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這讓她很多時候可以不戰而勝。
比如說bard每次看到她這副表情,都會警惕起來,然後就是多疑,再接着就是小心翼翼,難免會失了氣勢。
程一笙說道:“爲了公平起見,你想好第一位採訪嘉賓後,我們一起去找他,我們可以各自說服他,由他自己來選擇在哪個國家錄製節目,你覺得怎麼樣?”
bard嗤道:“真是可笑,人家可都是屈指可數的首富,人家認識你是誰啊!”
“認不認識的,到時候不就知道了?”程一笙當然不會自負地以爲全世界都在關注她,都買她的賬。如果是她自己,對方肯定不會見她。她和bard一起就是爲了能見到對方。只要是人都會有他感興趣的地方,只要能讓她找到可以讓對方動心的東西,她就能說服對方。
她絕對是那種給她一個支點她就能撬動地球的人。
bard覺得程一笙肯定不會成功,可是他又爲她那份自信而懷疑自己的判斷,他真是討厭死自己這種患得患失猶豫的娘們勁兒。似乎遇上了程一笙,他就不那麼男人了,這真糟糕。
程一笙見他不說話,但激他,問道:“您不答應,總不會是您沒自信吧,那可不像大名鼎鼎的bard先生啊!”
有些人真是經不起激,真是一激一個準兒,bard聽了她的話,果真給激得臉紅脖子粗,“誰說我沒自信,反正你就等着聽我的吧!哼!”
說罷,他氣得站起身往外走。
程一笙那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bard先生確定了第一位嘉賓可記得告訴我,千萬別自己偷偷去哦!”
bard腳下一個趔趄,沒有回頭,加快腳步出門了。多少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程一笙這心情別提多好了,她站起身,看到外面站着的鐘石問:“慶功宴結束了嗎?”
鍾石說道:“回太太,還沒有,大家喝得都有點多了。”
“哦?我去看看!”程一笙說着,又往大廳走去。如果能趕上送客,倒不是太失禮。還有她不放心方凝,怕有人灌方凝酒喝。
還未走到大廳門口,便迎上了走出來的閔沉毅,他一看到程一笙,先是微怔了一下,然後朝她走來。
閔沉毅顯然喝得也有些多,眼睛有點紅,微微地露着兇光。鍾石見狀,立刻走到了程一笙的前面。
閔沉毅倒是沒走得太近,在安全範圍便停下了,這樣程一笙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可見他喝得真是不少。
“程一笙,薛岐淵如果沒有你,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閔沉毅吐出一句帶着酒氣的話,話裡很是怨憤。
真是喝多了,否則以閔沉毅那麼內斂的性格,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程一笙微微一笑,說道:“薛臺是伯樂,他能看中我來扶持,那是他的能力。閔臺您看中了魏丹,她又不行,那我只能說您沒眼光了!”
閔沉毅的目光,陡然轉冷,顯然程一笙的話激怒了他。如果不是有鍾石和阿莎一衆保鏢在此,相信他定要有所行動,刁難程一笙的。
此刻他雖然醉了,可還沒有完全地失去理智,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那絕不是什麼深情的眼光,那種目光,有點可怕,可又沒有完全地放開。
程一笙肯定不會被他這種目光嚇怕的,她微微一笑,擡起步子從他身邊走過。剛走過去,魏丹出來了,她看到門外這一幕,顯然一愣,然後狐疑地看着程一笙與閔沉毅。
程一笙走過去,打了聲招呼,然後便進了大門。
裡面果真是鬧哄哄的,方凝倒是還好,不過徐涵就不那麼樂觀了,臺長主任的一羣老男人圍着她,非要灌她酒喝。
這就是男人的劣根,見到好欺負的年輕美女,都跟蒼蠅似的。平時他們還顧忌着簡政翰,畢竟那是簡政翰盯着的女人,雖然沒機會下手。現在灌點黃湯,就把這個給忘了,都想在這個時候沾點便宜。
程一笙何嘗不知道這羣人,她也是從這時候過來的,那時候應付得也很辛苦。都是領導,作爲一個新人,既不能被佔便宜又不能得罪領導,真心不容易。
程一笙走過去,笑着說:“徐涵,我找你半天,剛纔簡少還給我打電話,讓我看着你別喝多了!”
