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許先生

白蘇荷懷疑她父母的死跟許家是有關係的,但是許峻一直下意識地抗拒去相信這個推測,一直自欺欺人地不願往這方面去想。

他無法相信,自己的父母會是喪心病狂的人。可是現在手心裡的這些小藥片,如果真的是許恆志指使黃姨餵給李月的藥,那又說明了什麼?

只能說明許恆志的喪心病狂,已經是習以爲常!

他還清楚地記得樊永平和許恆志之間那個殺雞抹脖的動作,也是因爲那個,他那段時間才特別緊張白蘇荷的安危。這段時間因爲李月的事情分身乏術,他對白蘇荷的事情已經無能爲力,每每想起來就心急如焚。可是誰又想得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李月的生命或許早就遭受到了威脅?

今天家中保姆的提醒,就像是當頭一棒,瞬間打碎了許峻所有的逃避和幻想,他不得不開始正視這個讓他覺得殘酷無比的現實。

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白蘇荷的推測,是真的,那這一輩子,他和她之間,還會不會有再回到從前的可能?

許峻站在這棟富麗堂皇的房子裡,心如死灰。

因爲有了一次被自家保姆陽奉陰違的先例,許峻謹慎起見還是拿着這瓶子藥片,去了醫院給醫生鑑定。

負責李月的醫生已經見過許峻很多次了,對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這個年頭,對患有精神病的母親耐心溫柔的兒子已經不多了,這個年輕人對自己母親的態度讓他看起來很順眼。只可惜李月的病情控制得不太理想,他對這一點也是深感遺憾。

“許峻啊,我覺得,你要不還是讓你母親來住院治療吧。我知道你不願意讓你母親在精神病院生活,可是,你母親全天在這裡,我們才能隨時對她進行觀察,找出她病情加重的原因啊,不然的話,治療效果到底是沒那麼好的。”沒等許峻說話。他就先說了自己的意見。“對了,這次怎麼沒帶你媽媽來啊?”

這樣的話醫生已經對許峻說過很多次,但是許峻總是想着傳說中精神病院的種種可怖之處。怎麼也不願意自己的母親住院治療,還想着住在自己家裡李月面對着熟悉的環境會好一些。

只是現在許峻再次聽到醫生的這個建議心裡卻是泛起了一陣陣後悔。如果他能早些讓李月住院,許恆志真的想動手腳,就不會那麼簡單了。

“您說的有道理。這樣吧,我回頭。就送我媽來住院吧。”

許峻的決定讓醫生詫異地瞪圓了眼睛,他還以爲自己這次的勸說又會是徒勞無功的多管閒事呢,誰知道這小夥子真的這麼快就想開了?

但是許峻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有些苦澀地笑了笑:“馬醫生。以後,我媽的病,就拜託您了。今天。我來找您,是想讓你幫我看看。這種藥,我媽吃了以後會產生什麼效果?”

醫生伸手接過許峻遞過來的小瓶子,打開倒出了一片藥仔細地看了看,最後還親自舔了舔。

然後這位醫生看向許峻的目光裡就帶上了憤怒:“你竟然拿這個藥給你媽吃?你是嫌你媽死的不夠快?”

虧他還覺得這小夥人不錯,原來也是個黑心肝的!

他把剩下的藥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摔,額上的青筋都在跳:“許峻,你到底是想讓你媽的病好還是不想讓她好?你媽媽的病,吃這種興奮類藥物,會一天比一天嚴重,累積到最後最後死亡都是有可能的!難怪你媽媽的病會越來越重,我還以爲是我自己的醫術不精呢,原來是這個藥在作祟!”

