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珠變中文
出了門,回家時經過盛唐廣場。這廣場很大,有花圃,有噴泉,有假山怪石。東面是龍城市最豪華的五星級國際大酒店,北面是高聳入雲的圖書大廈,南面是一條異常繁華的大街,西面就是耿一飛說的那座基督教堂。現在已是七點左右的夜晚,行人稀少。但是在白天,這裡會出現一個很奇異的現象:國際大酒店和教堂門庭若市,但圖書大廈門前連個人影都找不到。
蕭天從未走入教堂,但今晚很想進去看看。教堂的門虛掩着,輕輕推開,探頭往裡看了看。大廳裡空蕩蕩的,兩面牆壁有一排昏黃的壁燈忽明忽滅地跳躍着。行至大廳中央,仰頭望去,耶穌在十字架上作一臉痛苦狀。既來了,總要人模人樣地禱告一番吧。
蕭天低下頭,閉着眼,默默地說,上帝,讓我發財吧!哪怕發一筆小財都行!
蕭天的要求並不高,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上帝,一定會賜福予他的。但他再次仰望那十字架上的耶穌,窗口射來幾束街道光怪陸離的霓虹燈光,照得耶穌的面孔更加扭曲和悲慘。他便虔誠地在身上劃了一個十字,輕輕地說了一句:“阿門。”
從教堂出來後,蕭天想喝一點酒,心情不知什麼緣故有些鬱悶,思來想去,還是心理不平衡啊。從前的高中同學個個混得都相當不錯,當官的當官,白領的白領,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日子過得多姿多彩,只有自己混到現在還是一個小保安。
他突然有些悔恨當初沒有好好地讀書。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會好好地學習,考個碩士。不!要考就考個博士後,然後也去當官,非要混個有頭有臉不可。可這些都是幻想啊!時光絕對不會倒流,只會無情的向前,像一輛巨大的馬車,碾過一切,也在他的心裡碾過一條深深的車轍。
車轍,抑或傷痕。
自從當保安以來,拿點可憐的薪水,從來沒有上過像樣的館子,今天懷揣耿一飛給的三千塊錢,這錢來得容易,可以上一家稍稍高檔的飯店了,好好地花一下,反正也不會心疼。
在街上逛了一圈,選定了一家名叫“食正府”的飯店。
這名字好,諧音是“市政府”。蕭天決定就在這家飯店好好地喝一通,也讓“市政府”爲自己好好地服務一回。如果服務不周到,他會發脾氣的,罵他們一通,估計他們連還嘴的膽量都不會有的。生意人嘛,和氣生財,誰也不敢得罪像上帝一樣的顧客。這樣想着,他竟然樂得笑開了。
一邁進這家飯店,就迎來一位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笑眯眯看着他。這小姑娘正是花季的年齡,笑起來也像朵花兒。
“歡迎光臨!”小姑娘的聲音很甜美。
蕭天微微地點點頭,說:“我要個小包間。”
“請問先生幾位?”
“就我一位。”
小姑娘有些詫異,說:“就你一位完全不需要包間,就在這大廳裡找個桌子就行了。”
蕭天輕輕地哼了一聲,一副生氣的樣子,說:“怎麼了?一個人就不能要包間?我付錢!你要多少錢啊?我都能付得起!”
這話說得財大氣粗的,有點暴發戶的味道,小姑娘又笑靨如花地說:“好好!我馬上給你定個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