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的意思是,更傾向於衆生、復生?”
聽到王崇山這話的衛子民露出老辣的笑容道:“我說了嗎?我只是說從紙面上的勢力來看。能被尊稱爲‘江南一少’黃成功沒你想象的那般脆弱。”
說到這,單手捋着自己蒼白的寸發。衛子民冷笑道:“兩方勢力都在逼着我們衛家站隊。不過就目前來看,衆生更有誠意一下。所以,我們就他們走的近一點!當然,沒有實打實的利益,任何的承諾都不是‘一紙空談’。”
“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特別是對於我們衛家來講,站在了十字路口。也許……天堂向左,我向右;也許,地獄在旁,我自巋然不動。”
“走一步看一步吧!主觀意識上我更傾向於衆生,那是因爲天鴻把這個肖勝捧的太高了。去了只能當‘副手’,贏了也得不到多大的實惠。我們爲什麼要居於人下呢?”
待到衛子民說完這些後,王崇山微微點頭道:“我知道了乾爹!”
“去忙你的吧!把簡雪給我叫來,我有些話跟她說。”
聽到這話的王崇山心裡‘咯噔’了一下。最後,還是‘平靜’的回答道:“好的。”
……
霓虹燈閃爍的街道兩旁,神色匆匆的下班一族慌張的朝着自己租住的‘擱板房’走去。
還不懂得社會‘疾苦’的大學生們及小年輕們,面帶笑容的揮霍着父母們血汗錢。
商販們已經摒棄了舊時代賣力吆喝的銷售方式,可你仍能在路口看到爲此發傳單的兼職人員。
車輛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因爲堵車的緣故,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喇叭聲。艱難擠在公交車內下班的打工仔,戴着耳機目光空洞的望向車外的景象。
人生百態,誰又能真正的掙脫掉社會的束縛?
漫步在人羣之中,時而停下腳步的肖大官人望着這些人、這些車以及路上發生的事。
深思着,也唏噓着,但更多的還是以一顆平常心去看待。
行至路口,站在行人中間望着那跳躍的紅燈數字。在還有兩秒的時候,便已經有行人急不可待的橫穿着斑馬線。待到他們這羣人走到中間時,兩邊擁擠的人羣迎面而行。
原本空蕩的斑馬線,兩股rén liú匯聚。而右側的車道上,又堵出了一條車隊長龍。
肖勝走的不徐不慢,但目光一直打量着周邊。當一名戴着鴨舌帽的男子加快腳步的朝着他這邊湊過來時,肖大官人下意識又放緩了腳步。
兩人擦肩而過,肖勝手中多了一個包裹。
當他走到街道對面之際,包裹的包裝袋被他扔進了垃圾桶內。
裡面的那臺導航儀上,顯現出兩個紅點。
一個靜止不動,一個勻速前行。
走向了街道旁邊最近的公交站亭,通過站牌觀看着每一站。
“19路,碼頭……”
嘀咕完這句話的肖大官人,準備好兩枚硬幣,隨後掏出揹包裡的書籍,靜jìng zuò在那裡等車。直至稍顯擁擠的19路緩緩抵達。
每到一座陌生的城市,肖勝都喜歡乘坐着住處周邊的公交車,從起始站坐到底站。原因無他,既然市zhèng fǔ規劃了這一站,便說明以這個站臺爲中心周邊有這麼大的需求量。
或是交通樞紐、或是文化中心、又或者是學校、居民區以及旅遊區。
瞭解了這些,才能大致摸清這座城市的文化、建築以及區域大致分佈。
當車廂內再次響起一陣播報到站的聲音後,擡起頭的肖勝看了自己要下的站後,掏出了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
“曹哥,我差不多還要二十分鐘就到碼頭了。你從家裡出來吧!讓宮叔和賈總今晚留在家裡哪都別去。”
“好!”
賈家能夠幫襯着肖勝與牛奔對弈的只有曹揚和宮丙全,或者說在不觸及杜家紅線的情況下,只有他們兩人。有心人,也許不好盯肖勝的梢,可卻不難盯着他們。
特別是,他們出行都有自己固定的座駕。
這其實就是樹大招風的另一層解釋吧!就像肖勝在淮城的那輛奧迪,是牌面也有可能暴露他的蹤跡。
肖勝相信以衛子民現如今的‘謹小慎微’,在得知自己悄然入餘杭後,肯定會一探究竟。
在知曉他把矛頭指向牛奔時,也一定會派人去盯梢。而這個人‘資質’太差的話,去了也是無用功。張恆飛臥躺在病牀上,他手裡可用的這方面信任的人才,也只有王崇山了。
不僅僅是他衛子民,當黑市的消息被人‘意外’買走後,肖勝晚上有可能硬懟牛奔的消息,八成在中高層之間已經不是什麼隱秘了。
他肖勝現在不知所向,但是牛奔一直都沒消失在衆人視野中。所以,今晚餘杭人一定會把目光都鎖定在江南會所內的牛奔。
並不是每個勢力都能派出像王崇山這樣級別的盯梢人!