圍着徐涵的一衆男人面色微變,顯然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徐涵不是被老子看中了?怎麼小子出來護着?什麼情況這是?
程一笙就是故意的,像這種雲裡霧裡讓人看不清的關係,纔會叫那些人忌憚。要知道簡政翰看中徐涵,那隻能是玩完再扔。可簡易看中的話,便有可能是將來的簡家少奶奶,想到這一層,也叫那些人不敢妄動。
徐涵成功地被解救出來,走到一邊鬆口氣說:“還好你來了,否則今天真是要倒黴,這羣老男人,太不要臉了!”
程一笙笑道:“要臉就沒女人,要麼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個時候,誰還顧得上臉啊!”
徐涵笑了,問她:“一笙姐,你爲什麼剛纔提的是簡易而不是簡政翰那個老東西?”
程一笙說道:“提簡易那是緋聞,提簡政翰那就是醜聞了,你覺得哪個對你有利?”
徐涵真心地佩服道:“真高!”
薛岐淵舉着杯走過來,他的眼睛同樣發紅,看來也被灌了不少,徐涵一見薛臺來了,有眼力地走了。
“bard有沒有爲難你?”薛岐淵問程一笙。
“我還怕他爲難?”程一笙笑了笑。
薛岐淵也跟着笑了,他就是喜歡她這副什麼事都不懼怕的樣子。他看了一眼大廳裡依舊喝得歡快的人們,對她說道:“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這幫人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喝痛快,有我在這兒就行!”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程一笙客氣地說。
“麻煩什麼?這麼見外我就不管了!”薛岐淵對她的表現很不滿意。
程一笙笑了笑,說道:“對了,我看閔臺很不甘心,你還是要小心着他!”
“我還怕他?”薛岐淵學着她剛纔的語氣說。
程一笙被逗笑了,說道:“那好,我先回去了!”
出門後,程一笙沒看到閔沉毅與魏丹,坐車的時候,她刻意找了一下,發現閔沉毅的車並沒有走,還停在停車場。看樣子,兩人是找地兒敘舊了吧!
程一笙並不畏懼那兩個人,她現在是要向前看,反正遲早是要離開的。
“一笙?”剛剛坐上車的程一笙,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叫她,她的車門還未關上,她看到身穿着黑色襯衣的馮子衡,那襯衣很是修身,上面的兩顆釦子開着,顯得他很男人。
不知爲何,程一笙覺得夜晚下的馮子衡,雖然表情很正經,卻帶着些邪氣。這大概是女人的直覺吧!
轉眼間,馮子衡已經到了她的面前,程一笙下了車。
“宴會結束了嗎?你這是要回去?”馮子衡一雙桃花眼望着她,看不出什麼異樣。
“是呀,來接汪盼的嗎?她還在裡面,我剛纔看到她了,你快去吧!”程一笙說道。
“我擔心來早了影響她,裡面什麼情況?”馮子衡問。
顯然,他並不願意這麼快就結束與她的話題。
“喝酒的不打算走,不過女人們都陸續離開了。汪盼沒走,應該是在等你吧。你快去,別讓她等急了!”程一笙說完,重新坐進車裡說:“我先回去了,再見!”
有點冷淡了,馮子衡明顯感覺到,程一笙對他,不像是以前那樣,把他當成朋友,好像是防備着一些什麼。
說實話,程一笙越發懷疑馮子衡之後,便有意要疏遠他。如果說以前他救過自己,那這份恩,也算是還了吧。沒還的話以後有機會可以在還,保持一定的距離,對她對汪盼都好。畢竟那是前男友,身份比較敏感。更何況,感受到了剛纔汪盼的異樣,她更不願意摻和進來了。
程一笙的車子很快便消失無蹤,沒有一絲留戀,馮子衡的表情,也從剛纔的溫和,變成了陰冷。他望着車子離去的方向,目光陰鬱,脣角也染上了一些戾氣。
“子衡?你到了?”汪盼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馮子衡轉過身,面色又重新變得溫和,說道:“是啊!”