許峻在聽到醫生最開始的質問之後,就已經面無人色了。這個藥,真是如吳阿姨所說,是會要了李月的命的。他終於是一點點僥倖的心理都沒有了。

他默默地收拾起桌子上傾倒得到處都是的藥片,重新把瓶子握在了手裡,才咬着牙跟醫生說話:“馬醫生,這是我的錯,是我看護不周,這樣吧,明天我就帶我媽過來入院,您幫我媽檢查一下,看她到底有沒有吃這種藥,吃了多少,到底,還有沒有治癒的可能。”

馬醫生四十多歲,見過的事情也多了,一看許峻的表情就猜了個大概,知道這中間必定是有一段他所不知道的內幕了。李月這個患者的家庭狀況,在她第一次來看病的時候,他就已經完全瞭解了。

身處大富之家,卻人到中年,被丈夫背叛,還要面對丈夫的情人和私生女的挑釁,作爲一個女人,李月得這個病也算不上意外。可是現在看看許峻帶過來的這些藥,和許峻這樣如喪考妣的表情,馬醫生也只能一聲暗歎,真是富貴人家是非多,這世上的富貴,原本就不是人人可享的。

“這藥,是怎麼來的?”馬醫生知道自己不該多問,但還是想着問問,不弄清這藥的來源,萬一李月最後真的死於這個藥物,那麼這也會是他的行醫生涯中的一個說不清的污點。

“這是我的家事,很抱歉現在沒法兒告訴您,不過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讓我媽接觸到這個藥的。”

許峻知道馬醫生的好意,也知道馬醫生清楚自家的情況,但是這樣聳人聽聞的家醜,他真的難以啓齒。

許峻走出了馬醫生的辦公室,一個人站在醫院門口,眼裡慢慢透出了冷光。

這件事,不管是誰做的,他都絕不會放過!

他生來順遂,一直活着父母的羽翼下,養尊處優,可是這幾年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讓他嚐盡了人世間的辛酸滋味。他再也沒有人可以依靠了,就連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也只能靠自己。甚至,連個可以傾訴一番,商量一番的人都沒有。

唯一的一家親戚,他的姑姑。他卻已經看透了他們的真面目,如果李月真的死去,他們一定是樂見其成的。而從前唯一一個不管他遇到什麼,都站在他身邊的白蘇荷,卻已經離他那麼遙遠。

他許峻,終於在家庭支離破碎以後,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而這幾年的種種磨練。都讓許峻不再像過去那麼單純了。在沒有拿到足夠的證據之前。他是不會去驚動許恆志的。

他第一時間要攻克的,只是前任保姆黃阿姨而已。

幸好,雖然辭掉了這個人。但是他的手機裡還有她的號碼。

接到許峻的電話,已經被解僱的黃阿姨心情是相當得意的。其實走的時候她冷靜下來也想過了,許峻現在不知道天高地厚辭退她,過不了多久肯定還是要來找她回去的。

爲什麼呢。因爲李月這個人,太難伺候了啊。她在許家十幾年。已經把李月的性格摸了個透,她喜歡聽什麼,不喜歡聽什麼,許家那一大幫人裡面。只有她黃翠蓮才知道的一清二楚,就算是李月瘋了,那也只有她能搞得定。

沒辦法。黃翠蓮十幾年前還是個剛剛進城務工的農村婦女,本人的見識非常有限。她根本不知道做保姆這件事還有比她專業無數倍的,人家能完美頂替她就是分分鐘的事情。按說許家這樣高薪的工作,那時候是落不到她頭上的,但是架不住李月也是農婦出身,非常不喜歡城裡保姆那種讓她不舒服的所謂氣質,所以她這樣沒什麼見識的人反倒入了李月的法眼。之後一直到被解僱,她在許家也算過的穩穩當當,剛開始她身上特有的那種純樸和謹慎,也慢慢被這種安穩的生活磨滅掉了,她成了一個自視甚高到把自己過分當回事兒的人。

所以當她接到許峻電話的第一時間,她的語氣還是帶着些許拿捏的:“許峻啊,是不是太太有什麼不適應的啊?畢竟是相處十來年的人了,我也知道太太離不得我,可是現在,我都被掃出你們許家的門了,你再給我打電話,這不是讓我爲難麼?”

她竟然以爲自己是要請她回去的?縱然許峻一點這個意思都沒有,也被黃翠蓮這自我感覺過於良好的話逗得哭笑不得。

“黃阿姨,是這樣的,我是想問問,你離開我家的時候有沒有忘記帶走什麼東西?”

