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奉袁紹之命,輕兵快馬趕到魏郡之時,張遼已經取了牧野,張遼本想分兵成績拿下朝歌,聽說文丑援軍趕到,也不敢大意,便在牧野屯住兵馬,與文丑‘交’戰!
一月之間兩軍數戰不分勝負,張遼知道高順在鉅鹿與袁紹大戰,他在魏郡,不過是牽扯袁紹兵力,令其分心,並不急於進攻,何況前方還有邯鄲和武安的田豐兵馬在,只要一處被突破,他便能揮軍直進!
“報,文丑突然率領離開!”張遼正和法正商議如何聯絡田豐攻破魏郡,哨探卻帶來了這個意外的消息!
“看來主公在鉅鹿讓袁紹受挫了,否則不會輕易調動文丑!”法正笑笑,武安離魏郡並不遠,法正來到牧野之後,徐庶便在親兵的保護之下北上了,此時張遼的參軍正是法正!
張遼短暫的高興之後,卻又有些擔憂,文丑的本事他心中清楚,比顏良只強不弱,要是到了鉅鹿,的確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文丑與某大戰數次,互有勝負,若到鉅鹿,恐爲大哥增加阻力,可否於途劫之?”
法正搖頭笑道:“將軍不必如此,主公調徐元直前去,乃是佈陣,袁紹若不能識,文丑縱去亦無能爲力,更何況軍中尚有太史將軍、黃將軍、儶乂等人,一個文丑,還不夠這幾人一戰呢,你我若能乘此取下魏軍,危急鄴城,袁紹定然分心,方能爲主公分憂也!”
張遼恍然大悟,拍着腦‘門’笑道:“若非先生提醒,險些因小失大了!”
“文丑帶走多少人馬?”法正轉頭問問哨兵!
“共一千騎兵,副將周昂、耿苞並未隨行!”那人答道!
“繼續打探魏郡消息!”法正點了點頭,示意那人退下!
“文丑調走,魏郡料定你我會率兵攻城,定有防範,且先等一日,令其不知虛實,再做打算!”
“便依先生!”張遼點點頭,攻城也不能急於一時。
不論文丑在不在,張遼也沒想着一口氣就能攻下魏郡,這幾日‘交’戰,他也看出魏郡太守華彥並非只知讀書批文的普通官吏,除了文丑勇猛之外,魏郡的將士也十分善戰,否則僅憑文丑一人,也難當住張遼!
魏郡城上,自從文丑走後,明顯加多了士兵,巡邏更加緊密,個個都十分謹慎,盯着城外的大營,文丑離去,讓魏軍的軍心出現短暫的浮動,但經過華彥等人安撫,再次穩定下來,有條不紊的繼續防守!
“文將軍率並離開,張遼定然得知消息,爲何一日不見攻城?”魏郡城內,韓範、朱靈等人相聚一處,紛紛議論!
昨日袁紹突然下了一道將令,將前來援助的文丑調走,幾人大驚,但有袁紹將令在,誰也不敢違抗,本以爲張遼會乘勢來攻城,沒想到等了一日,城外不見一點動靜!
“張遼善於用兵,毫無動靜,定有所謂,諸位不可掉以輕心!”華彥眉頭微蹙,雖然不見攻城,但他心中卻更加不安,並不因此而放心了!
“一個張遼,就把各位嚇成這樣,就算文將軍走了,俺們不還在城中,何懼於他?”一旁的周昂一聲冷笑,對華彥等人的謹慎嗤之以鼻!
“老周,幷州軍詭計多端,還是小心爲妙!”耿苞見魏郡的幾位將領面‘色’不滿,急忙拉了一把周昂,低聲勸道!
“諸位憂心忡忡,俺周昂卻不怕他張遼,既然大家不敢迎敵,讓俺出城一戰!”文丑離去,將部曲‘交’於周昂率領,此時見華彥等人如此小心謹慎,甚是不屑,前半月文丑一人在城外與張遼大戰,讓張遼不能‘逼’近城池之下,如今卻在等着敵人來攻城,如此被動防守,讓周昂十分不滿!
“周將軍!”
耿苞上前,還要再勸,只聽周昂大聲說道:“諸位毋憂,俺自有把握勝他!”說完話便大步出了府‘門’而去!
郭圖在華彥背後走出來,看着周昂闊步而出,突然說道:“讓周將軍先去探探虛實,倒也無妨!”
華彥扭頭看了一眼郭圖,心中一陣嘆息,只好道:“諸位雖吾到城頭觀戰!”
周昂是文丑帶來的兵馬,不聽他調動,執意前去,華彥也無可奈何,但郭圖的心思,別人或許不知,他卻能猜出個大概來!
郭圖見華彥始終對他不冷不熱,面‘色’有些‘陰’沉,直到衆人離去,嘴角才泛起一絲冷笑,他曾與張遼在河內作戰,以顏良之勇卻大敗而回,此次文丑在魏郡,卻擋住了張遼,這無疑讓郭圖心中十分難受,顏良與文丑不相上下,爲何偏偏文丑能擋住張遼?