比起以往的熱絡,此刻顯然有些敷衍了。
“在這裡站着幹什麼?你在看什麼?”汪盼望向他剛剛望的方向,什麼也沒看到。
“哦,我剛到,想吸菸等你的,怕去早了打擾你們,沒想到你出來了。宴會結束了?怎麼別人沒有出來?”他向她的身後望去。
“他們還在喝,我再不出來,又被灌酒了。”汪盼目光有些迷離,笑容如桃花盛開,充滿愛意的波光,一汪春水地看着他。
顯然,她喝得也有些多,今天是愛意甚濃。馮子衡刻意忽視了她眸中春意,撇過頭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汪盼眼中難掩失望,她真是看不懂他,他對自己那樣細心溫柔,呵護有加,可卻拒絕着她的親熱。
路上,兩人都有些沉默,馮子衡專注地開車,汪盼則想着心事。
馮子衡也有心事,他滿腦子都是程一笙爲什麼這樣。最近他已經夠謹慎的,根本就不和她聯繫,爲什麼她突然成了這樣?他什麼也沒做,她能發覺什麼呢?
煩躁!
汪盼看了看馮子衡,看到他並沒有在意自己的注視,她更加失望,心裡暗暗決定,今晚無論如何,也要和他生米煮成熟飯。
如果是往常,她不會這樣冒險,可是現在她喝了酒,壯了膽子,一時衝動,便決定了。
很快,馮子衡將她送到樓下,汪盼在下車的時候,故意裝成不勝酒力的樣子,踉踉蹌蹌地要摔倒。
馮子衡心裡升起了一股厭惡,以前程一笙也經常應酬,可是程一笙從來不會喝成這樣,一個連自己都不會保護的女人,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過。
這樣想着,他還是上前扶起了她,說道:“喝的這麼多?我送你上樓!”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汪盼將身子倚在他身上,心中無比的幸福,她心想如果能這樣靠一輩子就好了。
馮子衡心裡想的卻是程一笙,以前他覺得女人容易喝醉了好,容易佔便宜。可是現在他才發現,原來女人自愛的時候是最吸引人的。容易得到的女人,用得着珍惜嗎?難道這就是成熟的代價?他失去了她?
想起程一笙剛纔的表情,他的心又是一陣陣的煩悶。
將汪盼送進家門,她像癱稀泥一樣掛在他身上,更讓他討厭。他把她扶上牀,彎腰讓她躺下,沒想到,汪盼伸手在他脖子上一勾,整個人一翻身,瞬間就成了她上他下的姿勢。
原來她不是真醉,而是要算計他。
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她的脣堵在了他的脣上,她主動地伸出自己的小舌,想要與他脣齒相纏,他聞到酒味兒,只覺噁心,又怎麼會張開嘴?他並沒有給她機會,伸手一推,便將她推翻在牀上。
情侶之間,似乎只有女人才會有這樣的反應,男人幾乎不可能有。
汪盼愣在牀上,怔怔地看着他問:“爲什麼?”
馮子衡忍不住在嘴上抹了一把,擦去她的味道。汪盼眼中露出受傷的表情。
馮子衡再也不想這樣下去,他一刻都無法忍受這個女人。他往日那溫柔的表情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他那本來面目的冰冷。
“汪盼,別看我之前女人很多,但我骨子裡還是保守的。我女朋友無所謂,但是我老婆一定要求是純潔的,據我所知,你以前有過一個男朋友,你們之間……”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接着說:“剩下的就不必我明說了吧,我們分手吧!”
汪盼眼裡已經蓄滿了淚,她控訴一般地問:“你愛的是程一笙,對不對?”
雖然她不願意這樣想,但是他的種種,還有她的直覺,都讓她不容忽視這一點。
馮子衡冷笑了一下,說道:“當初正是因爲程一笙以前沒有男朋友,她很乾淨,所以我纔打算娶她。你還不明白事情的關鍵嗎?因爲你不乾淨了。我對你還是有感情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忽略你的過去,娶了你……”
他又一次停頓了,汪盼的心揪了起來,她很緊張,生怕他給自己下的,是死刑。
“但是,剛纔你也看到了,我的身體做出了誠實的反應,我不可能接受你,所以沒辦法,只能這樣了。我並沒有碰你,你也談不上吃虧,我頂多可以給你一筆錢,就這樣吧,找個男人,嫁了吧,別再想着我!”馮子衡並不希望汪盼去找程一笙的麻煩,他不想節外生枝,那樣也會讓程一笙更加的疏遠他。
“你說的簡單,可是我的感情呢?馮子衡,你還我感情!”汪盼哭着大叫。
已經忍耐到極點的馮子衡此時已經耐心盡失,他猛地站起身,冷冷地說:“你怪就要怪自己不潔身自愛,本來我可以娶你的,但是你的將來,都讓你自己給毀掉了!別跟我弄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那樣對你沒好處,我也不吃那套!”
