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金秀懸臨半空,俯瞰其下,幾如神靈。
其下衆修,無論是路氏一衆或者是肖崇鄧長林,在其的眼中全無分別,盡皆螻蟻……
看到佘金秀,感受到其身上澎湃至極的威壓,剛剛還爲自己等捨命一搏開啓赤金剿滅陣,一舉扭轉戰局而興奮不已的路氏一衆,此刻也都盡皆絕望……
因爲元嬰,在他等眼裡,的確是神靈般不可戰勝的存在。
“佘總管之事,對錯不言,但一切皆由我肖崇而起!”
不但衆人,就連肖崇此刻都已絕望,喉嚨發乾的看向佘金秀道:“你要報仇,儘管找我肖崇,不要傷及路氏無辜……”
“你這是在求我麼?”佘金秀道。
肖崇聞言,老臉憋的通紅。
畢竟金丹已百許年,築基至今,更是兩百餘年……
這個求字,已經多少年跟他都沒半點關係了!
只是看看路氏上下那絕望的面容,再看看被林雪抱在懷中天真仰望的路雲,肖崇咬牙道:“如果你真要這麼說——那便算是老夫在求你!”
哈哈哈……
聽到這話,佘金秀放聲狂笑,幾近癲狂!
下一瞬,佘金秀臉色狠厲的道:“當初我佘氏,何等榮光,就因爲你肖崇和這路氏勾結,害的我佘氏上下死的死散的散,幾年來幾如喪家之犬,此等血仇,你以爲求饒,我就會放過你們?”
“那你待如何?”肖崇恨道。
佘金秀忽做少女嬌羞狀道:“給我跪下!”
“嗯?”
肖崇眉頭一挑道:“給你跪下,你能放過路氏?”
“不知道!”
佘金秀道:“但你可以試試——說不定我可以考慮!”
“佘前輩讓你跪下呢,你難道沒聽見麼?”
鄧長林聞言也盯着肖崇狂笑道:“跪下求饒,路氏或許不會死,但若是不跪,路氏可就全都死定了——肖崇,你還等什麼?還不快快給老子跪下求饒!”
聽到這話,肖崇恨的雙目血紅,但想到只有如此,纔有可能讓路氏逃生,因而最終狠狠咬牙,就要跪地求饒!
“男兒膝下有黃金啊,執事!”
淡淡的聲音從一旁響起,卻是自之前硬抗鄧長林一劍之後,便墜落於副島之上盤坐療傷的路長卿,不知何時再次在崔羞月的攙扶下御劍登天……
“你上來幹什麼?”
看到路長卿,肖崇不住眼色,壓低聲音道:“我這邊想辦法拖住這佘氏餘孽,你這邊趕緊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讓林雪帶着路雲逃命……”
“想從元嬰的眼皮子底下逃命,又哪兒那麼簡單?”
這話路長卿並未說出來,只是仰頭盯着佘金秀道:“早聽說圍攻我路氏之事,乃是由佘氏餘孽推動——老夫等到現在,可總算將你給等出來了!”
“佘氏餘孽?”
聽到這話的鄧長林立即跳腳罵道:“路長卿,你好大的狗膽——明明知道佘前輩乃是元嬰前輩,你不過區區築基,居然敢稱前輩爲佘氏餘孽……信不信鄧某現在就一劍割了你的舌頭喂狗?”
“姓鄧的你纔是好大的狗膽!”
不等鄧長林將話說完,路長卿便是毫不猶豫的破口大罵道:“現今路某跟元嬰前輩說話,你個小小金丹居然敢插嘴打斷——信不信元嬰前輩一怒之下割了你的舌頭喂狗?”
聽到路長卿如此狐假虎威,鄧長林幾乎發瘋,心說你知不知道佘金秀乃是你的敵人,乃是老夫一個陣營?
你現在居然借其對老夫狐假虎威?你還要不要臉?
可偏偏佘金秀此刻並未發話,因而鄧長林即便是氣的發瘋,卻還真不敢擅自對路長卿出手,只能渾身哆嗦着看向佘金秀,等着對方的迴應……
佘金秀正眉頭緊皺的看着借自己狐假虎威的路長卿,因爲她發現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那就是現在路長卿臉上,並沒有絲毫的懼怕,反而帶着些你終於來了般的興奮。
也是因此,即便眼見路長卿創造了驚天奇蹟,不但以築基身份用計一招幹掉了金丹張士,更是正面硬抗金丹鄧長林的一劍,都沒半點將路長卿放在心上的佘金秀心底居然情不自禁的有些發緊,悶聲道:“你說可算將本尊給等來了——這話是何意?”
“前輩,你這麼問,可就有點不地道了吧?”
路長卿帶着一臉你就別內行人說外行話了的表情道:“路氏有今日之禍,一切都是因前輩而起——前輩不來,我路氏自然只能血戰到底,可既然前輩你來了,那不就說明一切都還可以商量麼?”
“你真是這麼想的?”
聽聞路長卿此言,別說是佘金秀鄧長林,就連肖崇和路氏人等,都是一臉無語……
“爹,今天我才發現你當初覺着老路配不上我姐,那還是有些道理的!”
林木更是滿臉鄙視的對林青道:“人家直到現在纔出現,分明就是覺得敢出手幫助咱們的人能來的都來了,所以已經沒必要再拖下去了,可老路居然以爲人家現在來了,就是事情已經有的商量了——你說老路,他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在內心,林青非常認同林木的看法。
但看到林雪此刻一臉篤定,再想到這些年,即便是林氏因受路氏各種接濟而在白令海風生水起……
可自己這家主當珠玉如瓦礫掃地出門,有眼無珠之事,不但是在林氏,甚至在整個白令海都已經成爲笑柄,走大街上都覺着有人在背後笑話自己……
林青就極其果斷的一腳將林木踢開,冷哼罵道:“就你那點腦子,也敢揣度你姐夫的想法?能不能不要到處顯示你的無知?你自個兒不嫌丟人,老子都嫌丟人!”
“嗯?”
看到林青此等模樣,林木不怒反喜,一臉興奮的道:“爹,難道你已經從老路身上看出了什麼嗎?快說給我聽聽!”
林青自然什麼都沒看出來。
但他絕不會告訴林木這點,因而只是冷哼連連,做莫測高深狀,心說如果料對了,自己說不定能乘機重振自己作爲一個家主,父親的威嚴……
如果估計錯了……
大家都死了,誰能說着自己什麼?
想着這些,林青忍不住怪笑,心說想不到在此刻,自己居然對這爲長之道,有了些領悟……
他敢肯定,如果今日不死,自己今後無論是在作爲一個族長,又或者是在作爲一個父親上,定然比過去數十年,都要來的更加乘職的多——至少,不會再鬧出以往那麼多的笑話這點,是可以肯定的。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主島內發生的這些,路長卿自然是不可能的知道的,他只是在看着佘金秀,等着對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