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的效率,那沒的說,殷權跟她說完之後,她便迅速找出關鍵的幾個點,根據現在大家熱議的話題,整理出一些問題,第二天遞交到薛岐淵那裡。
薛岐淵這次又沒爲難程一笙,當下看完就批了,簡直是以她的工作爲第一,這讓程一笙再次感受到薛岐淵的不同。
當天晚上,殷權便約了簡易,連同吃飯帶工作。
簡易可不知道殷權那些小心思,緊張妻子緊張到了變態的地步,他自己可是覺得跟程一笙絕對談不上親近,所以對這飯局,根本沒往那方面想。
程一笙是個優秀的女人,他也欣賞,他之所以對程一笙有些關照那也是完全看在殷權的面子上,他對程一笙可沒有絲毫別的心思,畢竟優秀的女人很多,也沒必要每個優秀的女人,他都喜歡吧!
見客人,自然要穿的整齊光鮮一些,簡少平時對穿着也是非常講究的,今天見殷權更是要認真打扮了。於是他特意穿了件修身西裝,雖然是黑色的,但收腰西裝,多少增添了時尚的感覺。裡面是件彩色豎紋襯衣,顏色豔麗,非常出挑,不過外面被黑色西裝遮掩了大半,融合了顏色,看起來既穩重又不沉重,領口是敞開了兩顆釦子,沒系領帶,顯示了晚上的氣氛比較輕鬆愉悅。
他到的比較早,畢竟他的身份,還是比不上殷權,所以要謙恭一點,不能讓殷權等。此刻他坐在房間的沙發上,因爲顧及到一會兒有女士要來,所以沒有吸菸,防止屋中有煙味兒讓女人不喜。如果只是一般的女人,他大可不必這樣小心,但是這個女人不同,是程一笙!
程一笙是殷權的老婆,這纔是關鍵。
他喝了口茶水,將杯子放下,時間快到了,他等了有那麼一會兒,不過臉上絲毫沒有不耐煩的表情。他的左手,支着下巴,乾淨的手指上並沒有繭,一看就是在優渥家庭長大的公子。那食指上戴了枚碩大的戒指,戒指似乎是苗銀的,有種古樸做舊的感覺,真正值錢的是中間鑲嵌的那塊巨大黑寶石,價值不菲。戒指誇張的造型,也是講究時尚的人,才喜歡的。
他修長的腿,優雅地交疊着,這下半身,穿的不是什麼西褲了,而是條藏藍的修身牛仔褲,鞋子是雙翻毛繫帶牛皮鞋,看起來潮味兒十足。
殷權帶着程一笙,是準點到的。
門被推開,程一笙那身大紅大紫的旗袍,可謂十分耀眼,上好的綿緞泛着奪目的光澤,那大紅與大紫的繡花,佈滿了整個旗袍,簡直讓人想忽視都難。只覺得她一進來,房間裡瞬間亮了起來,篷布生輝!
簡易是包裝藝人的,對於女人的時尚也是非常關注的,難免多看了她兩眼。然後就馬上起身笑着走過去說:“殷少、殷太太,你們好!”
程一笙笑得兩眼彎彎,喜氣又真誠,“呀,簡少先到了,我們是不是來晚了?”
比起寡言而又嚴肅的殷權來講,程一笙更擅於調節氣氛。
“沒有沒有,是我這閒人,來早了!”簡易忙說着,招呼兩人道:“來,快坐、快坐!”
簡易獻殷勤啊,他甚至還幫程一笙拉開椅子,動作非常紳士!
殷權本就在進門時,簡易的目光多在她身上停留了而不爽,現在連他給老婆拉椅子的機會也剝奪了,心裡不由發堵。
程一笙轉頭客氣地笑着說:“謝謝!”結果這目光就看到簡易的戒指了,不由驚喜地說:“簡少,您這戒指真漂亮,哪裡買的?”
