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彎下身的王崇山撿起了這把鋼刀,雙指撫摸着那鋒利的刀刃。反轉着手腕,原本是‘死物’的鋼刀,瞬間在他手上彷彿有了生命般。
刀刃劃破空氣所夾雜的‘呼呼’聲,落在旁人耳中顯得着實猙獰。
‘嗡……’
緊握住刀柄的王崇山,面帶微笑的望着鋼刀道:“好刀!”
“如果你以後還能提刀,這把送你了。”站在對面的肖勝,很認真的對王崇山說道。
“你哪來的自信?知道嗎,我提刀和不提刀雖然都是暗勁實質境,可大不相同。師傅讓我‘藏刀’,我已經近三年沒出刀了。最近一次出刀時,我還是化勁。接刀人是宮丙全!初上暗勁的宮丙全,是被我一刀砍回了化勁後期。”
聽到這的肖勝微微點頭道:“怪不得宮叔胸口有道猙獰的刀疤。你留下的吧?”
“嗯!”
“那今晚我也給你留一道!然後也把你打回原形。”
自信滿滿的肖勝揮舞着手中的鋼刀,雖不似王崇山那般花哨,可也是虎虎生威。
“你是知道我擅長用刀的,所以今晚選擇的刀?”
王崇山望向肖勝道!
“赤手空拳你有勝算嗎?如果沒有媒介,把你們這一門一直以來所xiū liàn的‘刀意’使出來。你能接十招,還是二十招?”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後,王崇山冷笑道:“你怎麼這麼狂妄?都是暗勁實質境……”
說這話時,王崇山突然想到了自家師傅之前評價他的那句話:“同輩人之中無敵手!”
“煉精化氣小圓滿了解一下!我這人不太喜歡給人打嘴炮。不過,有一說一……如果今天不用刀,我就不是把你打廢了,而是能把你打死!試試刀,看趁不趁手。”
說這話時,肖勝擡手還看了一下時間道:“我還等着趕一場約呢。江南會所凌晨兩點打烊。牛奔會去醫院陪着你。”
“狂妄……”
肖勝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老子把你打廢了,你也傷不了我一根汗毛。下面還有一個更棘手的等着我呢!
‘噌……’
刀尖落地,猛然攥緊刀柄的王崇山目光如炬的死盯着對面的肖大官人,在往前一步走時,刀尖與地面再次發出‘刺耳’的聲響。而且水泥地面,更是劃出了一道明顯的凹痕。
靜靜的站在那裡的肖大官人,回望着對方。他清楚對方是在積攢刀意,王崇山的每走一步都是在‘蓄力’。越往前走,刀意越濃。直至他劈出這第一刀時!
“如果我是你會先出手!”
臉色越發陰沉的王崇山,惡狠狠的對肖勝說道。
“那樣我會勝之不武!”
“來,讓我看看你是否真的像你自己說的這麼厲害。”
‘砰砰……’
大踏步的邁着步調,王崇山手中的鋼刀與地面摩擦出了‘亮眼’的火花。
待到他距離肖勝還有近三米時,整個人突然逾越而起。原本單手持刀的他,在騰空的一剎那變成了雙手。單從這一點上,便不難發現對方這積攢的刀意,已經讓其無法單手掌控。
也就在他起跳的一剎那,肖大官人動了。被布條牢牢束縛在右手上的鋼刀瞬即被肖勝握直。沒有任何退宿,迎着王崇山劈下來的方向衝去。
“我這一刀可撼山……”
整個人迅速下墜的時候,王崇山突然喊出了這句話。
‘咣噹……’
‘噌……’
一個由下往上挑,一個由上往下劈。兩人的刀刃在半空中瞬間接觸。
霎時間,在接觸的一剎那,氣流朝着四周散去。
雙腳立於地面的肖大官人,整張臉在對峙過程中變得猙獰起來。猛然發力道:“撼山?我這座山你撼不動。”
‘砰……’
‘噌……’
半空中的王崇山,腳尖纔剛剛着地,便被肖勝所使出的這一股暗勁所震得連連後退。
霎時間,揮舞着手臂、揮舞着鋼刀的肖大官人,在對方剛剛蹣跚站穩之際,健步如飛的衝了上去。
“七星跨虎意氣揚,白鶴晾翅暗腿藏……”
‘砰……’
‘磅……’
“風捲荷葉隱葉底,推窗望月偏身長。”
‘咣噹……’
伴隨着肖勝如同組合拳般的犀利攻擊,只能連連後退的王崇山,想要伺機尋找對方的破綻。然而,他卻發現對方的出刀一刀比一刀強、力道一刀更比一刀足!
