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鍾凱對高詩悅說道:“詩悅,你先上樓吧!”
畢竟話不好聽,他這是給小姨子點面子。
高詩音一聽就明白了,跟她說道:“詩悅,你先上樓!”
“我不,爲什麼不讓我聽?是不是張煥沒說什麼好話?我就要聽着,我是當事人,憑什麼我不能聽?”高詩悅任性地說。
這些千金們,在外面多是溫柔賢淑,可在家,大多都是驕縱的,真正性格好的人,少之又少。
殷鍾凱看向高詩音有點爲難。
高詩音也不知道自己此時在想什麼,反正看着這樣的妹妹,心裡很氣,於是說道:“既然她想聽,那你就說吧,別嫌話難聽,就說實話吧!”
高母高父根本沒往自己女兒身上有不好的地方去想,只是想着張煥大概說什麼不想結婚之類的話,所以高父說道:“咱們爲的是詩悅,有些話讓她自己明白也好!”
“就是,詩悅也不是小孩子了,承受得住!”高母也跟着說。
既然全家人都這樣說了,殷鍾凱還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於是他直言說道:“張煥的確不同意結婚,原因有三點!”
“靠,這個死男人,居然還給我弄出三點,我……”
她還沒說完,高詩音就氣道:“高詩悅!”打斷了她的話。
高詩悅看眼姐姐,不情不願還是閉了嘴,現在她求着姐夫呢,能不給姐姐面子嗎?
殷鍾凱繼續說道:“第一,他嫌你不夠溫柔,管得太多!”
高詩悅撅嘴,沒說話,見姐姐瞪自己,又忍,沒吭聲。
殷鍾凱說第二條,“他還覺得,你最近在外面玩的比他還high,泡男明星,他接受不了!”
高詩悅這次忍不住了,大罵,“他憑什麼嫌我啊?他還不是亂玩女人?我就是故意的,怎麼着!”
高詩音立刻叫道:“你想玩就玩,現在是你要嫁他而不是他要娶你,想明白好不好?除非你不想嫁了,沒人管得着你!”
高詩悅無言以對,她怎麼之前沒想到這一點呢?她還覺得自己在外面也玩,張煥礙於面子也得來管她,他自己收斂一下吧!
高詩音罵完,然後問自己老公,“張煥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程一笙告訴他的?”
“詩悅非要去張煥常去的地方玩,那裡張煥都混熟了,跟老闆是朋友,他早就知道詩悅的事,畢竟詩悅這種情況也不是一天兩天,張煥沒打算結婚,所以一直沒說!”殷鍾凱解釋道。
全家人都瞪向高詩悅,全是一臉的不高興,顯然這婚事要是沒有,也是高詩悅弄沒的。
高詩音嘆氣,這還能嫁成嗎?張家還能同意嗎?於是她問殷鍾凱,“第三點呢?”
殷鍾凱的表情明顯不自然,清了清嗓子說:“第三……”
“姐夫你倒是說啊,我倒想聽聽,張煥還有什麼理由?”高詩悅怒着催他。
殷鍾凱看她一眼,低着頭,誰都沒看,說道:“第三就是,他說詩悅……不是第一次!”
這話說起來真是挺尷尬地,畢竟他一個算是外人,討論小姨子是不是第一次,簡直難以啓齒!
全家人有那麼一刻沉默,顯然大家都沒想到是這件事。
最先打破這個沉默局面的還是高父,他青着臉大吼道:“你什麼時候知道跟男人鬼混了?”
高母也驚問:“是誰?那個人是誰?我饒不了她!”
高詩悅心想,男朋友都換了幾個,現在再去討說法,是不是晚了?
高詩音覺得這個妹妹真是完了,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你想嫁進豪門,要保證最起碼的乾淨吧!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現在還有什麼希望?更何況這個話題也不適合鍾凱在場,於是她說道:“爸、媽,我跟鍾凱先回去了!”
高家父母還沒有說話,高詩悅又開口了,叫道:“姐夫,你別走,你得幫幫我!”
她跑到另一邊,拽住了殷鍾凱的手臂,這下高詩音先急了,一把將她的手臂拽下,叫道:“你讓你姐夫怎麼幫你?你姐夫把殷權都找來幫你也沒用,張煥要是跟張家說了這些,僅第三條人家就有理由不娶你,你想怎麼樣?你真是氣死我了,早知道我就不幫你了!”
說罷,她拽着丈夫的手,拉出了高家大門。
高母顧不得這些,拽着高詩悅的手問:“你怎麼沒腦子啊,你想嫁給張煥,也得想個辦法不是?現在醫術那麼發達,那種手術隨時都能做,你怎麼就在沒準備的情況下跟人發生了關係?”
