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這裡,驢蛋臉上便露出了一絲得意滿滿的笑,任憑狗蛋又什麼大的好的政績,也抵不過這一次漂亮的做完這件事,笑着道:“其實您此次的來意,我們陛下清楚的很,只是你要知道一點,陛下雖然知道你的來意,卻又要避而不見,這其中的深意,難道尊使沒有想過麼?”
這句話說完,張萬祥的眼神一亮,看着簫忠凱,深深的一躬,道:“這我倒是沒有想到,蕭王和慕容涉歸的關係,天下盡知,可能是蕭王一時不肯和慕容涉歸撕破臉也未可知呢。”
簫忠凱笑的十分神秘,道:“既然是聯盟,總有以誰爲盟主的道理吧!”
聽到了這話,張萬祥倒是頗有一點醍醐灌頂的意思。說句最最實在的,在本心上來說,橫痃還真的沒有把蕭笙看在眼裡,橫痃的兵力雖然不多,但是地處北方草原,一放馬遊牧爲生,無論男女老幼,幾乎人人都能騎馬奔馳,而且那些獵人,也個個都有騎射的本領,若是沒有這個撐腰,估計當年橫痃也未必和慕容涉歸硬碰硬的去死磕了。
蕭笙算是什麼?只不過是白手起家的而已,先是吞併了一個馬匪的小部落,然後便是黑吃黑的擴大自己的勢力,和羅剎國的那一場戰鬥,也是討巧的,若是真正將兩個國家的軍馬擺出來衝殺,橫痃很有信心能夠打得蕭笙落花流水。
所以此次遣來使者,也是爲了試探一下蕭笙的態度,若是真的要結盟的話,也是以他橫痃爲盟主的。
這樣一提點張萬祥,頓時就若明若暗的得知了蕭笙的“意思”,原來蕭笙此次避而不見,原是爲了爭奪盟主的意思,那便是好辦了,不怕你要做什麼,而是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
說罷,張萬祥便重新給簫忠凱深鞠上一躬,道:“謝蕭兄!若是有機會,蕭兄還是替我在你們陛下面前美言幾句,儘快見到蕭王纔是正理啊!這件事真的是拖不得。若是事成,我會在我們陛下面前,給您爭取到一份賞賜的!”
簫忠凱滿口答應着,便退了出去。但是路上,也參透了橫痃的底線。
重點就在使者嘴裡的“賞賜”這個字眼了。看來這橫痃還是要有高人一等的意思啊。
而退出來的簫忠凱,卻沒有回到自己的寢帳,直接一路小跑的來到了蕭笙的大帳,去面見蕭笙了。
蕭笙望着站在中央恭恭敬敬的簫忠凱,便笑道:“我說驢蛋,交給你的事情辦完了?”
簫忠凱老老實實的施禮,道:‘是的陛下,我已然是按照我們商定好的,安置了使者去休息。但是這個傢伙卻沒有那麼安分。”說着,便在自己的袖子裡掏出來一枚淡紫色的珠子,這個珠子也是非同小可,一取出來,便感覺到這上面光輝繚繞,顯然是上品的東西。
簫忠凱將這東西規規矩矩的放在桌案之上,忙退後了幾步,道:“這張萬科還試着賄賂與我,從我的口中掏出一些信息,我並沒有回答他什麼,但是也自作主張的收下了這枚珠子,也算是給我們的國庫之中做一些貢獻而已了。”
其實在大帳之外,沒有人的去處,這簫忠凱早就將象牙的盒子給打開了,知道里面裝着的定然不是什麼尋常的物件,沒有想到裡面竟然是這樣一枚寶珠,便咬了咬牙,將那個同樣價值連城的象牙盒子守在了自己的懷裡,捏着這枚珠子去面見蕭笙的。
蕭笙心情還是不錯的,因爲簫忠凱的這個做法,卻是正迎合了蕭笙之戰便宜不吃虧的作風,這珠子,就算是你橫痃的見面禮了,說罷,便笑道:“不錯,不錯,就應該雁過拔毛的!呵呵,!”
聽到了蕭笙的讚賞之言,簫忠凱比過年還高興,便說道:“但是這個傢伙卻是很不安分,和臣聊天的時候,無意之中透露出一些橫痃的意思,只是說還是要極力的促進這次結盟的,但是隱隱約約的還要保全橫痃自己的盟主的位置。”
蕭笙臉色更加的舒緩,挑起了眼眉道:“哦?是麼?哈哈,這很炫的腦子是被燒掉了嗎?這就像是,有人來求你辦事,但是卻擺出一份老大的樣子。是不是?”