“這個啊,找人手工定製的,沒多少錢,你要是喜歡,送你了!”簡易大方地說。
送個小東西,只要能讓想討好的人高興,那也是值得的。
程一笙還沒說“不好吧”,身邊就飄來涼颼颼的聲音,“戒指可不能亂送!”
這當然是殷總開口了,還是今晚說的第一句話。這聲音,聽起來很淡然嘛,可是你仔細一聽,可不一般,裡面怎麼冷意中,還有那麼一絲幽怨呢?
簡易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犯錯誤了,一時嘴快,沒想到送的是什麼東西,他馬上補救道:“失口、失口,回去我就把做戒指的電話地址給了殷少,喜歡什麼樣的,就做什麼樣的!”
殷權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一些。程一笙也猜想到殷權這小心眼的男人,很可能又吃醋了,她挽着他的手臂,看向他笑着說:“你可要記着這事啊!”
看起來算是正常的說話聲,可那聲音中,有那麼點點不易察覺的撒嬌,這嬌態,取悅了殷權,讓他的臉色,更加好了一些。
三個人落座後,菜便都端上來了,簡易將桌上擺着的紅酒,讓服務生去開,三個人杯中都倒上酒。程一笙平時不沾酒,不過這個場合,少喝些紅酒,還是可以的。
殷權這時纔不冷不熱的打量着簡易,發現簡易這小子,穿的比他可時尚多了,他也是西裝襯衣,可簡易穿起來,怎麼愣生生的比自己年輕好幾歲呢?他有點不爽,一個西裝,穿這麼瘦的,不憋嗎?
偏簡易不明白殷權心中所想,這裡面都比較熱,他也覺得西裝拘束了一些,所以便將西裝脫了下來,露出裡面緊身的襯衣,那彩色條紋襯衣,被簡易的胸肌撐得緊緊的,可以看出,這是一個有料的男人,可絕不是什麼白麪小生。
殷權那廂剛想簡易衣服緊呢,這廂簡易就脫了,露出更緊的,殷權心中,這叫一個不爽啊!
偏程一笙喜歡那種色彩豔麗的東西,看了簡易的襯衣,眼前一亮,說道:“簡少的襯衣好驚豔啊!”
簡易謙虛地笑道:“可比不得您這旗袍!”
殷權的面色不好,他老婆當着他的面誇別的男人,還是他的假想情敵,臉色能好嗎?
下一句,程一笙笑着看殷權,“老公看樣子我也要給你買些好看襯衣了,你的襯衣有些沉悶了!”
她那笑中,有一股妻子對丈夫的奉承,語氣也絕對是恭敬的,這讓殷權心裡,能沒有優越感嗎?他這心颼地就提了起來,臉上不免洋溢着微笑,一向少言的他,這個場合沒有說話。
結果程一笙下一句,就讓人鬱悶了,“原本覺得男人穿太豔麗的顏色不好,可是看簡少這樣穿很好看啊,張揚、有活力!”
這就是說,他死氣沉沉了?殷權的臉,跟着就死氣沉沉了!
所謂一下天堂一下地獄,也不過如此吧!
這次簡易是盯着殷權看的,殷權這臉色,他都看在眼裡。簡易心裡驚的“嘭嘭嘭”啊,他知道殷權疼老婆,現在見程一笙誇自己,殷權心裡能樂意嗎?他可不想這頓飯弄巧成拙,得罪了殷權。但是他一向喜歡出奇招,置之死地而後生地說:“是吧,看起來是不是我比殷少年輕了好幾歲?”
他剛說完,立刻就感覺到了殷權那兩道冰冷的視線颼地射了過來,他心裡狂汗,真是不怕死的說法。
程一笙揚眉道:“殷權跟你走的可不是一個路線,你是時尚風,殷權是成熟穩重風!”她的話音一轉,說道:“不過女人嘛,一般喜歡的還是成熟、有故事的男人!”她拿起水晶杯,看向殷權略帶了嬌憨地說:“老公,喝酒!”