高詩悅低着頭,扭扭捏捏地說:“我也沒想啊,這不半推半就的……唉,說這些也都晚了啊!”
高父過來怒氣衝衝地說:“我問你,你當時和誰?那小子是誰?你可別告訴我,是個打工仔!”
“爸,我能跟打工仔?想什麼呢?”高詩悅嗤道。
高母也問:“那你說說那人是誰?你們怎麼沒成?”
高詩悅小聲地說:“殷鐸!”
“殷鐸?”高母的聲音高了八度。
高父跟着問:“你這孩子,你怎麼不早說呢?你姐還想促成你和殷鐸的婚事,這還沒張羅,結果你已經跟他,還跟他睡一塊兒了,你真是氣死我了!”
高母趕緊問她:“你爲什麼和他又分手了?你都和他在一起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本來我姐說給我介紹他的,沒經我姐介紹我們就在一起了,我覺得這挺好啊,當時想着關係穩定了點,就和家裡人說的。可是我發現殷鐸是個花花腸子,而且他在殷家很沒地位,是最不受待見的那個人,還有他那個媽,風評太差了,我嫁過去,能相處的好嗎?再加上當時有個比殷鐸條件好的男人追我,我就跟殷鐸分了!”
殷鐸早就花名在外,高詩悅怎麼可能不知道,說到底她也是個不安分的女人。
高父大叫道:“你個傻子,白跟人家睡了?”
高母趕緊拉他,問女兒,“後來追你的那個是誰?”
高詩悅跺了跺腳,不好意思地說:“你們總打聽這個幹什麼?知道一個兩個就行了,還都要知道啊?我不說了!”
她轉身跑上了樓。
高父高母石化在當場,“幾個?幾個啊!幾個都睡了?”
夫妻倆都是一臉的愁容,這可怎麼辦是好啊?
兩人呆了一會兒,過了半晌,高母才弱弱地問了一句,“老頭子,你說咱們要是讓殷鐸負責,行得通嗎?”
“鍾凱都知道詩悅那點事了,詩悅已經跟了張煥,你說殷鐸能答應?再說現在殷權也都知道了,這算計殷鐸,人家兩個兄弟也先不答應吧!”高父愁眉不展。
“可是現在跟張家婚事談不成,也是殷鐸造的孽啊,他纔是源泉,他不負責,誰負責任?”高母說道。
高父搖頭,“我看這事兒懸!”
“那該怎麼辦?咱們女兒這是嫁不出去了,你難道要找個平民的上門女婿?”高母問他。
“那不可能,上門女婿都是衝你的錢來的,不然好端端個男人,幹什麼要上門?”高父果斷地否定。
“乾脆就殷鐸吧,咱們試試。先讓詩音勸鍾凱同意,然後告訴那天吃飯的人,別把這事兒捅出去,就讓殷鐸負責去。你說呢?”高母問他。
“唉,現在也只能這樣了,你說就這麼一點,張家的親事不成了。真是氣死我了,這孩子,怎麼就不如她姐優秀?”高父嘆氣說。
“是啊,詩音什麼都沒讓咱們操過心,結了婚兒女雙全,真是個命好的孩子,哪像詩悅這麼煩人!”高母也說。
這倆人,已經盯上了殷鐸。
那邊高詩音還跟殷鍾凱說呢,“老公,咱們以後再也不管詩悅的事兒了,真是氣死我了。我要是知道她……”
“行了,你知道什麼也不跟我說!”殷鍾凱冷冷地說。
高詩音愣了一下,殷鍾凱反問她:“你妹妹泡男明星,被程一笙殷權看到了,你怎麼不告訴我?讓我今天真是被動,我要早知道她這樣,我就不出這個面了。張煥又不是傻子,能娶這樣的?”
高詩音知道這事兒是自己理虧,想了想然後說道:“老公,詩悅也是被張煥逼的,張煥太不像話了,我當時特別生氣,我已經罵過她了,還打過她。我想着這事兒越少人知道越好,再說詩悅也沒真的跟男明星有什麼,就是想氣張煥的。我以爲張煥不知道,原來他早知道了卻不在意!”
殷鍾凱的臉色還是不好看。
“老公,對不起,我錯了。我真不知道詩悅這麼離譜,我們不管她了,好嗎?”高詩音求饒道。
殷鍾凱的表情,這纔好了一些。
高詩音又求了一會兒,殷鍾凱的氣,這纔算是消了。
再說殷權回到家,程一笙就很八卦地來問他:“怎麼樣?”
殷權把今晚的事跟程一笙說了一遍,程一笙驚訝地說:“怪不得張煥敢這麼囂張呢,原來如此!”她好奇地問殷權:“你們豪門真的對女人是不是第一次那麼看中?”