男人不想對你負責,什麼藉口都能找出來,哪怕她是乾淨的,他也會找別的藉口,把她甩掉。
他轉身奪門而出,汪盼猛地站起身,從後面撲過去,抱住他的腰,祈求道:“子衡!別離開我,我會死的!”
她已經把她的自尊,完全都拋棄了,只要他不離開,怎麼樣都行,哪怕是她跪下來求他。
或許馮子衡以前演得太完美,讓汪盼身陷其中。
馮子衡那些憐香惜玉都沒了,他粗暴地把她的手扯開,頭也不回地走了,那樣決絕,不帶一絲留戀。
如果她夠清醒,應該可以看出,他心裡,根本沒有她一點位置。但凡有點感情的,怎麼會這樣呢?
此時的程一笙已經回到家,殷權幾乎與她前後腳到的。
程一笙洗澡換衣給孩子餵了奶,躺在牀上纔跟殷權有說話的機會。
“老公,你的生意進行的順利嗎?”程一笙問道。
“順利!你呢?今天玩的開心嗎?”殷權握了她的手,轉過頭問她。
“別提了,吃到一半bard就來了,他就是搗亂的!”程一笙無奈地說。
“哦?他又整出什麼事了?”殷權側過身,看着她問。
“他策劃了一期新節目,想法挺好,只是我覺得不現實。就是把富豪榜上的人物作爲嘉賓,讓我弄一個跟首富對話的節目。你說人家能上我這個新節目嗎?”程一笙笑着說。
殷權心想,看來他的策略是正確的。他更加確信自己要向世界發生的方向,這樣自己才能在世界有立足之地,這樣她無論想邀請誰,都能請來。
他最擔心老婆被人欺負。
想到這裡,殷權說道:“只要你想,沒有做不到的,我看bard的想法很好。”
程一笙本來心裡沒底的,殷權這樣一說,她又覺得有些信心了。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便睡了,殷權攬着老婆,心裡百感交集,有點後悔以前只顧着賺錢,沒有想想怎麼爲老婆鋪路。如果他早點進軍國際市場,那現在隨便請個人誰敢不來?
果真時代不同了,現在做生意都要講究名氣。
殷權就這麼後悔着、計劃着睡着了。
半夜的時候,夫妻倆被手機鈴聲響起,是程一笙的手機在響,殷權很不耐煩地拿過她的電話,發現她手機上顯現的是“汪盼”的名字,他沒有接,如果是薛岐淵一類的人他就接了。
“誰啊?”程一笙迷糊着問,眼睛都不想睜開。
“是汪盼!”殷權說。
程一笙頓時清醒了,拿過手機就接了,“汪盼?”
汪盼很少給她打電話,更不可能半夜打,她知道汪盼不是不知分寸的人,這個時候打電話,大概是有要事。
“程主播,我有點後悔了,我好害怕!”汪盼的聲音很小,聽起來像大病一場似的。
程一笙聽出她聲音中的異樣,不由問她:“汪盼,你在哪兒?你怎麼了?”
“程主播,我不想死了,我……”她的呼吸,有點急促了,說不下去。
程一笙一邊握着手機,一邊跳下牀,找衣服就往身上套,“汪盼,你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在家?你說句話啊!”
沒有聲音,接着便是電話掉在地上的聲音,再然後電話斷了。程一笙怎麼打,對方都不接,她真是急死了。
殷權此時已經穿好衣服,安排好車,隨時等着她準備好上車。
程一笙匆匆穿好衣服,一邊往外走一邊給馮子衡打電話。
馮子衡這個時候並沒有睡,他還在想着今天程一笙的反應,想想以後該怎麼辦?他小心隱忍努力這麼長時間,一點進展都沒有,程一笙跟殷權的感情,簡直就是越來越好了。
正想着,手機響了,鈴音正是他爲程一笙設的,他的心瞬間就跳動激烈了,怎麼他正想程一笙,她就給自己打電話了?他激動地接起了電話,壓抑着有點顫抖的聲音,“一笙!”