站在旁邊的宋玉輕咳了一聲,道:“簫忠凱,你是從何得知的?”
同樣是作爲聰明人,簫忠凱對宋玉在骨子裡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懼怕的,便小心翼翼的將張萬祥的話重複了一遍,除了隱藏的部分,其餘的卻沒有任何一絲的更改。
宋玉點了點頭,道:“看來,這張萬祥確實是這個意思了。”
蕭笙笑着將橫痃的書信又看了一遍,便丟在了桌案之上,道:“這傢伙還真有意思呢,看起來還真的是小看我們南疆了!”
宋玉施禮道:“陛下,我們應該怎麼對付這個使者呢?”
蕭笙只是擺了擺手,道:“一個使者而已,不打緊的,由着他去吧,願意住多久,就讓他住多久,什麼時候住膩了,我們好生歡送便是。”
宋玉輕咳了一聲,對簫忠凱道:“你先出去吧,去好生的監視張萬祥的動靜,萬一有什麼異動,直接和我彙報!”
簫忠凱原本是想打探,這蕭笙是不是真的不想和橫痃結盟,還是真的憋着爭奪一個盟主的頭銜。但是這宋玉似乎是在防着自己,這樣高層的談話,自己還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便退了出去,他倒是想到了另外一個人,便是樊雷了,說不定在這個心直口快的傢伙嘴裡,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呢。
宋玉見簫忠凱的身影出去之後,才躬身對蕭笙問道:“陛下,這次對於結盟的事情,您究竟是什麼態度?難道真的是拒絕橫痃的意思麼?一微臣看,結盟的好處可不是一星半點。”
“哦?說說看!”
“首先,在地域之上,天武國在上,我們在下,正好對乾元國形成夾擊之勢,即便是不真正的對慕容涉歸動手,他要是興兵討伐的話,也要瞻前顧後,兩面不得兼顧的。”
“其次,便是我們和橫痃,基本上有一樣的境遇,二者結盟,也是天經地義的,道什麼時候也是說的出去理的。相反,若是不結盟的話,纔會讓人不解呢。”
“最後,便是對於我們的利益了,若是慕容涉歸若是真的大舉刀兵的話,第一個收拾的,也是他橫痃,天武國和乾元的邊境,幾乎是一馬平川一般,打起來也是十分的順手,正如陛下您說的,慕容涉歸建立起來鋼鐵一般的騎兵隊伍,還從來沒有在戰場之上實驗,若是小試牛刀的話,也是要和橫痃決一死戰。那裡平坦的草原,正適合這樣的騎兵對撞。”
“而我們和乾元的邊境,中間還夾着已經淪爲我們屬國的燭陰國了,我想,只要是陛下的一道命令。燭陰國的新君主周鵬舉,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一定會迎接我們的軍兵駐守邊境,那裡確實一道道的高山,只要我們守住了幾個隘口,很容易變成僵持,那麼對誰都不好了!”
“到時候.......”宋玉的聲音有一些激動的顫音,但是看着蕭笙的樣子,還是沒有說出來。
蕭笙接着道:“到那個時候,雙方鷸蚌相爭,我們漁翁得利,中原一擊而定。是麼?”
宋玉只是深深的頷首,對這個君王的思維敏捷感到拜服。
但是蕭笙卻是嘆了一口氣,走到了大帳的門前,手裡擺弄着大帳之中裝飾用的明黃的流蘇,道:“宋玉,你作爲軍師的話,的確是天下第一,這一番都是老成謀國之言,但是你可能不相信,我現在還不想跟慕容涉歸動手,我甚至隱隱的猜想,涉歸現在的境遇,可能是受到什麼人的脅迫了吧。”
宋玉只是堅定了搖了搖頭,道:“陛下,這只是你們私人的事情,而我作爲陛下的幕僚,則需要事事爲了陛下的基業和江山考慮。若是說錯了,還請陛下不要怪罪,但是我還是要勸諫陛下一本,還希望陛下以天下大事爲重,不管涉歸是否是被脅迫的,只要是有對我們動手的意願,那麼我們就要做好準備。”
蕭笙似乎陷入到了沉默之中,片刻之後,才走到了桌案之後,對宋玉道:“你趕緊給我派人,去南疆去看看,去看看豊無常的傷勢如何了?要是不打緊了,就給我找到這裡來,老子有要事找他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