“當然,不過我除外!”殷權說道。
“哦?如果我跟你結婚的時候,不是第一次,你也不介意?”程一笙覺得這男人那麼小心眼,怎麼可能不介意?
殷權大度地說:“不介意!把那個男人做掉,這世上跟你親密的,只有我一個!”
看他講的雲淡風清,也看不出是認真還是逗她呢。程一笙只覺得身上一股惡寒,這話簡直是……
殷權對自己說的話絲毫沒有覺得不妥,說完了便不急不慢地去洗澡準備睡覺了。
程一笙坐在牀邊上還想,這回麻煩解決了,高詩音總算能放過自己了吧!她哪裡想到後面還有事,高詩音不肯放過她,爺爺又要把她扯進去,麻煩的要死!
第二天一早,高詩音又被叫回了高家。
高詩音不勝其煩,雖然回去了,但一進門就說:“這事兒我可沒辦法了,別再找我了!”
高詩悅坐在沙發上,盤着腿,穿了件吊帶裙,抱個沙發墊子撅嘴說:“姐,你不能因爲你人生過得很好,就不管妹妹了吧,現在我不指望你指望誰?”
高母也說:“是啊,你妹妹只能讓你幫了,你爸雖然認識人多,可這事兒能少一個知道就少一個,你說是不是?”
高父說:“爲了你妹的事兒,我連公司都不去了。少賺多少錢?以後高氏怎麼也是你們姐妹倆的,高氏好一些,你們的錢也多一些,你們說是不是?還有啊,你一個人在殷家也是勢單力薄的,有妹妹幫襯,怎麼也好是不是?”
高母又說:“我們想了個新辦法,包管有用。”
高詩音沒辦法,然後說:“我先聽聽,要是我覺得沒用,那我可管不了啊!”
“行!”高母說罷,然後跟着說:“你妹妹的第一個男人是殷鐸,我們想着,乾脆讓她嫁給殷鐸算了!”
“殷鐸?”高詩音的反應和昨天一樣,她立刻質問道:“我說給你介紹殷鐸的,你怎麼不早說?還跟我裝的挺像,好像你不認識殷鐸似的!”
“姐,我那不是當初覺得再挑挑嘛,殷鐸太花了!”高詩悅嫌她說話不好聽,哼哼地說。
“沒打算結婚你跟人睡覺?”高詩音反問。
高詩悅說:“睡的時候想結婚來着,可是後來有男人追我,說什麼都不介意,我就不要殷鐸了!”
“你傻啊,男人想跟你上牀的時候,什麼都能答應你,這還不明白?”高詩音訓道。
“哦?那我姐夫想跟你上牀的時候,也是什麼都應你嗎?”高詩悅跟着問。
高詩音心裡那股子不舒服勁兒又上來了,高母及時說道:“你瞎說什麼呢?”然後看向高詩音說:“詩音,我們商量了一下,覺得這殷鐸可能性還是比較高的,你只要跟鍾凱說一下,讓張煥他們知情的,別說詩悅跟張煥有什麼。剩下的,我們去找殷家,你說呢?”
“媽,殷權都知道了,他能聽鍾凱的?”高詩音不耐煩地說。
“不然你跟程一笙說,別的忙不肯幫,這種小事總能行吧,又不是讓說謊,裝成不知道就行了。你看你跟一笙關係不太好,詩悅真能嫁進去,你們姐妹在殷家不是誰都不用怕了?”高母勸道。
“就是啊,你們也有個伴,豪門中這些關係真是複雜極了!”高父說。
“唉!你們真是強人所難!”高詩音嘆氣說。
“行了行了,你妹妹真能嫁了殷家,你的好處也少不了,你妹妹嫁不出去,不是也讓人笑話?”高母說道。
“好吧,我試試,我先跟程一笙說說,她要是不答應,我也就沒有必要跟鍾凱說了。”高詩音說道。
“行,你先問問程一笙吧!”高母心想着這事兒只要能成就行。
當高詩音硬着頭皮出現在程一笙面前的時候,程一笙就是一陣頭大,不過她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她微微笑着說:“大嫂來了?我還當大嫂惱我了,再也不來呢!”
這話真誠沒幾分,大部分都是譏誚。
高詩音覺得這臉都要燒起來了,真是那點面子都沒了,臉都讓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妹妹給丟光了。她笑得很勉強,說道:“一笙,我真是不好意思總麻煩你,還不是我那妹妹,唉!”
