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輪繼續緩慢地轉動着,許殘月和林藝雅保持着那僵硬的動作,沒有動一下,那個座艙升到了最高點,然後又從最高點下來,那一段時間似乎過得極其漫長,時間的齒輪似乎轉過了幾個世紀······
林藝雅睜開眼,離開許殘月的脣,放下手,看着他,沒說什麼,但目光卻帶着那麼幸福的笑意。
許殘月什麼也沒說,眨了下眼睛,不自然地轉頭,在林藝雅的視線看不見的地方,輕咬了一下嘴脣,皺了一下眉,他的心裡其實十分牴觸和林藝雅的肢體接觸。
林藝雅心裡美滋滋,頷首偷笑了好一會兒,目光突然瞟到許殘月的手上,他的手白皙乾淨,手指修長,不知道握起來是什麼感覺呢?
林藝雅雖然和許殘月交往了一個多星期了,但卻從沒和許殘月牽過手,她一般都是挽着許殘月的胳膊。林藝雅看着許殘月的手,偷偷笑了笑,擡起頭看前面,偷偷地將手移向許殘月的手,碰到許殘月的手時她心裡一陣興奮。
許殘月感覺到林藝雅的手碰到他的手了,心裡一陣厭惡,想躲避,但沒來得及,林藝雅的手已經覆在了他的手上,林藝雅將自己的手往許殘月的手下面移動,手指插入許殘月的手指間,握住,十指相扣。
許殘月雖然感到厭惡,但沒有甩開林藝雅的手,畢竟當初是自己要求和她交往的,既然都交往了,那這樣的肢體接觸也是在所難免吧。
林藝雅心裡一陣狂喜,小心臟那個盪漾啊!甜蜜至極!她看着許殘月,一臉幸福地笑了笑:“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了。”
許殘月轉頭看她,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態度,“你們女生都這麼幼稚嗎?”
“你不想我在一起嗎?”林藝雅眨了眨眼睛。
許殘月垂下眼,不語。
林藝雅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轉頭看前面,略顯失落地說道:“我知道,你還沒有喜歡上我,但既然你已經和我交往了,那就試着敞開心扉接受我,好嗎?”林藝雅轉頭看許殘月,他咬了下嘴脣,依舊沉默。
林藝雅苦笑了一下,轉頭繼續看前面,“以後的事,我們還猜不到,但至少現在,你要好好和我在一起,好嗎?”
許殘月沉默了好一陣子,才淡淡地應了聲:“嗯。”
林藝雅滿足地笑了笑,握着許殘月的手越發用勁兒,握得更緊了。
於曉風一個人在寢室裡獨守空房,處理好傷口後,就坐在電腦前上網,反正今天也沒課。
於曉風帶着耳機,聽着舒心的音樂,一手撐着頭,一手握着鼠標,看着浪漫的言情小說,心生羨慕:唉!小說就是美好啊!
突然感到腿上一陣酥麻,於曉風連忙從褲子口袋裡掏出手機,一看,她媽。
於曉風和許殘月都是本地人,家離學校也不算遠。於曉風雖然從小叛逆,但意外的是個戀家的孩子,基本上每個週末都會回家。意外的,許殘月雖然從小十分聽話,但自從上大學後就越來越不愛回家了,兩個月能回去一次就算是不錯的了。
於曉風今兒打了兩場架,一身的傷,自然不敢回去,結果現在電話就打來了。她媽也是個愛操心的人啊!不過有這麼個聰明漂亮的女兒又有哪個母親能不操心呢?
“喂?”於曉風拿下耳機,把手機拿到耳旁,看着電腦說道。
“曉風啊!你今天怎麼不回來啊?”於媽媽關切地問道。
“我今天學校有事,這個週末就不回去了。”於曉風隨便扯了謊,目光依舊盯在電腦上。
“哦。”於媽媽略顯失落,“現在天冷了,你記得多穿點兒啊!
”
“知道了。”
“記得要好好吃飯,別挑食,要是缺什麼就給家裡打電話,我給你送過去。”於媽媽嘮叨道。
“知道了,媽~~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
“還有,你可別在學校裡亂談戀愛啊!”於媽媽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
於曉風汗顏,知道她媽最近一定又看了些亂七八糟的新聞,無奈地說了句:“知道了!媽,我還有事兒,先掛了。”然後不理會她媽的嘮叨聲直接掛了電話。
“唉!更年期的人就是麻煩。”於曉風嘆了句,將手機放在桌上,帶上耳機,繼續專心看文。
這天,許殘月和林藝雅坐過摩天輪之後又去逛街,直到天黑纔回學校。
理工大是個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地方,學校裡男生宿舍有好幾棟,但女生宿舍只有一棟。
許殘月和林藝雅站在女生宿舍樓下,寒風從身旁刮過,許殘月立刻縮了縮脖子,對林藝雅說道:“你快點上去吧!我走了。”
許殘月剛欲轉身,林藝雅便叫道:“等一下!”
許殘月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她,問道:“怎麼?”
林藝雅笑了一下,走到許殘月跟前,拉着他的手,踮起腳尖,在他的脣上輕輕啄一了下,看着他,滿面笑容,“Kiss goodbye!”