這從側面說明他這個參軍的無能,故此他需要文丑也敗於張遼之手,才能不被人在背後議論!至於別人是否真在議論,郭圖管不了那麼多,但他自己心中卻始終不安,始終覺得別人目光異樣!
咚咚咚!
城上三通鼓響,周昂率兵殺出城外,耿苞不放心,隨後接應,爲其掠陣,華彥等人走上城頭,只見幷州軍也擺開陣型,旌旗飄展,張遼一馬當先,深藍‘色’的大氅十分醒目!
周昂大喝一聲,提起長槍便衝張遼殺了過去,對方陣中從側面殺出一人,與周昂大戰,十餘合不分勝負,周昂氣得嗷嗷直叫,卻因爲無可奈何!
迎擊周昂的正是於毒,他與冀州兵有血海深仇,十幾萬兄弟被袁紹殺死大半,其餘的流落各處,不知下落,這幾年在河內,於毒以官兵身份,也才召集了不到一千人,前幾日文丑在陣前,於毒自知不力,未能上陣,此時見周昂還敢出城,不禁大怒,上來便是生死廝殺!
周昂脾氣雖暴,卻也有幾分本事,否則也不會成爲文丑的副將,但於毒卻是亡命之徒,此時見到仇人,分外眼紅,招招都是拼命之法,一柄闊刃刀只攻不守,讓周昂十分難受!
三十合已過,二人不相上下,一個死命相拼,一個想要立威,都累得氣喘吁吁,眼見二將膠着不下,華彥擔憂,便鳴金收兵!
周昂見不能戰勝於毒,力氣漸漸不支,本就有撤退之心,此時聽聞鳴金之聲,虛晃一槍,便‘抽’身而退,卻沒想到於毒是個亡命之徒,不管這些,眼見周昂就要退走,一聲大喝,大刀脫手而出,斬向周昂的後背!
周昂正退之間,忽聽前面耿苞大驚失‘色’,大喊小心,心生警兆,急忙側身低頭,雖然躲過了致命一刀,卻還是被刀刃砍中,左臂半截被斬掉,周昂一聲慘叫,慌退撤退!
“無恥惡賊,還敢暗箭傷人?”耿苞見於毒如此下作,不由大怒,打馬殺向於毒,來接應周昂!
於毒失了兵器,見耿苞殺來,已無暇去撿,只好退後,趙浮也上前接應,擋住耿苞,二人廝殺一陣,耿苞無心戀戰,也退入城中!
雖然於毒勝的並不光彩,但終究是獲勝了,對城中守軍士氣打擊極大,張遼命趙浮繼續搦戰,想試探魏郡其他守將的實力!
眼見趙浮在城下旁若無人,叫囂不已,城中守軍都十分憤怒,若非周昂貿然出戰,豈會惹來這等羞臊之事,一個個咬牙切齒,但都懼於張遼之威,無人敢出城一戰!
“欺人太甚!”華彥身旁的朱靈終於忍耐不住了,咬牙道:“將軍,屬下願出城一戰!”
華彥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你且小心,能戰則戰,不能勝則退,萬不可逞強!”如今被人‘逼’至城下,若不出戰,的確會影響軍心,而朱靈雖然官位不顯,卻也有些本事,十分勇猛,華彥纔敢讓他一戰!
朱靈領命下城,華彥有些不放心,又讓韓範、馮禮二人隨後接應!
趙浮正在叫戰,忽見城‘門’打開,殺出一員將領,此人騎一批棗紅馬,面容清俊,手持長槍,眉宇間透着一股剛毅之氣,正殺氣騰騰的奔他而來!
趙浮不敢大意,上前接住,二馬相‘交’,戰了數十合不分勝負,這下子城上的士兵突然興奮起來,紛紛爲朱靈吶喊助威,鼓聲也變得愈加密集了!
趙浮越打越心驚,沒想到文丑的副將敗退回去,這個突然殺出來的小將卻有些本事,二十合已過,便覺不敵,漸漸生出無力之感!
史渙與趙浮相‘交’最久,已然看出趙浮不敵,心中大驚,顧不得向張遼請令,縱馬而出,來救趙浮,不等朱靈身後的將領前來接應,史渙和趙浮二人‘逼’退朱靈,退回本陣!
朱靈意外獲勝,讓華彥等人喜出望外,城中的守軍也士氣大振,這個意外的驚喜,讓談重燃希望,雖然朱靈戰勝的並非張遼,但此一戰,卻解去了方纔的壓抑之局,讓守軍長出一口氣!
“沒想到魏郡城中還有如此良將!”張遼眼睛一亮,方纔朱靈與趙浮大戰,他在陣前看得真切,這人槍法雖然嫺熟,但招式太過簡單,看似全由自身領悟而來,卻能有如此成就,當真了不得,此等璞‘玉’,讓張遼有了愛惜之心!
“莫非將軍起了愛才之心?”法正在一旁笑問道?
張遼一聲輕嘆:“只可惜此人不在某軍中,袁紹目不識珠啊!”
法正眼睛盯着城樓上遠處一個孤獨的身影,並未回答張遼的話,突然一笑,對張遼言道:“將軍且先退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