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七章 不爲人知的過去
“我不是說……”程一笙略帶沙啞慵懶的聲音,微微拉長,那眉眼,也稍眯了起來,毫不吝嗇地散發着她的嫵媚。
殷權突然覺得,自己心跳加速了!
程一笙那微靡的聲音拉長後,輕吸口氣,聲音更加軟了,“我就喜歡你這種成熟穩重的男人,你越成熟,我越喜歡,你還想怎樣?嗯?”
這語氣,多少帶了些挑釁的意思,雖然媚態十足,卻也霸氣十足。
這算是表白嗎?肯定是了吧,殷權都聽到自己強勁的、心跳的聲音。反正這是殷權聽的,人家願意自動忽略那霸氣的成份,誰能管得着?
“女人,你在誘惑我?”他性感的喉結,微微動了動。
“你說是、那就是了!”程一笙那細白的手臂,如海藻般地纏住了殷權的頸,將他的頭給攬了過來,她微微揚起頭,把自己的紅脣送了上去。
頓時,兩人的舌立刻攪在了一起,房間裡開始升溫,一切就順勢,發展了下去。
程一笙喝了酒,總是有那麼點不正常,她是個正常的女人,被殷權不着痕跡地調教的,也有了需求,殷權這樣的美色當前,她能忍住嗎?平時她還矜持着,這不有酒了嘛,自然就有點張狂了起來。
殷權是樂得享受,她若是有心勾引,那簡直死在她身上的心都有。
估計明日一早,程一笙要找地縫鑽了!
殷權那小心眼,被程一笙的一句話,給解決了!
第二天,程一笙剛剛睜眼,便看到殷權那整齊的白牙,“老婆,早啊!”
回憶頓時襲來,程一笙睜大眼睛,然後馬就把頭就給塞進被中了,天啊!昨晚那個不是她、不是她!她居然說出那麼露骨的話,居然那樣勾引一個男人,簡直太、太……
她是真生自己的氣,喝點酒,就開始爲所欲爲!
殷權看到她這個樣子,完全在意料之中,他笑着掀被子,程一笙躲在裡面說什麼都不肯出來,殷權低沉的聲音,帶着醇醇的笑,說道:“我期待你以後經常給我這樣的‘驚喜’!”他隔着被子,輕拍她的臀,說道:“我去給你做早飯,羞夠了就趕緊準備,不要遲到了!”
他出了房間,程一笙這才露出頭來,衝着門喊,“殷權我命令你忘了昨晚的事!”
回答她的,是殷權一連串的大笑,愉悅的、肆意的!
程一笙一直到電視臺門口,殷權那脣都是彎的,可見這個男人昨晚真是滿足了,不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殷權到了公司,便看到了伏低做小的劉志川,他輕輕哼了一聲,任由劉志川在後面報今天的計劃,沒理他。雖然他免去劉志川上非洲,不過心裡的氣難消,這段時間不但沒有給他好臉色,連理都懶得理。
劉志川在殷權身邊呆了那麼長時間,自然是瞭解老闆的,他一看就知道今天老闆心情不錯,心中不由一喜,趕緊討好,沒準殷總就原諒他了,總這麼着,他心裡就跟揣過磚似的沉重。
等殷權進了辦公室,劉志川趕緊彙報好消息,讓老闆更加高興。
“殷總,咱們在t市的分公司都準備好了,馬上就能開業,您要不要親自去主持?”他清楚,尊晟現在的生意都忙不過來,跑t市開什麼公司牽扯精力?爲的不就是氣莫習凜呢,現在公司要開業,當然怎麼能氣着莫習凜,怎麼來了。
“哦?這麼快?”殷權的動作頓了一下,顯得有些意外,距上次跟白家談判,可沒有多長時間。
“是啊,我親自盯的這個項目!”劉志川爲了討好老闆,自然不要命的好好表現了。
殷權明白,這段時間估摸着劉志川白天晚上加班才這麼快把公司準備好,他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他坐到椅子上,動作優雅而連貫,挑眉道:“自然要去的!”他幾乎都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莫習凜因氣憤而扭曲的臉了。他忍不住揚起脣,“挑好個日子,越快越好,開業!”最後兩個字,堅定而擲地有聲。
“是,殷總,我馬上就去辦!”劉志川振奮地跑出去忙活。
殷權摸了摸下巴,自己這邊公司都弄好了,莫家一點消息都沒得到,看樣子白家在t市的餘威,還不小!莫家恐怕要承受着雙重打擊,萬沒想到好朋友白家,會幫助敵人吧!殷權的眼中,閃過一抹得意!
劉志川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一切,殷權一看,快是快,只不過要錯過一笙的節目了。如果是昨天以前,他還不太放心她錄完簡易的節目,他不在。但是從昨天以後,他就不擔心了,一笙不喜歡簡易那種幼稚型的。
程一笙說喜歡殷權成熟,可從來沒說過簡易幼稚,殷權倒好,主動給簡易貼上標籤了。
反正現在殷權不再擔心簡易,不過他也沒立刻決定,而是將電話打給了程一笙。
“喂?”程一笙心想,剛分開沒多久就來電話,難道他是專門打電話取笑她的?不會吧!