“沒有啊,我什麼都沒落下,是我的東西我都帶走了。”哼,在許家這麼多年,添置的好東西,也不少,她纔不會落下什麼東西便宜別人呢。

“哦,是這樣啊——”許峻故意拉長了腔調:“可是我怎麼在樓梯間發現了一個錢包,裡面有兩萬塊錢,不是你的嗎?不是那就算了,我再問問別人去。”

“什麼?”黃翠蓮的心裡一瞬間轉過無數個念頭:“等等,你說什麼,錢包?我想想啊……哦,許峻啊,我想起來了啊,我走的時候,確實是落下了一個錢包沒拿,哎呀,幸虧你給我打電話了,不然……哎,人上了年紀,記性就是不好,忘東忘西的,那,那我這就過去拿?”

隔着電話,她沒看見許峻瞬間陰沉下來的臉,也沒聽出許峻語氣裡的肅然:“那你儘快來一趟吧,我剛好在家。”

“哎,哎,我馬上就過去!”黃翠蓮語聲歡快地掛了電話。

這就是所謂忠心耿耿,對他像長輩一樣的保姆,並沒有問過一句李月最近如何,他最近如何,只有提到錢,纔會奔向許家。

十幾年的相處,終究也只是一個“錢”字而已。那麼,她爲什麼就不會被許恆志收買呢?

這就是人心啊。許峻還沒見到這個前任保姆,心裡的猜想就已經證實了個七八分。

樓梯間裡的東西,不是她的也是她的,兩萬塊錢呢,兩萬!她可不能便宜了別人!再說,藉着這個機會回去看看,說不準李月一看見她就又把她留下來了呢!黃翠蓮心裡飛快地盤算着,一點猶豫也沒有地就直奔許家而去。

黃翠蓮敲響許家大門之後,門很快就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跟她年紀差不多的中年婦女,白白淨淨的,一看就很利落。看見她就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臉:“是黃女士吧?許先生正在樓上等你。”

俗話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開門的保姆還一無所覺呢,黃翠蓮就已經把她當成仇人恨上了。肯定就是眼前這個人奪走了自己的工作!哼,等我哄好了太太,有你哭的時候!

黃翠蓮卻已經完全忘記了,眼前的人和她素未謀面,她被解僱的事情和人家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黃翠蓮冷哼一聲,也不接這個保姆的話,瞪了她一眼之後就不客氣地直接上樓去了。她身後的人卻好像是對她的敵意一無所覺,還是微微笑着,神情平靜。

由於新保姆說的是許先生,所以黃翠蓮看見偌大的客廳裡只有許峻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很有些疑惑,隨後就四周看了幾眼。

看見她這個樣子,許峻喝了一口面前的茶,笑了起來:“黃阿姨,你找誰呢?”

黃翠蓮一怔,下意識地就說:“不是說許先生在嗎?”

但是許峻不說話,只是笑看着她,直看的她不自在起來。可是,可是她也沒說錯啊,許先生不是許恆志嗎?難不成是剛剛那個保姆擺了她一道,許先生根本沒回來?哎,管他呢,不在就不在吧,她是來拿錢的,也不是來看老東家的。

想到這裡,黃翠蓮就擺擺手解釋了一下:“都是剛剛樓下那個女人忽悠我,說許先生也在,許峻啊,這新請的保姆到底靠不靠譜啊,說個話都說不清楚……”

許峻盯着杯中的茶葉浮浮沉沉,臉上的笑忽然間就沒了:“黃阿姨,她沒有忽悠你,她說得沒錯,現在這個家裡,只有一個許先生,那就是我。”

“許峻,你……”黃翠蓮透過茶杯上的熱氣嫋嫋,看到了許峻肅然的臉。

那張臉,她很熟悉,但是給她的感覺,卻已經完全不同了。已經不再是前段時間她離開的時候,還帶有稚氣和衝動的年輕人的感覺了,而是,和她之前口中的許先生一般無二的沉沉嚴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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