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笙也是見好就收,知道這樣的話題,倘若聊下去,就必須有一定的基礎,就依照着當下和蠻夷的關係,實在是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於是乾脆就開始了侃大山。
巴頌也是樂得這樣,因爲再接着這個話題繼續的話,便是最最私密的那點小心思了。
酒席過後,蕭笙起身告辭,巴頌也是鬆了出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見若飛和奔查正在空場上角力。
奔查原本是很不願意見到若飛的,就是因爲若飛曾經讓奔查在衆人面前丟了醜,但是此刻,卻哈哈大笑着,看着若飛在搬一截原木。
若飛畢竟是年幼,身量小,這原木還真的是來扛不起來,站在一旁的奔查卻抱着胳膊指點着,蠻夷的衆人,也都圍過來觀看,鼓掌的,叫好的,場面很熱烈。
巴頌笑道:“沒想到,蕭王手下還真的是能夠網羅天下英才啊!這孩子年紀輕輕的,便有如此的膂力,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蕭笙叫過來若飛,跟巴頌見禮,便離去了。
遣散了衆人之後,把送回到了大廳之中,巫王已經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了那裡,巴頌只是笑了笑,道:“蕭笙此次來拜訪,你覺得如何?”
巫王沉思了良久,才喃喃的道:“這個人,我有一些看不透他。”
“此話怎講?”
“這個傢伙看上去很是爽朗,可是他給我的最直觀的印象,卻是高深莫測,你看不清這個人的內底。而且就他今日的表現可以看出來,這人明顯是對我們的事情警覺了,幾次出言試探,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好事情。”巫王的聲音,黯啞而低沉,有一種能夠迷惑人的感覺。
巴頌的臉色頓時變了,略微一咬牙,臉上的肌肉便橫了出來,顯得有一些惡,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書案之上,道:“他乾元國和蕭笙齟齬,憑什麼我夾在中間兩面受氣?和乾元建交是你提出來的,爲今之計,你怎麼看?”巴頌有一些惱火了。
是啊,和你乾元建交,你慕容涉歸再怎麼說也要平級的見見我,我們之間直接的商談,這樣也給足了我面子,我也就有可能答應你的要求了,可是到了現在,你慕容涉歸還是躲在後面,隱隱的有一點高高在上的感覺,混沒有把我當成一國之君。還談個屁啊!
蕭笙則是不然,不管他今日來的目的如何,也不管他有沒有探聽到什麼消息,這一次卻是親自隻身來了,並且很快的贏得了巴頌的好感。
二者相對比一下,巴頌還真的不知道何去何從,便將滿腔怨懟全部都撒在了巫王的身上。
巴頌問到:“我們的條件,乾元國可曾答應?”
巫王變得結結巴巴的,片刻之後才唯唯諾諾的道:“聽顏峰大夫的意思,好像還是在商討,並沒有給我們答覆。”
巴頌冷笑了一聲,道:“這乾元豈不是想着要空手套白狼呢?和我們合作,卻又不答應我們的條件,這算是什麼?你去告訴他,若是真的沒有誠意,我們還真的未必能幫他賣命,我們還真的不願意與蕭笙爲敵呢!”
這些話,是巴頌憋了很多天的,萬一巫王在談判桌上,將這些話丟出來,就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了,但是巫王卻不驕不躁,道:“你知道麼?主人,這次我們在乾元國一行,收穫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這點好處,我發現了蠻夷的聖女了!”
這句話一出口,巴頌的手抖了一下,叮的一聲,一個精緻的杯子在地上摔得粉碎。眼睛直愣愣的望着巫王,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着,忽然猛地上前捉定了巫王的肩膀,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主人,我得知聖女的下落了,就在乾元國的境內,而且在慕容涉歸的身邊,”
“是誰?”巴頌眼神之中露出了興奮的光芒。
“那個叫做柯兒的便是!”
“你如何得知?”巴頌有一些半信半疑,自從蠻夷的聖女,被中原的一個練氣士拐跑之後,蠻夷便沒落了下來,此刻終於有了聖女的消息,便可以啓動一隻掩藏在蠻夷的一宗大殺器,有了這宗大殺器撐腰,巴頌的腰桿子也就硬了幾分。
巫王淡淡的道:“前幾日,後宮的娘娘顏少卿去一個道觀求藥,這是我和顏峰安排好的,我便隱身於黑暗之中,發現和顏少卿同行的少女,長得十分像我們蠻夷的聖女,便開始留了心,四處訪查.....”
巴頌打斷了巫王的話,笑道:“你也糊塗了嗎?聖女離開蠻夷的時候,已然是快二十六歲了,怎麼是幾年過去了,會是個少女呢?”
“當時我也在想這件事,也是百思不得氣結,但是到了後來,也差不多猜到了,這個聖女,並非就是我們蠻夷的那個聖女本人,很可能是她的女兒。”
“哦?是這樣!”
“而且我還託人四處打探,特別是顏峰那個老傢伙,給了我很多的信息,這個女孩子,是在乾元國的御園之中養虎的,好像是天生就喜歡一些動物,你想想看,我們蠻夷的聖女,不是天生的獸語者麼?我猜的肯定沒錯,這便是聖女的後代了!”說着,巫王的聲音都有一些顫抖了。
巴頌緊緊皺着的眉頭舒展開了,轉過身對巫王道:“那好了,在我們提出的要求裡面,再加上一條,就是不管怎麼樣,都要迎接聖女回到蠻夷!”
巫王卻是搖了搖頭,道:“我看不妥啊!這個時候,不能提這樣的要求!”
“因何不能?”
巫王笑的高深莫測,道:“等我的計劃實行了,在提出這個要求,定能夠的道慕容涉歸的應允的!”
巴頌這才心情舒暢了很多,這遇見聖女,簡直是意外收穫,比起什麼鐵器交易,更讓人激動萬分,心說,倘若聖女重新回到蠻夷的神壇,那蠻夷以後,便是有了一尊保障,歲不能說是戰無不克,但是足以自保。以後看誰還能小看蠻夷之人!