“一笙,我要出差一趟,出差的時間,剛好你要錄節目,我不在你身邊,行不行?”看看殷權態度多好,出差也要請示一下。
“當然行了,你出差吧,我沒事!”程一笙覺得殷權出差太正常不過了,一個管理那麼大公司的老闆,怎麼可能不出差呢?她看別的老闆天天飛來飛去啊,哪裡像殷權總在家扮模範丈夫。不是她嫌棄他在家,而是擔心殷權太在意她,誤了工作。她說完,又問他:“去哪裡出差呀?”
“哦,去t市!”
“t市?莫習凜的地盤?你幹什麼去?”幾乎是殷權的話音剛落,程一笙就叫了起來。
“去開公司!”殷權的語氣裡,頗爲得意。
想也知道,莫習凜的地盤能讓殷權去開公司嗎?程一笙不由立刻說道:“老公,泰國的事,也給他教訓,就算了,那件事就算過去了好不好?你去t市開公司,他能罷休嗎?”
“你老公,是那麼弱的人嗎?”殷權對於她的擔心,有點不悅,好像她太小看他了。
“老公,我擔心你啊,求你了,要不我心裡總揪着!”程一笙很清楚莫家的勢力,莫習凜都不敢到n市,殷權就敢去t市,是不是膽子太大了?殷權都快把莫氏給弄垮了,莫家能幹嗎?
“我既然敢去,就證明沒有問題,一笙,你應該相信我的能力!”殷權的語氣,嚴肅了。
“老公,我相信你的能力,可我就怕萬一!”程一笙擔心地說。
這下,殷權的大男子主義,發生作用了,他用不容置疑地語氣說:“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公司都準備好,不開不行,我不去,下面的員工怎麼有信心工作?一笙,再說一遍,你應該相信我!就這樣了!”
頭一次,他提前掛了電話。不是他生她的氣,也不是別的原因,只是他覺得有時候男人,不應該讓女人爲他擔心成這樣,好像如此一來,他很沒本事一般。
“喂?”程一笙聽他那邊已經掛了,嘆氣將手機放到桌上。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她也知道,應該充分的相信他。畢竟殷權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可她就擔心,莫習凜本來就是個強敵,現在又跟殷權弄得你死我活的,她真是隻怕萬一。
一面是理智,一面是情感,她不知道該相信哪邊。
中午吃飯的時候,程一笙沒有和方凝一起吃,而是自己去了那家環境優雅的高級飯店,還是頭一次,她自己去吃那麼奢侈的飯。今天不一樣,她有心事,她不想人打擾。
鍾石與阿莎都看出她心事重重,兩個頻頻對視,都不約而同地閉嘴不言,免得打擾到她。
原本兩個人站到外面沒打算進來,程一笙進了門,輕聲道:“鍾石,你進來吧,我有話問你!”
鍾石心裡一顫,千萬別是什麼他不能答的,要不他兩邊爲難啊。不過他有什麼不能答的?問他話,無非就是有關殷總的,殷總可是絕世好男人,應酬都少有,更不要提什麼緋聞一類的了,想到這裡,他又挺直胸膛,進屋了。
程一笙的聲音,都有些無力,可見這心事,有多麼的重。
鍾石甕聲甕氣地問:“太太,您有事?”
“鍾石,殷權要在t市開公司,我知道自己應該相信他,既然他都準備好了,那肯定沒有問題,可我的心裡,還是不由自主的擔心……”
鍾石一聽,立刻咧開嘴笑了,“太太,您就擔心這個啊,您真是多慮了,殷總曾經在敵人老窩當了一個月的鄰居都沒事,就個莫習凜,還不成問題!”
“啊?”程一笙瞪大眼睛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鍾石神秘地問:“太太,您知道我跟殷總,是怎麼認識的嗎?”
程一笙搖頭,殷權也沒細說過,只是說鍾石跟了他很久,是可靠的自己人。
鍾石回憶起過去,感慨地說:“我們是在當僱傭兵的時候認識的!”
“僱傭兵?殷權還當過僱傭兵?”程一笙再難維持鎮定,她幾乎是驚叫出聲,然後迫切地說:“你快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鍾石也沒賣關子,直接說道:“這事兒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認識殷總的時候,他才十五歲!”