“行了大嫂,我也知道你的難處,說吧,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可以幫的話,我肯定不會拒絕!”程一笙心想人也來了,她怎麼也要等人說完,於是說了一句好聽話。
高詩音這一瞬間,心裡燃起一陣感動,不過這感動沒持續多久,她便認爲程一笙應該負責,如果不是程一笙,妹妹也不會是這樣。興許早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嫁了。
“一笙,我的意思是說,我妹妹跟張煥在一起,不是第一次的事,讓殷權裝不知道,別跟別人說!”高詩音壓低聲音難爲情地說。
程一笙的聲音卻高了八度,簡直就是驚呼,“什麼?詩悅和張煥上牀了?還不是第一次?這事兒我不知道啊,殷權沒跟我說!我家殷權從來不傳別人的是非,他跟我也不說,你要不是今天說起,這輩子我都不知道!”
其實她的心裡,簡直笑翻了,她果真在對方眼裡看到後悔的表情。
高詩音想罵自己蠢,她妹妹那點醜事,知道的人又多了一個。
程一笙跟着勸道:“大嫂,你就放心吧,殷權肯定是不會說的,不過既然你跟我說了,我回去就和他說一聲!”
“好吧!那謝謝啊!”高詩音說。
程一笙問她:“大嫂,詩悅的事,你想到好辦法了嗎?”
既然高詩音要隱瞞,想來要放棄張煥了。
高詩音一想,這事兒早晚要鬧開,防不住。再說程一笙跟殷鐸有仇,肯定不會插手此事。於是她就沒瞞,說道:“我們問出來,詩悅的第一次,是跟殷鐸!”
“啊?”程一笙嘴巴張的老大,顯然很是吃驚。
看來這高詩悅專門喜歡花花公子啊!殷鐸、阮無城、張煥,她喜歡的都是玩女人的那種,既然喜歡這類的,那還管對方玩不玩女人幹什麼?
“吃驚吧,我也吃驚。既然張煥不接受詩悅的原因,因爲她不是第一次,那隻能找殷鐸彌補了。這件事你還得保密,千萬別往外說!”高詩音說道。
“好,大嫂放心吧,我今天什麼都沒聽到啊!”程一笙說道。
她當然樂於見到這一幕了。殷鐸那種人,配高詩悅真是絕配啊,婚後高詩悅天天捉姦去,殷鐸也沒時間禍害別人了。
於是程一笙又補了一句,“那要趁早啊,要是殷鐸身體恢復,重新花天酒地,打聽到詩悅最近找男明星的情況,那就不好了!”
高詩音說道:“就是,還多虧你提醒,這事兒就得趁早。殷鐸這剛出院,在家調養呢,全好了他肯定得去花天酒地!”
“是啊!”
高詩音站起身說:“謝謝、一笙謝謝你沒跟我一般見識!”
程一笙微笑,“大嫂也是爲了妹妹着急,我要是有這樣的姐姐,真是感動極了!”
高詩音這一刻,是真心想跟程一笙好的,她說道:“我不就是你姐嘛,以後我拿你當親妹對待!”
這話說完,她又變了,可惜兩人發生那麼多事,不可能啊!
程一笙自然也明白,就算兩人是好朋友,不過殷家的親戚們千絲萬縷關係,兩人也不可能好到哪裡去。她也就是演一演,笑着說:“那太好了!大嫂有事兒就找我幫忙,能幫的,一定幫!”
經過上次的事,高詩音對她不抱希望,這次她能答應,就已經滿足了。她又笑着說了客套話,然後走了。
待高詩音走後,程一笙立刻興致勃勃地給殷權打電話說剛纔的事兒,殷權只是淡淡的笑,對此沒有反應。殷鐸娶誰跟他沒關係。更何況他原本也沒打算跟誰說這些八卦,他又不是愛八卦的人!
晚上,殷鍾凱應酬完了回到家,孩子們還有公婆都已經睡了。
高詩音今天穿了件性感的睡衣,顯然爲達到目的,美人計都要用上了。
果真,喝了酒的殷鍾凱看到妻子今天很美,有了興致。高詩音卻說:“老公,有事要和你商量!”
“有事,明天再說!”殷鍾凱悶聲說。
“不行,很重要。我跟你說啊,你和張煥他們說一聲,我妹妹不是第一次的事兒別外傳。我今天問了,我妹妹的第一次,是殷鐸給拿走了,我們得讓殷鐸賠,讓詩悅嫁給殷鐸!”高詩音連串說道。
“什麼?嫁給殷鐸?我不同意,你妹都跟張煥在一起了!”殷鍾凱酒立刻醒了大半。
“我妹要是第一次,張煥能有這個藉口嗎?還不是殷鐸的錯?再說殷鐸跟你又不親,上回還利用咱們若若呢。虧了當初沒事,要是有事,我們就被殷鐸害死了,你說這人有多壞?他就應該惡有惡報!”高詩音說的信誓旦旦,完全沒注意自己這意思,高詩悅就是殷鐸的報應。
“這個……殷鐸既然跟她分手,就不會同意的!”殷鍾凱搖頭說,語氣很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