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長卿自然沒有躲開。
這不僅僅是因爲在他的身後,是他一手一腳,用無數的血淚才創建起來的路氏……
也不僅僅是在他的身後有他珍視的所有,女人,孩子,愛戀,親情,信任……
他不躲開的根本原因,還是因爲這一切都在黑月吊墜的計算之中!
所以,他不但沒躲開,腦袋也沒有在這一劍之下一分兩片。
路長卿的腦袋猛的一歪,肩膀猛聳之間,便用肩膀扛向了鄧長林的這一劍。
之前在和張士的交手中,明光鎧便已經遭受重創,靈光渙散。
後來對上鄧長林,也的虧了明光鎧,要不然路長卿根本就拖不到現在。
但也是因此,明光鎧的受損程度,又大幅的增加。
現今路長卿身上的明光鎧,早已破破爛爛扭曲變形,幾如一個破鐵殼子,早已不復之前那太過酷炫都不敢輕易穿出去般的模樣了……
但即便如此,它依舊是明光鎧,最頂級的極品防禦法寶!
也是因此,在鄧長林的那一劍直接劈在了明光鎧上之時,原本破破爛爛的明光鎧幾如尊嚴受到了挑戰一般,居然再次發出了炫目的光華!
鄧長林的那一劍在這光華之中,硬生生的一窒!
“嗯?”
看到這一幕的鄧長林兩眼猛然瞪大,因爲做夢他都沒想到,路長卿居然真能扛住自己這一劍。
但好在明光鎧散發的光芒只持續了一瞬,下一秒,其便化爲了漫天碎屑!
就如一個武林高手在完成了臨死一擊,然後高昂着頭顱死去一般。
看到這一幕,鄧長林的臉上總算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即便是因爲明光鎧最後一擊的阻擊,他那一劍的劍芒已經暗淡至極,但在他看來,現在的路長卿已經一無所有了,就如那待宰的羔羊……
“看你這下還不死!”鄧長林叫到。
“有那麼容易麼?”
路長卿嘿嘿冷笑之中,龍鱗訣第二層,瞬間發動。
龍體如鋼!
無數閃耀着金屬光芒的黑鱗層層疊疊的出現,讓路長卿瞬間如同穿上了一層黑鱗鐵甲一般!
不但如此,那些鱗片下的肌膚血肉,此刻也全都變的如同鋼鐵般堅韌!
劍芒雖然光芒再暗,卻依舊輕易的破開了鱗片,切入了路長卿的肩頭血肉之中!
然後,劍芒便以肉眼可見般的速度暗淡了下來,就如菜刀切入那凍的堅硬的肉類之中一般,顯得無比艱難!
但好在,即便艱難,劍芒卻依舊在深入路長卿的肩頭,依舊在向下切入!
“就不信你老夫一劍,還切不開你姓路的一築基!”
鄧長林咬牙切齒獰笑連連,然後他便愣住了!
因爲他發現這自己這一劍居然真的被阻住,再也無法繼續下切——就如菜刀切到了肉中堅硬的骨頭也似!
“怎麼會這樣?”
看着這一幕,鄧長林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畢竟他所用的寶劍,乃是上品法寶!
此刻雖經無數削弱,只剩微弱的劍芒,且依舊足以輕易削金斷玉!
別說是區區骨頭,便是那萬年精鋼,鄧長林都敢肯定,自己也絕對能輕易切開!
現在卻被路長卿的骨頭給擋住了——爲什麼?
因爲老夫現在已經吸納了靈骨使之靈骨!
那靈骨使,乃是從天而下的傢伙……
其之靈骨,即便是那些只差一步便可登天的大乘之修,都無法劈開,最後還是劍冢之尋劍主溫雅,集嗜酒,令狐淵和洪主三大大乘之修畢生修爲,才得以將其劈開……
雖然老夫不過汲取了其靈骨之能之萬萬之一,但即便如此,你一金丹被削弱了無數威能的一劍,劈不開老夫的骨頭,很奇怪麼?
當然這些,路長是不可能告訴鄧長林的。
同時,鄧長林明顯也沒興趣知道了!
因爲路長卿硬生生的擋住了他的這一劍,給林木王媛等路氏一衆啓動赤金剿滅陣,爭取了足夠的時間!
現在,赤金剿滅陣上金芒大放,眼見就要激發!
“該死的!”
厲吼聲中,鄧長林再孕修爲,就要再來一劍……
只是,已經遲了!
萬道金芒,猛然化作一柄金劍,倏然間便從正和肖崇苦苦糾纏的一名金丹的頭頂一閃而逝!
下一瞬,那金丹直如一塊臭肉一般,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上一聲,便直接跌入了海底。
啊啊啊……
看到這一幕,另外一名金丹只嚇的肝膽俱寒,身形閃動之間,便要利用閃移遠遁逃命。
只是從一開始,便被幾名金丹以多欺少,一直被摁着揍卻連擡頭的機會都沒有的肖崇,哪裡會給其這個機會?
雙鉤幾如銀鏈攪動之中,閃移出十數裡之外,還沒來得及慶幸的那金丹便猛然渾身散開,變成了一團碎肉落入海內……
不但金丹沒能逃走,那銀鏈回絞之中,也順道將兩名築基給絞成了血沫!
看到原本大好的形勢,就因爲路長卿而瞬間逆轉……
再想到自己的孫兒鄧平因爲路長卿而變成了廢人,新仇舊恨涌上心頭的鄧長林厲吼一聲,不但沒有逃跑,反而不顧一切的向路長卿出劍……
很明顯,其實拼着不惜一死,也要將路長卿幹掉。
面對那劈面而來的一劍,路長卿一動不動。
只不過他這次一動不動,卻不是如之前一般經過了黑月吊墜的推演,因而信心十足,知道自己能以弱勝強。
這次,他是真耗盡了修爲,又連番身受重傷,根本無力躲避了。
“這次,難道真的要死了麼?”
感受着黑月吊墜在瞬間給出了數萬個保命之法,但自己卻根本沒有修爲和力量去實施,路長卿苦笑心問。
但他卻依舊沒死。
因爲在轟然的炸響聲中,兩道雙鉤狠狠和劍光撞擊之中,一道身影擋在了他的身前。
這身影,自然就是肖崇。
“謝執事又一次的救命之恩!”路長卿感激道。
“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肖崇笑笑,然後才扭頭看向了鄧長林,咬牙切齒的道:“我肖崇修數百年,和人交手鬥法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可還從未有今日這般憋屈過——今日我肖崇若不殺你,誓不爲人!”
“你我舊識,老夫本也不願傷你,可你既然鐵了心的要護住路氏,那就別怪我姓鄧的辣手無情!”
鄧長林厲吼聲聲中,便要持劍狂攻……
肖崇自也不甘示弱,冷笑一聲中便也要持雙鉤撲上!
卻在這時,二人齊齊面色一僵。
空氣中,不知何時變的寂靜異常……
那種寂靜,絕非等閒的寂靜,是極致的寂靜,就如寂滅的真空宇宙一般……
驚恐之中,肖崇鄧長林擡眼望去,便見一人凌空而立,冷冷的注視着他等,幾如真神駕到……
“元嬰……”
感受到對方的修爲,肖崇驚呼出聲,而鄧長林,卻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