“左顧右盼兩分張,玉、女穿梭應八方。”
“獅子盤球向前滾,開山巨蟒轉身行。”
“左右高低蝶戀花,轉身捛撩如風車。”
“二起腿來打虎勢,鴛鴦腿發半身斜。”
“順手推舟鞭作篙,翻身分手龍門跳。”
‘砰……’
‘磅……’
同樣材質的鋼刀,此時肖勝手中的鋼刀出現了‘鋸齒’。而王崇山手中的鋼刀,因爲持刀人無法暗勁護刀,在剎那間斷層的炸開。
刀斷,刀意也就絕了。
沒了刀意,持刀人也就沒了所謂的‘屏障’。
‘噗……’
在刀斷的一剎那,猛然噴出一口鮮血的王崇山,身體如同被抽空了般瞬間被肖勝的暗勁推出了數米之外。
待其剛剛落地的一剎那,換成肖大官人逾越而起的騰空飛了起來。
“力劈華山抱刀勢,卞和攜石龍回巢。”
‘噹……’
肖勝這由上至下的一劈,重重砸在了王崇山身旁的水泥地上。
‘咔嚓……’
其手中的鋼刀不是斷裂,而是直接斷碎開來。
躺在那裡短時間已然無法動彈的王崇山,是根本無力閃開這最後一刀的。同時,他也無比清楚如果肖勝這一刀最終劈在他的身上話,那麼自己只會死……
連續耍了幾十刀,而且這幾十刀裡還伴隨着身體其他肢體的配合。這亦使得肖勝在收勢之後,氣喘吁吁的保持着劈刀姿勢。
只不過他手中的鋼刀,只剩下了刀柄。而他持刀的手臂,仍舊青筋怒暴着。
嘴角佈滿鮮血的王崇山,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這個男人。
直至這個時候,他才徒然間發現,原來他所說的一切都不是狂妄,而是有實打實的‘功底’在。
“不可能,不可能……”
與此同時,他還無法接受這個現實。這對於他來講,簡直是‘摧殘’。
因爲,肖勝斬破了他的‘刀意’。一個‘刀手’沒了刀意,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十九天前,衛夫子‘綿裡藏針’欲要破我‘丹田’,十九天後,我破他親傳弟子王崇山‘刀意’。來而不往非禮也!承讓……”
說完這話,肖勝抱拳而立。
此時的王崇山別說回禮了,就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欠缺。
雙膝的處那還在流血的刀口,讓他的xià tǐ失去了知覺。這是當初他廢掉自己‘獵隼’時,所用的手段。
胸口前的那一刀,不深不淺但足以讓王崇山短期內,無法再發揮暗勁實質境的能力。
這一刀,是當年他曾賦予宮丙全的。
“我已經讓人通知了衛子民!他會找到你的。”
說完這話,解開手中刀柄的肖大官人,轉過身去拎起了自己來時背的雙肩包。從裡面掏出那枚定位導航儀,放於王崇山身邊。
當然,還有一份他打印的關於他的資料。這可是他從黑市高價購買的。
“替我給你師傅捎句話,三十歲之前,我肖勝一定試一試他的‘霸刀’。”
說完這話,肖勝順勢背起了揹包往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着。
而不遠處已經把外人驅趕走的曹揚,手中拿着紗布和金創藥遞給了虎口震裂了的肖勝。
“暗勁中期?”
“不是,還是實質境!只是有所領悟。對力的領悟!”
當肖勝說完這話後,曹揚倒吸一口涼氣的怔在了那裡。扭過頭的他,望着躺在地上還在重複着‘不可能’的王崇山,不知爲何他竟然高興不起來。
與來時乘坐公交車不同,回去的時候肖勝坐在了曹揚所架勢的奧迪車內。
坐在後排的他,很是仔細的朝着自己虎口處塗抹着金創藥。隨後小心翼翼的爲自己包紮完!
“東西應該送給衛子民了吧?”
“應該到他手中了!”
“哦……”
低着頭的肖大官人,語氣和情緒都顯得風輕雲淡。
“勝哥,那我們去……”
“江南會所,在門口等牛奔下班。”
“你……”
知道曹揚想問什麼的肖大官人,咧開嘴角開口道:“病牀上躺一週的經歷讓我永生難忘。放心,我真沒狂妄到拿自己的身體裝大灰狼。”
“牛奔是暗勁中期!”
“我手裡有他的資料。很清楚!”
“你剛剛大戰一場……”
不等曹揚說完,肖勝直接開口道:“我殺不了他,但我能贏他。”
說完這話時,躺在了車座上閉目養神。隨即補充道:“到地方了叫我!聽說江南會所對面的雲餛飩也是一絕。”
“好!”
江南會所……
衛子民今晚爲黃家二少黃建民與陸情的接風宴,可謂是吸引了餘杭衆多領域的大佬到來。
作爲復生集團的實際掌權人,陸情已經爲自家男人未來接手黃家打下了夯實的基礎。
繼而,來此的江南人心裡都跟明鏡似得。這位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以後肯定是黃家的‘掌門人’。他們若是去北方投資,由黃家照坲一二的話,勢必會事半功倍。
尋常的時候,杜婉蓉是很少下來主動敬酒的。畢竟能來江南會所就餐的,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啊。你說你敬了一桌,難道不去敬另外一桌嗎?
這一桌桌的下來,即便再有酒量,杜婉蓉也得倒下去了。
可今晚,在衛子民爲黃建民夫婦舉辦的‘接風宴’上,杜婉蓉是少有的出現。
原因無他,在場的人誰都知道黃建民的授業老師,正是在金融界赫赫有名的‘杜二先生’。而作爲杜家門生的黃建民,初來餘杭便主動去拜訪了杜家人。所以,杜婉蓉的出席更像是‘回禮’。
但是落在旁人眼中,心裡就不知道該怎麼解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