕來廣海的,他們找我們的兒子就是爲了詐出你的信息來。”夏偉新開口道。
“會不會他們不確定我去了陽江,甚至不確定我出了廣海,兒子這麼一說,他們就確定了,這纔對我下手?那個去裡面接我的人就是一個板寸頭。”
“應該是這樣。這就可以肯定,一直以來,你的身份是沒有漏的。”
“那後一撥人呢?怎麼解釋?”
“是啊。難不成後一撥人一直跟着前一撥人?這不現實啊。”
“偉新,齊紅娟他們會不會對我們的兒子女兒下手?”鄭豔麗突然問道。
“按說不可能。他們能這麼無法無天嗎?”
“他們就是無法無天的人啊。”
“你說的對。以後就派專人接送兒子女兒,你這裡,只要出門,我就給你配兩個保鏢。”夏偉新道。
“老公,看來我真的給這個家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說什麼話。事情發生了就要面對。齊紅娟齊大根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動你,我不會放過他們。那個板寸頭我會通過調監控把他調出來!媽的,我夏偉新可不是好惹的!”
“老公,你可不能做糊塗事。”
“你放心,你以爲我還是當年的混子啊,呵呵。”夏偉新站起身來,“我出去一下,公司還有點事。”
……
夏偉新的奔馳邁巴赫裡,夏偉新單手扶着方向盤,右手不停地打電話。
……
廣海西郊一私人診所。診所的卷閘門已經拉下了。醫生的年齡五十往上。
內間。
娘娘腔躺在臺子上,左腳的褲管已經卷起來了,露出血淋淋的傷口。臺子旁邊一個紙簍裡血跡斑斑。藝術家和板寸頭坐在一旁。藝術家的手腕綁着紗布。
“小子你給我忍着點。”醫生手裡拿着手術刀,“你這顆子彈進的位置可不是很好。不過,齊老根找了我,是你們的運氣。”
“醫生,我們齊總叫齊大根。”藝術家道。
“我就喜歡叫他齊老根。”醫生一邊說着話一邊就動起來。
“我的媽——”娘娘腔嚎叫,額頭瞬間冒汗。
醫生隨手將一條毛巾塞進娘娘腔嘴裡,“你這麼鬼哭狼嚎的,別真把鬼和狼引來了。給我忍着點。”
娘娘腔緊緊地咬着毛巾,兩隻眼睛蓄滿了淚水。
……
街面上,診所斜對面人行道綠化樹下站着四五個人。
“超哥,絕對是這一家。這麼早就把卷閘門關了。”一個小年輕道。
“再等等。媽的,必須確保無誤。這件事要是再辦不好,我就甭想跟夏董混了!”三十歲左右的青年道。
“我的媽——”一聲殺豬般的嚎叫突然響起。
“艹,就是這一家了。我們上!”青年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