十五歲,那是殷權媽媽出事的時候。程一笙立刻沉默了,幾乎馬上聯想到,這件事多半跟殷權的媽媽,也有關係。
鍾石陷入了回憶,他沉聲說:“那時候殷總的母親,剛剛出事,繼母很快就住進了殷家,殷總從殷家跑了出來,身上沒有錢,殷總的脾氣,又不屑於去求別人,我想他一方面是要賺錢,別一方面,是想壯大自己,所以跑去當了僱傭兵,在那裡,你能拿到不少的錢,可同樣,你的生命,也是沒有什麼保障的。我和殷總,就在那兒相遇了。”
程一笙的手,緊緊地握着杯子,彷彿將身上的緊張,都發泄到了杯子上。
“當時的殷總,只是一個文弱少年,很多人都看不起他,他也少言,平時都是一個人不說話,不過我看出他帶着一股狠勁兒。比如說訓練,他比誰都狠,好像跟自己有仇似的。”鍾石說到這裡,嘆了聲氣,“其實我們當僱傭兵的,背後都有故事,我當時能看出來,殷總身上揹着仇。他的眼睛裡,只有帶着仇恨的人,纔有的目光。”
程一笙沉默着,此時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充當着一個聆聽者。
“我們當時的環境很惡劣,基本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鍾石自嘲地笑了一聲,說道:“只有那樣,賺錢才快啊!我們的雙手,都沾過鮮血!”
程一笙的手,幾不可見地顫了一下,她突然問:“殷權……也殺過人?”
“當然!”鍾石呵呵地笑了,不過這笑,絕不是什麼愉悅的笑,“不殺人,就是被殺!也就是那個時候,我佩服他的。因爲他殺起人,比我們誰都狠!”
鍾石的臉上,帶着嗜血的笑。他本就不是什麼老實人,像他們這類人,都是亦正亦邪的。只不過他完全被殷權征服,所以才甘願當一個保鏢。
“最危險的那次,就是我說的那次了。我們殺了一個地頭蛇,當時情況很危險,所有的出口,都被圍了起來。全城大搜捕,根本就出不去,那次我們以爲,我們都要死了。”鍾石的臉上,帶着肅殺的表情,好像又回到那時的危險之中,他吸口氣說:“也就是那個時候,殷總站出來了,他帶着我們,住到了那個幫派的旁邊,離得很近,我們儘管知道,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這實在太近了,我們都挺怕。但是我萬萬沒想到……”
程一笙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好像看到當時的情況一般。
“我萬萬沒想到……”鍾石又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可見當時的情況有多麼的令他震驚,“他喬裝了一下,每天蹲在路邊,吸菸、打牌、調戲路過的女人……我們都知道他討厭女人,我們找女人的時候,他總是躲得遠遠的,有一次有個小子不信,送了個女人到他房裡,結果他看到後,大爲光火,甚至把房子都給點了,當時我們是真信了,都覺得他是受了情傷才這樣的,不過十來歲的孩子,受情傷,是不是早了些?”
鍾石說到這裡,也意識到自己跑題了,他拉回來接着說:“甚至那幫派裡呼啦一幫子去砍人,他也跟着跑去瞎起鬨,總之誰都不知道他是誰,但誰都知道他是自己人。就那麼着,混着過日子,終於查的不嚴了,我們才跑出去。劫後餘生的我們,從那時候,都服了那個比我們小的少年!”
程一笙垂着眸,她聽到了從未聽過的一切,她纔想到,殷權那具有侵略性的目光,他一出場,幾乎不用一個眼神,就能把人嚇到。那股子氣勢,怎麼可能僅僅是一個普通商人,能做到的呢?就算經商再厲害,也無法有那麼重的戾氣,原來他有這麼一段經歷!
鍾石看着沉默的太太,低聲說:“原本殷總的過去,不該由我說的。我也能想到殷總可能想給您的,都是他陽光的一面。不過我覺得,瞭解到所有的他,那纔是真實的他。”
“鍾石,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些!”程一笙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鍾石稍稍笑了一下,想緩和氣氛,“太太,關於殷總調戲路過女人,也僅是口頭上的調戲或是吹口哨,可沒有去拉人家手之類的!”要是引起誤會,他就慘了,到時候殷總肯定會劈了他。
“我知道!”程一笙也笑了。
她的笑,不同於以往,有此蒼白。鍾石站起身,主動地退到外面,給她留下一個空間,自己靜一靜。
阿莎往裡瞧了一眼,等門關上,她輕聲問:“哎,你跟太太說什麼了?太太怎麼臉色都變了?”
鍾石當然不會把他的話說給別人聽,要是讓殷總知道,那還了得?他隨意地說:“太太不放心殷總去t市,我勸了勸,不過好像效果不大!”
阿莎也沒懷疑,以爲這就是真的。
屋裡,程一笙的內心,還處在震撼之中。更多的,應該是對殷權的一種憐惜吧!曾經在家庭溫暖中包裹着的一個幸福的公子,一下子遭到家庭變故,莫水雲進門,他阻止不了,所以只能採取這樣的方式活着,讓自己強大!
她的心裡酸酸澀澀的,原來他身上的陰暗,不僅是家庭仇恨,還有手染的鮮血,還有一段血腥的日子。她幾乎能夠想象,他當時的樣子,一個冷峻的少年!
程一笙此時才能明白殷權的心情,一個曾經在危險中試過那麼長時間的人,不會再次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所以她應該相信他,不再幹涉殷權的事!
程一笙再次出來的時候,鍾石發現她的臉有些白,不過表情與姿態,已經鎮定下來了。鍾石也注意到,裡面的菜,並沒有動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