在所有人把目光都聚焦在江南會所時,便會盡最大限度的完成肖勝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我肖勝一諾千金!曾跟我‘獵隼’許諾過,你們所受的苦、遭的罪,當事人一樣都不能少。王崇山啊,你還記得十六天前,我那隻‘折戟’在你手中的獵隼嗎?”
站在碼頭前的肖勝,任由野風洗禮着自己的臉頰。雙手負後的他,在一臉犯狠的嘀咕完這句話後,望向了那名義上屬於豐華,可實際上還被他人‘霸佔’着的碼頭。
“是我的,誰都拿不走!”
扔下這句話的肖勝,轉身朝着別處走去。
……
很少獨自一人驅車出門的曹揚,今天走的特別急忙。
以至於原本正在大廳裡與自家母親閒聊的賈茹,表情很是詫異。
在其離開後不久,宮叔和賈巖便從裡面出來。很顯然,他們之前一定是商量了些什麼。
今天在公司的時候,他們幾人就顯得很神秘。期間,賈茹還以玩笑的形式試探了幾次。可都沒能成功從自家大哥和宮叔那裡套出來什麼。
至於曹揚這個悶葫蘆,你更是不用去想。
越是不知道,越是想去一探究竟。
然而‘守口如瓶’的幾人,像是在故意隱瞞賈茹什麼似得。
曹揚不正常的表現,不僅僅引起了賈茹的注意,也讓盤踞在賈家旁邊的其他勢力們,都在第一時間通知自己的上司。
江南會所內!
站在會所監控屏前的杜婉蓉,正在欣賞着這塊重新‘改線’的監控視頻。半個月前,肖勝的那一番話着實讓她心有餘悸。爲了不出現意外,剛好趁着關門期間,杜婉蓉特地請了這方面的大能,重新幫會所梳理了下‘監控線路。’
而就在此時,緊關的方面被大海敲響。待到杜婉蓉喊了聲進來後,這位在前廳地位僅次於牛奔的男子匆匆忙忙的湊到了杜婉蓉身旁。
“曹揚突然出府了!不過方向不應該是江南會所這邊。走的很急,現在已經闖了兩個紅燈了。有意避開身後的尾巴。”
“嗯?”聽到這話的杜婉蓉扭頭望向身後大海。
“二牛呢?”
“牛哥在下面招待客人呢。並沒有離開!”
“大致方向是哪裡?”
“餘杭區……”
“二牛家的住所?”
待到杜婉蓉說完這話後,大海微微搖了搖頭表示現在還無法確定。
“讓你的人推回來,你親自去盯着。曹三刀不是誰都能跟得上的!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擅作主張。第一時間給我彙報。”
“是!”
同樣得到這則消息的自然也有王崇山。
他見過曹揚出手,甚至‘切磋’過。自然很清楚他的武力值,也明白他反偵察能力。
讓身邊這些弟兄跟着,只會被他遠遠的拋在身後,甚至還會有一定危險。繼而,確定曹揚急急匆匆出門後,王崇山撤下了盯梢的弟兄,自己親自去跟。
相較於被高樓大廈阻礙的城市,空闊的碼頭前,野風陣陣。
當王崇山緊隨曹揚的車輛抵達碼頭時,隱約看到對方機警的左顧右盼一番。神色很警惕,表情也很凝重!
下了車的他,從wài wéi饒了一個大圈,尾隨着對方。
直至來到距離碼頭約摸數百米外,一處堆放廢棄集裝箱的場所時,王崇山才發現自己跟丟了曹揚。
“在我看來,所謂的‘餘杭三絕’,除了張恆飛之外,其他兩人一個靠的是賣俏、一個則是‘賣萌’。”
聽到聲音的王崇山,猛然間扭過了頭的。當他看到出現在身後的曹揚時,王崇山隱約有一種被人‘算計’的念頭。
而這種念頭伴隨着自己前面突然發出‘咣噹’一聲響後,被其確定!
下意識又把頭扭回來的王崇山,看到被人扔到自己面前的鋼刀。不偏不倚就站在他對面的,赫然是自己今天一直要尋找的肖勝。
而此時的肖大官人,臉上掛着肆虐的笑容,同時慢條斯理的把鋼刀的刀柄用布條固定在自己手中!
“曹哥,你把其他尾巴驅趕走吧!我今天玩這麼一出,就是想和傳說中的‘餘杭三絕’之一的王崇山切磋一下。如果有可能,我想打廢你!”
聽到這話的王崇山,嘴角微微上揚道:“是你,而不是你們?”
他的這番話裡,夾雜着幾許‘輕蔑’的口吻。‘你們’顯然是指他肖勝和曹揚兩人。
“是我,而不是我們!”
說到這,肖勝笑着補充道:“殺機豈能用牛刀?衛夫子年輕時被人尊稱爲‘霸刀’,我想作爲他的親傳弟子,你在這方面也該有很高的造詣吧?”
當肖勝說完這話時,曹揚已經消失在了王崇山的背後。儼然感受到他的離開,王崇山臉上的笑意越發‘自信’。
彷彿眼前的肖勝,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