許殘月緊握了下拳,淡淡地說了句:“我走了。”轉身走了,不禁又皺起眉頭。
林藝雅看着他的背影,滿面春風,心裡美滋滋的。
這天深夜,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這場漂泊大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才漸漸變小。
許殘月這次竟然破天荒的7點多就醒了,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看着外面的綿綿細雨,許殘月感覺到氣溫又降低了,拉緊被子窩進去,想繼續睡。
許殘月在牀上滾了一陣兒,發現完全睡不着了,才掀開被子,起牀穿衣服,瞟了一眼其他人,個個都睡得跟死豬似的。
許殘月穿好衣服翻身下牀洗漱,剛一打開陽臺的門就感覺一陣寒風撲面吹來,立馬關上門,回去又加了衣服纔出去。
許殘月洗漱完就出了寢室,特地沒帶手機,省得林藝雅又打電話來煩他。到時候,林藝雅要是問起來,他就說忘帶了,要是關機的話還不好解釋。
許殘月打着傘走在寂靜的校園裡,一路上壓根沒遇見幾個人,果然天冷了人們就越喜歡窩在被窩裡了,好吧,其實是現在學生普遍喜歡睡早牀。
許殘月原本想去食堂吃早飯,但轉念一想,好不容易早起一回還下着雨,乾脆能躲林藝雅遠點兒就躲遠點兒。想到這裡時,他還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當初何苦要對她提出交往啊?
許殘月去了九天麪館,點了碗清湯麪吃了起來,看着那清湯麪條,他不禁嘆氣,窮啊!許殘月這人,用錢雖然不節約但也不是個浪費的人,說起來,他這個月根本就沒向家裡要錢,現在手裡的錢還是上個月剩下來的。
尋思着不能在向家裡要錢了,得找點兒兼職自己賺錢。許殘月覺得自己已經二十歲了,應該獨立了,這一年又快晃完了,明年就二十一歲了,再不獨立點兒實在不像話啊!
現在的大學生一般兼職都是去做家教,許殘月自然也先想到了這個,覺得這應該可行,可以去試試。
悠悠然然地吃完飯,許殘月就在街上瞎逛,尋找看哪裡有家教機構什麼的。
唉!生活啊!不容易啊!
於曉風今兒算是被疼醒的,一身的傷,疼得要死,弄得她昨晚完全沒睡好。
於曉風爬起來,坐
在牀上,活動了幾下身子骨,嘆息了聲,突然覺得不值,自己這是何苦呢?就因爲個許殘月因爲失戀了就跑去打架弄的一身傷疼的要死這不是讓自己更煩嗎?
於曉風很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罵道:“腦殘啊你!”然後,穿上衣服起牀。
於曉風本就因失戀和傷痛而感到煩躁,天公還偏偏不作美,細雨濛濛下,使得於曉風的心情更糟糕了,心裡像是壓了塊大石頭,堵得慌,難受,鬱悶。
吃過學校食堂做得“色香美味”的早餐,於曉風尋思着給南柯打了個電話,說在學校呆着煩人要去他那兒,南柯自然沒拒絕,說非常歡迎她來。
南柯的住處離學校近得很,於曉風沒打車直接走了過去,吹了一路冷風,到達時差點兒凍僵了,臉上都是紅彤彤的。
南柯打開門,看見她臉上的紅暈時,還笑她說:“你這是······高原紅?”
“滾你!”於曉風大罵一聲,推開南柯,走了進去,發現這屋子裡也沒比外面暖和多少,又轉頭對南柯叫道:“這屋子沒暖氣啊?”
“空調壞了。”南柯攤開手,聳了下肩。
於曉風白了他一眼,轉身走進他的臥室,南柯不解地跟過去,問道:“你這是?”
於曉風沒回答,跑到他的牀邊掀開被子坐下,甩掉鞋子,上牀躺下,蓋上被子。
南柯的臉抽搐了幾下,“你跑我這兒來就爲了睡覺?”
“出去出去!”於曉風從被子裡伸出手來,對他擺了擺。
南柯臉上又抽搐了一下,說了句:“有沒人告訴過你別隨便上男人的牀啊?”
於曉風壓根兒懶得理他,衝她又擺了擺手,“快滾快滾!”
南柯一臉汗顏,看着窩在被子裡的於曉風,感嘆了句:“隨便上男人的牀上可不是什麼正確的行爲。”走了出去關上門。
站在門外,南柯一想,不對啊!那可是他的房間,憑什麼他被趕了出來啊!這丫的是這貨是又抽風了吧!
許殘月逛了半天,倒還真找到了一句家教機構,進去和負責人聊了一會兒,登了個記就走了。
這個點兒離中午還遠着了,細雨還在下着,許殘月實在不想回學校,只好繼續瞎逛,逛着逛着,就逛到了江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發什麼瘋,分明冷的要死他還往江邊走。不過都走過來了,那就在這兒待會兒吧。
許殘月站在江邊,看着絲絲細雨滴進河水中,冷風悽悽,從他身旁刮過,他縮了縮脖子,伸手拉了拉握着雨傘的右手的衣袖。
冷風的刺激讓許殘月又想起了很多事,關於林藝雅,關於於曉風,關於那個人,他開始懷疑:當初和林藝雅交往真的對嗎?
想着想着,突然聽見旁邊一陣吵鬧聲,他轉頭看過去,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在吵架,那個女孩的聲音很大,咒罵着那個男孩,許殘月離得有點兒遠沒聽清,其實那個女孩說得也很不清楚,那個男孩倒是很鎮定的看着她,替女孩撐着傘,自己卻淋在雨裡。那男孩看着也就十六七歲,女孩的臉被雨傘遮住了,看不清,但看那樣子應該和男孩差不多。
許殘月一看兩人這模樣就知道又是情侶吵架,嘆了句:“現在早戀的孩子還真多!”淡淡地看着他們。
女孩似乎對男孩的態度很不滿意,越發的生氣了,大罵了一句,猛地打掉男孩手上的傘,她罵的什麼許殘月實在沒聽清,她說得很不清楚。那把傘在空中劃過一個弧線,落在了地上。
傘落地後,許殘月看清了那個女孩的臉,他頓時愣住了,眼睛瞪得極大,直勾勾地盯着那個女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