開玩笑,敢說她程一笙的老公不如別人?程一笙可是護內的,她貶自家老公可以,但是別人就不行了。誰說別怪我不給誰面子!她可是下定決心打算護着殷權的,怎麼能讓殷權受一點點委屈呢?
殷權這心,頓時就酥了啊!他老婆不但維護他,還在簡易的面前說喜歡他這類的,這是什麼滋味兒?
智商再高的男人又怎麼樣?在愛情上面,智商還不是爲零。
又或許殷權知道自己此時是可笑的,但他已經成爲愛情的奴隸,無法不可笑!
簡易這懸着的小心肝,總算是落回原處了,還好他有急智,安全過關了!他知道殷權的雷區,下面自然小心一些,不去觸碰,對程一笙的態度,越發地恭敬了,保持着能有多遠就多遠的距離,話題都圍繞着殷權來說。
即使這樣,程一笙還是話多啊,沒有辦法,殷權本來話就少,程一笙再不說,難道眼睜睜地看着冷場麼?
三個人飯量都不算大,殷權與程一笙又不是愛喝酒的人,所以很快就吃完了。
殷權懶得應付飯局,便轉過頭,對程一笙說道:“不是說要覈對採訪問題的?儘快開始吧!”
程一笙看殷權興致不高的樣子,以爲他身體不舒服,便在簡易此時去衛生間的功夫問他:“沒事吧!”
殷權瞥她一眼,幽深的眸,更加深邃了,黑眸閃了閃,然後說:“沒事!”
回去再收拾她!
程一笙覺得他那表情有點古怪,不過他既然說沒事了,那就不是身體上有問題,所以還是回去再細問吧!
大家都坐到了沙發上,喝着花草茶,程一笙開始了工作。
“演藝公司選人,外在條件與內在條件,更傾向於哪一種?”程一笙問道。
“嗯,這個問題可以!”簡易點頭道。
現在不需要他來回答,只是看問題能不能問。
程一笙在這個問題後面做了標記,然後看向下一條說:“有人說,主持人漂亮,你們就捧那個節目,比如徐涵的猜謎節目。”她說完,問道:“這個問題,會不會很敏感?”
聽起來,好像程一笙有點對徐涵不利,不過這個問題,是真正幫助徐涵的,徐涵的節目,那當然有價值捧,而這個問題,就是要告訴大家,爲什麼捧徐涵的節目。
簡易說道:“不敏感,在節目上能把公司對徐涵節目的態度說清楚,也不錯!”
程一笙接着再問了問題,不過這次簡易答完後,程一笙則看向殷權問:“你覺得這個問題怎麼樣?不會無聊吧!”
她是防止冷落了老公,他一個人坐那裡覺得無聊,所以這是在照顧他的情緒。
殷權對此,當然是異常高興了,他老婆可是照顧他的情緒呢!他趕緊說:“沒有啊,我覺得這個問題很好!”
他老婆想出的問題,那都是好的!怎麼會無聊?
程一笙點頭,繼續下一個問題!
簡易算是看出來了,殷權就是個老婆奴,什麼精明啊、凌厲啊,在他老婆面前,連個普通男人都不如。簡易這才明白自己這錯誤犯哪兒了,不能比殷權穿得顯年輕,不能對程一笙獻殷勤,總之要跟程一笙保持着最遠的距離。
下次,他一定比殷權穿的又土又老,凸顯出殷權的優勢。
他哪裡知道,殷權沒打算給他下次機會。節目做一次就夠了吧!這是最後一次!
有了簡易的配合,事情進行得很順利,沒過多長時間便結束了,剛一結束,殷權就迫不及待地站起來說:“好了,我們先回去!”然後勉強地看向簡易說道:“簡少,今天麻煩你了!”
簡易趕緊賠笑,“不麻煩,都是爲工作嘛!”
趕緊走、趕緊走吧,你再這麼陰着個臉,我可受不了!
程一笙以爲殷權無聊,也就沒再多呆,收好了東西,笑着說:“簡少,那我們就先走了!”
