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每天早上起牀徐思勤都覺得現實像夢境,自己就在夢遊一般,過去的場景都失去生動變得縹緲遙遠,像是隔着玻璃。常林時常出現在她的夢中,愧疚連連。
導師在N市參加一會議,打電話給她,於是徐思勤訂了當日的機票就去了。
接機的是陶衛,徐思勤傻眼了,自己買了機場巴士的票上了巴士,一輛黑色吉普一直與巴士並排行駛。
徐思勤想,怎麼會是這樣的呢?
在陌生的城市,坐在終點不知哪裡的巴士上,徐思勤頻頻的拿出手機看。
鈴聲響起,是顧承軒的電話。
“一路順利?”
徐思勤想了想說:“嗯,在路上。”
“那就好,到了酒店給我電話。”
“好,我知道了,我準備明天回來,你幫我問問有沒有下午的飛機。”
“我問?”
“你幫我問不行?”
“當然可以,我幫你問。”
說着說着徐思勤就笑了。
到了終點站打車一點都不難,當時真是腦袋生鏽坐什麼巴士,至於這樣嗎?徐思勤懊惱的想,懊惱的拍了拍腦門。
導師依舊是道骨仙風的樣子,更像搞人文的,他提起了卓鳴,門下衆弟子都誇獎,這個男人很紅很吃得開。
徐思勤點頭,再大的商也抵不過官,如果他們見過顧承軒他們可會再說這話?
第二日去酒店餐廳早餐,就喝了幾杯木瓜汁,點的糕點似乎都不想動。
“沒胃口?”
聽到這聲音徐思勤就木了。
常林自顧自的坐到她邊,拿起徐思勤的果汁喝了一口。
“呃,常林。”
“你還記得我?”
“記得。”
“恨我?”
“沒有。”
“思勤,你要我說什麼好呢?”
徐思勤用餐巾擦擦嘴,“我吃好了,常林,我們不該見面的。”
“因爲顧承軒?”
“對。”
“你像怨你前夫那樣怨我。”常林語氣放緩,用的陳述句。
徐思勤看了看常林手指上的戒指,又看了看周圍人的目光,起身離開。
這天徐思勤的心情糟透了,與導師簡單道別後直奔H市,她決定向顧承軒坦白。
回到H市顧承軒到北京學習,臨時接到的通知。
元立和徐毅林花着臉,在院子裡玩得不亦樂乎,鄒揚沒多久也到家裡做客,徐思勤藏好心情看着三人玩。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鄒揚成了家的常客,顧承軒經常在家裡見他,又不像同一陣營,徐思勤覺得很迥異。而徐毅林倒是很喜歡鄒揚,一口一個鄒叔叔的叫。
今天他們提到一個名字常林,徐思勤覺得心跳都漏了一拍,雖然他們不是談論的常林與自己。
連續兩天都聯繫不到顧承軒,徐思勤開始有點着急了,雖然有時候遇到大事討論需要拍桌子砸板凳罵粗口時大家都上交手機,卻從未如此擔心過。
徐思勤上網,對則說:我是不是欠顧承軒太多,此時要讓我害怕。
則問:你害怕什麼呢?
徐思勤也想,是啊,在害怕什麼呢?
顧承軒是下午回的家,略顯疲憊,上午他和徐思勤通了電話,沒說幾句話。
徐毅林一見顧承軒就跑過去叫:“爸爸,我的遙控飛機呢?”
顧承軒和徐毅林到外面玩,徐思勤站在顧承軒身邊,低聲說對不起。
“說什麼呢?回家見到你們真好,我讓徐毅林叫我爸爸,你不介意吧,這小子像我。”
“啊?他是怕你吧。”
“唉,我親民是出了名的,怎麼還有人怕我呢?”
“其實我一直不知道你和毅林的關係怎樣纔算好,對不起。”
“我也有原因,當初要不是我給你壓力你也不會猶豫這麼久。”
“其實毅林的父親是常林。”
“嗯?”
“如果你聽說過這個名字那就是你聽說的那個。”
“我很高興你能親口對我說。”
“你不生氣?”
“我有時候恨你恨得咬牙切齒的你不知道?”
“啊?”徐思勤驚訝。
“不是玩笑,我有時真的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