程一笙的聲音與他想象的那種悠閒溫柔,相差甚遠,“馮子衡,你知道汪盼在哪兒嗎?她好像出事了?”
“出事了?怎麼了?”馮子衡馬上就清醒了,是啊,程一笙怎麼可能主動給自己打電話呢?
“不知道,她說她不想死,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程一笙問他。
“晚上我把她送回家的!”馮子衡說道:“我現在過去看看!”
“我正在路上,你有她家鑰匙嗎?”程一笙問。
“……有!”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他想起他走時汪盼的表情,擔心汪盼會做傻事,他還不想憑白的鬧出人命,那樣的話,程一笙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和他在一起了。
“好吧,你現在往那兒趕!”程一笙說着,掛了電話。
馮子衡找出汪盼給他的鑰匙,說實話這鑰匙他當初就不想收,收了後一次也沒用上,鑰匙還沒來及還給她,沒想到用到鑰匙是在這個時候。
他握着鑰匙快步走出了門,路上他叫了救護車,以防萬一,也不知道汪盼到底出了什麼事,是不是自殺了?
馮子衡的家離汪盼家比較近,所以他與程一笙同時到的汪盼家的小區。
馮子衡下了車,對程一笙點了下頭,看到她身後的殷權,他沒多說什麼,徑直走到單元門,開了門。程一笙與殷權跟上。
她忍不住問馮子衡,“晚上見她時候還好好的,你們吵架了嗎?”
馮子衡心想如果汪盼沒死,肯定會跟程一笙說實話,他也沒必要瞞着,於是實話實說:“我們分手了!”
“啊?”大概是太驚訝,程一笙驚呼出聲。真是沒想到,看似那麼恩愛的兩個人,竟然突然分手了。因爲驚訝,程一笙微微張着嘴,看着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問。
馮子衡也沒解釋,他並不想用應付汪盼的那一套向程一笙解釋,因爲程一笙現在別說不純潔了,連孩子都生了。如果他說出這樣的藉口,那麼程一笙這輩子恐怕都不會跟他有可能。
他不是潔癖,他也不是非要求對方純潔,他唯一的要求就是,那個人是程一笙。
程一笙到底還是沒有問,這畢竟是對方的私事,對方願意說,就主動說了,不說她出於禮貌,不能問。
殷權一直沒說話,心裡想的是,總算裝不下去了吧,有本事你裝一輩子!
三個人進了門,都向臥室衝去,發現汪盼躺在牀上,手機掉在地上,她的臉上,蒼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程一笙快步走過去,撿起地上的小空瓶看了一眼,轉過頭說:“吞安眠藥了,快點送去醫院!”
馮子衡二話沒說,抱起汪盼,大步向外走去。
大概剛纔三個人都有了心理準備,所以沒有人太驚訝,都以最快速度救着汪盼。
馮子衡將汪盼抱到救護車上,然後坐上救護車,跟車去醫院。
這個時候程一笙也不可能回家啊,她怎麼也要看汪盼平安不是?她跟殷權坐了車向醫院趕去。
鍾石開車一直跟着救護車,一起到的醫院。
汪盼被推進急救室,馮子衡在外面站着,他的目光發直,盯着急救室的門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程一笙站在旁邊,突然說了一句,“汪盼真的很愛你!”
馮子衡低下頭,依舊沒有說話,此刻,他一點都沒有感動。
殷權拍拍程一笙的肩,示意她去椅子上坐會兒。她工作這麼忙,還得管這些破事兒。
程一笙轉身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輕輕地靠在殷權身上,閉着眼睛養神。
馮子衡時而斂着眸,時而暗暗看程一笙,他在想,找個什麼合適的理由,來解釋這次的分手?他這才發現自己分手分的有些衝動了,好歹想一個汪盼的錯不是?現在弄的他像是個負心漢,這種感覺,不太好。
他還沒想出答案,汪盼就被推出來了。
程一笙站起身走過去,發現汪盼已經醒了,她輕輕叫了一聲,“汪盼!”
汪盼看到她,眼中微微有些神采,她張開嘴,虛弱地叫:“程主播!”
程一笙跟着病牀,一路就跟進了病房。
馮子衡在後面跟着,進了病房後,他輕聲地叫了句,“汪盼!”