“好的!”簡易頷首。
程一笙還沒回禮,就突然讓殷權給拖走了!殷權的動作,可不算太溫柔,他心裡惱火起來,還衝他笑,你還笑?
出了門,程一笙就奇怪地問:“老公,你怎麼了嘛?”
殷權生怕忍不住在這兒收拾了她,便瞪她一眼說:“回家再收拾你!”
他的目光中,翻涌了太多情緒,有一點她非常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就是獸慾,這目光熟悉啊!她不由輕顫了一下,她怎麼就惹着他了?讓他這麼大爲光火?
出了飯店,開車的鐘石都感覺到後面氣氛不對,往常兩人總要輕鬆地聊個天什麼的,可是今天,兩個人破天荒地一句話都沒有說,氣氛詭異得很。
吵架了?鍾石猜測着,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小心點就是了!想想劉志川,惹毛殷總的後果,還是很可怕的。
總算是到家了,殷權雖然心裡有氣,可還是不忘給程一笙開門,拉她下來,不過後面的動作就不那麼溫柔了,幾乎是拽着她,就給拽進了家門。
鍾石規矩地斂着眸,屏住氣息,等兩人一進門,他就趕緊開着車,逃離家門口,生怕殷總一個不痛快,出來罵人。
殷權哪裡想得到鍾石啊,一進了門,他就把她給按到了門板上,程一笙也忍了半天,夠了吧,她怎麼着了呀,一路上給她臉色看?
“我怎麼惹你了?你先給我說清楚!”程一笙瞪着眼,氣勢不比他弱。
瞧瞧,這女人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有沒有自覺啊?他雙手按着她的雙肩,確保讓她貼在門上動彈不得,他陰戾的眸緊緊地盯着她,那目光陰惻惻的。
要不是程一笙內心強大,又跟殷權呆的時間長了,一般人肯定此刻已經反省起來,“我錯了”,程一笙卻不會那麼容易迷失,她不服氣地說:“看什麼看?你不說說我怎麼錯了,休想輕易動我!”
“我比簡易老?嗯?”殷權總算是說出來了,不過這聲音是咬牙切齒的,好像要把她撕了一樣。
程一笙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氣什麼,頓時笑了起來,她笑得花枝亂顫,身子都抖了,這麼一抖,殷權那手,不免鬆了下來。程一笙擡手,那麼一推,只要有個縫隙,她就能逃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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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權忘了?她那身子,可是比水蛇還要軟的。
於是她大刺刺地在他面前走過去,晃着那刺眼的小腰肢,把高跟鞋一甩,就在他面前風情萬種地向沙發走去。
好,很好!在我面前,還敢這麼囂張?他的眼,已經微微眯了起來,雙手的拳,暗暗握緊,蓄積着力量。
程一笙搖曳着走到沙發前坐下,修長挺拔的背陷進柔軟的沙發中,筆直纖細的腿,交疊起來,優美的頸微轉,纖巧的下巴輕輕擡起,瀲灩黑瞳斜飛,飛起那麼一個媚態橫生略帶挑釁的目光,看得殷權是又拱火又拱氣的。
那火,究竟是什麼火就不知道了!
“小氣!”程一笙說得很乾脆,不過那尾音,又略帶了絲靡音,拉出些許來,證明她現在是在調情,這“小氣”也不是真的小氣。
殷權一聽,這還了得,忍無可忍地大踏步走過去,墨黑的眸中,冒着火星星,不來滅火,還來點火,很好,真是好日子過太久了!
古人說得沒錯,這女人啊,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程一笙還歪着頭似睨非睨地看着他,悠哉地坐着呢,絲毫沒有緊張的意思,就那麼看着他,向自己走來。
這副十足挑釁的態度,可激怒了殷權,等着瞧吧女人,今晚你求饒也沒用了!
他可是把氣勢給蓄積的十足,要好好地要收拾她的。
結果沒想到,他剛剛走到他的面前,彎下腰想拿捏她的,卻沒想到她先伸出手,一把就拽住了他的領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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