汪盼似乎沒聽到,也沒去看他,對程一笙說:“程主播,我有話想對你說!”
程一笙看向馮子衡,他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殷權也跟着走了出去,還體貼地關上了門。
程一笙坐到汪盼的牀邊,說她:“你怎麼這樣傻呢?洗胃,受多大的罪!”
汪盼苦笑,“我現在知道了,死的滋味兒也不好受,比活着還難過,你放心吧,我不會再走這條路了!”
“那就好!”程一笙鬆了口氣,雖然她想知道事情經過,可她又照顧汪盼的感受,沒有主動提及。
汪盼卻主動說道:“程主播,他跟我分手了。他的理由是,我不純潔。我覺得不是這樣,我覺得他的心一直沒在我身上。如果說以前還看不清的話,現在我已經看清了!”
程一笙覺得這個理由很荒謬,馮子衡以前有過多少女人都數不清,他早就不純潔了,憑什麼要求女人純潔?
汪盼緩了緩氣兒,接着說:“程主播,我沒有妒忌你的意思,我是覺得,他心裡沒有放下你,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和我在一起,他看起來很愛我的樣子,可是他不肯跟我親近,他不願意吻我,更別提別的親熱舉動了。”
程一笙心想很多事情果真不能看表面,常常表面光鮮的,內裡不知道是什麼。
“程主播,你要小心啊!”汪盼看着她說。
“我知道了,你不要亂想,好好養身體,我會跟薛臺說一下,給你放假,別人的話我不會說,薛臺也不會亂說的。”
“謝謝你!我相信你!”汪盼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相信程一笙,反正此時看到她,自己很有安全感。
程一笙想了想說:“外面找的人我也信不過,先把我們家保姆借給你,等你病好了再還我!行了,就這樣吧,你想見他嗎?”
汪盼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已經分手了!”
程一笙點頭,說道:“好男人多的是,總會找到珍惜你的那個。你睡吧,我等保姆來了再走,我在外面呆着!有事按鈴。”
“好!”汪盼側頭看她,目光很平靜。
程一笙站起身走了出去,站在門外的馮子衡看向她,聲音略有些沙啞,問她:“汪盼怎麼樣?”
“很虛弱,她說你們已經分手,不想見你了,你還要見她嗎?”程一笙問他。
馮子衡這個時候當然不能說不見,他說道:“我看看她吧!”
程一笙點頭,馮子衡走了進去。
程一笙則安排自家保姆過來。
馮子衡走進病房,正在發呆的汪盼看向他,她微微一笑,說道:“你還進來幹什麼?我們已經分手了,這是我的個人行爲!”
馮子衡眉頭微皺,說道:“你又何苦?”
“你放心吧,我不會纏着你的。我以後再也不會想不開了,這種事一次就夠!”汪盼一口氣說完,喘了幾口氣,然後說道:“好了,你走吧,從此之後,我們再無瓜葛!”
馮子衡聽她這樣說,心裡稍稍有些放鬆,她要真是纏着他,還挺麻煩。他想了想,問她:“剛纔你和一笙說什麼了?”
汪盼突然轉過頭,虛弱的目光突然變得犀利起來,她有點憤恨地說:“現在總算露了馬腳吧,你心裡的人就是她。跟我裝的深情款款,真是虛僞!”
馮子衡的目光頓時變了,隱隱的帶着冷意。
汪盼冷笑道:“讓你失望了,剛纔我就是告訴程主播小心你,你一直喜歡她!”
馮子衡突然表情變得兇狠,他幾步走過去,伸手看似就想掐死她。
汪盼冷聲說:“她就在外面,你敢嗎?”
馮子衡已經伸到她脖子上的手,驀然握成拳,在她頸前頓住。他頓了一下,然後收回手,低聲惡狠狠地警告她:“如果不想你前途盡毀,滾出主持界的話,你就儘管往外說,別給臉不要臉!”
說罷,馮子衡轉身走了出去。
在走出門的時候,他臉上兇狠的表情,變成了一副無奈的表情。真是堪比變臉王!
程一笙正在跟保姆交待情況,看到他出來,便問了一句,“她怎麼樣?”
“看起來她不打算原諒我!”馮子衡生怕她問自己原因,便說了一句,“我先走了!”然後便離開了。
他得回去好好想想,爲這次的行爲找個合理的理由。
屋裡汪盼撲簌簌地掉淚,哭得好不傷心。這就是那個一直對她寵愛有加的男人嗎?竟然如此的陌生,她真的不相信他真愛過她。
程一笙進來的時候,看到她哭了,嚇一跳,趕緊說道:“別哭了,你的身體正虛着。怎麼了?馮子衡是不是欺負你了?”
汪盼搖頭,她記着馮子衡說的話,她也相信他能做到。她已經沒了愛情,不能沒了事業,她哽咽地說:“我就是傷心,最後再哭一次!”
程一笙嘆氣,說道:“也不能把自己的身體哭垮不是?等身體好了,你想哭再哭,現在想開些,想想大片森林等着你,期待下一次的愛情吧!”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希望這樣,汪盼的心情能夠好一些。
汪盼控制了自己的情緒,勉強笑着說:“折騰你半夜,你回去休息吧,我睡一覺就好了,今天真的謝謝你!”
“謝什麼?不用客氣,好好休息,早點恢復身體,好好工作!”程一笙說道。
折騰了這麼許久,程一笙回到家的時候,都已經凌晨了,她再餵了孩子,天都亮了。
估計上午肯定是不能去臺裡了,她只好這會兒打電話通知薛臺,然後再睡覺休息。
這個時間,還早,也不過六七點,薛岐淵接到她的電話,有點驚訝,上來就問:“是不是有事?”
“薛臺,昨晚馮子衡與汪盼分手,汪盼自殺了……”
“自殺?”還沒等她說完,他已經驚訝地問出口。
“不用擔心,她沒有大事,洗了胃,現在在醫院裡。我已經讓人去照顧她,我幫她請下假,這畢竟不是好事,還是別讓別人知道的好!”程一笙說道。
“我知道了,一會兒我去看她,你就不用管了!”薛岐淵說完,又問她:“馮子衡不是跟她挺好,爲什麼要分手?”
程一笙想起汪盼跟自己說的那些話,這些話也不適合跟別人講,於是她便說道:“我也不太清楚!”
“好吧,我一會兒先去看她!”薛岐淵說道。
掛了電話,殷權在一旁心疼地說:“好了,趕緊睡吧!”
“嗯!”程一笙躺在他的臂彎裡,什麼都沒顧上多想,閉上眼睡着了。
程一笙是下午上的班,然而下午,馮子衡就到了。
程一笙現在看他很是反感,她忍着沒讓自己太明顯,好歹他曾經救過自己不是?
馮子衡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這件事已經讓她與自己生出了間隙,他裝作沒有看到她的不自然,低着頭說:“一笙,我也是沒辦法了才這樣做的!”
程一笙不冷不熱地說:“這是你們的私事,不用跟我解釋!”
馮子衡臉上露出苦笑,說道:“我就知道你得生我的氣。一笙,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我沒有生育能力,我不能辜負汪盼!”
“什麼?”這次程一笙擡起頭,有些意外地看他。
他這又是鬧哪出?
要說馮子衡也夠狠,連這個都編出來了。反正只要苦肉計有用,他就狠着用。
“塞的餘孽找過我麻煩,雖然我人身沒有危險,可是從那之後就喪失了生育能力,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馮子衡用塞來說事兒,就是想讓她內疚。
這種事,程一笙也不可能問得那麼清楚,你是不舉還是沒小蝌蚪?馮子衡也是利用這點,才找的這個藉口。
“其實你可以和她直說,我想她那麼愛你,不會嫌棄你的!”程一笙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姑且先當真的說。
馮子衡搖搖頭說:“如果讓你不生孩子,你恐怕也會覺得人生充滿了缺憾,我怎麼能那樣自私呢?讓她的人生不完美!”
程一笙看他臉上落寞痛苦的表情,實在不像是假的,她沉默了一下,然後問他:“那你以後怎麼辦?你的家人知道嗎?”
馮子衡搖頭說:“他們還不知道,我想以後找個生過孩子的女人,把對方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到時候再說吧!”
他編的這個理由,也是爲了以後打伏筆,萬一程一笙和殷權散了,她再跟自己結婚,毫無壓力,不用生孩子。到時候也不用避孕,萬一懷了,她還能打了?
只不過前提是她和殷權能散了再說。
程一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是假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內疚,因爲救她,連累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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